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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合神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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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被刁难这件事就落到了乔幸头上。
这种宴会,往往是温长荣负责笑里藏刀地谈笑风生,乔幸负责光明正大地被翻白眼。
所以,乔幸内心真的毫无波澜。
一个拉仇恨的挡箭牌而已。
还没钱拿。
……
窗外风景飞驰,车子很快抵达目的地。
乔幸刚下车就看到温家那辆熟悉的宾利停在门口,一抹熟悉的高大身影正立于车旁。
坏了坏了,温长荣竟然比他先到。
让金主等他,可真是夭寿了。
乔幸心里那叫一个着急,拿出平生最快的速度往宾利车那边赶去。
脚步渐快,他终于得见温长荣的完整模样。
男人今天穿了一袭深灰色复古式西装,内搭同色系马甲,袖间别有一枚金色袖扣,衣服的每一颗纽扣都严谨地扣拢,量身剪裁的衣料收束在恰好的弧度,勾勒出男人结实有力的后腰。
远远望去,好似中世纪古老的贵族。
真是……好看得叫人受不了。
一向对禁欲系没什么抵抗力的乔幸没出息地心跳加速了几分,甚至还想咽口水。
老实说,他能鞍前马后跟在温长荣身边那么多年,一是因为温长荣有钱,二就是因为温长荣这张脸。
恐怕有朝一日温长荣破产,冲着这张脸和这个身材,他都会多陪温长荣两分钟。
啊,实在是……
“宴会有准备特殊包间,大概在开始一个小时之后开放使用。”温长荣突兀出声。
“啊?”乔幸不明所以,一脸痴呆地看着自家金主。
温长荣转过头来,灰色的瞳孔若金属的色泽。
“那么喜欢看,一会儿有的是机会脱了衣服让你好好看。”
第5章 天要亡我
这话若是路人说出来,叫耍流氓,若是心上人说出来,叫调情。
若是温长荣说出来——叫扒皮警告。
乔幸如梦初醒,赶忙移开了目光。
“先生对不起。”
老虎的屁股……不是,老虎的身体,又岂是他这种被包养的小蝼蚁能肖想的。
从来就只有金主欣赏他的身体、想睡他的道理,可没有他品鉴金主的身体、想要金主满足他的规矩。
刚才那么赤裸裸地看着温长荣,实在是太冒犯了。
虽然……他真的好想当场跪下来,借着车子的掩护咬开男人的……
“走了,”温长荣见他低眉顺眼仿佛很老实的模样,也懒得再与他计较,转身往前方宴会通道走去。“时间快到了。”
唉,干。
温长荣先生,您平时玷污少男少女那点劲儿呢?上周狗仔还拍到您和当红小花在XX森林快乐交流呢,怎么现在就不想交流一下……
乔幸在心里为自己的人老珠黄感到悲伤,但还是很有职业素养地没表现出来。
他调整好表情,颠颠跑上前去,搭上了温长荣的手。
男人轻轻扣住他五指,两人并肩而走。
好似一副浓情意蜜的模样。
……
二人进入宴会厅的时候,宴会已经开始了。
温长荣去到哪儿都是焦点,入场不过两分钟,来的人一茬接一茬,好似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蚂蚁大军。
乔幸在一旁笑得脸都僵了,偏偏今天又是来做戏的,还不能找借口溜之大吉。
困啊,真是困死了。
早知道昨晚他就不熬夜打游戏了。
“长荣。”苍老男声响起,乔幸精神一震。
来了。
很好。
挨完这波白眼,他就差不多可以走了。
出声的人是名两鬓斑白的老者,身着一套改良过的中山装。
此人正是温长荣的舅舅,温……
对不起,乔幸记不住名字。
温家这些亲戚一年到头他也见不到几次,有时候几年才见一次,能记住这人是舅舅已经是很厉害了。
“舅舅。”一群人走到面前,温长荣不咸不淡地叫了一声。
老者点头。
乔幸扣着温长荣的手指,乖巧地跟着叫:“舅舅。”
老者置若罔闻,没回答,视线更没移动一下,活像乔幸不存在一般。
而跟在老者身旁的男男女女则是毫不客气地对乔幸翻了个白眼。
乔幸并不在乎,坦然接过卫生球后深感自己起到了作用,感觉自己可以功成身退了。
温长荣道:“舅舅别来无恙……”
这边舅侄两人开始虚伪地寒暄,远处的沈钦澜不知何时没了踪影。
乔幸懒得去管那些,只尽职尽责地站在温长荣身旁,当一个接收卫生球的高级花瓶。
他跟在温长荣身边那么多年,别的没学会,装模作样倒是学了个透彻。
什么寒暄他一概懒得听,只安静地站在男人身旁,目光真挚,面带适当的笑意,一副淡然处之,并且认真聆听的模样。
实际上,他思绪早已从回家吃大闸蟹想到了明年XX卫星发射。
“……小幸。”
“……乔幸。”
“乔幸。”
乔幸手指骤然一痛,将他从在马尔代夫喝可乐的幻想中拉了回来。
他下意识抬头去看温长荣,却见男人一双灰色瞳孔直直看着他,眼色如常,但嘴角微抿。
看似平静无波,实际上惊涛骇浪。
完了完了完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乔幸要夭寿。
乔幸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慌得宛如被十头马鹿顶在角上长跑。
但他面上却没露出来,只对众人饱含歉意地微微一笑,低头颔首。
“对不起……刚才有点走神了。”
“你们结婚那么多年,长辈说话要专心聆听这种基本教养长荣肯定教过你,我也相信他能教好你。”老者冷笑出了声,“只可惜你这年纪轻轻就注意力不集中,有空还是去医院挂一下脑科吧,不然老了不好治。”
这老头,明里暗里损他没教养,还损他脑子不好使。
不过乔幸做错事在先,现在只能凭着老头损,还要露出虚心受教的模样。
“是,您说的都对。”
“对了,我问你……”老头忽然把目光落在他与温长荣十指相扣的左手,“怎么不戴婚戒出来?”
“……”温长荣亦是侧首看着他,似乎在等解释。
乔幸一时没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低头看见自己手指上的紫色大钻戒,才忽然意识到那老头在说什么。
我说你这老头,一把年纪了还观察人家戒指干嘛?
鬼鬼祟祟,不安好心,变态!
乔幸在心中骂了一百遍,而后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始编:“先生给的那枚戒指太贵重了,所以我很少戴,这枚是上次……”
“可是明明上次宴会我都见你戴着。”老头用白眼睨他:“怎么,来见我不值得你戴婚戒?”
“不是,”事到临头,乔幸只能继续编,“那枚婚戒我觉得太珍重了,平时都不舍得戴,是存在银行里的,这次宴会不知道您会来……”
“戒指存在银行里?”
乔幸乖巧:“嗯。”
老头忽然露出一副‘小贼被我抓到把柄了吧’的样子,随后打开了不知从哪儿拿出来的盒子。
“那这是什么?”
盒子打开,露出其中熠熠生辉的银色圆环来。
这做工,这色泽度,这钻石的大小……
正好就是他弄丢的那颗婚戒!
乔幸看得眼睛发直,好似看到七位数的钞票在老头手中风雨飘摇。
老头用鼻孔看他:“不是拿去银行存放起来了吗?”
“……”乔幸心惊胆战。
您可别手抖摔了啊!七位数!那可是七位数啊!
“这是XX酒店的服务生在打扫的时候捡到的。”老头冷哼一声,将戒指内侧翻露了出来,“主管看到戒指内部的温家标志,又联系不上长荣,所以送到了我这来,我一看,巧了,这不是你们的婚戒嘛。”
“……”温长荣没说话。
“对了,戒指不是在大厅里捡到的,是在三楼的普、通、房、间里捡到的。”老头将‘普通房间’这四个字念得格外清晰,意有所指,又仿佛刻意装傻地问:“怎么,你们住酒店连套间都不开吗?”
不开套间是不可能的。
温长荣连睡个午觉都要开套间!
“……”
乔幸心想。
这可真是天要亡我。
第6章 吞吞吞……吞什么?
车子行驶在回程的路上。
乔幸坐在后座一角,拼尽了全力蜷缩着身体,以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温长荣坐于后座另一端,指间把玩着一枚古玩硬币。
车内寂静无声。
乔幸瑟瑟发抖,祈祷着这样的寂静能一直维持到他下车回家。
如果路上能来一道惊雷,把温长荣劈失忆就更好了。
阿弥陀佛……
车子驶过到达第一个交叉路口,温长荣出了声:“乔幸,你现在住哪儿?”
乔幸愣了一下,随即回答:“XX小区……”
“详细地址?”
“XX南路107号……”
“嗯。”温长荣应下,对司机说,“去万腾广场。”
“是。”
万腾广场?那不是出名的夜宵广场吗?难道温长荣要带他去吃夜宵?
是要用麻辣小龙虾把他辣死?
“过来。”男人放下手中把玩的硬币,对他招了招手。
这动作,招狗似的。
乔幸在心中呸呸,然后小心翼翼地挪过去。
温长荣突然叫他,十有八九是要追究刚才在宴会上发生的事。
嗯……乔幸一琢磨,决定先发制人。
他挪到男人面前,放软了声音,狗腿道:“先生,您今天真是格外的英……”
话音未落,男人的手掌钳上他后颈,五指顷刻用力,按着他的脖颈往下压。
一股无法言说的疼痛直袭天灵盖,乔幸顿时膝盖一软,跪倒在车内铺陈的地毯上。
他一向不经疼,此刻泪花已然溢满眼眶。
“先生!疼疼疼!”他杀猪似的喊,“疼啊!”
温长荣放松了力道,手指往右一寸,又按了下去。
“酸酸酸!”乔幸嗷嗷直嚎,跪都要跪不住了。
真不知道温长荣按的是什么位置,疼是不疼,却难受得让人鼻子发酸,浑身也发麻一样使不上力。
待他又疼又酸了好一会儿,男人才把手指从经脉上挪开,但还是压着他脖颈,不让他直起身来。
乔幸吸吸鼻子,泪眼模糊地看着男人铮亮的皮靴,听到温长荣的声音自上方传来:
“去酒店干什么?”
“……我远方表妹办婚礼,”乔幸把眼里的泪花咽下去,老实巴交地解释:“我是去帮忙的,房间是给伴郎换衣服的地方,走廊里有监控……房间门一直都是开着的,好多人进出,我什么都没干……”
“谅你也不敢干。”温长荣说完,又问:“帮个忙你都能把戒指弄丢了?”
“那天太忙了,人还很多。”乔幸说,“忙了整整八个小时,我太累了,就没留意……”
“那么贵的戒指你都能没留意?”显然,温长荣十分了解他财迷本色。
“我真的太累了,”乔幸小声嘀咕:“不然那可是七位数的戒指,丢了还不如我拿去……”
……一股莫名的冷意骤然爬上乔幸的脊背。
“先生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乔幸虽然看不到男人的神情,但动物的第六感还是让他及时止住了话头,苦兮兮地道歉,“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把戒指弄丢了啊……知道错了,真知道错了!”
一连几个对不起和知道错了,还是没让男人心软松手。
“……”温长荣压着他的后颈长久地沉默着,直到乔幸跪着的双腿都发了麻,颈后的力量才消失。
真是要了老命了。
乔幸直起身来,不知过程中又扯动了后颈哪根不知名的筋脉,顿时又是一阵酸痛。
这感觉别说多酸爽了。
宛如去做了一场拳打脚踢的按摩。
“先生……”
他顾不上活动自己僵硬的身体,刚想说点什么拍马屁的话讨好一下温长荣,车子却停下了。
司机出声:“boss,到了。”
“嗯。”温长荣应声,却没说下车,而是把刚才温舅舅训完话之后还给他们的婚戒盒子拿了出来。
七位数啊……
乔幸眼睛恢复了稍许光彩。
男人将盒子放在车内自带小桌上,并不急着打开,反是先倒了小杯红酒,又将盛着酒液的杯子递到乔幸手里。
“拿着。”
“哦。”乔幸眼睛和鼻头尚且泛着红,一脸痴痴呆呆地接过酒杯。
咋的?打一棍子给颗糖?
温长荣打算在车里和他喝个交杯酒作为刚才捏他脖子的道歉?
这可不行,没个十几万他是不会原谅……
忽然,冰凉的圆环触上他嘴唇软肉。
温长荣微微倾下身来,眼睫微垂,一双毫无波澜的灰色瞳孔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将手里的戒指又往他唇上压了压。
“吞了。”
“……”
什么玩意?
吞吞吞……吞什么?
感受到唇面上的压迫,乔幸惊恐地看着自家金主。
“……”温长荣平静与他对视。
温长荣的母亲有西欧人血统,故而温长荣五官生的深刻而立体,脸部轮廓线条分明,再加上一双宛若机器色泽的冷灰色瞳眸,不笑的时候,时常给人一种机械的冰冷感。
不容接近,更不容商喙。
“……”乔幸咽了咽唾沫,颤颤巍巍地垂下眼。
他看了看抵在自己唇上的圆环,还有圆环上那颗不知道几K但分外耀眼闪亮的大钻石。
……
如果早知道有今天,他当初就该让温长荣用草给他编一个。
第7章 耍赖皮
戒指就在嘴边上,吞还是不吞,是个问题。
不吞,温长荣肯定弄死他。
可是吞了,他的小命……
乔幸这边正纠结,温长荣却已失去了耐心。
见他一直没动作,男人拿着戒指的手再次用力。
冰冷圆环抵入乔幸唇隙,触到了齿面。
“张嘴。”
“……”
乔幸汗毛都炸开了。
闻言,更发是咬紧了牙关。
“不愿意?”
“……”那当然不愿意啊!
乔幸很想咆哮,可他不敢。
戒指就抵在他牙关,万一他开口的时候温长荣把戒指强行塞进来怎么办?
他只能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又抬起眼来,试图用可怜兮兮的眼神换取男人同情。
可惜,温长荣不为所动。
“张嘴,我数三声,三……”
“……”
眼看追命倒数开始,乔幸当机立断,身体一个后撤远离戒指,再飞快地伸手捂住自己的嘴。
踩着‘二’的尾声,他瓮声瓮气地张嘴抗议:“没保管好戒指是我的错可是您也不能要我的命啊!”
“……?”温长荣看着他青蛙一样一蹦三尺远,无语了一会儿,才问:“怎么就要你的命了?”
乔幸瞪大了眼睛看男人手里的戒指。
“吞下去会死人的!”
“不至于。”
“那可是钻石!世界上最坚硬的东西!”乔幸一副你别想骗我的样子继续往后缩,“会划破我的胃……”
“钻石是自然界最坚硬的东西,不是世界上最坚硬的东西。”温长荣纠正他,拇指指腹贴着戒指抚了一圈:“钻石和戒环都是打磨过的,表面光滑,不会划破任何东西。”
说着,温长荣把刚才抚过戒指的拇指亮出来,证明的确是这样没错。
“……”
“每年都有人误吞钻戒,没有人因为这个死,不信你搜搜?”
“那……那也不行!”乔幸摇头摇头。“吞进去……消化不了……取不出来了怎么办!”
“做手术。”
“那要在肚子上开口子!”
“那正好,给你长个教训。”
“……”
温长荣先生,您说的是人话吗?
乔幸无言以对。
半晌,他又说:“那……那戒指那么大!吞下会把我噎死的……”
“又没叫你硬吞,我不是倒了酒给你?渡进去都不会?”
“……”
后悔。
乔幸就是非常后悔。
早知道他就不该接那杯酒!
“何况……”温长荣的视线意味深长地落在他的唇和颈上:“比这粗的东西你都吞得来去自如,还怕这区区一个小戒指能把你噎死?”
乔幸:“……”温长荣先生,好好说话,别开车。
大概因为温长荣这车开的猝不及防,乔幸一时半会儿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温长荣瞧着他这副无语凝噎的模样,知道无用的挣扎算是告一段落,索性将戒指抛到乔幸前方的地毯上。
“闹够了,那就做正事。”男人低头看了眼腕表时间,给他下达最后通令:“我十点半要休息,现在还能给你五分钟时间。”
“……”
温长荣说五分钟,那就是五分钟。
五分钟之内他要是不吞进去,一会儿男人恐怕会亲自把戒指塞他嗓子眼里,还要他高歌一首《错错错》才让他咽进肚子里。
“……”乔幸恨啊。
真的恨。
温长荣先生,您明明一表人才,怎么就是个死变态呢……
……
一分钟过去。
“先生……”
“……”
两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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