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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语秋年-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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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部之中,户部主管钱银,而这李玉又是新提拔上来的老臣,为人刚正不阿,沉闷古板。李玉一直不喜萧秋年骄奢铺张,毕竟这位摄政王大人太过宠爱他的王妃,前些日子为了让王妃吃到吐蕃新鲜的葡萄,竟然快马加鞭让士兵连夜护送,途中累死了八匹马。李玉前日还在朝堂上向他弹劾过萧秋年,只是他碍于诸位大臣的劝阻,只是口头说了萧秋年几句,没有真正的责罚。
若能想办法把李玉纳入麾下,以后要处置萧秋年,是不是会方便许多呢……
赵炯凝神想着,就听外头有宫女传报:“启禀陛下,贤王求见。”
赵炯忙扯来一张白纸,将朝臣名单给掩盖好,随即拿了一本书,装模作样的看起来。
“快宣。”
不过多时,身穿一身玄色金线蟒袍的萧秋年步入书房之中。
赵炯见他来了,忙换上一副笑脸,放下手中的书籍:“老师,是有什么事找朕吗?”
萧秋年打量面前的青年,他个头已经和他差不多高了。想当初在宫门前,他还只是一个小豆丁,时光飞逝,竟让他有些许恍惚。
“臣正有一件事要和陛下商议。”
赵炯道:“老师请讲。”
萧秋年扫了眼书桌上湿润的朱笔,和雪白的宣纸,心头隐约猜到什么。他也不卖关子了,直言道:“陛下如今已经长大成人,这两年批注的奏折也愈发老道精炼,很多决策,和臣的想法不谋而合。”
赵炯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握紧,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眯了眯眼:“老师何意?”
萧秋年难得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臣的意思,陛下怎会不明白?”他抬手弹了弹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臣当年就说过,只是暂代国事,待陛下能独当一面,自然会将权势通通交到陛下手中。如今十几年肃清,朝堂一片平和,无党派斗争,无异心奸佞,户部李玉和兵部的宋亮都是可用之材。况且两朝帝师也在京城居住,陛下以后有何不懂的见解,前去拜访询问便可。”
“老师,你……你是想要走?”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赵炯是想把萧秋年权利架空的,可当这一刻被他双手奉上,他又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
他突然不知道怎么办。
万一突厥再次攻打大元,万一朝中出现了无法掌控的大罪,他该怎么做,却没有人来告诉他了吗?
赵炯这个时候才惊觉,自己忌惮怀疑了一辈子的人,恰好也是他最最信任和依赖的。
“天下之大,臣并不能走哪儿去。”萧秋年回答的冠冕堂皇,“臣累了,还请陛下准允我致仕。”
“老师……你还年轻。”
他真的还年轻,不过三十出头罢了。
萧秋年却不容他拒绝,他的语气很干脆:“我会奉陛下的旨意前往禹城督军,兴许十年八年就回来了,这期间兵符都在兵部,陛下的任何旨意,所有臣子都会竭尽全力的为你办到。但臣心知,陛下并不是骄奢淫逸之人,吃穿用度自有把握,这些也就不必臣啰嗦。想必大元只会在陛下的领导下越来越繁荣昌盛,臣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这一幕。”
赵炯不知觉自己的额头竟然浸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再次被萧秋年打断。
萧秋年从袖子里拿出一枚飞龙令牌,郑重的交到赵炯手里:“这飞龙令,臣替陛下保管了十余年,此次也该还给陛下了。”
“飞龙令……”
赵炯喃喃自语。
他知道这令牌,当年他的父王——前晋王一手创建的“燕云十八骑”,铁血组织,人才济济。
似乎……萧秋年也是当年的十八骑之一,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可以单独离开父王的掌控,一飞冲天。
萧秋年又道:“若有需要私下解决的事情,或不能解决的疑虑,陛下可派遣十八骑的人来禹城找臣,或许臣能出些主意,或许不能,这件事臣也不能保证。”他略一沉吟,又说,“话已至此,还请陛下颁旨。”
赵炯摩挲着冰冷的令牌,知道萧秋年已经有了必离的心思。
他无法挽留,只能无奈的说:“老师想要朕如何下旨?”
“臣前些日子私调兵马,前往吐蕃给臣妻运送瓜果,未经陛下准允,此乃以下犯上之罪。便请陛下用此由头,削去臣摄政王爵位,发配臣去禹城吧。”
“老师,这罪名会不会太莫须有了?!”赵炯上前两步,惊骇极了。
但萧秋年却微微一笑:“还请陛下颁旨。”
“……”
赵炯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何种心情,仿佛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涌在了一起。
面对空白的圣旨,他握笔的手不停颤抖,犹豫再三,终究是写下了:“奉天承运,贤王萧秋年私调兵士,以下犯上,懈怠失礼,懒惰不思,恐损朝政之事,损国失民心……”
***
这降罪的圣旨一出,满朝文武皆惊。
有的不敢相信,觉得区区皇帝小儿有什么本事让萧秋年俯首认罪?还有的作壁上观,想看看萧秋年会怎么惩治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皇帝。
朝堂中还有觉得此惩罚矫枉过正,上书请愿,让赵炯收回成命。
赵炯本来还心有戚戚,不想萧秋年离开,可一看朝堂人心大半皆在他身上,到底有些嫉妒之心,硬是把那些替萧秋年求情的折子扔进了火盆,置之不理。
本来不少人都以为朝堂又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可事实却让他们跌破眼镜。
萧秋年非但没有起兵造反惩罚赵炯,反而带着家眷雇了三辆马车,优哉游哉的往禹城受罚去了。
马车外观虽然平庸,可内里布置却极尽奢华。
随行仆人也有几十来个,表面上是押送犯人,内里根本就是萧家的保镖。
萧秋年带着家人,从京城到禹城,一路上游山玩水,好不惬意。本来一个半月就应该到目的地,他们一家子愣是走了大半年。然而赵炯睁一眼闭一只眼,根本不在意,朝堂上人又不是瞎子,渐渐的也就回过味来了。
敢情摄政王不是被贬谪,而是人家不想当!
找了个由头把权势一放,带着妻儿寄情山水去了。
思及此,众人不禁对萧秋年更生佩服。多大的心眼,才能对江山权势毫不留念,若是他们做到这般权倾朝野,能不能如此大度,都还是个问题。
***
这些风言风语,王锦锦和萧秋年却不在意。
他们一路上吃喝玩乐,倒从未所有的轻松。家里的仆人也不把她“郡主”“郡主”的叫了,而是称之为“夫人”,王锦锦听着新鲜,心情也好多了。
萧秋年早就让人在禹城置办了一座宅院,靠近郊外,格外幽静。但骑马往城里去,要不了半个时辰,交通十分便利。
在新宅稳定下来,没过两月,便是除夕。
冬天天气恶劣,王锦锦一般都不出门,可眨眼就到元宵了,耐不住萧长乐一个劲的哀求,没办法,王锦锦穿的里三层外三层,又裹了身雪白的狐裘,抱着暖手炉靠在萧秋年怀里,坐上马车往禹城去。一路上,她和萧秋年闭目打瞌睡,萧长乐却伸长了脖子东张西望,生怕错过什么美景一样。
禹城的冬景的确漂亮,白雪簌簌,银装素裹,天地间一片洁白。
路旁有红梅点缀,给这洁白增添了一抹亮色。
本以为冬日里禹城不会有太多人,可王锦锦还是小瞧了元宵威力,没有宵禁,商铺彻夜开放,花灯高挂,映着白色的积雪,只将整个禹城都照的亮如白昼。
“娘!那个兔子灯真好看!”
王锦锦满头黑线,示意秀柳给他拿银子:“喜欢就去买吧。”
一旁的萧秋年也是暗自摇头:“安安的性子,倒是与你我一点儿也不像。”
“可不是么,一个大小伙子,就喜欢这些个花儿兔子的。”王锦锦也很郁闷,她和萧秋年从小到大都对这些一点兴趣也没有啊。难道说因为他们小时候不喜欢,所以生个孩子反着来?
两人说着话,就听前面有人吆喝糖炒栗子。
王锦锦刚看了一眼,萧秋年就挤开人群,去给她买了一包。
“趁热吃几个。”他捧来糖炒栗子,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小心翼翼的献宝。
王锦锦心里一热,嘴上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要保持身材,不能吃这些了。”她现在这个年纪,可不就是最容易长胖的时候。
萧秋年皱了皱眉,给她利落的剥了一颗,凑到她唇边:“你什么时候又开始在意这个了,身材好看与否,还不是只能给我一个人看。”
“你真霸道。”王锦锦失笑,却是就着他修长的手指吃下了那颗栗子。
甜甜的味道在嘴里化开,让她想到了小时候。
第一次萧秋年给她剥栗子,是在哪儿呢……在王家那个阴暗的西小院?还是在长满杏花树的回廊下?
她兀自想着事情,倒不知萧秋年一直在凝视她。
“锦锦。”
“嗯?”王锦锦回过神,看向他,“怎么啦?”
萧秋年心内一动,抬手抚了抚她柔润的脸颊,轻声道:“甚美。”
王锦锦耳根子微微一红,看了看周围投来的数道视线,忙拉着他的手往前走:“老夫老妻了,又开始说这些有的没的。”
萧秋年低声一笑,心情愉悦至极。
以前忙于朝政,总觉得没有时间陪妻儿,如今闲在禹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余生大半辈子,他都有时间相伴。
正文 迟来的喜堂
有件事过去这么多年,王锦锦都忘了,萧秋年却还没忘。
所以当萧秋年提出要在禹城给王锦锦拜堂成亲的时候,所有人都怀疑他们的主子是不是脑子出现了毛病。
就连王锦锦也是额角抽抽。
她放下手中一如既往绣的丑出天际的绣帕,有些无奈的看向萧秋年,道:“四哥,你看看安安都长多大了,再过两年估计身高都比得上你了。现在你突然要跟我拜堂成亲,到处挂红挂灯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把我给休了,重新找了个年轻貌美的呢!”
一旁的秀柳掩嘴发笑,萧秋年冷冰冰的盯了她一眼,秀柳忙放下手,一脸正色的说:“夫人,奴婢觉得老爷说的有道理。”
王锦锦:“……”
萧秋年示意屋中的丫鬟悉数退下,他这才上前,一把揽住王锦锦的肩膀。
王锦锦心一软,摆弄着手里的针线:“你也是现在没事儿做,整日都快闲出毛病了。”
“锦锦不喜欢我陪着你?”
王锦锦看了他依旧俊朗的脸,抬手掐了掐他脸颊:“有美相伴,我怎么会不喜欢?只是你要摆喜堂,跟我再成一次亲,我觉得怪怪的……”
萧秋年皱了皱眉:“哪里怪了,当年便是委屈了你,让你顶‘郡主’的名头,根本未与我行过三拜天地的礼节,也无亲朋好友见证。京城里人人只道你是那先帝赐婚的郡主,谁又会细来想想我们之间的承诺?如今远离京城,禹城也无相识的旧人,当行此礼,才算不委屈了你。”
说不感动是假,王锦锦莫名觉得鼻酸。
当年一句可有可无的承诺,萧秋年竟然记得至今。
偶尔她也会想起自己根本没有和萧秋年成亲的事实,可他主动提出弥补,这种感觉又大不一样了。
于是她抿了抿唇,朝萧秋年轻轻点头。
“好吧,但也不要太铺张了……”
萧秋年吻了吻她滑嫩的脸颊,低声道:“我自有分寸。”
这件事既然敲定,王锦锦也不打算藏着掖着,干脆大大方方的写了请帖,送去各处。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
海棠未雨,梨花先雪,禹城风光正盛。
萧秋年今日除去一身沉闷的颜色,穿了件绯红的绣云纹喜袍,腰间挂着一块美玉,头戴金冠,剃了胡须,看起来精神抖擞,英俊非凡,胜比少年。
平时大门紧闭的萧宅,今日却人潮涌动,红灯笼围着高墙挂了整整一圈,大红的绸布和双喜字贴的到处都是,竟比过年还要热闹几分。
看着人来人往,萧长乐揉了揉站的发酸的腿:“这还要站到什么时候啊……”
“快了,快了,少爷你再忍一忍。”方总管等人站在门口,满脸堆笑,迎来送往,也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宾客。
王锦锦本打算只让几个熟人知晓,却不料萧秋年寄请帖给了宋玉秉、孙毅等同袍战友,刚好禹城的太守跟孙毅有些交情,又与萧秋年萌生结交之意,大喜日子,带着厚礼便喜气洋洋的来了。禹城太守都来了,底下的小官必然要阿谀奉承,挤破脑袋的过来巴结,若在平时,萧秋年肯定冷着脸不见,可今日非比寻常,他又存了热闹热闹的心思,便来者不拒,大婚当日,嘴挂笑意,看得一众家仆暗暗惊讶。
要知道这么多年,他们这位主子可是极少露笑的。
除了对着夫人态度温和,对别的人那眼神就可以冻死人。
便在此时,一辆青盖马车徐徐而来,里面先是走下来两个穿戴不俗的美妇,又下来一个中年男子和个身材颀长的少年。
萧秋年看到来人,微微一愣。
王听兰这些年在王家居住,什么都不用操心,身量圆润了些。她心大,想着要见着王锦锦了,便高兴的上前与萧秋年打招呼:“四弟。”
萧秋年朝王听兰微一颔首,看向她身后的人。
事情过去许久,王听桃虽然还是不待见萧秋年,可王锦锦发来请帖,她怎么也得来一趟的。
王听桃让南明呈上贺礼,露出一个笑容:“这是我和大姐、还有老祖宗、各位婶婶姨娘们的心意,二伯等会儿就到。”
她口中的二伯,自然是王文业了。
萧秋年让方总管接过贺礼,眸光变了变,方道:“多谢。”
王听桃点了点头,便与南明和王听兰步入宅中。
一旁的萧长乐见到南越眼睛都亮了,三步并作两步的跳下台阶,飞快的拍了下南越的肩膀:“你来的正好,多在禹城留几日,我带你到处转转!”
“好啊!”南越和萧长乐见面,自有说不完的话。
看他站在门口无趣,南越也不跟南明和王听桃入内院了,而是陪萧长乐一起站在门口。
南明回头看了眼自家儿子,微微一笑,到底也不阻拦他。
没过多久,王文业便带着仆人来了。
这些年王文业也老了一大截,他赶来禹城,周姨娘和余姨娘本也打算跟着一起来,但临走王文业又担心王锦锦不喜,只抱着刘氏的灵位来了。
他神色匆匆的,见到萧秋年才拍了下大腿:“半道上马车出了点儿事,我还以为赶不及了。”
萧长乐忙上前道:“外公!”
“哎,嘴巴真甜!”王文业一高兴就给萧长乐拿钱,这次也是,直接从怀里摸出一沓银票,塞到萧长乐的怀里,“去买点儿好吃的,不够外公这里还有……”
“岳父。”萧秋年看不下去了,他沉声道,“长乐年幼,还用不了这么多。”
王文业和萧秋年虽然关系疏淡,但因着王锦锦的原因,也不是太剑拔弩张。
就像这两年,萧秋年突然把他称之为“岳父”,简直让他受宠若惊。
“没事没事,我给你和明珠儿的贺礼,比给长乐的还要多。”王文业抱着一个锦盒,乐呵呵的笑。
见状,萧秋年也不多说什么了。
南明过来把王文业给接去花厅,又有下人给王文业胸口戴上了一朵红花。太守、官员得知王文业的身份,都对他礼遇有加。
陆陆续续的,孙毅等人也到了。
孙毅一来就在萧秋年肩膀上拍了一下:“你小子,我还以为我喝不到你的喜酒了呢!”
另一个附和道:“是啊是啊,这都十多年后才办喜事,我都不知道萧副统领……啊不对,萧大哥你们怎么个安排?”
萧秋年笑道:“以后再慢慢解释,快进去坐。”
孙毅等人在门口不跟他多说,转过背一群人就商量着怎么把萧秋年给灌趴下。
***
王锦锦盖着盖头坐在房中。
她看着手里红彤彤的苹果,还有些恍若梦中。
“夫人,吉时到了。”秀柳和晓园都是第一次经历这些,比谁都兴奋。蓝烟看了眼外头,也笑眯眯道:“出去吧,不然老爷都快等不及了。”
王锦锦“嗯”了一声,不知道怎么回事,竟也生出几分羞涩。
可明明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了……
她任由蓝烟牵着,往喜堂走。
一路上可以看到燃放过的鞭炮碎屑,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火药硝石的淡淡气味。不刺鼻,反而意外的好闻。
王锦锦忍不住多吸了几口。
她只能低头看着自己绣着鸳鸯鲤鱼的红色鞋面,不一会儿,就听蓝烟在她耳边低声说:“夫人,小心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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