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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冬初看看自己的手机，被自己打房产中介的电话打到没电了。“你说明城？我跟她们合约到期了啊？”
　　“具体我也不清楚，我们快点吧，导演那臭脾气，说不定打起来了。”
　　镇中学的操场上满是剧组的人，今天拍操场冒雨跑步的戏，水车都在一边，看样子已经拍了一阵子了。孟冬初看了眼剧组工作人员中间那几个明显不合群的气势强悍的黑色身影，摄影大哥也不是好惹的，天气热，大家都急躁，拉拉扯扯，剑拔弩张。
　　孟冬初才走到那里还没说话，就听到一声爆喝：“我他妈说了，谁都别想拍，你懂什么动。”
　　“大哥，我关机子。”胆小的助理只敢弱弱地回应。
　　“说了让你别动，你就一边呆着去。”说着大块头就要把人提溜起来。孟冬初快步走上去挡在人面前。
　　“反了你！！”那人也不多说，会起拳头就要到。
　　孟冬初接连拍了好多动作片，训练也算有成，已经形成惯性，侧身让过那一拳，抬腿就是一脚，把人踢翻在地。旁边立马就有喊漂亮！鼓掌的。
　　那壮汉站了起来，脸色就不对了，刚刚他看对方也就一小白脸，没防备，这会站起来就是饱含怒气。
　　“我是孟冬初，你们不是来找我吗？难道来打架？！”孟冬初不想闹大，于是说。
　　“是你？妈的！打的就是你！”这来人就是附近找来的黑帮，根本不认什么理，只知自己在兄弟面前吃了亏要讨回来。
　　孟冬初停了一怔，这一愣那拳头就到了，吃力滚下地去。孟冬初马上从地上爬起来，凑到那人面前，看着人的眼睛说：“好，打！有本事把我打死在这里！！”他内心急红了眼，恨杨寒无所不用其极，表情却是冷漠到了极点。
　　话音刚落，孟冬初瞬间出手，挥拳砸对方的脑袋。对方也不甘示弱，现场瞬间缠斗在一起，孟冬初毕竟没有对方壮，那一身蛮力孟冬初奈何不了他，情势他处于下风。
　　娴姐打电话到一半听到吵闹走过来的时候，大喊“住手！！”的时候已经没用了，跟孟冬初对打的壮汉那一脚飞踢，直接踢在孟冬初身上，收都来不及收。
　　“嘭”地一声响，现场都安静了。不知是震慑于娴姐的一声大吼，还是震惊于孟冬初后背着地，面目狰狞的姿势。
　　看到孟冬初受伤，剧组的人终于忍不住了，他妈的，打！
　　孟冬初一回头，看到那边站的是娴姐，喊了声：“住手。”说完，在阿冷的帮助下从地下艰难的站起来，就往娴姐那边走。
　　“是你！”
　　不顾孟冬初一脸责难的表情，娴姐一脸what　the　fuck的憎恶震惊脸看着那个带头闹事的人，她不过就打个电话回公司骂人而已，支使她来处理这件事也就算了，还不经她同意雇了些黑帮，他们真觉得这是临海城吗！关键她还使唤不动那些人，眼看要打起来了，她想让公司出面让那些人回去，谁知会变成这样。
　　“你不会吧！”忍着痛，忍着怒，孟冬初几乎要吼出来；“把临海城那套搬到这里来，把这里当你们家大老板地盘啊！”
　　阿冷支持着孟冬初的体重，知道他是真的地伤着了。
　　娴姐没应他，继续拿起电话：“喂，你找的人把孟冬初打了，赶快叫你的人滚，想想怎么跟姓杨的解释吧。”说着她走过去，把电话递给那个大块头，然后转身对孟冬初说：“去医院吧。”
　　医院。
　　孟冬初经过医生检查，拍完片子出来，娴姐等在外面，走廊尽头，阿冷和剧组的导演等都在，剧组出了这样的恶性事件这部戏究竟如何拍下去，他们急的团团转，有很多对策要想，再加上娴姐带来的坏消息，简直雪上加霜。
　　“我以为凭杨寒的手段，能治治你的脾气，结果还是一样作死啊。”娴姐坐下了，看看远处的阿冷，“现在这个有本事给你善后？”
　　孟冬初闭嘴不说话。
　　娴姐自知无趣，从包中拿了份文件递过来。
　　那是和明城续约的合约，《侠客》开始宣传后，娴姐知道孟冬初肯定不会签的，还是曾拿给他看过，但是现在上面赫然是自己的签名　。
　　孟冬初拿手里就要撕，娴姐一把夺了回去。“你大少爷心高气傲啊，签文件内容都不看一下，混在商演合约中，你看都不看，就签了。”娴姐说完，把文件收了回去。
　　孟冬初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娴姐，有段时间，他把娴姐当姐姐似的，他以为他们还是有情谊在的，娴姐只是为了工作，没想到他做的这么绝。
　　“本来这也可能用不到的。”娴姐意味深长地看着孟冬初。
　　孟冬初冷冷地说：“我是被你们设计的，我会请律师。”
　　“然后呢？”
　　“那要看你，你们要怎么办？”孟冬初不准备退缩。
　　“如果你要打，明城的律师团当然会陪你打官司，接下来，你在明城呆过，知道明城会怎么做。就是今天那样的人，每天来，你在任何一个剧组都招架不住吧。还有你以前那些荒唐行为，网上有人给你盖过去了，但你知道公司真要整一个人，会放什么料，到时候舆论还会帮你吗？歇了吧，孟冬初你扛不住的。”娴姐说。
　　“我可以扛啊。打官司，我可以奉陪啊。打到倾家荡产我也跟你们打。就算我知道徒劳。你们爆料，我就应对，说没有咯，至于那些烂招，你打算让我惨到怎么样，我就惨给你看咯，顶多进医院，或者死啊。”孟冬初牵起一个嘴角，无力的笑说。
　　“孟少爷，你是这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吧？”
　　孟冬初点点头，收敛笑意，迎上娴姐有些讥讽的眼神，说：“我知道自己什么处境。但是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就像今天这样的情况，杨寒有本事就让人打死我，除此之外，我不会做出别的选择，我是认真的。”
　　看着娴姐有了愣住的脸，孟冬初继续表情认真地往下说：“我当然你们会怎么弄我！但是无所谓，你知道吗？！”
　　“来打啊，打死我啊，死就死啊！去跟我打官司啊，我的钱都赌没了，没钱请律师，你们肯定赢，就让我进监狱好了！去爆料啊，去主导舆论啊！舆论杀不死我的，身败名裂？你觉得我怕吗？！”孟冬初的语气平缓，含着冷冷的暴烈。“我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不会失去了！母亲抛弃我，父亲为了他的生意利用我，亲人背叛我看不起我，我爱的人他不会来爱我的，我的人生不会再糟糕了，所以能把我怎么样，来好了。我无所谓！”
　　娴姐听完他的爆发，气势也就没了。很多事，她都不知道，她以为孟冬初还是以前那个“孟二少”。孟冬初走后，她在明城的日子并不好过，所以这次公司让她来，她就来了，不然饭碗保不住。孟冬初不会记恨在心她的所作所为，就算他回了杨少身边也不会真心去报复的，不过就使使小性子了事，她知道这一点，所以她答应下来了，而且她来做这件事，可以先私下跟孟冬初聊，别人来就不一定先使什么招了。
　　她带着绝对要说服人的气势来，在他眼里孟冬初只是不知天高地厚而已，但是此时此刻，孟冬初用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表情，说出那样的话，那么绝望的爆发，让她实在想知道，这一年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冬初，我们聊聊吧。”娴姐坐近了一点，柔声说。
　　孟冬初爆发完了，一瞬间脱力，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失控了，说接下来的话的时候，他语气淡了下来：“哈，你知道吗？到一个阶段的话，心里的事，说是说不出来的。”
　　娴姐的脸色也柔和了下来：“无论如何，都不要放弃生命好吗。只要活着……”
　　“我不会去死的，只是不能活得很舒服罢了，这些年习惯了。”孟冬初说完，不再回应任何话，抱着手臂，闭上眼睛，等剧组的人处理完事情来叫他。
　　


第56章　第五十六　回去
　　几个月之后，阿冷送孟冬初回临海城。
　　走的时候，孟冬初已经跟何云说好了让阿冷去何云的公司工作。并且给了他一张说里面是工资的卡，之后阿冷看了，里面十几万，是孟冬初投资完季中南的电影之后，所有的存款。走得如此潇洒，什么行李都没有，什么都不带走，却把一切想得这么周全，照顾得这么周到。
　　阿冷没想到。是的，他们一起硬扛了这么久。
　　上次受伤，孟冬初休息两天就去开工了，在拍摄中克服着背痛，保证他的表演的顺畅性，同时应对明城告他违反合同的官司，剧组暴力事件的丑闻，法庭，片场，应付媒体，每天焦头烂额，疲于奔命。电影拍完之后，他们就没有什么正经的工作。各种坏新闻却时时缠绕——剧组打架，合同纠纷，潜规则……不断接受采访，曝光率爆棚，却都不是好事，同行相互倾轧，网上的辱骂铺天盖地。这些日子以来，孟冬初就没有睡好过，阿冷看到孟冬初的精神一天一天坏下去，但是每次他以为孟冬初要放弃地时候，他总能坚持下来，仿佛有一种神经病般的执着。
　　他以为孟冬初会最后坚持到走投无路的，这虽然是无望的坚持，这似乎对孟冬初来说活意味着些什么，他演《十九》那个角色时，那种绝望的眼神，真的让人难忘，仿佛是来自他的内心。
　　谁想到他前天晚上接了个电话就准备回去。
　　是一个来自S市的陌生号码，孟冬初只说了两三句，大约就是“我不是”“不好意思，你打错电话”之类的，都是不动声色的对白，但孟冬初的脸色却一点一点苍白下去。
　　孟冬初达到临海城机场的时候，脑子是蒙的，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走几步，还没来得及感叹自己怎么就回临海城了呢，就被一堆媒体围追堵截。
　　“你回来处理和明城的官司吗？”
　　“你只身返会临海城，是内地混不下去了吗？”
　　“你对自己的打人事件……”
　　……
　　虽然这样的阵仗见得多了，但是此时此刻，他真的没有心思去应对，逃上了一辆出租。
　　的士司机在孟冬初的钞票攻势下甩开了记者，问：“先生，你到底要去哪儿？”
　　孟冬初放弃地对司机说：“去盛云。”
　　“哪个区的盛云？”
　　孟冬初这才反应过来盛云不是一个地名，低沉地补道：“总部。”杨寒应该在那里，如果他正式接手了所有生意。
　　的士把孟冬初送到了盛云的总部，孟冬初下了车，一边的大楼耸立在那里，在底下看着，没来由地让人感到一种压迫感，如同杨寒此人。孟冬初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个口罩戴上，把鸭舌帽扣低了点，走了进去，对前台说他找杨寒。
　　“您有预约吗？”前台小姐用奇怪的眼光审视着他。
　　孟冬初哑然，一时之间，他不知该怎么办，杨寒给他专门联系的手机他早就丢了，就只能这么被晾在大厅里。要照他之前在临海城的性格，他大概会问清楚杨寒在哪儿，然后冲上去。只是现在他不想这么做。
　　“你就说有个姓孟的人来找他，看他愿不愿意见我。”孟冬初终于调动出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
　　大概是孟冬初的语气太过强硬，前台小姐听话地打了个电话。
　　“好，好，我知道。”前台小姐挂了电话，对孟冬初说：“您在这儿等一下。”
　　孟冬初等了半天，正是下班时期，他接受了各种瞩目，终于等到了的杨寒的助理peter。
　　“杨少在开会，他让您去海湾酒店等他。我送您过去。”他微笑着说。
　　孟冬初看了peter一眼，知道这种借口自然都是假的，但还是跟着他走了。
　　夜晚的环海公路是安静的美的，一路开过去，就看到一座瑰丽的酒店灯火辉煌。海湾酒店如其名，建造在临海城最优美的海边，一边是一整个城市的灿烂灯火，海湾酒店独立在外，却凸显出她独特的华美，而她的边上，就是无边无际的黑暗的海。海湾酒店是临海城的顶级酒店，以优美的海景和奢华的建筑闻名，来往临海城的名流必然入住此处，然而这也只是是杨家的众多产业中的一处。
　　Peter惊讶于孟冬初的沉默，不过还是开好总统套，带孟冬初进去，说了句“大少待会儿就过来”就离开了。
　　深夜，杨寒进门的时候，孟冬初已经洗好澡，穿着黑色浴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上正在放娱乐新闻。“今天，凭借《侠客》电影爆红，又官司缠身的孟冬初低调现身临海城机场，与往日时尚达人的光鲜造型不同，今天他的衣着显得十分低调，帽衫口罩，显然……”
　　孟冬初知道这新闻杨寒要压，肯定是压得下来的，可见他是有意要让自己这次临海城之行告知天下。
　　孟冬初呆呆地看着花花绿绿的新闻画面，不想思考。
　　杨寒看着将整个身体陷入沙发的孟冬初，黑色丝缎的睡袍泛着柔和的光泽，衬托孟冬初更加唇红齿白，衣襟之间清晰地锁骨和雪白胸膛，下摆之间微微露出的白皙的长腿，这种要露不露的性感，让他口干舌燥。
　　他走过去，随手关了电视，坐到孟冬初身边，慢慢地凑了过去，把头埋进孟冬初的颈窝，轻轻地嗅着，将热气喷到孟冬初洁白柔嫩过得颈间肌肤上，引得他一阵颤抖，然后猛地亲了下去，又亲又咬，那温软的皮肤似乎是带着蜜的，在他的唇齿间存在，杨寒才觉得灵魂归位了，他恨不能把他吃了才好。
　　这些天来，忙着公司的事，平衡各个集团的利益，他忙的焦头烂额，孟冬初真是不听话，在这个时候给他出难题，他杨寒为了他付出多少心血，是时候得到奖赏了。
　　为了盛云的事疲于奔命，精神常常陷入紧张，在孟冬初身边他才舒畅了下来。孟冬初的脸在圈子里当然不及那些脸精致到极点的俊男美女，但是他身上似乎有一种特殊的魔力，让杨寒感到舒服，亲近他，占有他。他没有做过这么自私的事情，从来都是为了家族，为了盛云的利益。这时他唯一为自己做过的自私的事情。
　　吻着，杨寒的手……，眼神去一直盯着孟冬初躲闪的眼睛，孟冬初任何情绪在杨寒眼里，都是甜美。
　　杨寒的手一上来，孟冬初就浑身战栗。那双手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抬起他的手臂，………………孟冬初用自己的身体反抗着，但脑袋是懵的，因而身体似乎不听使唤似的，不多会儿就被杨寒控制。一恍惚，他被杨寒拉下沙发，翻了个身，跪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上半身被按在沙发上，他想抬起身来，却被杨寒狠狠按了下去——这是一个屈辱的姿势，孟冬初还没来得及反抗，杨寒就……
　　生理性的疼痛让孟冬初眼含泪水，视线模糊地看着前面沙发某处的缝隙，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只希望这种痛苦的折磨快点过去，而夜还很长。
　　——
　　这天清晨，阿冷起来准备早饭，看见孟冬初用冷水洗脸。这种情况一般就表示，孟冬初一夜没睡。
　　阿冷说：“冬哥，要不就算了吧，你多久没有睡好觉了。”
　　孟冬初转头看看阿冷，勉强挤出一丝笑。
　　“别这样了，你笑着特别可怕好吗？”阿冷说，“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吗？说实话啊，你继续干这一行……”
　　“退出吧。”孟冬初说，“早就想好了，真撑不住的时候就退出娱乐圈。”
　　“现在官司打着，你打算退出，明城也不会放过你的。”阿冷说，更何况还有别人。
　　“是……我知道，我再想想办法。”孟冬初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视线有些模糊，整晚没睡好，头实在是痛，精神也有些恍惚，根本不适合思考。
　　这时，孟冬初放水池边的手机响了。
　　孟冬初在擦脸，阿冷看了眼说：“陌生号，S市的，要接吗？”
　　孟冬初的号码换了很多次，为了躲记者和杨寒。现在能知道自己号码，S市的能有谁呢，他下意识说：“帮我接吧。”
　　阿冷帮他接通了，放到他耳边，帮他举着。
　　“喂。”
　　“喂，杨先生，我是集团的姜如梅，不知道你……”对面的声音一开始孟冬初是分辨不清晰，在明晰的那一刻，孟冬初愣住了。他马上擦干手，拿起手机。
　　杨寒知道姜如梅？对啊，他怎么会不知道。那声音有些焦急，孟冬初不用动脑子就是怎么回事了。
　　“喂……杨先生，你在听吗？您要是忙得话，我……”
　　“不好意思，你打错电话了。”孟冬初还是不愿意过多面对自己的母亲，他不知如何面对。
　　“不会，这时他助理给的电话……不，刚刚那是……是、是小冬吗？怎么会，是小冬……”对面一下子更加慌乱的声音。
　　“不是。”孟冬初利索的挂断了电话。他太知道杨寒的计划了，肯定是做了什么，让人求他，结果留了孟冬初的电话，让孟冬初知道。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孟冬初就算真打算帮忙，也是不会让母亲知道这里头的具体情况的。
　　“怎么了。”阿冷看孟冬初原本苍白无力的脸又沉了下去，然后看着他拧了拧眉头，吐了口气，像是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