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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实是这次情况特殊了些，才举荐了你，要不太后和皇上也不会点头的。”

　　　　这话倒是把瑞芷给说得好奇了：“那究竟是怎么个特殊法呢？”

　　　　“你最近在皇上身边侍奉，可是发现有什么异常？”

　　　　瑞芷思忖道：“皇上前些日子想对东瀛用兵，谁知过了几日却又搁置了，而后将下半年给空排出来，莫非……是要开展什么事情么？”

　　　　曲幽点头赞许道，“我就说你脑袋瓜子灵吧，也正是如此。眼见着女真和蒙古这几年斗争不断，女真又素来与咱们不和。皇上也是想着意欲同蒙古建立盟友关系抵御女真，这才将下半年排出来想要走访蒙古各部，因而随行的尚膳女官也是很重要的角色。太后和皇上都觉得你知进退、晓变通，是旁人所不能比的，这才想着提拔你做尚膳。”

　　　　“可是……我毕竟资历不够，那些选不上的人还不知道在背后说我什么呢。”

　　　　“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就怕你受不住那些乱七八糟的说法。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每次江山易主，哪次开始不会被别人说成‘叛臣贼子’呢？若是那些人为了某些说法止步不前，又何来朝代变更呢？这终究是‘成王败寇’的时代，只要你是笑道最后的人，那么他们也自然承认你是笑得最好的人，这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瑞芷郑重点头道：“大人为我操心了，我会调整好心态，好好去应对的。”

　　　　作者有话要说：方念瑭，姓的是越王妃的姓，念的是“唐”，各位自行脑补吧……

　第32章　纯嫔

　　　　瑞芷的顾虑果然没错；她还没有正式被任命仅仅不过是放出了些许风声，就已经让很多同行受不住打击各种寻找外界原因了。

　　　　不过几日之间，她就已经听到了关于自己升职原因深探的n个版本。神马“明妃娘娘一哭二闹三上吊，皇上最吃这一套”、神马“有貌有宠家世好，屹立宫廷绝不倒”等等等等。

　　　　作为一个一直标榜自己以才气和实力说话的姑娘；瑞芷说不郁闷说不郁闷的最终还是郁闷掉了。

　　　　齐秦看瑞芷这几日惆怅地快要迎风流泪、对月吐血了，便招呼她过来开解道：“你也太弱不禁风了，后宫的女子都跟你一般听两句酸话就这幅模样，那她们估计都镇日的都不用过了。”

　　　　瑞芷声音闷闷的：“我又不是后宫的娘娘；皇上您这个理论对我是无效的。”

　　　　“这样吧；朕给你放一天假，你随着尚仪局王卉去趟蒋毅侯府处理点事情；也好过成天大白日的在这里胡思乱想。”

　　　　“蒋毅侯府？弋阳长公主的婆家？他们家能有什么事情啊？”

　　　　“嗯；你过去就知道了。”

　　　　“是，下官领命。”

　　　　当王卉和瑞芷赶到蒋毅侯府之时，那里还是一副“大乱刚过”的样子，王卉和瑞芷匆匆跟老侯爷和夫人打过招呼后就去了弋阳长公主房里，压根儿没搭理跪在院子里的驸马爷。

　　　　弋阳长公主的眼睛还肿得跟个桃子似的，见到瑞芷和王卉偏生还强撑着：“你们快坐吧，都是我不争气，叫你们看笑话了。”

　　　　瑞芷接过浸了冷水的帕子给递给弋阳敷眼睛，顺带好奇道：“驸马爷这几日又怎么了？”

　　　　弋阳苦笑着摇头：“他小孩子脾气，不过是又瞎折腾，能有什么的？我都习惯了。”

　　　　旁边侍奉的柔嘉不满道：“公主您也太好性儿了，在旁人前面憋着掖着，在咱们女官大人面前有什么好隐瞒的？那不成器的驸马爷在外面看上一个风尘女子，非要纳进家里做一个正经侍妾。这蒋毅侯府是什么人家？老侯爷和夫人怎么可能同意这事呢？结果老人家一反对，他就跑到公主这里发脾气，说咱们公主是妒妇，挑拨了老人家和他的关系，真真儿才是最不知好歹的呢。”

　　　　瑞芷愤慨出声道：“这种人还留着过夜啊？直接回禀皇上跟他和离齐活了！”

　　　　王卉打了瑞芷一下：“哪有你这种劝离不劝和的？”

　　　　弋阳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倒是也想着解脱，可若是我就这般跟他和离了，可不就成了满京城的笑柄了么？平阳长姊向来与我不和，还不知道她之后要怎么打趣我呢！”

　　　　瑞芷刚想说什么，突然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态跟弋阳长公主其实也不差什么：一样的畏惧那些无所谓的言论、一样的因着乱七八糟的事情就想着止步不前。

　　　　瑞芷深吸一口气，所以目标是什么，就向着什么方向前进吧。

　　　　相比于瑞芷的思绪转圜了几个弯弯，王卉却是真心实意地疏导弋阳，同为古代本土女在旧式婚姻这个问题上自然更是有得聊。

　　　　突然外面响起一阵骚动，瑞芷好奇地打开窗户，见郭驸马被一青年男子撂倒在了地上一阵儿猛踢，却只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地在那儿受着，看得瑞芷心底一阵儿大爽。

　　　　弋阳有些痛苦地捂住了眼睛：“四哥怎么来了？”

　　　　没错，来的人正是弋阳同胞哥哥齐汉，齐汉都进京了，郭驸马却依然在那边继续作奸犯科不知悔改，果断就是分分钟出事儿的节奏。

　　　　齐汉一路畅行无阻地进到屋里来，看到瑞芷的瞬间倏尔眯了眯眼睛。

　　　　记得那天齐宋蹦跶过后，他就套了胡杨同志的话，那小厮可能觉得齐汉是齐宋的同盟军，便在言语间提及了这位御膳房的女官大人。而据他齐汉这些日子英明神武的观测，这个女人不光跟齐宋牵扯不清，而且据说皇上对她也蛮欣赏，更重要的是……长了一张这样的脸，大哥想着对她不上心都难。于是齐汉便简单粗暴地将瑞芷当成了别有预谋离间兄弟感情的红颜祸水，并决定抽空跟此“妖女”决战于紫禁之巅，告诫她要玩找别人去，不要欺骗自家善良纯真弟弟齐宋的个人感情。

　　　　==

　　　　未央宫。

　　　　司徒佩有些疲倦地放下书卷，对着司徒虹问道：“随行人员可是已经确定下来了？皇上有没有说让哪位后宫的主子随行？”

　　　　“回皇后，除了您之外……就是明妃和柔嫔了，四皇子和五皇子都已经抱到太后那里去熟悉环境了呢。”

　　　　“明妃倒还罢了，她我是知道的，皇上必定要带着去的。柔嫔也是我对着皇上建议的，难得皇上还给了面子说是要带着她去。对了，随行的人，可是有那位刚刚提拔上来的孙将军？”

　　　　“娘娘英明，皇上特地点名指派了那位将军过去呢。”

　　　　“阿虹，你可曾想过，这位将军身上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司徒虹蹙眉：“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司徒佩叹气道：“其实我也说不上来，可就是让人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许是我想太多了吧。”

　　　　而在另一边的衍庆宫，瑞芷看着伴驾名单上的“柔嫔”二字出神，随口问道：“这柔嫔又是个什么人？为什么这次会特特儿选她伴驾？”

　　　　素馨翻了一个好大的白眼，对着瑞芷抱怨道：“要奴婢说，这阖宫里奴婢最看不上的就是柔嫔，见了皇上就跟没骨架子似的，有事没事地往他身上一通儿乱靠。不光声音腻死个人，脸上的脂粉也跟刷墙似的一层层地糊，这宫里谁不知道她长相平平还恁有心眼儿呢？也就是万岁爷糊涂，吃她那一套！”

　　　　元岚对素馨出言教导道：“这宫里敢情容不下你了？一顿胡说绕上纯嫔不说还议论圣上，在我宫里你这般样子也就罢了，眼看要北上蒙古，皇后日日盯着我们抓错处眼看还找不着呢，你就把自己鞭子送过去让人揪着？行了，你先下去吧，我有几句话要嘱咐瑞芷。”

　　　　瑞芷眼看着素馨的离开，对着元岚吐了吐舌头：“姐，我不会跟素馨那般口无遮拦的，您不必教育我的。”

　　　　“纯嫔这人……我不知道男人是怎么看她的，反正落在我眼里也是一般的不待见。她很多行为能让人恨不得……算了，我也不过平白多跟你说一句，不要跟她发生任何冲突。你是万岁爷身边的人，出了事情你找皇上做主便是了，千万别明着闹腾，真真儿不好看。”

　　　　瑞芷惊讶道：“姐，那个纯嫔，真的这么难搞么？连你这种连皇后都爱答不理的人还会头疼？”

　　　　元岚无奈摇头：“幸好她跟咱们住得远，你之后见了就知道了。还有，我哪里对皇后爱答不理了？”

　　　　“懂，您那是敬而远之。”

　　　　于是，瑞芷的脑袋被元岚狠狠地给敲了一下。

　第33章　谜团

　　　　行进路上，瑞芷总算明白这个纯嫔究竟是怎么个讨人嫌了；而且脑补姐姐当天说“让人恨不得……”后面几个字绝对是“扇她两巴掌”。

　　　　虽然槽多无口；但瑞芷强烈地感到，如果她再不吐点出来，估计就真的要挥拳上去打她两下子了。

　　　　大军浩浩荡荡又是走了几日；继而抵达了承德避暑山庄，齐秦传令稍加休息以作整顿。

　　　　瑞芷在厨房给姐姐做意式小脆饼；拿着面团当做纯嫔的头揉啊揉啊揉，揉完之后在砧板上甩啊甩，最后放在火上烤啊烤。

　　　　元岚咬了一口镶嵌了水果的小脆饼；伸手捏了捏瑞芷圆鼓鼓的脸颊：“怎么了；这些天一直都板着个脸的；谁又招惹你了？”

　　　　“姐……那个纯嫔，你是怎么忍下去的？”

　　　　“什么怎么忍的啊？”

　　　　“没事就喜欢拿着皇后娘娘的手谕瞎转悠，抽空就去万岁爷的车子前遛弯儿，傻子都看得出来她动机不纯好吧？姐姐你都不知道的，有几次万岁爷懒得见又不好赶人，便叫我赏了吃食出来让她滚回自个儿车上吃，她死活拽着我的袖子要进来叩谢隆恩，一口一个‘妹妹’咱们都是一样的人，你要理解我对万岁爷的苦心。”

　　　　元岚知道瑞芷最受不了别人说她这个，哄小孩一般拍了瑞芷两下：“哦……哦……瑞芷不生气，她就这样。”

　　　　“不止这样好伐！”瑞芷拂掉了元岚游走在自己头发上的那只手，继续愤慨道：“还有一次，她提着皇后娘娘那边的食盒过来跟皇上一道儿用膳，那天我正巧依着万岁爷的吩咐做了虫草全鸭，甫一揭开盖子那女人就大惊小怪‘虫子也可以拿来做菜，臣妾真的好怕’，而后伏在万岁爷怀里战栗不止，我看到万岁爷的脸都僵得绿了！”

　　　　元岚听了之后笑了好一会儿，等好不容易停住后才复又对瑞芷道：“我再跟你说个笑话。之前有一段时候，苏苒跟纯嫔一道儿住着，宁贵姬脾气你是知道的，惹急了就算皇后也是照撞不误的那种，跟阎淑媛的冷言冷语还不一样，她是直接热火开腔。纯嫔这些把戏是做惯了的，那些日子每次皇上去看苏苒，纯嫔便在一旁心口疼肚子疼的，最后就把苏苒给气坏了，直接叫丫头给送到后面一处堆放杂物的屋子关了一宿，大冬天里的可是把殷沁给冻坏了。”

　　　　瑞芷听得津津有味儿两眼放光：“然后呢？”

　　　　“然后自然就真病了，殷沁她身子一直弱，这么一折腾到了年根儿还没好。苏苒一直很得皇上眼缘，她左一句怕被过了病气右一句觉得纯嫔小鬼附身的，也扰得咱们万岁爷头疼，最后也只得把她迁出了苏苒的绫绮宫才算完呢。”

　　　　瑞芷两只爪子呱唧呱唧：“苏家姐姐这事情做得真漂亮！”

　　　　话音未落，就听得外头传来齐秦的声音：“你们姐妹俩都在议论些什么东西？岚儿你也是，瑞芷才多大，你当姐姐的就不教导教导她学好？”

　　　　瑞芷看齐秦已经换了一身儿常服，就知道是人家是来就寝的，也不在这里瞎站着当电灯泡，敛衽一福道：“下官已经是大人了，不需得再多学了，倒是姐姐不规矩，皇上您给好好‘教导教导’吧，下官告退。”

　　　　出了如意馆，瑞芷心内的阴霾一扫而光，一路蹦蹦跳跳地回处所睡觉，谁知就在假山拐角处竟然遇见了司徒虹和……林婕妤。

　　　　瑞芷细细思忖，说起来……林婕妤可不就是被皇后娘娘给发配到这边来了么，遇上也不是稀罕事，只是那两个人又有什么好交谈的呢？

　　　　林婕妤已经不复当日境况，衣衫饰品间都显示着整个人的落寞与颓败，就连声音也更为尖锐了几分。

　　　　“你不必假惺惺地给我递三皇子的消息，这事儿你和皇后反正都跑不了。”

　　　　司徒虹倒还算是平心静气：“三皇子很思念你，想着咱们也算旧相识，我也是不忍心才过来相告一二。既然你这般不识好歹，我也自然没有什么再能和你好说的。”

　　　　“奉劝你一句，皇后不是什么好人，更没有底线，还是少接触为妙。不过这句话对你来说已经晚了，你……已经脱不开了。被人卖了好帮着人数钱的，我是一个，卫芍儿是一个，你也是一个。言尽于此，好自为之吧，告辞。”

　　　　司徒虹眼见林容要走，伸出手来一把抓住她：“你这话里有话的究竟是什么意思？说清楚再走！”

　　　　林容对着司徒虹笑笑，比月光还要惨白凄清三分：“冷暖自知。”

　　　　终于等到那二人走掉，瑞芷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臂，打算继续奔赴周公约会，却被人挡住了去路。

　　　　瑞芷看清来人的脸先是一滞，继而福礼道：“下官请王爷安，汉王万福金安。”

　　　　“起吧。怎么，元大人除了擅长做菜，还擅长偷听别人墙角？”

　　　　瑞芷无奈，这个汉王究竟是吃错了什么药？每每看到自己就黑着脸过来找茬，也真是让她醉了。

　　　　“王爷此话差矣，您也深谙此道不是么？起码比下官精通多了。要不在下官身后站了这么久，下官怎么会毫无知觉？”

　　　　就像贾宝玉对着平儿鸳鸯袭人说的那般：“四个眼睛没见你你们六个眼睛竟没见我！”

　　　　齐汉嘴角勾起一丝浅笑：“元大人好口才，不知如果把你和我五弟的事情捅到母后前边去，元大人在慈宁宫是否还能这般巧舌如簧、能言巧辩？”

　　　　“那如果下官将大人您和我姐姐的事情捅到圣上面前，您会不会倏尔变得比我更伶牙俐齿呢？”

　　　　其实皇上早就不在意了，瑞芷也不过吓唬一下齐汉，起码在气势压倒对手。

　　　　果然，齐汉瞬时间睁圆了眼睛：“你敢威胁我！”

　　　　瑞芷也学着他淡淡一笑：“汉王爷，咱们都是为了阿宋好，真犯不着这么唇枪舌剑地打嘴仗。您有您的顾虑，我也有我的底牌，套句林婕妤的话，也请您……好自为之吧。”

　　　　齐汉看着瑞芷渐渐远去的身影，觉得这个姑娘浑身上下都充斥着危险的谜团，便阴着脸对身边小厮道：“走，去阿宋那边，我找他有话要说。”

　第34章　拥抱

　　　　齐汉抵达齐宋住处时；发现自家弟弟也正是要准备休息了，便清了清嗓子道：“我长话短说；你好好听着。”

　　　　齐宋好奇地看了自家哥哥一眼：“你今儿个怎么了？说话口气古古怪怪的。”

　　　　“我不希望你再跟那个姓元的女官继续来往，总感觉她这个人浑身上下都充斥着诡异。”

　　　　“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别管我太多。再说了，男未婚女未嫁的；我自己解决了事情也省得母后再为我操心不是。”

　　　　“你省省吧，母后不会同意。”

　　　　“唉……”齐宋缓缓吐出口气；“你这么说；瑞芷也这么说，究竟是为什么呀？广远侯家的嫡出姑娘；姐姐又是贵妃娘娘，再没有比这个更配的了不是么？”

　　　　齐汉道：“之前皇兄曾经又一段时间对她特别上心，你是知道的吧？”

　　　　“知道啊，那又怎么了，她又不喜欢皇兄。”

　　　　“这事母后是知道的吧？”

　　　　“嗯……啊，”齐宋被四哥来回的碎碎念搞得有些不耐烦，“那又怎么了？”

　　　　“你脑子有病是吧，还是她给你下了什么*咒啊？你是母后亲生的，她有什么心结你会不知道？她最怕的不就是你和皇兄之间关系不好么？怎么可能同意你俩之间的事情？不管怎么说，她都万万不会看上这个元家二姑娘。”

　　　　说到这里，齐汉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微笑：“这么说来，她还是够聪明，也是知道母后忌讳这事的，才面上保持这距离。”

　　　　一番话说下来，齐宋顿时就呆住了，伸出瓜子扯了扯自家四哥的衣袖：“四哥……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一刀两断。”

　　　　齐宋仰天长叹“弟弟做不到啊……”

　　　　于是一连几天下来，瑞芷都感觉齐宋这人情绪不对，每每对视时眼睛当中都是止不住的无奈委屈，好像立马就能上来给你唱两段“小白菜、地里黄”一样。

　　　　瑞芷无奈之间也有些疑惑：究竟发生别的神马了么？

　　　　蒙古一行总体来讲很是顺利，两方领导人亲切会晤后便是接见部署，也是一般的连着大宴三天，大多数人包括元岚都处于一阵儿手忙脚乱当中。

　　　　瑞芷永远是这个世界的异数，当别人忙得转不过来的时候，她的持续状态一般都是悠闲。

　　　　这日齐秦难得从宴席当中脱开神来，第一件干的事情就是找到瑞芷，要求吃点清淡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