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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冬-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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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冷看自己说完，孟冬初一脸发怔，还以为自己说对了，不想他太难受，马上说：“哎呀，早知道你找我啊，我来给你介绍啊，肥水不流外人田。你看看你。”
孟冬初看着他又好气又好笑。
“算啦，谁不遇几个人渣啊。钱没了可以再赚，别为人渣伤身。还有，你把名字报给我，打听打听去，这个圈子就这么大，说不定能找着他，让他还钱！！”
孟冬初被他说得头大，说：“你先让我休息会儿，明儿再说吧。”
第二天，孟冬初睡到了下午，浅层睡眠，处于不知道自己睡了没，最好是睡着了的状态，就是也不想起。等他终于爬起来，浑身沉重地在洗漱的时候，阿冷晃了过来。
阿冷似乎一直在讲电话，挂了电话才走过来。默默看着他，不说话。
孟冬初被打扰了：“你有话直说，别装冤鬼。”
“我说，你从我们面前消失这几个月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你说吧？”
“怎么了？”
“我打了几个姐们儿的电话，听说霖煌不签你，都没办法签你。”
孟冬初释然了，杨寒还是有些本事的，没有本事，可以借程楷的手，程楷在京城圈子还是说上话的。怪不得程楷说欠他人情呢。
“我也就杀了个人，放了个火。”孟冬初边洗脸边说。
“艹，你这是解放了天性是怎么的，孟哥，你以前不这样啊。”
这时，门铃响了，阿冷去开门。
孟冬初关洗手间的门，准备洗澡。
“孟哥找你的。”阿冷的声音传来。
“谁啊。”孟冬初衣服脱到一半有点尴尬。
“他说他叫Peter，杨大少的助手？说某位杨大少在楼下等你。”
“我不见。”孟冬初锁了卫生间门，衣服不知该穿该脱。
过了会儿，阿冷又走了过来，说：“他不肯走。”
“我他妈不想见他！！”孟冬初暴躁捶门。
“哦。”阿冷没有理他的暴躁，默默地答应了。
他等阿冷似乎处理了门口的人才出门，却看见阿冷趴在窗口看楼下。
过了会儿，他转身星星眼地看着孟冬初。
“你这什么毛病啊？”
“迈巴赫？！”阿冷说，“他开的是迈巴赫，卧槽，这不是有钱人了吧，这得巨有钱。”
孟冬初在思考杨寒有没有这样一辆车。
“这一款市场价上千万吧，得卷多少次款，骗多少小明星啊。”阿冷语气调侃。
孟冬初皱眉。
“那人口音像是临海城人啊，临海城杨大少，你男朋友……杨寒啊？”阿冷清楚地很。
孟冬初皱着眉，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
“吼，那真的是咯？杨寒哎！”阿冷看孟冬初的反应心中就知道答案了。他知道杨寒，但是他毕竟不是杨寒他们那个圈子的人，他并不知道杨寒的喜好，第一次接受这个事实，他有些震惊。
“呐，这时那个Peter非要留下的东西，说本来就是你留下的。”阿冷把银行卡放茶几上，不把卡塞到孟冬初手里是怕他随手扔出窗外。
“我猜啊，这应该是你的吧。所以就拿了啊。”反正人家也不需要，阿冷说，“不过，既然杨寒是你男友，霖煌为什么……”
“他不是！”孟冬初面色冷冷地说。
“好，是是是……”阿冷察言观色，一步一步理清思路，“这架势看上去是你要跟人家掰，杨寒不同意？”
孟冬初抬头看他一眼，眼神说够了。
“我靠，真的啊？”阿冷马上反应过来，以他的脑补能力补出了一个故事，“所以他现在封杀你啊？”
看着孟冬初低头不语，阿冷马上坐到他身边，摇着他的手臂，说：“真的是这样？真的？不是真的吧？真的啊？”
孟冬初孟冬初无语地看着显得一惊一乍的阿冷： “你够了啊。”
“卧槽，这么狗血也是真的啊？杨寒哎！！！什么级别？！这种人别人是上赶着要扑上去连脚尖都碰不上，现在人家这算是放下身段来请你回去，你还不想回去，宁愿他封杀你，断送你的演绎前途？你傻啊！你si不si傻？！”
“可是我不想啊。”孟冬初双手手肘撑着膝盖，低下头说。是，明知道跟着杨寒，听他的话，就什么事都没有，一切都可以变得看上去很好。可是他不想。
“现在这圈子里谁不是这样的，你还要当白莲花啊？再说你都跟了他了，你说分就分，没考虑过后果啊？孟少，他就算再混蛋，你随意奉承奉承他嘛，有钱人就那点臭毛病呗，何必弄得现在这样，赔本生意啊。”阿冷继续絮叨。
“我知道啊，可是我就是不想啊。”
阿冷这下对他无语了，张着嘴巴，看傻子似的看着他，不说话。
孟冬初知道可能在阿冷甚至在杨寒眼里，他现在就是发发少爷脾气。
他以为这半年来，他早就转过弯来了。总要活下去，有人能让自己活得更舒服些，那就接受。把张扬暴烈的脾气收一收，温顺乖觉，在新的生活模式下按规则生存，就好了。像他八岁，害怕厌烦地再呆在孟家，时时想要逃家，最后还是那么厌烦隐忍地呆了下来。
在看到他母亲那一刻，他觉得这一切蛮累的，且没有意义。一瞬间头晕眼花晕眩地难受。
如果妥协到最后还是自己不想要的结果。
他想到这里，拿起桌上的卡，就往外面走。
“去哪儿啊，哎！”阿冷喊着。
“不夜城。”孟冬初扬扬手跟他说再见，走下楼梯消失了。
阿冷当然知道那是京城最有名的俱乐部，里面的赌场十分出名。
第52章 第五十二 在绝境之上，行走快乐
之后的日子，杨寒再也没有来过，看电视新闻，他回了临海城主持盛云集团的大事去了，而孟冬初都沉浸在赌场里。他手里的筹码换了一批又一批，从这个赌桌下来往另外的赌桌去，左手赢的右手又给输出去，烟抽了一根一根，目光渐渐染上沉沦。
孟冬初是在高中的时候，被张鹏等一帮富二代带坏的。在那之前他没赌过钱，好孩子来的。
那段时间，他过得特别烦躁。家无宁日，学校里也不得安生。因为他成绩优秀，孟瑞话里话外地要培养他，而继母和舅舅处处让孟冬初不痛快，学校里班长他们排挤他，他因为发现了自己对宋远的别样感情不敢跟他太亲近，同时宋远在众人面前甚至会装作不认识他，也让他难受。
他是个敏感而心思重的人，什么事都放在心里，想着哪件心里都不舒服，赌博的时候，可以把这些都放开，专注一张牌，一场输赢，肾上腺素急剧上升的感觉让人感到快乐，忘却烦恼。那阵子，他天天沉沦赌场，后来宋远的勇敢表现，把他拉回来。之后他跟宋远分了，回国之后，自己也常常去赌场，被媒体拍到就有好多次。
他将筹码放上赌桌，缓慢地舒了一口气，喝酒，揉揉头发，不去想那些事情。
找点事情麻痹自己的神经是一贯的选择。
见完母亲之后，他特别想过认真真地去难过一次，找个没人的地方，也没有人打扰，彻彻底底地柔软脆弱，可是事情一直在发生。
最初是他接了一部电视剧要演，开机发布会他无故缺席，媒体报道出来，把他黑了个底朝天，说他耍大牌，开价高，打了几十个电话都不接，不敬业等等。第二天片方就宣布更换演员。其实孟冬初他们被通知的是第二天，而且他本人没有出现，也没有任何人打电话给他们。一时间通稿满天飞，孟冬初是当红的演员，前段时间话题度这么高，群众好感度还在，路人粉多。一时间，八卦论坛，微博热议，路人转黑，求澄清的，装业内八卦的到处都是。没有专业团队，没有人脉，对于网上这些言论根本无法控制，即使孟冬初第一时间发布了澄清的微博，地下也都是不信和谩骂。更多的是自己粉丝和黑的掐架。据说还掐上了话题榜。
孟冬初把所有筹码都押上，吐了一口烟，半闭着眼等荷官发牌。
这段时间，他特别想把所有让他痛苦的事一并回忆起想清楚然后决裂。哪有那么容易，常常在工作场合窝了一肚子火或者走投无路，而想自己所经受的事更加让他慌乱无措，转头他就推开赌场的门。
慌张，焦虑，不安。
需要刺激，尖叫，麻痹神经来排解。
他是怀着巨大的恐惧的。童年阴影挥之不去，不稳定，无法控制的生活在他眼里像是在狂风暴雨的大海里行船，让他束手无策，慌张和恐惧如影随形，不安全感几乎要将他这条掀翻，将他拖进一个漩涡中。
有一个安稳的机会摆在他面前，他可以靠岸，可以停泊。但是他此次可刻竟然想的是，我不想啊。我还是在海上比较好点吧。
这个人生，他只剩下他自己。他不能连这个都失去。
那件事之后，谈工作就比之前难了。之前因为他是孟冬初，怎么样都好谈，都热情相待，不过是谈着谈着没办法谈拢，也不跟你翻脸，好言好语地说些冠冕堂皇的借口。
之后，有的人根本见孟冬初都不想见，最可怕的是有的工作都要定下来了，拖延很久，孟冬初台词都背好，功课都做好，甚至安排日程，推掉了别的工作之后再来人告诉他这个机会给别人了，而且这样的情况越来越多，孟冬初一个多月没接到什么像样的工作。
陆续有人落井下石，大概看出有人在整孟冬初，趁机整他一把，让自己公司的小生上位。之前爆红，不配合工作的事一件件被人提起。
这个圈子，让一个人红起来容易，一夜爆红，让一个让你flop也是分分钟的事，没有工作，没有曝光率，对明星来说是致命的。
他出入赌场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常常是他一晚输几万，几十万，甚至一百多万……输得越多越想翻本。
——半闭着眼睛，赌场的灯光、错综复杂的牌局和憧憧的人影似乎都在旋转、旋转、旋转。这里是个怎样的世界啊。
这里，是他的避难场，人声吵杂，纸醉金迷，太刺激，太让人沉迷，很好，让孟冬初知道，在黑暗中，还有人跟自己同行，盲目地跌跌撞撞地往前走着，不管倾家荡产，还是妻离子散。
这天，阿冷也陪着他在赌场里头，最近没有工作，一直跟着孟冬初混。
孟冬初玩累了，走到他面前，要了杯酒，在他身边坐下。
阿冷嫌弃地离满身烟气的孟冬初远点：“输了多少？”
“十几万吧。下一场去赢回来。”孟冬初很high地说。“你怎么笃定问我输了多少？看得出来。”
看你一脸晦气，阿冷腹诽，怀疑他的兴奋来自何处：“你不如把钱借我，让我付个首付也好。”
“这些年没有攒到钱？”
“钱？我都没工作了，哪来的钱。”
“怎么？公司不签你了吗？”
“合同到期了还没红起来，他们哪还会要我呀，我都这么大岁数了，再要我他们还不如去签小鲜肉呢。手上几个节目也保不住了，新人凶猛啊。”
孟冬初点点头，怪不得阿冷那么闲。
“这些天，你隔这儿呆着挥霍金钱，我就到处转着找生钱的路，没办法，没您境界高。我的境界吧，大概是你鄙视的，就是我要是你杨寒来那么一下子，我大概就屁颠屁颠滚回去了，没办法，穷怕了。”阿冷咽下一口酒。
孟冬初头晕晕的，不过笑了。
“当然我不是笑话你清高，我其实挺敬佩你的，是条汉子！”阿冷说，“就冲你做的，我做不到。”
“我说，现在你就当我经纪人怎么样？到时候我发你工钱。等你找到好的工作了，你再走。”
阿冷觉得孟冬初说这话的时候，特别温柔。“好！你说的。”
孟冬初点点头，然后转头往贵宾室去了。阿冷捂着脸，去那一输可是输大发了。他有一秒意识到自己经纪人的责任，站起来要去劝他回来，脚一落地才发现自己好像喝多了，走不动路，恍惚中，他看见有个人影鬼鬼祟祟的，一晃眼有不见了，他以为自己眼花了，没有在意。
第二天早上，阿冷边吃早饭边刷手机，看到“当红影星孟某某流连赌场，一夜输尽百万”的新闻的时候，差点给噎到。
他们很小心，那地方隐私性也比较高，没想到给爆出来了。
孟冬初正好出来：“你看什么？吃个早餐能噎着？”
阿冷捂着嘴巴，把手机伸到他面前给他看。
孟冬初扫了一眼：“这个啊，我在临海城的时候常被拍啊。”
“孟哥，你这几年在内地，一直也低调，早就没有□□了，这时候爆出这个，可是毁灭性的。”阿冷说，“我说，最近这些事儿，都是杨寒让做的？毁人形象不留活路啊。”演艺圈酗酒嗜赌吸毒潜规则比比皆是，而真能爆出来的肯定是有人设计好的。
“不然你以为还有谁？”孟冬初嘲讽地笑了，“他要我回去，为达目标不择手段，毁我形象算什么。”
这阵仗他也不是没见过，孟成瑞当年让他回孟氏也用尽手段。他什么时候低过头。
“你打算怎么办。”阿冷说。
“你是我的经纪人，你说呢？”孟冬初坐下来吃早餐。
嘿，这就给自己派活了。阿冷仔细研究了一下照片：“新闻时间地点不清，这照片都不清楚，拍的清楚你的看不清环境，四周的环境勉强可辨别的，你那影儿都拍得爹妈都不认识。就说有人黑你呗，那人不是你。”
“呦，你还像模像样嘛。”孟冬初没想到阿冷真的一副要当经纪人的架势。
“我找学弟写个通稿，媒体发一发，可能需要点钱打点，请点水军什么的。”阿冷已经进入经纪人模式，伸手要钱。
孟冬初闻言就要拿钱包，犹豫了一下放回去了。
“你觉得那钱是杨寒让你赚的，你宁愿赌博输出去，就是不乐意自己正经用他，觉得你用了这就是还靠着杨寒？”阿冷变得犀利。
孟冬初点点头。
“我说大哥啊……”阿冷觉得自己绝望了，他怎么早没发现孟冬初是个这么白莲花的人呢。“你有病啊。”
说着阿冷上手就抢，一下子从孟冬初手里抢到了银行卡，马上背了包出门。
“喂！”
“收起你的什么原则啊，现在这钱扑不了火也能救救火，顶多记得用了多少，你后头赚到了还进来咯。”阿冷说着拿了包走了。
阿冷走了，室内突然安静，孟冬初放弃地丢下啃了一半的三明治，胃痛得厉害。
实际上，他昨晚就看到新闻了。论坛，贴吧，微博都能见到讨论他最近□□的帖子。已经有人看出他近来连环爆出□□，指出他似乎得罪了人，粉丝在努力找爆料的漏洞，帮他跟黑们辩驳。接着有人就上了孟冬初在临海城的那些旧闻，指责他爱嫩模，流连夜店赌场，甚至嗑药，让人长大眼睛看看他是个什么人。一时间孟冬初又一次被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他就是一私生子，他妈能当人的小三，他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时代变了吗？拿滥交当时髦啊。”“别洗了，洗不白。”“别拿演技说事儿了，这是原则问题好吗？”他的微博地下又掐成一团。
他把头埋进自己的手下，听见自己深浅的呼吸声越来越清晰。他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他以为自己还能跟当年应对父亲的打压一样，应对杨寒的手段。
试镜场合。
“咚”地一声，孟冬初突兀的重重地跪了下去。
“你们这些人类啊……”孟冬初低头轻笑出声，带着喘息，“呵呵呵呵……”肩膀微微抖动，呜咽几声，随即又化为轻笑，如羽毛般轻。慢慢抬头，眼角含泪，笑的却更加狂妄。他本身是少年的长相，面目带着纯良，此时刹那有种妖异的美。“嘴上说着想要变的更好，却不肯付出哪怕一点代价。而我，会付出代价。”
说着他抬起枪，对准自己太阳穴。张开眼，大而漆黑，带着眼泪的眼睛，流露出一丝恐惧怯懦，却努力张大眼睛，扣动扳机。
“嘭！——”
他演一个终极boss；少年杀手，这是他自杀前最后的一幕。
“噼噼啪啪”的掌声响起，那个看孟冬初不顺眼的导演第一个带头站起来。孟冬初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感觉自己是盲目走了一段路。
自己在找死。
这种堕落的感觉真好。
这种一边享受着堕落的欢乐，一边拼死求生，装出乐观热情的样子，折磨地自己脑袋炸开似的疼，感觉他一个人在走两条路，随时是绝境和死路。
在绝境之上，行走快乐。
就像他最后真的是用力，逼自己放出真实的感情来，扣动了那把假枪扳机的食指，在演出结束时还是生疼。
但是快乐。
最后那“嘭”地一声，没来由地让人觉得放松。
第53章 第五十三 “感觉怎么样？”“真疼啊”
这部电影叫《十九》，后来真的找孟冬初来演第一反派，算起来是男二，照孟冬初演《侠客》的票房和成绩，他不该是男二的，但是现实的情况让他没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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