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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带领他们的人还要是在兵士中非常有威信的。
周瑾寒一路想着来到了都指挥使司。都指挥使司的衙门和藩司衙门还有臬司衙门不在一块儿，因为是驻扎着兵士，需要的地方大一点，而且还要操练的地方，因此在城北这边。
到了衙门外，就看见衙门紧闭，守门的兵士们都一副紧张的样子，看到他们这些人过来，马上就有人开了小门进去禀报。
其实不用禀报，衙门的二楼上面，有无数的眼睛盯着呢。
周瑾寒刚走到了跟前，已经有人从门里头出来了，看着他，神情虽然装成是镇定，但其实很紧张的。
想不到都指挥使本人竟然在这边。
周瑾寒便指着问道：“你就是都指挥使曹大人？”
那人穿着海棠色的官服，手里还提着一柄剑，故意的声音很大的叫：“不错！你……你是南宁郡王？”
周瑾寒点头：“也不错，曹大人这是要做什么？”说着指了指门里门外，楼上楼下张弓搭箭对着自己的兵士。
曹大人声音带着微微的颤音，同样指了指周瑾寒身后：“郡……郡王爷这又是什么意思？”
周瑾寒冷冷的笑：“松江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昨天晚上去行刺太子的，是不是你的人？”
他看着曹大人摇头：“曹大人，你怎么如此糊涂？案子发了，无非就是个贪墨银子，判的重一点就是个砍头，不重的话，流放都有可能，但是你为什么要行刺太子呢？行刺太子，就等同于谋反，不但是要抄家灭族，还要灭九族！”
曹大人嘴巴动了动还想要辩解一下，但是现在是什么形式？几乎已经是明摆着的了，就算是费口舌辩解，怕是人家也不信，曹大人冷笑着道：“我就知道金元昌和贾道那两个家伙要把责任全都推在我头上！”
他说的那两个人名是布政使和提刑按察使，周瑾寒道：“他们两个已经被抓住了，我劝曹大人也不要负隅顽抗了，你找人行刺太子，等同于谋反，这件事你和你的兵士说过没有？他们这些人全都愿意陪着你抄家灭族？”
说着，看着周围的兵士们：“你们全都想好了，真的要造反？”
兵士们脸色各异，互相的看着，显然，他们根本就不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
曹大人大声叫道：“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可说的！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来人，给我放箭！”
刚喊了这一声，周瑾寒身后的神机营兵士已经冲了出来，站成了几排挡在了周瑾寒的面前，举起手中的火铳，领队的大声喊：“准备！”
周瑾寒原本是不希望看到兵士们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被这几个贪官拖下水的，但是看现在这样的情况，似乎没什么别的好办法，若是不杀几个人，镇不住这些兵士。
他刚要退后，突然对面的人群中有人看：“郡王爷，你看看这是谁！”
因为被指名点姓了的，周瑾寒自然是将叫挡着自己的兵士让一下，他看看是谁，至于这些人用如此嚣张如此肯定的语气喊？
这一看，惊讶的往前走了两步！
几个女子被从衙门里推了出来，全都是头发散乱，穿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看着应该是只有一件，空荡荡的青布长衫吧，但是腿胳膊的全都露在外面，一个女子就被一个兵士扭着胳膊，却也是动都动不了，被推了出来，站在人群的最前面。
长发在空中飞舞着，被风吹着凌乱不堪，为了叫他看清楚容貌，兵士将头发抓住了，脸特意的往这边亮着，叫看清楚一点。
薛月清。
还有两个看着眼熟，应该是府里的丫鬟？似乎是在内院见过。
薛月清神情木然，从样子都能看得出来，应该是受到了什么不太好的待遇。另外两个丫鬟同样的。
周瑾寒心沉了！
倒不是因为薛月清本人，而是因为看到了她，到底知道自家还是出事了，不知道被抓的除了这三个，还有没有别的人。
他看着曹大人道：“这是什么意思？用女人做挡箭牌？”
曹大人冷笑：“少装傻！如今横竖没活路了，拉着一个垫背的是一个！”他又转头看着兵士们，哈哈哈的仰脸狂笑：“这几个女人陪了兄弟们几天，也算是值了！”
他转回头看着周瑾寒：“有郡王的侧妃和姨娘陪睡，死了也值了！”
说着就狂笑起来！
旁边有三五个兵士跟着狂笑，但是大部分的全都没有笑。很明显，跟着笑的，就是铁了心要跟着曹大人的，就算是造反也要跟着了！
周瑾寒冷笑，心里却明白了，这个曹大人果然是已经铁了心要翻脸了！他倒是比那布政使和提刑按察使那两个大人好歹的有点骨气，也知道，就算是投降束手就擒，他们也是没有活路的。
周瑾寒身边站着的就是严铮，低声问：“郡王爷？”
周瑾寒摊开手：“火铳给我。”
严铮忙将自己的火铳给了周瑾寒。
周瑾寒瞄准了薛月清，这种火铳他之前学过，但是总觉着不如弓箭好使，因此一直都不怎么喜欢，没用过。
‘砰’的一声，开火了。
那边的人吓得大声叫，揪着薛月清的兵士是站在薛月清身后的，但是几乎是和薛月清一起倒地的，两个人的胸前全都有血流了出来。竟然是一下子打中了两个人！
那边的兵士一看到火铳的威力，登时全都吓傻了！半天了才有人叫：“啊！”
周瑾寒对严铮道：“姓曹的留个活口，刚刚笑的那几个人，全都打死！”
严铮答应了一声，转头看着自己身边的：“王爷的话听见了？”
“听见了！”几个人答应，然后同时开火了，之间这边冲了几股火苗出去，那边刚刚哈哈哈笑的几个人，全都胸口中弹倒地！


　406　人质死了（上）

那边的人登时就乱套了，叫着‘妈呀爹呀’的，外面的人转身就往衙门里面跑。
严铮喊了一嗓子：“出来缴械的全都不杀！一会儿我们冲进去了，一个活口都不留！”
有人马上就缴械了，举着手跪下：“我投降，我投降！”
只要有一个跪下的，一下子就‘呼啦啦’的跪下了一片，大家都不傻，当兵也是为了混口饭吃，不是为了掉脑袋的。
周瑾寒盯着那边的曹大人，姓曹的一听见火铳的声音，一转身就往外跑，周瑾寒哼了一声刚要去追！
不过当然不用他亲自动手，神机营的人是干什么吃的？严铮就盯着呢，带头冲过去抓，身后几个人跟着他。
姓曹的居然还有两下子，跟严铮动起手来了，但若是论起武艺高强来，严铮人家是侍卫出身，三两下的就把他打倒在地上，五花大绑的。
姓曹的真真也是个狠人，马上就大声喊：“郡王爷，郡王爷！后衙还有十几个盐贩子呢！您的侧妃和姨娘就是他们抓的！您赶紧去抓了他们……我这也算是戴罪立功吧？”
周瑾寒哼了一声，倒是赶紧叫严铮带人去看看，他是怕还抓了别的人。
里面一阵咣啷的响，还有火铳的声音，厉声呵斥吼叫的声音，过来一会儿，严铮他们押着十几个人出来了，周瑾寒道：“问问都抓了哪些人？”
严铮过去也不客气，对着一个人就拳打脚踢起来，因为是急着审问，下手就往死里打！被打的那个疼的满地打滚的喊：“我说，我说！”
“说！都抓了哪些人？”
“只有……只有这几个……别的人没机会下手……”
严铮回头看周瑾寒，周瑾寒松了口气！
他们这边正在看押兵士，收缴兵器什么的，宋睿宸带着人急吼吼的赶过来了，一过来看到这边战事已经结束了，这才松了口气道：“都指挥使府就是个空宅子！家里人都没有，只有数十个下人……娘的，我扑了个空，想着大队人马应该在这边，这才赶紧过来。”
周瑾寒点点头：“是啊，不过我也没用到圣旨，这个姓曹的根本就没打算……”
话还没说完宋睿宸已经叫了一声：“哎！”
把周瑾寒还给惊了一下的看，就见宋睿宸指着那边，睁大眼睛震惊的看着他，周瑾寒看了过去，恍然了。
那边是薛月清的尸体，还有那两个丫鬟，神机营的兵士们谁也没有靠近，而原本这边抓着她们的人松了手，那两个丫鬟就倒在地上，一个还半趴着看着还在动，另一个已经不动了。
“那是薛月清？”宋睿宸震惊的问。
周瑾寒点头道：“不错。”
宋睿宸震惊的回头过来看他，简直都一副不认识的样子。
周瑾寒知道他震惊什么，不就是觉着自己现在的样子太平静了？薛月清到底是自己的侧妃，还是自己的表妹，死在那边，还是那副样子，一条腿蜷着，腿上光光的，出了什么事一看太明显了。
宋睿宸现在看着自己，说不定都觉着自己是不是被戴了绿……
周瑾寒皱眉看着他：“你能不能别大惊小怪的？她只是名义上是侧妃而已，我可没承认！所以怎么样都跟我没关系，那两个也是她的丫鬟，不是姨娘，也不是通房。”
他看着宋睿宸有点故意的道：“你倒是赶紧的去审问审问，这些人是跑了一趟京城的，目标就是你家和我家，我府上的这几个太蠢被抓了，你……”
话还没说完，宋睿宸已经是大惊失色的冲过去审问去了。
严铮在这边倒是赶紧的低声问：“郡王爷，那几个……”
周瑾寒摇头：“薛月清就在这边埋了吧，那两个不要在领回府了，想个办法安置了吧……先问问，府里有没有别的事。”
严铮忙答应，赶紧的过去了。
宋睿宸一会儿过来了，叫道：“你吓坏我了！”
周瑾寒就问道：“是不是没事？”
“当然！”宋睿宸一瞪眼。
周瑾寒都笑了：“我是真的不敢确定，所以问问，你以为我都像你一样幸灾乐祸？”
宋睿宸一哼，接着低声问道：“你是真的不在乎？当然……我知道我知道！你没有碰这几个！你和妤霜我也是很了解了！知道你不会稀罕，但是……这些人明显是恶心咱们啊！当然，我家的人幸好没事，抓了你的人，这是恶心你啊，你堂堂王爷……”
周瑾寒知道他是关心自己，摇摇头笑道：“我恶心什么，恶心的人应该是皇后吧？”
宋睿宸一愣。
周瑾寒冷笑：“我府上鸡飞狗跳了一阵子，不都是皇后娘娘指的这个侧妃惹出来的事？郡王妃那边不用说了，厌恶侧妃是正常的，我也是啊，我也厌烦啊，估计朝廷不少人知道吧？只不过碍于皇后娘娘，我不能说，别人也不能说。”
指着那边道：“这样的女人最后落了这么个下场死了，恶心的难道不是皇后娘娘？”
宋睿宸点头：“我知道……”叹了口气：“你应该也知道我的意思。”
周瑾寒知道，不管说什么，薛月清也有个侧妃的名分，如今被盐枭们如此的侮辱，自己这个王爷到底脸上不好看，会被人笑话。
周瑾寒摇头：“我不在乎。”他是真的不在乎，因为他从始至终，都不觉着薛月清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宋睿宸便点点头，又叹了口气，转头看过去，薛月清的尸体已经被人盖上了。
两人看着这边兵士全都投降了，暂时的全都关在衙门里，只要查出来，昨天去行刺太子的不是他们这些人，而是那些盐枭，那么这些人就不会有什么大事。
说实在话，两人并不希望这边的兵士被牵连的太深，其实这种事情大部分的情况，都是当官的贪腐，然后在自己的手下找几个有点威信的，或者是人缘好的，买通了，自己吃大头，给这些人一点汤汤水水，而这些人就负责哄更下面的兵士。
兵士什么都没贪，就是被蒙在鼓里，帮着他们贪腐的官出头罢了。真到了最后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不糊涂，都知道怎么回事。


　407　人质死了（下）

周瑾寒和宋睿宸回去了，周瑾寒还拿着那个火铳，递给宋睿宸看：“你以前用过这东西没有？”
宋睿宸摆弄了两下，点头：“用过！就是到底觉着不如弓箭趁手啊！所以一直都没用，怎么？”
周瑾寒道：“想不到挺厉害的，一次开火，直接打穿了两个人。”
宋睿宸惊讶，低头看手里的火铳，过了一会儿，才抬头看着他惊讶的道：“原来薛月清是你打死的？”
周瑾寒点头：“你原来不知道？刚刚在那边没看出来？”
宋睿宸惊讶的道：“我看出来什么呀……”不过想了想，点头道：“这样也好！倒是能挽回点面子，出了这种事情的侧妃，王爷亲自动手处置了。”
周瑾寒瞪了他一眼：“你是故意的？一直提醒我？”
宋睿宸就嘿嘿嘿的笑，果然是故意的。
回到了藩司衙门这边，这边余下的锦衣卫和侍卫基本上已经将衙门凌乱的场地给收拾出来了。
昨晚上几乎被射成马蜂窝的院子，此时干干净净的，就是到处都是箭眼，依然能感觉到昨天晚上的凶险。
二皇子背着手在屋檐下站着，看到他们两个人回来，忙迎上来问道：“如何？”
周瑾寒道：“抓住了，都指挥使在衙门，几百个兵丁被挟持着，动了手，杀了十几个，其余的全都投降了。都指挥使也抓住了，就在后面，跟着就来。”
二皇子松了口气，正要点头，宋睿宸忙低声道：“太子，还出了一件意外！”
周瑾寒无奈，这个人真不知道存的什么心啊！总觉着是故意的。
二皇子果然紧张了一下马上问道：“什么事？”
周瑾寒就拍拍他们：“你们先说着，我回去和妤霜说一下。”
二皇子惊讶的点点头。
周瑾寒便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却没有看到唐妤霜，于是来到了二皇子的屋子，在门口道：“妤霜？”
果然唐妤霜在这边，道：“进来吧。”
周瑾寒便进去了，一进去就看到梁黛蓝竟然醒了，已经扶的坐了起来，靠在靠垫上，正在喝药。
周瑾寒道：“梁姑娘醒了？”
梁黛蓝看了过来，有点艰难的点点头。
唐妤霜正在收拾银针什么的，看到他忙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过来道：“你没事吧？外面的差事办完了？”
周瑾寒点点头：“我没事，办完了。”
唐妤霜看他盯着自己，就知道有话和自己说，于是点点头，过去看着丫鬟给梁黛蓝喂了药，和丫鬟一起将她扶的重新躺下。
梁黛蓝毕竟是个女子，受了这样的伤，就算是醒了，但是连个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一躺下马上闭上了眼睛。
唐妤霜小声的吩咐丫鬟在这边服侍好了，这才和周瑾寒出来，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忙问他：“什么事啊？”赶紧的先打量打量，有没有受伤。
周瑾寒就道：“我没事。”咳嗽了一声，道：“那些盐枭抓了几个人……”
唐妤霜愕然的看着他：“哦？”没听明白，不知道抓的是府里的人。
“是薛月清和她的两个丫鬟，盐枭大约的是想用她们换取生路，或者抵挡一下，或者怎么样的……”
唐妤霜已经大吃了一惊道：“真的？他们，他们抓了……”
周瑾寒忙安抚道：“放心放心，之前我叫二皇子派人回去调兵的时候，已经跟严铮带了话，叫他出发之前，去宗人府借了十几个侍卫，去府上护卫几天。严铮也肯定找了人护卫他自己的府。定远侯府和恭亲王府那边，全都是打了招呼的……”
说着摇头：“我叫侍卫跟府里带了话，这段时间不要出门……不知道怎么，薛月清却被抓住了，只有她和她的丫鬟，想来应该是出门了的。”
唐妤霜震惊的简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半天才道：“是不是因为我带走了侍卫……”
周瑾寒就知道她会这样想，忙道：“你可千万别这样想，我现在可真的是很庆幸，你是带着人过来了的，在这边虽然也有危险，但是在我身边我更放心，不然的话……”不然的话，今天看到了薛月清被抓，周瑾寒该多担心家里！
唐妤霜依然是震惊：“那……她们现在……”
周瑾寒摇头道：“薛月清死了……那样的混战，她们怎么能保命？另外两个丫鬟不知道死活，若是或者，自然是救治的，你放心好了。”
唐妤霜惊得都不会说话了，半天才道：“薛月清……死了？”
“死了。”周瑾寒点头。
唐妤霜心里真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当然，她是不会替薛月清难受的，只是……横竖不是那么舒服的，毕竟人死为大。
过了一会儿，才叹气。
周瑾寒伸手拍拍她的肩膀道：“那些人全都抓住了，已经审问去了，晚上应该就知道情况了，你不用不安心，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府里一直都有侍卫护着，她出事，必定是和她自己有关系。”
唐妤霜点点头。
周瑾寒便出来了，一出来就看到神机营的一个兵士正在跟二皇子禀报着什么，于是便过去听。
“全都搜了一遍，金银珠宝的搜出来不少，但是银子找不着了。”宋睿宸看到他过来，就把刚刚兵士回禀的事情和他说了。
周瑾寒惊讶，账目那几天梁黛蓝已经是算的差不多了，查出来的这些有问题的帐，算下来在外面的现银就应该有肆拾万两到六十万两。
这么多的银子，就是这几个官员分了，应该就在他们的府里。这些都是证据，最有利的证据，将这些银子搬到了皇上面前，那么连话都不用说，皇上就知道这边官员是贪污了的，不然，国库都未必有的如此巨大的现银，竟然能在官员的家中出现！
现在银子找不到，却是个麻烦，等于是少了一个重要的证据。
二皇子已经叫人去仔细的找，神机营那么多的兵士，这些官员的家宅，外宅，别院什么的，地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