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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接被人撞脸上。”阿尔萨斯回答道。
　　“好吧，这个效果确实强悍。”瓦里安穿上之后，发现正合身，“咦，你怎么知道我的斗篷的尺寸？”
　　“目测的，一般都很准。”阿尔萨斯回答道，“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天才的世界你不懂。”
　　他当然不会说扫描的。
　　“还有，这双鞋你也穿上。”阿尔萨斯忽然又递给他一双鞋，“别因为走路的声音被发现了。”
　　“你准备的还真齐全。”瓦里安咕哝了一声，换上了阿尔萨斯给他的鞋子，“还有，这鞋也是你做的？”
　　“随便找了家商店买的，我往上面画了一些符文而已。”阿尔萨斯说，“好了，我们快走吧。”
　　“走吧，希望不会让我失望。”瓦里安打了个哈欠，如是对他说。
　　“怎么，打扰到安度因王子的出生了？”阿尔萨斯坏笑着问道。
　　“没，只是白天太累了而已。”瓦里安如是说，“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准备给孩子取名叫安度因？”
　　“猜的呗，为了纪念洛萨将军。”阿尔萨斯随口糊弄出去，“我们快走吧，再晚了就赶不上了。”
　　“你到底要让我看什么？”瓦里安一边和他走在暴风城寂静的街道上，一边如此问道。
　　“卡特拉娜和一些人的秘密会面。”阿尔萨斯说，“我这几天一直在监视着她，所以发现了一些了不得的秘密。”
　　也看到了很多不该看的东西。
　　不过那毕竟是条黑龙，再者这也是为了挖掘出黑龙的阴谋……为了联盟！
　　“你确定她们会在这个地方会面？”
　　到了地点，瓦里安和他在阿尔萨斯指定的“最佳观测地点”等了半个小时，这里依旧一个人都没有。他有点烦了，打了个哈欠，如此问道。
　　“稍等，还有五分钟……来了！”阿尔萨斯如是说，带着瓦里安往后一缩头，“这个时候他们会侦查一下周围，注意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瓦里安张望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人，但他还是听话地缩回了脑袋。
　　他感觉周身有一阵清风掠过，但没有看到任何人路过。
　　然后，他就看见阿尔萨斯给他指的地方，一个扭曲的影子逐渐由虚变实。
　　“高级盗贼！”瓦里安心底一凌。
　　暴风城里有这种实力的盗贼，还有谁？
　　但那个人也穿着巨大的斗篷，瓦里安并不能看清他的脸。
　　又等了大约一分钟，卡特拉娜窈窕的身影才姗姗来迟。
　　“女伯爵！”那个影子微微欠身，对卡特拉娜表达出了自己的敬意。
　　阿尔萨斯感觉到了，瓦里安的情绪并不平静。
　　“埃德温，不必多礼。”卡特拉娜清冷的声音传来，此刻她的语气更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你们的工人情绪都怎么样了？”
　　埃德温？居然是埃德温？
　　这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工人，居然还是个高级盗贼？
　　不，当时的观察是不会出错的。那么很明显，埃德温是最近才成为高级盗贼的！
　　可怕的天分！要知道，这个石匠现在最少也已经三十多岁了啊！
　　“暂时安抚了下来，但如果工钱一直不发的话，工人们肯定会再次暴动。伯爵大人，贵族们答应支付给我们工钱了吗？”埃德温的声音里带着急切和恳求，“我们可以不要那么多，就算只有一半也可以！工人们的生活，真的是要维持不下去了……”
　　“……抱歉，埃德温，我不得不告诉你，贵族们依旧拒绝支付你们的工钱。”卡特拉娜的声音里带着歉意，“不过我会尽快催促他们，并且拿出我的一部分私人存款来，先缓解你们的燃眉之急……”
　　瓦里安的手紧了紧。
　　阿尔萨斯感觉到了他情绪的波动，猜想到可能是议会上卡特拉娜的表现和这里有很大出入。他稍稍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冷静。
　　瓦里安安静了下来，一声不吭地继续偷听两人的对话。
　　“不用了，伯爵大人，感谢你这么长时间里对我们的照顾。”听到这里，埃德温忽然拒绝了卡特拉娜的好意，“我想，我们是时候用我们自己的方式讨回我们的薪水了。”
　　“埃德温，你先不要那么冲动。”卡特拉娜劝道，“贵族毕竟是有荣耀的……”
　　“他们早就丧失了荣耀！”埃德温忽然咆哮一声，接着情绪稳定了下来，“抱歉，伯爵大人，我不是说您……”
　　“无妨。”卡特拉娜摇了摇头，“埃德温，你先冷静，贵族们肯定不会坐视啊么多工人饿死的。”
　　“我知道，伯爵大人，我很冷静。”他说，“他们会的。卡特拉娜大人，你是个好人，但他们不是。”
　　“若不是被逼到了绝路，谁都不会选择这样。”埃德温向他鞠了一躬，随后身子缓缓变淡，消失在了原地。
　　卡特拉娜待了一会儿，也原路走回去了。
　　“怎么样，上不上？”阿尔萨斯怂恿道，“我武器什么的都带着，你一句话我现在就能上去把她干了！”
　　“相信我，除非这条母龙是耐萨里奥的亲女儿，不然我一个能打她十个！”
　　“先不要了。”瓦里安摇了摇头，喘着粗气，很明显他的心情并不平静，“暴风城经不起剧变。”
　　“但很明显，她和这个叫埃德温的石匠一直保持着联系。”阿尔萨斯说，“并且她的话你也听了，句句都在刺激这个男人的敏感神经。”
　　“你确定还要留着她？”
　　瓦里安闭上眼睛，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泰纳瑞斯，以及伯瓦尔这么多年的告诫，努力让自己那颗躁动的心平静下去。
　　“先不动她。”他盘算着某些东西，最终还是决定这样做，“那个埃德温我知道，他是石匠兄弟会的老大，暴风城修成的功臣。”
　　“看样他要带着他的工人发动某种暴动了，我得先把这件事压下去。”
　　“我能追踪到他。”阿尔萨斯说，“要不要今晚先下手为强？”
　　“他还没有犯罪。”瓦里安反对道。
　　“但他明天就会了。”阿尔萨斯说，“一个注定变成敌人的人，你为什么不把威胁消灭在萌芽当中，而非要等到他变成了敌人，再牺牲士兵的生命去消灭他呢？”
　　“埃德温是一个才华横溢而又德高望重的石匠。”瓦里安解释说，“这样的人，如果秘密处理掉的话，不可能不留下蛛丝马迹。”
　　“而这无疑会给暴风城造成一个很恶劣的影响！”
　　“一个恐怖组织的领袖，还是一个盗贼。”阿尔萨斯和他说，“现在不杀他，以后就更难杀他了。”
　　“并且这可是盗贼啊，天知道这人会不会搞点什么暗杀的。”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瓦里安说，避过了这个话题，“这个情报很重要，但咱们回去吧。”
　　“我的情报？对了，瓦里安，你自己就没点情报获取的手段？”阿尔萨斯笑道，“没点秘密组织什么的？”
　　瓦里安的嘴唇动了动。
　　“军情七处每次传来的消息都是，一切正常，没有意外。”瓦里安叹息一声，“恐怕这条黑龙比我们想象得要狡猾！”
　　“确实，我爸肯定也调查过普瑞斯托，但他还不是混进了联盟高层。”阿尔萨斯很同意他的观点。
　　说话间，一个巨大的黑影飞上了天空，在月亮上形成了一个黑点。
　　“那是什么？”瓦里安皱起了眉头，“黑龙？”
　　“黑龙。”阿尔萨斯点头道，“别看了，已经飞远了，回去吧。”
　　“走了。”瓦里安低下头，叹了口气，“明天，又是繁忙的一天啊。”
　　“恐怕以后都会很忙吧。”阿尔萨斯笑笑，“做好打仗的准备了吗？”
　　瓦里安沉默不语。
　　他的心里也有一团火在燃烧。最近的事情确实让他憋屈地不得了，迫切地想要一场战斗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好了，别压力太大。”阿尔萨斯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
　　不过今夜的行动成果也就这样了，他并没能知道这条黑龙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就为了在暴风王国掀起一场叛乱？
　　为了推翻暴风城贵族的统治？
　　这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
　　如果说耐萨里奥之前的行动还有逻辑可寻，他的这项举动就真的让人看不懂了……
　　猛然间，阿尔萨斯心里“咯噔”一声。
　　等等！
　　耐萨里奥真的没有堕落吗？
　　既然一万年前他能够因为某种原因堕落，那么这一万年里，他就不能因为某种原因再次堕落吗？
　　阿尔萨斯如是想着，感觉这个猜想真的很有可能！
　　耐萨里奥骗过了所有人，包括红龙女王！他其实早就堕落了，或者说，他其实从未得到过救赎！
　　他本质上依旧是个意图毁灭世界的疯子！
　　想到这里，他的额角流下了一地冷汗。
　　如果一切都是一场骗局的话，那么一切就都合情合理起来了。
　　阿尔萨斯神色冷峻，目光遥望向了极北诺森德的方向。
　　“耐萨里奥……”


第105章　瓦里安的谋划

　　雷吉纳德·温德索尔是一位暴风城的老将领了，并且在洛萨战死后接任了暴风王国元帅的位子。虽然刚刚担任暴风城的元帅并没多久，但常年征战的经历让他沉稳笃定，在军中享有很高的威望。
　　本来这个时候，他应该早已休息了，但瓦里安国王连夜访问了他。于是他不得不从被窝里爬起来，简单
　　谁知，瓦里安见了他劈头就是一句诘问：
　　“温德索尔将军，我可以信任你吗？”
　　温德索尔当场感觉异常惊恐，以为是手下人的疏忽让国王误会了什么。他随即半跪在地，沉声道：“温德索尔永远忠诚于暴风城，忠诚于乌瑞恩皇室，永生永世不得背叛！”
　　“很好，我知道了。”瓦里安的脸色缓和了下来，接着把他扶起来，“将军请起，实在是事情重大，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温德索尔站起身来，略一思索，大概就知道了瓦里安担心的是什么。心底好笑国王陛下毕竟年轻，少见多怪，他拍着胸脯保证道：“陛下放心，若石匠兄弟会那些人胆敢暴动，我一定第一时间将他们全部抓获！”
　　在他看来，一群修桥补路无人埋的工人，在暴风城的正规军队面前，绝对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如此甚好。”瓦里安满意地点了点头，“据可靠消息，石匠兄弟会的暴乱就在最近了，你要多加小心！”
　　“一定不会让陛下失望！”温德索尔声音铿锵有力，向瓦里安保证道。
　　但第二天，暴风城里什么都没有发生。石匠们仿佛一夜之间都消失了，一个游行抗议的都没有。
　　大白天里，王城街道上寂静得可怕，就连太阳仿佛也蒙上了一层阴影。
　　王宫里，忙碌了一天的瓦里安并没有急着去加快小王子的出生，而是在自己的书房里静静地等待着。
　　过了不多久，伯瓦尔·弗塔根公爵便推门进来，一见他便问道：“陛下，您找我？”
　　“伯瓦尔叔叔。”瓦里安站起身来，纵然如今他是国王，他依旧对这位大公爵抱有相当的尊重，“我需要您的帮助！”
　　“孩子，你若遇到困难，尽管和我说便可。”伯瓦尔道，“不过是什么让你如此忧心？”
　　“叔叔，我认为，我们应该限制一下卡特拉娜伯爵的权力了。”瓦里安说，“我想请您帮我参考一下，我们应该如何开始。”
　　“限制她的权力？为什么？”闻言，伯瓦尔皱起了眉头，“如今暴风城上下井井有条，大都是卡特拉娜伯爵的功劳。这样优秀的人才百年难得一见，我们……”
　　说话间，他的语气里带上了告诫的意味：“瓦里安，如果你想要成为一名优秀的君王，就应该信任你的手下，尤其是那些才华横溢的手下。”
　　“因为唯有信任，才能换来同样的信任！”
　　伯瓦尔一直以来都是这么教导他的，举的例子也很生动，就是他父亲和洛萨之间的关系。曾经莱恩和洛萨之间的关系可谓敏感到了极点，毕竟洛萨的先祖是这个王国的主人，而如今它们两者的关系倒换了过来。
　　不过莱恩国王对于洛萨几近无私的信任，才换来了洛萨从始至终绝对的忠诚。而这件事，也成为了暴风城的一桩美谈。
　　“我并非因为她的才华而不信任她。”瓦里安解释道，“如果她真的是暴风王国的贵族，那么我给她的自然会是毫无保留的信任。”
　　“你的意思是……她所效忠的另有其人？”伯瓦尔皱眉，道，“但她提供的信物以及几个贵族都可以证明，卡特拉娜这个人确确实实是暴风城的老牌贵族。”
　　“瓦里安，是什么让你如此怀疑自己的得力干将？”
　　瓦里安看着伯瓦尔，默默叹了口气。
　　“她是条黑龙。”他说。
　　伯瓦尔一愣。
　　“你说什么？”他不可置信地喊了一声，退后了一步，声音里带着震惊甚至愤怒，“卡特拉娜是条黑龙？这太可笑了！”
　　“是的，叔叔，当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和你一样不敢相信。”瓦里安平静地和他说，“但这是事实。”
　　“你从何得知的这个消息？”伯瓦尔皱着眉头，沉声问道。
　　“昨晚我亲眼所见。”瓦里安平静道，“并且她图谋不轨，意图煽动石匠兄弟会和暴风城的对立。”
　　所谓一粉顶十黑，说的就是卡特拉娜昨晚的表现。她表面上是在维护暴风城的贵族，但实际是在为他们招黑。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伯瓦尔皱起了眉头，“这几年来，卡特拉娜干的活可不少。”
　　瓦里安也在纠结，卡特拉娜这么干究竟是为了什么。费尽心力搭起了一座壮美的城堡，然后亲手把它推到？
　　有病吧？
　　他当然不知道，这是某位黑龙公主的老爹给她的政治任务：在人类世界掀起一场足够大的混乱，借此看一看他们究竟有什么宝贵的品质能够让救世主看上眼。
　　如果瓦里安知道了，肯定会再次大骂一句：有病吧！
　　人类肯定理解不了龙类的回路。他们眼中各大王族间的勾心斗角和王国间史诗般的斗争，在黑龙王眼里就是一场实验，看看人类能爆发出什么样的战斗力；或者说是一场养蛊，挑出最能打的那一批来，最后加以培养。
　　而瓦里安是绝对无法理解和接受这一切的。
　　“并不清楚，不过肯定不能放任她这样下去。”瓦里安对着伯瓦尔说，“叔叔你还记得普瑞斯托吗？”
　　“当然，奥特兰克的领主，两年前因为黑龙之王入侵洛丹伦而惨死，怎么了？”伯瓦尔如数家珍地回答道，“不过有些人推测其实是泰纳瑞斯整死了他，为的是合理地吞并奥特兰克，又不至于牺牲了自己的女儿。”
　　“当然，这个解释还是比较荒谬的，但更荒谬的是民间似乎更倾向于阿尔萨斯殿下有某种天才特有的怪癖，在得知了自己姐姐的婚事之后一怒之下杀了自己未来的姐夫……”
　　“停！”瓦里安忽然觉得怎么伯瓦尔突然那么八卦，“我要说的不是这些东西！”
　　“哦？”伯瓦尔停住了嘴。
　　“其实不是他死在了耐萨里奥的吐息之下，也不是阿尔萨斯杀了他。”瓦里安深呼吸了一口气，解释道，“他就是耐萨里奥。”
　　“如今看来，一条黑龙，分别潜伏在各个国家的王城并且利用各种方式进入决策层，无论从任何层面来看都是不好的。”不等伯瓦尔从震惊的情绪当中回过来，瓦里安继续阐述自己的观点，“我可不相信，曾经在黑暗之门前和联军大战的黑龙，会诚心诚意地帮助人类建设自己的王国。”
　　“更何况，昨晚我也亲眼所见卡特拉娜用语言激怒石匠兄弟会的老大，令其丧失理智，意欲和暴风城抗争到底！”
　　“我知道了。”伯瓦尔喘了一口气，平息下自己激动的心情，“我同意你的想法。”
　　“我们需要制定一个详细的方案，逐步分散掉她的权力，但又不至于打草惊蛇。”
　　瓦里安十指交叉，不知在沉思些什么。
　　“不，叔叔，我想，我们应该打草惊蛇一下。”瓦里安说，“不过这条蛇，不是卡特拉娜。”
　　伯瓦尔一怔，感觉有点跟不上这个国王的思路：“你说什么？”
　　“我要在明天公开宣布转移卡特拉娜负责的职务。”瓦里安说，“我想看看那些贵族的反应。”
　　“你想做什么？”伯瓦尔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
　　“当卡特拉娜是一条居心不良的黑龙的事实暴露后，那些贵族还能说什么？”他眯着眼睛，瞳孔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我应该学一学阿尔萨斯，是时候将一些已经失去了荣耀，每天只能拖后腿的家伙踢出贵族的圈子了！”
　　“瓦里安，你怎么了？”伯瓦尔有些惊讶，“你今天的戾气太重了！”
　　“额，是吗？”瓦里安一怔，“有吗？”
　　“有！”伯瓦尔沉重地点了点头，“你刚刚的语气……还有你的眼神，就像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疯狂地想要把一切都撕成碎片！”
　　“这可不像平时的你！”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些担忧，“瓦里安，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