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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琛皱眉。
　　……这家伙最近到底怎么回事，对那方面有强烈兴趣不该是青春期才有的事吗？
　　再一次被黎琛抓包，而叶凡内心万分尴尬。
　　然而他实在好奇，干脆下定决心，一咬牙用自以为正常的语气开口道：
　　“那个，黎琛。你觉得你和男人在一起时，是攻还是受？”
　　“攻？受？”
　　“就是主动方还是被动方。”生怕黎琛不懂，叶凡连忙解释：“受那一方，那种事上，听说会比较辛苦……”
　　他选了比较含蓄的措辞。
　　黎琛微微蹙了下眉：“我是攻。”
　　“诶？”
　　“不过我会很小心，不会让对方感到辛苦的。”
　　“……诶？？”
　　叶凡很诧异：黎琛是不是没理解我的问题，还是对自己的定位有所误解？？
　　虽然黎琛身材不错，但脸长得太秀气，性格又这么软，怎么想都是个受。
　　自己在看网文作者的小黄书时，代入黎琛，就自动脑补出他被压的样子，那画面，咳，虽然不和谐——但是意外带感。
　　不过……
　　叶凡眨眨眼。
　　黎琛不愿承认也算情有可原。毕竟是男人，谁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是被压在身下娇喘的那方。
　　这样想，他的眼神也从怀疑变为关怀。
　　“没关系的黎琛，不要有压力。”他安慰道。
　　为了顾忌黎琛面子，叶凡努力想合适的措辞：“那种事——还是放松心情尽情享受。”
　　听说太紧张反而更疼。
　　黎琛的眼神有些微妙，语气也有点迟疑：“话是这么说，但是，尽情享受会比较辛苦吧……”
　　“没关系没关系！慢慢习惯就好！”叶凡连声安慰，心中却振奋：
　　果然，黎琛就是个受！
　　他轻咳一声补充道：“不过，你还是要注意点。量力而行，千万要适度。”
　　他可不想哪天得知黎琛因为那种事下不了床。
　　黎琛看着他，眨了下眼，郑重点头。
　　后来，当叶凡回忆起这段时，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我、我特么就是自掘坟墓啊！
　　还有，黎琛你的良心不会痛吗！说好的适度呢！！
　　


第33章　同居不同床
　　切着萝卜，叶凡的动作简单粗暴，咚咚直响。
　　真不怪他脾气爆，实在是黎琛这家伙莫名烦人。
　　不知轻重地单手抱只是开始——现在来做饭，明明说了不用操心，黎琛却还不懂脸色，非要在旁边指导。
　　好，要指导我也认了，但是你哪来的那么多要求。
　　锅必须先预热、油只能倒两勺、温度最高时加料酒、关火后再焖两分钟……
　　一顿饭做下来了，叶凡简直怀疑自己报了个全能厨艺班——黎琛就是里面最贵又最啰嗦的老师。
　　不过，尝到最后的成品后，所有的怨气顿时烟消云散——
　　可、可恶！怎么会这么好吃！
　　我是被学习耽误的美食博主吗！！
　　一顿饭吃了个十三分饱，叶凡怀疑，自己这个月非长胖不可。
　　而黎琛则一脸欣慰，笑眯眯看他吃。
　　叶凡被看得不自然。
　　“吃你的啊，看我干嘛。”他给黎琛夹了一大筷子菜。
　　“你不是让我少吃点嘛。”
　　“开玩笑的！”
　　又是一筷子菜，黎琛的碗几乎堆满。
　　叶凡不爽地瞪了他一眼：“黎琛，我怎么觉得你现在特幼稚呢。”
　　黎琛眉眼一弯：“因为，我现在是被照顾的那方。”
　　哈？这是当妈当习惯，偶尔当下孩子，立刻就学会撒娇了吗？
　　黎琛笑笑，没管叶凡的眼神，喝了口汤露出赞赏的神色。
　　“味道很不错。”
　　“嘿嘿，那可不，都说了我现在生活技能溜着呢。”得到厨艺精湛黎琛的夸奖，叶凡有些得意。
　　他站起来也盛了碗汤，故意对黎琛扬起下巴：“你就放心大胆地依赖我吧。”
　　黎琛微微一怔，轻笑出声。
　　“你可别做得太好了。”他笑着摇摇头：“小心到时候我没办法离开你。”
　　“那就不离开，一辈子跟我在一起好了。”
　　叶凡顺口一回，话音刚落，他猛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不过，他很快回过神——
　　“嘿嘿，是不是挺像求婚的。”叶凡坐下，故意戏谑地一笑：“不过你也不用有压力，当初把我养得那么懒，后来分开我不照样过得挺好。”
　　话一出口，他立刻察觉不对：“也、也不是说你做得不好，就是——”
　　一时间，他竟想不出蒙混过关的词，结结巴巴半天找不到重点，最后，干脆选择懊恼地道歉。
　　“我、哎，抱歉，说了不合适的话……”
　　窘迫的摸摸脑袋，叶凡心中暗骂：啧，总这样，说话不过脑子。
　　黎琛倒没什么反应，全程静静望着他，直到最后叶凡窘迫地道歉，才眨了下眼，轻轻地勾起唇角。
　　“没事的，你不总这样，我早习惯了。”
　　“哪、哪有啊！”
　　“没有吗。”黎琛故作疑惑地表情，“我记得某人曾经说过，求婚该他买戒指来着。”
　　叶凡一愣，眼睛眨了几下才回忆起这是扮演黎琛恋人时开玩笑的话，顿时涨红了脸。
　　卧槽，黎琛，怎么这种话都记得！
　　“好了好了。”看到他面红耳赤的样子，黎琛也不再逗他：“我知道，你是在开玩笑。”
　　“不过……”黎琛顿了一下，微微一笑：“如果以后遇到喜欢的女孩子，别做这种傻事。”
　　叶凡一怔。
　　黎琛笑着摇摇头。
　　“会让她失望的。”
　　·
　　已经深夜，叶凡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不知是不是认床的缘故，他半天睡不着。又一次翻身，这回他干脆直接掀被子起身，烦躁地打量着整个房间。
　　虽然这里和他的小公寓差别很大，却意外的完全没有让人陌生的感觉。
　　自己的喜好和黎琛相似，或者说，一起生活了太久，让两个人的生活习惯变得相似。
　　大到家具摆放的方式，窗帘床单的颜色，小到洗发水沐浴露的品牌，几乎所有细节，都让自己感到舒心。
　　然而，两个人相处时却总觉得怪怪的。
　　把头埋在膝盖里，叶凡闷闷地叹一口气，有些无力。
　　“啊，明明以前相处起来很自然啊……”
　　问题出在哪里呢——其实他很清楚。
　　黎琛仍旧是以前的样子，并没有因为性取向问题变得敏感。
　　甚至为了顾及他的感受，更加细心——
　　撞见黎琛换衣服，自己落荒而逃简直像是看到不该看的事，气氛实在尴尬，于是黎琛就用“单手抱”这事故意气自己，缓和尴尬的气氛。
　　做饭时在旁边的絮絮叨叨，也让两人的相处变得生动不少。
　　而自己，明明很清楚不能让自己别扭心思作祟，却总是一不注意就流露出逃避的情绪。
　　甚至，还愚蠢地开些不合时宜的玩笑，最后不得不窘迫收场。让黎琛好不容易调节好的气氛又变得一团糟。
　　“……啊，我怎么老做蠢事啊！”
　　叶凡烦躁地想锤墙。
　　黎琛那么努力地缓和气氛，他却老做蠢事。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叶凡干脆一个翻身下床——
　　与其在这自我厌弃，不如跟黎琛说个清楚！
　　连拖鞋都没穿就跑到隔壁，注意到里面灯还亮着，叶凡心中一喜，抬手敲门的一瞬，心下却一惊——
　　糟糕！我连来说些什么都没想好！
　　然而黎琛没给他思考的时间，没过几秒，门就咔一声打开。
　　黎琛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叶凡一咬牙：“我、我看看你是不是需要帮忙！”
　　黎琛愣了一下，随即轻笑摇摇头：“不用，睡觉而已，哪有什么要帮忙的。”
　　“……也、也是。”
　　叶凡顿时怂了，一时间也想不到在说什么，只能挠挠脑袋干笑两声。
　　“……那你早点睡。”
　　“嗯，你也是，晚安。”
　　叶凡讪讪点头，心中满是憋闷。刚迈出一步，干脆咬牙猛然转身——
　　“黎琛你睡不着吧！”
　　黎琛一愣：“我……”
　　“我也是！”他一把扒住门框，紧紧盯着黎琛，“我可以陪你说说话！”
　　·
　　明明是自己提出，□□不着的黎琛聊聊天。
　　但进到房间里，叶凡却拘谨地完全不知怎么开口。
　　糟、糟糕，自己怎么有做这种蠢事，有什么话不能想好再说吗！
　　窘迫地盯着脚尖，他想找个合适的话题开场，黎琛那边反倒是先开口——
　　“你好像挺紧张的样子，新环境睡得不习惯吗？”
　　“啊？没有没有！特别好！”
　　他连声辩解，生怕黎琛不相信。
　　黎琛轻轻一笑：“我猜也是，咱俩习惯差不多，你应该能很快适应。”
　　“……嗯。”
　　叶凡闷闷应了声，没说话。
　　确实，这些年虽然黎琛生活环境发生了很大变化，但很多习惯还跟以前一样。性格也依旧是温柔体贴，即使是两人最初相逢时，也不会让他感到生疏。
　　然而，搬进黎琛家还不到一天，他却明显感到两人关系的微妙。
　　叶凡皱了下眉，抬头看向黎琛。
　　“那个，黎琛……”他迟疑了一下：“是不是我搬过来，会让你感到不自在。”
　　黎琛愣了一下，随即轻笑一声：“没有啊，帮了我很多忙，比如今天的晚饭……”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方面！”
　　叶凡一下子打断，看到黎琛有些诧异地睁大眼后，干脆一咬牙，把心里杂乱的感受都说出来——
　　“我知道你其实很介意今天那件事，对不起，是我做的不对，一时头脑发热做了出格的行为！但是……”
　　叶凡深吸一口气：“但是我真的不希望你一直忍着，觉得不舒服直接骂我就好，不要被欺负了还替别人着想！”
　　黎琛微微睁大眼。
　　叶凡干脆把话说完：“还有，我、我也知道我今天特矫情，一直莫名其妙闹别扭，给你添麻烦，我以后一定注意，努力做到和以前一样没心没肺，好好照顾你！”
　　黎琛双唇开合几下，似乎想说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
　　叶凡懊悔自己刚才说得还是太糊涂，他索性心一横，把话说清楚——
　　“这里是你家，换衣服不用锁门，就算你光着跑也不奇怪！”
　　“……还是有点奇怪的。”
　　“男人之间随便乱说话也完全没问题，甚至你开玩笑说想当我老婆我也不介意！”
　　“……不会这样说的。”
　　“还有，我真的不是因为你喜欢男人故意避开你，我是怕、怕——哎就是如果你不介意，晚上上厕所不方便让我帮你扶着，我也完全没问题！”
　　“……帮我扶着？不、不用的！”
　　黎琛一下子反应过来，猛然红了脸。
　　“话、话糙理不糙，你明白什么意思就好！”
　　黎琛连忙点头，两个人又陷入尴尬的沉默。
　　叶凡简直想给自己来一巴掌。
　　靠，我怎么就这么能耐，总有一万种办法把气氛搞僵。
　　好在黎琛总能温柔体贴，力挽狂澜。
　　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一声，黎琛开口道：
　　“咳，其实，你误会了。”
　　叶凡一愣。
　　黎琛有些不大好意思地笑笑：“我没有介意那件事，倒不如说还挺欣慰的。”
　　“……欣慰？”
　　“你别误会，我是欣慰有你这样仗义的朋友。”
　　叶凡诧异地表情这才收回来：“哦、哦哦哦！是这样——诶不是，这是我应该做的！”
　　黎琛又是无奈地一笑：“是。不过，我还是得好好谢谢你。”
　　揉揉他的脑袋，黎琛微微低下头，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叶凡。
　　“谢谢你，叶凡。”
　　低沉柔软的声音，如水波般一点点荡漾开。
　　就像带有魔力的咒语，几乎让他脑中短暂地产生空白。
　　等到回过神来，黎琛已经抬起头，脸上还是那种柔和的微笑。
　　叶凡眨了眨眼，又眨了一下，才难以置信地瞪了眼黎琛。
　　“怎么了？”黎琛歪了下头。
　　这幅无辜的样子让他反而没脾气：“你、你以后不要用这种语气说话！至少，至少别在别人面前这样说……”
　　其他人可没我这么好的定力，很容易想入非非好吗。
　　叶凡心中埋怨，又忍不住瞪了眼黎琛。
　　“好了好了，该睡觉了。”
　　他也不想再说这个话题，干脆一溜烟跑到黎琛床上。
　　黎琛有些疑惑地眨眨眼。
　　叶凡脸一红，“有什么奇怪的，以前咱俩不就老是一起睡嘛。”
　　黎琛没动。
　　“我也是一个人在隔壁睡不着，就想着，说不定跟你一起会……”
　　黎琛还是没动。
　　“放心，我也会注意点，不会跟以前一样扒在你身上……”
　　最后，他干脆不管黎琛反应，可怜巴巴放低声音：“看在第一天的份上……”
　　黎琛定睛看住他，微微蹙眉。叶凡被看得心里发慌，没敢往下说。
　　果然，黎琛还是不接受。这波拉近距离的操作又崩了。
　　身体默默从床上下来，他刚想干巴巴道一声晚安，却听到黎琛轻轻一笑。
　　“好了，真拿你没办法。”黎琛笑着摇摇头，语气无奈。
　　叶凡瞬间眼神闪亮，一拍被子：“来，睡！”
　　“抱歉，现在不行。”
　　“诶，为什么？”
　　黎琛眨眨眼，有些不好意思。
　　“——因为，我要先去洗澡。”
　　


第34章　能看赶快看
　　黎琛，在洗澡。就在旁边，房间的浴室里。
　　叶凡脑中的句子，已经断成这样一截一截的。
　　倒不是他心猿意马，脑中狂跑不和谐的想法，而是，emmmm……
　　嗯，他在纠结，要不要去帮忙。
　　对，在纠结这件事。
　　虽然黎琛直接表示不用，一只手也完全没问题。但叶凡还是不放心。
　　就左手能动，连毛巾都拧不了吧。
　　不行，不能让黎琛假客气。那家伙肯定是脸皮薄觉得不好意思，才逞强不让自己帮忙的。这么一想，叶凡也不再纠结，直接一掀被子，径直打开浴室门——
　　“黎琛，我来帮你！”
　　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浴室里回荡，然而，紧接着黎琛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让这雄赳赳气昂昂的活雷锋宣言变得有些尴尬。
　　“不、不用了！”
　　黎琛显得很惊慌，下意识想从浴缸中站起来，但身体一动，他才猛然想起自己的处境，又窘迫地缩回去。
　　叶凡倒是比他镇定得多。
　　经过一天的磨炼，他已经处变不惊。况且，浴室里的情况比他想象中好多了。黎琛没有光着杵他面前，而是靠在浴缸里，唔，怪不得刚才半天没听到声响。
　　“别害羞了，我知道分寸，不会乱来的。”
　　叶凡大跨步向前，顺便不自觉地往浴缸里瞥了一眼，“啧，想不到你生活还挺精致的嘛。”
　　黎琛一愣，看到浴缸中白花花一片，立刻脸上发烧，窘迫解释，“这是姐姐买的泡澡粉，说可以缓解疲劳。”
　　他的声音有些狼狈，但心中却在庆幸：还好今天随手倒了点姐姐留下的泡澡粉，白花花一片什么都看不见，要不然……
　　虽然肩膀以下什么都看不见，但黎琛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谢谢，不过真的不用你帮忙。我一个人——”
　　“好，单手拧毛巾，表演一下。”
　　叶凡递来湿漉漉的毛巾。
　　“……”
　　叶凡啧啧摇头，“哎，黎琛，不是我说你，你哪都好，就是脸皮太薄。”
　　······
　　黎琛没再推脱，叶凡也正式开始自己的工作。
　　本想让黎琛起来帮他擦擦背，黎琛却怎么说都不肯。
　　叶凡也能理解，毕竟是gay，这方面比较敏感，害羞也正常。于是，帮忙洗澡变成了帮忙洗头。
　　“客人，水温合适吗～”
　　“……你干嘛这种语气。”
　　“理发店都是这样说的。”叶凡理直气壮，将花洒对准黎琛的头发，“你就当是专业人士在服务，好好享受就是。”
　　“……那也没必要捂住眼睛。”
　　黎琛脸上浮起不自然的红晕，想要扯开盖在自己眼睛上的手，却被叶凡按住——
　　“喂，你听话一点好不好。我可是业余的，要是洗发水溅到眼睛里就麻烦了。”
　　不是刚说专业人士吗！
　　黎琛腹诽。然而视觉被遮住，其他的感官就变得敏感，让他脑子里几乎没办法思考正经的事。
　　水流掠过，叶凡的指尖划过他的发丝，带着湿热温度的气息，还有……
　　“客人力道怎么样吗？”
　　“洗发水用好一点的还是普通的？”
　　“要不要办卡，充三百送三百开业大酬宾哦～”
　　黎琛第一次发现，自己也会有想让叶凡闭嘴的时候。
　　“……叶凡，咱们安静一会儿好不好。”他无力地开口。
　　叶凡眨眨眼，“诶，为什么？这种splay很有意思啊。”
　　“……”
　　黎琛倒吸一口气：叶凡要是这么喜欢角色扮演的话，他有无数个想法等着他来实现。然而里面绝对不包含洗头小哥这一项。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