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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好意思。”
　　　　周海其实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当回事儿，就算是楚浅月再聪明，也改变不了她今年才五岁的事实。她记忆力超群，能将从楚楚那里听到的故事在茶楼里复述出来，他可以理解。
　　　　但是，如果是画图写话本什么的，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当周海翻开书页，一页一页看过去之后，原本嬉笑的神色顿时变了，变得认真凝重起来。
　　　　几位老友一看他这表情，纷纷凑了过来。
　　　　黄振距离最近，“怎么了？怎么了？”
　　　　白松拿起已经被周海看完，放到一边书案的纸张，“小月月还是小孩子，老周，你要宽容！要宽容！你知不知道？”
　　　　余斌挤到白松身边，“给我看看，究竟画的是有多差，你脸色这么差！”
　　　　三人本来是抱着劝说周海的态度挤过来的，但是，当他们一张一张传递看过之后，脸色跟周海一样认真凝重。
　　　　宽敞明亮的书坊里，只有翻动纸张的声音，气氛凝重的有些可怕。
　　　　楚浅月抿着小嘴，“老师，我每天都有练字的，可是写出来的字还是不好看，这不能怪我，我娘写的字也不好看，应该是我没有从我娘的身上遗传到写字的天赋。”
　　　　“我娘画画就是这样的，虽然大舅舅和小舅舅也教了我，可是，那个（工笔画）太难了，我只会画我娘教的这一种（简笔画）。”
　　　　“哈哈哈！我周海晚年竟然还能收到一个如此聪慧的学生，老天待我不薄啊！”周海手里拿着那一叠纸张，狂笑不止。
　　　　其他三人这是第一次正是楚浅月，之前他们虽然羡慕周海能得到这么多好东西，但是，从来不觉得他收一个丫头做学生是什么明智的事情。
　　　　但是，现在几人是真的羡慕嫉妒恨了。
　　　　周海的学生不多，可是，这么一个小丫头，却是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天赋，小小年纪就已经开始著书了，假以时日，待到她长大，未来不可限量！
　　　　“老余，怎么样？你就是怎么样？你的那个准备著书立说的学生，今年已经过了而立吧，你看看我家小月月，才五岁！五岁啊！”
　　　　周海伸出一只手掌，反复强调。
　　　　“喂，我那学生是著书立说，这丫头就是写个话本，用来赏玩，打发时间的东西，性质完全不一样好不好！”
　　　　余斌强撑着面子说道。
　　　　“余爷爷，您怎么能这么说？您是在歧视我吗？我觉得您说的不对。”楚浅月稚嫩的声音充满认真。
　　　　余斌微楞，竟然敢说他不对！已经有多少年，没有一个小辈当面否定他的看法了？
　　　　“你说说，我哪里说的不对？如果你能说服我，我就帮你修改你写的话本。”
　　　　楚浅月忽然笑了起来，大大的酒窝儿很是可爱，她伸出右手，“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只听啪的一声，粗糙的手掌迎上了她胖乎乎的小手。
　　　　“我知道，著书立说很了不起，就跟老师为了写《嫁接之术》一直待在我们村子里一样，为了造福百姓。可是，余爷爷，那些书虽然很有道理，但是能看懂的都是读书人，只有读书人才能懂得道理，也就只能造福读书人，那还有一些不识字的，或者是就认识很少的字的，他们怎么办？”
　　　　楚浅月摊了摊小手。
　　　　“我的图画书就不一样了，您看看，上面这么多画，就算是不认识字的，也能看懂，我认为，能看懂我的图画书的人，肯定比能看到那些讲大学问，大道理的书的要多。”
　　　　“但是，你的图话书，终究只是话本而已，能看懂又如何？不仅不能造福百姓，连造福书生都做不到。虽然看的人多，但是没有任何意义。”
　　　　余斌很是认真的说道，他说的很慢，说的很直白，生怕楚浅月听不懂。
　　　　“余爷爷，您刚刚已经看过了，难道您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吗？我的图画书也是有道理在的。您看看孙悟空，为了能学到本事，下山，渡海，吃了很多苦，可是他都没有中途放弃，最后才拜师成功。”
　　　　“这就告诉我们，做事情肯定会遇到很多困难，只有坚持到底，克服困难，才能成功。”
　　　　楚浅月开始了她的复述大法，这都是来京的路上，楚楚说完故事后，给他们将的。
　　　　余斌皱眉沉思，“还有吗？”
　　　　“孙悟空学到了本事，上了天庭，他不满意天庭的生活，仗着自己有本事，大闹蟠桃宴，那些蟠桃可都是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的，他还掀翻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大闹天宫，最后被如来佛祖镇压在五指山下五百年。”
　　　　“这就告诉我们，不能因为自己有些能力就做坏事，做了坏事，最后肯定要受到惩罚的。所以，要与人为善。”
　　　　稚嫩的声音好似一滴水一般，敲在了书房之中，四人的心里。
　　　　余斌笑了笑，“你说的对，是余爷爷说错了。”
　　　　将为人处世的道理，予以简单直白的故事中，即便是不识字的人，看懂了这样的故事，就会受到一些启发，这可比著书立说要强得多。
　　　　楚浅月有些不好意思，“其实，这是娘说的，不是我想出来的。”
　　　　“我倒是很想见见你娘，会酿酒，能做美食，还会说故事，更感跟官员相对，还有一个你这么聪明可爱的女儿，当真是世间奇女子！”
　　　　余斌感慨道。
　　　　楚浅月笑的很是自豪，“我娘很厉害的，我娘什么都会，什么都懂！而且，只要是我们想做的事情，我娘从来都不反对。”
　　　　“你这图话书就交给老师了，老师会帮你修正，但是，老师需要见过你娘，问你娘几个问题才行。”周海说道。
　　　　楚楚正在铺子里核对这段时间的账目，就见自家闺女儿带着几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家走了进来。
　　　　“娘，华叔叔只是说你能下床走动，可没说你能干活。”楚浅月垫着脚尖，一把按住柜台上的话本，皱着眉头说道。
　　　　“那这些账本交给你，你帮娘算算？”楚浅月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没问题，我现在就算。”楚浅月噌噌噌的跑进柜台里，跳上了她专属的凳子，抽出一张空白的纸，就开始算。
　　　　四人都十分震惊，虽然周海知道楚浅月的算学很好，但是，一个铺子的账目都交给她算，而且看情况，这样的事情还是非常寻常的，难道她就不怕账目算错吗？
　　　　楚楚将四人带到了后院的亭子里，“你们不用担心，那丫头算数又快又仔细，还从来都没有出过错。”
　　　　四人不禁嘴角一抽，该担心的难道不是你吗？这铺子又不是他们的，算错的银子又不是他们的，他们有什么好担心的！

　　☆、349　怎么感觉我被算计了？

“楚夫人，今日我们过来，是有一件事情想知道。”周海开门见山。
　　　　“《西游记》跟我无关，不是我写的，是一个叫吴承恩的老先生的作品的，我也只是听过而已。”楚楚说道。
　　　　“楚夫人果然是聪明人，我还什么都没有说，你就已经猜到我们此行的目的。”周海笑着说道。
　　　　“那小丫头已经到了调皮的年纪了，周老伯，您多担待。这本图画如果要刻印出售，原著要著名吴承恩，其他留没有问题了。”
　　　　楚楚说道。
　　　　“不知道这位老先生现在何处？我们想登门拜访。”周海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还是就跟小丫头的年纪差不多。”楚楚开始发散思维编造。
　　　　几人的脸上都闪过一丝遗憾。
　　　　“其实，我一直有一个建议，四位都是当世大儒，是很多读书人崇敬的大学问家，不是道四位有没有兴趣创建一个期刊？”
　　　　楚楚笑眯眯的问道。
　　　　“何为期刊？”周海问道。
　　　　“就是一周或者是一个月发布一次的书籍，你们可以跟各大书院的学生征稿，当世的有学之士自然也可以，他们的策略也好，文章也罢，甚至是诗作，都可以印在这本书上，也算是给文人书生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
　　　　楚楚解释道。
　　　　“你是让我们四人决定这些人的作品，哪一篇可以收入本期的期刊里？”周海问道。
　　　　楚楚点了点头，“四位都是当世大儒，由你们决定，自然没人能说出不是来。自然，你们而已可以写文章发表。”
　　　　“周老伯，您是老阁老，应该跟官坊很熟吧？期刊可以交给官家的刻坊印刻，可以拿到我们书香居出售，极为觉得如何？”
　　　　“不错，我觉得不错！有了这个什么期刊，那些书生就有一个地方发表自己的文章了，让更多的人认识他们！”余斌第一个赞同。
　　　　“没错没错，不是谁都有资格著书立说的，这个期刊不错！”白松笑着点头。
　　　　“我的学生要是知道了这个消息，肯定非常高兴！这样的期刊给那些京城各大书院的学生看，肯定非常合适！”
　　　　黄振摸了摸胡须，明显是要搞事情。
　　　　“周老伯，您觉得如何？”楚楚笑着问道。
　　　　周海浑说的眸子凝视着楚楚，“我怎么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
　　　　楚楚一脸无辜的回视着他，“没有，绝对没有！我只是觉得几位老先生可以为天下学子做一些好事，虽然几位年事已高，但是，几位浑身才学，不应该荒废，应该用需要的地方。”
　　　　“而且，一旦期刊打响了名声，作为史上第一种期刊，四位老先生将会永载史册，流芳千古。那些有才华的学子，更是会对地位心怀感激。”
　　　　“虽然我知道你们视金钱为粪土，但是，在造福万千学子的同时，还能够赚些银两，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
　　　　楚楚细数一条一条好处，一本正经，绝对没有任何私心。
　　　　“你说的很有道理，这件事情我应下了，人老了，有一件这样的有意义的事情，做做也不错。”周海也点头应了下来。
　　　　周海一行人心兴奋异常，飞快的回到了周府，继而开始商量期刊的具体事宜，大有大干一场的意思。
　　　　书香居里，叶奕枭端着一盘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苹果，走到了叶楚楚身边，喂了他一块，“你需要休息。不需要操心其他的事情。”
　　　　“苹果削的不错，小丫头很喜欢的。”楚楚赔了一眼，正在柜台上，拿着笔，埋头苦干的楚浅月小朋友。
　　　　还没有获得她原谅的叶奕枭直接走了过去，他插了一小块的苹果递到楚浅月的嘴边，她看都没有看，下意识的张口吃了下去。
　　　　“味道怎么样？”叶奕枭柔声问道。
　　　　“还要。”说着楚浅月已经张开了嘴。
　　　　叶奕枭又插了一块送了过去，楚浅月小朋友吃完之后才意识到这人是叶奕枭，她伸手抹了抹嘴，“虽然苹果很好吃，但是，我是不会因为这个原谅你的。”
　　　　面对如此有原则的女儿，叶奕枭很是惆怅，“那我怎么样，你才能原谅我？”
　　　　楚浅月将跟前的纸张推到了叶奕枭面前，“帮我画图，我画的手都酸了，如果你能帮我把这些图都画好，我再考虑考虑要不要原谅你。”
　　　　“可以，不过你这种风格的图，我不会画啊，你得教我才行。”叶奕枭说道。
　　　　“没问题，这个很好学的。”楚浅月笑弯了眼睛，澄澈的眸子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她刚才可是只是说了考虑原谅他，有没有说一定会原谅他。
　　　　楚浅月小朋友，手肘拄在柜台上，胖乎乎的小手拖着两腮，活脱脱一只奸诈的小狐狸。
　　　　叶奕枭趁着她不注意朝楚楚看去：小丫头实在是太聪明了。
　　　　楚楚笑了笑：加油吧，希望你能早日让她满意。
　　　　她回了后院，项添走了过来，“东家，我方才听书坊里的客人说，季家书坊现也请了几个平日里写戏文的，也开始写话本了，说是要靠真本事把我们比下去。”
　　　　“靠真本事？”楚楚嘴角微勾，笑的极为灿烂，柔和的声音极为慵懒，“我最喜欢靠真本事了，季家那边你先盯着，有什么事情及时通知我。”
　　　　“是，东家。”项添腿脚利落的跑了出去。楚楚随后也出了书香居。
　　　　书香居位置好，在书市的街头，要说京城之中，哪里书生最多，书市这么称第二，绝对没有任何地方敢称第一。
　　　　这里楚楚也逛过不少次，看着一些个茶楼里，众位才子附庸风雅，比拼才学，也挺有意思的。
　　　　不过这次，楚楚可不是为了看这些学子争第一的，琴棋书画，她一样不通，每次过来，也就是看个热闹，这次她有目的而来。
　　　　她的时间掌握的非常好，一进来，刚好今日的比拼结束了。楚楚环视一周，在角落发现了她的目标。
　　　　“看样子，赵公子今日又输了。”楚楚直接坐到了他的对面。
　　　　赵爵抬头看了看，然后皱眉说道，“这好像跟楚夫人没有半分关系。”
　　　　“唉，”楚楚叹了口气，“赵公子，不是我说你，次次都是第二名，可是你却次次不放弃，每次都参加，就是为了积攒名气，科举之时高中的几率更大一些，你不觉得无聊吗？要不要做些有趣的事情？”
　　　　赵爵皱眉，“不知道夫人所言何事？”
　　　　楚楚勾唇浅笑，“赵公子，学富五车，文采卓绝，为何死磕科举一条路？何不著书立说，也可名留青史。”
　　　　赵青云面露讥讽，“何时写话本也可称为著书立说了？我赵爵虽家境平寒，却不会自甘堕落，做这等不入流之事！”
　　　　楚楚微笑，“赵公子确实聪明，我还没说，你就已经猜到了。”
　　　　“不过，既然你明知道自己家境贫寒，为何不自己动手，赚些琐碎的银子，也可以为家中减轻一些生活上的负担？”
　　　　楚楚反问。
　　　　赵爵拂了拂衣袖了，一脸的不屑，“我乃读书人，怎可自甘堕落，行商贾之事？”
　　　　楚楚无奈，想要纠正这些人的古板观念，还真是不容易。
　　　　“不如我们打个赌，如公子能答出我出的题目，此事就此作罢，公子从现在到科举开考之时的所有花销，书坊负责；如是公子答不出，那便要为书坊写话本，如何？”
　　　　赵爵信心满满：“请出题。”
　　　　楚楚继续微笑，拿出卷纸，递了过去，“刚好这里有笔墨，我可以给赵公子一个时辰的时间。”
　　　　赵爵一脸懵逼：填空，单选，多选，判断对错，完形填空，名词解释，阅读理解，作文。
　　　　这特么都是什么鬼？
　　　　他已经参加三次科考了，单就是在书院之时参加的考试，也不计其数，可是，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卷子。
　　　　他不禁开始怀疑，难道自己这么多年考的试题都是假的？
　　　　楚楚暗笑，被应试教育折磨了几十年，还治不了你？
　　　　赵爵手执毛笔，却无从下手，看着白纸上的题目，只感觉脑袋疼。这些句子，他明明很熟悉，可是为什么，组合在一起，他就有些眼花呢？
　　　　楚楚一边喝着茶，一边品尝茶楼里的糕点，有些硬，味道有些浓，跟家里的比，差远了。
　　　　“别着急，别着急，时间有的是，你慢慢思考。”看着赵爵额头上的汗水，楚楚很是真诚的说道。
　　　　可是赵爵额头上的汗水确实越来越多了，手心里也沁出了细细地汗水，连手里的毛笔都有些握不住了，最后，只听哒的一声，洁白的试卷上，一点圆圆的墨滴下，形成了一圈椭圆的污渍。
　　　　“呀，糟糕了，卷面变长这个样子，分数肯定要降低的，有可能，阅卷官只是看一眼，就不想看了。”楚楚有些遗憾。
　　　　赵爵的手臂开始不听大哥颤抖着，墨迹越滴越多，洁白的卷面上已经惨不忍睹了。
　　　　楚楚却笑的格外灿烂，“不过好在现在不是科考，我们打赌的内容也只是是不是能正确回答出上面的额题目，就算是卷面不洁，也不影响我们打赌的结果。”
　　　　“啪嗒！”赵爵直接放下了手里的毛笔，抬头看向楚楚，“我认输！”
　　　　“啪啪啪！”楚楚鼓起掌来，“明智的选择。”
　　　　“愿赌服输，不过，我事先声明，你们书坊绝对不能暴露我的名字，我可是要考科举的，将来可是要入朝为官的，如果让别人知道我竟然写话本，一定会影响我的仕途的。”
　　　　赵爵说道。
　　　　楚楚直接递给他一个小册子，“可以。这里面是一些故事的大纲梗概，故事的骨架我给了你，剩下的血和肉就要靠你完成了。到时候话本的作者就写万年老二。不会有人知道这是你写的。”
　　　　赵爵嘴角一抽，“万年老二？”
　　　　“你每次过来比试，不都是第二名，从来没有得过第一吗，万年老二很适合你，你不觉得吗？”楚楚认真问道。
　　　　“不觉得！一点儿不觉得！”赵爵磨牙。
　　　　楚楚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万年老二多好了，说不定你今次科考，直接考个榜眼。”
　　　　赵爵坚定地态度有些松动，“可是，故事的骨架是你给的，严格来说，这并不算是我的作品。最起码，应该是我同那个写大纲之人共同完成，只写我一个人的名字，可以吗？”
　　　　楚楚微笑，“可以，当然可以。对方不介意的。好好写，我看好你！等到话本刻印出售，美卖出一本，你有十文钱可拿。”
　　　　她将早就拟定的合约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