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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古管家才有些忧心地看向津津有味地吃着厨房专门做的冰皮点心的戚锦阳，尽管小主子这会儿看起来神采奕奕，管
家却没忘记之前看到的他胳膊腿上让人心疼的大面积淤青。
“王爷王妃，要不要去宫里请一位太医过来帮小主子看一下身上的伤。”
三人齐齐看向他，戚锦阳眨了眨眼睛，才意识到什么，将手里的点心碎屑拍掉，重新撸起一条衣袖道：“古管家，你别看我
这伤看着很恐怖，其实就是小伤，之所以看着这么惨，是之前我娘为了化瘀故意用药揉搓开显的，揉开了伤好的才快，估计过
两天就没什么痕迹了。”
“……”
所以，之前故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特意将伤势露出来，就是故意唬长公主的？
古管家哑然失笑。
不过知道小主子的伤并无大碍，古管家还是安心地笑了，“没事就好，下次还是尽量不要打架，真有个什么好歹，王爷和王
妃都会担心的。”
戚锦阳乖巧地点头，“要不是那个徐泽良故意找麻烦，我肯定不会和他打的，打架多累啊，咱们能动口绝不动手。”
其他人听得好笑不已，随后戚锦阳又说了不少俏皮话，直把几个人逗得彻底将姬无双闹事的不愉快忘到了脑后去。
唯独姬无天在放松之余暗地里给暗卫比了个手势，让他们留意长公主府的动静。
入夜后，不出所料，暗卫传来消息，长公主领着徐泽良见了太后。
到了第二天，安宁宫的人就到王府来传话，要戚素素入宫给太后请安。
戚素素啧了一声，“长公主告状的速度够快的啊。”
太后明显来者不善，姬无天于情于理都要跟着她一起入宫，但烦人的是，邢峥一大早也带着边关的急报过来了。
戚素素道：“皇宫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太后还能把我吃了不成，你该忙忙你的去，我领着戚小羊走一趟就得了，没你在的
五年我们不照样平安无事地浪过来了。”
姬无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如果太后蛮不讲理要教训你，不用顾虑，尽管先护住自己和锦阳。”
戚素素轻笑，“不用你说我也会这样做。”
“太后，您可一定要给我的良儿做主，煜王妃实在是太过分了！”姬无双拉着太后的手愤愤地告状，“您看看良儿的脸，都被
打成什么样了！”
周围正好过来给太后请安说话的几个官家夫人小姐们面面相觑，有的人懊恼没挑好出门的日子，却也有些人看热闹不嫌事
大地默默竖起了耳朵，目光还望向坐在姬无双身边，一双熊猫眼看着更明显的徐泽良身上瞥，暗暗为煜王妃的胆大包天咋舌。
连静娴长公主都敢招惹，这位煜王妃不得了啊。
太后安抚地拍了拍姬无双的胳膊，再看看徐泽良，眼中满是心疼，“可怜的我的良儿，怎么被打成这副样子，煜王妃实在太
不像话了，究竟是怎么教导儿子的！等她来了，我定要好好问一问她。”
这个‘问’的方式，在场的夫人们都清楚，绝对不会太温和。
随后天后又将徐泽良召到跟前来，抱在怀里好一阵关切，原本还想用手碰一碰伤处，却在看见自己手指上戴着的尖锐护指
后无奈作罢，为了表现自己慈祥的祖母形象，特意让苏嬷嬷去库房里拿了些精致的小物件给徐泽良把玩。
“谢谢皇祖母。”徐泽良全然没有在书院时的跋扈劲儿，喜滋滋地拿着赏赐的东西在手里把玩。
就在这时，外面有宫人传话：“太后娘娘，煜王妃和煜王府的小殿下来了。”
殿内的气氛顿时一变，姬无双的脸上露出了即将借着太后的手有仇报仇的快意，才一天的功夫，她似乎完全忘记了昨天姬
无天出现之前，戚素素是如何丝毫不把她放在心上堂而皇之和她对怼的。
现在就算是换成了太后，戚素素能怕？
不消片刻，戚素素就牵着戚锦阳进入了殿内，发现里头除了太后和姬无双外还有五六位夫人小姐们，诧异地挑了下眉，没
想到还有这么多观众在场，但很快就淡定了，左右她不可能吃亏，人多人少都无所谓了。
戚素素正要给太后见礼，后者便先声夺人道：“不必行礼了，你煜王妃威风八面，何等神气，哀家可受不起你的礼。”
戚素素不在意地笑了笑：“太后这说的什么话，是不是有那些个嘴碎的不分青红皂白倒打一耙说儿媳的坏话了？太后可是明
事理的人，想来不会没弄清楚是非黑白就听信片面之词吧。”
说着，还漫不经心地扫了眼面露得意之色的姬无双，有些无语。
不就是没让她行礼吗，搞不懂有什么可得意的，当她乐意见天儿地给人行礼？又不是天生奴性无处宣泄。
几位夫人小姐们一脸惊诧地看向戚素素，这是她们第一次见她，或者说是回京后第一次见，谁也没想到她面对太后时态度
竟然如此镇定，且出乎意料得伶牙俐齿。
不是说戚家这位嫡小姐出嫁之前性格很是温顺，甚至到了懦弱的程度吗？她们当中就有人曾见过戚锦玉一两回，心里清楚
这个丫头是被继母谢安如给养废了。
别人家的家务事，她们最多私下里嘀咕两句，但事不关己，也没人多管闲事，只今日……站在她们面前的戚素素给人的感
觉却全然不同，眉宇间充满自信，站姿优雅而挺直，没有倾城之貌，却仿佛自带与生俱来的独特气质。
身边和她牵着手的戚锦阳长得也是活泼可爱，完全承袭了姬无天外表的他不过五岁的年纪就已经是个相当讨人喜欢的俊俏
郎，这么一对母子，很难不让人心生好感，除非是一开始就对她们有所偏见的，比如……太后。
“你胡说什么！”太后疾言厉色道：“煜王之子打了良儿难道是静娴冤枉你的不成！？看看良儿脸上的伤，这就是证据！良儿
可是哀家的外孙，你教唆煜王之子将他打成这样，将哀家置于何地？你这和分明是故意与哀家作对！”
第70章　这不是羞辱人吗！
要不说，太后不愧是姬无双的养母，母女俩简直一样一样的，都习惯胡乱给人扣屎盆子。
动手之前鬼知道姬无双和太后有这么一层关系啊，还故意跟你作对，有被害妄想症吗？
教唆什么的戚素素就更不可能认了，“太后，这不过就是两个孩子一言不合闹点小矛盾而已，何谈教唆之话？真要这么说，
我听锦阳说，最初可是长公主家的孩子先找锦阳麻烦的，我倒也想问问，你是叫泽良是吗？你为何看我家锦阳不顺眼？谁让你
和他动手的？”
徐泽良可没有戚小羊那么机灵，反射性地就扭头看向姬无双。
“！”姬无双恨铁不成钢地使劲瞪自己的儿子，你看我做什么！看姓戚的啊！
众人表情微妙，戚素素更是险些当众乐出来：就问你尴尬不尴尬！反正我不尴尬。
太后也被弄得有点下不来台，横了眼没和徐泽良通好气的姬无双，再看戚素素得意的模样，蹙紧眉头，生硬地转移话题，“
不只是这次的事，之前静娴让你去帮忙看诊，你为何不去？难道堂堂长公主亲自请你都请不动了？”
太后为了堵住戚素素的嘴，特意向一直默默看戏的各家夫人们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位长得比较富态的夫人便道：“之前听闻
煜王妃给卓家的公子看过诊，想来煜王妃是不介意帮人脱离病痛的，怎么到了长公主这里……”却不行了呢。
另一位戚素素不认识，但看起来很温和的夫人则皱着眉道：“若是煜王妃认为在外行医有**份，本夫人倒是能理解。”只
是，这个标准若是因人而异，是不是不太好？
戚素素凉凉道：“长公主若是病了，我帮着看看是无妨，左右大家是亲戚，但太后莫非不知，她是要我给她的一个面首诊治
？本王妃并不认为行医救人有何丢人之处，但太后难道认为，以我的身份，给一个上不了台面的面首治病，也算是理所应当？”
她个人并不在意阶级制度，但架不住在场的这些本土人心里，阶级意识根深蒂固，她这句话之后各位夫人小姐们脸上都没
有露出任何不认同之色，甚至还有位夫人点头地附和。
区区面首如何能和卓大人那样的朝廷重臣相提并论，这不是羞辱人吗！
太后倒是想说，不管是长公主本人还是面首，只要是姬无双开了口，她就该给面子！
但这种话她再傻也知道不能当着这些夫人们的面，她还是要脸的。
但很快，太后想到苏夫人方才的话，精神一震，好似抓到了戚素素另一个错处一样大声道：“那你堂堂一个亲王妃，出去抛
头露面像什么样子，还要了不少诊费？煜王府是短了你那点银子吗？还是煜王连自己的王妃都养不起了？”
说完，太后一脸神清气爽，兴奋得好似吃了什么延年益寿的补药一样。
戚素素没好气道：“王府有银子也是我家王爷辛苦赚来的，岂容得胡乱挥霍？索要诊金有什么不对，付出了劳力就需要相应
的报酬，凭自己的本事赚来银子，是我的本事！难道非要完全依附于男人，自己单独拎出来却是个肩不能提说不能抗，只能等
着饿死的废物点心才叫不丢人？”
一旦没了男人就活不了的菟丝子，很骄傲，很自豪吗？
“哦，儿媳当然不是说母后你，母后千万不要误会。”
太后：“！”
在座的其他夫人小姐们心里却犯了嘀咕，不是说太后，难不成是嘲讽她们？
方才开口的慕夫人和苏夫人心中颇为不满，前者反驳道：“出嫁从夫，嫁了人，自然是一应花销都按照夫家的标准来，王妃
这般举动，不就是变相地说煜王爷养不起你吗。”
戚素素看了眼慕夫人，“我家王爷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银子，但按照大殷的规制，亲王妃一年只能支一千二百两，本王妃没
别的毛病，就喜欢花钱，这银子花完了，不好再伸手找王爷要，自然要自己想法子挣。还是说，本王妃银子不够花了，诸位愿
意慷慨解囊资助一些？”
众人听得都惊呆了，你一个王妃，竟然好意思找别人要银子？
再说了，她们自己的银子都先不够花呢，哪里能资助她呀！
想到这位是个连身份都不顾及都要出去赚钱的主儿，慕夫人深怕她当真开口借银子，顿时闭紧了嘴巴不吭声了。
太后和姬无双已经被戚素素这一番话给说蒙了，同时心中很是羡慕嫉妒恨。
她们别看身份尊贵，碍于并不得皇上的重视，每年能花的银子同样只有律法规定的那些数目。
便是偶尔有人求到头上来塞些好处，也断不会有千八百两那么多。
这么一比，她们的底气竟然还没有戚素素足！？生气！
太后气得很想再狠狠训斥一番，怎奈这时，一直沉默的另一位慈眉善目的夫人一脸赞同地对戚素素笑说，“煜王妃有能力自
己赚取银两，确实无可指摘，各家的女眷们不也都在经营一些私产吗，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太后面色微微一变，颇为忌惮的看了这位戚素素不清楚身份的夫人一眼，将到嘴边的训斥又吞了回去。
戚素素特意看了这位一眼，直觉能让太后忌惮的，身份来历怕是不简单。
对方注意到戚素素的视线后还很平和地对她微微一笑，越发让她觉得这位不错。
“算了算了！不说了，哀家不想听你说你有多大的能耐，能赚多少银子！身为一国王妃，张口闭口都是银子，成何体统。”
戚素素看太后额头暴起青筋，显然被她刺激得够呛，看她年纪也大了，为了防止她被自己气得脑溢血，便顺势闭上了嘴不
再继续显摆。
不过经过这一茬，她却倏然想起了另一件被她忽略的事情。
原主生母的嫁妆呢？
当年谢安月死后，嫁妆可没交给戚锦玉，所以，东西现在该不会是在谢安如手上吧？这就太膈应人了。
她一向自力更生，不指望什么横财，所以一直没想起来这一茬，但怎么想都不能便宜了谢安如那毒妇！
她估摸着戚伯翰再厚脸皮也不会允许谢安如轻易动谢安月的嫁妆，所以，东西应该还在！
得找个机会把东西要回来才行。
第71章　陈皇后来了
“煜王妃！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家良儿你到底打算怎么做？”姬无双试图将话题重新板正，并且因为戚素素提起她赚到的银
子，又有了新的想法，“要不这样好了，既然事情已经出了，再回过头来计较显得本公主太小家子气，但良儿养伤看郎中需要花
销不少，不如你将诊费出了如何？左右你又不缺银子花不是吗？”
戚素素都想为能屈能伸的姬无双点个赞了，可以啊长公主，还懂得迂回地给自己划拉利益呢，也不算太蠢啊。
“你打算要多少？”
姬无双眼神一亮，以为她到底忌惮着太后，终于要向自己低头了，一下子来了精神，狮子大开口道：“本公主也不都要你的
，就八百两好了！”
“嘶——！”几位夫人们吸了口气，不可置信地看向静娴长公主，张口就要八百两银子，胃口可够大的。
戚素素也被姬无双的无耻惊了一下，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想从她手里抠走八百两，可真敢想啊，真当她是冤大头不成？
再看太后，一言不发坐在那里，分明就是默认了姬无双的做法。
想也是，姬无双得了银子能不孝敬太后吗？太后最少能拿到一半，自然是索要的越多，她的份也越多。
戚素素能看明白的道理，其他夫人们都是人精，如何会不懂？
她们心里不是不羡慕，但绝对张不开这个嘴，偏偏长公主和太后……前面才说丢人，转个身又理直气壮索要银子，啧啧。
戚锦阳早就不耐烦这两个按身份都是她长辈的人的作为了，忍不住拉着戚素素的裙摆一脸天真烂漫地问：“母妃，皇祖母和
皇姑姑不是都应该很有身份，不缺银子花吗，为什么还要找母妃你要呢？是不是皇伯伯对她们不好啊？那我去和皇伯伯说让他
对她们好点吧。”
坐等捡便宜的太后和姬无双瞬间涨红了脸，正在喝茶的几位夫人更是直接喷了出来。
“休要胡说！”太后又急又气，可不敢继续保持沉默了，再让这小混蛋说下去，她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之前太后说姬无天养不起自己的王妃，现在，戚小羊便是暗讽皇上养不起太后和长公主，针对的当然不是目前为止给他们
印象不错的皇帝姬无夜，而是这对母女俩。
真把事情闹到皇上面前，还传出这种风声出来，太后和长公主以后都别指望能讨到好。
戚素素一脸为难道：“锦阳说得有道理，本王妃怕是不好接济……不是，是补偿长公主银子了。”笑话，她要是真出了这笔
银子，她敢打赌，转个身的功夫京城里就得疯传理亏的是戚小羊，否则她为什么要拿银子私了？不就是心虚了吗？
太后一看戚素素那一点都不走心的表情和态度就知道她分明是故意的，就连戚锦阳说的话恐怕都是她教的。
“好啊！戚锦玉！哀家当真是小瞧你了，你是故意戏弄哀家是不是！”太后彻底怒了，“你真当哀家不敢将你怎么样吗？别以
为有煜王给你撑腰，便能不将哀家放在眼里了！来人！今日当着诸位命妇们的面，哀家就要好好教教儿媳妇什么叫尊敬长辈！”
苏嬷嬷相当训练有素地领着两个身形魁梧的老嬷嬷进来，直冲着戚素素而来。
戚锦阳警惕地站到戚素素面前张开双臂大声喊：“你们要干什么！不许欺负我母妃！谁敢乱来，我就让父王把你们都杀了！
”
太后气极反笑，“小小年纪张口闭口就要杀人，如此重的戾气，不怪会在书院里对良儿下狠手，也当重新好生教导一番才是
！”
瞧这架势，竟是准备母子俩一块儿收拾了。
戚素素的眼神在众人未发觉时变得凉薄冷漠，左手指尖悄无声息地出现了几根银针，右手掌心中却是握着某种药粉，琢磨
着是先用药粉开路制造混乱呢，还是用银针先弄晕一个是一个，再趁机溜？
还不等她做好决定，已经有人替她解决了。
“母后好大的气性，儿媳和孙儿一同来探望本是喜事，怎的母后却动了如此大的怒气？是不是静娴又惹事跑来告状让您不高
兴了？待本宫好好说说她，别为了些上不了台面的面首总来打扰母后清净。”
来人先声夺人抢占了先机，直接让姬无双和太后双双变了脸色，尤其是前者，眼看能出一口恶气的得意再次僵住了。
偏偏来人的话还没说完，“说来之前皇上不是下旨让静娴在长公主府好生待着吗，怎么今日又入宫来了？莫非是皇上的话也
不管用了吗？”
姬无双脸色一白。
这话说的严重点，就是说她抗旨不尊，一旦深究，她必然要吃不了兜着走！
其他人也被这一位的话惊住了，但很快便纷纷起身向来人见礼，其中包括在太后面前基本看不出什么尊敬的戚素素和戚锦
阳。
“见过皇后娘娘！”
“皇嫂。”
“皇婶好！”
来人正是陈皇后，陈玉锦。
陈皇后对各家夫人小姐们一摆手，说了句‘不必多礼。’便不再管姬无双是否被自己吓得脸色难看，特别温和地拉住戚锦阳的
一条胳膊，“入宫了怎么不到皇婶那里去坐坐，听说你在书院和人打架了？可有伤到……”
“皇婶，你抓疼我了。”戚锦阳委屈地扁嘴。
“嗯？”陈皇后诧异地看自己的手，她明明只是轻轻拉住这孩子的衣袖。
不知想到了什么，陈皇后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