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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人而有害-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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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势力已经被清除，但仍有些在逃，毕竟同为道上老手，不会太容易。”
“嗬、”清野老爸嗤笑一声，“自从高老那老头下台后，杉木社就已经岌岌可危，年轻一辈做事太激进，成不了什么气候。”
“气候是成不了，就是做事偏激有时也难预测他们的行为。”李牧父亲说道。
清野老爸不置可否，掏出烟想抽，却发现身上没带打火机，只好问李牧父亲借。
“没有，”李牧父亲道，“少抽点，等伤养好了再说，伤还没好就出来，你以为自己还年轻？”
“干你屁事！”清野老爸不爽地叼着烟，如果不是他眼角的几丝皱纹，这跋扈的神情的确跟个二楞青年没什么两样。
李牧父亲无奈地轻笑了声，转动方向盘，将车子稳稳地驶入另一条街道。
“是为了清野吧？”李牧父亲突然又道。
清野老爸没回答，低头把玩手机。
李牧父亲却像知道他的内心所想般，继续道，“我们也到了该为他们谋路的年纪了，你真的决定要让他去美国读书？”
“让他赶紧走，”清野老爸叼着无法点燃的烟说道，“省得天天在眼前烦人。”
李牧父亲刚想说点什么，突然间却嗅到一股危险的气息袭来，还未来得及反应，余光在刹那间瞥见左侧急速而来的一辆货车，全身的神经几乎在一瞬间绷紧，他猛地转动方向盘，将油门踩到底，“小心！——”
“嘭——”地一声巨响，伴随着路人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一时竟不知究竟是剧烈的撞击声还是路人惊恐的尖叫声更令人毛骨悚然。
商务车被夹在一棵大树与大货车之间，车玻璃全被震碎，车身变形得几近报废，货车司机的双眼带着嗜血的光，扫了奥德赛里躺着的那两个浑身鲜血的人一眼，随时掏出匕首，猛地刺向自己的喉咙。
行道树在狂风中呼呼作响，大朵大朵的乌云又开始在头顶积聚，救护车的声音逐渐由远及近。
——
寻鹿街是有名的小吃街，周末人流似海，学生们成群结队，来来往往。清野与百里湛出了小石屋后，就来到了这条街上游玩。
“我们去吃阿拉伯烤肉吧，”清野指了指前方街头一家很多人排队的小店，“你想吃吗？”
“都可以。”
“我还想吃麦旋风。”
“怎么吃那么多？”百里湛转身捏了下他的脸颊，最近他越来越喜欢捏清野的脸蛋，几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上瘾的习惯，“不是刚刚才吃过凉皮吗？”
“但是麦旋风跟烤肉挺配嘛。”清野嘿嘿一笑。
“算了，那你去买麦旋风吧，我在这里排队。”
“好嘞。”
不亏是周末，一切都离不开排队，平时也就算了，今天的清野却莫名有些烦躁。
等了大约十几分钟后清野才拿到了他的两份麦旋风。走出麦当劳的那一瞬，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降临，使清野停下了脚步，他看着前方依然人来人往的大街，无端发觉自己的心口有些发闷，心脏咚咚直跳，像有种什么事情即将来临的前兆一般。
他正盯着前方人流汇集的十字路口有些不知所措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将两份麦旋风移到一只手上，拿出手机一看：李牧来电。
没想到清野会那么慢的百里湛，只好拿着刚好买的阿拉伯烤肉走回去找他，当他在十字路口看见对面清野的身影时，正向朝他呼喊，下一秒却看到，清野手中的麦旋风突然滑落，就这么明晃晃地砸落到水泥地上，他的表情是惶恐的，像只枪口下岌岌可危的麋鹿般朝他望了过来。
百里湛紧紧地用尽全力握住了清野的手，可是任凭他怎么安慰，清野的身体都在无法地发抖，时而转过来看他，时而转头看向窗外，而无论是看窗外还是看向他，清野的瞳孔都是涣散的，百里湛只好伸手将他紧紧揽在怀里，
“没事的、会没事的。。。。”
清野死命地克制住咬紧了牙关，他之所以一直无法许诺百里湛就是担心某一天会发生这种情况，可是它竟然真的发生，竟然真的。。。。。。。
的士刚一停下清野就冲了出去，甚至因为焦急或惊恐而趔趄了下，膝盖狠狠磕上医院的台阶。
百里湛急忙追过去，紧紧地握住了清野的手腕，“别急，别急。”
他们三两步冲上台阶，正要进入医院大门，迎面一个身影朝他们飞奔而来，清野急急地刹住脚步，在看到李牧的一瞬间呼吸突然凝固，“怎。。。。。”他焦急地想问情况，却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讲不出。
李牧喘着气看了清野一眼，或者说是透过清野看了他身后的百里湛一眼，随即伸出手，将清野的手腕从百里湛的手中夺过，
“跟我走。”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离他们长大又近了一步。。。
第56章 到此为止
夜已深，群星寂静，手术室的那盏灯却仍旧亮着，像死神的火把映照在每个人的心口。
手术室外长长站满了人，北岛堂的元老级人物全都赶来了，北岛堂两个最重要的人物双双命悬一线，一场可遇见的动荡即将席卷山岛堂，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准备迎接灾难的沉重。
清野坐在一侧的椅子上，眼睛虚空，像一尊石雕般一动不动地持续了好几个小时，百里湛一直在他身边，默默地攥紧他的掌心。一旁的李牧不停地伸手抚着趴在他肩头压抑抽泣的母亲，时间缓慢地滴答作响，无限拉长了每个人焦急的心绪。
凌晨2点一刻，两个手术室的灯竟同时熄灭，所有人在同一刻站了起来，清野因为一个姿势僵住太久腿部发麻，站起身时甚至有些不稳，还好百里湛及时揽住了他。
两位主刀医生先是碰了个面，低声沟通了一番，而后其中一位摘下口罩，略带疲惫的脸上同样沉重无比，
“两位病人都受到了很严重的脑损伤，虽然暂时稳住了生命迹象，但病人仍处于重度昏迷状态，何时醒来暂无法保证，加上两位病人身上有多处骨折，后面还需进行多次手术，请各位先做好心理准备。”
听完医生这番话，李牧妈妈差点昏了过去，清野的心头却突然松了一口气，只要保住性命就好，那就还有机会，他才不信那个老头不会醒来，那个死老头。。。。。。。
“李牧，清野，”一位头发花白的长辈突然走上前方，这是堂叔，山岛堂元老级人物里资历最年长的一个，他用无比严肃与低沉的口吻说，“你们跟我来。”
清野正要向前，突然想起身后的百里湛，“湛，你先回去吧。”
百里湛很不放心他，“我在这里等你。”
清野却摇了摇头，“不了，我没事，接下来可能会很忙，你先回去吧，我会再联系你的。”
——
窗外的蝉鸣不断宣示长夏的开始，教室里的老师在讲台上日复一日地激昂演讲，督促大家高考即将来临抓住最后的时机。百里湛掂着手中的笔杆，视线投向窗外，金灿的阳光不断在梧桐树的叶子上跳跃。清野已经十多天没来学校上课了，一开始时百里湛每天都会去医院探望，但渐渐地，清野就不让他去了，说山岛堂的人会轮流派守，他去了反而不方便。
百里湛低头拿出背包里的手机，按亮屏幕看了眼消息，仅有一条他三天前发给清野的消息，至今没有得到回复。百里湛将手机放回，指腹揉搓着笔盖，琥珀色的眼睛幽深寂静。
——
山岛堂总部，一辆加长版的林肯稳稳停在正门，清野穿着一身修身的黑西装，神情肃穆地走在一行人中间。
偌大的会议室早已经等候满了人，待清野他们进去，行完礼，一场长达几小时的会议又正式开始了。
这十几天下来几乎都是这个样子，每天除了会议就是培训，培训完了继续展开会议。那天堂叔他们带走清野，就是为了这件事。其实老一辈的山岛堂前辈都知道清野父亲的想法，不让清野涉足这行。但事发突然又关系到整个集团的命运，所以老一辈们做出了他们的决定，亲自问清野的想法，如果他决定担任他父亲的位置，他们定将全力辅助他。
其实如果是以前，让清野选择，他心里也并不想入这行，他天生性格直爽不喜欢揣摩人心使用手段，可是这次他必须选择这条路，臭老头耗尽大半辈子的心血打拼下来的事业，他怎么也要帮他守住。
会议直到半夜12点钟才结束，待人员散去后，清野终于支撑不住，趴在会议桌上睡着了。等他迷迷糊糊醒来时，已经近一点，李牧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往他身上披了件外套。
“谢谢。”清野坐起身来揉了揉肩膀，将外套递回给李牧。
“我送你回去吧。”李牧按灭掉指间的烟。
清野沉默了两秒，“送我去医院吧。”
深夜2点钟的医院，清野老爸已经可以摘下氧气罩了，却仍旧未醒过来，这十几天里他大大小小动了好几次手术，单靠输营养液支撑显然不够，整个人瘦削了不少，看上去无端苍老了许多。
“你这个臭老头，还不醒过来。。。。。。”清野揉了揉酸涩的眼睛，随即在床头的椅子上坐下，伸手去拨他老爸的头发，看见一根白发就立即揪下来，这已经成了他最近用来放松神经的行为。
“咔嚓”病房门被人从外边拧开，蒋医生走了进来，对于清野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只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
“蒋医生，我爸大概什么时候能醒？”
“这不好说，但做些能够刺激病人的行为还是有些帮助的，比如你的拔头发行为。”
“是吗？”清野轻笑了声，又问：“李叔怎么样了？”
“他伤势很重，能否醒来也是未知数。”蒋医生轻叹一声。
“别告诉李阿姨这些。”
“我知道。”蒋医生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清野，“早点回去吧。”
蒋医生走后，清野又坐了半个多小时，才站起身，“臭老头，明天再来看你。”清野轻轻关上病房门，随后朝李叔的病房走了过去。
清野无声地站在病房门的外边，李阿姨最近整个人憔悴得不行，清野实在不忍心在她醒时去探望她，怕触碰到她此时无比脆弱的情绪，她蜷缩在与李叔并排的病床上，李牧正在床边帮她掖被子。注意到病房门口的视线，李牧抬起头来，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无声对视。
琥珀色的街灯一排排从车窗掠过，凌晨的街道寂静宽阔，清野掏出手机，按亮了屏幕，盯着屏幕上的百里湛看了半响后，他才打开消息，输下一行字，
“湛，明天下午有时间吗，小石屋见一面吧。”
——
百里湛盯着正趴在窗口俯视小溪流的清野，问道：“你爸爸醒了吗？”
听到他的声音，清野终于回神地收起视线，转过头来露出了一个笑容，“醒了，所以我才找你出来约会啊。”
“是吗？”百里湛想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但清野又将脸侧开了。
“当然，高考不是要到了吗？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同往常一样，”百里湛走到他的身边并列，“高考你。。。。。。。”
“高考我不参加了，”清野率先抢过他的话，又是一笑，“其实我今天就是来跟你说这件事的，”他转过头来正向百里湛。
百里湛看着他微笑的脸庞，却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湛，抱歉我不能跟你去美国了。”
果然，百里湛心跳一顿，但表面上仍旧未表现出来，甚至一言不发。
清野却继续道：“你想知道原因吗？”
“嗯。”
清野又是一笑，“其实湛早就看出来了不是吗？”
“我想听你说。”百里湛道。
“好吧，”清野弯了弯嘴角。视线投向远处的树林，“其实原因也没有那么复杂，如果跟你去美国，无非是重头开始而已，奋斗个几十年，不，运气好的话也许只需要十几年，就可以出人头地成为顶端的精英人物，可是——”清野停顿了一下，“我为什么要那样做呢，直接继承山岛堂不就行了，我老爸为我铺下的捷径，别人可是梦寐以求都得不到的，怎么样？你会理解我的吧？”
百里湛转过头来直视他的眼睛，忽略他嘴角挂着的笑意，“这真的是你想要的？”
“当然，”清野两手一摊，“很难理解吗？”他随即又拍了拍百里湛的肩膀，往门口走去，“也许等你碰到社会上的磨难时你就能理解了。”
走到一半，他突然又停下脚步，侧过头，“不好意思，之前一直缠着你，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就到此为止吧，当然——”他又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距离你出国的这段时间，你要是有兴趣可以随时约我，没兴致的话也随便你，我都无所谓。”
清野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小石屋，将百里湛一个人扔在了原地。
——
一周的时间如白马过隙，清野在昏天黑地的培训与会议中度过，直至确定杉木社的余党都清除干净了，才终于得以停下来喘口气。
清野坐在寂静的病房里，墙上的时钟嘀嗒嘀嗒地缓慢行走着。今天是高考的第一天，窗外天气晴朗，万里无云，金黄的阳光大片大片地流淌在草地上，清野盯着手里的手机，指腹不停地敲打着键盘，“加油”两个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终，清野烦躁地直接将手机丢到身后的沙发上，“腾”地站起身来呼了口气。随即卷起衣袖，看了床头仍在睡觉的老头一眼，
“臭老头，醒了后记得多念着我的好，一天天地这么孝顺你你还好意思不醒来？！”清野神神叨叨地念了一大串，随即拎起床头桌上的塑料袋，将一整个榴莲抱了出来，徒手掰开，一阵强烈的气味瞬间爆发而出，充斥着病房里的每个角落，连床头的小花都被熏得奄奄一息。
榴莲是清野老爸生前最怕的东西，据传他老爸曾因不小心咬到一口榴莲吐到在医院躺了两天。
清野嘿嘿地一阵坏笑，随即扳下一块肥美的榴莲肉，凑到他老爸的鼻尖下挥来挥去，恶劣地问：“怎么样？香不香？臭老头。”
然而清野老爸仍旧一动不动，清野“啧”了一声，随即将一整个榴莲的肉都掰出来，一块块地堆在他老爸的鼻子旁边，两腮各放一块，鼻梁放一块，下巴垫两块。
剩下一块自己吃，清野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随即啃着手里的榴莲肉，打电话给胖子。
“喂胖子，你出门了吗？”
“我都到医院门口了，跟木木正在停车。”胖子道。
“别，你们先折回去，到齐北街的陈老卤味店帮我买些卤猪蹄，买多点。”
“现在？早晨10点你吃什么卤猪蹄？”胖子咋舌道。
“当然有用，回来再告诉你。”清野又补充道，“等久点没关系，记得让老板卤得味道重一点，可以加钱。”
“咳咳。。。。。。。”
“那我在西桥北街买行不行？近些，我知道有一家开门很早的。”胖子道。
“咳咳。。。。。。”
“不行，就得陈老家的，不然。。。。。”清野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了，他怎么好像听到了几声咳嗽声，难。。。。。。。难道。。。。。？！清野整个人霎时僵住，僵硬地缓缓转过头去，
就见病床上的老爸已经睁开了眼睛，正向他投来刀刃般的视线，惊得清野手中的手机与榴莲同时掉在地上，
“老爸？！！！”
作者有话要说： 清野老爸这么可爱，不会轻易狗带的，哈哈（￣▽￣）／
补个小剧透：百里湛是一个人去美国的。。。。。。可怜的小百里。。。。。。。。
第57章 喜悦与悲伤
“老。。。。。。老爸。。。。。。”
清野像只发条坏掉的木偶般僵住在原地，瞪着一双惊呆的大眼睛。
清野老爸已经从苏醒转换到强烈的愤怒，咬牙切齿地用胳膊骨折的手颤抖地抓起脸上的榴莲肉，“你这个臭。。。小子。。。”清野老爸用尽全身力气将那块榴莲肉朝清野的脸上砸了过去。
清野却在被榴莲肉砸中的一瞬间活了过来，激动得原地跳起，一个箭步朝前飞扑了过去，“老爸！！”
“咳咳、、”清野老爸被撞击得胸口发痛，咬紧牙关道，“小兔崽子，快把榴莲、给我、呕唔。。。”
“啊！臭老头你怎么了？！！”
结果就是，清野老爸在榴莲凶猛的气味攻击中再晕了过去，并足足昏迷了一整天。
在蒋医生的劝说及警告下，清野不敢再轻举妄动，于是等清野老爸再次醒来，就见清野局促不安地坐在床边，一脸关切地望着他，“老爸你还好吧？”
清野老爸想起前日的丢人事件，顿时觉得脸上无光脸颊发烫，本想立即教训这臭小子一顿，话还没开口却先愣住了，
“你这身穿着是怎么回事？！”
清野低头看了眼身上的黑西装，“啊，就，如你看到的那样。”
“你。。。。。。。”清野老爸眼睛瞬间瞪得老大，“咳咳、、扶我起来。”
清野赶忙上前将老爸的床背调高，老爸却突然伸手拽住了他的西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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