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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勒先生不会有意见吧？”温蒂比较担心这个。
　　　　米格摇摇头：“事实上，提出用两台摄像机的，就是我的老师。”
　　　　时隔一年多后的今天，席勒已经从康复中心出来了，正住在米格的公寓里，还没开始找工作，但看上去精神还不错。
　　　　席勒对威廉的感情很复杂，既害怕他，又感激他，当然，还曾无数次在康复中心里咒骂过他。
　　　　也因此，从康复中心出来之后，席勒一直不太愿意面对威廉。但在从米格那里听说，威廉正在筹备自己制作一部电影，但预算很紧张后，席勒还是主动拨打了那个“他早就铭记于心，却没敢打过的”号码，开门见山：“你缺一个免费的摄像师吗？”
　　　　“我有米格，为什么要你？”威廉反驳。
　　　　“噢，e，别闹了，这不是明摆着吗？因为我曾得过奖，因为我状态好时，肯定要比米格稳定，更因为……你我都明白，如果米格当摄像师，那谁来当导演呢？”席勒的专业眼光还是有的，他和威廉都很清楚，米格是天生的导演。
　　　　于是，免费的摄像师和导演，get√。
　　　　再加上编剧杰洛米、制片人及投资商威廉、和管一切杂物的线下制片温蒂，一个最小型的迷你剧组，就差不多齐活儿了。
　　　　演员方面，整部电影，从头到尾只需要十个人就能完成，包括了群演的人数。参演的还基本都是不要钱、只需要管饭的亲友。简直不能更省钱。
　　　　至于重中之重的场地和道具布景问题……
　　　　“你也看了剧本了，”威廉对尼尔解释，“全片只有两个场景，木屋里和木屋外，时间点是从太阳快下山到直至黑夜。我觉得如果拍摄顺利，咱们只需要七天就能搞定，还不会耽误大家白天上班。”
　　　　“木屋的租用不要钱吗？”嘴里含着一个棒棒糖的尼尔问道，从烟枪开始，他就试着戒烟了。
　　　　“如果木屋属于我，那当然不要钱。”威廉这样回答，“事实上，木屋里的摆设，古董，教授们开的车，都是现有的，免费。”
　　　　“……对不起，我又忘记你是个该死的有钱人了。”尼尔的仇富心理简直要爆棚了。
　　　　威廉笑了笑，没说话。他无法否认，这种感觉很爽，就是让别人也体验一把，他尝尝会在萨巴蒂诺身上体验到的挫败感。
　　　　“喵～”棉花糖大爷不断的抓挠着威廉的裤管，开始怒刷存在感，眼睛里的表情特别传神，在威廉的解读里就是【该死的奴才，本大喵的午餐时间到了，你为什么还不去做？！】萌的不要不要的！
　　　　威廉举起了棉花糖，对尼尔道：“看，如果需要萌物卖萌，都是现成的。”
　　　　人猫一起歪头，顺利达成了“奴似主人形”成就。
　　　　地球人剧组，就这样在一个平淡无奇的下午开机了。没有大师占卜，也没有有媒体采访，那更像是一次朋友之间约好的远足。大家开着威廉提前出借用来拍电影的车，顺便真的带上了烤炉架，一起聚到了威廉位于帕萨迪纳的木屋。
　　　　帕萨迪纳是洛杉矶的卫星城之一，位于洛杉矶县的东北郊，绿树环荫，休养圣地，高等教育名列全美前茅。
　　　　加州理工学院就坐落在这里。物理、行星科学和地理学领域，加州理工是公认的全美及世界第一。
　　　　地球人的故事设定里，男主和他的教授朋友们就供职于此。因为杰洛米觉得，在电影一开头提起这个，会显得男主和他的朋友们更加可靠，高大上。
　　　　尼尔和他最信任的搭档（一个行骗多年从未被抓，如今已经退出江湖养老的老骗子），一起站在威廉的“小”木屋前，对威廉不禁有些感慨：“你的木屋可真‘小’，但是我想，以一个大学教授的工资来说，男主他买不起这里吧？哪怕他活了很多年，积攒了很多钱，他也不会如此招摇。”
　　　　“这里是供大家住的。不要告诉我，你真的打算在没拍完之前，来回往返于洛杉矶和帕萨迪纳，洛杉矶的交通会让你崩溃的。”白天能上班什么的，那只是威廉的玩笑话，“后面森林里的木屋，才是真正的拍摄地点。”
　　　　“你还有一片见鬼的森林？！”
　　　　“森林属于我外公，私人海滩属于我表哥，房子属于我。”威廉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准确的说，这里曾全部属于我的外祖母，她去世后把它们拆分开来，分别留给了我外公、我姨妈以及我妈妈，我妈妈去世后，房子就是我的了。”
　　　　虽然威廉之前完全不知道这个事儿，还是在他张口和萨巴蒂诺借房子的时候，他才知道的。
　　　　“你最好别让我知道，在我妈妈的名下，她不巧在洛杉矶还有几处房产！”威廉当时是这样对他表哥说的。
　　　　萨巴蒂诺垂下头：“抱歉，我只是……”
　　　　“我懂，你之前只是为了方便照顾我。我和你开玩笑呢，比起一个人住在空荡的大房子里，两个人明显更加适合一些。”
　　　　被打断话的萨巴蒂诺，看着威廉，总有一种他不知道是该庆幸威廉会这么想，还是不想威廉继续这么想的矛盾心理。
　　　　作者有话要说：　　帕萨迪纳，美剧《生活大爆炸》的主角们生活的设定城市，就是这里～

　　　　第61章　来地球的第六十一天：预算和厨子。
　　　　
　　　　虽然在《那个男人来自地球》的拍摄里，摄像机不要钱，但除了摄像机以外的所有设备，全要钱。
　　　　灯光、音响、适配的外接麦克风、录音话筒挑杆、摇臂、轨道、柔光片……
　　　　如果没接触过电影制作，单只看租赁公司给的价目单，大概就能被那天书一样的各种名称绕晕。因为就连拍摄现场的灯，都能分出不下二十种的不同名称，用在不同的地方。这些灯还必不可少，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摄影是光与暗的艺术。”
　　　　摄像只会更依赖于不同的光线。
　　　　这些灯重要到，威廉甚至需要照门雇佣一个助理来负责它们，摄像师肯定无法自己兼任，因为那些笨重的器材，重到能要了人命，真要。命的那种。
　　　　大部分发生在剧组的凶杀案，凶器一般都是XX灯，OO杆，反正是和灯啊灯身什么的脱不了关系，杀人不用刀的首选。
　　　　灯泡则是最容易碎，最有可能需要赔偿、会要了制片人心脏的东西。
　　　　“请随时记住，咱们很穷，咱们超级穷，请对现场的东西轻拿轻放，OK？”威廉一遍又一遍的对剧组里的人重申，面对租赁来的东西，他总是会化身葛朗台。他是说，明明能用很便宜的价格租来东西，他为什么要在最后买下它们？还是破烂版的。
　　　　尼尔和他的老搭档一起，默契的看了一下就摆放在木屋前，充当道具的没有一辆下了几十万的车。
　　　　穷？
　　　　“我也没用办法啊，这已经是我车库里最便宜的车了。我没钱去租别的车，反正天色暗，观众也不一定能认出来这些车到底是什么型号。真认出来了，就让他们脑补成教授们很有钱好了，或者贷款买车。”威廉简直欲哭无泪，他真的找不到更便宜的车了，他表哥也没有。
　　　　尼尔和剧组里的不少人，不约而同的都产生了一种，虽然威廉在哭穷，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很想打死他的心情。
　　　　私下里，威廉对尼尔道：“以后你要参加什么典礼派对的，需要用车的时候，去我车库随便挑。只要别在车里做爱，或者把它当做杀人工具，就没有其他外借约束了。”
　　　　“壕！让我们来当一辈子的盆友吧！”尼尔就差直接跪下去抱大腿了。
　　　　“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威廉无奈的笑了笑。
　　　　尼尔和他在剧组里认识的三个好友，如今都算是一脚踏入了光鲜亮丽的演艺圈。因其在烟枪电影里的出色表现，有不少工作都找上了他们。尼尔的下一部新戏要在下个月才开拍，正好够在这边免费帮威廉一个活儿，看在朋友的面子上。
　　　　趁着日落，电影正式开拍，只要背好了台词，就可以拍摄的很顺利。
　　　　地球人真的不需要什么演技，因为亮点全在台词和脑洞，只要不过分夸张，或者一点教授的感觉都没有，镜头就能过。
　　　　当然，米格对于构图的美学，也会让他经常喊重拍，这是他的坚持，谁也阻止不了。
　　　　在把现场的拍摄交给米格之后，威廉就不会轻易插嘴了。因为他真的不懂拍摄，他连光圈的各种尺寸都分不清。想要不控制欲发作的插嘴，对于威廉来说很容易，他只要告诉自己，你多干涉米格浪费一天的时间，就要多掏一天的器材费用，他就能很好的学会闭上嘴巴。
　　　　于是，在电影开拍的时候，威廉反而成了整个剧组最闲的那个人。
　　　　半躺在椅子上，享受着加州的阳光，威廉一边和表哥发短信，一边逗猫。背景音是米格听起来很好说话，可只要你不能满足他对美学的追求，就会让人不断重拍的偏执声，不高不低，却足够坚持。
　　　　拍摄现场为了保证现场录音的顺利，一直都保持着绝对的安静。
　　　　威廉连手机都选择了静音。
　　　　威廉：【我一直以为米格跟着惠勒学习之后，他会变成一个片场暴君，但是他没有；后来我又怕米格脾气太软，会无法hold住全场，但他还是没有。那种没什么脾气，平静的“我们再来一遍”、“再来”、“再来”，好像他有一辈子的耐心和你耗在“再来”上的感觉，如今都快变成剧组所有人的噩梦了。我昨天晚上还梦到，米格说一句“再来”，预算里就少一沓钱，那太可怕了！】萨巴蒂诺这次回的有点慢，也很简洁：【我对米格的事情没兴趣。】威廉：【哦哦，你是想听棉花糖吗？我就知道你也喜欢它，承认吧，还每次都假装烦它，你这种性格也很猫系诶。我和你说，棉花糖今天新学会了一个游戏，推杯子塔。就是我把六个纸杯搭好，它就会像是打保龄球一样滚滚而去，推倒，再跑过来看着我，让我重新给它重搭。你不知道，它推的那一刻，超级有大哥气场，“老子就是看你不顺眼”的表情，简直绝了。可惜没拍下来，要不外公一定会觉得很眼熟，很开心的。】【不，我不觉得外公会因为自己和一只猫的表情像，就开心。不对，外公怎么可能和一只猫相似！你这个猫奴，快给我醒醒！！！】萨巴蒂诺最后还发了个掀桌的表情，加强语势。
　　　　【萨巴，你的人设有点崩诶。这么反常……还说你不喜欢棉花糖！我又不会吃你的醋，我很愿意和你一起养它。】我！不！愿！意！
　　　　手机那头萨巴蒂诺，他的脸都快扭曲了。送威廉棉花糖，绝逼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错误，他竟然忘记了，上辈子威廉因为棉花糖，而把他忽略在一边的“悲催”回忆。
　　　　人不如猫啊人不如猫。
　　　　“BOSS？”特助先生站在一边，又开始摇摆，BOSS已经沦落到要和一只猫争宠的地步了，他果然还是喜欢威廉的吧？但是怎么办？我真的觉得这样好禽兽啊，他们有血缘关系啊！明显威廉还不知道啊！身为一个合格的特助，他到底是该给Don通风报信呢，还是为虎作伥？
　　　　最后，特助先生决定以朋友的身份，和萨巴蒂诺坐下来好好谈一次。
　　　　下班后，特助先生对萨巴蒂诺道：“我们好久没一起去酒吧喝酒了，要以朋友的名义来一杯吗？”
　　　　“谈你和莉莉的感情问题？不关心，不在乎，求别告诉我。”说完，扔下这话的萨巴蒂诺，就迫不及待驱车前往了帕萨迪纳。他决定了，他要住在帕萨迪纳，反正那里离分公司也没多远，才几十公里而已，他乐意！
　　　　被甩了一脸拒绝的特助先生，麻木的站在原地，托腮思考着“为什么萨巴蒂诺的话，那么似曾相识”这个问题。
　　　　“喂，回家了。”最近来分公司处理法务问题的劳伊，正逆着光，半依在办公室门口。
　　　　还是弟弟好！有人等我一起回家的感觉好赞！特助先生简直感动的无以复加，眼泪逆流成河的那种。
　　　　“我今天要吃中国菜，据说那个很费功夫，你快点做，我已经饿了。”
　　　　“……你叫我一起走，就是为了催我做饭？”特助先生眨了好几次眼，还是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竟然被的双胞胎兄弟这么对待！
　　　　“不然你以为呢？”劳伊皱眉。
　　　　“我为什么要和你做兄弟啊！”一点都不想有这样一个讨人厌的兄弟好吗？一！点！也！不！“我不会做中国菜！”
　　　　“所以我才从网上特意打印了菜单给你。”劳伊觉得他简直再贴心不过。
　　　　我能掐死你吗？！！！
　　　　在特助先生和他的双胞胎弟弟，为了晚餐而战斗的时候，温蒂的黑人爸爸，怀特先生，也在和萨巴蒂诺的管家，因为晚上谁来做饭，开始第一千零一次的嘴炮战斗、“您来的意义是帮助威廉少爷完成电影。”
　　　　“你来的意义也是！”
　　　　怀特先生和老管家都是来帮威廉拍电影的，教授嘛，年龄肯定不会小，他们分别演一个人类学教授和一个考古学教授。在电影里，他们是很好的朋友，在电影外……他们因为厨房而针锋相对。
　　　　谁也不想让开掌勺的位置。
　　　　之前，怀特先生和老管家也试着合作过，结果只会更糟，因为他们做饭的理念就不同。怀特先生觉得能用最便宜的食材做出最好吃的饭，才是艺术；管家先生却觉得一分价钱一分货，他绝不会允许自家少爷吃那么便宜的东西，天知道会不会吃坏肚子。
　　　　威廉对温蒂道：“记一下，以后的剧组，绝对不找两个主厨，只能有一个主厨和绝对听他话的团队。”
　　　　温蒂心有戚戚然的点头表示了赞同。
　　　　米格一脸无语：“你们敢不敢做点什么？就这么看着？不去劝架？”
　　　　威廉耸肩：“那是我表哥的管家，他从意大利到美国，从纽约到洛杉矶，一直把我表哥照顾的很好，就像是第二个爸爸，或者爷爷，我可不敢让他不开心。”
　　　　温蒂也跟着耸肩：“那可是我爸爸，我了解他，什么都能和他吵，但在厨房这个绝对领域，我最好保持安静。”
　　　　棉花糖坐在威廉牌人体垫上，也跟着一起抖了抖，它大概是想学着耸肩，但是……只有抖的效果。
　　　　
　　　　第62章　来地球的第六十二天：昨日债，今日偿。
　　　　
　　　　面对两人一猫的不作为，米格没有生气，他只是用很平静的语调道：“预算在燃烧。你知道的，每天的日落都只有那么一点可拍时间。”
　　　　威廉。守财奴。塞偌斯的心，狠狠一抽。
　　　　米格好像还嫌不够刺激似的，在说完预算后，又贴近威廉的耳边下了一剂猛药：“你答应过菲尔德女士的经纪人的，会在她下一部电影开拍前一周，就放她去休息。菲尔德女士不介意多延时帮你，但她那个难搞的经纪人肯定会起诉你。tick　tock，你听见时间流逝的声音了吗？！”
　　　　影后菲尔德，是威廉在圣莫妮卡的In…N…Out快餐店里，深更半夜认识的朋友。
　　　　这份友谊十分神奇，他们很少联系，但在心里却知道，对方是那种在你走投无路需要帮助时，打个电话，不问理由就能帮助到你的人。
　　　　菲尔德目前正在休假中（休了一年多了），当威廉和她聊起自己的电影时，她道：“为什么要让你的保镖雪莉演女主？她太年轻、太漂亮了，根本不适合女主的人设。我们在说的可是大学里的历史学教授。讲真，你有可能在生活里见过身材火辣的历史学女教授，但在电影里，却绝对不太可能。为什么？因为观众的固有印象会觉得那是假的。”
　　　　偏见无处不在。
　　　　“我知道。但重点是除了雪莉以外，我并不认识什么有演技的女演员。我是说，既然都没演技，那为什么不选个漂亮的呢？假，但最起码养眼。”
　　　　威廉认识了不少演员了，其中有演技的男演员很多，但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女演员只有一个，未来潜力巨大，可她今年才几岁大。
　　　　“嘿！”菲尔德表示她受到了极大的冒犯，“需要我提醒你，我80年赢了奥斯卡影后吗？”
　　　　“我没钱付给影后。”
　　　　“我只是帮朋友一个忙，你难道以为我连和我妈拍家庭录像带，都要收钱吗？是，我知道你这个电影要上映，但那又怎样？没谁规定莎莉。菲尔德拍电影就一定要收钱吧？要不，就当是延后付资好了。电影赚了，你给我百分之一，或者百分之零点一当片酬；电影如果因为种种原因没能拍成，或者无法上映……那最起码你不用心疼给女主角的钱了。”
　　　　“谢谢。”威廉除了这话，真的不知道该和菲尔德说什么了。
　　　　“不用和我说谢谢，我还要谢谢你呢。记得我去年领奖的时候，感谢了一下你吗？前段时间奥斯卡宣传月，你突然红了，连着休息了一年的我，也被再次提起。你知道在你闪闪发亮的履历表里有一席之地，和你表哥、列侬等人，并排在一起之后，给我瞬间提高了多少身价吗？”
　　　　威廉在奥斯卡的那一个月里，真的是被扒了个干干净净，从菲尔德奥斯卡感言里的那句“我要谢谢我的朋友威廉”，再到他表哥是萨巴蒂诺，就是他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