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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爱重所以迁就。或者说，忍耐吧，忍着脾气不和小时吵架……比如说，现在……


第51章　有钱
　　小时有时候真的让陆七一特别无语。很多时候明知道父母做的决定不对，也只是沉默的不支持而已，一句反对的话也不敢说。上辈子她就不敢正面反对她父母来找她要好处，只会之后过来偷偷描补。这辈子，陆七一亲眼所见的，如果小时能坚持自己的主见，也不会现在混在一个破学校里……
　　话说，她要是变得和小时似的这么听话，她家大人们做梦都会笑醒吧？
　　呵呵。可惜呀，没机会了。
　　而她现在只想好好的和小时做朋友，所以并不会又和小时骂起来……
　　陆七一越来越意识到，她和小时在很多方面的观点，真的都完全不同并谁也说服不了谁的。
　　但就算是这样，弄得她们俩经常会有吵架冷战的时候，可陆七一也不会再自以为是了，她是真的用尽全力在努力和小时交朋友。她没有经验却又挺有经验，然而这些经验大部分对小时来说，还都是没用的甚至是错的……所以她也不会再一门心思的只想对小时好，或者为了给自己找心理安慰的对小时好，她就是努力的，认识小时，和她做朋友。
　　幸好她是狗脾气，不矫情不脑残，不然，陆七一有时就琢磨，得亏小时不是男的，要不她俩的关系更操*蛋。
　　叶虹时听着七七给她出主意，虽然有点心动，但还是不太敢。她越大越懂事，就越不想让父母不开心。说白了，就是有点愚孝。叶虹时很清楚自己的缺点，但好在她时时刻刻都保持着脑子的清醒，不会做傻事，更不会让自己活成父母那样。而在她心中，始终作为警戒线提醒着她的，就是七七……对她来说，七七是给予快乐天使更是诱惑的恶魔……
　　所以犹豫之后，叶虹时还是决定不那样做。不过，虽然并没有采纳陆七一的意见，但叶虹时还是决定和爸爸闹一下，因为她真的不希望事事都顺从爸爸的妈妈，随着爸爸的瞎折腾，就任意糟蹋自己的身体。
　　“拆迁虽然有钱了，但好像家家都出了问题。原本挺好的家庭，不是闹离婚就是争家产，我家就我一个孩子，我家房子也是干干净净的，是我爸的，不是那种老人的房子。不过，我大妈到是想从我家这边占点便宜，可我妈好留着当初的分家单，我大爷就把我大妈拉走了。”叶虹时说起了拆迁之后，村里的人生百态。
　　“你大爷他们家那边才是老房子吧？”叶家是本土人，老一辈的房子是之前老地主留下的，带着个小花园子，比叶虹时家里早年分家之后住的这个大很多很多。
　　叶虹时吃了口冰激凌，“贪心不足呗。”闷口气，“她是觉得她生养了一个儿子，是我们家这支唯一一个儿子，所以就有资格从我家这里要到一部分好处。我的妈啊，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她还觉得她的儿子是给我家生的……这也是招的我爸想生儿子的原因……”
　　陆七一啧了声，“你们家人不都是重男轻女的吗？”叶家的亲戚陆七一也知道不少，大部分女同志完全忘了自己是女的一样，都很重男轻女。
　　“是啊，所以有时候我特别感谢国家早先的独生子女政策……”叶虹时吐吐舌头，“我大爷爷那边，六个儿子就老大生了个儿子，剩下都是闺女，过年的时候，我那个大妈简直当自己是太后一样，什么都不干，指挥着我们几个女孩子收拾，还说什么让我们在家学好了，以后出门子不会被婆家看不起……我六婶家的妹妹背地里说她骨子里都是贱的……自己贱骨头还想她们也都变成贱骨头……”
　　说着凑近陆七一，“我和你说，我那个妹妹说，我这个大妈都不许她儿子关门上厕所，关门睡觉，必须开着门让她看见，不然不放心。我的妈啊，我真不敢过分脑补……难道我那个一米九的大哥还能掉进马桶里啊？”
　　“……”你脑补的方向似乎不太对……陆七一眨眨眼，觉得自己真是个龌龊的小姑娘。咳了下，“你家这边没乱子就行了。不过就算是拆迁了，你也不能不高考了吧？”这孩子上辈子就是在拆迁的时候放松下来，结果上了个垫底的大学，毕业之后辛苦好几年，才知道后悔，开始发奋。虽然不晚，但也走了很多弯路。
　　叶虹时果然不太紧张了，“我也知道我这样不对，可现在连我妈都不逼我学习了，好像有钱就有底气了一样……”有点心虚，“我就是好像，没有那种紧迫的非要过独木桥的心情了……”
　　“……”第一世的叶虹时是什么样，陆七一真不清楚。幼年不来往之后，再见就是在她重病的时候。所以对于叶虹时，她只有上辈子的部分经验而已。因为上辈子叶虹时和她关系很不好，所以是部分……但是吧，这辈子听见她这么说，还是挺无语的。
　　“你这拆迁款一共才多少？还要刨了买回迁楼的钱。就这么一点钱，你就觉得你有底气了？”陆七一就算是对叶虹时很容忍，但该说的还是会直接说出来。
　　叶虹时低头不言语了。不敢言语。她很清楚，她家就算再拆十次八次的，在七七眼里也不算有底气。因为少不说，还是坐吃山空的那种。
　　陆七一一看她这样，也知道她是很清楚她现在的情况和状态有多不对，“咱摊开来说吧，刨去回迁房，你爸再买个车，家里装修买家具家电，你妈妈在给你姥姥家的亲戚，你家还能剩多少钱，你心里有数儿吧？”陆七一拿出手机，调出画板写了一串数字，“这还是最保守的估算，这剩下的，就是你家最多的钱。”
　　叶虹时看了眼最后那个数字，心中一颤。
　　“到时你妈妈把包子铺搬家的话，还得有新的店铺，这一系列的安排所需要的钱，你就看看你家还会不会剩下钱。然后，你爸妈都是农民，转居民之后，医保报销比例也不是职工退休之后那个比例，最多报多少这你还要去问问。老天爷保佑你爸妈身体好不得病，但是这一年到头就算没有头疼脑热的，也得拿几次钙片儿和龙虎膏吧？最重要的，养老。你爸妈距离领养老钱还有十多年，而就算到时领到手了，你应该也知道是按照最低标准给的。”


第52章　国大
　　“你家真要有存款，你舍得不给你爸妈留着养老看病？”陆七一又列了一串数字，“现在一百块钱在超市能买多少东西，你在家做饭，你很清楚吧？以你父母的养老钱，还要吃药和日常开销，包括水电网费交通费管理费之类的，你觉得够吗？你爸爱喝酒，还爱吃贵的肉，你妈省钱槽口宽，可你忍心天天就看着你爸一个人吃牛肉你妈吃咸菜？”
　　陆七一说到这，真的觉得叶家爸妈也算是挺极品了……算了，还是别编排小时的爸妈了。
　　“再来说说你，你现在高三，十八岁之后还能理直气壮的和父母伸手要钱吗？不要的话，大学四年的学费，你自己挣得来吗？生活费，你挣得来吗？你爱买衣服，虽然都很便宜，但这笔开销，到了大学，只会更多。再有化妆品护肤品社交费用等等，这笔钱从哪来？你说你不用，这话你摸着良心问问你自己信不信。大学之后，铁饭碗你肯定考不上，好单位你的那个垫底学校的毕业证书也不好使，做文员吃青春饭，一个月最多挣个七八千，做销售，像你这种心软别人说什么都信的，你不把自己卖出去就是好事儿。”
　　陆七一看着叶虹时逐渐胀红的脸色，一点没有住口的意思，点点叶虹时。
　　“啃老你啃的动吗？继续深造的话，生活经济压力你顶得住吗？来找我，我是可以给你介绍轻松又工资高的工作，可时间长了，不是我不耐烦帮你了，是社会自动淘汰你。然后呢？仗着你是帝都户口，长得不错，找个条件好的嫁了？你真的有把握你能找到会善待你的对象和婆家吗？人生来就是务实的，什么都不懂的婴儿出生第一件事就是找吃的，更别说活了几十年的大人，你想找个有钱的寄托你的人生，别人也想找个有钱的更轻松的活着啊……”
　　叶虹时被陆七一说的这些超级现实的东西，压的大气都不敢喘，生生有种活着不如死了的感觉。
　　陆七一拍拍她，“是不是觉得很想一死了之得个轻松？别做梦啦，你还得继续活着。我话说的挺明白了吧？你自己想明白就按照你自己的意愿继续吧，总归是你自己的人生，你自己做主。我就再说一句，高考是你这辈子，最后一次能享受到最多公平的机会了，也是绝对不会辜负你的最重要的一个机会，只要你努力，它就也会努力的回报你。”
　　还有，“你的底气从来不是你家那点子拆迁款，而是我。这么多年，你怎么还不明白？我难道不算是你的金手指吗？”陆七一觉得自己不该存在感这么低吧？
　　叶虹时噗嗤一声，没忍住笑了。跟着心中一叹，你从来就不是我的金手指，你是我的天使啊……给陆七一倒杯水，推过去，“喝吧。”说了这么多，渴了吧。
　　陆七一一口气灌下了去，确实渴了。
　　“我知道了，我会改的，我这就回学校去，最后一年，好好学习。到时候争取和你去一个学校……”叶虹时在学校学习是年级前十名之内的，但是她那个高中每年本科生最多就四五个，还都是垫底的学校，一类二类本完全没戏的那种。今年她这届算是成绩好的，老师说年级前三名可以冲一把，考上五百分应该没问题。
　　叶虹时知道陆七一的学习情况，但那是在她那个私立学校，放在她自己的学校，年级第一都不是问题。所以她就想着可以冲一把，更加努力一把，到时候可以和陆七一上一个大学。
　　陆七一愣了下，放下杯子，“一个学校估计没戏了，我要考状元，上全国第一的国大。你现在四百分的水平，想上六百，希望有点渺茫……”不然，“你努力上五百分，国大最近的一个大学，服从调剂的话，应该有点希望。”
　　“……”是我今天什么地方打开方式不对了吗？叶虹时愣了好半天，才结结巴巴的说，“国国国国大？！！！”心里这个丧啊，有心想说你也不用突然这么努力吧，完全不需要啊，可知道这话不对，就说不出口，舔舔嘴唇，“我如果真的好好努力，使劲的努力，我有希望上国大吗？”
　　陆七一沉默着。
　　叶家爸妈当初说舍不得孩子，都没让叶虹时上幼儿园，平时都是叶家爸妈让叶虹时一个人看书看电视，她上幼儿园那几年，一直在教小时认字和算术。后来到了年纪，又让她直接在村里上的小学，因为离家近。
　　村里那个小学，全校六个年级加起来还不到二百人，英语计算机课通通都没有。有条件的都把孩子往近城区的好学校送了。初中是在镇上念的，就是之前关洋的那个学校，也只为了离家近，可那是全区倒数第一的中学。
　　高中考到城区里的一个普通高中，录取分数线是在全区十三个高中里，排第三的学校，这么听着好像挺好的，可连个区重点都不是。当时定分数线的标准和原因，陆七一打听到一些，但知道的时候也晚了，叶虹时的录取通知书已经到了。
　　陆七一就问她要不要复读，她来出这份钱，找个专业的复读学校。或者花钱买几分，上排名第二的区重点高中。毕竟叶虹时的分数不低，和第二的区重点就差了三分。结果两个提议叶虹时一个都没答应，她认为学校分数线这么高，应该挺不错的，况且宁做鸡头不做凤尾，结果呢？
　　凤凰就是凤凰，尾巴上一根毛都比整只鸡值钱。
　　在食堂吃饭都没椅子，桌子还都不够，去晚了就靠墙站着吃。宿舍八人间，有卫生间，但今年住这种的，明年就得去住十人间没卫生间的那种。好宿舍是男女生轮流住的。还不能洗澡，学校也没有澡堂子。篮球馆图书馆电教室常年关闭不开放，除非有人来参观或者做公开课。
　　课外活动顶多就是去看场电影或者大学生演讲，春游秋游冬训完全不存在的。外教老师只有高二才有，一周才一两节课。操场全部橡胶的，一块真草皮都没有，运动器材除了单双杠别的一个都没有。


第53章　希望
　　陆七一去过一次之后，心这个塞啊……回家她和爸妈说起，陆家爸妈都惊呆了，这学校硬件条件简直倒退了十多年啊……陆肆陆玖也都不相信现在还有这样的学校。关键是，轮排名或者看介绍看外表，真的看不出来是这样的学校。
　　最让陆七一无语的地方在于，学院网站上一排排高级教师，指给叶虹时看，她说一个都没见过。据说这些老师都在外地或者外国进修……两年来，她告诉陆七一，她在开学典礼的时候见过几个。
　　从小到大，叶虹时这样的求学经历，让陆七一真的说不出来，你努力一把就能考上国大。她怕被那些一路在重点学校努力着却还考不上国大的孩子给打死。
　　“如果你现在找那种专业的备考私教，按小时收费的那种，一年的时间，我觉得没准可以。还要在你特别努力的情况下。”陆七一给出意见，“你基础真的太差了，拔高题你更是接触就没接触过，全区前一百你连毛都摸不上。这不是有决心去努力就能跨越过去的现实。”
　　叶虹时在陆七一沉默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想多了——她怎么可能上得了国大……
　　“当初你和我说过，每一次考试的录取分数就是一次筛选。是简单直接的，为社会，为人生，准备的大淘汰活动。”叶虹时扣着桌布，“我从小学就开始被淘汰，到现在，再想努力往上爬，就算靠钱，也爬不到好的高度了。”家世，相貌，成绩，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她没有好家世，相貌一般，唯一还算有个灵便的脑袋，却又一次次的错过学习上进改变自己阶级的好机会……
　　叶虹时有时也想破罐子破摔的，但是她被七七带着，见识过了这个世界那么华丽的一面，见识过七七多彩的生活和强大的能力，她心底，就存着一份无论如何都平息不下的不甘。她原本也是懒惰的，可每次想懒懒的停下来，轻松无赖的活着的时候，她就会想起七七对她的督促和影响……
　　陆七一想了想，“要不，你给我写个欠条儿，找私教老师的事情交给我，等你考上国大在还给我……”白给叶虹时她肯定不要，陆七一就依旧这么说。当初叶虹时想要笔记本电脑的时候，陆七一买了一个新的一般学生用的那种笔电，以八成新的价格卖给了她，她也是写的欠条儿，攒了半年多的零花钱，还给她的。
　　陆家这边不是没有闲置的电脑，但就算是二手的价格，也得叶虹时四五年的零花钱才可以勉强的。陆七一曾经拿给过她，然后叶虹时第二天就原封不动的还回来了。
　　陆七一生了一场气，也完全妥协了。其实她有时也觉得，小时能和她做朋友，心理素质真的是挺好的，因为她肯定比自己更累……可就算这样，她也没被富贵迷花了眼，也没失了本心。
　　这也是陆家爸妈对叶家父母呈保留态度却挺喜欢叶虹时的原因。
　　叶虹时这次没第一时间就拒绝，不过也还是拒绝了，“我先自己努力半年，如果成绩还是上不去的话，我再来求你。”国大啊……对叶虹时来说，是她从来没想过的高高在上的大学。之前毫无希望的时候，她到是可以做到完全不在意，可现在，七七帮她的话，就有了希望，她就也想豁出去拼一把。
　　她要是能上了国大，就是跃上龙门了……想想之前她的目标还是普通二类本呢，现在目标是国大，不知道被别人知道了，会不会说她是癞蛤蟆打哈欠……
　　陆七一点头，“你想清楚就行。”她这辈子绝对不会做任何自以为是的事了。只看大家的个人选择。
　　又说了一些话，叶虹时决定回学校，不回家瞎逛游了。
　　陆七一趁着买水的功夫，扫荡了三袋子零食又叫好了车，送叶虹时上车，看着她离开，才回了学校。
　　这时已经上课了。
　　同桌老师已经在整理好上午陆七一做完的试卷了。
　　陆七一道了歉，问了声好，坐下之后就对老师说，“我有个朋友，从小就基础很差，现在分数还不到四百分，您觉得她要是自己复习，有什么办法能提高分数啊？”
　　老师眨眨眼，抽出一张卷子，“来，我们来看一下这张试卷的第三道大题……”
　　“……”陆七一无语，您觉得您这样选择性失聪有用吗？
　　“这道题你做的很好，解题步骤很完整，都在得分点上……”老师有条不紊的讲完了这道题。
　　陆七一认真听完，又说了一遍，“老师，我朋友现在分数不到四百，有什么最大效率的复习方式让她提高到六百分吗？”
　　“来，我们来看这道题，你简略了过程，虽然答案对了，但少了一个得分点……”
　　“……”陆七一这次没给老师讲下去的机会，盖住试卷，解下手链推过去，“您就帮帮忙，给点意见。”十来万买条意见，这买卖挺划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