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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不冤-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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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远一时语塞，没过脑子就回答了一句“没有。”
章敬凌没说话，将他擦干后将空调温度打高，再开口已变得冷硬，“程远，你又忘记教训。我说过，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跟我说，不可以撒谎。”
“现在，去落地窗前面站着。”
（二十）
程远惊慌的看着他，眼神哀求。尽管他知道为了隐｀私性，这里的落地窗设计都是里面看得见外面，而外面看不见里面的设计，可是章敬凌的这个要求戳到了他内心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他怕有一天和章敬凌的关系被暴露，被公开，被晒在日光之下。
他以蜗牛的速度蹭到窗前，眼睛闭的死紧，一动也不动。
“怎么这么怕？”章敬凌察觉不对，赶紧走过去用手掌贴住他的眼睛，“你恐高？”
程远靠在他的怀里，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却丝毫没有暖意。“没有。”
“那是为什么？”
程远却不肯开口，他极少表现出如此抗拒的样子。章敬凌很敏感的察觉到背后透露的信息，“我不可以说谎，但我可以拒绝跟你交流。”
他把程远从面对落地窗转向背对着落地窗，凑上去亲吻他。他们很少接吻，章敬凌的吻并不激烈，反而带着些温吞的味道。程远偷偷睁开眼睛，又赶紧闭上。
被人亲吻嘴唇的感觉很怪，程远靠着温热的玻璃想。这是他的初吻，毕竟从没有人会去亲一个mb的嘴唇。
章敬凌的手从他的肩膀滑到腰上，循循善诱，“你在怕什么？”
他将程远像个小孩子一样的抱起来，压在玻璃上。程远害怕的将腿夹在他的腰上，“放我下来，章敬凌……”
“你叫我什么？”
程远这才发现情急之下居然叫了他的名字，一时间头都大了，索性不再挣扎趴在他的肩膀上。
章敬凌抱了会却只亲他，程远在暖洋洋的日光下想睡觉，有个恼人的声音在旁边一直响，好似海上迷惑人的人鱼发出让水手飞蛾扑火的声音，“程远，你在怕什么？”
“不能，不能被我弟弟知道，我们的事。”
“还有呢？”一只大手揉着他的屁股，“今天为什么躲我？”
“……”程远动了动，“昨天，梦到你了。”
“梦到我什么？”
乳。头几次摩擦在柔软的衬衫上，竟然慢慢挺立了起来，程远吞吞吐吐，“梦到你来我房间。”章敬凌放下他，又亲亲他的脸侧，“你太久没做了。”
他在落地窗前非常温柔的做了一次。比起之前的粗暴，这温柔也带着极强的控制欲，只是动作温和些，但却更加的折磨人。程远之前大多数时间只是痛，现如今却会被玩到崩溃，章敬凌非常不要脸的延长他的高｀潮时间，让他想射却不能射，必须用后面让章敬凌高｀潮后才可以射｀精。
“乖。”章敬凌亲亲他的头发，“腰继续动。”程远已经浑身脱力，汗珠顺着胸膛滚落，偶尔他的眼角余光会看见下面的海滩，那里有他的同事和朋友。
他垫着脚继续，自暴自弃的每一下都让章敬凌插到最深，喉咙里忍不住发出让人听着脸红的声音。最后章敬凌终于射了，与此同时程远近乎同时达到了高｀潮。不应期的两人一时都没说话，章敬凌的那根还插在后面，程远脸红了，下来后又乖乖的面向玻璃趴着。
章敬凌又用手掌去遮着他的眼睛，“洗澡吧。”程远的身体状况是不允许纵欲的。
两人都是好久没做，在浴缸里两人又有了些反应，还是章敬凌快速冲澡后给他穿上自己的衣服才了事。
程远完全不能出门，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他身上的情｀欲气息，只得在房间里看电视。章敬凌把窗户打开，一边拿毛巾擦着头发一边用笔记本上网。
过了近一个小时，程方上来敲门，章敬凌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他哥哥正在床上睡觉，程方这才放下心来。“等他醒了我再来叫他。”
程远累了，一觉睡到了晚饭时间。四天的假期过的很快，一晃就到了回去上班的时候。
公司这时正是淡季，不然也不会挑这时间出去旅游。一闲下来程远就无所适从，二秘见他整天就知道擦桌子拖地，扯着耳朵把他拉到秘书室。
“程远，你又不是清洁人员。”
程远拿着拖把傻乎乎的看着她。二秘叹了口气，“你要去学点东西。”她知道程远父母都不在身边，有些事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
但她毕竟不是他的什么人，并不能去强迫他做什么。只是见他乖巧踏实，所以忍不住说了两句。
程远已经从学校离开太久是事实，可有一技之长傍身，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太过狼狈。
尽管每天都在工作，可对未来他却没有太多考虑，只一门心思想着攒钱，现在二秘跟他这样说，一时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他没有人商量，也不能跟弟弟说，毕竟程方还小。
想来想去，他决定去问问章敬凌。
程方这段时间正是暑假，他每天夜晚都得赶回家陪弟弟睡觉，章敬凌不好说什么，只得天天去健身房打拳，把沙袋当成程远的脑袋。没想到这天下班却见着程远站在他车子的旁边。
“你弟弟上课去了？”
“没有，我说今天加班。”
两人一起回了住所，章敬凌还得处理工作，过了会程远就站在书房门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
这栋房子他刚来时有两个不能去的地方，一是章敬凌的房间，二便是书房。
他轻声敲了两下，里面过了几秒回答，“进来。”
书房收拾的很整洁，两个大书柜里塞满了书，章敬凌头也不抬的在电脑前看报表，“怎么了？”
“你先忙吧，我等一下……”程远好奇的看来看去。章敬凌笑了笑，“那等我几分钟。”
他工作的样子程远见得多，极其专注而且不能打扰。说是几分钟，等章敬凌再注意到程远已过了近两个小时，程远这期间一直想着怎么开口。眼下两人便坐在沙发上聊天，程远有些不好意思的跟他说自己想学点什么。
“你喜欢做什么？”
程远费力想了想，“没有什么喜欢的。”
“那你想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程远是糊里糊涂的白痴学生，章敬凌则是满脸无奈的老师，他玩着程远的手指，想了想便说，“要不你去学英语吧。”
程远愣了。这是他从未想过的可能。
（二十一）
说学英语，章敬凌是抱着私心的。要是追求来钱快的工作，程远难免又会走上歪路，而机械的体力劳动又太过廉价，而唯有学习语言能即给他找点事做，又不会劳累过重。
程远在沙发上坐着想了会，慢吞吞的说，“我想想吧。”章敬凌知道他性子温吞，在一边煽风点火，“你要是学会了，不就可以看懂我的英语文件了。”
“哦。”程远用力点点头。虽然他也不知道看懂可以干嘛，又不是他签字。程方一人在家，程远不放心太晚回去，两人又在门口说了会话便让程远走了。
暑假快要结束，程方高一的书便已经看的差不多了，他人长大了些，十二岁就有了近一米六五的身高，只是脸还是稚嫩的圆圆脸。可说到底还是长大了，程方再不肯让人帮他洗澡，睡觉也不再非要爬到程远身上了。
快开学时程方跟他说，他不想住校了。程远总会同意他的请求，这次犹豫了两天还是点头了。章敬凌本以为只要忍耐完暑假便好，没想到这以后都不能再和他共处一室，咬牙听面前的程远嘀嘀咕咕。
“我们应该已经不算包，”程远羞耻的念着这个词，“包养了吧。”
章敬凌忍不住将他拉到面前，隔着薄薄的衬衫用力的捏住他一边的乳头，程远疼得皱了皱眉，还是挺着胸膛。“我怎么跟你说的？”
“你、你说我们在一起。”
“对。就像恋人，夫妻一样，知道吗？”
程远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章敬凌又捏了一下，他赶紧点点头。
“你看，你也同意了。所以你要听我的话，在一起的人都要在一个家里生活的。”
“可是，弟弟也是家里的。”程远被他绕了进去。
“那我们就住在一起。”章敬凌扯出程远塞在裤子里的衬衫下摆，伸手进去随意的摸着。
“不行……不能让他知道，他还小。”
章敬凌不高兴，将一根食指放进程远的嘴里。程远只得含住，眼睛注视着他。
“……好吧好吧，服了你了。你就说老板照顾你，租了我的房子方便你弟弟上学总行了吧。”章敬凌的房子离一中只需要走十分钟就到了。
“唔，唔。”
“那就这么定了。”
“唔……呜。”章敬凌又伸进一根手指。
他玩了会程远的舌头，让他去漱口，自己则洗了手回书房继续工作。
搬家定在暑假最后一天，程远心里有些不安，打包行李的程方倒是兴奋的很“换大房子咯！”原来程远的客房收拾出来，现在变成程方的房间。程远面红耳赤的想起些什么，赶紧低着头整理东西。
而程远的房间则是走廊边上的一个杂物间，收拾干净后倒也可以住人，但也只是摆个样子，第一天晚上他就是在章敬凌房间过夜的。
现在程远的身体还很虚弱，所以基本是零性｀爱。章敬凌却迷上了玩弄他一般，只小小的动作也很过瘾一般。
于是除了情况有些特殊，他们倒真的像一起生活的一家人。白天上班上学，晚上程远回来准备晚饭，吃过饭后打拳的出去打拳，上晚自习的上晚自习，在家背单词的背单词。章敬凌给他买了2000词的初级词汇和磁带，让他跟着学。
晚上八点左右章敬凌便打拳回来了。
“学的怎么样了？”章敬凌让他每日先记20个单词。
笨学生程远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还没记完。”
“死记不行，你要跟着音标记。”章敬凌把他抱到腿上，“要不要我教你？”
程远瞧他一眼，警惕的开口，“不用，我让小方教我。”
“小方自己也要学习，很忙的。”章敬凌吻住他的嘴唇，将他亲的气喘吁吁的才接着开口，“我比较有空。”说是教学，反而变成干扰，章敬凌不停的纠正他的发音，纠正的方式是用手指和嘴唇。每当他看见章敬凌微笑，就知道自己又说错了。
九点半程方结束晚自习，回来后看到哥哥耳朵红通通的坐在书桌前，面前摊开着一本英语书。“哥，你怎么耳朵这么红？”
“没有，”他赶紧捂住两个耳朵，“天气太热了。”
他们的同居住户在一边闷笑，程方疑惑的看了看他，“哥，我先去洗澡。叔叔，我先回房间了。”
相安无事过了许多天，程远才放下心来。
上班时章敬凌突然让他把星期二中午下午的时间空出来。程远照办，章敬凌逗他，“知不知道我要去干嘛？”
“去干嘛？”
“结婚。”
程远记笔记的手一停，一支黑色中性笔摔在了地上。
或许是这样的日子太过理所当然，他都忘记章敬凌已近中年，是要结婚的人了。
“怎么不说话了？”
程远弯腰将笔捡起来，不知为何感觉头晕，缓了几秒才勉强开口，那声音哑的像锯木头，“恭喜你了。”他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喘不上气。
章敬凌凑到他面前，“哭了？”
程远赶紧摇摇头，“怎么会呢。”幸好他与章敬凌并无约定，他想起了李哥的故事。
“好了不哭了，逗你呢。”章敬凌心情特别好的帮他擦眼泪，“不过呢，也跟结婚差不多了，带你去吃顿饭。”
“？”他满头问号。
“说了你又紧张，跟我去就好了。对了，你刚刚是不是特别难过？”
“没有。”
“你以为我要跟别的人结婚？”
“没有。”
章敬凌笑眯眯的听他的回答，“好好，没有。”
尽管章敬凌不肯告诉他什么事，程远还是对未知的事件感到紧张，几天下来心不在焉的，程方没好气的推推他哥，“哥，想什么呢，快吃饭。”
程远“哦”了一声，乖乖低头吃饭，章敬凌夹了一块红烧肉放他碗里。程方突然有些不开心，较劲似的夹了一筷子土豆丝到哥哥碗里。
（二十二）
星期二。
早上起来时是个好天气。程远跟报社请了假，他已年满二十，穿一件白色短袖和浅蓝色牛仔裤，站在章敬凌旁边还是显得太小。
他已快入不惑之年，可他的恋人却这么小。
章敬凌看了看不满意，让他换件灰色的衬衫，看他乖乖换了，还是显得太年轻。他五官柔和，只有眼睛生的最好，垂眼时让人觉得安静。章敬凌凑过去跟他接吻，亲完后漫不经心的问，“知道今天去见谁吗？”
程远摇头。
“我爸。”与他相比，章敬凌有一种成年人的英俊，鼻梁高挺，嘴角勾着，一副温和的笑模样。只是程远早就知道他不过是人前看着好说话，笑面虎一样。
“我呢，本来想给你一次机会，让你自己选，”章敬凌慢悠悠的系皮带，“可现在又不想给你机会了，反正你都点头同意了。”
程远很紧张的瞪大眼睛，他隐约察觉到了。“你，你为什么要带我见你的爸？”
“你真的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
章敬凌叹了口气，“其实你知道，但你不敢相信，所以你就跟自己说自己不知道。程远，别这样对自己。”
这之后两人洗漱完毕，吃了早饭，程远坐在副驾驶上，头靠着窗户玻璃不说话。章敬凌侧身给他系上安全带，又有些心痒起来。
他好久没碰过程远了。
吃饭的地点居然定在隔壁的城市，章敬凌说其实那里才是他小时候长大的地方。两城之间隔着一条江，一边繁华，一边破落。程远对这边不陌生，原先他在这边做过两个暑假的小工，高速路上章敬凌开口，“我家里人三个，我妈老了，糊涂了，一直在养老院。”
程远“哦”了一声。
他本以为定在大酒店，没想到订在小饭馆。章敬凌并非念旧的人，“我十四岁考上一中，后来就没怎么回来过了。”他感慨的看着前路，“其实变化不太大。”
这些事他之前没想说，他离开家奋斗至今，身边一直没有人说话。没有什么朋友，无法找到恋人，于是一心扑在工作上。一开始只是想找一个人陪在自己身边而已，听话一点，安静一点，乖一点。
饭馆在巷子里，一个大姐拿着抹布在门口擦桌子，见着他们热情的招呼，“进来吃饭吧。”
章父已经到了，是个约莫六十左右的大爷，，笑起来脸上全是褶子，一双眼十分混浊，透着泥黄色。“小远，这是我爸。”
“大爷好。”
“你好你好……咳，你终于舍得回来看我了。”
“这是我家那位。”章敬凌继续说。
大爷愣在原地。
章敬凌拿起桌上的茶壶往塑料杯里倒水，他手拿的很稳。
“你开什么玩笑？”大爷哆嗦着嘴唇，“让你找个人过，不是让你随便找个人过。”
出柜出的云淡风轻的人毫不在意，“带回来给你看看而已。”言下之意便是你管不了我。
程远眼观鼻鼻观心，开始夹菜吃。一顿饭吃的沉闷，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父子之间关系不好。最后大爷看也没看他们一眼，放下筷子就走。
“这要是二十年前，我得躺着出去。”章敬凌沉声说，“老成这样。”
程远嚼着米饭，头埋在碗里，“你也会老的。”
“是，我也会。”小饭馆就他们一桌，章敬凌点了根烟，看着程远。“我爸跟我妈一直没离婚，他家暴非常严重，我妈怀我的时候被他把手臂打折了。”
“我一直以为，我的暴力倾向是遗传他的，心理医生说我没办法建立起亲密关系。我不想害人。”
“所以你选我。”桌上点了几个菜，大半已经冷了，油凝固在盘子上。他们不像是恩爱的情侣手牵手在父母前发誓要相伴一生，而像两个在小饭馆谈生意的小老板，拿着自己的筹码犹豫着要不要赌。
“不是我选你，”章敬凌起身去结账，“是你选我。”
吃过这顿饭，算是见过了家长。章敬凌挺满意的，他这个年龄不爱折腾了，没像小年轻一样在手指上弄什么纹身当做戒指，还是定制了一对同性钻戒。
程远一觉醒来发现脖子上多了一个东西。一根黑绳挂着一个戒指，章敬凌抱着他，程远看他左手无名指上多了一个戒指。胸前的戒指被体温温热，他宝贝似的盯着瞧了会，两人就这样低调的结了婚。
没有盛大的宴请，没有家人的祝福，甚至没有人知晓。他们之间没有承诺，没有约定，没有情话，除了那天早上程远认真的看了看那枚戒指外，什么都没有。
程方学校因为公务员考试，腾出两天假做考场，那天下午就提前放学了。回来的时候程远还躺在沙发上睡午觉，程方怕他着凉，拿了毯子给他盖，凑近就看到他脖子上一根黑色的绳子，轻轻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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