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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栩从来没有觉得与月和在一起会无趣。
　　光是他对她笑，就能让她感觉到全世界都笼罩在一片圣光之中。
　　安谧到她甚至想不起杀戮和血腥。
　　但是。
　　这样的晓栩，就不是真正的晓栩了。
　　所以，她喜欢月和，能够接受月和这样的人，但是他们真的性格不合适。
　　在这样的前提下，如果渊若月和……变成一个人。
　　因为不可以，所以晓栩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她一直都很清楚，这是不可以的。
　　渊若月和并非传统意义上的神祗。
　　他们是世界的清浊之气、阴阳两面。
　　他们是不能融合的。
　　不然，世界就会回归混沌。
　　因为从一开始就知道，所以她才会从一开始就有了选择。
　　其实并没有烦恼过。
　　因为没有第二种选项。
　　她适合渊若，渊若适合她。
　　并且他们很相爱。
　　仅此而已。
　　不要第二种选项。
　　否则……
　　这是罪孽。
　　不要把这么可怕的事情说出来。
　　从根本上来说，现在的渊若月和就是两个人，都有独立思维的人。
　　哪怕他们本来是一体。
　　但是已经分开了不是么？
　　就像，晓栩和殊若。
　　“你动摇了么。”玄月和抬眸看着她，表情依旧是如此的温和，沁满了纵容。
　　“这样对谁都不公平。而且你在侮辱你自己。”晓栩微微蹙眉，心里有些发酸。
　　月和，虽然不会有“那种”负面情绪，但是他也是有情绪的人。
　　七情六欲，或许他占的并不全，他只是不完整，并不代表没有。
　　他想过么。
　　如果没有渊若，如果他们融合为一体，晓栩……就会和他在一起。
　　他的心，也曾经有过酸楚的感觉。
　　然后就放下了。
　　不会因此而嫉妒或是不甘心。
　　她笑着。
　　笑得如此美丽，如此幸福。
　　那就够了。
　　月和不会动摇。
　　哪怕有人这样对他说，他可以得到完整的晓栩。
　　或许是渊若不存在，或许是他们融为一体。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可以得到晓栩。
　　月和也不会动摇。
　　因为不可能。
　　就是这样的人。
　　没有负面情绪，没有心魔，所以面对爱情，也是非常客观而冷静的。
　　“晓栩，你动摇了么。”玄月和的语调非常轻柔，丝毫没有咄咄逼人的感觉。
　　他只是在询问。
　　他只是想要知道她的心。
　　“我会害怕。”她这么说道，“从当初见到你们开始，我就开始害怕。无论是哪一个，我都不想要。我害怕爱情本身，会让我变得不像自己。我不该是这样的人，不该会犹豫，不该会退缩，不该会动摇。无论什么事都无法影响我的心情、改变我的决定……但是你们的出现，让一切都不一样了。我甚至会产生彷徨不安的感觉。月和，你不懂的。因为你没有。就像殊若她也没有。因为她是我为你准备的……和你一样，不完整的存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晓栩的记忆一点一点回笼。
　　到如今。
　　眼前的人，就像是真正的月和，就这么站在她面前。
　　而那个人，渊若的确就是渊若。
　　除了容貌，没有什么不同的两个人同时出现在她面前。
　　而且。
　　在“这个”世界。
　　如果说，她没有了可以拒绝月和的理由呢？
　　爱情，只是爱情。
　　不受自己控制的情感。
　　同时爱上两个人的话，就选择最适合自己的那一个。
　　如果两个都合适。
　　怎么办呢？
　　如果说，月和从不完整变为完整了呢？
　　他在“这个”世界，是一个人类啊。
　　而这个人，用着“月和”的表情在问她。
　　如果渊若月和，是一个人……这样的假设，让她动摇了么。
　　“不可能”的事情，当然不会动摇，连想都不会去想。
　　可是，在“这个”世界，是可能的啊。
　　“对，我动摇了。”晓栩轻笑一声，缓缓走到玄月和面前，双手捧住他的脸，“我爱渊若，也爱月和。因为渊若月和是同一个人，所以我同时爱上两个人，所以他们也同时爱上了我。但是说到底，他们都是有独立灵魂和思想的两个人，所以我必须做出选择。可是，这并不能改变，我爱着‘他们’的事实。在‘这个’世界，渊若还是渊若。但是‘月和’很有可能变成……两个人的结合体。那么对我来说……其实‘你’才是最好的选择。”
　　晓栩垂下眼帘，做了一次深呼吸。
　　“这样的情况下，我怎么可能不动摇。但是啊……如果说……”
　　少女抬起眉眼，弯下身，凑近他的脸。
　　“我已经不爱月和了呢。”
　　“渊若是一半。”玄月和这么回答她的问题。
　　“殊若也是一半。”晓栩接口道。
　　“但你是我的全部。”他说，“如果月和不爱晓栩，那么他就不可能爱上殊若。”
　　同理可证。
　　明明是“同一个人”的渊若月和，晓栩爱上任何一个，都相当于爱上另一个啊。
　　“不是这样的。月和，已经不一样了。在认识我之前，渊若是一半，你也是一半，所以我爱‘一个人’，就是爱上了你们两个。但是，我和渊若在一起的时候，他变得完整了。而你，在我把殊若给你的时候，你的一半，被她的一半填满了。她是我为了填补你的不完整而创造出来的。你已经不再需要我了。”
　　其实，还是挺悲哀的。
　　说是说，渊若与月和理所当然是一体的。
　　但是……
　　打个比方吧。
　　一般的仙侠世界里，神族和魔族，哪一方更像“人”呢？
　　月和是那种……本该就没有七情六欲的……至清至纯的存在。
　　而渊若则是至浊至性，容易积累情感，吸收情感，消化情感……哪怕是黑暗的部分更多。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因为他从里黑到外，正是晓栩最喜欢的类型。
　　既然渊若已经是一个完整的个体，晓栩没有再对他所谓的“另一半”持有特殊情感。
　　但是，本来就有的那些情感，并不可能说丢就能丢掉。
　　所以，她做了一件很卑鄙的事情。
　　把所有关于月和的感情都聚集到一起，给了殊若。
　　殊若不是一个完整的“人”，月和也不是。
　　殊若能够给予月和一切……晓栩所不能给的东西。
　　所以，这样就好。
　　不要再假设。
　　没有任何假设。
　　不会有“如果”。
　　已经结束了。
　　也没有什么历史重演。
　　这是……“另一个”世界。
　　“如果我不需要你，那么殊若又算什么。晓栩，没关系的。无论你对我做什么，都没关系。因为我是不完整的，所以我感觉不到痛楚，感觉不到悲哀。但是这件事，永远不会改变——如果月和不爱晓栩，那么，我不可能爱上任何人。”
　　玄月和也伸出手，捧住了少女的脸颊。
　　晓栩闭上眼，轻轻笑了，然后将额头抵在他的额头。
　　“月和，我曾经爱过你……很爱，真的很爱。”
　　“不。”
　　他说。
　　“‘你’一直爱着我。”
　　晓栩又笑了。
　　咸咸的液体滴落在男人的脸庞。
　　“闭上眼，不要看。”
　　“……好。”
　　——是的。
　　——月和，‘我’一直爱着你。
　　——无论是以什么样的形式。
　　作者有话要说：　　……等等，我在写什么→_→怎么基调又变了_（：3」∠）_
　　→_→我知道读者搞不清楚渊若月和的关系→_→还有晓栩殊若的关系→_→还有他们四个人的关系……唔，不用懂，反正两两配对就行了
　　→_→怎么说呢，重点在于，月和的确是个情感缺失的神，而殊若也是，他们其实根本没办法拥有“正常人的爱情”→_→对“正常人”来说是挺悲哀的，但是他们本人是没有任何感觉的！！！


第151章　美美哒王爷
　　现在的情况是哪样呢？
　　该明白的心里都明白了；　所以玄月和没有必要藏着掖着，搞得像是和晓栩偷情似的。
　　而对于这位皇帝陛下和一个婢女游园赏花什么的……
　　王府的下人表示；　皇帝陛下一定是想要通过这个婢女接近玉蝶公主吧？绝壁不是看上了这个婢女吧！
　　他们王府里已经有一个疑似脑子不正常的王爷了；　不要连皇帝陛下也跟着瞎掺和啊！
　　“有很多羡慕嫉妒恨的视线扎在我的背上，真是让人感到……身心舒畅啊。”少女垂眸一笑。
　　而只要晓栩一笑；　玄月和便会跟着微笑。
　　“一直待在庄玉蝶身边，应是很不自由。你来到这里之后；　必然不能单独行动。现下我在这里，不如我们出去走走。附近的酒楼，你应该很有兴趣。”
　　嗯嗯，真是非常了解晓栩的为人啊。
　　晓栩一听他那么上路的话；　脸上立马笑开了花。
　　“我是很想去。不过……你不觉得你的身份，还有我的身份；　都不太妥当么？”晓栩冲他眨眨眼。
　　玄月和轻笑着抚摸她的脸颊；　“只要是你想做的，都是正确的。”
　　对的！就是被他们这么宠出来的！
　　“月和；　趁着这个机会，你要不要去庄玉蝶那里走一遭？告诉她，你有意将她接到宫里。告诉她，你愿意替她向玄渊若报仇。这不是很吸引人的提案么？”少女微微眯起眼；　脸上写满了“恶作剧”三个字。
　　“哪怕不将她接入宫，我还是可以将你带回去。除非渊若当真造反，不然，他还是必须听帝王的命令。”玄月和歪着头看她；　瞳眸清澈，直率的表达出自己对她的喜爱。
　　晓栩立马摇头，“别啊，游戏呢，就是要一点一点玩，才有意思啊。你与渊若其实并没有将事情说破，这样一来……很多事，还有转圜的余地。你想，你若是直接将我带回去，而渊若因此做了什么过激的事情，那么全天下都知道我是个祸国殃民的女人。可若是……庄玉蝶挡在我面前呢？”
　　……
　　系统：好渣！
　　晓栩：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本大神这么渣。【摊手】
　　系统：……也对。【抚额】
　　“真是一个坏心眼的女孩。”
　　说着这样的话，但是玄月和却眉眼弯弯，笑意温柔而纵容。
　　……真是宠的没天理。
　　“不过，庄玉蝶的事不重要，我先带你出去吃饭。”
　　玄月和说完，很自然的牵起晓栩的手，拐了人就往外走。
　　晓栩是无法抵御美食的诱惑的！
　　就算有人贩子用吃的诱拐她，她也会吃完再去教训人贩子的！
　　所以晓栩屁颠屁颠就跟着玄月和走了。
　　“晓栩。”
　　一道男声横空出世！
　　……
　　系统：再见修罗场！
　　这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背后灵！
　　晓栩默默的朝天翻了个大白眼。
　　玄月和一见她的表情就会笑啊。
　　无论晓栩做什么表情他都觉得惹人怜爱啊！
　　不过这种和乐融融亲密无间的场面，有人可看着心里不舒服。
　　“皇上是九五之尊，怎可如此随意外出？如果遇到刺客了，甚至不幸丧命了，那可如何是好？”
　　玄渊若大步走过来，脸上那个笑容啊……
　　晓栩：鸡皮疙瘩！
　　话说……这么说真的没问题么？诅咒自己兄弟翘辫子什么的？
　　而且他说这话的语气和表情怎么看怎么像是希望玄月和遇到刺客，就算没刺客也要找刺客去刺杀皇帝？
　　心思太狠毒了！
　　“啊……我想到了！”晓栩突然眼睛一亮，顿时扯开一抹特别不怀好意的笑容。
　　“我拒绝。”玄渊若立刻接口道。
　　晓栩没理他，而是看着玄月和，“反正你和王爷长得一模一样，不如假扮王爷出门？”
　　玄月和轻轻一笑，随即摇了摇头，“不，我想用自己的身份与你在一起。”
　　是以“月和”的身份，而不是“渊若的半身”。
　　晓栩愣了愣，然后耸耸肩，“你说的没错。那我们就这样出门好了。”
　　反正，晓栩也从来不是一个会在意别人视线的人。
　　“皇上，晓栩是王府的人。你要将她带走，是不是需要经过我的同意。”玄渊若嘴角一勾，笑得温雅而从容。
　　“渊若，我是皇帝，你是王爷。”玄月和看着他，神色淡然，却分毫不让。
　　讲真，晓栩在原来的世界呢，也从来没有见过渊若月和对峙的样子。
　　虽然两人同时爱上晓栩，但是还真没有两男争一女的场面出现。
　　现在这种情况……晓栩会觉得尴尬么？
　　她只有一种想要立马天性解放的冲动。
　　见鬼的婢女！
　　“月和，你为了她，想要做一个无道昏君？”玄渊若眼眸半阖，冷冷一笑。
　　“若我成为无道昏君，你是否要做乱臣贼子。”玄月和眉眼舒展，一派坦然。
　　晓栩默默的望天。
　　“如果不到迫不得已的地步，我也不希望把事情变得复杂。你身边的这个女孩子，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出来的，哪怕你是帝王。”
　　说话间，玄渊若走到晓栩面前，牵住了她另一只手。
　　……
　　晓栩：……等等！！现在是怎样！！！
　　系统：……三劈？
　　晓栩：……这么说起来还真有点小激动呢。【摸下巴】
　　系统：……不，应该是会演化成打群架吧。【死人脸】
　　“既然如此，我们便不要在意身份如何。不如问问晓栩，她更愿意同谁在一起。”玄月和微微一笑，神色平静而祥和。
　　……
　　他们真的是在争风吃醋么？
　　哦，晓栩的两只手被两个男人握住了，所以她连“抚额”的动作都没法做。
　　晓栩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看向玄渊若。
　　“王爷，我已经答应陛下了。不管是什么身份，做人要言而有信，这一点……王爷不会有异议吧？”
　　玄渊若慵懒一笑，逼近她的脸庞，“纵然如此，你也并未答应过与他‘单独’出去，不是么？”
　　……
　　啊，这个男人真会抓重点。
　　玄月和垂眸一笑，“晓栩，你可愿与我单独出去走走。”
　　“好啊。”少女毫无迟疑的回答。
　　哦，这可是在打某人的脸啊。
　　“呵……”玄渊若低笑一声，“我明白了。”
　　他非常痛快的放开了手。
　　晓栩表示，如果这个男人是个懂得何为“放弃”的男人，那么她就不会被他拐到手了。
　　不过，晓栩的确单独被玄月和牵着手带出去了。
　　但是。
　　后面有个拖油瓶啊！
　　玄渊若的意思很明显了。
　　他们要去哪里他管不着，那么他要去哪里他们也管不着。
　　他并没有跟着他们啊，只不过“碰巧”顺路而已。
　　啊呀呀，这个男人还真是非常不要脸呢！
　　果然和晓栩是天生一对！
　　嗯。
　　话说，如果在约会的时候有一个“第三者”一直跟着他们的话……呵呵。
　　像这种千年难得一遇的奇景，街上的小老百姓表达了自己的震惊之情。
　　皇帝虽然不是人人都能见到的，但是镇国王的脸几乎是每个百姓都认识的。
　　他大概……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就跟贴在门上的关二爷差不多？
　　镇宅之神啊！
　　保平安的啊！
　　驱邪的啊！
　　吓小孩……阿呸！
　　而所有人又知道，当今圣上的容颜和镇国王长得一模一样。
　　所以眼前这个景象是怎么回事？
　　皇帝陛下和镇国王殿下一左一右走在一个长相平凡还穿着粗木麻衣的少女身边。
　　要是放到现代的话，他们大概会以为这是什么奇葩的惩罚游戏。
　　然而在这个年代，这样的景象看在他们眼里……这两位都中邪了吧？
　　不过皇帝陛下大白天不带护卫就往外走……哦，对了，千军万马也抵不上一个镇国王啊。
　　然后街上的人就跟看早就绝种不知道多少年的恐龙似的，躲起来偷偷的瞄！
　　恐龙啊！有杀伤性的啊！
　　他们只是普通老百姓啊！怕死的啊！
　　这三人所到之处都是自动清场的，并且动不动就跪。
　　虽然皇帝貌似是微服私访的。
　　但是他到底是皇帝啊，万一他觉得咱老百姓不够尊敬他呢！
　　万一……
　　呃……
　　万一皇帝觉得在百姓心里，镇国王比较重要呢？
　　诶诶，每朝每代都有这样的事不是？
　　皇帝和王爷表面上和乐融融，其实私底下暗潮汹涌！
　　嗯嗯，的确非常暗潮汹涌。
　　然而表面上他们也并没有所谓的和乐融融。
　　被两尊大佛夹在中间的晓栩反而一点压力都没有。
　　……应该没有……吧。
　　不，晓栩是觉得，有什么话……咱们吃饱了再谈！
　　但是话说回来，皇帝啊，几乎不出门的皇帝啊，怎么知道城里最好的酒楼在哪里呢？
　　为此，深谙晓栩个性的玄月和怎么可能没有事先做好功课呢？
　　别说这座城了，全国范围内哪里的吃食有名，他都派人打听好了。
　　谁叫晓栩喜欢呢！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