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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到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每次深夜，两人到船上“交货”时，村外的人都说人还不够，还要更多。
　　一次头昏脑胀，两次逐渐清醒，第三次时，沈怡父母终于明白过来他们在做天理不容的大恶事。
　　然而事已至此无法回头，女儿也还没有回来，他们只能继续做下去。
　　……
　　李警官：“这就是大致事情经过。我们根据这对夫妻的口供画了两幅模拟肖像，但是……”
　　说着，他拿出两张打印纸。易潇扫了一眼，上面只是两张普普通通的脸罢了。
　　“但是除了模拟画像以外我们没有任何其他有效线索，这对夫妻从来都是按照约定定时定点到船上送货。每次送货之后会和村外那两个人再约下次送货的时间，结果上一次他们送货之前就被我们给抓了……抱歉，是我们的错。”
　　易潇摆摆手，视线落在手中的模拟画像上：“……李警官，当初沈怡失踪时，也是因为给两个人指路才消失的？”
　　李警官眼睛一亮：“是，但目击者称那两个人看起来像是老人，应该不是画像上这两人。”
　　“我认为有必要对沈怡失踪的细节再次调查。李警官，这件事麻烦你了。”
　　李警官立即答应下来。
　　易潇想亲自和沈怡父母聊一聊，试图发现更多线索。
　　她还没向李警官提出要求，就接到了法莉的来电。
　　接起电话，那一头的法莉火急火燎地喊着：
　　“易潇，你快回来，出事了，有新情况！”
　　“怎么了？”
　　“不得了……不得了，我在其他网站找到了一些性…奴交易的信息，里面就有桃源村的几个女孩，你快回来，我怕那群家伙不只有一个交易站点……！”


第81章　人口买卖在暗网（八）
　　法莉在暗网中发现了其他几个性…奴交易网站。这几个网站全部登载有桃源村失踪的五名女性的个人信息。
　　与这五名女性的个人信息同时展出的还有成百上千名女人和小孩。
　　每个人的信息页面中不仅记载有个人基本生理数据；　还记载着女人和小孩在性生活方面的“经验”与“能力”。
　　是否为处女；　后面是否也未经人事；　嘴上功夫如何。
　　在贩卖未成年儿童的信息页面中，有的儿童被描述为性…经验丰富、服侍过多人的“成熟品”；有的儿童被描述为洁白无瑕的“美玉”；　推荐那些喜欢雏的顾客购买。
　　如若点进商品页面，深一层次的网页直接将这些被贩卖人口的性…器…官照片公然展示在页面，供一部分“特殊爱好者”挑选商品。
　　有些儿童看上去才七八岁的样子；　甚至还不懂自己被大人摆弄姿势拍照意味着什么；　一双懵懂无知的眼神直直地盯着相机；　看得人心疼。
　　页面内容触目惊心；　法莉只浏览了一眼便忍不住破口大骂：
　　“FxxK。这群人渣。”
　　在易潇回来之前，法莉用深度搜索工具粗略在暗网搜罗一圈与性…交易、人口买卖相关的网站；　一查发现全世界范围内竟有几千个类似的网站存在。
　　在这几千个网站中；　登载有桃源村失踪的五名年轻女孩信息的网站多达十三家。法莉又将这十三家网站进行内容对比。这些网站虽然页面设计、购买流程、商品展示等各方各面不尽相同；　但“货源”是一致的。
　　换言之，这些网站的“货源”要么全来自同一个人口贩卖组织；　要么这些网站幕后操手均为一个团伙。
　　而找遍所有网站，也没有科长的相关信息。
　　易潇听法莉说完；　眉心一蹙：“科长很可能出事了。”
　　这个团伙发现沈怡父母被抓，最先怀疑的肯定是桃源村的六个女人。这六个人中科长又是最后一个被拐卖去的；　理所当然嫌疑最大。
　　【A　Seller】擅自中止交易，一定是发现了科长来头存疑，如今只有他在网络上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很可能……很可能已经遭遇不测。
　　法莉惊呼：“出事？……不会的；　科长很厉害，他不会出事，要是有危险，他大可以一走了之。”
　　易潇摸着下巴摇头：“如果被关押在大本营的只有科长一人还好说，他大可以自由行动。我不知道那里情况如何，但是可以想像，不少受害人都被关在大本营里，所有受害人都是这个团伙的人质……”
　　“想要自保容易，想要保护所有人很难。”
　　法莉难过地叹口气，不知不觉竟流了一滴眼泪。
　　“我很难过，说实话，我还挺喜欢科长的，他虽然胆小怕事，但也很真实。要是他死了，以后局子里就尽是一些只会空口说大话的白痴了。”
　　易潇：“……”
　　“……谁说我死了？？？”
　　科长虚弱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
　　易潇和法莉同时扭头一看，差点没被眼前的景象惊呆。
　　易潇：“……科长？”
　　法莉：“科长？！”
　　只见科长一只手搭在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身上，另一只手垂在身体前，佝偻着身体走了进来。他原本的样子精瘦健壮，手臂上还有令人羡慕的肌肉线条，此刻却像蔫儿黄瓜似的骨瘦如柴，竟连脸颊都凹陷进去，颧骨异常突出，扒掉脸上的皮，下面就是头骨了。
　　科长提了一口气，仿佛要再说什么似的，话到嘴边却又吞了回去，只因为身体虚弱没有力气说话。
　　“……怎么了科长？柯奇，到底怎么回事？”
　　架着科长的正是不久前还身处G国的调查警官柯奇。
　　柯奇紧紧抿着嘴唇，在科长旁边的他显得愈发高大。他指了指天花板，法莉立刻会意，问：
　　“你是让我们去顶楼看看？”
　　柯奇颔首。这位警官侦查能力出色，在尸体勘验方面也颇有所学，是局里难得的综合性人才，只可惜天生不会说话，只能用手语和简单的肢体动作代替语言。更多的时候，他喜欢给人发邮件下达指令。
　　法莉飞奔去顶楼。
　　柯奇把科长扶到沙发上，易潇忙倒了杯水递给科长。
　　科长才抿了一口，从大老远传来法莉的惊呼声。
　　这声音由远及近，伴随着一阵脚步声，法莉跑回来：
　　“……我的天，你造了架直升飞机？！”
　　科长虚弱地点头，好像下一秒就要断气似的。
　　易潇：“……你们坐直升机回来的？”
　　科长：“不是直升机。”
　　一顿，不带喘气地一口气说，“是仿直升机造型的全自动超音速飞机。我的新发明。怎么样，很厉害吧？从G国飞回来只要一小时。”
　　柯奇：“……”沉默，用崇敬的目光向科长致敬。
　　易潇&法莉：“……”看来他还死不了。
　　……
　　科长的归来给案件带来极大的进展。
　　他拖着那副半死不活的身体在飞机上将对方大本营所有情况讲给柯奇，柯奇一边听一边整理成文稿。一小时半的行程过后，所有重要信息全部被记录下来——
　　交易当天，科长被蒙着眼睛带到车上。车子还没走多远，负责运送他的男人接到一个电话，随后，科长又被关回大本营。
　　事情有变。
　　科长在大本营的监牢里等了不到半小时，被带到一件空荡荡的屋子里。取下眼罩一看，桃源村的其他五名被拐女性也陆续被带到这里。
　　不久，几个男人走进屋子，为首的男人一副东方面孔，会说F国语。
　　“你们当中有卧底？”
　　科长心下一惊。
　　为首的男人最先怀疑的就是科长——
　　他从未说话，就算受到虐待也没有发出声音，在来这里的渡轮上还被查出身上有电子监控设备。当时负责看管的下属发现情况后将科长浑身扒干净，把衣服连带装在衣服上的摄像头麦克风全部扔进了大海。那几天风平浪静，衣服就那样静静地漂在海上没有移动。
　　下属当时没多想，也没把这一情况上报上头，就这样把科长带进了大本营。沈怡父母出事后，团伙中负责和沈怡父母接头的人发现情况不对后立刻汇报组织中心，经过调查，把科长揪了出来。
　　然而以防万一，会说F国语的男人怕这来自桃源村的六名男性还有其他卧底，打算一网打尽，绝除后患。
　　谁想到，另外五名桃源村的年轻女孩一致指着科长说：
　　“她是卧底。”
　　“她不对劲……我和她一起长大，她不是这样的，她是假的！”
　　……
　　男人用虐待威胁说谎话的女人，其余五人相互证明各自的清白。
　　最终科长一个人被单独关进监牢，并面临死亡惩罚。
　　在这个犯罪团伙经营的人口买卖业务中，他们不仅为客人提供性…奴买卖，还顾客提供“享受杀人服务”，有一部分客人可以直接来到他们的据点，用廉价买下一条人命，并选择杀人方式，在房间里单独享受杀人的过程。
　　科长暴露身份后便被转移到了另一处提供杀人服务的据点。
　　他被送进一个小黑屋，身体被绑在椅子上不能动弹，周边放着各种各样的杀人器具。
　　不久，据点的服务员带领一名顾客进来验商品。
　　“您好，这是我们为您准备的商品。”
　　“……很好，就她了。”
　　“您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今天刚杀了两个人有点累，明天早上吧。”
　　当天夜里科长便脱身离开，只留下一具粗制滥造的人体模型坐在小黑屋里。
　　天一亮，事情就要暴露了。
　　他造出这艘超音速飞机便耗费了大半体力，原本虚弱的身体现在更是无法自己行走。于是联系柯奇，两人汇合，共同赶回F国。
　　“只有三小时，还有三小时G国就要日出了。你们要快。”
　　这是来自科长最后的忠告。话一说完，他立即回平静世界警察局复命，靠着晶石疗养身体。
　　剩下三人坐上超音速飞机再次赶往G国。
　　……
　　在科长和柯奇飞回F国之前便已经联系当地警察，请他们协助端了这个犯罪团伙的老窝。
　　然而时下正逢G国政坛大选，国内一团糟，各地人民针锋相对，大街上到处是群众自发组织的游…行活动。
　　当地警方派大量警力去维护现场秩序，只有十多名警察加入到易潇一行中。
　　而据科长描述，大本营里至少有五十名犯罪团伙成员，更有三百多名被关押在监牢里的受害人。
　　对方持有大量枪支，成员年龄大约在二十到四十之间。
　　落地G国后，看着眼前这一群看上去年逾花甲的老警察们，易潇嘴角抽了一下。
　　这简直是去送死。
　　趁着日出之前的短暂时间，易潇挨个问了问他们的年龄和出警经验，结果这群警察大部分竟然是坐办公室的，除了当初在警校的时候碰过枪，往后的几十年都是做文职工作。
　　法莉吐槽：“政府拿这群老头来搪塞我们吗？？派他们出来不就是来送死？”
　　易潇：“……他们根本不想管这件事。”
　　时下大选，政党交斗，第一要紧的是谁最终获得权力。
　　至于人口国际买卖这事，吃力不讨好，管好了是件丰功伟绩，管坏了遭人唾弃。更何况这座城市本就靠犯罪发家，当地各大财力雄厚的富商们多多少少牵涉其中，眼下没人愿意管这事。
　　法莉：“一个个只顾着自己手中有多少权力，根本不管受害人的死活。天下政客从来都是一样黑。不行，易潇，我好生气，我想骂人。”
　　易潇拍了拍法莉的肩，刚要开口安慰什么，站在最后排的一位老警官颤颤巍巍走到法莉面前，将一个饭盒递给法莉：
　　“小姑娘，别生气，你是饿了吧？来，吃点我做的饭吧，吃完就不生气了。”
　　法莉皱着眉，没听懂这位老警官的话。
　　易潇帮忙翻译了一句，随后问：
　　“您出警还有时间做饭呀？”
　　“没，我是局子里的大厨，今天早上做饭的时候被局长拉过来填人数的。”
　　易潇：“……”
　　药丸。


第82章　人口买卖在暗网（九）
　　在双方实力压倒性不相称的时候；　只能靠智取。
　　太阳逐渐从海平面升起；　黎明的第一丝曙光照亮了易潇一行。
　　G国政府派来的十多名警察战斗经验不足；　有的甚至没有使用过枪…支，带他们一起去对方大本营无异于白送人头。
　　根据估算；　这十多人的战斗力甚至比不上半个柯奇。
　　易潇请这些警察在大本营外等候，一旦发现有人从大本营中逃出来便立即把对方抓起来。
　　在前线作战没有优势，那么就负责后方守备和捡漏。
　　另一边；　根据科长提供的大本营的大致地图；　易潇一行三人偷偷潜入大本营；　准备先把对方的首领抓过来。
　　对方大本营位于地下；　关押受害人的监牢位于大本营东侧，地面上是一家农户；　农户对自家地下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大本营的入口在西侧一处荒无人烟的田原；　这里土壤污染严重；　早些年间便成了废田，田地上杂草丛生。
　　在这堆杂草之中隐匿着大本营的入口；　入口处有电子锁，法莉没用多久便破解密码；　三人成功进入地下。
　　入口往地下是一片黑暗。易潇往前走了没几步，扑面而来一阵混合着血腥味和汗味的空气；　令人忍不住干呕。
　　这条黑暗长路一眼望不到尽头。地图上，三人至少要步行十分钟才能走到有光源的地方。
　　走了没几分钟，法莉觉得自己一脚踩到了什么粘粘的东西，低头拿微光手电筒一照；　发现是一滩血迹。
　　科长说，这伙犯罪组织的大本营布置简陋，且大本营里常有流血事件发生。团伙拥有多个提供杀人、性…交易的据点，这个大本营也是据点之一。
　　十分钟后，三人面前出现了一个直梯。从直梯向下有三层，地下一层是交易场所，地下二层东部是受害人的监牢，西部是犯罪团伙成员的居住地和休息所，地下三层属于团伙老大，同时拥有整栋建筑的配电室和机关控制室、监控室等。
　　三人目标是地下三层。
　　乘坐电梯需要刷卡，第三层出电梯后还有一处门需要输入密码，多亏法莉顺利破解密码，三个人一路才畅通无阻。
　　科长发现的情报只有这么多。
　　地下三层亮着晃眼的明黄色灯光，一眼望去，三层最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空地，四周分布着各种功能不同的房间，每间门都有密码锁。
　　法莉蹑手蹑脚走到每个房间门口一一破解密码，密码倒是容易破解，但房间数量有些多，需要点时间。
　　趁着这个空隙，易潇和柯奇在三层四处巡视，最终发现一间没有名字的房间。
　　现在是G国早上六点，大多数人还在沉睡。
　　法莉破解了这件无名房间的密码，柯奇和易潇先后冲进去。
　　里面却空无一人。
　　打开地下三层所有的房间，也没有发现人的踪影。
　　易潇心下生疑，果断又到地下二层查找。
　　地下二层的犯罪团伙成员休息室空荡荡的，地面上、桌子上到处都是乱摆乱放的生活杂物，看得出住在这里的人离开前十分慌张。
　　法莉：“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没有一个敌人？”
　　易潇：“恐怕对方已经全部逃走了……”
　　这一天，出警的所有人扑了个空，这伙组织国际人口买卖的犯罪团伙的大本营仿佛一夜之间被清洗似的，没有一个犯罪成员留在大本营里。
　　然而这次出手并非一无所获。
　　在地下二层的东部区域，易潇三人发现上百名被绑架、拐卖、拐骗到此地的男人、女人、儿童。
　　易潇打开监牢的那一扇门时，光是轻微开门声便把监牢的人们惊醒。
　　他们一个个从地板上坐起，颤抖着跪在地面上，忍着困意，对开门的人俯首。
　　易潇从一排排监牢中间走过，左看右看，所有人恭恭敬敬低着头。
　　偶尔有个小男孩看见易潇，忽然直起身，伸出手指着易潇，小声对旁边的女人说：
　　“妈妈，今天不是那些恐龙，是个姐姐。”
　　“闭嘴。”女人一把压住自己的孩子让他跪下，一边用磕磕绊绊的G国语言说：
　　“对不起，我儿子还小，不懂事，他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易潇侧着身，盯着这对母女久久说不出话。
　　……
　　G国警方在大本营中营救出共计156名受害人，用时12小时。
　　这片荒凉的土地上，已经很久没有同时出现这么多人了。
　　这些受害人来自世界各地。
　　本次案件引起国际社会瞩目，G国被推上舆论浪潮，多少全球各地的普通老百姓在网络上为受害人声援，要求G国政府务必抓到犯罪团伙，还这么多受害人一个公道。
　　当地警察局十分为难。
　　按照G国的司法程序，他们要对这156名受害人一一做笔录，调查事件来龙去脉，并安排一部分受害人先行回到自己的祖国。
　　这中间产生的各种费用，有的说应该由G国政府承担，有的说应该有受害人家属承担。
　　G国经济欠发达，多数资本被参与大选的党派牢牢掌握手中，政府一穷二白，每天应对国际社会的谴责已经十分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