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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没说他在监控室？”陆铮从牙缝挤出一句。
　　“我哪知道他们回来的这么快啊！”顾言他显然也被搞蒙了，纵使他脸皮再厚此刻也是老脸微红，冲着摄像头挥了挥拳头。
　　会议室。
　　顾言他拉过陈辰，悄悄地说，“赶紧把刚才那段删了。”
　　陈辰凑过头，坏笑着说，“老大，这是你第一次表白，虽然地点在审讯室，效果上也很失败，但是好歹也是个纪念，怎么能说删就删呢？我已经截取下来保存好了，方便你随时重温。”
　　顾言他怒道，“你怎么回事？麻溜儿拷给我，要重温也是我自己重温！你小心我把你再调到内勤和那个爱慕你的女警于甜甜放在一个办公室！”
　　陈辰一听，脑海里浮现于甜甜在耳边不停‘辰哥’‘辰哥’地喊，头瞬间大了一圈，“好好好。。。老大，我马上就拷给你。”
　　顾言他假装咳嗽了一声，“咳，嗯！开会，陈辰开始。”
　　陈辰如获重释，马上点击着鼠标说道，“经过我们对李文丽周围亲友及同事的调查，没人知道其前男友徐磊鑫提到的关于李文丽新男朋友的消息，可是我们却在调查李文丽被害前一段时间小区监控录像时发现了这个。”
　　大屏幕上播放出一段视频，李文丽和一年轻男子一前一后进入小区大门，男子时不时走上前和李文丽说两句话，说完两人又保持前后距离继续行走，直到李文丽家楼道口，男子便转身离开。
　　陈辰暂停了视频，接着说道，“这样的视频一共有十几段，但是都没有拍到过该男子进入过李文丽家中，李文丽被害当天，监控摄像头被人蓄意破坏了。这大夏天，这男的也不嫌热，一直带个鸭舌帽和口罩，始终没有拍到过正脸。”
　　“这里，倒回去看一下。”陆铮指了一下视频，陈辰听罢飞快地操作着，“对，就是这！”
　　视频定格在年轻男子看向摄像头的一幕。
　　“他在观察摄像头的位置。”陆铮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道，“这双眼睛。。。。。。”
　　顾言他也看出来了，“这。。是那天你总结的被害人的眼部特征！”
　　“不仅仅是照片上的被害人，”陆铮轻声说道，“我总觉得在现实中我见过这双眼睛！”


第25章　崇拜10
　　“放大看看。”顾言他紧盯着屏幕上的那双眼睛，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已经是最大了，这小区摄像头就这个水平。”陈辰将画面放至最大，依然有些模糊不清。
　　既然眼睛才是重要信息。。。顾言他突然灵光一闪，画面中的那双眼睛慢慢和记忆中的某个画面重合在一起，“这。。这怎么感觉像20年前的幸存小女孩？”
　　“啊。。这么说来还真的。。。”
　　“真有点。。。”
　　众人听罢纷纷醒悟，点头附和。
　　陈辰一拍大腿，飞快地调出20年前幸存女孩的档案，一张年代久远的女童照片出现在大屏幕上，同时还附有成年后身份信息登记的照片。
　　“这。。这是一个人吗？”陈辰看着这两张外表上看相差甚远的照片，有些不解，“她现在也就二十多岁吧？”
　　照片上的女童清秀可人，眼神里透着一股机灵劲儿，脸上有一对甜甜的酒窝，任谁看了都觉得漂亮可爱，而成年照片则面无表情，眼神呆滞，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了不止10岁，不变的是一样的吊梢眼和眼角记号一般的淡淡纹路。
　　陆铮盯着屏幕上这张女童照，突然他感觉脑子像被雷劈了一般疼痛！脑海中电光火石般浮现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
　　之前在他的记忆中，只知道自己7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在医院住了好长时间，现在回想起来都是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和总是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人来来回回，后来出院了就一直住寄宿学校，对生病之前的记忆几乎是空白的，自己也曾努力回忆过，但是却什么也记不起来，哥哥总说这是他太小不记事，他一直信以为真，他想，可能大家都是这样吧，学前记忆本来就是很模糊的存在。。。
　　而此时此刻，消失的童年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现出来，奶奶做的菜，玩伴的脸庞，童年生活的点点滴滴就这么全部呈现在他面前。。。
　　幼年的自己如何在奶奶家的老宅里度过一个又一个的漫长的夏天，如何一次又一次牵着奶奶的手走在秋天落满银杏叶的街边，如何一次又一次期盼着过冬天，因为过年的时候父亲能回来看望自己一次。。。
　　7岁那年的春天比以往时候暖和的要早一些，绿意早早地爬上了枝头，今天也是天气晴朗，阳光明媚的一天，吃过午饭，隔壁邻居家的小姐姐约他一起去摘草莓，草莓园就在离奶奶家步行几分钟的距离，陆铮还记得他出门前奶奶的叮嘱，“小宝，早点回家，晚上有你爱吃的清蒸鱼。”
　　“哎，知道了，奶奶再见！”
　　对了，那会自己好像就叫小宝。
　　春日午后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暖的，小姐姐拉着自己的手，一路蹦蹦跳跳来到采摘园区，这一片园区是新开发的亲子娱乐场所，很多小孩子放假都来这里体验采摘的乐趣，所以家长们也都放心地在园区外聊天休息。
　　两人玩了好一阵子，甚至感觉都有点疲惫了，小姐姐突然跑过来对自己说：“小宝，咱们去那边的新园区好吗？这边的管理员叔叔说那边不光有草莓，还有好多好多小动物，咱们去看看，行吗？”小姐姐的眼睛又大又亮，笑起来脸上有一对甜甜的酒窝。
　　“可是，我奶奶说要我早点回家呢。”小陆铮看着即将西沉的夕阳，犹豫道。
　　“没事的，有姐姐在呢，再说也不远，管理员叔叔说他有三轮车，可以带咱们去，咱们就去看一下就回来，听说有好多可爱的小兔子呢！”小姐姐晃着小陆铮的胳膊，用渴求的眼神看着他。
　　“那。。好吧，那咱们去看一下就回来！”小陆铮点点头，管理员叔叔戴着口罩和手套，眼神中充满和蔼的笑意，他终于放下心来，坐上了三轮车。
　　不知过了多久，小陆铮醒了过来，他已经记不得他上了三轮车之后的事情了，耳边是小姐姐温热的呼吸，他发现自己被绑住了手脚，动弹不得，眼前漆黑一片，鼻间只能闻到一股发霉的味道，抬头一看，这房子很大很空旷，侧面两排的窗户也比一般的屋子要高，最顶上有一扇天窗，依稀能看出来是个仓库的样子。
　　他用胳膊肘推了推身边的女孩，女孩这才悠悠醒转过来，紧接着发出惊呼，“我们怎么会在这！？啊。。。我的脚。。好疼！”
　　小陆铮手脚被绑，只能用嘴“嘘”了一声，向小姐姐的脚踝处看去，眼睛好不容易适应了黑暗，只看见小姐姐淡黄色的裤脚处一片黑色的痕迹。
　　“你的脚破了，我看到你裤脚上有黑色的东西，可能是血，很疼吗？能忍吗？”小陆铮问小姐姐。
　　小姐姐脸色苍白，眼眶里噙满了泪水，“我能忍，小宝，我们是不是遇上坏人了？现在我们怎么办？”
　　小陆铮点了点头，“你别怕，现在坏人还不在，咱们可以想办法逃走，咱俩现在先背靠背互相解开手上的绳子。”
　　两人开始在黑暗中摸索到对方手腕处的绳结，正在这时，仓库的门“吱呀”一声地开了。一个面戴口罩的男子出现在两个孩子面前。
　　是那个管理员！小陆铮还能记起他那双眼神和蔼的眼睛。
　　“呦，醒了，两个小宝贝。”男子从兜里掏出手套戴好，“别担心，叔叔不会伤害你们两个人，叔叔就是想和你们玩个游戏，你们会玩石头剪刀布吗？这样，咱们玩石头剪刀布，谁赢了叔叔就送谁回家好吗？”
　　一旁的小姐姐早已害怕地泣不成声，小陆铮暗暗握了一下小姐姐的手，示意她出石头，男子上前来割开两人手上的绳子。
　　“石头、剪刀、布！”
　　“石头、剪刀、布！”
　　“石头、剪刀、布！”
　　几个回合下来，两个人一直都是出的石头，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着清脆的童音，令这一切显得那么毛骨悚然，突然，“叮”地一声脆响！男子把手中正在把玩的匕首狠狠地摔在地上，阴恻恻地说，“小宝贝，好好玩游戏，不要耍我哦！如果继续耍我的话，你们两个就谁都不能离开了。”
　　小姐姐听到这话明显身子抖了一下，她脸色越发苍白，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在月光下反射着细碎的光，小陆铮看见她紧紧抿着嘴唇，深吸了一口气。
　　“石头、剪刀、布！！！”
　　小陆铮讶异地看着小姐姐伸出的五根手指，对面的女孩紧紧闭上了眼睛，好像不敢直视男孩投来的讶异目光。
　　“哈哈哈哈哈哈。。。果然如此，女人果然天生就善于背叛啊！”男子看到了这个结果，仰天大笑起来，“小伙子，你可以走了，以后长大了你要小心女人哦！”
　　小姐姐难以置信地看着男子，“叔叔，你不是说谁赢了就可以放谁回家吗？”
　　男子捡起摔在地上的匕首，目露凶光道，“是啊，但是叔叔可没说是回谁的家！”
　　“啊！救命啊！”女孩发出了刺耳的尖叫，拼命地想挣脱脚上的绳索。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幼年的陆铮不知所措，他呆在原地，动弹不得。
　　“你觉得你能跑掉吗？”男子发出惨笑，步步逼近，黑暗中匕首反射出雪亮的光芒。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当！”地一声，听起来好像是钢管敲在树干上的声音，安静的环境令敲击声愈发显得有震慑力！男子愣了一下，停下了手中动作。
　　“当！”
　　“当！！！”
　　紧接着又传来短促而清脆的两声！而且感觉比刚才的声音更近了，有人在朝仓库方向走来！
　　“他妈的。。这荒郊野岭的怎么还有人。。”男子怒骂了一句，神色明显慌乱起来，他飞快地从地上捡起了什么东西朝小陆铮头上砸来，只听耳边“嗡”地一声，小陆铮失去了意识。。。
　　“陆顾问，你怎么了？陆顾问！”陆铮被一阵猛烈的晃动打断了思绪。
　　方才他一直低头沉思，不停地揉着太阳穴，这会一抬头就撞上了顾言他焦急的眼神。
　　“我突然想起来了一些事情，”突如其来的记忆令陆铮有些不知所措，可是多年来练就的沉稳心态已经使他能淡然接受任何变故，年幼的自己既然能够通过失忆来缓解创伤，那么作为成年人的他，也一定不会被这段痛苦的记忆所打败！陆铮短时间内最大限度地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努力平息着声音的起伏，令自己表面上并不能看出方才心里的巨大波澜，“但是我说出来你们不要惊讶。”
　　“怎么了？”顾言他觉察到他的异样，关切地问道。
　　“大家不是一直疑惑为什么当年的第10起案件受害人明明是两个，但是却只有一个人的记录吗？”陆铮迎上顾言他明亮而温暖的眼神，“其实另一个幸存者一直都在。”
　　他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他就是我！”


第26章　崇拜11
　　顾言他一开始不相信，但是听完陆铮的描述之后，他将信将疑地开始查当年另外一名受害者的资料，资料库里只有其最初获救时的简单情况概述。
　　陆小宝，男，7岁，处于昏迷状态，身体无明显外伤，已送往医院治疗。
　　“所以，你以前叫陆小宝？”
　　“对，奶奶给起的名字。”陆铮点点头，继续说道，“出事之后家里人就把我转去了凌州的疗养院，可能由于创伤后的大脑自我保护机制，我醒来后就不记得这些事了，所以我说我对上学之前的事没什么印象，是真的。”
　　“陆顾问，那你是怎么想起来的？”陈辰歪头道，“失忆后想找回记忆，不是都要经历雷劈啊车祸啊什么的？哎哎。。。老大你踢我干什么？电视上都是在这么演的。。。”
　　“所以，是怎么想起来的？”顾言他转头问道。
　　“不知道，就刚才看了那女孩照片，突然之间就全想起来了。”陆铮皱眉道，“我自己一时半会也不敢相信，但这确确实实是我记忆中的一部分。”
　　“还能想到更多细节吗？既然李文丽案的嫌疑人和当年第10起案件的被害人有所关联，那当年一定有什么关键的信息被我们遗漏了。”
　　“我不确定，当时他冒充采摘园的工人，戴着口罩手套也不会被人怀疑，也许我能回到案发现场看一看。”
　　“走吧，我陪你去。”顾言他起身，转头对陈辰说道，“当年受害女孩的情况得抓紧查清楚。”
　　“没问题，老大！”
　　陆铮看了一眼顾言他手中的绿色车钥匙，默默地掏出了自己的车钥匙。
　　“导航开始，请靠左侧行驶，前方500米处有红绿灯拍照。。。”机械的女声响了起来。
　　“你这豪车我还真有点开不习惯。。。”顾言他手忙脚乱地调试着车载导航。
　　“要不还是我来开吧。”陆铮轻声说道。
　　“我开，我开，我就是不太熟悉路线，你休息休息，话说回来。。。”顾言他关切地看向陆铮。“找回记忆这种事，真像陈辰说的那样吗？我看电视上也是那么演的。。。你现在。。。有没有感觉身体哪里不舒服？”
　　“真没事，好好开车，你们一天看的都是什么电视剧？《XX的诱惑》吗？”陆铮无奈地抱着胳膊，“失忆这种事，本来就是大脑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在你的心理承受能力达到接受这件事的时候，记忆就会一点一点地回来，也许是她的照片一下子激活了我的记忆，但是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这并不是一个痛苦的过程。”
　　这会儿正值晚高峰，拥挤的车辆排成了两条长龙，把城北高速围了个水泄不通。
　　顾言他悠悠地点了一支烟，小心翼翼地将烟雾都赶到车窗外，转头对副驾驶上的陆铮说，“睡会吧，一时半会还到不了。”
　　“恩。”陆铮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因为自己平时睡眠状态不太好，本想闭目养养神，谁知道竟然安心地睡着了。
　　梦里隐隐约约又回到了大学校园，初恋男友牵着自己的手，走过柳絮漫天的小路，在火红的凤凰花树下接了一个绵长的吻，他闭上了眼睛，能感觉到他温暖的气息，等他再次睁开双眼，背景却变成了Cnclub灯光闪烁的包厢，眼前的人变成了。。。
　　“醒醒，到了。”有人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陆铮慢慢睁开眼睛，身上还盖着顾言他的外套，上面残留着淡淡的烟草味道，眼前这张脸和梦境里的接吻对象的脸慢慢重合在了一起，他突然猛烈地了咳嗽起来。。。
　　“哎哎，怎么了这是？”顾言他拍着陆铮的背，赶忙拧开一瓶水递过去，“不会是记忆恢复的后遗症吧。”
　　“咳咳。。。”陆铮摆摆手，接过水喝了一口，“没事。。。正做梦呢，吓着了。”
　　“赶紧醒醒困，到了，下车。”顾言他边说边解开安全带。
　　这是一片乡郊的小树林，夜色下显得有些浓重神秘，当年案发的仓库隐藏在树林深处，二人将车停在路边，下车准备步行过去。
　　顾言他皱眉凝视着眼前这番景象，“这。。这里我好像来过。。。刚才导航时候也没注意看，这怎么好像是我姥姥家后山的小树林呢？”说罢随手捡起一截树枝，边走边敲旁边的树干。
　　“啊，别见怪，小时候因为杀人狂弄得人心惶惶的，就养成个习惯，走夜路总得弄出些声响来壮胆。”
　　陆铮突然一愣，“这附近是不是有什么钢管一类的东西？”
　　“有啊，这仓库附近原本就是一个钢管厂，小时候我们经常翻过后山过来玩的。”顾言他随手一指，“你看，就在那。”
　　陆铮顺着顾言他指的方向看去，不远处影影幢幢有几座厂房，顾言他敲击树干的节奏声和记忆中的声音交叠在了一起。
　　“谢谢，”陆铮望向厂房方向，喃喃自语道。“顾哥。”
　　“啊？谢我什么？”顾言他一愣，陆铮给他的感觉一直是若即若离的，你说他喜欢自己吧，又动不动冷落自己，你说他不喜欢自己吧，又时不时撩拨自己，顾言他当下被这一声亲切的“哥”，叫的有点发懵，
　　“当年可能是你救了我们。”陆铮转过身子看向顾言他，眼睛里有星星点点的光在闪烁，“还有，哥，你不用再试探我了，我是弯的。”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31岁的大龄单身男青年顾言他第一次在喜欢的人面前觉得有点慌，以前都是喜欢就去表白，哪怕对方是个直男呢，大不了被拒绝呗！顾言他不禁感叹自己确实老了，对感情的事有些患得患失。
　　“刚才做了个梦，梦见前男友了。”陆铮说道。
　　“哦。。。”顾言他有些不悦，敢情闹了半天是来倾诉感情史来了。
　　“也没什么，都过去了，只是告诉你我不敢坦白的原因，因为我爸这边给的压力确实非常大。。。”陆铮低下头，仿佛陷入了回忆，“他是个珍惜自己面子胜过于一切的人，当年他和伯父的事业正处在上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