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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当后面迦纳大王子在承认错误之余，却以并非曼陀罗王室的错误，只是下面的人妄加猜测上意拍马屁拍到马腿上犯了错误为理由给曼陀罗王室洗白时，大殷的大臣们丝毫不感到意外，反而觉得这才正常。
说白了不就是想推个替罪羊出来，将事情从曼陀罗王室的针对，变成小人作祟，将整件事的性质都换了换。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也算是曼陀罗一贯的做法之一。
可大部分人仍然觉得曼陀罗暗地里在憋着坏，想再搞点别的什么事，只是他们一时想不到具体方向，便只能先按捺下心里的提防，先将双方谈妥的条件尽快列出正式的文书发给曼陀罗国，只待迦纳大王子回去禀告曼陀罗国的王，兑现承诺。
如果不兑现，就按照傅老将军说的，等着大殷直接大军压境，亲自去弄回几个边城！
到时候曼陀罗的损失会不会成倍增加，那就不是他们该操心的事了。
大殷的大臣们本以为此次使节团中，最主要需要他们应付的就是曼陀罗，赔偿的事谈差不多，便可以稍微歇一口气，缓缓最近一直提着的心。
谁曾想，曼陀罗刚消停点，阿丽国又闹出了幺蛾子。
说是幺蛾子可能不太准确，中秋宴席之后，以三王女阿伊莎为首的阿丽国使节团便和其他国的使节一样，忙于增加和大殷的贸易往来，引进大殷的瓷器绸缎等高档用品回国家赚取大量利益，大殷所有人，包括皇上都以为阿丽国这次主要目的就是通商，哪想到阿伊莎三王女却忽然提出了一个让众人惊讶的目的！
“联姻？”正在画着某样东西的图纸的戚素素抬起头来，满是惊诧，古怪道：“谁和谁联姻？不会是那位三王女自荐吧？”
姬无天勾唇，“就是她自荐。”
戚素素一脸牙疼的表情，“我知道阿丽国是女权国家，女子地位很高，但……”再怎么说这也是封建古代吧？再以女子为尊，真要做到所谓的女尊天下还是不太现实，一个女子，尤其还是地位很高的王女，跑来自荐枕席，是不是太掉价了点？
说来中秋宴上她的确看出那位王女看上了皇上，但当时没提联不联姻的问题，还以为不打算说了，憋了好些天到底还是提了啊。
要是阿伊莎王女一开始没作为使节团代表，只是待嫁女还好，偏偏中秋宴上就是以她为主导，想给她男人塞人，阿丽国的人究竟是有多想把她们国家的女人推销给大殷？显得在阿丽国，女子多滞销似的。
“所以？皇上是什么意思？收了她？”戚素素有些好奇。
姬无天摇了摇头，眼神意味深长，“从选秀时的风波，到后面戚锦雅，林芝惠等新入宫秀女们闹出事端，皇兄近来并无要进一步充盈后宫的意思。”
戚素素表情揶揄，“皇上这是有阴影了，被戚锦雅她们给弄怕了？”
姬无天不置可否，“或许吧。”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后宫里有多少？
卫贵妃等老人加起来就十几个，只这次数十个新人入宫，哪怕其中只是少数人有些坏心思，都够闹出来不少事端。
一旦里面再掺杂一个来自别国的女子，以阿伊莎王女的出身又不可能让她和其他新秀女一样只做才人，没人，最低也得是个嫔吧？
一群老人中突然一个异军突起，后宫里的水怕是又要被搅浑。
这显然不是皇上乐见的局面。
“可那个王女摆明是冲着皇上来的，皇上不要，又不好直接退货和阿丽国结怨，联姻的事谁来接盘？”戚素素怀疑地看他，“不会被你摊上吧。”
“当然不会。”姬无天回想着她在中秋宴上放下的狠话，戏谑道：“有你的威胁在前，阿伊莎王女恐怕不会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都知道她擅长医术，连太医院的人都对她佩服不已，还要和她学习一些新奇的治疗手段，还将‘七日断魂’的解药制作出来，如此擅长解毒，谁知道她会不会也擅长悄无声息给人下毒？
纵使对方未必相信戚素素当真敢对王女下手，但将自己的安危交到别人手里，指望对方的仁慈，是最愚不可及的做法。
退一步说，真入了煜王府，就凭他对戚素素的重视，阿伊莎必定会极为被动，没有任何好处。
“你和皇上都不可能收了她，那选择应该不多吧？”
皇室配皇室，但大殷这一代年轻一辈亲王就只有一个姬无天，其余宗亲……端亲王府算一个，但端王府世子早就有了世子妃，阿伊莎不太可能只做侧妃。
嫡子不行就只能庶子，可端王府这一代有庶女，没有庶子，直接可以排除掉了。
剩下，就只有……
戚素素挑眉：“大长公主府的沈士琪？”
姬无天嗯了一声，“他的确是最适龄，又刚好至今都不曾成亲的最佳人选。”
沈士琪虽然体内也流着一半姬氏的血，本身却和其他二代纨绔没什么分别，既没能力，也没太大存在感。
戚素素对此人的印象只有当初胆肥地来调戏她却被姬无天当众扫了面子，以及中秋宴上那个盯上姬无天的美人被皇上赐给了他。
“之前两次宫宴，我看沈士琪的气色，平时恐怕房事很频繁，私下里玩得应该不比姬无双好到哪里去，那个三王女能看得上他？”就她观察，沈士琪的肾脏功能可不太好……办事儿办太多，身体亏损不小。
姬无天态度非常公事公办，“本就是出于正治目的联姻，面子功夫做到位，其他便无所谓，三王女想来也会明白这个道理。她若是不愿意，要么打消联姻的念头，要么就只能让皇上给她和朝中适合婚配的大臣之子了。”
戚素素了然：“大臣之子的分量和姬氏血脉，分量可差远了。”
沈士琪再不济，背后还有和先皇同辈分的大长公主，沈士琪本身也是和皇上，和姬无天同辈，在阿丽国眼中，操作空间应该不算少。
沈士琪新得的侍妾又同样是来自阿丽国，凭阿伊莎的身份，也不用担心对方会越过自己，某种意义上来说，竟是非常合适？
第171章　鸿门宴邀请
尽管阿伊莎三王女心里依旧更属于皇上，但在确定皇上那里没有回旋余地的情况下，和大长公主府联姻的事情没几天就敲定了下来。
皇上很给大长公主这位长辈面子的人赐了婚，只待选择一个良辰吉日便可完婚。
这期间，阿丽国的使节将和大殷说好的通商方面的事情收尾谈妥，留下一部分人作为阿伊莎的陪嫁，便准备离开了。
但是，真正离开之前，对他们的监视依旧不能停，于是……理所当然的，负责此事的姬无天便发现了阿伊莎身边的女婢和疑似阿丽国女王的男侍搞在了一起。
同时，这个男侍和阿伊莎三王女似乎也有一腿。
戚素素一开始听姬无天说的时候还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当妈的养的男侍和女儿的女婢乱搞就算了，女儿还和男侍凑成了对？阿丽国皇室的私生活这么乱的吗？
姬无天：“这很正常，在阿丽国，王女看中了宫中的男侍都可以直接找女王讨要，女王直接将自己的男侍送给女儿代表看中女儿，若是储君，更是几乎可以和女王共享后宫。”
戚素素：“！”妈耶！简直刷新三观！
这也太破廉耻了吧！
“这么说，阿伊莎三王女应该已经不是……处了吧？”戚素素表情微妙，“大长公主就不介意自己的儿媳妇在跟沈士琪之前身边已经不知道有过多少男侍？等一下，她的陪嫁里，不会也包括以前的男侍吧。”
若是如此，那乐子可大了。
姬无天都被她问得愣了愣，“大殷和阿丽国近几代并不曾联姻过，你说的这个问题，我倒是不太清楚，但此次阿伊莎三王女来时除了带着阿丽国女王的一个男侍，身边并没有其他伴，等大婚之时，阿丽国那边送来的另一批陪嫁里会不会包括，就不得而知了。”
在戚素素提问之前，不管是他，还是其他大臣们，似乎都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可实际上，这还真是个挺严重的问题。
大长公主能不能接受阿伊莎王女养男侍？当然不可能接受！
便是因阿丽国的国情导致阿伊莎王女不可能还是处子这一点，就已经引得大长公主颇为不满意，只是因为清楚除了沈士琪，眼下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加之阿伊莎王女承诺了不少让人心动的丰厚嫁妆，才勉为其难地点头。
即便如此，大长公主日后难保不会见天儿地找阿伊莎这个儿媳妇的麻烦，要是再加上可能陪嫁过来的阿伊莎的男侍，还有沈士琪后院许多的莺莺燕燕……都不敢想象这家人以后的日子会过得多精彩。
“阿伊莎三王女和大长公主府如何就让他们自己操心就是，你或许应该将更多注意力放在曼陀罗那边。”姬无天提醒了一句。
戚素素扬眉：“你是说曼陀罗调查‘圣手仙’的事？”
在其他使节们都想着如何和大殷缔结友好的通商关系时，唯独曼陀罗的人私下里去接触和官府并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反常到很难不引起人注意。
只不过目前他们做的还算隐秘，知道的人并不多。
“你说，他们是因为有什么毛病想找我看，还是另有目的？”
姬无天道：“在曼陀罗国，擅长蛊毒的大多是女子，他们或许是得知了‘圣手仙’医术高明，想让把人拉拢过去，一个背后没有靠山，又很爱财的女医，岂不是正适合收买来为他们所用？”
戚素素嗤笑，“想收买我？啧啧，那价钱可不低，不知道他们出不出得起。”
戚素素眸色一转，“宅子那里我只偶尔让红莲换个样子去转一下，没有正主，他们恐怕很难下手吧，要不要我让‘圣手仙’游历归来，给他们一个收买的机会？不知道能不能坑他们一把。”
“看你的意思，曼陀罗此次在给大殷赔偿方面态度很怪异，或许，一开始这位迦纳大王子就冲着‘圣手仙’来，能从他口中掏出一些有用的信息也好。”
戚素素打了个响指，“那就这么办！我明天就让红莲再变个装，装成我的样子在院子周围晃一圈，相信他们很快就会送上门来了。”
迦纳大王子一行是否会入‘圣手仙’那边的套且先不说，戚素素这头才刚和红莲交代了明天的事，转个身的功夫，她就收到了拜帖，还不止一份。
其中，谢家谢文渊，也就是原主的亲大舅送来的帖子，直接被她忽略不计扔到一边去，另一张来自迦纳大王子的请帖，就很耐人寻味了。
探查‘圣手仙’的事就算了，难不成连她的主意都打上了？应该不至于吧。
姬无天看见请帖上写着只邀请她一人的字样后，面色便沉了下来。
戚素素晃了晃手里的请帖，笑得兴致盎然，“这是鸿门宴吧？”
姬无天沉声道：“曼陀罗来者不善，你不必理会。”
“别啊。”戚素素勾住他的脖子用哄人的语气说道：“人家都出招了，咱们要是当缩头乌龟，多没面子，再说，白请一顿饭，春风楼一桌酒席得百八十两呢，不吃亏得慌。”
姬无天一脸无奈，你还会差那百八十两的零头？国色天香楼两三天的赢利就赚回来了。
“我陪你一起去。”
戚素素拒绝，“不行，你去了他们的狐狸尾巴还怎么露出来？让南星和红莲陪我就行了，不是还有暗卫吗，量他们也不敢在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把我怎么样吧。”除非他们是不想活着回国了。
姬无天到底拗不过戚素素，答应了让她明日独自去赴约，但却耳提面命地提醒她多带点平时经常让阿西做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药物自保，还要防备着曼陀罗可能趁她不备她下蛊。
戚素素：什么叫乱七八糟的药物。
这还不算完，像是为了‘报复’她想单独见他们的仇敌，当天晚上，姬无天又狠狠地把她折腾了一番，虽说平时他也没少来，这一天晚上却尤其过分，以至于第二天中午和南星等人来到春风楼时，腰肢还在隐隐发酸，让她忍不住呲牙咧嘴。
直到上了二楼在雅间内见到了迦纳大王子和他身边的护卫，幕僚，戚素素才恢复在外面时镇定自若的姿态，矜持地对迦纳大王子颔首示意，在红莲拉开他们对面的一把椅子后施施然地坐上去，并且不动声色地把旁边另一张椅子上的坐垫垫到自己背后靠上去，无声地呼出一口气。
按理说，一个他国的王子单独邀请皇室女眷是不合适的，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留下话柄。
但戚素素在京城众多权贵人家的女眷中都算是最为特别的一个，自打回京以来没少出诊给人治病，出门见客再寻常不过。
迦纳大王子都不怕被人怀疑是有隐疾，她怕什么？
虽说弄了个雅间肯定是想说些不想被人知道的话题，但雅间的窗户开着，不算完全封闭的空间，身边又有丫鬟和跟随过来的明面上的护卫在，更是不怕外人会乱编排了。
饭菜似乎是提前点好的，几乎是戚素素前脚刚落座，春风楼的伙计就将各色色香味俱全的菜品端了上来。
戚素素一点都不意外曼陀罗这种我行我素，或者说霸道的举动，等伙计离开后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不知迦纳大王子找本王妃所为何事？若是有人要看病，本王妃的费用可不低，不会因为你们是使节就给你们打折。”
迦纳大王子自觉豪爽地哈哈笑了两声，“煜王妃果然如传闻中一样心直口快，本王子就喜欢和你这样直爽的人打交道，不过王妃倒是误会了，本王子这里可没人要看病，今日请王妃来，只是想随便聊聊。”
戚素素漫不经心地扯了扯唇，“随便聊聊？在大王子眼里，本王妃是那么清闲的人吗？”是医书不好看，还是病例不够新奇，她干什么不好偏要跑这儿和不认识的人吃饭？
赶紧有屁就放吧。
迦纳大王子不经意地看了眼坐在旁边面色淡淡的幕僚，很快移开视线，对戚素素道：“本王子听说，煜王妃之前的五年都在离京不远的一处小城里住着，想来日子应当过得很辛苦吧。就像在中秋宴上说的，煜王的确是为了和我曼陀罗国打仗才一直滞留在边关，但我们可没让他不许和自己的王妃通家书，他却半点都不曾惦记着你，要本王子来看，着实是太狠心了点，要不是后来知道了你给他生了个儿子，恐怕都不会让你回来吧。”
戚素素：“……”这你还真说错了，回京城的时候姬无天还不知道姬小羊的存在呢。
但戚素素选择了沉默，她这一沉默，迦纳大王子就接收到了错误的信号，以为自己说中了，得意地继续说：“和煜王比起来，王妃就很是让人刮目相看了，和娘家不睦，不得夫家喜爱的情况下，不但单独抚养煜王世子，还习得了一身过人的医术，是在令人钦佩。”
“本王子觉得，即便是没有煜王，凭王妃的能力，依旧能闯出一片天来，煜王将你拘在王府后院，反倒限制了你，可惜了。”
“只想着让你为他生儿育女，丝毫不为你的未来着想，表面看似乎对你很宠爱，可实际上恐怕未必是真心的。本王子还听闻，王妃最初为他人看病时还有不少人说闲话，大殷在这方面的风气着实不如曼陀罗自由。”
迦纳大王子一脸为戚素素抱不平的神态，“在我们曼陀罗国，有能力的女子和男儿一样受重视，甚至还能活得更多，身份，地位，财富，只要是你想得到的，都可以拥有！”
“王妃何不考虑到我曼陀罗来？”
第172章　说谁是辣鸡呢！
在迦纳大王子一边贬低姬无天，一边说着曼陀罗风气如何自由之时，戚素素神色不变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面上丝毫看不出是否心动。
但她身后的红莲，还有跟来的护卫表情控制得就没那么好了，看迦纳大王子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智障。
这些使节怎么回事！不但当众妄图把王妃拉拢过去，还挑拨王爷和王妃的感情，谁给他们的自信和勇气！？
等迦纳大王子说得口干舌燥喝茶润喉稍作停歇，戚素素才不动声色地说：“就算王爷对本王妃并非真心，但一品秦王妃的身份足够在大殷过最上等的生活，如此，还不够吗？大王子说了那么多，可具体曼陀罗又能给本王妃什么益处，似乎并没有说道点子上。”
说得天花乱坠都不过是空头支票，乍一听好像有着无穷好处，可细一品，却又什么都没有承诺，把人当傻子哄呢。
她在这里当王妃当得不知道多滋润，要不是她自己喜好治病，研究精进医术，完全可以做一条混吃等死，好吃懒做，又有钱花不完的土豪咸鱼，多幸福啊，怎么就没有好的未来了？
难道非得劳碌一辈子，给面前这几个歪果佬卖命，才算活得有价值？
是把她当成智障了，还是这大王子自己就是个智障？
迦纳大王子没有看出戚素素心底里的鄙视，还非常胸有成足地说：“大殷能给你的，我曼陀罗也能。本王子非常欣赏王妃，只要煜王妃点头，到了曼陀罗，你便可以做本王子的王妃，本王子府中虽然有两个侧妃，但正王妃一直空缺，届时，王妃依旧能享受在大殷时相同的，甚至更好的待遇，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并且在曼陀罗，没人会限制你行医，更不敢说半句闲话。”
戚素素还没什么反应，红莲就差点先气笑了。
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明着勾有夫之妇就算了，盯上的还是身为皇室儿媳妇的她家主子，就凭她这段时间以来察觉到的王爷对王妃的重视，她有理由相信，一旦王爷知道了这什么大王子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