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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杀人
　　将近期规划好，卓延让韩昌拿出高一的数学课本，自己趴在写字桌上从最基本的知识点开始看了起来。
　　“燕子，你怎么看起这个来了？”韩昌直接从书包里掏出一张数学高考真题打算花一晚上时间搞定。
　　“肠子，我昨晚做试卷的时候觉得好多公式都忘了，就想从头复习一下。”卓延拿着黑色中性笔在草稿纸上列出一个式子，头也不抬，“你自己做试卷吧，别管我了。”
　　“嗯，我边给你扇边做题，反正我也热。”韩昌坐在他旁边，左手拿着扇子抬得高高的，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
　　原本燥热的夏夜，似乎因为这有一下没一下的温热的风，变得凉爽了起来。
　　卓延脑袋不笨，更何况这些知识深藏于他的脑海之中，并非完全忘记，经过教科书上的讲解，这些知识点就渐渐浮现出来，并且经过复习，似乎记得更加牢固了。
　　两人安静地学习到十一点多，便熄灯上了床。韩昌的床不算特别大，他的块头不小，一个人睡倒足够了，可是两个人一起睡，即便卓延身形较为削瘦，但毕竟占场子，而且夏天又热，两个人贴得近，实在是有些难受，卓延翻来覆去睡不着，感觉全身上下黏答答的。
　　“燕子，你热吧？我给你扇，唉，都怪我忘了家中电扇坏了，否则就等买了新的再叫你过来。”韩昌侧着身体悬起手臂扇起了风。
　　卓延从床上坐起来，借着从窗外透射进来的霓虹灯光，穿上拖鞋，拉开一些窗帘，看向窗外。
　　韩昌家在四楼，从四楼的高度看下去，能看到这座城市的很大一片风光，那些霓虹微微闪烁的低矮的楼层相比较十年后的高楼大厦，着实显得清冷了些。
　　“燕子，咋了？”韩昌的声音中透着困意。
　　卓延看向不远处的一条小巷子，那里只有星星点点的灯火，寂寥极了，“肠子，明天早起跟我去跑步，顺便，去一趟杜渐家里，你知道杜渐家在哪里吧？”
　　“为啥要去他家？”
　　“跟他说一声，我明天上午搬家就先不去他家补习了。”他在教室里忘记跟杜渐说了，明早知会他一声，省得他等得急了。
　　“好……”韩昌低低应了一声，接着轻微的鼾声就在屋子里响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两人在韩父韩母还没起身的时候就穿着运动服在清冷的人行道上跑了起来，大街上商铺出了卖早餐的还都没开门。
　　卓延觉得差不多了，擦了擦额上的汗，喘着粗气，指着那条巷口，道：“肠子，走，我们去杜渐家。”
　　韩昌应了一声，慢下脚步跟着他一起。
　　这条巷子左右都是老旧的居民区，住着许多老人，老人们通常睡得早，起得也早，两人还能时不时地看到老人在自家门前活动筋骨。
　　城市建设还没发展起来，等以后，每座城市都会有公共活动中心，给这些人提供一个好的锻炼场地。
　　走着走着，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一群人围在一个包子铺前，不知在争吵推搡着什么。
　　“燕子，我们过去看看。”因为老爸是警/察，韩昌遇到事情总会想着上前看上一看。
　　两人还没上前，人群里突然就爆发出一声惊叫：“杀人啦！杀人啦！”紧接着人群逐渐有分散的趋势。
　　两人急忙冲过去，就见地上躺着一个满脑袋是血的人，一个人手里拿着半块砖头呆愣地站在那里，砖头上还沾着些许血迹。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卓延的新同桌杜渐。
　　作者有话要说：　　陆荆：那个两只耳朵竖起来的兔子，对，就是说站昌延的，记得放学别走啊！：）


第17章　报警
　　卓延的第一反应不是去问杜渐，而是去查看倒在地上的人。
　　倒在地上的男人脑袋上还流着血，处于昏迷的状态，在这种情况下，就医的时间拖得越久，对杜渐就越不利。
　　“阿姨，您店里有没有电话？”卓延问包子铺的老板娘。
　　老板娘显然是被吓住了，闻言只愣愣地点点头，“有的。”
　　“肠子，先去打急救电话，再报警！”言罢，却又道，“不，让杜渐自己报警。”
　　韩昌第一次直面这种血腥，很是慌乱无措，听到卓延指挥就像是找到主心骨了一样，立马跟着老板娘去店里打电话。
　　杜渐扔掉手中的砖头，抬起头，黑框眼镜后面的眸子茫然绝望地看着卓延，他身边还有一位女孩子低着头小声啜泣。
　　“别担心，会没事的。等会警/察来了，你就说清楚前因后果，不要有任何隐瞒，知道么？”卓延不愿意看到一个好好的学生就这样被活生生毁掉了。
　　虽然他还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但是看到杜渐对那个女孩子的保护姿态就大概猜出了些许。
　　前世，杜渐辍学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件事情？
　　“你现在去店里面亲自报警好不好？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卓延拉住他的胳臂，看着他的双眼里面尽是鼓励与坚定。
　　杜渐缓缓回过神来，眼神逐渐清明，他的目光落在卓延拉着自己的手上，点了点头，然后拍了拍身边哭泣女孩的肩膀，进了店里。
　　女孩擦了擦眼泪，红着眼睛看着杜渐瘦高的背影，嘴唇动了动，可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我能问问，你与杜渐是什么关系么？”卓延温声问她。
　　女孩将目光移到卓延身上，眼神中带着些狠意，沙哑着嗓音，“我是他妹妹。”
　　“你哥为什么打他？”
　　女孩抿唇不语，卓延正欲劝她，就听人群外传来吵嚷声，“让开！我们大哥呢？让开！”
　　两个黄毛小混混粗鲁地挤进围拢的人群，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满脸是血的青年，立刻哀嚎起来：“哇！大哥！你死得好惨啊！说！谁干的？”两人愤怒地瞪视着人群。
　　住在这里的都是一些小老百姓，被他们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俱摇摇头。
　　卓延一双桃花眼猛地看向两人，这不是那日打骂杜渐的人么？
　　“不想你们大哥死的话，立刻去最近的诊所带个医生过来！”卓延当了好几年的律师，唬人的阵势还是有的，他见两人傻站在那，便蹙起眉头，目光凌厉起来，“还不快去！”
　　脑袋上的伤势他们这些门外汉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只能在救护车来之前找专业的人来进行粗糙的救治。
　　两人被他镇住，想也不想就往诊所方向跑去。
　　希望这个被砸的人没受什么重伤，否则……
　　“燕子！”韩昌带着杜渐从包子铺走出来，“已经打过电话了。”他来到卓延身边，脸上还带着些紧张，“燕子，现在该做什么？”
　　这时候，几个身穿警服的人往这边走来，为首之人正是韩明。
　　韩明看到韩昌和卓延，什么话也没说，见到地上的伤者，便吩咐身边的一个小警员：“打急救。”
　　韩昌见到自家老爸，心就定了下来，不禁提醒道：“已经打过了。”
　　韩明看了他一眼，“你们都回家去。”
　　韩昌想说什么，却被卓延阻了，“韩叔，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韩昌郁闷地被卓延拖着往回走，“燕子，你干嘛阻止我？”
　　卓延问他：“那你想说什么呢？”
　　“我想说，那书呆子是我们同学，一定是有什么苦衷才会袭击伤人的，你难道不想帮帮他？”
　　卓延摇摇头，“要帮也不是这么个帮法，现场人多嘴杂，有些话还是不要说的好，更何况，韩叔从警多年，经验丰富，你还担心什么？现在最应该担心的是，那个人的伤势如何。”
　　“为啥？”韩昌不明白，“我觉得杜渐不是故意的，而且他还没成年，应该不会判罪吧？”
　　卓延叹口气，“他是未成年，但他如果满了十六周岁，故意伤人致人重伤或死亡，如果没有其他可以免予刑事处罚的情节，大致是跑不掉的。所以，希望那人的伤会没事，再加上自首、正当防卫等情节，或许可以不用坐牢。”
　　“正当防卫？”
　　“我只是猜测而已。”卓延不欲多说，一切就等医生的诊断了。
　　可他又担心，如果前世的杜渐是因为这件事而辍学，是不是就证明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第18章　名车
　　两人出了巷口，卓延还在猜测，并在脑海中慢慢勾勒出当时的场景，就听身边的韩昌感慨了一声：“燕子，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够拥有这样一辆车就好了，真好看。”
　　他说的是停在巷子外边的一辆名车，车型高大威猛，很受男性喜爱，卓延认得车前的标志，路豹。
　　“等你以后赚钱了就可以买了。”卓延重生十年前，真心觉得这儿遍地都是黄金，许多新兴产业才崭露头角，能够坚持下去的往往都会成为十年后的赢家，就比如说荆棘公司。
　　“我哪会有这能耐？”韩昌叹气摇摇头，对自己并不抱有多大希望。
　　卓延停下脚步，瞅着他笑，“你以为我定的暑期计划是做什么用的？当然是为了我们的将来打算。”
　　韩昌哭丧着脸，“可是燕子，你也知道我脑子笨，再怎么学，还是考不好。”
　　卓延笑得意味深长，“笨不笨可不是你说了算。”要知道前世的韩昌当了警/察后，可是凭借自己的智慧破解了不少案子呢，在卓延心里，韩昌这是大智若愚，他往往能够发现别人忽视的一些细节。
　　韩昌困惑，“那谁说了算？”
　　“要不我就考考你，”卓延看着路上呼啸而过的救护车，稍稍放下了心，这才继续问道，“你仔细想一想，刚才我们过去时候的场景，你认为杜渐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又为什么会用砖头砸人？”
　　韩昌想了想，而后挠了挠后脑勺，有些呆的大眼珠子木愣愣地望着卓延，“燕子，我，我觉着吧，那人可能是去包子铺收保护费的，正好杜渐去买包子撞见了，一时气愤，于是就……燕子，就算我说错了，你也别这么瞅着我啊。”韩昌干巴巴地笑了两声，他也觉得自己是在胡扯。
　　“你是不是电视看多了？还保护费？”卓延虽这样说，但还是很理解韩昌的想法的。
　　“你看他那两个小弟，不就是像那些混道儿的么？说不定我说的是真的呢。”韩昌嘿嘿笑了起来，“不过，燕子，你刚才还真的挺帅的，我在屋里都听到了，你那阵势连他们都唬住了。”
　　说着说着就到了韩昌家门口，韩昌掏出钥匙开了门，让卓延先进去，这才跟着进门。
　　张丽看到两人回来不禁抱怨道：“我说你们两个，一大早就跑得人影看不见，还有你爸，接了个电话，饭都没吃就出去了，连身体都不顾了。”
　　“妈，您还真别说我爸，我们都看到了，人脑袋都破了，昏迷着呢，你说事情能不紧急么？要不，我们快点吃完，我送些去局子里给老爸。”韩昌边说着边将张丽盛好的三碗粥拿到餐桌上。
　　卓延去拿了筷子分配好。
　　“哎呦，这么严重啊？出了啥事啊？”张丽端出腌豇豆和酱菜，还有好几个包子，“小延，这是肉包子，我在楼下买的，你趁热吃。”
　　卓延听话地夹了一个包子。
　　“额……事情的因果我们也不清楚，您等老爸回家再问他吧。”他本来想告诉自家老妈的，可是卓延用腿撞了他一下，他就没再说了。
　　“张姨，等会我回去搬完家就过来找肠子一起做作业啊。”卓延试图转移话题。
　　果然，张丽放弃了对案子的深究，关切道：“小延啊，要不阿姨过去帮你一起搬，小昌也去，你一个人怎么搬？”
　　韩昌狠狠点头。
　　卓延笑了笑，“张姨，不用的，陆荆拿车子过来接我，”他忽然想到什么，便转了口风，“要不让肠子送完早餐陪我一起去吧。”
　　张丽摇摇头，“我去送，让小昌陪着你赶紧回去收拾东西，那陆荆是大老板吧，可别让他说什么。”
　　卓延便笑着默认了。
　　吃完饭，卓延背起书包带着韩昌一起向家里走去，路上，韩昌很不解地问他：“燕子，你为啥不让我跟我妈说啊？”
　　卓延很认真地反问他：“肠子，我们既然不清楚事情的始末，那就不要轻易与别人说，不能让我们的胡乱猜测导致他人先入为主。我知道你想说杜渐是我们的同学，我们相信他不会是这么暴力的人，可是，证据呢？更何况，我们对于杜渐的认识本来就已经是先入为主了。在巷子里的时候我不让你跟韩叔说，也是这个原因。”
　　他见韩昌陷入沉思，便继续道：“不论如何，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我们都不可以妄加评论。”
　　“可是燕子，现在看来，证据对杜渐很不利啊。”毕竟的确是杜渐砸了人，而且这么多街坊邻居都看到了。
　　“所以，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韩叔的询问及讯问情况，等待那个人的诊断结果。”
　　两人还没走到卓延家的小区门口，就看见小区门口停着一辆车，这辆车正是他们在巷口看到的那辆路豹。
　　韩昌睁大眼睛，满脸开心，“燕子，你说，这是不是就叫缘分？或许我以后真能买一辆呢。”
　　车身干净得纤尘不染，两人都能看到车窗上自己清晰的倒影。
　　车窗忽然下降，露出了驾驶座上男人的脸，这张脸很年轻，也很清秀端正。
　　男人看到卓延，露出一个和煦善意的笑容，接着打开车门，走了下来，面对卓延，“你就是卓延吧？陆荆今天抽不开身，让我来帮你搬家。哦，我还没自我介绍，我叫宋岩。”
　　作者有话要说：　　陆荆：我是一个只出现在别人话语中的男人。：）
　　ps：作者明天就要开始为期十天十夜的封闭培训，所以，非常抱歉，还有一点存稿，我会设置存稿箱发表，愿意留下来的，感激不尽。不论如何，坚持一个原则不动摇：不坑文！
　　还有，韩昌性别男，爱好女，他真的只是好基友，嘿嘿。不过我也超喜欢他这种男友力爆棚的人！


第19章　证据
　　宋岩，卓延是认得的，宋岩与陆荆的关系就像韩昌与自己的关系，从小一起长大，所以，他跟陆荆一样是个富二代，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富二代。
　　前世，陆荆被称黑面阎王，这个宋岩则是玉面狐狸。宋岩表面上很是儒雅，长相又清秀端正，笑起来的时候像是一个邻家大哥哥，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心，骗骗韩昌这样的傻大个那是一骗一个准，这不，看韩昌那神情，就知道他对宋岩第一印象非常好。
　　“这位小同学是？”宋岩笑得温和亲切，看向韩昌问道。
　　“哦，你好，我叫韩昌，是燕子的发小。”韩昌傻傻地报出了自己的大名。
　　宋岩神情不变，很是礼貌地点点头，复将目光落到卓延的脸上，“现在搬么？”
　　卓延并不打算就这样傻白甜地让宋岩直接进自家房子，至于原因，那可就说来话长了，要知道，他是个很记仇的人。
　　“身份证能不能给我看一下？”
　　宋岩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刁难，但他素来不轻易发脾气，况且，拿个身份证而已，不是多大事儿。
　　“喏，我的身份证，这下总该相信了吧？”宋岩从钱包里抽出身份证，递到卓延面前，没想到这个小子还挺警惕的。
　　“嗯，你有电话么？”
　　宋岩当然有，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他已经有预感这小子似乎不会轻易放他进去，本以为发小的被监护人只是一个小毛孩子，没想到还有些不好对付。
　　“你打个电话给陆荆，我跟他确认一下。”卓延故意露出不信任的模样。
　　宋岩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对待过？搞得好像自己是要乱闯民宅、吓唬未成年的变/态似的，明明以前自己战无不胜的啊，怎么就在这小子面前碰了壁？不过，他完全没生气，只是觉得有点意思。
　　“行，我打。”他说着拨通了陆荆的电话。
　　“什么事？”陆荆带着些微杀气的声音从话筒里面传出来。
　　“陆少爷，我被拒之门外了，你家未成年要打电话跟你确认一下。”宋岩笑得眯起了眼睛，他总觉得他这位发小以后的日子或许不会再沉闷无趣了。
　　“把手机给他。”
　　宋岩将黑色壳子的手机交给卓延，卓延放在耳边，“陆荆。”
　　“抱歉，我今天忙，抽不出时间帮你搬家，就让宋岩帮你，”话筒那头顿了顿，陆荆才继续说道，“我晚上会回去。”
　　一旁的宋岩明显感觉到陆荆在跟卓延说话的时候语气跟平常不太一样，好像是，带了些慈祥。
　　慈祥……他表面上还是温和儒雅的模样，可是肚子里早已经笑翻天了，陆荆不会是把卓延当儿子看待了吧？
　　“你进来吧。”卓延通完话将手机还给宋岩，“东西有点多，还要拜托你了。”
　　“燕子，你在一旁歇着，我来帮你。”韩昌兴冲冲地跟着卓延一起进屋，“说吧，要搬些什么？”
　　宋岩站在客厅，仔细打量卓延的家，发现收拾得还挺整洁干净的，不禁暗自点了点头。
　　“宋哥，这些书太重了，你能帮我么？”卓延从自己的床底下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