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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微火-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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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定心情还不错的朝他打了个招呼，又对程白说：“别忘了啊。”
俞定一走，张涛就立刻跟上来，眉心紧的让人难以忽略。
“他这是干嘛呢，你和他。。。。。。认识？朋友？”
程白：“认识。”
“那他之前。。。。。。”
有这么跟朋友打招呼的么，还是说掰了又好了？可和好的未免也太快了吧。
之前那架势就跟有仇一样。
张涛的话没说完，但程白明白了他的意思。
程白回到自己座位，说：“开个玩笑，别放在心上。”
行吧。
张涛虽然将信将疑，但本人都这样说了，他也不好再当面掰扯人家闲话。
还是信了。
他落座在程白旁边，还是忍不住回顾：“你朋友开玩笑的方式还挺特别的啊。”
开玩笑吗？
程白并不这样觉得，他看得出来俞定某一瞬间眼中的某些情绪是认真的。
愤怒，不满，甚至戾气，这些并不是假的——都是他很少展露于人前的内心真实且负面的情感。
程白忽然笑了一下，对张涛说：“怎么，吓到了？”
张涛干笑两声：“要不是你先走了，我下一秒真就要和他动手了。你脾气就是太好了。”
程白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夸自己脾气好，他状似安抚道：“他那人就这样，开玩笑没个正经，你别太在意。”
“没事，既然你都说了是朋友，那就没事。”
张涛倒是想得很开，虽然对俞定的印象并没有彻底改观，但朋友的朋友。。。。。。虽然也不能完全算朋友，但至少不是仇人了。
他找出下堂课的书，随口道：“对了，前几天体委说的篮球赛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参加吗？”
篮球赛？
程白压根没考虑过，当时体委找他时他随便敷衍了几句，说考虑考虑，没想到还记着这事呢。
他低头从裤兜里拿出手机，按了几下，才说：“等等。”
张涛：“。。。。。。好。”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程白焦灼在手机上的视线才转移到张涛身上。
他看着手机上的回复，微微扯动了一下唇角，含着一层浅淡的笑意说：“我就做替补吧。”
手机屏上亮着荧荧白光，俞定看着没收到回信的对话框，心里一阵嘀咕。
没忍住他又打字：“怎么，你要参加？那我。。。。。。”
他看着输入框里的内容，想了想，将没打完的最后半句给删了。
然后发送。
程白这次倒回得很快。
…没，我也是替补。
俞定忽地闷笑了一声，接着打字。
…你好替补，同是天涯沦落人。
…我是自愿做替补的，你不是。
程白回了这一句，成功的气到了俞定。
俞定不动声色的朝边上的徐潇燃瞟了一眼，然后盯着。
徐潇燃凭借自己多年防火防盗防老师的经验敏锐的察觉到右手边同桌不怀好意的注视。
空气忽然有点凝固。
徐潇燃故作姿态的咳了咳，回看俞定，半真半假的说：“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俞定说，“在和人说点事。”
“说什么呢？”徐潇燃随口问道，他也没指望俞定会认真回答。
俞定哦了一声，轻飘飘道：“篮球赛替补的事。”
徐潇燃：“。。。。。。”
徐潇燃是很看好俞定的实力的，按照他最初的设想，虽然俞定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但光看身高体型也知道不会差到哪去。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想到俞定是个一点就炸的暴脾气，到时候上了场难免会有肢体接触，要是他一个不爽就把球朝人脑袋上抡怎么办。
一场和和气气的篮球赛最终变成聚众斗殴，还是当着众多老师同学的面，想想都有点惊悚。
徐潇燃摸了摸后脖颈，瞎话张口就来：“其实吧，都怪我们班实力太强了，随随便便一个就能吊打其他班，都不用你上场，坐在那里一个眼神就能吓死他们。”
更何况还能吸引无数女生的目光，从人数上就能压制对方。
一举两得，徐潇燃想的很美。
俞定洗耳恭听，面不改色的听着他瞎扯。
看着似乎还是不太信，徐潇燃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前期都是些小组赛，还用不到你，等到了淘汰赛再虐他们。”
俞定有点想笑，不过在徐潇燃面前他还是憋住了。
他点了点头，看样子是默认了这种处理方式。
徐潇燃暗自松了一口气。
老实说自从上次篮球场的事后，徐潇燃莫名有点怕俞定了。
徐潇燃从小到大就是一个五讲四美的好同学，虽然学习成绩不拔尖，但也勉勉强强进了重点班，这辈子做的最大的坏事大概就是用一袋牛肉干把隔壁邻居家的狗偷偷摸摸拐回家，不超一个下午的时间又给送了回去。
除此之外，连架都没打过。
他是一个坚定的和平爱好者，在此之前，他以为俞定也是这样的。
虽然俞定日常大多一副冷淡厌倦的模样，说个话哼哼两声就当回答了，但仅此而已。
班上有时一些小打小闹基本不会参与，更没有主动跟谁起过摩擦。
优等生这个词用来描述他挺名副其实的。
谁知这个他口中的优等生竟然主动撩骚找事，他有点头疼，但更多的是感觉陌生。
他隐隐觉得，俞定平日里那副懒散漫不经心的样子似乎只是他性格中极小的一点组成部分，至于其他的，也许上回冲动之下表现出的那些情绪才是他真实的一面。
徐潇燃有点看不透。
不过不管怎么样，最终理智战胜了他们之间的同学情，徐潇燃成功的将俞定弄到了替补席。
其实俞定对于篮球赛并没有太大热情。
对他来说本来是也可也不可的东西，但自从得知程白也替补后，他对此就更是兴致缺缺了。
以致于小组赛当天下午他就像没骨头似的，拖着一副惫懒的状态出现在球场。
作者有话要说：
手速真的感人，只能趁着上班时间摸摸鱼
第44章 44
跟徐潇燃先前说的差不多，这只是一场小组赛，说重要的呢，也不是很重要。
年级篮球赛采取小组积分制，每组三个班，前两名进入淘汰赛，只淘汰积分最后一位的班级。
徐潇燃对自己班很有自信，俞定也是，不觉得他们能倒霉到成为三个班里面的最后一个。
对方十一班看来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光是从穿衣打扮上就能看出来。
双方除了几个本身就属于校队的成员穿了正规的球衣球鞋外，其他人基本都还是校服为主，还有两个特别不羁的穿着牛仔裤，外套拉链随手一扯，原本松松垮垮套在身上的校服被顺手扔到了场外，顺着轨迹飘飘然落在同伴的手中，露出里面的白T和精干的手臂。
引来周围一群女生的欢呼。
感觉就没把这场比赛放在心上，纯粹来玩的，吸引妹子的目光更重要。
可要说不重要，这又关乎着能不能进淘汰赛的问题。
毕竟三个班里总有一个要被淘汰，指不定这个倒霉蛋就成了自己呢。
小组赛也算不上很正规，至少俞定这个替补就没被要求必须时时刻刻待在等在一旁候场。
他朝周围溜达了一圈，凭借不错的视力敏锐的发现了一个见过的人影。
与他们班相隔一块方形空地的篮球场上也有两个班正在同时进行比赛，一个是四班的，另一方。。。。。。他看见了张涛。
但是程白却没有出现。
而且应该是从一开始就没来过，不然他肯定能发现。
张涛正在中场休息往嘴里灌着冰水，俞定溜溜达达的走了过去，站在他背后，冷不丁的说：“程白呢？”
“卧槽！”张涛一口水瞬间喷了出来，惊天动地的咳嗽了数十声，直到脸上被呛出的红色逐渐降了下去才慢慢恢复过来。
周遭几个同学幸灾乐祸的关心了几句，然后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俞定，又朝张涛身上打量，来回几次，表情越来越奇怪，眉心也愈发紧锁。
俞定有点印象了，这几个好像都是上次在球场见到过的。
难怪。
他敛了敛眸，带着点和颜悦色的感觉又说：“他人呢？”
张涛被吓得够呛，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他拍着胸口，安慰自己那颗受惊的小心脏，看着俞定说：“你说话之前能不能先吱个声，想吓死谁？”
面对张涛，俞定说不出什么好话，他抬了抬下巴，轻描淡写的说：“你这不是好好的么。”
张涛还没说话，站在边上的一个男生开口了。
“张涛，你们。。。。。。认识？”
俞定抽空扫量了对方一眼，浅薄的余光之中看见对方投过来的眼神和当初张涛看着他和程白几乎一模一样。
一样的傻逼，大意就是“你们怎么是朋友？你们不是要打架吗？”
俞定动了动嘴唇，冷淡道：“不认识。”
随即又对张涛说：“他人呢？”
张涛：“。。。。。。”
男生：“。。。。。。”
这叫不认识？骗鬼呢。
张涛白了他一眼，跟自己同学解释：“不认识，他找人。”
然后朝最外边走了几步，远离人群。
张涛说：“你干嘛一天到晚找程白，你俩什么关系啊？”
俞定没说话，就这么看着他，看得他有些头皮发紧。
张涛懂了。
他捏着手里的矿泉水瓶，转了半圈，说：“我知道，和我没关系。”他顿了顿，又道，“但你问我就和我有关系了吧。”
俞定歪了一下头，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大概是想看看张涛会继续说什么。
被这么盯着看，是个人都会不自在。
张涛服气了，他没好气的说：“他还没来，路上接了个电话，就一直没来了。”
俞定总算大发慈悲的移开了目光，在张涛看来相当奢侈的说了一句：“谢谢。”
然后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走。
张涛跟上去，坚持不懈的问：“我就奇了怪了，你们之前不是还要打架么，怎么现在几次三番过来找他？你到底想干嘛？”
这话其实他早就想问程白了，但是他不敢。
不过对着俞定他就没什么心理负担了。
据他自己的经验来看，一笑泯恩仇这种事基本就是扯淡。
傻子才信。
俞定脚步一顿，回头看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冷，说话也谈不上多热络。
“谁跟你说我们是打架？”
张涛：“。。。。。。”
不是打架那他是眼瞎了么。
“行行行，不是打架，”张涛敷衍道，“那我想问问了，你们之前又是在干什么？”
俞定没有立即回答，大约思索了半分钟，他背对着张涛，冷不丁的来了句：“调情不行么。”
张涛被自己口水给呛了两秒，他庆幸刚才没喝水了。
他抹了把嘴，胆战心惊的说：“操，无缘无故说这么恐怖的话干嘛？”
俞定手插着兜，要笑不笑的看着他，懒洋洋地说：“怎么，还真信了？”
“那倒没有，”张涛说，“只不过这种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特别惊悚。”
俞定拧着眉看他，直言不讳：“我和你很熟吗？”
说的好像多了解他一样。
虽然没接触过几次，但张涛对俞定的说话风格也算有点了解了，反正就是怎么让你不痛快怎么来。
他无奈地点点头：“不熟不熟，没你。。。。。。哎——程白来了。”
张涛一扭头，就看见迟迟未到的程白沿着小路姗姗来迟。
但他不是一个人出现的，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还跟着一个女生，简单的马尾和校服，即便隔着一段距离，也能看出清秀出挑的相貌。
程白侧过头正跟她说些什么。
俞定顺着声音看过去，眼睛不由自主的眯了一下，说：“这个女生你们班的？”
眼睛是看着程白，但话是对张涛说的。
“啊？”张涛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了两秒才说，“不是，没见过。”
俞定眼神变得更加晦涩不明了，不过在程白走近时照旧朝他打了个招呼。
当然，也只是和程白打招呼。
反而张涛字看见这位女生是和程白一块儿的后很自来熟地自我介绍，说完又朝程白看了两眼，眨了下眼睛。
结果程白毫无反应，女生倒也毫不扭捏，主动笑着道：“你们好，我叫周玥琪。是程白的。。。。。。”思考了大约两秒，周玥琪才缓缓补充，“同学，以前的同学。”
闻言程白抬眼看了过去。
张涛没多想，俞定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周玥琪一遍，视线尾随着对方前往篮球场边的背影。直到程白伸出左手，拇指和食指抵在一块，在他双眼前打了个响指，唤回了他的目光。
“醒醒，别看了，”程白有点调笑意味的说，“有那么好看么？”
俞定收回视线，也没否认，只说：“不好看。”
“不好看还看那么久。”
俞定紧了紧掌心，又蓦地松开。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这是在吃醋。但转念一想，以程白的性格又怎么会吃醋呢。
他收着笑意，抵着唇问：“那位真是你同学？”
其实他不太信那位叫周玥琪的女生的话，但是程白没反驳，又让他产生了那么一丝丝疑惑，毕竟也不是不可能。
说不定是高一上学期转走的，或许是更为久远的初中甚至小学时代的同学，在一次偶然遇见后意外的发现原来曾经的同学和自己就在同一所高中读了一年。
这是多么有缘分的事啊。
俞定打了个寒颤，被自己的脑补给恶心到了。
他就随便问问，也没指望程白会认真回答。
究竟是不是，他。。。。。。也不是很在意。
谁知程白若有所思的沉默了几秒，忽然说：“不是。”
“嗯？”俞定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程白：“我说不是，”像是强调一般，他再次重复，“她不是我同学。”
俞定心里一时掠过很多想法——既然不是同学，那又是什么关系呢。为什么要谎称是同学呢，而程白又为什么没反对？
他脑子里有无数为什么想问，但理智告诉他，还是别问好了。
他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听到身后低沉的嗓音响起：“我和她。。。。。。关系有点复杂。”
俞定回头，面带不解：“什么？”
程白还是那副闲散的模样，但应该有点犹豫，因为刚才那句话说得并不是完全底气十足。他微微偏头，回避俞定的注视，接着说：“周玥琪不是我同学，她是我。。。。。。妹妹，法律意义上的。”
尽管他不是很想承认这种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早~
第45章 45
简简单单一句话，几乎全交代了。
——程白和周玥琪的关系，以及那些和俞定无关的本不必说的复杂家事。
俞定落在身侧的手指紧了紧，他走在程白前面两步，此刻没有回头看他，也没说话。
反倒是程白好似闲聊一般，跟了上去有些突兀的嗤笑了一声，说：“周玥琪也不知道从哪打听到我们班今天有篮球赛，非跟过来看一眼。行吧，篮球场又不是我开的。”
俞定没经历过这种直接讨论人家庭情况的场面，涉及到家庭隐私的东西，并不适合跟人探讨，至少他自己就不会主动跟人说我家里有几口人，都是做什么的，父母关系如何。
他不会产生这类倾诉欲望，更加不会把自己剖开了给人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程白呢。
为什么？
掌心渗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可能天气还有点热吧，俞定心想。
他歪了一下头，朝前边的两人抬了抬下巴，笑得有点玩世不恭：“那你可当心点，别让人被姓张的拐跑了。”
周玥琪大抵是个活泼外向的性格，跟着程白来了这儿，也没闲着，现在正被张涛领着边看边聊，俨然一副相识许久的感觉。
俞定有心跳过这个话题，可程白不知犯了什么轴，硬是将话头扯了回来。
“她之前就说要考我们高中。高一不用晚自习，之前也没怎么在学校里看见过，今天倒是凑巧。”
周围其实很吵，总有人在说话。中长休息时间结束后场上也重新热闹起来。
俞定有点矛盾。
他希望能多了解程白一点，在过去的一个学期中，其实他们相处交流时间并不算多，更不会深入的谈些什么。
可现在程白主动开口，他却没有想象中的欣喜。
他所希望的了解并不是这种方式。
——自己握着刀把皮肤划开一道口，在旁人的长久目光之下显露出干净坦荡的真心。
俞定忽然有点难过，他并不像看见这样的程白。
他回过头望着程白，眸色幽深，似是有许多难言之隐却碍于种种原因无法表露。
还是程白打破了两人这一僵局。
他轻笑着说：“我脸上没东西吧，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片刻后，他像是明白了俞定的意思，坦然道：“别用这种表情看我，我家里那些事是有点烦，不过也还好。”
仿佛被他这一句话惊醒，俞定说：“你其实，不用跟我说这些。”
毕竟，我们又不是特别亲近的关系。
令他意外的，程白忽然伸出手拈住了他垂在额前的一缕黑发，往后拨了拨，十分自然的说：“头发有点乱了。”
俞定：“。。。。。。”
他觉得自己心有点乱了。
没等他说什么，程白波澜不惊的继续道：“你不是想知道么。”
俞定咽了口唾沫，喉咙有点发紧，片刻后佯装无事的说：“你什么意思？”
程白收回手，两指指腹轻微的来回搓了两下，大约是在思考怎么说更合适。
几秒后，程白垂着眼低声道：“没什么，正好碰上了说一声。”
俞定听见自己心脏重重落下的声音，倏地松了一口气。
在程白看不见的身后猛地摇了摇头，仿佛很是无奈的低笑了一声，感觉自己真是有点魔怔了。
中场休息时间早已结束，他俩作为替补其实也就是来充个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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