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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走吧。”楚言说。
　　　　等三人要离开的时候，孔平突然发问了：“你们知道可以穿越时间的超能力者吗？”
　　　　“穿越时间啊，为什么这么问？”余如禾转头问道。
　　　　“这次我见到a的时候，他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样，不是穿越时间是什么？”
　　　　“得了绝症，把自己冷冻起来，等药研制出来的时候才解冻。不是很平常吗？”余如禾笑着回答。
　　　　话虽如此，关上门后，余如禾的脸色就变得凝重起来：“你们怎么看？”
　　　　“穿越的可能性比较大，冷冻的话，我们不可能一直找不到人。”楚言回答道。
　　　　余如禾点点头，他也是这样想的。
　　　　“小和是怎么看的？”余如禾继续问。
　　　　孔平一开始说的时候，颜和下意识地就想到了幕。但是怎么看他都不是那种会和政变扯上关系的人，更何况他们之间有一个不成文的约定，颜和只能暂时隐瞒着。“不管他是怎么来的，抓到a才是重点。”
　　　　“也是。”余如禾说着，突然叹了一口气，“如果小言也有这个动力就好了。”
　　　　不得不说的是，在a的问题上，楚言还真的是看得很开。能抓就抓，抓不到就算了，反正罪犯又不止a一个，他现在没闹出什么事，就没必要花太多的精力在他身上。
　　　　“小言，你去忙吧，我和小和说说话。”余如禾停下来说道。
　　　　楚言看了看两人，然后无声地和余如禾交流了什么，最后不甘不愿地离开了。
　　　　颜和内心忐忑，难道是之前的谎言被看穿了吗？

50A（二）

管理中心附近有一家饮品店；见过孔平出来后；余如禾就把颜和带到了那里，叫了两杯带着清香的水果茶和一碟软糯的小糕点。余如禾叉起糕点放入嘴里的时候露出一脸怀念的表情，他以前应该经常来这里；相比之下；颜和就不安多了。
　　　　“不尝尝吗？”余如禾指着糕点说。
　　　　糕点是一团一团带着绿色点缀的白色团子；用银色的小叉子串起来吃掉。颜和学着余如禾的样子，放了一个在嘴里，糯米的味道夹着似有若无的甜，不粘也不腻。
　　　　“很美味。”颜和由衷地称赞道。
　　　　“是吧；是吧。”余如禾高兴地说；“可是小言不喜欢，明明对食物没追求的人；意外地不爱吃甜食呢。”
　　　　额……颜和想起那个恐怖的水煮白菜，对中间那句话很认同。
　　　　说完后，余如禾开开心心地把剩下的糕点吃了个精光，然后又叫了一盘。
　　　　见他似乎打算一直吃下去，颜和淡定不能了：“您叫我出来，难道不是想问a的事情吗？”
　　　　“a？我们是想知道a的事情，但是相信我，我们知道的肯定比你多。”余如禾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那你叫我出来是……”
　　　　“吃饭聊天。”余如禾干脆地说，“什么a的事就交给小言好了？那是他的责任，你只是普通人一个。”
　　　　就算是普通人那也是一个能帮上忙的普通人，颜和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
　　　　余如禾把新上来的碟子推到颜和面前：“尝一下这个味道。”
　　　　颜和正想得入神，碟子推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地动了一下手，放在手边的叉子被这样一甩就直接飞出了桌面，颜和伸出手去抓却慢了一步。
　　　　叉子并没有掉在地上，而是在落地之前被一只黑色手抓住了。那只手是从颜和的影子里伸出来的，不断地伸长后，把叉子缓缓地放到桌面上，片刻后回到影子里，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余如禾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说：“你可能真的很厉害，但超能力和普通人之间的界限是没有那么容易打破的。何况留在a身边的人都是超能力中顶极的。你看孔平就知道了，连他都吃了大亏，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可以和楚言合作。”颜和握紧手心说。
　　　　余如禾笑了笑：“小言会担心你的，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对谁那么上心。”
　　　　片刻，余如禾从一个管理中心的前任老大变成了一个八怪的长辈：“你呢？对小言是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颜和自己也说不清楚。一开始或许只是觉得很难理解，口里说着喜欢他，却不断地找他麻烦，就像没长大的孩子一样。那时候，颜和对自己太过自信，完全没想到身份早就暴露。后来再回头看，才发现楚言在每一件事上都给他了最大的空间。
　　　　有一些感动，但是楚言口里的喜欢却让颜和没有真实感。爱情不需要理由那是骗人，不然人海茫茫为何就没有爱上其他人？他有什么优点？楚言喜欢他什么？每次一想到这些，颜和的脑子里就成了一堆浆糊。
　　　　“他很好。”半响后，颜和只能这样说。
　　　　“既然他很好，为什么你不喜欢他呢？”余如禾幽怨地看着颜和说。
　　　　那种‘你错了’的眼神，让颜和有些不舒服：“并不是谁好就一定要喜欢上他吧！难道我就不能喜欢一个女人？”
　　　　现在同性恋虽然很平常，但是异性恋还是占大多数吧！余如禾想了想问：“难道你是异性恋？小言知道吗？”
　　　　后面那一句只是随口说出来的，这不是重点。颜和正想说话，一抬头却看见楚言本人正站在余如禾的后面。
　　　　他听到了？颜和莫名地心慌起来。余如禾察觉到不对，回头一看，眼中闪过一丝心虚，很快就掩饰了过去。
　　　　“小言言！～来坐，事情办完了吗？安排得怎么样？”余如禾往旁边移了移，让出一人的位置。
　　　　楚言看来一眼桌子上空着碟子，皱眉说道：“这些东西吃多了不容易消化，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年纪了。”
　　　　“去去去！我还年轻着呢，身体好得很。”余如禾拉着楚言坐下，也不避忌颜和，开始说起他之前去办事情。
　　　　余如禾用冷冻来反驳孔平，是纯粹地看他不顺眼。当年a消失最大的可能就是生病了，于是穿越时空到了当时的未来寻找药物，也就是十五天后会研制出来的清氏溶剂。不过因为药剂特有的研发程序，它正式面世可能会是很久以后。所以现在要做的三件事是未来十五天二十四小时监控穿越时间的波动；寻找正在研发的清氏溶剂以及抓a的计划。
　　　　一项一项地说完，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余如禾打包了两份糕点，再三保证会在明天以后吃，楚言才冷着脸放行。
　　　　楚言有些不对劲，虽然他没有说什么，但是颜和感觉得出来。估计是因为听到了他和余如禾的对话。明明没做什么错事，颜和却无端心虚起来。
　　　　“我送你回家吧。”楚言说。
　　　　这次来的时候，颜和没有开车，回去要不就地打的，要不走上一段路坐公交。没有询问，楚言离开的方向就做出了决定。一路无语，虽然以前两个人一起也有沉默的时候，但颜和知道这次不一样。
　　　　何必搞得那么僵硬呢？颜和暗中叹了一口气，打破了沉默：“你听到了吧？哪句开始的？”
　　　　“余叔问你对我的看法的时候。”楚言如实回答。
　　　　来的真是时候啊，颜和感叹了一下这个狗血的时机，然后回想了一下他和余如禾的对话，是哪一句影响到了楚言的。
　　　　楚言停下脚步回头很认真地看着他问：“你喜欢的是女人？”
　　　　“不知道。”颜和立刻回答，说完才反应过来，他回答得似乎太快了，这个答案就像是早就准备在心里，只等楚言发问一样。
　　　　然后，颜和沮丧地发现了一件事：“我现在无法喜欢上任何一个人，无论男女。”
　　　　楚言并不意外这个答案，摸了摸颜和的脑袋说：“那就再等等吧。”
　　　　等等？颜和大概明白楚言想说的意思，抬起头直直地看着楚言问：“如果最后发现我喜欢的是女人呢？”
　　　　“那就在你结婚之前不放弃。”楚言轻描淡写地说。
　　　　真的那么简单吗？颜和不明白，如果是爱情，那种得刻骨铭心的感情怎么能在楚言嘴里那么容易地就说出来？一瞬间，颜和有些火了：“那么伟大吗？如果我现在就说讨厌，你是不是也会放弃？”
　　　　颜和知道自己失控了，这样的态度简直是在无理取闹。揉了揉脸，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颜和老实地道歉：“对不起。”
　　　　“我知道你为我做了很多事情，我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我甚至不知道你说喜欢的原因？”颜和沮丧地说。
　　　　良久，楚言小声地说了一句：“是这样啊。”
　　　　是的！他们之间欠缺的一个理由。如果他不问，楚言不说，那么他们的关系永远不可能更进一步，无论是什么样的关系。
　　　　“你知道吗，一个人刚出生的时候，身上的气的透明的。随着年龄增加，他们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就会染上自己的色彩，也会变得浓厚起来。一般来说，亮一点的颜色都很薄弱，深厚的颜色都比较黯淡。这是因为事情经历得越多，人的负面感情就越浓厚。就算是余叔他们也不例外，很少有人能保持自己的本心。但是，你不一样。”
　　　　楚言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让颜和有一种快要迷失在里面的错觉。“你所处的环境，你所经历的事情，能保持你现在的样子已经很难得了，也很让人佩服！”
　　　　楚言的话说得莫名其妙，后面的意思颜和却是大概懂的。就是在一堆心狠手辣的罪犯中长大，居然没有成长为一个报复社会的人，还偶尔做几件好事，于是把他楚大警官吸引住了，因为他的……善良？多么恶俗的理由，却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做起来有多困难。
　　　　结界是一个独立存在的空间，里面的资源有限，水果粮食、各种飞禽走兽，更不用说一开始就没有的布料等。为了唯一的能出去的机会，结界里的人要相互残杀，为了暂时的生存他们又必须合作。
　　　　因为萧白和青，颜和最初得以保存性命。懂事后，他面临的就是结界里其他人明的暗的杀意，于是一点一点地学习超能力的原理，学会和他们格斗的技巧。萧白和青从来没有给他说什么弱肉强食的话，天真的他也固执地希望大家能够和平地在一起，就算不去那个‘外面’又怎么样？
　　　　因为争斗，也因为食物和疾病，结界里的人慢慢地减少。某一天，萧白和青联手把剩下的人全部杀了，然后告诉他可以离开了。是的，可以离开，因为同一天萧白和青也自杀了。他茫然地离开了结界，因为普通人的身份没有立即引起管理中心的注意。
　　　　接下来的时间，他的认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来，有柔软的衣服可以保暖，有无数的食物可以填饱肚子。这些还不用他去花费太大的力气，报上一个名字，就有人给安排一切。机缘巧合，他顶替了另一个人的身份融入这个世界，学习这个世界的知识。踏进大学的第一天，他甚至不认识字。
　　　　他不是没有憎恨过，对那些一直幸福着的人，对这个社会，对把他们关进结界的管理中心。但是，一切过去，他依旧还是原来的颜和，像他母亲希望的那样做一个和气而善良的人。其中的曲折、痛苦和委屈，原来还有另一个人知道。
　　　　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颜和无力去管。
　　　　“你以前为什么不说？”颜和问。
　　　　楚言将颜和拉入怀里，用自己的衣服擦干他的眼泪，叹了一口气说：“在你正视我之前，我说什么都没用的。”
　　　　如果这个时候楚言说在一起的话，颜和一定会答应。但是等了半天，楚言什么都没说。
　　　　“车来了。”
　　　　公交车慢慢驶来，楚言松开颜和，看着他上了车。

51A（三）

要下车的时候，上来了一对小情侣；他们手牵着手；周身蔓延着粉红色的气息。车上只剩一个位置，于是男的坐下把女的抱在怀里；两人小声地说这话显得很亲昵。
　　　　见到他们，颜和突然就清醒了。情侣和朋友不一样，他们会生活在一起，有很多亲密的身体接触；而这个是他还没有准备好的。怪不得楚言刚才没有开口；他可能就是知道了就算他当时答应，事后也会有些后悔吧！
　　　　颜和笑了笑，真的很神奇。一开始因为楚言的说话和行为；觉得他是一个自大又傲慢的人。熟悉后；还是那个他，还是那种态度做着那些事情，却无端地显得可爱起来，是因为颜和的角度开始发生了变化。
　　　　公交到站，颜和下车，慢慢地穿过街道，见到熟悉的公寓楼。一个穿着暗色西装的男人背对着他站在楼下，他的打扮没什么问题，气质却和四周格格不入。这样的人，颜和只认识一个。
　　　　仿佛感觉到了颜和的视线，男人转过身，对着他微微点了点头说：“好久不见。”
　　　　说不上来的这样的一种感觉，孔平说穿越时空的时候，颜和第一个想到的就的幕，然后他还没走回家，幕就出现在这里了。这不是摆明了他和a有关吗？
　　　　“幕。”颜和叫着他的名字，同时警惕地四处看看，街道公寓都是以往的模样，没什么不妥的。
　　　　幕玩笑着举了一下手，笑着说：“别紧张，就我一个人。”
　　　　“你来做什么？”颜和问。
　　　　“你确定要在这里说吗？”周围都是小贩和行人，说话的确很不方便。
　　　　“找一个安静点的地方吧！”幕提议。
　　　　都到他家楼下了，还用找其他什么安静的地方？颜和将幕带进了家里，坐在他那张面对面的沙发里，仔细地打量着他问：“你是a的人？”
　　　　幕看了看沙发前面的空空的茶几说：“连水都没有一杯吗？”
　　　　“你是来喝水的吗？”颜和反问。其实是离开了好几天，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
　　　　“好吧，我是来解答你的疑惑的，为了报答你没有向管理中心透露我的信息。”幕妥协似的说，“我不为任何人做事，我和a只是一场交易，交易的内容我不会透露，除此之外你还想知道什么？”
　　　　“只是交易的内容吗？”颜和问。
　　　　幕慢慢摇头：“还有关于他的其他事。”
　　　　“可是你和他做过交易这件事，你已经说了。”
　　　　幕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果然，他让我小心你这件事是对的。”
　　　　一句话让颜和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知道我？”
　　　　颜和的母亲被关进结界的时候才刚怀孕，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异常，也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结界里面的事，外面更加不知道。a怎么会知道他的？
　　　　“是你还是孔平？”颜和问。
　　　　“对孔平来说，背叛一个人哪有两边一起背叛来的有成就感？他对你们隐瞒的事情可不止这一件。”幕想了想继续说，“不过，十五天后的那件事是真的。就算a知道你们会在那里埋伏，他也不得不去，因为那已经是真实的事情了。”
　　　　颜和暗中松了一口气，既然幕这样说，那就表示楚言他们会在十五天之内找到那个研制出药剂的地点，而且和a撞见：“结果呢？”
　　　　幕笑了笑：“我没看。你一心抓他，我如果知道真实，被你一问，影响到结局就不好了。”
　　　　颜和沉思了一会，问道：“那你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只是为了告诉我，我们十五天后会找到a？”
　　　　“只是这样的话，没必要特意来说吧。”幕好笑地摇了摇头，凑了过来带着一种戏谑的表情，“我得到了一个很有趣的消息哦！”
　　　　幕的动作太突然，颜和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眼中闪过一丝不快：“说。”
　　　　“那个楚警官，会因为你的一些决定而死去。”幕歪着头认真地说。
　　　　楚言！宛如晴天霹雳，颜和只觉得心跳漏了一拍。楚言会因为他死掉？颜和盯着幕，想从他的眼里找出一丝说谎的迹象，却是徒劳。
　　　　颜和捂住嘴巴，他的手有些不自觉地颤抖，紧咬着牙，良久才吐出两个字：“确定？”
　　　　“楚言三个月后会被a的人杀死，半年后将会由一个叫念的人代理超能力管理中心老大的位置，那时整个超能力界都没有楚言的踪迹。”幕平静地说着，“知道这点后，我就没有‘亲眼’去看楚言是怎么死的。聪明如你，应该知道这之间的区别。”
　　　　幕退了回去，倒在沙发里，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颜和的大脑飞速地运转着，幕说是因为自己没有透露关于他的消息，他才来告知楚言的事。但是这个理由不够充分，幕的穿越时空加上有空间为盾，纵横几千年的历史都可以任他遨游，他是不是真的如他表现的那样忌惮超能力管理中心？而且，如果幕只是来告诉他楚言会死，那纯粹是找事干，知道了和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那他来的目的是什么？
　　　　脑中的一个念头不断地扩大，仿佛是柳暗花明，颜和看着幕，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了一丝端倪。交易！幕的目的是交易，只有那个结果具有改变的可能性，才有做交易的价值。
　　　　“亲眼见证，就必须按照事实来，没有的话就有其他的可能性。你有办法把历史推到另一个可能上去？”颜和问。
　　　　幕笑了笑：“每件事都有因果，没有了直接的因，果也会随之改变，让楚言死掉的因是你。你只要在他死之前离开，到一个绝对不会影响这个时间的地方去，那么半年后就算是管理中心换人，楚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