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倾城，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说！”

正文　251执子之手　　

　　　　众人都陆续退到外屋去了。

　　　　陶沝是最后一个走出房间的；外面那四位皇阿哥这会儿都已经在桌旁正襟危坐，似是集体等着要向她问话。

　　　　陶沝咬咬嘴唇，本能地四处张望了一圈；发现师兄此刻并不在房内。她脸上的表情立时一黯；本能地低下头去。

　　　　难道师兄他已经走了？！

　　　　“太医正在外头和他商讨病情！”冷不丁的；一个淡淡的声音从某人口中溢出；像是看出了她此刻的疑惑并给出解答。

　　　　陶沝循声抬头看去，说话的人是太子。他手上的伤已经包扎好了；缠着一圈圈白色细布，隐约可以看到暗红色的液体正向外渗透。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手；回想起刚才十三阿哥举刀杀她的那一幕；没来由地有那么一点点失神。而她的这一表现也并没能逃过在场一众阿哥的眼睛。

　　　　那位华丽丽的太子殿下自然也注意到了，眸光快速一闪，继而便抢在其他人前面开口发话：“看来九弟妹对倾城姑姑的感情倒是不假！为了寻访良医救人竟把自己弄成了这副德性！不过，虽说这次情有可原，但终究不成体统。若是被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以为你是从哪里跑来的乞丐呢，这岂不是丢我大清皇家的脸面么？”

　　　　他这话说得极不留情面，语气里也透着十足的讽刺，句句都像是在对陶沝进行最刻薄的挑剔和刁难。

　　　　陶沝心中苦笑，事至今时，她当然不会不明白对方这样对她只是为了转移视线。所以她老老实实地敛眉垂眸，装出一副可怜小媳妇的模样加以配合：“太子爷教训的是！是董鄂失仪！恳请太子爷责罚！”

　　　　见她这样，十四阿哥在一旁似乎有些不忍，想要开口，却被四阿哥先一步伸手按住了。十四阿哥手里紧紧捏着拳头，眉头也皱得几乎打结，但到底是没有违背自家这位亲哥哥的意思。八阿哥这时也从旁跳出来打圆场：“太子明鉴，九弟妹这回也是因为救人心切，就算当中有诸多不是，看在倾城现在已经醒了的份上，还请太子将其从轻发落吧！”顿一下，目光温和地转头看向陶沝，补充道：“毕竟九弟妹奔波了这大半日，人也累了，如今还是让她回去早些休息！至于其他，就等明日再请皇阿玛亲自定夺吧！”

　　　　太子听完没吭声，似是默认。八阿哥见状忙朝陶沝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让她赶紧离开。

　　　　陶沝也不敢怠慢，朝众人依次福了福身，便告退离开了。

　　　　出了门，陶沝便一路四下张望，试图找寻师兄的身影。转了一圈，发现师兄就站在拐角月台处的那座社稷金殿跟前，也就是之前她去送还那位太子殿下的玉佩、对方第二次掐她喉咙的地方。

　　　　此时此刻，师兄亦是面朝着社稷金殿站着，负手而立，那姿势，也和当日的那位太子殿下几乎一模一样。只是那人身上的颜色是香色，而师兄则是锦白色。

　　　　银白色的月光如水流泻，仿佛为他整个人披上了一件华丽的银装，也让陶沝瞬间仿若身处梦境。

　　　　她突然想起，在师兄送她来这里之前的那个晚上，也有如此美丽的月光，如梦如幻，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

　　　　“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紧步走上前去，在对方身侧站定，好奇地探头询问：“你迷路了吗？”

　　　　师兄侧过脸来看了她一眼，嘴角也跟着浅浅倾起一个弧度，算是回答。

　　　　陶沝也仰头看着他，舒心的笑容写满了整张脸：“师兄，这次多亏你救了倾城！否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停了停，又继续好奇地发问：“对了，师兄，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那些人明明说过此毒无解的，可是师兄你却一下子就把倾城给救醒了，真的好厉害啊！”

　　　　“呵——”师兄这次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而后语出温柔：“既然有人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全部押在了我身上，我若再不尽力，那岂不是就辜负了她的这番信任？！”

　　　　陶沝也笑着将双眼几乎眯成了一条线：“我就知道师兄你一定可以救倾城的！”

　　　　“噢——为何？”师兄轻轻扬眉反问，眼眸中却是掩饰不住的浓浓笑意。

　　　　“因为……因为师兄在我眼中，就像是神一样的存在啊！”

　　　　陶沝煞有其事地说着，眉眼间满满荡漾对对方的崇拜之情。“别人做不到的事，但如果换作是师兄的话，一定是可以做到的，什么都可以做到！”停了停，又继续眼眉带笑，“若不然，我现在又怎么会在这里？”

　　　　“呵——”她这话一出口，师兄也再度笑了。跟着，又伸手过去将她鬓角的乱发一一勾到耳后，在觉察到她此刻那微微肿起的半边脸颊时，他的眼色当场一黯，笑容也立时收起——

　　　　陶沝以前从未见过师兄脸上出现如此愧疚的表情。

　　　　他轻柔地摩挲着她的脸颊，一下一下地抚摸，眼中蕴藏着深深的歉意和疼惜。末了，他突然轻声开口冲她吐出三个字：

　　　　“对不起！”

　　　　哎？！

　　　　陶沝听得一愣，好半天都没能反应过来对方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师兄以为她刚才那句话是在向他埋怨当初他一声不响把她送来这里的事，所以才……

　　　　“陶沝，对不起……”见她不吭声，师兄又将那三个字再度重复了一遍，目光始终一眨不眨地停留在她的脸颊。

　　　　一瞬间，陶沝突然明白了，他是在为十三阿哥刚才打她的那两巴掌而自责。她愣了愣，而后忙不迭地冲对方摇头摆手道：“啊……这，这根本就不关师兄你的事情，刚才那样都是我自找的，师兄你完全无需为此自责啦！反正，反正我这个人本来就皮糙肉厚的，挨两下打也不会死的……”

　　　　“你……要不要跟我走？”

　　　　出乎意料地——

　　　　就在陶沝此刻语无伦次地一心想要找理由抚慰师兄时，后者却忽然毫无预兆地对她语出惊人道。

　　　　闻言，陶沝立时懵住了。师兄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要不要跟我走？”大约是看到她此刻眼中透出的满满震惊，师兄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下来，慢慢恢复了之前的平淡：“虽然我暂时还无法带你回去，但，若只是带你离开这座皇宫的话，那对我来说，也还是易如反掌的……”

　　　　“师兄！！”陶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真的肯带我走？”

　　　　他点头微笑，朝她伸出了一只手：“只要你愿意！”

　　　　“可是，可是……”陶沝眼睁睁地望着对方朝自己伸来的这只手，大脑不自觉地化为了一团雾气。原本想接下去说的话，想到的各种理由和不利因素都在这一刻尽数化为了乌有——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尽管这句出自诗经里原本用来歌颂战友之情的名言被现代人曲解成为了海誓山盟，而且都已经差不多快被人用烂了，可是，当此时此刻，真有这样一只手递到自己面前，并向自己许下承诺，陶沝的脑海里还是莫名想起了这句话——

　　　　这，就是她一直所期盼的东西！

　　　　今生今世，她想要的，不过只是这样一只手……

　　　　有个人，而且是喜欢的人，肯朝她伸出一只手，肯让她握紧，也肯握紧她，然后，至死也不松开……

　　　　谁，可携我心，陪我浮沉漂泊……

　　　　谁，可明我意，令我此生无憾……

　　　　谁，可执我手，共我一世情长……

　　　　“可是，我现在这个身份，如果跟你走，定会连累师兄你的……”

　　　　虽然明知道不该在这个时候破坏气氛，但陶沝大脑中那点仅剩的理智还是反射性地在这一刻做出了最正确的判断。

　　　　谁想，师兄听到这话却是笑了，神情也始终如一的平静。“我说了，只要你愿意，我便一定可以带你走……至于其他，你不必挂心……我既然能这么说，自然是有万全之策的……”

　　　　“可是……”陶沝还有些犹豫，支吾着追问道：“那倾城怎么办？”

　　　　师兄淡淡一扬眉，仿若对此并不在意：“不用担心她，她在哪里都能活得很好！”

　　　　“可是……”陶沝完全没想到对方此刻竟会给出这种近似不屑的说辞和态度，忍不住小心翼翼开口试探：“她不是师兄的女朋友吗？”

　　　　“……”师兄本能地一挑眉，没有立刻答腔，而是俯下脸来凝神注视了她好久，确定她并不是在开玩笑，方才缓缓出声道：“这话是谁告诉你的？”

　　　　陶沝眨眨眼睛：“是倾城自己说的！”

　　　　“哼——”师兄闻言难得变了脸色，连带眉心也跟着微微皱起。“刚才真不该这么快就帮她解毒！”

　　　　呃……这话听着怎么好像不应该是男朋友对自家女朋友说的话，反而更像是损友或克星之间的？！

　　　　陶沝被师兄这话弄得云里雾里，忍不住反问：“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他低头深深地注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异常坚定：“我没有女朋友。以前是，现在也是……”

　　　　陶沝一怔，心中的庆幸和失望霎时并存：“难不成，师兄真是修道之人，不能近女色的？”

　　　　“呵——即便是真的道士，也有可以娶妻的！”师兄轻轻摇头，一抹淡淡的笑意慢慢染上嘴角，且越扩越大。“更何况，我并不是！”

　　　　咦？！

　　　　陶沝这厢还没来得及震惊和消化完对方此刻所给出的这一信息，师兄的下一句话又紧随而至：

　　　　“所以，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如果我不是道士，如果我没有女朋友，你愿意和我走吗……

　　　　不得不承认，师兄的这句话可是陶沝之前期盼了好久的一个愿望，而现在，这个愿望居然真的实现了，这对她而言，无疑是梦寐以求的一件事。所以，陶沝这一刻也不禁小小地动了一下心：

　　　　“那我们去哪里？”

　　　　“随你想去哪里都可以！”师兄这话也再度答在了她的心坎上。

　　　　“真的吗？”陶沝的两只眼眸顿时瞪得大大的，眸光晶亮：“不管什么地方都可以去？”她可是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地方想要去呢！

　　　　“只要你愿意跟我走！”师兄伸来的那只手从刚才起就一直停在半空里一动不动，语气也浸润着满满的温柔：“我自然哪里都可以带你去……”

　　　　“我……”因为对方这句话，陶沝差点冲动地想要不顾一切地递上自己的手，和师兄一起远离这座皇宫，但还没等她说出“愿意”两字，就被从身后传来的一记清脆咳嗽声给成功打断了。

　　　　这声咳嗽声很熟悉，以前好像也曾在哪里听到过。

　　　　陶沝缓缓转过头，发现此刻将手握拳放在嘴边清咳的那个人正是他家四四大人，当然，不止他，还有旁边已然黑着一张脸的十四阿哥，以及某位死死绷着面部表情，实在看不清其内心想法的太子殿下。

　　　　陶沝刚想递出去的手就这样当场僵在了半空中，伸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下子貌似殆志大条了！

正文　252何如同林鸟　　

　　　　静谧的夜。

　　　　皎洁如水的月光。

　　　　一切朦胧得就仿佛是一个梦境……

　　　　师兄站在她面前；朝她伸出一只手，而她的手顿在半空里，正要往上按。不远处；相隔着不到二十米的距离；三位华丽丽的皇阿哥正站在那里；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此刻递出去的那只手。

　　　　十目相对；谁也没有出声。

　　　　两方人马就这样静静对峙。

　　　　蓦地——

　　　　那位太子殿下分开四和十四两位阿哥，大步走上前来；一把抓住她伸出去的手，直接带到自己跟前：

　　　　“你敢跟他走；我就杀了他！”

　　　　他五官扭曲地冲她厉声怒吼；就跟那日在大牢里掐着她的脖子说她该死时的表情一模一样。而随着这声话音落下，一柄银光闪闪的长剑也从其手中顺势窜出，直直地刺向了站在旁边的师兄的心口——

　　　　眼前一片血光。

　　　　“不要！”

　　　　陶沝尖叫着醒来，发现刚才那幕骇人的情景原来只是一个梦。

　　　　她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陌生的床，陌生的家具摆设，看上去有些偏简陋。屋里没有其他人，而外面也已经天色大亮。

　　　　陶沝强撑着坐起半个身子，只觉得浑身无力，头也一阵阵地发晕。

　　　　正在这时，房门被人从外边推开了，一个熟悉的湖绿色身影从外边走了进来。是紫菀。

　　　　“九福晋，您醒了？”乍见到原本躺在床上的人儿坐起身，紫菀似乎有些惊讶。

　　　　陶沝勉强回给她一个笑，将身子靠在了床柱上：“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的房间！”紫菀手里这会儿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羹汤，她一边说一边将汤碗放在了屋内的圆桌上。“九福晋难道忘了吗？昨儿个晚上您晕倒了，是太子爷他们把你送回来的！”

　　　　什么？！

　　　　她晕倒了？！

　　　　陶沝有些震惊。怎么会？难道，昨晚真的发生了和她在梦里所见相同的事情，所以她才会……

　　　　“那……师兄他没事吧？师兄现在怎么样了？”她紧张兮兮地询问，生怕对方会说出他已经被那位太子殿下一剑杀了的话。

　　　　紫菀显然不明白陶沝此刻为何会表现得如此忐忑，愣了愣，复又微笑着回话：“九福晋是问您昨儿个带回来的那个人吧？他这会儿正在倾城房间呢！”顿一下，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特别补充一句道：“那个人刚才一直都陪在九福晋您身边的，只是后来皇上来了，就把他叫过去问话去了……”

　　　　“问话？”陶沝心中莫名一紧，“倾城她……不会又有事了吧？”

　　　　“不，她已经没事了！这会儿都已经能下床了！”紫菀笑着摇头，“倒是您昨晚突然晕倒，把大家都给吓了一跳……对了，您刚才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奴婢从外面过来时好像听到你在喊什么不要的……”

　　　　陶沝答非所问：“那我这就过去看看！”也不知道那位康熙皇帝会不会为难师兄！

　　　　她说着就要下床，可是无奈身上没有力气，才刚下地就觉眼前一黑，当即又重新倒回床上去了。

　　　　“九福晋，您没事吧？”紫菀赶紧上前想要扶她，只是还没等她迈步，一个身影已经先一步从她后方窜了出来，抢在她前面扶住了陶沝——

　　　　“小心！”

　　　　说这话的人身上有着好闻的桃花和留兰香的混合香气。正是九九无疑。

　　　　“奴婢给九爷请安！”紫菀见状一怔，随即赶紧福□去行礼。而九九这厢却是连看也不看地便朝她轻轻一挥手，道：“你先出去！”

　　　　“可是——”紫菀有些犹豫地望着摆在桌上的那碗羹汤：“宋太医说这碗汤药需得九福晋赶紧服下！”

　　　　闻言，九九这次终于转过头来白了她一眼，目光凌厉：“爷说让你滚出去！”

　　　　“是！是！”紫菀慌不迭地立刻夺门而逃，还顺手为两人关上了房门。

　　　　陶沝头晕目眩地倒在九九怀里，鼻尖处萦绕着到对方身上那股熟悉的香气。她慢慢地睁开眼睛，尽量用最平静的目光和表情迎向九九，却并不说话。

　　　　“遥儿……你没事吧？”或许是因为两人前次以闹僵收场，九九问话的语气明显存着几分小心翼翼。“爷今早刚听八哥说了你的事，爷昨儿个一直派人在找你，只是……”

　　　　他没再往下说，脸上的神情透着满满的愧疚。

　　　　陶沝挣扎着从他怀里坐起身，背靠床柱，抿唇望着他，面色平淡无波：“爷寻董鄂做什么，怕董鄂再去找那位八福晋的麻烦么？”停了停，又淡淡地添上一句：“那看到董鄂现在这样，爷是不是可以安心了？”

　　　　闻言，九九握着她的手立马一震，“遥儿，你别这样……爷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一直针对瑾嫙，爷真的派人去查过了，那镯子和瑾嫙没有关系……”

　　　　“九爷，如果你今日来只是为八福晋做说客的，那您还是别耽误功夫了，董鄂一点都不想听，也绝对不可能会相信的……”他的话还未说完，就已经被陶沝冷冷地开口打断了：“董鄂昨日里就已经把话说清楚了，九爷您既然已经选择了站在八福晋那边，那么我们便好聚好散吧……”

　　　　“遥儿……”他想上前抱她，她却扭头避开，语气也较之前更加淡漠。“董鄂一向善妒，也经常不顾大体、惹事生非，有失妇德，九爷可以凭这点为由请求皇上废了董鄂这个嫡福晋，董鄂不会有丝毫怨言……以后，董鄂是死是活，都不再关九爷的事，九爷今后也无需再像现在这样委屈自己只守着董鄂一个……”

　　　　九九听出了她话里的决绝，全身顿时一僵，眼眸里满是不可置信：“……你当真这般狠心？”

　　　　“狠心？”陶沝嘴角弯起一抹冷笑，语出残忍：“不，董鄂从未对您有过真心，又何来狠心一说？”

　　　　她说得极度冷漠无情，也深深刺痛了某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