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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偏执-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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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阿泽,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遇险。”
Jones被裹在厚厚的羽绒服中,仍旧被风雪摧残的瑟瑟发抖,他脸上再没有之前吊儿郎当的模样,眉宇间除却冰冻的雪花还隐隐现出某种愁绪。
“以前没和你说过,我父亲是二婚,与我继母婚后又育有一子,我从小贪玩不爱学习,父亲认为我是不务正业,我们父子之间常常都是横眉冷对,很少有心平气和的时候,我越长大离他的期望越远,甚至常常与他对着干。。。
开公司的启动资金是他给我的,本以为可以激励我干点事业出来,但我嗜玩成性,喜欢四处游荡,父亲对我越发失望,自从给了那笔钱以后我就被变相的逐出家门了,每次出去玩我都要准备三份礼物,但最后一件都没有送出去过,家里的储物间都堆得装不下了,前年的时候我也曾经跟随登山队来过一次珠峰,那次直接遭遇了雪崩,我被埋在积雪中就曾经想过这个问题,是不是等到我死了以后,我父亲才会明白人各有志这个道理。。。”
Jones自嘲的笑了笑,抬眸望了望远处越发阴沉的天气。
“我牵挂他们,就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牵挂过我。阿泽,如果我们真的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你会遗憾么?你最遗憾的会是什么?”
李泽眉宇轻轻上挑,像是被临空抛来的问题堵住了嗓子眼,他莫名其妙想到了盛誉晖,记忆中仍旧残留着他走之前那人青白的脸色和摇摇欲坠的身姿。
“你想得应该是盛誉晖吧?”
时常行走于万水千山的人也同样有一双洞察人心的眼,Jones敏锐的捕捉到了李泽眼眸中一闪而逝的想念。
“是不是发现,你与他兜兜转转相互折磨这么多年,其实,早已经不知不觉地爱上他了?”
Jones的目光少有的犀利,他看见李泽下意识的躲闪,仍旧不死心的盯着他继续问。
“当初你打电话找我的时候就发现了对不对?所以才下意识的想要避开他,避免在你犯病的时候将他当做靶子肆意伤害,所以你才让我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帮你治疗。”
“Jones。。。”
“爱上又不丢人,更何况那人也爱着你。”
“如果是你,你会选择原谅吗?”
“还在耿耿于怀那七年的禁锢?在我看来,你始终放不下的是前任恋人的背叛,因此迁怒于他。”
“如果不是他,我与阿灏会过得很幸福。”
“你也说是如果,阿泽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如果二字只是假设,却永远不可能改变现实,事实就是你与前任恋人再也回不去,事实就是他爱上了别人,你也需要重新寻找自己的幸福。反正,在我心里,如果这辈子要是有人丢了命都要护我周全,那我就敢与他白头偕老。”
Chapter46。遗嘱?
“你说阿泽走的时候患有PTSD?”
“抱歉,Boss。”
Percy微微俯首站在盛誉晖床尾,脸上尽是懊悔之意。
“Percy,您的本职工作是什么!”
“医生。”
“我以为你早已经忘记!”
盛誉晖一怒之下摔了手中的水杯,他原本苍白倦怠的脸上染了浓重的寒意,呼吸起伏间引得胸腔处的刺痛感陡然加剧,咳意一触即发。
“Boss,需不需要叫Eason?”
“你将阿泽当时的情况仔细说与我听!”
盛誉晖勉强压制住了肺腑之间的咳意,青白的脸色渲染了浅浅的红晕,他挪动了下身子靠得稍微舒服一些。
Percy为难的看向他,踟蹰之意明显。
“Boss。。。”
“需要我亲自查么?!”
“属下不敢。”
Percy心一横,尽量言辞简洁描述李泽当时的情况,他避重就轻想要省略自己的猜测,却被盛誉晖冷厉的眼神一扫。
“Percy,我还没有病到昏聩胡涂任人欺瞒的地步!你若再支支吾吾便马上给我滚出去!”
“属下并非此意。”
“照实说。”
盛誉晖胸腹间翻腾的厉害,他十分不解,为什么一个人将整个胃都切除了还是能够吐得上气不接下气,痉挛绞痛仍旧如影随形,稍有情绪波动便能引得疼痛蹿遍全身。
Percy拗不过盛誉晖,垂眸仔细斟酌了一番才缓缓开口。
“照例说,一般性的精神创伤病程至少持续一个月,我一开始以为,泽少爷属于PTSD疾病中较为轻微的一类,只要按时服药接受心理疏导应该能够很快痊愈,但是前段时间的时候我偶然翻看他曾经的病例,结合他的愈后情况,方才惊觉自己当初判断失误。”
“什么意思?”
“泽少爷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可能引发之前的心理障碍,病程有可能会无限期延长。”
“多久?”
“因为没有见到他本人,不能判断他如今的情况,我无法给出正确的意见。”
“Percy!”
“Sorry,Boss。”
“我当初将阿泽交于你是如何说的?”
“还您一个从里到外都完整的泽少爷。”
“你竟然敢欺瞒我!”
“Boss,是我工作的疏忽,对于此事我难辞其咎,不过,就算当初我已经预料到泽少爷的情况,我还是会同意他的要求,不会告知您。”
“他的要求?”
“是泽少爷说服我,为您身体着想。”
“你是说,阿泽之所以离开,是怕因为不能控制情绪与我冲突,加剧我的病情?”
“对。”
盛誉晖径自坐直了身子,他顾不上胸腹间洗筋刮髓般的痛楚,撑着绵软的身子从床上坐起。
“帮我叫Bill回来。”
Bill将驻守在纽约能派出去的人都派了出去,按照盛誉晖的指示,即使掘地三尺也要将李泽找到。
但整整三日过去,丝毫没有李泽半点音信,他就真的如同人间蒸发一样,不过消失一年的时间,他们便再也找不到有关他的蛛丝马迹。
“Boss。”
“有消息没?”
“没有。”
“阿泽离开以后都去了哪里,查过没?”
“泽少爷只与Jones联系过,如果他病情未愈,也应该是与他在一起。”
“有没有查过A市?”
“盛先生那边传来消息,未曾发现泽少爷的踪迹,肖总的恋人刚刚出院回家,他如今足不出户陪伴。”
“继续找。”
“是,Boss。”
“帮我约Walker。”
“Walker?”
“对。”
Bill狐疑的看了看盛誉晖,他半倚在床边,神色惨淡倦然,头顶的药水顺着透明的滴管垂下滑入他淡青色的血管,他整个人的眉目掩在昏黄的灯光下,越发显得透明起来。
Walker是盛景集团乃至黑岚的法律总顾问,一般小事情很少会找他,除非是能撼动根本的大事件,譬如当初兼并黑龙以及Mr。Daley立遗嘱时。
“Boss,您找Walker。。。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
“你无须过问。”
李泽与Jones双双获救,Jones被紧急送往当地医院救治,脚腕扭伤严重加之受过低温冰冻,情况较危险,Tanner 与李泽商议后当机立断为他办理转院手续。
亏了他们的争分夺秒,Jones冻伤的脚避免遭受截肢,但整整住院一个月才被允许下地行走,他如获新生,竟然拥着李泽与Tanner 喜极而泣。
半个月后三个人踏上飞回纽约的飞机,飞机飞在三万英尺的高空,李泽心间莫名多出一种近乡情更怯的慌乱。
十几个小时的行程,他无法克制对盛誉晖的想念,无数的担忧排山倒海袭上胸口,此时他才感觉到一种深深的后怕。
飞机降落在肯尼迪国际机场,李泽随着人群下扶梯,深深吸气突然生出人生如梦,梦如人生的感觉。
李泽与Jones和Tanner道别,背着行囊回到阔别一年多的公寓,屋内家具上集满厚厚的灰尘,没有半分人气,他抹起袖子戴上口罩,弹去飞灰,又去卫生间接了水沾湿抹布擦洗桌椅,半个下午时光飞逝,他最后拖完地已经感觉身上衣服被薄汗濡湿。
腹中空空唱起空城计,李泽将拖把放回卫生间,看到垃圾袋中收拾出来发霉过期的食物,他勾起嘴唇轻笑,然后取了衣服打算出门购物。
他刚刚走至玄关处,听到门铃轻响,重新恢复温润的眉眼不自觉的蹙了蹙,刚走至门口眼睛还未移到猫眼处,他便听到外面撬锁的声音,李泽转身拿起玄关处立着的球拍,刚回过头便看到阿ken口中咬着细铁丝旁若无人地走进门。
“还是收拾干净看着舒服。”
“你信不信我告你擅闯民宅,入室盗窃?”
“美国适用无罪推定,你需要有充足的证据。”
“一年不见,你怎么越发强词夺理了?”
“一年不见,你倒是不像以前刻薄尖锐了。”
李泽拿了一双拖鞋扔在换鞋凳旁边,眼神示意阿ken换鞋进门,那人不置一词,竟然也安安分分的坐下来照做。
“门口搁着俩购物袋,提进来帮我做饭吃。”
“谁给你使唤我的权利?”
“难道你不饿?”
阿ken挑着眉眼抬起头,眉目之间的戾气隐隐收敛,笑意浅浅,说不出的,欠揍。
“我上辈子一定欠你。”
丰盛的饭菜摆上餐桌,阿ken二话不说抓起筷子开始狼吞虎咽,根本没有作为客人的自觉性和矜持心。
“恩,厨艺精进不少。”
“你脸皮也厚了不少。”
李泽抽开椅子坐下,捡起筷子夹了块肉慢条斯理放入口中,细嚼慢咽,姿态优雅,与对面的人风格迥异。
“脸皮不厚点如何讨生存?”
阿ken拿碗盛了排骨汤咕咚咕咚喝两口,一副满足惬意的姿态。
“你果真不再为盛誉晖卖命了?”
“难道死皮赖脸赖着等你回来赶我么?”
“与我有什么关系?”
“那你为何千里迢迢从中国又飞回纽约?”
阿ken一句话问得李泽哑口无言,他端起手边的碗喝汤借以掩饰自己闪烁不安的眼神。
“你倒是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倒是难为你没有向盛誉晖通风报信。”
“拿他的生命做赌注的事情只有你做得出。”
阿ken不置可否撇撇嘴,言辞语气中仍旧能够察觉出他的不满和耿耿于怀。
“他怎么样?”
“你说谁?”
“别和我卖关子。”
“自己去看啊,我一个外人如何得知。”
“你不是号称飞檐走壁无所不能?”
“我何苦偷窥自己爱的人茶饭不思想念别人。”
李泽莫名从阿ken的声音中听出几丝酸楚,他抬眸看向对面,那人拿纸巾擦了擦嘴抱着滚圆的肚子站起身。
“还是最怀念你做菜的味道。”
“滚吧!”
“正有此意。”
“再无下次!”
“最后一句话。”
阿ken轻飘飘躲过李泽临空扔来的筷子,敛了之前玩笑的神情。
“你的精神病好了么?”
“你才精神病!”
“是真的因为发现爱上才回来的吧?”
“。。。”
“不说没有关系,问清楚你的心就好。”
“你为什么不嫉妒?”
“老子大度。”
“滚!”
“其实我觉得我一点一点都不比你差,之所以你能够有恃无恐,是因为他爱你,不爱我。”
“。。。”
“奉劝一句,如果你还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要回去见他,他已经不再是曾经以一敌八丝毫不落下风的盛誉晖。”
李泽不知道阿ken什么时候离开的,他坐在餐桌旁一直处于怔忪神游的状态,那句为什么他最后还是忍住没问出口,他潜意识中害怕听到不愿面对的消息。
原来一个人学会在乎的时候便不由自主甘心当一只鸵鸟。
李泽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夜未眠,既想早一点见到盛誉晖,又担心自己到时候口不择言说了违心的话,思虑之下还是决定第二天先去Tanner诊所一趟,待他重新鉴定之后再去鸣泉山庄。
第二天早上李泽梳洗完毕正欲出门,他手刚刚碰到门把手便被外面震耳欲聋的敲门声吓了一跳,拉开门来便看到Melantha一张怒气冲冲的脸。
精致的妆容仍旧难掩她憔悴倦然的面色,李泽甚至敏锐的发觉她红了一圈的眼眶。
“什么事?”
“李泽,你还晓得回来!”
Melantha甩手扔过一叠厚厚的文件,堪堪砸在李泽的胸口,他下意识的抱在怀中。
“你又发什么疯?!”
“盛誉晖立了遗嘱给你!”
Chapter47。你还爱我么
李泽手中的文件咣当砸在脚面上,文件夹尖锐的棱角磕在他穿着拖鞋的脚趾上,十指连心的痛楚汇在胸口处,他保持着愣怔的模样目光都变得呆滞起来。
直到Melantha尖刻的声音重新响在耳边他才缓缓回神。
“你现在当着他的面去将遗嘱给我撕掉!”
“他在哪里?让我见他最后一面。”
“你还打算走?”
Melantha压下去的怒火重新燃起,她此时恨不得将李泽千刀万剐,都到了这个时候,他竟然还想着离开。
“盛誉晖在哪里?”
李泽目光突然变得疯狂起来,他猛然上前一步一把攥紧Melantha,神情极为可怖。
“快说,盛誉晖在哪里?”
“鸣泉山庄。”
Melantha话音刚落,她甚至来不及反应,便看到李泽俯身捡起地上的文件风一样的从身边冲出去。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顿了半晌才猛然间反应过来,原本的惊魂未定化作嘴边一抹会心的笑意。
李泽将车速飙到极快,沿途闯了无数红灯,排在后面追赶的警车一辆接一辆,乌拉乌拉的声音惹得他越发心慌急躁起来,车子驶向进入鸣泉山庄的专属街道,李泽听见身后紧急的刹车声还有逐渐平息的警报声,他仍旧没有减缓速度,直冲冲便朝着门口守卫飞驰而过,堪堪将车停在围栏一米处。
立在门口的保镖正欲鸣枪制止,骤然看见消失一年的李泽,由之前的戒备状态转为震惊和恭敬。
“泽少爷?”
“盛誉晖在哪里?”
Bill前来汇报工作,刚刚从盛誉晖住处开车出来,便看到李泽站在门卫处,他远远见那人急躁慌张的模样打开车门下车。
“泽少爷怎么又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盛誉晖呢?!”
“Boss不见客。”
“不见客?”
“对。”
“你是说他没有死?”
“麻烦泽少爷留点口德,Boss只是身体抱恙。”
李泽绷紧的神经一瞬间松懈,他甚至分不清是喜是怒,又哭又笑,Bill蹙着眉头以为他是PTSD发作。
“泽少爷,Percy仍在纽约,我打电话给他。。。”
Bill话还没说完,李泽便错开他的身子飞跑出去,他低头将那人扔在地上的文件夹捡起,看到首页醒目的两个字一瞬间眉头紧蹙。
盛誉晖真的请Walker起草了遗嘱。
李泽进门的时候Eason正好从楼上走下来,他这几日听闻盛誉晖又如同发疯一样在寻找李泽,略有起色的身体被打回原形,此时见到李泽慌慌张张闯进来,心中怒意升腾。
“泽少爷有何事?”
“我要见盛誉晖。”
“Boss身体抱恙,刚刚睡下。”
“不要拦我。”
“请泽少爷看在Boss病体残躯的份上放过他。”
“我不会与他起争执。”
“泽少爷与Boss的恩怨过节他已经用整个胃还清,请泽少爷给Boss静养的空间。”
“需要我亲自喊他么?”
李泽心急如焚,一路上遇到阻拦的人,他心中少许的耐心已经告罄,本存的商量的态度悉数敛去。
“泽少爷!”
“我说了,我不会与他起冲突。”
李泽神情焦急,但仍旧刻意压低声音,语气强硬但是眼眸中却泄露出几丝哀求,Eason鬼使神差错开身子放他过去,半晌才回了神。
走至盛誉晖房间门口,李泽突然顿住了脚步,他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握成拳,然后又缓缓松开,如此几次以后方才深深吸了一口气迈开脚步。
盛誉晖卧室的房门没有关上,他站在门口可以一眼看清里面的布局,如今他的卧室堪称一个设备齐全的抢救室,各种医疗器械整齐的罗列在床头,盛誉晖并没有躺在床上,他穿了深色的家居服靠在阳台的软榻上,身侧放着移动输液架,架子上挂着两袋乳白色的液体,一袋未开封,一袋连接着输液管滴入他的身体。
李泽木讷的站了许久,盯着盛誉晖越发瘦削的背影,只觉得胸腔里闷滞刺痛的感觉席遍全身。
那人分明就是一堆枯骨包着薄薄的皮肉,形容枯槁,想到这里,李泽瞬间红了眼眶,他正欲抬脚却看见盛誉晖伸手做出拔针的动作。
“盛誉晖你做什么?”
他轻而易举攥住了盛誉晖细瘦的手腕,那人恍恍惚惚抬头,扎着针的手甚至忘记了垂落下去。
“阿泽?”
“是我。”
“帮我把针拔了。”
“一袋药水才滴了一半。。。”
“心慌的难受,手臂也麻了。”
盛誉晖微微阖上眼皮缓了缓方才睁开,他嘴角挂着些许笑意,李泽却觉得浑身颤抖的越发厉害,他稳了稳心神,动作尽量轻柔撕去贴布,帮盛誉晖拔出针头将滴管挂起来,然后蹲下身子轻轻帮他按摩冰凉的手臂。
“你怎么会来?”
“把遗嘱还给你。”
“我记得那东西锁在Walker的保险箱。”
“现在在我手中。”
“哦,交给何伯就行。”
“你不解释一下么?”
“有什么疑问你可以直接找Walker。”
“都不明白。”
“譬如呢?”
“为什么将盛景留给我?”
李泽俯下身来,一张脸近在咫尺,眼圈和鼻尖处微微泛红,呼吸吞吐极为紊乱。
“我觉得你应该能够管理的很好。”
“盛总未免太高看我。”
“那也没办法,谁让我命不久矣呢!”
“盛誉晖!”
“钱财这种东西,本就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想要的话你便捐了做慈善。”
盛誉晖淡淡地扫了李泽一眼,偏转头轻声咳嗽,那是一种无悲无喜生无可恋的状态,李泽拼命压制着自己内心的恐惧和不安,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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