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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又何欢-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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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期站在阶上看着院子里热闹欢腾的一群人,默然无声。
  何欢古井一般的心忽然泛起一层涟漪,尽管只有片刻波澜,但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对温情生出了渴望。心中关于信仰的天平正从鬼的那端倾斜向神的那端。
  母亲找到了值得爱的人,他也在成长,一片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模样,算是幸福吧。算是吧。
  晚上回房间,何欢在写字台前将自己的书都整理好,收进书包。正要关窗,就看见一只纸飞机飘飘乎乎地飞过来,最后准确无误地飞进房间来。
  捡起来,上面有字。他疑惑地望向窗外企图寻找纸飞机的来源,刚好看到江河在对面的五层向自己招手。
  展平纸页,上面写:刚刚敲门你不理我就只好试试从老板的房间扔飞机了。新买的围巾我挂在把手上了,记得拿回去。末了,是一张夸张的鬼脸。
  何欢拿着纸页感觉额角突突直跳,转念又想:难道他扔纸飞机就这么准?
  往窗外一看,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是想多了,花圃里,已经凋零的花枝上白白的一片全都是纸飞机……
  他扶额,替负责清扫的人感觉生气,特别生气,异常生气,宇宙超级无敌生气。
  五楼上,江河正雀跃着,为自己居然能扔进去高兴得快要上天,一旁的姚期安静望着下面忽然拉上窗帘的窗户很久都没动。
  夜色在他面前徐徐展开,将他整个人罩在阴影里,看不清楚表情。


第三章 
  那一年,何欢刚升初二,因为母亲新婚搬了家又因为搬家转了学。整日里忙着认识新老师新同学忙着适应新生活,试着把一团乱麻的日子整理到一丝不苟的状态。
  很快,姚家老宅和那个双眸含冰的人便被遗忘到了脑后,即便偶尔想起,面目也已经模糊不清。
  第二年回老宅,他心中是含了隐隐的期待的,期待把那副清冷的面目重新捡拾起来,只不过现实给他当头棒喝,期待落了空。本该遇到的人正远在欧洲出差。
  何欢以为他作为姚家二少爷缺席家庭聚会必然会遭到责备,但事实上并没有。人群泱泱几百人却无一人将他提起。
  他忽然就理解了去年今日,那人的冷淡态度究竟从何而来。
  唯一的收获是,何欢作为第三代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姚家老爷子。老人已经很年迈了,步伐也已不那么矫健,站着的时候需要把全身三分之一的重量都压到拐杖上。
  只有一双晶亮的双眸还带着年轻时的锋芒。
  何欢到的时候,老人正坐在轮椅上,接受几个晚辈奉茶。远远看见他们过来,颤巍巍地冲何欢招手,说,老姚家难得明亮的一双眼睛呀。
  何欢拿过杯子,洗茶倒茶一气呵成,诚恳笑着,恭谨地递上自己的那一杯。
  老人没有接茶,而是轻轻抚上了他的手背,说,姚家的光不灭,起码百年之内不会灭。
  然后摆了摆手,让管家推着自己走了。
  关于辈分的那两个字堵在何欢喉头几次险些就要冲出来,但直到老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他依旧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母亲在旁边从他细微颤抖的手里把茶杯接过。姚宇摸摸他的头,把他揽在身边,说,父亲一向疾言厉色,会有今日言行想必是十分喜欢你。
  何欢感觉自己溺在家人十二万分的善意里,差一点点就要看不分明爱憎的界限。真的,只差一点点。
  那天晚上,他又住回了去年住过的房间,睡前拉开窗向上望,不自主地就想看向五楼的那扇窗。黑洞洞的窗口给了何欢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有一双宽大的微凉的手穿过他的发丝,耐心又温柔地哄他入睡。小小的他就那样紧紧抓着那人的指节,睡着在那双大手上。
  “真是个小懒猪。”有人嗔他。
  何欢一边耍赖一边抬头,正撞上一双清冷的眸。
  夜风微凉,一缕缕吹入梦乡。他翻了个身,逐渐清醒过来,然后盯着空洞的夜许久没有动作。
  若是床边有人,恐怕都要以为他睡着了,但他没有,而是缓缓呼出一口气来,转了个身,复又睡去。
  梦魇这么多年,竟然会有这样的画面进入梦里来,真是让人意外啊。
  再次见到姚期,又一个四季已经过去了。时至深秋,银杏叶也已不复鲜黄,经风一吹,飘飘摇摇地落到马路上。
  何欢写完作业之后推窗,蓦然间看到马路对面一个熟悉的身影。标准的宽肩窄臀长身玉立,一张模糊的脸正望向他的窗,和他遥遥对视。
  虽然知道姚期出现在此地的概率几乎为零,但何欢心中的期待不停地往那个人身上倾斜。犹豫了片刻,还是披了一件外衣追出门去。
  姚期两日前刚回戴城,今天也只是路过此地,只不过经过的时候突然看见这栋房子就想起自己兄长一家如今住在这里。不自主就下了车,想多待一会儿。
  他本来是不打算露面的,看到何欢发现自己却也没有闪避,而是后退了两步半靠在身后的黑色跑车上,低调又张扬。
  “大叔?”何欢隔着马路喊他。
  “嗯。”
  “你为什么会来?”
  “路过。”
  “冷不冷,家里没人上去坐一会儿吧。”何欢注意到他半挂在身上的妮子大衣,和他没来得及刮掉的胡子细茬,以及他的满身风雪。
  “不了,半小时后有会议。”
  一句话,终断了这次太过仓促的见面。
  何欢撇撇嘴,说,见过老板压榨员工的,这么逼自己的老板还是少见的啊。你真是全世界劳动人民的楷模。
  换做其他人,以姚期冰封的性子和他睚眦必报的作风一定让何欢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但那天,他只是抱着胸,好整以暇地看了何欢一会儿,说,下次给你带礼物,等着我。
  他上车,一脚油门离去。何欢一个人站在风里,忽然感觉有些冷。
  “小欢?站在门口干什么?”
  询问的声音入耳,回头,是每天比鱼咸甚的自己继父。他穿了一件单薄的毛衣从车上下来,后面,是衣服套了一层又一层依旧抖抖索索的自己老妈。何欢叹了一口气,问,今天为什么收工这么早?
  “大明星日程排得太满,所有工作都是赶着做,我们陪班的自然也跟着节奏来,所以今天早一点儿。”她一边揽着自己儿子往玄关走一边随口问了一句:作业写完了吗?
  何欢悻悻:妈,我不是五岁了,不需要您事必躬亲。
  姚宇像只幽魂一样路过两人身边,怨声载道:唉!她都没有家暴过你,还有什么不满呢?唉!说着,便又三步并作两步往厨房去了。
  何欢看着他急匆匆离去的背影笑,笑着笑着眼眶就湿了。
  曾经,父亲母亲也是旁人眼里郎才女貌的一对儿璧人,只不过他的生父,那个叫何意琨的男人,亲手用暴力将一家三口送上了互相仇恨的道路。
  所幸姚宇兜兜转转还是来了,来得不算太晚。
  但愿,一个用尽全力去爱的新人能让母亲忘掉疯狂阴暗的旧人。
  一起看综艺的时候,姚宇曾揽着自己老婆的肩膀漫不经心道:这个小女孩儿好漂亮,好可爱。他一边说一边将剥好的橘子送往老婆嘴里,只不过对方没接。回头,就见她正沉默着看他。
  “怎么了?”
  沉默了很久的她用力抿了抿唇,说,婚前我强调过,何欢会是我此生唯一一个孩子,不论将来我们行往何方,感情会不会变得更好,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姚宇顿了顿,把爱人揽进怀里,说,别怕,我知道,我知道啊。
  一直都紧绷的弦忽然放松下来,泪水顺着脸颊无声滑落。
  当时,何欢刚好从自己房间出来,站在墙边僵了一会儿,又暗自折返回去。他不希望自己妈妈一直待在过去的阴影里,把孩子童年昏暗的错归咎在自己身上一辈子。但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去改变现状。明明所有人都很好,所有人都没错,为什么要这样。
  那时候,何欢还不知道,这世界远远不是非黑即白,更不能要对错来定义。
  街边匆匆一别,何欢本以为再次相见必定要好久之后,结果周末清晨六点,他一个人在家睡着,就听到门铃响,而且是孜孜不倦的响声。
  他匆匆穿衣去开门,就看见一个身形出挑的人站在门外。阶下的人静静地看着他,没有一点多余的表情,若非扑面而来的酒气,何欢真的以为姚期是有什么庄重要紧的事情才在这个时间来敲门。
  他上前一步将人扶住,姚期乖乖地把胳膊给他,跟着他的脚步往里走,除了步伐温吞之外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醉鬼。若不是何欢见过此人平日里昂首阔步意气风发的样子,肯定会以为他此刻还清醒着。
  把人扶进去做好,何欢又折返回来,他隐约记得还有一个人正趴在行道树上吐。一边吐还一边念念有词道,总裁,你说!我是你的左膀右臂吗?你说!如果是,为什么不涨工资!
  何欢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心里想着:要不要拿手机录下来呢?说不定以后能当有利的把柄……
  司机看着不说话嘴角还有隐隐笑意的何欢发怵,忙下车来拍江河的后背,一边还紧张万分得意图叫醒他:江哥?江哥?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江河终于抬眼看了他一下,说,姚期!你有本事别管我!你克扣我工资还管我干嘛?你滚!
  何欢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心里发笑,这是喝了多少才把两个久经商场应酬无数的人喝成这样。
  司机看见何欢隐隐感觉要玩儿完,赶紧拖着江河往车上走,最后还不忘回头向何欢道歉说,喝多了,小公子别介意。
  何欢苦笑,他和一个醉鬼怎么介意,就算冲上去踢他两脚,等人清醒过来之后都未必记得。
  屋子里,姚期还乖顺地坐在沙发上,目光却始终没离开过何欢,就像幼儿园里等着老师来夸奖的小朋友,满心期待。
  何欢捏捏突突直跳的眉角,给他倒了水,喝了醒酒药,又把人扶去客房。心里不禁疑问:继父不在,照他们兄弟关系不知道有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
  “等等。”
  推门离开之前何欢又被床上的人叫住,只能回头,问,不舒服吗?
  谁知道姚期不说话,而是向他伸了一只手。何欢感觉自己的眉角跳得更厉害了,却还是走回去,虚虚地握住了他的手指,问,怎么了。
  床上的人倾身上前来,靠近他耳边,说,告诉你哦……我今天收拾了一直欺负我的人……
  何欢抬头,正对上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完全就是一副受了欺负求安慰的样子。


第四章 
  下午四点,姚期从睡梦中醒来,睁眼却发现不是自己房间也不是酒店房间。他愣愣地看了一会儿天花板,意识回归,才想起来自己喝多了。
  还……说了很多孩子气的话。他坐在床上捏捏眉心,实在不知道今日场景如何处理。
  就在姚期烦躁之际,顺风耳何欢便已经推门进来了,手里拿着半杯牛奶,单膝跪在床边递给他。
  姚期回头看他,却没伸手去接。
  “首先,养胃的,其次,没下毒。”经过几次短暂碰面,何欢终于总结出经验来:面对冷淡寡言的人自己也不能多说话。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会显得自己像个神经病。
  那是一双赤诚通透的眼睛,黑色的瞳仁中仿佛可以泅鲸。姚期盯着眼前人的双眸,此生第一次获得一种奇怪的归属感。
  “拿着,厨房里还煮着粥。”何欢催他,自己又转身离去。
  新鲜扇贝洗净切丁加入葱末倒进平底锅里中火翻炒,最后倒入煮熟的粥里大火煮沸。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并不简单的步骤在何欢手下却行云流水,姚期倚在门边看着,问,家里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
  “嗯?”何欢从忙碌中回头看他,反应过来后无所谓地笑笑:从小妈妈就实行放养政策。她很放心我也很自由。
  “所以两个人都出差了?”
  何欢略带着尴尬地笑,说,啊……没瞒过你,但是谁会在意这样的小事儿呢?
  是啊,相比于他们母子深陷泥泞难以脱身的那几年和后来飘零无地的那几年,而今的生活真的太好了,好到何欢都不愿意从幸福中睁开眼来。害怕这梦境一触即破。
  姚期沉默得看着他,好看的眉目蹙成一座小小的山峰。
  见惯了人心从来都应对如流的何欢第一次在别人的注视下显得有些心虚,然后摸摸鼻子拉开椅子示意姚期坐下。凌然站在门边的人依旧站着,丝毫没有领情的意思。
  空气中忽然铺开大片大片的空白,连温度都无意间上升了几个度数。
  就在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门铃忽然响了,何欢匆匆走过去,开门,是已经能够立正站好的江河。何欢无声舒了一口气,忽然发现江河这样嘴碎的人存在于姚期身边的必要性。
  如果没有这个人唠唠叨叨转移注意力,那双眸子真的能冻死人,何欢想着,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看到江河过来姚期一点都不意外,态度却一点都不好,淡淡地问了一句:过来干嘛?
  又一次因为不明原因受到嫌弃的江河心中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撇撇嘴,说,总裁,六点有一个拍卖会,您说一定不能忘记,我来接您。
  “酒精度数测过了吗?可以开车?”
  “不能……所以带了司机来。”
  “为什么不直接让司机来?”
  江河只能眨眨眼,无话可说。
  姚期一边用勺子搅拌碗里的扇贝粥一边随口问话,就是这样的闲散的态度还是成功把江河逼上绝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果然,这个人的杀伤力不能与一般人同日而语。
  半小时后,何欢被拖着按到驾驶位后面,整个人还处于愣怔的状态。一旁的姚期随口解释说,答应好的给你礼物。
  “有谁会因为一个随口的承诺就大张旗鼓地买礼物吗?”何欢小声道,回头,旁边的人已经闭上眼睛假寐,完全不打算理他的样子。
  恒安是戴城人尽皆知的俱乐部,是生意人接待彼此的首选也是富家子弟附庸风雅的不二之选。这里最有名的活动就是每年春秋两季举办的拍卖会。
  拍卖会上一般看不到什么玉中和田木中紫檀瓷中粉彩,被拿来拍卖的东西大多都是举办方秉承着猎奇的信条从各地搜罗来。当然,很大意义上说,拍卖的是什么东西并不重要。
  每次拍卖所得都会捐给贫困山区用于留守儿童的教育但实际上资金最终流向没人跟踪过。换言之,找一个新奇的方式让花钱更开心。
  而今天,拍卖主场陈设的是一个称霸赛道多年的赛车手用过的东西。
  何欢没想到自己会被拖来这里,看着展厅里众人不断举牌气氛越炒越烈只感觉自己脑仁疼。
  进场之后姚期就把手牌交到了何欢手里,示意他喜欢哪个就自己举牌。拍卖过半何欢还是没动作,望着台上脸色阴沉。
  姚期拿过牌子拍下一个棒球帽,回头看何欢依旧没有反应便把牌子给了江河示意他拿下往后的每一件。
  随着价位不断抬高众人的目光聚集过来,姚期也不闪避,抱着胸端坐着。很快,竞价的声音淡去,全场只剩下江河一个人出价,后半场展品尽数收入囊中。
  头盔、护膝、护腕、手套……
  何欢感觉从小到大自己的头就没有那么疼过。
  “翻倍。”
  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回头,是一个身着紫色西装的男子,好整以暇地望着他们所在的方向。
  江河顿住,看向姚期,姚期扬了扬下巴,示意继续。
  “还是翻倍。”身后的声音就像鬼魂一样紧跟不断。
  姚期拿过牌子,淡淡笑着举了起来。
  主持人笑得灿烂,就差颁一朵大红花给他们了,何欢回头看向姚期,说,这样做毫无意义。
  “依旧翻倍。”
  何欢看着姚期,就在他准备再一次将手牌举起来的瞬间将他的手按了下去,说,就算争赢了又怎样?
  姚期把手牌放下,对何欢说:“作为一个孩子,你太谨小慎微了。”
  那晚的夜很凉,凉风吹在身上让人瞬间清醒。
  何欢中途退场,吸引了一大片目光。
  他原本以为失去理智的是疯狂砸钱的那一群金主,却没想到,是自己。
  姚期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将腿长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他们沉默着在街边走,路灯将两个人的影子缩短又拉长。
  抬头,夜空中布着密密的星。
  八年之前,何欢七岁。他就是从那时起开始被梦魇缠绕,开始一步步规划自己的人生。这么多年,他步步为营如履薄冰,力求痛觉真实,如此,才能够清楚地知道自己活着。
  所以,他其实很讨厌那些一开始就站在终点的人以一种漫不经心的态度彰显自己所有,更加厌恶这种不加节制的挥霍。
  他转身,吸了一口气,看着缓步行来的姚期开口道:你知不知道这座灯火辉煌的城市里其实有贫民窟,有人纸醉金迷的时候有人食不果腹……
  他句句铮铮义愤填膺。
  姚期在他面前站定,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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