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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些吗？”杨棠问。
　　贺新凉跟小同学的书都放在两个收纳箱里，堆得满满当当的，又沉又不好拿，闻言他点点头说：“棠哥，你抱一箱子，我跟何愁抬一个。”
　　杨棠摇摇头，说：“我来吧，你俩把书包背上就行。”
　　说着自己一手一个箱子，提着往楼下走去。
　　贺新凉扶额，差点忘了他棠哥是个什么怪物了。
　　车内的气氛，怎么形容呢。
　　仿佛大家不是回家，而是奔丧一般。除了杨棠以外，每个人脸上都是一种奇怪的凝重。虽然杨棠有绝大部分是因为天生冷眉冷眼，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贺新凉，你给介绍一下。”
　　贺新凉倏地坐直，也不知道在紧张个什么。他轻咳一声，说：“这是我同桌，何愁。”
　　“同桌？”
　　“。。。。。。男朋友。”
　　杨棠把车停到路边，离家里小区不远处，说：“新凉先回去吧，我们送何愁回家。”
　　贺新凉皱眉，说：“不，我。。。。。。”
　　“我家也不远了，你先回去吧。”何愁打断贺新凉的话，说。
　　“。。。。。。”
　　“真的。。。。。。你先回去。”何愁像是快要哭出来一样，眼睛红彤彤的，死命地按压住他的手，像是不想再听他继续反抗什么。
　　明天就要高考了，今天还出这茬子事儿，贺新凉心里也憋着火气。暗自捏了下何愁的手心，说：“我晚上给你打电话。”
　　“恩。”
　　如何愁所说，他们家确实隔了不远，两个街区过去后，就在一处老式住房里。
　　杨棠停了车，没开腔，说是下车买烟，自己溜到小卖部那儿点了根烟慢吞吞的抽了起来。
　　十分钟左右，那小同学从后车门出来，小胳膊小腿的，搬着大箱子一个人朝着楼上走去。车内的贺新春看不出脸色，也没下车帮忙。
　　等着贺新春平复心情后，杨棠才碾灭烟头，打开车门凑进去。
　　“明后天要叫芸姨过来做饭吗？你上班应该没时间给新凉做了吧。”
　　贺新春心情虽然平复了，脸上的表情却依然冷硬，说：“饿死他得了。”
　　杨棠挑眉，刺猬卷成球了。这会儿上前掰扯，只怕是要被刺得浑身是伤。
　　贺新凉要准备高考，贺新春的这股子气也就憋着没发，等他安心考完再说。
　　不知道贺新凉跟何愁打电话聊了什么，反正看他哥也跟着不顺眼起来。还好贺新春最近又接了个案子，忙到天黑才回来。不然两人撞上铁定要搞事。
　　杨棠看着两人这般，突然有种夹在中间两头不是人的感觉。
　　“喂，棠哥。”
　　“考完了吗？”
　　贺新凉那头有点吵，像是学生在商量假期去哪儿玩。
　　“完了。”
　　“我去接你，叫上何愁来家里吃顿饭吧。”
　　“。。。。。。”贺新凉沉默了一会儿，说，“哥说的？”
　　“我说的。”


第101章　
　　“贺律师，恭喜了。”
　　贺新春松了一口气，整理完资料，对方谨之说：“谢谢方律师栽培。”
　　方谨之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勾唇说：“我可没栽培过你。”
　　说完拍拍贺新春的肩膀，把他有些外翻的衣领整理好。
　　贺新春松了口气，把正式和约塞进公文包里。
　　事务所在跟他商谈签订劳务合同的事情了，一毕业就可以直接过来工作。
　　一切似乎都是顺风顺水的。
　　除了这位。
　　贺新春脸黑黑的看着饭桌上相谈甚欢的三位。
　　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新春，芸姨做了你爱吃的菜。”
　　贺新春答应了一声，把公文包放在沙发里，回屋子换了身轻便的衣服才出现在饭厅。
　　一桌好菜，全是他爱吃的。
　　杨棠给贺新春夹了一筷子鱼香肉丝，随后似不经意地问贺新凉，说：“考得怎么样？”
　　“应该还行，作文有点偏题。”
　　“小同学呢？”
　　何愁身子一僵，清了清嗓子，说：“我成绩不太好，就、就差不多，应该能过二本线的。”
　　杨棠点点头，说：“很不错了，我高考三本线都没过。”
　　三人继续之前的话题，一边吃饭一边聊。杨棠难得的主动提起话题，还总是问何愁，何愁开始见到贺新春还会害怕，没一会儿就放开了，也会接着杨棠的玩笑话往下说。
　　饭毕，贺新凉送何愁回家。贺新春等人走了之后才扔了筷子回房，一看就是把脾气憋到现在。
　　杨棠也不哄人，待在厨房刷完碗才切了菠萝泡在盐水里，端回房间。
　　“何愁买的，尝尝？”
　　贺新春一听这名字就来火，瞪着杨棠说：“你还提？”
　　杨棠见过炸毛的猫，炸毛的仓鼠，第一次见识到炸毛的刺猬。倒真的是满身是刺，安抚哪儿都不对。
　　他想想，放下菠萝，一把揽住贺新春的腰往床上按。
　　把人箍住，老实之后才说：“你是不满意人家什么？”
　　贺新春冷哼一声，说：“他的性别。”
　　“小刺猬，在上半年贺新凉生日的时候，我记得你就已经说过了。”杨棠学着他的语气说，“贺新凉是个成年人，有自己的选择权。”
　　“我后悔了，我收回，那是个假的贺新春。
　　见贺新春打算将耍赖进行到底，杨棠松了手，躺在他旁边，说：“刺猬，你是不是觉得他是受了我俩的影响？”
　　贺新春沉默了很久，才勾着他棠哥的手指，说：“那个女人一辈子估计没享过什么福，她把新凉托付给我。我不想因为我的问题，让他走上歪路。”
　　“不是歪路。”杨棠认真地看着他，说，“贺新春，这是我的正路，你是我的正路。”
　　分数还没出，贺新凉就和何愁出去旅游了。
　　说是去了一个沿海城市，就像当初杨棠跟他去的地方一样。
　　【我回头啦，天涯是你，海角也是你。】
　　贺新凉发了他跟何愁的合照，两人牵着手看镜头笑，露着两排大白牙，身后背景是一片大海，还有海平面上即将落下的半个太阳。
　　金黄色的光线把两人的笑容都照暖了。
　　贺新春叹气，点了个赞，打下一句评论。
　　“新凉！你看这个！给棠哥买回去吧！”何愁举着一个面具戴在脸上，面具上画了很多奇怪的符文。
　　贺新凉失笑，把何愁乱了的刘海整理好，说：“棠哥估计不会喜欢这个。”
　　“不会吗？我觉得棠哥黑脸的时候很像这个面具。。。。。。”
　　“恩，这倒是。”
　　两人还在聊天，准备付款时，贺新凉拿出手机看。
　　微信除了同学朋友以外，他哥在下面评论了一句。
　　【我哥实力帅气可爱天真烂漫：带特产回来，不然不让你跟何愁进家门。】
　　“新凉，新凉，你笑什么啊？”
　　贺新凉眼睛笑弯了，说：“面具得拿两个。”


第102章　
　　杨棠自己没填过高考志愿，贺新春又忙着上班。他只好花钱请了一个专门负责辅导填志愿的老师回来，贺新凉和何愁在屋子里见着辅导老师的时候，都有一种自己被父母强逼着报兴趣班的错觉。
　　贺新春晚上才回来，累得直不起腰。公文包随手一扔后，躺在沙发上宛若一条死狗。
　　“新春哥，你要不先去泡个澡吧，新凉给你倒了热水。”
　　“恩。。。。。。我。。。。。。马上。。。。。。”
　　何愁站着不知所措，眼睁睁地看着贺新春眼睛越来越眯，最后直接闭上，小声地打着呼。
　　“跟新凉洗洗睡吧，我来叫他。”杨棠拯救了何愁，见他立马蹦跶回房间后，拍了拍贺新春的背。
　　贺新春惊醒，抬眼望了是他更加不愿意动弹，伸手说：“抱——”
　　杨棠在贺新春额头上贴了个退烧贴，随后给方谨之发短信请假，也不管他怎么回复，丢了手机钻进被窝里。
　　这小刺猬生了病都不知道，体温很高，把被子都捂热了。
　　“棠哥。。。。。。”
　　“怎么了？想喝水？”
　　贺新春迷迷糊糊地摇头，伸手把杨棠搂进自己怀里，像是占据着玩具的小孩，不肯放手。
　　“棠哥，等我这个案子忙完了，我们也出去玩吧。”
　　杨棠一愣，失笑说：“好，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被杨棠暖声哄住，贺新春这才松了手，抱着杨棠的脑袋亲了几下，说：“晚安。”
　　呼吸着杨棠曾经呼吸过的空气。
　　贺新春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来，笑着跟杨棠说：“国外的雾霾跟咱家门口的差不多。”
　　杨棠揉了揉他的头发，提着行李箱跟他进酒店办理入住手续。
　　他好歹在这儿待了三四年，口语几乎没什么口音，跟客服说好后，把行李递给服务生，随后跟贺新春牵着手去坐电梯。
　　国外对于这些还是比较开放的，杨棠也懒得计较什么熟人看见不看见的，一路上拉着贺新春就没松过手。
　　他家小刺猬近些日子忙脱皮了，难得能好好休息一阵，两人便来了杨棠曾经读过大学的城市。
　　贺新春打开电视，发现都是外语，又把电视关了。百无聊赖的在床上翻来翻去，等着杨棠洗完澡。
　　这座城市像是雨不会停，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窗户上，留下特殊的痕迹。
　　贺新春坐得无聊，翻出杨棠的手机。
　　杨棠手机很干净，不同功能的软件放在不同区域。他有单独一个文件夹是放游戏的。
　　随便挑了一个顺眼的打开，入目就是一位衣着非常清凉的美少女对他眨眼。
　　欢迎玩家【刺猬与虎】进入游戏。
　　贺新春也不知道哪个按键是哪个，更不知道该怎么放技能，火急火燎的按下来，又送了一波人头。
　　因为发消息限制脏话，有人直接开了语音骂。
　　“你他妈的会不会玩？你佛了吗不杀生？”
　　贺新春噗嗤一笑。
　　对面：“？？？”
　　这人骂人还挺带感。
　　听着骂声，贺新春毫无心理负担的继续送人头，一边打一边笑。
　　等杨棠擦着头发出来时，发现自己排位从王者掉到了钻石。
　　“。。。。。。”
　　“还玩不玩了？”
　　贺新春被顶得喘不上气，抓着床单的手指指节泛着白。身后那处又涨又酸，说不出什么感觉。
　　杨棠按着他的腰，次次朝着里头的紧致肆意冲撞。润滑剂和两人的体液被大力的动作弄得颜色发白，黏黏腻腻弄得底下一片狼藉。
　　“问你呢，还玩不玩棠哥的游戏了，恩？”
　　贺新春费劲地扭头看他，眼睛有些泛红，说：“不玩了，哥你别折腾我唔。。。。。。”
　　还说着呢，那处又被恶意地撞开。
　　身体交缠起来的温度是最火热的，像是从内部散发出来。
　　仿佛只能张开嘴喘息，那份令人焦灼的滚烫才会抒发。让他稍微舒服一些，在被谷欠/望蒙住心神同时找到一丝清明。
　　顶端被人抚摸触碰，贺新春的腰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随后乖巧地垂下肩膀，空出手跟着那人一起。
　　直到他泄了好一会儿，身后那人才发泄出来，拧着他的胸膛，弄到他身上，喘着粗气凑到耳边，半开玩笑地说：“别出去了，咱们这几天都在床上待着吧。”
　　贺新春失笑，他知道这几个月把他棠哥给饿厉害了，于是揉乱有小情绪的小脑斧头发，说：“我想看看你读书的地方。”


第103章　
　　杨棠没在学校宿舍住，在外头租了房子，正好他走了那房子还没租出去，跟房东打了声招呼后，杨棠领着贺新春往那儿走。
　　酒店离学校不远，杨棠打着伞，把贺新春的手揣进自己裤兜里，说：“前面有一家玉米饼卷的，我每次去上学都会买一个。”
　　说完就见着一个类似房车的玉米饼卷店铺在咖啡店门口大喇喇的开着。
　　店主显然是认识杨棠的，问了几句后，按着他的口味做出一个。
　　街区一块块，像是切割下来的披萨。
　　口中的玉米饼卷包着生菜和熏牛肉，甜腻的沙拉酱和千岛酱混合到一起。贺新春吃完一个四处没找着垃圾桶，把纸张揉巴揉巴塞进自己衣服口袋了。
　　还没走到租房，先路过一个景点。
　　桥横跨两个半城，杨棠松开牵着的手，把手机递给一个人，跟她说了些什么。
　　随后走回来跟贺新春说：“拍照，记着要笑。”
　　贺新春站得笔直，跟他棠哥十指紧扣，听到那外国人比了三二一的手指。
　　在按下拍摄键时，杨棠突然伸手，一把搂住贺新春的肩膀，在他额头留下一吻。
　　贺新春笑容还没散去，吓了一大跳，随后拍了杨棠一把，说：“拍照呢，怎么这么不认真！”
　　“看你煞有其事的样子，可爱。”
　　“不能说一个大男人可爱，你是安洁吗中文这么烂。”
　　两人吵闹完找那路人道谢，贺新春凑着脸去看拍照效果。
　　后面的桥上没什么车，今天天气也绝对算不上好，伞在两人打闹过程中落在地上。
　　一向冷眉冷眼的男人，在吻上他额头的时候笑得像个小孩子。
　　贺新春看得眼热，抽了抽鼻子说：“哥，你垫脚了。”
　　“。。。。。。”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脑斧的身高不容打趣。
　　房子是一所小公寓，杨棠租了一个单间。
　　门口种了绣球花，这个季节开得蔫蔫的，雨水把花瓣濡湿。
　　“棠！”
　　杨棠熟门熟路的把贺新春往自己后面一带，一个狼人似的玩意猛地挂到他身上。
　　“我爱人在这儿，你稍微懂点礼貌，行吗？”
　　听到爱人两个字，那人瞬间站直。
　　贺新春探头看他，个子估计快两米了，胡子拉碴的，头发也不好好梳洗，乍一看还真像狼人。
　　“他是我合租室友，你叫他J就行。”
　　J没等贺新春伸手，自己先一步跟他握上，说了一连串的英语，贺新春支着耳朵听半天就听明白俩单词。
　　一个lover，一个friend。
　　“他口语不好，你跟他慢慢说。”
　　J又慢吞吞地重复，像牙牙学语的小孩子一样，一个单词一个单词的往外蹦。
　　贺新春这才听明白，弯着眼睛笑，说：“我跟他在一起今年是第六年了，我也很高兴认识你，J。”
　　J一直对安洁发上Facebook的中国料理感兴趣，自己跑到超市买了不少菜回来，目光灼灼地盯着贺新春看。
　　“好吧，今天我做饭。”
　　“天使！”
　　杨棠一把按住J的头，抑制住他想要拥抱的姿势，说：“你如果再对他搂搂抱抱的，今天就跟小J一起睡。”
　　像是听到杨棠的呼唤，一条大金毛从楼上吭哧吭哧的爬下来，凑到杨棠面前一个劲的撒娇求抚摸。
　　J想到小J那个臭烘烘的狗窝，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等投食。
　　不知道J的口味，贺新春挑了几个家常菜做。因为他不太会用筷子，所以贺新春把菜直接铺盖在米饭周围，拿了把铁勺放在一旁。
　　他跟杨棠的就好做多了，也懒得分食，放在盘子上后唤杨棠端出去，自己再做了个沙拉。
　　杨棠端了出去，自己又溜进厨房里，从后头搂住贺新春的窄腰说：“你煮了什么？”
　　“鱼香茄子，辣椒炒肉，还有一个番茄鸡蛋。”
　　杨棠咬了下他露在外头的脖颈，恶劣地留下吻痕，凑到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贺新春唰的一下耳朵根就红了，拿着锅铲给自己壮胆说：“咱俩上下不定呢，杨棠先生你再使用这种带有明显偏向性的词语，我就要告你诽谤了。”
　　看着贺新春气急败坏的模样，杨棠心情更好了，出去还哼着歌。
　　J对菜品赞不绝口，见两人吃着，忍不住开口说：“那个白的，像圆球的，为什么没做？白的，大概这么大，安洁说过很好吃。”
　　贺新春想了想说：“灌汤。。。。。。”
　　“啊！小笼包！”J突然想起来，说，“安洁说过！”
　　纠正这么多次，贺新春决定放弃，说：“灌汤包要用皮冻，这儿没材料，等你到中国，我再做给你吃。”
　　“一言为定！”


第104章　
　　杨棠就当家里是酒店的，他租的单间，把东西收走之后，跟样板房没什么区别。
　　贺新春躺在没有床垫的床上，看着浅蓝色的天花板说：“哥，你平时想我的时候是什么样啊？”
　　正翻弄东西的杨棠一愣，摸摸下巴后走到阳台处，说：“在这儿吹风。”
　　贺新春立马起身凑过去。
　　阳台外头正对着街区，刚刚两人买玉米饼卷的地方离这儿不远。
　　这会儿八点了，底下人已经少了很多。国外夜晚并不安全，所以大家都赶着时间回家休息。
　　他的眼睛很亮，杨棠忍不住看失了神。搂着他的腰，说：“吹吹冷风醒醒脑子，生怕控制不住买了最近的机票，回去把你按在床上办了。”
　　贺新春傻兮兮的笑了。
　　J说这附近最近有人抢劫，很不安全，不让他俩走路回酒店。
　　杨棠在屋子里拿着备用床单铺床，洗完澡的贺新春缩在楼下沙发上昏昏欲睡。
　　J抱着大金毛说：“夜宵，吃吗？”
　　看着那牛奶泡麦片，贺新春突然想念家里的大烤串，于是摇了摇头，说：“你自己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