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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的这些，宗门里从来不曾流传，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萧雾一面跟小三交流，一面巡视着市场上每个摊位上的物品。
　　拿不出证据，小三也很无奈，闷下来，不再吭声。
　　咦？
　　这是什么？
　　萧雾在一个摊位前停了下来。
　　摊主的面前放着一株赤红色的三叶植物，叶面上散发着淡淡的日照气息，不但没有受到阴魂之力的影响，反而散发出勃勃生机。
　　“这是什么？”
　　摊位前还有两个内门弟子逗留，同样对赤红色三叶草非常好奇。
　　“我也不知道，但是这株三叶草能在野鬼窟生长，并且气质不俗，肯定不是凡物，应该……与阴魂草是一个品级，甚至更高。”
　　摊主回答。
　　“连它的名字和用处都不知道，你说它值两枚阴魂丹就值两枚阴魂丹？”
　　摊位前的两位内门弟子可不是省油的灯，一脸嫌弃地启动嘲讽模式：
　　“拿来看还是拿来吃？总得有个说法吧。”
　　“就是！”
　　“你也不看看，这东西还在冲散附近的阴魂之力，分明是跟我们百鬼门修炼相悖的东西，带这种东西在身边，以后是不想修炼了吧。”
　　摊主被两人挤兑得哑口无言，想辩驳，却无从说起。
　　就连萧雾也觉得那二人说得十分在理，连连点头。
　　那二人更加来劲：
　　“你看，这位兄弟也觉得有道理是吧！你这东西，我看是卖不出去的，要不这样，我用这件阴兵换你的草，拿回去研究研究。”
　　那人口说阴兵换物，抓出来的却是一把附着符文的铁剑，半成品而已。
　　“不行！”
　　摊主仿佛受到莫大羞辱，高声拒绝了对方的提议：
　　“这东西我就是烂到手里，也绝不换块铁疙瘩。”
　　“不换拉倒。”“拿个废物当宝。”“走，看别的去。”
　　二人嘻嘻哈哈地笑着离开。
　　摊主脸上黑气缭绕，云雾般动荡波澜，显然是气得不轻。
　　萧雾摇摇头，举步欲走，却不想被摊主叫住。
　　“这位兄弟，这东西便宜卖你，只要一枚阴魂丹，怎么样？”
　　“好啊。”
　　萧雾果断答应下来，掏出一枚阴魂丹完成交易，拿走无名赤红草。
　　摊主懵逼当场。
　　“等等！”
　　“你知道它是什么对吗？”
　　萧雾转身走出去的时候，摊主一脸惶惑地追上来问。
　　萧雾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能告诉我，这是什么灵草？”
　　“为什么要告诉你？”
　　萧雾一脸古怪地望着对方。
　　摊主顿时语塞，张口结舌，愕然当场。
　　“……”
　　萧雾举步要走。
　　摊主顿时急了：
　　“不行，你一定要告诉我，不然我会睡不着觉。”
　　“跟我有什么关系？”
　　萧雾没搭理他。
　　“一枚阴魂丹！”
　　摊主属于典型的强迫症患者。
　　萧雾停住脚步，回过头露出思索之色，道：
　　“一枚阴魂丹，我只能告诉你它的品级。”
　　“你不要太过份！！”
　　摊主羞恼怒吼的声音引来不少人关注。
　　二人顿时成为焦点。
　　不少人指指点点，议论刚才发生的事。
　　作为修士，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必不可少，大家很快就从到兔兔说的只字片言中了解了事情经过。
　　萧雾摊开双手，对摊主的怒目视若无睹道：
　　“那你到底想不想知道它到底是几品的灵药？”
　　“你……”
　　“一枚阴魂丹，我告诉你它的品级，再加两枚阴魂丹，我告诉你它的名字，这样你就会知道，你到底错过了怎样的东西。”
　　此言一出，不但摊主的好奇心被高高吊了起来，市场上数十上百内门弟子的注意力也纷纷集中到萧雾手里的赤红灵草之上，议论纷纷：
　　“莫非真是什么了不得的灵草？”
　　人群中，之前嘲笑过摊主的两位内门弟子均露出凝重之色。


第12章　奸商与鉴赏
　　摊主名叫陆弓，进内门已有半年时间，修为不上不下，属于比较低调的那种。
　　但是陆弓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有强烈的强迫症。
　　赤红草是他前段时间从一个灵气充裕的山谷里采摘得手的，而并非像他之前说的什么在野鬼窟里寻到。
　　正因为不知道这赤红草的来历，在市场摆摊几天，音讯全无。
　　耐性磨灭打算贱价卖出去的时候，结果碰到了识货的人，愿意用一枚阴魂丹收购。
　　不过这个识货的家伙明显很有奸商的潜质，只是一个品级的信息就要价一枚阴魂丹，名字要价两枚阴魂丹，心肝脾胃肾都黑透了。
　　心不甘情不愿地掏出一枚阴魂丹，对方轻飘飘地丢过来一个答案：
　　“二品。”
　　市场上内门弟子纷纷倒抽一口凉气。
　　二品灵草！
　　虽然只比阴魂草高一个品级，但是价值却是十倍往上的翻。
　　一株阴魂草可以卖两枚阴魂丹，二品灵草至少能卖出二十枚阴魂丹……
　　不少人纷纷为自己看走眼悔恨不已。
　　这赤红草在市场上放了好几天，就没谁动过念头。
　　“……”
　　陆弓狠狠紧握拳头，双目精光闪闪地追问：
　　“有什么证据？”
　　证据？
　　萧雾收回自己的阴魂丹，回头一笑：
　　“再给我两枚阴魂丹，我就告诉你它的名字，到时候你一查就知道了。”
　　“……”
　　陆弓气得咬牙切齿。
　　但是……
　　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两枚阴魂丹算什么？
　　如果赤红草真是二品灵草，大不了冒险再往那座山谷走一趟就是了，找到一株就赚大了。
　　“给！”
　　陆弓毫不犹豫地又掏出两枚阴魂丹。
　　但是这次他学聪明了。
　　他要求萧雾必须小声告诉他一个人。
　　萧雾收下阴魂丹，附耳数语，陆弓目中闪过惊喜之色，连连点头。
　　交易完毕，陆弓转身离去。
　　萧雾则揣着入手的赤红草继续在市场上溜达闲逛。
　　现在手里有五枚阴魂丹，也算是小富之身。
　　“你小子，没看出来，有做奸商的潜质。”
　　“公平交易。”
　　萧雾理直气壮地反击，“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说我是奸商的，都是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狐狸。”
　　“哼。”
　　小三语气一转：
　　“对了，你怎么会认识二品炎霄草的？”
　　“小的时候喜欢看书，包括医书民集，能看的我都看了，里面恰巧有一本记载了炎霄草的特征，跟我手里的这株一模一样。”
　　“能接触到这么多书，看来你的家世也不简单啊。”
　　小三语气讶异。
　　萧雾自嘲笑道：
　　“一个破落的小贵族，无权无势，要不然也不会被百鬼门抓上山来。”
　　“卖炎霄草给你的家伙惨了，有几拨人跟过去了。”
　　不用小三提醒，萧雾也注意到了，摊主离开之后，市场里一下子空出来不少位置。
　　“不用担心。”
　　萧雾暗中解释：
　　“炎霄草这种东西，天生蕴含炎阳，吞噬灵气和阳气茁壮，生长期间沾染不得半点阴魂之力，说明采集炎霄草的地方肯定远离百鬼门，远离野鬼窟；但是灵气充裕的地方，除了有其它宗门弟子，还可能存在妖兽灵兽，这个摊主，能远离百鬼门历练行动，也很不简单的。”
　　“你当初怎么没想从他口里诓出炎霄草的位置，自己独占炎霄草？”
　　闻言，萧雾笑了：
　　“炎霄草虽然是二品灵草，但是生长条件十分苛刻，典籍上记载，一个地方，从来不生长第二株炎霄草，所以，就算他们找过去也肯定毫无所获，但是这个消息却能卖到三枚阴魂丹，何乐不为呢？”
　　“奸商！”
　　小三的语气里多了一丝赞赏。
　　“你现在有五枚阴魂丹了，准备换点什么？”
　　“先把炎霄草卖出去才是正途，我记得着东西阳气极重，非常适合滋补身体，特别是对那些修炼走了岔道，或是被鬼物重伤、阴虚入体的病患有奇效。”
　　萧雾喃喃道：
　　“实在不行就自己留着备用。”
　　这番话却是不经掩饰地直接道了出来。
　　百鬼门内门弟子经常行走野鬼窟，往返百人坑和五百人坑，受伤在所难免。
　　萧雾的话很快就引来了几位客人。
　　“你说的是真的？这灵草能治疗阴虚入体和被鬼物重伤过的伤员？”
　　“当然！二十枚阴魂丹，低了不卖。”
　　来的人，一个个全都被萧雾高价吓走，也有人直接咒骂想钱想疯了……奸商之类云云。
　　萧雾置若罔闻，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在市场坐下，竖了块牌子坐等买主。
　　半个时辰过去，一位穿着金丝银边长袍、核心弟子装备的男子来到摊位前，目光炙炙地盯住萧雾旁边的牌子：
　　“二十枚阴魂丹可以给你，但是你必须让我知道你是谁，如果治疗效果不佳，我要回来找你算账。”
　　“可以。”
　　萧雾笑着点头。
　　鬼气消散，剑眉星目的清朗五官呈现在众人面前。
　　“萧雾！”
　　“居然是他！”“是你！”
　　那位扬言要买下炎霄草的男子也是十分意外，没想到这位还是百鬼门的名人，微微皱眉。
　　上官云飞与萧雾之间的梁子，宗门上下无人不晓。
　　“我叫赵烈。”
　　“赵师兄现在也知道我的身份了，还敢买吗？”
　　萧雾笑容不减地望着对方，似乎看出来对方心中的犹豫。
　　跟自己做生意是有风险的。
　　一定几率会引来上官云飞的敌视。
　　赵烈听出萧雾话里有话，冷哼道：
　　“你跟上官云飞之间的梁子我没兴趣参与，但是，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买你的东西，就肯定不会食言而肥。”
　　说完，扔过来一个瓷瓶，接过炎霄草，转身离开。
　　倒是个干脆爽利的人。
　　萧雾拂袖起身，再度扫视四周，对那些满面惊愕之色的同门笑道：
　　“二十五枚阴魂丹，足够萧某撑到上官云飞离开宗门，在这里，萧某敬告上官云飞的那些狗腿子，过去两年，你们对本人的厚爱，来日必一一奉还，以报各位。”
　　轰！
　　市场顿时沸腾。
　　这是对上官云飞那群人最直接的挑衅。
　　在上官云飞离开之前，往他心里深深地扎一根刺！
　　两年的打压，反击终于开始。


第13章　动摇道心
　　百鬼门大阵外面，一身银丝金边长袍打扮的上官云飞称得上丰神俊朗，与三位同样晋级灵动境的核心弟子昂然挺立在三位长老面前，精神奕奕，意气风发。
　　上官云飞面朝宗门，双手抱拳，目光坚毅：
　　“父亲放心，孩儿此去，少则一年半载，多则三年，一定在各大门派中打出名号，为百鬼门杨威，壮大声势。”
　　上官云飞的父亲上官鹤很清楚上官云飞的性情，欲言又止道：
　　“出门在外，不像在宗门之中，该收敛的时候得收敛，遇事可以向你同届的心怡师姐、鬼眼师兄请教。”
　　“……”
　　上官云飞点头称是，但是表情里的不屑和抗拒，二位长老都清晰地感受到。
　　上官鹤暗暗叹气。
　　上官云飞资质还算不错，就是自视甚高，好胜心强。
　　心怡、鬼眼虽说都是同一届入门的，但资质上佳，非比寻常。
　　上官云飞偏偏在那一年入门，各方面遭受挫折，直到心怡、鬼眼前往万鬼窟，方才展露真我，刚才的一番点拨算是白费了。
　　二位长老神情如常，古井不波地嘱咐了另外两位核心弟子一句，这才转首对上官云飞露出笑容：
　　“云飞这孩子，我们打小看着长大，性子比较要强了些，实力还是不错的，万鬼窟那边也有自己人照应，上官兄不必太担心。”
　　上官鹤点点头，不再言语。
　　“云飞这就跟二位师弟出发了，父亲，长老，留步。”
　　上官云飞告辞，准备上路。
　　“等等，师兄，师兄！”
　　就在这时，一位身穿黑袍的内门弟子从宗门之中掠出，急声叫住了上官云飞。
　　后者微微一愣，走到旁边。
　　随着附耳数语，上官云飞脸色渐渐阴沉。
　　上官鹤眉头深锁。
　　“怎么回事？”
　　“没事，一条小杂鱼罢了。”
　　上官云飞虽努力隐忍，目中依旧煞气腾腾，与方才的气质截然不同。
　　“说！”
　　上官鹤目光凌厉。
　　传讯之人吓得赶紧低头，战战兢兢把萧雾在内门市场上放出的狂言与三位长老的一五一十道出。
　　上官鹤闻言勃然大怒：
　　“好大的胆子！宗门首席弟子外出历练修行，他居然敢在临行之际动摇军心，真是其心可诛。”
　　“呵呵，门下弟子之间的一点争斗，再说了，一个刚入感悟境的内门弟子而已，如何能动摇灵动境修为首席弟子的军心士气，大长老言重了。”
　　左侧长老皮笑肉不笑地呵呵说着。
　　右侧长老附和开口：
　　“云飞打压人两年，还不允许人口头反击一二？云飞，你该不会因为这点言语上的小事就道心不稳吧？”
　　“怎么会！”
　　上官云飞连忙收敛心神：“区区感悟境修为，早已不被小侄放在眼里。”
　　“既然如此，就出发吧。”
　　二位长老其实也知道萧雾此人。
　　当年角逐前三，上官云飞若不是有个做长老的父亲在后面撑腰，送了一件法器傍身，这会儿去往万鬼窟的核心弟子应该是萧雾。
　　是以对上官云飞的口气态度也冷淡下来。
　　“这……”
　　答应得是爽快，但是真让上官云飞不放在心上很难做到，顿时骑虎难下。
　　见状，上官鹤面色一沉，怒声斥道：
　　“怎么？若是放心不下，你就留下来，一年之后再前往万鬼窟历练如何。”
　　上官云飞大惊失色。
　　这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受了萧雾的影响！
　　“孩儿这就出发！”
　　上官云飞转身就走，心中咬牙切齿：
　　该死的萧雾，你给我等着。
　　“临走之际还要恶心我。”
　　“你不让我痛快，我让你更加痛苦。”
　　上官云飞行出一段距离，在宗门大阵看不到的地方停了下来。
　　二位相伴左右的核心弟子心知肚明地跟着一起停步，回头就看到刚才传讯之人期期艾艾地现身。
　　“师兄。”
　　上官云飞目光阴翳，杀气盎然地吩咐道：
　　“这段时间，不能让萧雾好过，这件法器你拿去，找个机会……废了他！”
　　“……”
　　二位核心弟子相视露出惊容，但是谁都没有说话。
　　反而是传讯的内门弟子震惊之后露出狂喜之色，接过法器，毕恭毕敬道：
　　“师兄放心，只要他敢出山，师弟一定照做不误。”
　　上官云飞三人重新上路。
　　传讯的内门弟子把玩小鼓低声狂笑：
　　“震魂鼓，师兄居然把那次大比中击败萧雾的法器赠于我，哈哈……没想到我冯天也有一飞冲天的时候。”
　　“有了这件法器，内门之中，谁还是我的对手！”
　　“萧雾……”
　　“真是托你的福。”
　　“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冯天兴冲冲返回到宗门，在市场上转悠一圈，打听到，萧雾在卖出炎霄草之后，在市场上收购了一批非常普通的凡铁武器和两株阴魂草，然后就返回修炼去了，至今没有出门。
　　“收购凡铁武器，这是准备打造半成品阴兵；两株阴魂草……看来萧雾没打算直接冲击灵动境，而是准备先修炼内门的炼丹术和炼器术。”冯天暗暗冷笑，“这样最好，只要他不断修炼，二十五枚阴魂丹很快就会消耗殆尽……而且上官师兄离开山门外出历练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他的耳里，他会很快离开修炼室，离开山门。”
　　实际上，上官云飞前脚刚刚离开山门，后脚就有人上门做客，通知了萧雾这件事情。
　　关上门，萧雾回到炼丹室，对上官云飞离开山门的消息置若罔闻。
　　上官云飞一走，慑于上官云飞霸凌威势的一些同门终于不再忍气吞声，尝试跟萧雾接触。
　　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出山的时候。
　　必须等待几日，待上官云飞远离山门，才好做进一步的打算。
　　哼！
　　反正两年的时间都等下来了，多等几天也没什么。
　　炼丹室内，萧雾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株阴魂草，喃喃道：
　　“百鬼门弟子修炼，阴魂丹必不可少，正是趁这个机会实践阴魂丹的炼制手法，小三……”
　　“嗯？”
　　“初代时期的所有内门弟子都掌握精深的出丹率，会不会以前的炼丹手法跟现在的炼丹手法有什么不一样？”萧雾主动追问炼丹诀窍。
　　“炼丹手法和丹方都是许多年沉淀出来的，怎么可能出现偏差？你的想法很奇怪。”
　　“既然不是这两方面的问题，肯定是别的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否则，无法解释一个时代的突然落幕！”
　　小三被萧雾问懵，答不上话来。
　　萧雾目光落到眼前的炼丹鼎炉上，被打压整整两年，他不再是懵懂无知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