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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色生香(紫苏)-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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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九大家族对于张赐最近的一系列举动没有动作,有两个原因。其中一个便是想让掌控天下的人明白:他们之所以可以身处于那个位置,完全是因为九大家族的仁慈与支持,若他们不够听话,或者心生二心,九大家族可以随时将坐在高位上的那个人更换成别人。那个位置,真的不是非谁不可的,关键是看有没有强硬的后台。第二个原因则是长老们没看懂张赐一系列的举动到底是不是要造反,而且他们也实实在在被张赐掣肘得死死的,昔年的风光已然殆尽了。
“好。”陈秋娘躺在他怀里,轻柔地回答。
“只是要委屈你一段时间。”他的手还是在摩挲着她的脸,轻轻柔柔的。
“为了长久的幸福,短暂的忍耐是必要的。”她说。
张赐摇头轻笑,说:“真拿你没办法,无论什么时候。你说出的话总是这样有理。”
“我说的是事实嘛。”陈秋娘的声音不知不觉便撒娇了。她心里却是荒芜一片,因为她清楚张赐之前说那么多,其实不过是铺垫一下,目的是为了告诉她,他们还要分开一阵子,而且这一阵子不是三月两月。
张赐没有再说话,反而是低头低下了头来。一个吻就落在她的额头上。然后。他的吻就停留在那里,久久没有离去。
陈秋娘只觉得周遭都是他清清浅浅的干净气息,带着一种茂盛植物的清香。她倏然闭上眼。深深呼吸。他的唇略略下移,从她的额上落到了她的脸庞,然后又辗转轻柔在她唇上吮吸了片刻。他的双唇柔软细腻得不可思议。陈秋娘只觉得像是在品尝一杯口感极好的红酒,越发喜欢。便不住地深入品尝,即便有点摇摇晃晃地眩晕感。却还是不断地深入。
“不可,云儿。”张赐略略离开了她,低声喝止。那声音沙哑得不得了。
陈秋娘微微睁开眼,瞧见他发丝垂落。脸上有一种野兽面对猎物的神情,甚是吓人。粗重的呼吸在周遭起起伏伏,他的嗓音更是沙哑得吓人。他低喊:“不可。”
“嗯。”陈秋娘张开眼已经清明了不少,这会儿看到他的克制便全然清醒了。
“我想要你。”他忽然又说。
陈秋娘只觉得这句话像是闪电过境。全身都被击得无法动弹。他那沙哑的声音配上这一句话,让她觉得身体里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像是某种暗潮陡然的涌动,她抿紧了唇,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可是我很珍惜你。”他近乎自言自语。幽暗的空间,他的神情有一种从未见过的癫狂。陈秋娘觉得有些害怕,却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他的怀里,闻着那让人迷醉的气息。
“昨晚,我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克制住,毕竟——”他说到这里呼吸更浓,声音更是沙哑得厉害。拉严了帘子的马车颠簸得很是厉害,陈秋娘便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变化。她有点不知所措,只觉得脸滚烫得厉害。
“毕竟什么?”她见他久久没有说话,便是轻声地问。
他“哦”了一声,吞了吞口水,那喉结滑动而过。陈秋娘忽然觉得自己是一架古琴,他修长的手指从其上,她觉得自己快癫狂了,不由得一下子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袖。
张赐身子一凝,垂落的发丝从她脖颈间扫过,与她的几缕发丝缠绕打了结,竟然是分不开了。
“毕竟,我爱上你之后,便总是想着要你,如何。。。。。”张赐的呼吸极度不稳,这会儿却又慢了下来,用一种似有若无近乎他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如何与你*。”
陈秋娘只觉得周遭是轰隆隆的雷声响彻,他每个字都重重地敲打在她心上。她又何尝没有想过这种羞涩的事情呢?可是张赐竟然这样不管不顾地说出来,她只觉得就此沉沦下去也便是可以的。这一生,除了这个人,还能与谁呢?
“云儿,你莫要生气。”张赐大约是看到她颓然闭上眼,那神情像是大难来临似的,他语气也慌了神。
她摇摇头,却还是闭着眼睛说:“我怎么会生你的气。我只恨这造化弄人,不肯给我们好好安生过这平凡的烟火生活罢了。”
“我会为我们的幸福努力的。”他低头吻她的脸庞,柔软的双唇从耳畔轻轻拂过,带来暖暖的酥麻。她身子一紧,便紧紧抓住他的手臂。
张赐亦将她紧紧搂住,大口喘着粗气,眉头紧紧蹙着,身体轻轻颤抖,发丝垂落,有汗珠顺着发丝滴落。陈秋娘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亦不是不知男女情|事的懵懂女子。她明白此时此刻,自己与张赐之间是一触即发的情况。原本是这样相爱的两个人,又曾长时间相思甚至想象彼此欢|爱的场景,而此时又在这样aimei的氛围里。可以说,只要有一丝异动,怕就能摧毁了张赐竭力的克制。而接下来的后果,是陈秋娘有些期待,却又有些害怕的。
所以,她便什么都不敢做。只躺在她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胳膊,随着他身体的律动而轻颤。好一会儿,他像是释放了所有的难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软软地靠在马车上,将她搂了搂,轻笑着说:“你以为紧紧搂住我的胳膊,你就能阻止些什么么?我很珍惜你的。”
“嗯。”她低了头,脸滚烫得很。
他将她紧了紧,然后拿了匕首将两人纠缠的发丝直接割了装入随身携带的锦囊里,说:“这个给我。结发夫妻呢。”
陈秋娘看到他恢复平静的模样,才松了一口气,抿了唇,说:“你倒是省事了。”
“以后洞房花烛,我还要亲自结发呢。”他低声笑,那样子傻兮兮的。陈秋娘看得心情大好,随即想到彼此之间的重重困难,又觉得心酸。
张赐像是看出了她的心事,便说:“不要担心,我生生世世便只要你了。”
“我才不担心呢。我天生丽质,人又聪颖,要娶我的人多着呢。”她撇撇嘴。
他却是低头狠狠地吮吸了她的双唇,顺带还摄住她的舌头狠狠裹挟了一下,裹得她舌头木木的。他才哼了一声,说:“你也要生生世世便只能是我的。”
“是是是。”她笑了。
他神色忽然又认真起来,问:“你这样聪颖,这样好看。在那个时空,也有很多人喜欢你吧。你,你是不是有中意的人。”
张赐这话说到后来,那语气里竟然带了几许的害怕。陈秋娘伸手摸着他的脸,笑着说:“那可不么?我这样聪颖,这样好看的,自然有很多人中意我啊。”
“那你——”张赐有些怯生生的。
陈秋娘觉得这个男人这模样可爱极了,便是抿了唇,说:“我不想骗你,那时,是有觉得一个学长不错呢。”
“学长?”张赐问。
“嗯,就是学校里比我大的男子呢。”她解释。
“如何不错了?比起我来呢?”张赐很着急地问。
“谁能比得上我的郎君呢。”陈秋娘伸出双手捧着他的脸。
“我要听实话。”他一边说,一边反手将她的手捉住。
陈秋娘垂了眸,说:“真是比不得的。这世间,就是我那个时空,也没几个人能比得了你的。”
“那他,他是怎样的人?”张赐问得有点小心翼翼,大约是怕陈秋娘说出让他害怕的答案。
陈秋娘又怎么不知道他的心思呢。便斟酌了措辞,才说:“是个有趣的人,知识渊博,常常拉着我谈论历史,有时候还秉烛夜谈。”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秉烛。”张赐嘟囔着。
“你想多了,真的是秉烛夜谈。他在加班,构建他的虚拟王国,他的网游。”陈秋娘想起那时,她真的就是在他的房间里看书上网,打游戏,或者做吃的。戴元庆就一门心思地做他的游戏,休息的时候,就跟她谈论他的构想,或者是偶尔想到一个很好玩的,就立刻拉着她说。如今想起来,那时的他们,其实不太像恋人吧。
“什么是虚拟亡国,网游?”张赐像是个好奇宝宝。
“哦,这个很复杂,要讲述很多呢。”她说,正琢磨如何跟张赐讲。
张赐摆了摆手,说:“那改日再讲这个,我只想知道你们如何没在一起你了?”
“啊,这个啊。”陈秋娘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张赐,才能让这个家伙没有心理阴影。这真还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呢。L
☆、第268章 我与他们不一样
陈秋娘一犹豫,张赐就撇撇嘴,说:“看你这么犹豫,肯定是想骗我了。”
“我没有。”陈秋娘连忙反驳,但自己却心虚得很。她刚刚真的是想编个谎话骗他来着。
“看看你反应这么大,我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了,我好伤心。”张赐一边说,一边做着心痛抚摸胸口模样。
“小人之心。”陈秋娘撇撇嘴。
“那你说你们为何没能在一起呢?你都说中意他了。”张赐立刻就问。
“哦,这个——”陈秋娘顿了顿,看到在光影明灭里,这个英俊的男子满脸的期待。
“说啊。”他催促,像是一个听妈妈讲故事听得着急了的小孩。
陈秋娘垂了眸,叹息说:“为什么非得要知道这些呢。”
“因为是你啊,别人我才没兴趣知道呢。”他说得天经地义,说完这一句,他又催促,“快点,快点,你不可以骗我。”
陈秋娘叹息一声,心一横说:“好吧,那你听了可不要有什么别的想法啊。”
“呔,我是那样的人么?若要有什么别的想法,怪只怪那时我不能在你身边。若我在你身边,还有他什么事呢?你的眼睛只可能看到我,还怎么可能看到旁人。”张赐很是洋洋得意厚颜无耻地说,说完还一脸笑眯眯地看着陈秋娘。
陈秋娘“噗嗤”一笑,说:“你老人家倒是一点都不谦虚啊。”
张赐立刻就贫嘴,说自己本来就各方面都优秀,为什么要谦虚啊。即便老祖宗说了要虚怀若谷,但一个人已经优秀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再继续谦虚。就变成虚伪了。
“面对自己最爱的人,做人又怎么可以虚伪呢?”张赐到最后还振振有词地反问。
陈秋娘捂着嘴已经笑得肚子疼,紧紧抓住他的衣衫。他却摇着头感叹:“哎,现在发现你找到这么好的夫君了吧。瞧你乐得。”
若不是考虑山路不好走,马车颠簸太厉害,在车上打滚可能引发交通意外,陈秋娘真想从张赐的怀里挣脱出去。在车上来回打几个滚。这家伙一副严肃的模样。内里却都是幽默。
她笑了许久,每每止住了笑,待看到张赐那一样认真的脸。不由得又捂嘴笑了。张赐还每每要火上浇油,说:“知道你夫君优秀,你不用乐呵成这个样子,矜持点。”
更要命的是张赐本人是绝对不会笑的。说得一本正经的。陈秋娘这样反复笑了良久,才真的止住了笑。张赐便是低头瞧她。用一种如同和风般的声音,说:“云儿,我是想知道你的一切。知道你在那个时空的生活。我总是想在那个时空,你是怎样的。会不会有人欺负你。”
陈秋娘听他说这些。便完全笑不出来,内心里只有满满的感动。她刚才想要骗他的那一点小心思也没有了。
爱一个人,就坦诚相待吧。说谎是很累的事。谎言有天一旦戳穿。那么所有建立在谎言之上的温存与美好都会被倾覆的。
陈秋娘忽然之间就顿悟了。她决定原原本本地把自己讲给这个男子听。而且无论在哪个时空,她怕只会对他一个人讲起这些吧。
她略略沉思。便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讲起她的身世,讲述了那些迷惘、沉默、疼痛的过往。讲述她的外公与外婆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讲述她的外婆一生都在自己编织的虚幻爱情里祭奠。
“她怀着最爱的人的孩子,远走他乡,嫁一个乡野村夫。一辈子都在做着那个人喜欢吃的饭菜,打扮得是那个人喜欢的模样。”她语气很平静。
张赐听得格外认真,终于忍不住蹙了蹙眉,插话说:“你的外公,不曾找过她么?”
“一个大丫鬟而已,于他不过是一段青春迷茫。”陈秋娘每每想到这些就觉得讽刺。她的外婆用尽了全力去爱那个人,直到死之前都还喃喃地念叨那个人的名字。可是,她的外婆不知道那个人却早就忘了她。
“我不信他会忘记自己的挚爱。”张赐固执地说。
陈秋娘不由得悲凉一笑,然后抚着他的脸说:“不是所有人都会把自己爱上的人当成挚爱的。不是所有人都像你。”
“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你外公。”他还是固执地说。
陈秋娘摇摇头,说:“我见过他,亲自追问过的。”是的,陈秋娘从来不曾告诉过外婆:她在得知自己的身世时,曾瞒着外婆见过自己的亲外公一面。
张赐很是惊讶,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来。陈秋娘便接着说:“人与人不同,我是见过他的。”
她顿了顿,便向张赐讲起了那一次见面。
那时,dna结果已出来,她确实是戴元庆的表妹,戴元庆的老妈便勒令她离开国内。陈秋娘拿了钱与签证,心灰意冷的她同意去国外。临行前,她要求见一见自己的亲外公。
当时,老人的精神已经不太好了,但瞧着她便来了一句:“你跟你外婆长得很像,尤其是那一双眼睛。”
“是么?”她那时心里满是怨恨与绝望,语气也充满了讽刺。
老人坐在轮椅上,很平静地瞧着她,说:“我知道,是戴家对不起你,对不起外婆。’
“你想过找她么?”陈秋娘咄咄逼人地问。
老人垂了眸光,瞧着自己一双手,缓缓地说:“她大了,根据规定,原本就是要离开戴家的。”
陈秋娘轻呵一声,颇为讽刺地说:“是呢,一起长大的人,你会不知道她的心性?你会不清楚她为何离开。”
她咄咄逼人,戴元庆的老妈躲在暗处终于是看不下去,就走出来,说:“没有教养,就算你不是元庆的表妹。我也绝对不允许你们在一起的。”
陈秋娘扫了她一眼,眼神极端轻蔑,说:“你入了这戴家,却也是个没教养的。我与老人对话,牛圈里倒是伸出马嘴来了?请圆润地离开。”
戴元庆的老妈不可置信地瞧着她,说:“你也是大学生,你这种货色。”
“不懂圆润的离开么?就是滚。”陈秋娘厉声喝道。她与生俱来就有一种控制全局的气场。那一喝。戴元庆的老妈一愣。
老人便是挥挥手,说:“我与这孩子说说话,你出去。适可而止点。”
戴元庆的老妈斜睨了她一眼,但碍于老爷子在场,便愤愤地走了。她便又问:“你这么多年,有没有想过找她?”
老人眉头略略蹙起。说:“你跟她一样,很倔强。”
“我没她那么傻。”陈秋娘反唇相讥。
老人叹息一声。陈秋娘却继续说:“我比她暴力,如果是明知道兑现不了诺言,还说得信誓旦旦,我会拖着这个人一起下地狱的。”
她说这话时。嘿嘿笑了两声。那笑声大约太毛骨悚然,让这个老人吓了一跳。他不由得抬眸凝望她,摇着头喊了一句:“孩子。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时间是一剂良药。你以为很痛的,以后便会不痛了。我是过来人啊,你不该有这样重的戾气。”
“别说废话,回答我的问话: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找她,保护她,跟她在一起。”陈秋娘恶狠狠地说。
老人没有回答,良久,才找到了合适的措辞缓缓地说:“我,时常想起她,在梅园的日子,很美。”
“不要避重就轻,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她冷言冷语。
老人的脸色终于很不好看,有些哆哆嗦嗦地说:“她总是要有自己的生活的。所有的大丫鬟——”
“可是你为了自己的欲|望,毁了她的生活。始乱终弃,没有担当。这就是她心心念念了一辈子的自家少爷,她以为温情如水的少爷。为了不让自家少爷为难,为了自家少爷能顺利继承整个戴家,她兀自怀着孩子远走他乡。在那个吃人的年代,求一息生存。你却说她终究会有她的生活。你说得真好啊,从开始你就没有想过你们有未来,对吧?”陈秋娘越发咄咄逼人,神情语气都发狠。
老人瞧着他良久,才无力地点点头。
“没想过有未来,没有担当,你还要对她甜言蜜语,做出那种事。你连一个小妾的名分都给不了,你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选择联姻。你这么虚伪,你还好意思说你这么多年,很想念她?”陈秋娘那时已经不管面前的老人身子是不是不好。她那会儿年轻,内心又全是绝望,便毫不留情将这豪门老者的虚伪面具全然撕下。
戴了几十年伪善面具的人,被她这么冷不丁地撕了下来,他整个人都惊慌失措,连手都不知道放在那里才好。他不住地摇头,说:“你,你,你是她叫来的么?”
“她?她到现在还在为你开脱,说你肩膀上的担子多么重,说你对她多好。呵。”她狂笑,念了那一首《上邪》。那是外婆与这个男人的定情之诗,他们年少时,在梅园里的书房里,他握着她的手,就那样不知人间疾苦地落笔那首《上邪》。
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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