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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皇帝写起居注的日日夜夜-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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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斜瞥了我一眼,说:“怎么,看上了哪家千金,我给你指婚啊。”
  我看着皇上不大高兴,连忙说:“不敢不敢,这些都是些皇亲贵胄,微臣小家小户,高攀不上。”
  皇上支颐望着水边席席裙裾的女眷们,慢悠悠地说:“我看你宋轻眼光高得很,怎么,我这里这么多如花美眷,竟一个都入不了你的法眼?”
  我说:“皇上真是折煞我了。实话跟皇上说,我爹娘就希望我找一个不求门第高低,性子好有才情的媳妇。毕竟我是家中幺子,不求支应门庭。若是哪家世家千金下嫁到宋家,这不是给人好好一姑娘找委屈吗?”
  皇上若有所思:“也是。”他扭头看我,说,“你的婚事由我来指,好吗?”
  我汗颜,都说我家小门小户不会大操大办我的婚事了,皇上居然还要给我指婚,这皇上指婚和媒人说亲相比,分量可太重了,和离都不好和离。小门户的人家听说是皇上指婚,说不定还不肯嫁了呢。我有苦不能言,只能说:“谢皇上。”
  这时走来一个夫人,笑吟吟道:“给皇上请安,太妃娘娘邀您过去同大家说说话呢。”
  皇上懒洋洋起身,说:“那就走吧。”
  太妃那边聚了一群女眷,永安公主和快要出嫁的永福公主都在,见皇上来了,一群姹紫嫣红纷纷向皇上行礼,太妃拉过皇上,说:“皇上,你还没见过吧,这是你表妹云娘。”
  我心里万马奔腾,这就是被皇上说丑的那个!
  我偷偷抬眼看了一下皇上眼前的这位女子,也不算丑啊,到底是皇上后宫佳丽三千(好吧只有五人),眼光高看不上罢了。
  “给皇上请安。”那名女子温温柔柔地说。
  皇上板着脸,说:“免礼。”
  我都快忘了,皇上也是人啊,上巳本来就是个相看对象的日子,凭什么各家夫人不挤破头把自己家的适龄女子往皇上身边送呢。
  我正想着怎么给皇上解围,突然听到那女子娇呼一声,就要往皇上身上倒。皇上还没反应过来,一脸茫然被她扑了个正着。这可万万使不得,皇上万金之体,磕着碰着谁负担得起?
  “皇上,妾身不是故意的,妾身只是有点头晕,妾身罪该万死,请皇上责罚……”皇上还没说什么,那姑娘梨花带雨地嘤嘤哭了起来。我说你既然醒过神来了倒是从皇上怀里起来啊。
  “诶呀,那得赶紧叫太医啊!”我上前去一把扶起那位姑娘,对方给了我一个眼刀。
  “谁那么大胆子!”我抬头一看,只看见皇后听到骚动,朝这边走过来了,她一来,周围莺莺燕燕通通安静如鸡。“主子晕倒了都没人来扶吗?下人干什么吃的!”
  “都……都是妾身不好,请皇后娘娘不要怪罪下人。”那姑娘一手抓着皇上,一手扶着我,楚楚可怜看着皇后。真真是富贵险中求啊。
  “好了,你快起来吧……”皇上平淡地说,我看到他嘴型明明是重死了,心想皇上您可千万别说出口啊。还没等他开口,突然听见一个女子的尖叫:“啊有蛇!水里有蛇!”皇上怀里的那名女子更害怕了,尖叫着往皇上怀里凑:“啊!皇上,妾身好害怕!”皇上没有防备,竟然被她推倒在了溪流里。嗡的一下全场都炸开了。
  蛇在水里啊!我冲过去一把推开那姑娘去拉皇上,耳边全是大呼小叫在让宫人来的。“皇上!”我伸手想要把他扶起来,最要紧的是离开这条溪,那条不知道在哪里藏着的蛇还在里面!皇上白着脸,抓着我的袖子还没完全站起来,又软了下去,嘶了一声,我脑子一热,心想莫非是被咬了。三月的溪水还凉得很,只浸到我的脚踝我都要打一哆嗦,皇上半个身子都湿了。
  “其他人都给我散了!太医呢!护卫呢!”皇后在岸上发号施令,把闲杂人等都赶了,开出了通道,可是人还是没到。
  我心头一紧,被蛇咬了每一瞬都是命啊,顾不了许多了。“皇上,冒犯了!”我赶紧蹲下去一把把他的袍子连带裤子几层撕开,幸好这几日暖和了些,要是前几个月那种貂毛厚棉,我可撕不动。我顺着他腿肚子摸了一把,没有伤口。“水里太凉了,你能感觉到哪里痛吗?”
  皇上摇摇头,又点点头。
  我不由得心下一沉,水里还是太冷了,我都觉得冻得脚趾都没有知觉,更何况是皇上。
  我扶住他,说:“先上岸再说。”溪水湍急地冲着,底部的鹅卵石又不平,人不好站立,皇上看样子又走不动,我也顾不上许多,鼓足了一口气,直接把皇上打横抱起,哗哗地淌水上岸。幸好皇上还是轻,要是像雍王那么大个,我可抡不动。
  岸边皇后做了接应,赶紧叫人上了厚厚的披风包个严实。
  我拧了拧袍子下摆的水,看见护卫从下游水里挑出一条黑头黄腹的水蛇,打死了。
  甘泉宫到主宫还有段距离,现在是回不去,只能先到附近宫人们收拾好的阁子稍事休息。
  阁子里地龙已经烧起来了,我在阁子外间的廊下拧着水,心想着开春蛇都醒了,可是我记得,溪流上游下游都有侍卫把守,水里来来回回叫人摸了个遍,怎么会有蛇呢?
  一会儿一个宫人出来了,我连忙问:“皇上怎么样了?”
  宫人给我行礼,说:“宋大人,太医说,皇上只是崴了脚,其他的并无大碍。”
  我吐了一口气。
  宫人笑着说:“我们娘娘请宋大人也进去换换衣物,大冷天的,别染上了风寒。”
  
  第19章 
  
  我进去,外间和里间隔着一个屏风,宫人们拿了成套的衣服来,我一看,是便服。崔公公连忙过来同我说:“宋大人恕罪,这甘泉宫守宫的宫人没料到会出这么大的事儿,没准备了您的朝服,这一套,是原先留在甘泉宫库里准备给皇上赏人的,做工质地都不差,您就将就将就吧。”
  我说:“不碍事,有劳公公了。”
  我七手八脚把湿的衣物换掉,这才感觉暖和多了。宫人们上了热气腾腾的雀舌,我喝了一口,问:“皇上还在休息吗?”
  “皇上刚喝了驱寒的汤药。”崔公公心疼得不行,说,“如果当时我在旁伺候,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么些事情了。诶,那个李氏也真是的,为了争宠,居然不惜冲撞皇上,真是胆大包天。”
  我说:“此事蹊跷,公公还是别说了,等着皇后娘娘查明吧。”
  我话音刚落,一个宫人从里间撩帘出来,说:“宋大人,皇上叫您进去。”
  我放下茶碗,进去了。皇上正窝在椅子上一口一口喝着药,见我来了,招手让我过去。
  我说:“皇上,您没事吧?”
  皇上怔怔地看着我,垂下眼睛说:“你这一身,我还是第一次见。”
  我展了袖子左右看了看自己,笑道:“让皇上见笑了,听说这甘泉宫没有预备官员的朝服,如果皇上觉得不妥,微臣随宫人回去开前殿的库房换一身衣服,再来伺候皇上。”
  皇上干咳了一下,说:“不必了。这样,很好。”他局促着放碗,不小心放到了桌缘,眼看着就要翻了。
  虽然碗是空的,可万一落了地碎瓷片溅到皇上可就不好了,我连忙上前一步把碗扶正了,正巧皇上也伸手去扶,我碰了一下他的手,还是冰的。
  崔公公说得对,那太妃的侄女也真是胆大包天,皇上前些天刚病了才好,又落了水,听说皇上本身身体就不是很好,若是感染了风寒,我真是要强烈要求皇后娘娘把她们拉出去打板子。
  “皇上,您不舒服吗?”
  皇上急急忙忙抽了手,说:“没有。”他把手收到袖子里,说,“你救驾有功,想要什么东西,我可以赏你。”
  我说:“保护皇上人人有责,我怎么好意思讨赏呢?”
  皇上把笑收了,气鼓鼓地看着我,说:“宋轻,你是不是很怕我杀你?”
  我说:“诶呀,皇上您误会了。”
  皇上神情复杂地看着我,说:“我说过,我不会杀你的。”
  我说:“微臣从小好逸恶劳,吃不得苦,就是挨顿板子,微臣也受不住啊。”
  皇上说:“我也不会打你板子的。”
  我有点尴尬。你是皇上嘛,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咯,反正到时候也没人出来拆你的台,什么君无戏言,戏言的时候谁敢说皇上的不是。现在我哄得你开心,你说不会,到时候万一真的什么滔天的罪状压下来,还不是要杀便杀了。连后宫的妇人都知道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呢。
  皇上问:“你是不是不信我?”
  我说:“没有啊,微臣怎么敢。”
  皇上说:“你是不是还是把我当皇上看?”
  你可不就是皇上吗?我若不把你当皇上,那还得了?我一家老小的脑袋都不在脖子上了。
  我说:“我这是敬爱皇上。”
  皇上说:“那你之前为什么要抱我?”
  我说:“当时情况紧急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我感觉自己额角都要冒汗了,皇上再问下去,我可真的就没词答了。
  我话音还没落,林文定进来了,一迭声:“微臣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热爱林文定,感激林文定,林文定,我的救星,我的好兄弟,为兄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皇上说:“起来吧。”
  林文定面有愧色地站起来,说:“微臣没有时刻在皇上身边伺候,实在是心中有愧。”
  皇上说:“既然有愧,起居舍人你也别做了,去翰林院谋个差事吧。”
  林文定刹那间脸都吓白了,我也是心头一个炸雷,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伴君如伴虎,皇上这是说风就是雨,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啊,半点征兆都没有,就要把林文定擢出去了。
  虽说翰林院的差事,肯定比这劳什子左右史要好,可是皇上明显心情不好,你去了翰林院,日子能好过吗?
  我和林文定双双跪下来求皇上。“皇上息怒啊!”
  林文定眼眶都红了,也是,这不就是个套话吗,谁知道皇上当了真。林文定这么喜欢皇上,本来就是自降身价来的,怎么都不会想着要走。不过,这好像也不是第一次了,我想起了林尚书那个山东大营的儿子……皇上太耿直了,以后在他面前还是少虚与委蛇的好。
  皇上气呼呼地说:“不是你说你心中有愧的吗?”
  林文定说:“微臣想要留在皇上身边,微臣不想走啊呜呜……”
  他竟哭了起来,一个大才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煞是可怜。我连忙说:“林大人赤胆忠心,念皇上看在他平日服侍尽心尽力的份上,就饶他这一回吧。”
  皇上说:“宋轻!”
  我说:“微臣在!”
  皇上说:“你也想走吗?”
  轰轰烈烈赶了韩家和宋家的子弟,朝中之事牵一发动全身,明日传到前朝,又不知是怎么个模样。我顶多是给我爹家法打一顿,林文定那边估计就不简单了。
  我说:“皇上,别冲动。”
  皇上看了看我,愤愤不平,说:“你就知道为别人说话!”
  我又怎么了我?不过皇上既然没有即刻把我俩拖出去,那此事还有回旋的余地,皇上嘛,到底也是个人,是个人都有那么点脾气,像我爹,要听好话,我娘,要在她面前装可怜,拿捏好了脾气,哄哄就好了。
  皇上可说过不杀我的,我保一个林文定,也还保得。
  
  第20章 
  
  我定了定神,说:“皇上,林大人是韩太傅的侄子,他若有罪,我看韩太傅也难逃其咎,皇上何不也把他召来,判一个管教不力之罪?”
  林文定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看什么看,我这是在救你啊。
  皇上沉默了一下,闷声闷气地说:“不必了,你们都下去吧。”
  林文定眼眶红红吸着鼻涕在廊下跟我说话:“这就好了吗?”
  我说:“皇上是随便拿捏你我二人,可你叔父……算了,当我没说。”我干吗要跟他分析利弊啊,就让他这个进士及第继续做个酸书生就行了。
  林文定委屈地说:“我不知道怎么惹皇上不高兴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诶,你只是被殃及池鱼……”
  林文定眨眨眼,不解地看着我。
  我说:“你就好好做你的起居舍人吧,皇上真没有讨厌你。”
  林文定说:“我一定要好好检讨一下自己,圣人曰,吾日三省吾身……”
  我说:“行啦行啦……”
  这上巳不吉利啊,先是皇上落水,后是林文定险些被调走,真不知道是中了哪门子邪。
  皇上崴了腿,伤筋动骨一百天,第二天他就上了大朝。虽只是坐着,可我和林文定还是提心吊胆的,这上上下下,万一一个闪失,那可就麻烦大了。
  下了朝皇后到上书房请安,问:“皇上好些了吗?”
  皇上说:“不碍事。”
  皇后说:“皇上打算把太妃的侄女怎么办?”
  皇上说:“六宫的事情,之前说好了都依你,我不插手。”我竖着耳朵听,心想敢情后宫果然是皇后在执掌大权,就是不知道这皇后到底是哪一边,六宫至今没出什么大乱子,还是仰赖皇后的贤明,可若是她没有偏向,我有点不敢相信。
  皇后说:“那好,就杖毙了吧,起个威慑,不然人人脑子里都有胆大包天的主意来了。”
  皇上说:“嗯。”
  皇后说:“既然皇上腿脚不利索,这个月十五也不必来了,一路车马劳顿,宫人也提心吊胆跟着辛苦,这几天准备派人打理御花园,还缺几个得力的人手呢。”
  皇上服服帖帖地说:“有劳你了。”
  林文定凑过来跟我咬耳朵:“你说这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关系怎么怪怪的啊?”
  我心想,这宫里怪事儿多着呢。就林文定这个二愣子,宫中那四妃哪一个是省油的灯,他能看出什么来了,更何况皇后这个后宫之主。我说:“她又不找到你头上,你操心这么多干什么?”
  林文定说:“这可能就是书上说的举案齐眉琴瑟和鸣吧!就是和我想象中的不大一样。”
  得,我也不必操心林文定心里怎么想了,反正他那么拥戴皇上,自个儿都能给自个儿找一套理由。
  皇后和皇上说了几句话,就出去了。一个下午,太后可能还在生皇上的气,露都没露面。
  我刚出上书房,就碰到了雍王,想来他也是来问安的。我说:“荣衍兄,又到皇上这里讨赏啊。”
  雍王哈哈一笑,道:“宋轻你这小子!我听说皇上扭伤了,来瞧瞧都不成?”
  我说:“皇上在里面的,不过最好不要现在进去,两广总督犯了事儿,皇上正大发雷霆呢。”
  雍王说:“怎么皇上伤着了还办公啊?”
  我说:“不办怎么着,这折子堆成山了又不会凭空消失。”先皇勤政,喜欢一揽子包办,什么军机处翰林院,权力差不多都被夺了,就是个好听的空架子。先皇是工作狂,可以日夜不休打理社稷,可皇上才几岁啊,正是好玩的年纪,终日困在上书房,比普通文官都累,看着也是可怜。
  雍王说:“把折子让内阁大学士们先过一遍嘛,该呈的呈该压着的压着,不就没那么多事儿了。”
  我说:“说的倒是好听,谁知道内阁会压下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皇上根基浅,没几个心腹,谁敢放权让大学士管折子的事儿。”
  雍王说:“这倒也是。”他拍着我的肩膀,打趣道,“衡之兄这一入宫,胸襟倒是见长啊!”
  我说:“蒙皇上抬爱……”
  他越过我张望了一下,说:“诶哟,我看着张总督出去了,我得赶紧进去,不然又有得等了。”
  我想了想,拉住他的袖子:“等等,我跟你打听个事儿。”
  雍王说:“怎么了?你可是在皇上身边的红人,那手眼通天,还用得着跟我打听?”
  我不理他的调笑,问他:“我儿时见过皇上?”
  雍王漫不经心地回答:“见过吧……可能。”
  我说:“什么叫可能?”
  雍王说:“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有时候也来我府上走动,你经常出入我府上,打过几次照面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啊。”
  我说:“不是这种见过!诶呀,怎么跟你说……”
  雍王说:“怎么?你小时候不经意得罪了皇上,现在皇上要翻出旧账来治你的罪了?”
  我叹气:“若是这样倒好了,我问你,我们小时候有没有同皇上一起玩过?”
  雍王说:“有……吧,小孩子不记事,我哪知道啊?”
  我说:“那我再问你,蹴鞠那事儿,那日要抢我蹴鞠的,你确定是永安公主……?”
  雍王说:“我总不至于男孩儿女孩儿分不清楚吧……”
  我说:“你确定?你连皇上有没有跟我们玩儿过都不记得你还能分出男女?”
  雍王被我说懵了,说:“呃,照你这么一说,我现在脑子也有点乱了……”
  我正要追着他问,他说:“不说了我先进去了,不然真的又得等半个时辰。”他朝我一拱手,自己溜了。
  我站在廊下发了一会儿呆,没想到当夜就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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