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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聂先生的恩宠-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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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童延发火、以及不敢当着童艳艳的面发火的原因:孕妇,还是个年纪过了四十五的高龄孕妇,稍微有个不高兴,出事儿了可怎么办?难怪聂铮反复交待,让他别今天出柜。
聂铮自然也明白,“别太担心,小心些应该没问题,送你回去。”
童延这才反应过来,聂铮为什么亲自陪他跑这么一趟。
此时,聂铮又递给他一张名片,“年纪大了,据说孕检都得比适龄产妇注意,你让张先生带她去这家医院,找这位大夫。”
童延接过来一看,是西山那家私立医院,他救叶琳琅受伤时住过。
聂铮做了最必要的解释,“这儿安全。”
把童艳艳送到安全的地方待产,即使没跟童延说明白,聂铮也得通过别的手段做,现在看来,坦诚是对的,有童延出面,一切更加顺理成章。
只是,他一时疏忽,不仅让童延担惊受怕,继而还牵连到童延的家人,聂铮心里难免过不去。
他握住童延的手:“让你受累了,我不会让你们出事。你配合一点,小心一些,其他的事交给我,好吗?”
童延在心里把赵老爷子骂了一百遍,可他跟聂铮还是同声共气的,“行,我知道,我们一块儿把这段走过去。”
聂铮目光转向窗外时,目光逐渐变沉。那天送走童延后,他认真分析了一下局面:童延要真丢了性命,连他都不能保证自己不失控,他外公不可能没想过,只要想过,就不敢拿整个赵家在他面前冒险。
所以极有可能,老爷子临走前定下的那些可笑条款,就算他犯了,那些人也不敢让童延死。赵老临终前通过老管家的那些陈词,可能是夸大利害在威胁他。
这是一场博弈,老爷子赌的是他不敢拿童延冒险,赵老赢了,他的确不敢。
那些人不会要童延的命,让人受点伤还是有可能的,老爷子的局得加紧破,他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聂铮是午饭后走的,童延下午有通告,没去送。
两点后,童延坐在电视台的化妆室。
郑昭华提到童艳艳怀孕的事儿,乐了,“不是,你家老小出生后,你该担心外边传那是你的娃。”
童延烦躁地说:“别笑了,我一头的包。明天没事儿吧,没事正好,我陪我妈去趟医院。”
此时,化妆室就他们俩,郑昭华到门口,拉门一看,见小田在外间守着,回身对童延说:“赵家真没一个好东西,照我说,等这事儿过去,聂铮就应该干脆给他们把家败了出口气,反正,他没了赵家,自己也发展得不错,PDO现在那规模,再做些年,未必不是另外一个赵家。”
是,聂铮在事业上的追求从未停滞,他自己在港岛的产业,PDO集团的规模跟五年前也不能同日而语。在赵家的这些年,聂铮把原先还甩在南亚的生意慢慢转移过来,基本做到了立足港岛,面向内地。云星算什么,只是聂铮建立商业帝国这条路上吃下的一块小蛋糕,童延现在大概明白了,投资娱乐业对商人来说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可这一切从哪开始?
童延对郑昭华一笑,“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特别快意恩仇?事实上你这就是个中二时期没过完的想法,赵老爷子再不像样的,聂铮也是他养大的,连经商都是他一手交的。”
童延仰靠着椅背,“我也觉着赵老最后这一招缺德,可是,人被出身困住是怎么回事,没有人比我更明白。聂铮现在跟我当时有本质区别?”
没有。
童延被妓女养大,很长一段时间,就作为妓女的儿子被歧视。聂铮受过赵老的恩,也享了赵家的荣光,到如今又受赵老的挟持。尽管受挟持,把那恩情还回去,还得干干净净的才是结束。
童延对着镜子深深叹了口气,“人啦,半辈子都要为自己的出身买单,半辈子能把这单买干净,完全跳出来,就算是大幸。”
“他要是真败了赵家才是蠢,以后放到商场上他是个什么样的名声?他岂不是要为出身再买个十来年的单?”
郑昭华拧眉打量童延半晌,“哎?你别说,你现在觉悟不一样了,跟我都不是一路人了。”
童延嗤地笑了声,心想你还是像老聂。
老聂可不就是为了报复聂铮他妈,胡作非为,台风尾巴扫过害惨了一窝子无辜的人?他就是受害者。郑昭华被明煊压制那么多年,又何尝不是?居然就把前事忘了。
老聂这还只是不好好经营公司。让聂铮为出口气把赵家败了,下边该牵连多少甲乙丙丁?他还没死呐,聂铮以后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他们俩以后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不怕天天被泼狗血人咒?
想到这儿,童延说:“最好的结果,破赵老的局,我不出事,聂铮把赵家利落交给赵祁峰,然后,他跟赵家一刀两断。”
人啊,囿于出身,可总有一天要跳出出身,路总是该朝前走的。
第81章 良人
次日,童延陪童艳艳去了趟医院,母子俩得空私下说了会儿话。
童延不明白他妈为什么到了这个年纪还非得再生一个,没直接问,倒是在看见检查结果之后,说:“你看,再过一个月还得做羊水穿刺,连检查都要担风险,自己累不累?”
童艳艳焦躁地说:“我也没想到自己还能怀上啊,我都这个年纪了,跟他过了五年,以前不也没事儿吗?”
这孩子都三个月了,眼下再决定不要就得引产,童延没敢马后炮地问他妈刚发现时怎么不流了。
但童艳艳自己解决了他的疑问,“怀上了就生呗,老娘吃点苦也不算什么,这事儿你别管,老娘也没打算给你添负担,孩子是他的种,他再辛苦也得好好养着。”
童延立刻说:“这是哪的话?”
童艳艳叹口气,“反正,你记着,这小的生下来,我跟他真没打算让你们这俩孩子搭手。你还记得不记得,咱们原先巷子口上的老李家生二胎,他家大儿子的对象一听说就闹了分手,你赶紧把自己撇干净。”
童延完全不记得这事儿,“哈。”厉害了,这妹子果断。
但还真怨不得妹子现实,现实就是现实,平常人家,李家儿子也就是个白领的收入,突然砸下来一个可能让小夫妻俩伤神耗力的弟弟或者妹妹,人家妹子及时抽身又怎么了?谁不想过好日子。
总不能指望全天下的小伙伴之间,都像他跟聂铮那样,有共甘谷同进退的情意,对吧?
但李家那事跟他们现在的情况又不同,童延正色道:“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现在,你先听我的安排看大夫,既然要生,就得争取平平安安地生,是不是?”
他妈没话说了,毕竟童延找的医院比他们原先去的那家方便得多,其他先不提,至少看诊和检查不用坐在那等干几个小时。
童艳艳这次孕吐太厉害,导致电解质紊乱,检查完还得留在医院输液。老张领完药,过来叫他们:“走吧,去打针。”
童艳艳手扶着腰,站起来,低头冲着自己肚子骂:“小王八蛋,你可折腾死老娘了。”
小王八蛋。童延眼皮跳了下,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童艳艳不是在叫他。曾经的专属称谓,如今,他妈已经用来唤另一个人。他们母子也曾相依为命,从有了老张开始,他再不是童艳艳的唯一。现在又有了另一个孩子,这个唯一,以后,他还将越发不是。
以后,把他当成唯一的,恐怕也只有他的聂先生了。
这一晚,异地恋的日常视频通话。
童延跟聂铮也没特别停下来说话,两人都是把摄像头摆一边,自己忙自己的。聂铮对着一大摞的文件和电脑,童延则躺在床上看他的剧本,《归途》已经定在八月开拍。
之前他说吃人嘴短不演这戏也就是句气话,郑昭华后来训了他一顿:“你以后可别说这种气话了。咱们都知道聂铮没拿你当小情儿,这些年他对你像对儿子似的,操的是当爹的心,把自己憋得不像个正常人。你这样把人一顿气,换我也得把你从机场赶回来。”
所以这戏还是要乖乖演的。不仅演,还得演好了。摆明说,聂铮这个金主不是他一个人的金主,但凡云星投拍的戏,聂铮都是金主,他得让公司其他艺人看到,老板把这这资源给他,他当之无愧。
于是,连着视频,对着剧本揣摩了一个钟头,童延看着屏幕上男人工作时认真沉肃的神色,才想起白天那事儿。
他突然开口:“哎,你想没想过代孕个孩子?”现在国外的gay好像挺流行代孕,这事儿对聂铮来说不难办到。
聂铮眉峰微蹙,抬头看他一眼,“没想过,”接着一脸严肃地开了个玩笑:“你要是发现自己有这功能,早点告诉我。”
童延顿时乐了,“然后你就让我生一窝?”
聂铮眉心刻纹又深了些,却戏谑地说:“看不出你还有这个心愿。可让你失望了,这是畸形,带你去看大夫才是正常反应。”
事实上,聂铮心理洁癖太严重,代孕背后扯不清的伦理问题且不谈,他无法忍受自己的精子,通过任何一种手段进入除童延之外的身体。
于是很快,童延听见聂铮问:“你想要孩子?”
童延忙不迭摇头:“别,我自己还搅不清自己呐,要个小娃扮家家酒?你真不想要?”
聂铮把笔放到一边,正脸对着屏幕,微微笑,“养孩子太操心,我不想再来第二次。”
童延呸了声,心里美滋滋的。聂铮只要他,只想要他……
这男人看着严肃,可也真是抓准机会就开始表白。禁欲?那是表象,聂铮分明是闷骚啊。
聂先生,你这样迟早得精尽人亡,知道吗?
童延心脏无限膨胀,连血管都膨胀,他把剧本放一边,手肘撑着身子侧躺横陈,另一只手慢悠悠地拉开睡袍腰带。
他眼光挑逗男人的视线,开口时语速同样缓慢,“你就这么喜欢我?”
那声音轻软,正如一根拨在心上的羽毛,薄薄的一层衣料垂落,风情无限。童延的白皙修长的手指拉住看客的视线,沿那美景旖旎脉络寸寸抚过,“你喜欢我什么呢?”
聂铮眼色渐沉,身子靠向椅背,慢慢,胳膊也稳稳落在扶手。
眼前的风景,妖性毕露,魅惑入骨。
他唇边勾出一丝很淡的、玩味的笑,双手交叉在身前,“这种程度可得不到答案,继续。”就这样专注地看着,连眼都没眨。
状似平静,好整以暇。
深夜,聂铮才出书房,他刚刚明白了什么是亟待爆发的火山。
走到小会客厅,Len已经在里面等着他了,他们昨天刚见过面,Len今天来,想必是有新的消息。
聂铮过去时,Len打量着他,“你呼吸比平时重,刚才在运动?”
聂铮在Len对面的沙发坐下,表情纹丝未变地说:“日常健身,有什么好消息?”
Len把一个巴掌大似弓似弩的小物件放桌上,推到他面前,“在岛上书房,杀手用来对目标出手的就是这个,这是南亚土著人的武器,已经很多年没见人用过了,能像你描述的那样精准地打击目标,应该是改良过,可据我们反复查证,你岛上任何一个人的生活轨迹都跟南亚土著人没有紧密关联。”
聂铮嗯了声,要有异常,他自己早查到了。他用人,特别是在日常起居息息相关处用人,不可能不小心,岛上所有人都是有家有口有牵挂、而且几十年履历可寻其踪的,否则他不会小心过后还被老爷子得手。
Len又说:“现在的问题是,拿下这个人容易,目标范围本身不大,但他们传递消息的方式太隐秘,拿下他,打草惊蛇,他的同伴会对你要保护的人动手。从外界查他的同伙是谁,也不是不行,可工作量太大,可能需要花费一年或者更长的时间。把保护对象圈禁到一个安全处,然后不受胁迫大张旗鼓地查出杀手,从杀手身上入手,逼供,也是个办法。”
聂铮说:“只是,成功率不大,第一,这种被放到前线的棋子,通常不会知道太多,二来,亡命之徒的嘴不容易撬开。第三,就算把我的人保护起来,打草惊蛇后,杀手的同伙可能暂时隐藏一部分力量,等童延出去再伺机动手,我不可能藏他一辈子。”
他更不可能让童延战战兢兢到他按老爷子的标准把赵家“平稳”过度到赵祁峰手上,那样一来,此举,一点意义都没有。而且藏童延,就得把童延家里人一起藏起来,包括孕妇和几个月后的新生儿。
Len点了下头,说:“是,所以,你要事情解决得快而漂亮,还是得从赵家入手,雇这样的杀手,花费不小,赵老爷子似乎还找了不止一个,你真查不到他的账目有什么异常?”
完全没有,赵老生前的每一笔花费,经过这一个月,在聂铮面前已然是透明。不光是老人家的花费,还有公司的账目、赵家慈善资金的去处,甚至连捐给寺庙的善款都查过。赵老的人际圈就不用说了。
聂铮垂眸片刻,说:“我再想想。”
可是,转机也就发生在这天晚上。
把Len送出去,聂铮再回书房,秘书正对墙上的名家手笔打量。秘书见是他,说:“聂先生,今天在机场候机厅,我居然看到了这幅画的仿制品。”
聂铮说:“正常。”价值不菲的名画和古董,有赝品再正常不过。以前,赵家库房里那些先辈们的收藏就有好些是假的,据说,不是赵老爷子拿出去重新找人鉴定,还不知道。不过,那是他出生之前的事。
等等,价值不菲的藏品?会不会拿出去时是真的,带回来时是假的?利用艺术品做资金流通的行径这些年太常见,他怎么就忽略了这里。
于是,聂铮这次在港岛多待了一天。次日,事情全部明晰,包括赵家那几件收藏的真品在什么时候拍卖,以什么样的价格成交,全都一目了然。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藏品全都是由同一个鉴定师鉴定的。
Len看了下聂铮给的资料,说:“这个鉴定师,父母都死于当时的暴乱。我明白了。”
是的,事实是,赵老爷子做出这一举措的前一年,南亚这小国发生了几场针对华人的暴乱。因为本国政府政策的激烈倾轧,包括赵家在内的这些华商,别说生意,就连生存都岌岌可危。所以,等风波稍微平静,赵老爷子把一部分产业转移到国外,这是明里。想暗里再给自己培植些势力作为保障,当时,赵家资金流向却仍被盯着,或许正因如此,赵老爷子才想了这个办法。
那是四十年前,对艺术品市场的和个人资产的监控不如如今这样严密,所以,赵老爷子的办法放在当时还可行。
赵老爷子此举,可能是想养些人,不得已时用来收拾甚至控制那些身居高位又不太听话的原住民政客,当时,华人在本国,毫无政治地位。
只是没想到,这备用手段对别人没使出来,却用在了聂铮身上。
四十年过去,当初的鉴定师早已在行内无名,却依旧是孑然一身。Len的人把这位老人锁入监控范围中时,童延的新戏正好开机。
开机第一场就是主角在酒吧表演的戏,为了造出热火朝天的气氛,群演有几十位。
为了这几十位群演,演员副导演使了老大的劲儿。镜头前戏正拍着,副导演退后一步问郑昭华,“下次群演还是要从业两年以上的?跟今天的还不能重复?”
郑昭华点一下头,瞟一眼童延的保镖,对副导演说:“是,而且还得他们过目,觉得没问题。”
副导演擦了把汗,走了。
郑昭华对着全心投入表演的童延看了一会儿,心里无比快活:童延戏照常拍着,跟聂铮那小情调也天天调着。
赵老爷子费尽心思,却反而让这两人更同声共气,在底下看着,恐怕心里也不安宁吧。啧啧啧,真该找个什么给老爷子把棺材板压着。
童延跟聂铮这一分别又是一个月,《归途》开拍一个月后,外景地切換,他挤出了三天休息时间。
聂铮听说时;眼色沉了些,毕竟.还有座火山没爆发,是不是?于是他说:“哦?开戏后居然能停下来休息,这放在整个行业都难得,这三天你准备怎么安排?”
童延装作听不懂,揉了揉肩,“累啊,当然是在家睡过去。”
聂铮认真地说:“真没打算出去走?”
童延还记着自己说过的话:再主动去找聂铮,他就是孙子。他笑眯眯地说: “没打算,放心吧你。不跟你说了,我眼睛都睁不开了,先睡个午觉。”说着,就真把电话给挂了。
可入夜时,童延躺在热带岛国某个酒店高层房间的大床上.对面电视正播着新闻,高大的混血男人对着记者从容不迫地侃侃而谈。
节目还没播完,门铃响了。他穿上拖鞋,乐颠颠地跑出去开门。刚才还在屏幕上出现的男人,此时正站在门外。
聂铮深邃双眼一瞬不瞬地注视他,别有意味地说:“真巧。”
童延倚门,抬起下巴作倨傲状,“本宮出来旅行散心,你有事?”
男人圈住他的腰,把他带进房间,反手把门关得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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