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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红薯不够营养，但是好歹能填饱肚。

　　　　可是随着黄二姑出了屋，顾漪凝就觉得自己的脸上，被一滴滴水打湿了，抬眼望去，正是一直拿温热布巾给她擦脸的七顾漪玉在哭。

　　　　“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病了，娘也不会卖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大姐也不会早早出嫁被人打。都是我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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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章为了这个家摔死也愿意

　　　　七顾漪玉才不过五岁的孩，这还是因为原身的记忆让顾漪凝知道的，若单单只是看眼前这个孩的身高，估计连四岁都不到。

　　　　明明只是个该上幼儿园的孩，如今却早熟到什么事都记在心里，丝毫都没有软萌可爱的样，真是让人莫名其妙的就觉得心疼。

　　　　都穷人家的孩早当家，眼前的这一家人，便正好对照这句话吧。

　　　　顾漪凝并没有出声去安抚顾漪玉，负面情就是要发泄出来，才不会憋在心里把人憋坏掉，她只是出声对一旁的三和四道：“你们俩过来，我有办法找到粮食。”

　　　　顾漪婷和顾漪晴对视一眼，赶紧跑到顾漪凝的面前，两双好奇的眼睛眨啊眨，也不知道是在怀疑她们俩幻听了，还是怀疑顾漪凝病糊涂了！

　　　　顾漪凝忍着恶心一字一字轻声道：“我记得咱家东边就是松树林，经常有松鼠跑来跑去。你们俩应该还记得松树窝的位置，一会儿天刚刚擦黑，趁着没人看见的时候爬上去，找到松鼠窝去掏，应该会有不少的松。”

　　　　这番话一出口，顾家六个姐妹都有些傻眼了，就连七都忘记了哭，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带着浓浓鼻音问道：“大姐该不会是病糊涂了吧？”

　　　　顾漪香到底还是年纪长一点，仔细分析一下就明白过来：“大姐的对！每年我们看见的松树都不是从长大，有很多都是老松鼠。既然松鼠可以过冬，那必然是存了粮食。三四，你们俩收拾收拾，拿个袋跟我走。只怕娘那边，也找不到什么红薯了。”

　　　　“哎！”顾漪婷和顾漪晴赶紧点头去照办，顾漪香也赶紧拿了布条将自己的袖和裤腿都系起来，这样才方便爬树。

　　　　之后顾家最大的三姐妹就都出去了，剩下三个的继续围着顾漪凝，好在没有一个哭啼的，倒是让顾漪凝睡了一个好觉。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屋里已经点上油灯，空气里弥漫的都是炒松的香味，却一个人声都没有。

　　　　顾漪凝从被里坐起来，听着北风吹过薄薄窗纸的响声，心里嘀咕是不是外面又下雪了？

　　　　亦如头晕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的顾漪凝已经不觉得一丝难受，从热乎乎的暖炕下去，穿好鞋便走去厨房。

　　　　果然，顾家娘七个都围在大灶台前，黄二姑在大铁锅里炒着松，几个孩都围在灶台前取暖，听到顾漪凝走过来的声音过来，一个个都笑盈盈开心的模样。

　　　　“大姐，你坐这儿！你头还疼不疼了？”顾漪晴第一个反应过来，站起身将顾漪凝扶过来按在之前自己坐的上，开心的模样简直就像中了彩票。

　　　　“瞧你这笑容，是发生了什么好事？”顾漪凝瞅了一眼顾漪晴，十足不太信任的问。

　　　　顾漪晴闻言笑了笑，可是还不等她回答，就被顾漪婷抢了先：“当然是有好事啊！大姐，你是怎么知道，松鼠窝里会有那么多松的啊？要那东西也真是贼！秋天我们都打不到几个的松塔，它窝里居然有那么多？我们才扒了十几个窝，就找到这么一大袋，最少够咱们家吃上几天的了！”

　　　　黄二姑也是满脸喜色，那笑逐颜开的模样，柔柔的目光看着顾漪凝，点头道：“凝儿是真的很聪明！不过婷儿啊！这松不能多吃！这是难得的油水，几天就吃掉多可惜？要留着慢慢吃，一天大家分几颗，这样你们才能尽快的长高，头发也会乌黑发亮，变成漂亮的大姑娘的！”

　　　　到底还是年长的人想的多，规划出来的事情也更周详。

　　　　顾漪凝倒是不反对黄二姑的安排，扭头看了看布袋里还没打出来的松塔，淡淡的道：“十几个窝，想来你们爬了不下百棵松树吧？松塔虽然得来的容易，以后想要再找到却会更难。而且松树那么高，爬上去太危险了，以后不要去做了。至于以后口粮的事儿，我会想办法。”

　　　　“不危险！不危险！大姐，只要有吃的，做什么事儿都不危险的。我和三会心爬得，大姐放心！”难得二顾漪香心急的开口，一再的保证之下，可见她到底是有担忧。

　　　　顾漪凝没出嫁之前，因为要照顾生病的七，便是早都不做饭了。

　　　　黄二姑之前不是到处去找顾青海，就是一门心思托人打听，天天回家就吃现成饭，所以才会连家里有没有米都不知道，所以这个家里真正掌管伙食的，便一直都是二顾漪香。

　　　　顾漪香平日里文静懦弱不喜欢话，却是个很善良很有责任心的人，为了这几天连米都没有，大家都要饿肚的局面，她可是比黄二姑都难受上火。

　　　　终于有了一条可以找到给家人的路，哪怕再危险她都会上，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弃？

　　　　顾漪凝抬头看了心急的脸都红了的顾漪香一眼，一句话直接断了她的念想：“若是从树上掉下来，你还能去找谁看病？”

　　　　想到今天王大夫绝情离开的背影，顾漪香瞬间底气全无的低下头去。

　　　　顾漪晴也很是不甘心，甚至在心底想着，为了这个家，她就算是摔死也要违背大姐的意思上树。

　　　　顾漪凝瞥了低头不语的顾漪晴一眼，一下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对她道：“二，三，四，明天跟我上山，我带你们去找稻。有了米，心里才能真的踏实。”

　　　　“真的吗？大姐，你居然能找到大米？”顾漪晴闻言眼睛一亮，蹭的一下就窜到顾漪凝的怀里，差点没把她从上撞下去。

　　　　黄二姑连炒松的动作都断了，双手将顾漪凝给扶住了，嗔怪的瞪了一眼顾漪晴，蹙眉训斥道：“你这丫头！都多大了？还这么不稳当？你大姐身上有伤，你居然还这么用力撞？若是把你大姐撞坏了，我看你这毛躁丫头拿什么哭！”

　　　　顾漪晴吐吐舌头对黄二姑做了一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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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章大娘好兴致呀！

　　　　可是这一话间，黄二姑回过头去就是惊呼一声：“呀！差点炒糊了，你这个不老实的丫头。”

　　　　顾漪晴听到这句数落，又吐了吐舌头，为了不挨骂只好转身往外跑，顺带丢下一句：“娘，我去上厕所。”

　　　　“哼！若不是你闪得快，打的你求饶！”黄二姑趁着往出盛炒好的松之时，对着顾漪晴的背影挥了挥笊篱，那明显是吓唬人的样，让一屋的孩都笑了。

　　　　就连顾漪凝都弯了弯唇角，陌生的温暖感觉在心底蔓延。

　　　　可是谁也想不到，才刚刚跑去开屋门的顾漪晴，却突然又反手将门关上，那好似看见鬼一样的神情，就连去栓门闩的手都有些哆嗦，急匆匆的对屋里喊道：“娘！娘！不好了，大娘带着奶奶来了，你快把松藏起来。”

　　　　黄二姑闻言还挂着未了笑意的脸，唰的一下就变白了，匆忙将大铁锅里的松盛出来，左右看看空了的米缸，便将炒好的松藏进去又盖了盖。

　　　　而另一边的顾漪婷听了这话，那是跳起来将装了松塔的布袋拿起来，一下就放到柴火堆最底下藏好，而后一家人默契的拿着油灯从厨房出来，将厨房的门紧紧关上，七顾漪玉更是直接堵在门口，生怕一会儿有人冲进去似的。

　　　　至于那被顾漪晴栓上的房门，此刻也被人生猛的踹的叮当直响，而外面的声音正是大娘张氏。

　　　　“黄氏，你有胆，就该有胆承认。如今婆婆来了，你装什么没看见？居然还敢锁门？你信不信我这就去喊村长来，让他治你个不孝之罪？”张氏的声音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好像根本就忘记了，两个时辰之前，她还被这一家娘几个，给打骂的落荒而逃的事儿。

　　　　顾漪晴紧紧抓着被踹的山响的房门，扭头白着脸看向顾漪凝。

　　　　“靠边。”顾漪凝声对顾漪晴吩咐，顾漪晴便挪开身去了一旁。

　　　　“黄氏，你到底开不开……啊！”张氏越踢越用力，哪里想到屋门突然就开了？而且方向还是向里的？

　　　　再加上屋檐白天滴水在门口形成的冰面，这会儿是一点防备都没有的，直接因为太过用力踢门，而变成劈叉摔在地上。

　　　　若不是因为冬日里穿了棉衣还有点保护，只怕这会儿她整个人都会被劈成两瓣了！

　　　　饶是这样，也疼得张氏快要晕倒，整张脸都惨白的不出一句话来，双手捂着两个大腿直哆嗦，随后整个人就向后侧躺倒，可是双腿却根本收不回来。

　　　　“呦！大娘好兴致啊！这大晚上的还想练舞蹈动作，劈腿劈到我们家来了？是为了给我们家人表演个晚饭后的余兴节目？啧啧啧！也算是你有心，为下午的事儿，对我娘表示歉意了。”顾漪凝双手环胸站在顾家所有女人的最前面，这副凉凉的话语出口，是要多刺激人就有多刺激人。

　　　　道歉个鬼！她明明是来算账的。

　　　　然而此刻的张氏，却疼得根本张不开嘴。

　　　　突然躺地不起的张氏身上，就多了一条灰色的腿，之后便是一个不胖不瘦的老太太走进了屋。

　　　　这老太太年约五十几岁的模样，长的不胖不瘦不黑不白，唯独那一双刁钻狠戾的眼睛，无论看谁都带着一股狠辣劲儿，而她正是原身的祖母，黄二姑的婆婆。

　　　　看到顾老太太，顾漪凝就突然在心底想，哪怕顾家三房这一支再不受待见，也免不了是顾家的种儿的事实。

　　　　就四顾漪晴那双带着狠戾的眼睛，怎么看怎么像顾老太太。

　　　　“婆婆，这么晚了，天又下了雪，您老怎么来了？”黄二姑见到顾老太太，那是瞬间变成了古代社会被压迫很深的媳妇模样，低眉顺眼又唯唯诺诺的样，看的顾漪凝心里直抽筋。

　　　　“我倒是不想来，可是谁叫我家门不幸，娶了你们两个不省心的货呢？一个干占着窝，下不出个正经蛋。一个没事儿就惹事，不会进就会出的变着法折腾银。这才出去一下午，衣服就让人家给撕破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不要脸的事儿，我能不来吗？”

　　　　顾老太太拧着的老脸跟梯田差不多，这开口的话好像不偏不向，甚至还朝着张氏啐了一口。

　　　　但是这不妨碍顾漪凝听个明白，顾老太太到底是为啥而来。

　　　　不等顾漪凝开口什么，顾老太太的眼睛就扫到她的身上，不悦的道：“这赔钱货不是昨个儿就出嫁了吗？怎地现在还在家里？莫不是婆家那面嫌弃她，给退婚了吧？这花轿都上了，哪里是退就退的？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岂不是笑掉大牙？黄氏啊！你到底是怎么当的娘？脑袋里进了水？还留她在家里？”

　　　　张氏好不容易缓解了一点疼痛，堪堪从地上爬起来，闻言立时点头狗腿的附和：“这天底下，就婆婆是最明事理懂事理的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里是随便就可以回娘家的？更何况，她这出嫁也才一天，若是被村里的人知道，笑话的可不光是你们家，就连我们家满新都会被你们牵连的。婆婆，你可要为满新做主啊！”

　　　　一直站在最门口的顾漪晴闻言，关门的手顿了一下，转身就要拿顶门棍去打张氏。

　　　　呃……没办法，经过下午那一战，顾漪晴已经打顺手了，看见张氏就恨不得马上把她抽出去，少在这里废话。

　　　　黄二姑听了这话也是狠得牙直痒痒，自己闺女到底嫁了个啥人，又为啥回家，张氏难道不知道？

　　　　如今连顾老太太都请来了，肯定是回去以后憋了坏主意。

　　　　可是无论张氏想什么，黄二姑都不可能答应的，哪怕是死，她也不会让张氏得逞。

　　　　顾满新是张氏的心头肉，顾漪凝也是她的心头肉啊！

　　　　她已经委屈孩一次了，断不可能明知道是火坑，还让孩往里跳。

　　　　所以这也是黄二姑第一次生了，一定要和婆婆对抗到底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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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章小小年纪别含血喷人

　　　　“大嫂你敢摸着良心，凝儿为什么不敢回来吗？今天下午你跑的快，我还没来得及好好问你。如今既然婆婆来了，那就请你清楚，也好让婆婆为我们三房做个主。”黄二姑的话气哼哼的，狠狠的目光瞪着张氏，真是恨不得再打她一顿。

　　　　顾老太太没等她们话就继续向屋里走，最后坐到炕沿上，还把两条腿都盘起来，犹如尊佛像似的。

　　　　然而那在雪地里走了那么远的鞋底，受热之后却流下了黑乎乎的水，瞬间将好大一块地方都流脏了，自然也包括就这样坐着的她自己的裤。

　　　　顾漪凝瞥了拿捏装相的顾老太太一眼，默默的将之前她躺过的被推到最里面。

　　　　只要她自己家的东西没损失，这老太太想怎么装，都随便她。

　　　　“娘，这事儿我还真就怕三弟妹不给我机会呢！既然她主动了，那就别怪我这个做嫂的嘴快，事情是这样的。月前这七赔钱货重病了许久，欠了人家王大夫许多钱，三弟妹就找我商量，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赚钱，我哪里可能有啊！便直接走了。谁想到才出了她家门口，就看见有陌生的女人进了村，这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她是富荣村的媒婆，来咱们这儿就是为了寻个闺女亲的。”

　　　　“我这也是瞎好心。琢磨着这两年，三弟妹一心想着去找三弟，把自己闺女的婚事都耽误了。老大这赔钱货，今年也已经及笄了，既然有媒婆上门来，自然是要搭好这条线的。所以我就把花媒婆介绍给了三弟妹，之后的事儿我就不知道，也就没过问过。毕竟人人都知道，老三一家早在五年前就分了家，她们家的事儿，也由不得我的算。”

　　　　“之后三弟妹就答应了花媒婆，收了人家的彩礼，昨天也把老大赔钱货给嫁出去了。可是这老大赔钱货今天跑回来，不仅一口一个对方家里会来退婚，更是什么她嫁的不好要退婚，都是我的错，还将我打成这样衣服都撕坏了。娘，天地良心啊！做主嫁闺女的不是我，相看的人也不是我，顾漪凝嫁的不好却要找我出气？我到底是有多冤枉啊？呜呜呜……”

　　　　张氏抢先巴拉拉了一顿，最后还拿着袖捂着脸痛哭不止，颠倒黑白的本事可见一斑。而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把脸埋在顾老太太的腿上大声呜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真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呢！

　　　　黄二姑一听这话脑袋都气大了，抬手颤巍巍的指着张氏，怒道：“大嫂，你怎么能睁着眼睛瞎话？若不是你那花媒婆，是你认识多年的姐妹，我怎么能连门户都未相看，就同意把凝儿嫁过去？而且今天下午这场仗，是因为凝儿吗？还不是因为你……”

　　　　张氏从顾老太太的腿间爬起来，冷声打断她的话，否认道：“叫姐妹怎么了？你看到一个和你差不多年纪的女，不以姐妹称呼，还能以什么啊？是你自己识人不清，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黄二姑被她气得噎住。

　　　　黄二姑不是张氏的对手，从她们俩做妯娌这十几年的‘战绩’就能看出来。

　　　　这会儿顾漪凝缓缓上前一步，站到黄二姑的身边，无形中就给了黄二姑底气，之后缓缓开口道：“大娘的口才真是好啊！也难怪你有恃无恐，敢将我嫁给一个又无能又不会站立的傻。不过我就想问你，偷偷拿了我聘礼那十两银，到底是有多好花啊？买什么了？出来也让我痛快痛快呗？”

　　　　“我什么时候拿你聘礼了？年纪别含血喷人！”张氏被这话吓得后背一僵，死死瞪着顾漪凝的眼神，简直就像要把她撕个粉碎一般。

　　　　顾漪凝又笑了，笑得深不可测又阴森恐怖。

　　　　张氏一个哆嗦就松开了顾老太太的腿，心跳已经犹如鼓点一般飞快。

　　　　张氏是长房，一直都在老宅过日，吃的是大锅饭，挣钱自然也要交上去。

　　　　她今天之所以敢带顾老太太来，就是觉得顾漪凝根本就不清楚，她也拿了她聘礼的事儿，毕竟下午吵打成那样，顾漪凝也从未开口提起她那十两，只花媒婆那儿的十两她已经拿回来了。

　　　　如果她知道顾漪凝已经清楚的知道，什么她都不会带顾老太太来的。

　　　　这不是没事儿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吗？

　　　　顾漪凝看着她突然站起身来，就知道自己这圈套下对了。

　　　　拿了她顾漪凝卖了一辈的钱，她会这样轻易放过张氏？那可真是笑话了！

　　　　她不仅要将这钱拿回来，更是要让张氏狠狠的受到惩罚，否则她那个被气了许久的心肝，可是很难安抚的！

　　　　顾漪凝慢慢挪着步，一步步靠近张氏，淡淡的声调却是清晰的道：“洪天乐，富荣村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