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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真正需要认真考虑的，不过就是十几家了，半数以上都是传承上百年都没出过什么坏风评的书香门第或世家。
余下小半数中，还留下了戚家的戚锦湘。
主要考量就是，戚家到底是戚素素的娘家，要是一开始就淘汰了，难免让京中的一些人以为他们一点煜王妃的薄面都不看，是不是不看重她。
另一方面，戚锦湘在京中也算是小有名气，以傻白甜没脑子出名。
太聪明的人，皇上皇后怕送进来了影响太子，日后再算计坑害太子良娣良媛所出的子女，但单蠢一点的，就不怕了，就像之前戚家二房陈姨娘想的，和心大没心眼的人相处，会很轻松。
不过有戚家这么个娘家在，帝后本质上还是不怎么乐意真的把戚锦湘收下的。
戚素素能够制得住戚家，所以不愁戚家闹腾，但戚锦湘不行啊，正因为她没脑子，才会更容易被戚家撺掇，做一些她自己或许都意识不到的错事。
京中权贵圈子看中的戚家的女儿肚子争气之类的说法，他们倒是不在意，大殷的皇室在子息方面是完全不愁的，没必要非要弄进来这么一个人，哪怕只是作为太子良娣或太子良媛。
选出适合的人家后，皇后还非常善解人意的将资料直接交给太子这个当事人过目。
他们为人父母的，可以根据各方面考量排除掉不适合的，而剩下适合的，如何选择，还是要看太子自己喜欢不喜欢，如果不喜欢，哪怕对象家里背景对太子以后帮助更大，也不一定非要以接亲的方式拉拢。
到时候太子为了稳住岳家的亲，还要整日面对自己不喜欢的太子妃，或者是不愿意委屈自己，到时候小夫妻貌合神离的，以后不出意外还要过一辈子，岳家也未必能真心实意地帮助太子，何苦来的呢？
戚锦湘那边，皇上和皇后没有特意提点太子什么，想看看他打算怎么做。
结果，太子看完了所有待选女子的身家背景之后，第一个就将戚锦湘的那一份抽出来放到了一边。
这就相当于直接从剩下的名单里剔除掉了。
皇后就在旁边看着，还有点好奇，“皇儿，你为何要第一个将戚家的这个抽出来？”
太子义正词严地说：“这个戚锦湘不是庶女吗，如何能挡得了儿子的太子妃。”
皇后说道：“当太子妃自然是不够格的，但如果是良媛，倒是可以，包括其他人也一样，你可以有一个太子正妃，两个良娣，六个良媛，母后当然不会说让你一口气全都凑齐了，不过你若是又看中的，可以趁着这一次一起选了，扩充一下东宫的后院。”
太子摇了摇头，“儿子对女色无甚兴趣，先选出一个太子妃就可以了，若是太子妃三五年内都不能为儿子生儿育女，到时候再考虑收良娣或良媛的事也不迟。”
过两年成亲，再过个三五年，他才不过二十岁，一点都不算晚。
太子又道：“而且，母后难道忘了之前戚锦雅和皇婶关系很不好，还想陷害她吗，后来更是心怀叵测，害得父皇中毒，京中动荡，按理说，戚家的女儿一开始就没资格送来竞选任何一个东宫后院的任何一个位分。”
就算戚锦湘和戚锦雅性格完全不同，可戚家能养出来一个戚锦雅，谁知道会不会也让戚锦湘慢慢被同化？到时候是不是要让他也尝一尝父皇受到的苦，让他未来的太子妃跟着担惊受怕？
这种潜在的祸害，有多远就让她飞多远去吧。
皇后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当真不清楚这一点吗？当然不是。
名单可都是提前给皇上过目过，并且点了头的。
戚锦雅留下的污点确实很大，可谁让煜王府的面子更大呢？所以戚家虽然在京中没落不少，可他们还是看在姬无天和戚素素的份上将戚锦湘留了下来。
不过，最后一步还要看太子自己怎么选，既然太子不愿意，他们当然不会反对啦，自然是干净利落地将戚锦湘从里面排除掉，皆大欢喜！
戚家：哪里欢喜？？？
挑来挑去，最后太子选中了五个人。
三家书香门第，两家父辈或祖辈在京中任职三品，四品的官职，在所有备选名单当中不算特别出彩，却也不差。
之后就不急着马上定下哪一个人了。
要将这五个人给父皇过目，问问意见，有没有些不方便写出来的猫腻在里面，以及，再花一段时间观望一下，或者他私下里找时间亲自去接触一下这五个女孩子，看看本人性情如何，能不能和他合得来。
他们让底下的人收集来的资料，关于这些人家女儿的风评，到底都是外界谣传的，或是表面上能打听得到的，这些未必不是那些人家为了以后好嫁女儿故意让人传的，里头究竟有多少水分，谁都不知道。
不是有句老话吗，知人知面不知心，官家世家尤其如此，光是读书识字有点才情那都不是问题，家族底蕴给了她们这个底气，可人品如何，是不是披着羊皮的狼，还要亲自检验一下才知道。
戚素素入宫来和皇后说话时，听皇后如此这般一分析，也不得不感叹一声，皇上皇后是真的很疼爱太子，没有将太子的婚姻当做是巩固朝堂的手段，还让他能够自己做主，其他各方面都替他考虑全了。
这样的父母，便是在民间都非常罕见了，八成以上的人都只注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事人的想法？那一点都不重要。
说来，刚开始，消息传出那天，宫里就来了人叫她过去，皇后想让她帮忙给参考一下，太子论身份也算是她侄子了不是？
但戚素素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选太子妃这种事事关重大，她就别瞎几把给提意见了，万一真的被皇后采纳，最后按照她说的选了个太子妃，以后再出什么事，她是不是得为此负责？可她负不了，也不愿意负这个责啊。
所以，她还是等太子自己选好了人，大婚的时候，再和姬无天一起，好好挑一份用心的新婚礼物给太子大侄子好了。
最后选出来的那五个人的名单并没有对外公布，外头的人知道的只有帝后一起筛选好了给太子过目的那十几户人家，最终将由太子亲自选太子妃的事也没告诉外界，就让他们自个儿猜。
戚家不知道戚锦湘是十几户人家中第一个被淘汰的，还满心期待地想着，至少一个太子良媛的位置是跑不了了。
安分了好些日子的戚徐氏都有点蠢蠢欲动的想出去转一转，顺便炫耀一下了。
戚素素觉得好笑之余，还挺期待等事情定下来后对外公布时，戚家的人的表情会有多么精彩纷呈。
但目前她肯定是等不到这一天了，因为她和姬无天这边的行囊已经整理得差不多，准备走了。
本来他们来的时候是为了防止回程中出现意外，顺便在京城让她好好歇一歇，身上没带多少行李，随便一大包就能走。
但之前平王谋反事情上，姬无天护驾有功，皇上处理完该处理的人，又论功行赏了一番，姬无天已经封无可封，基本每次论功行赏都是赏赐一对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之类。
这些东西放京城只有少数人守着的王府也不是那么回事啊，虽说王府的人肯定不敢动御赐的东西，但绫罗绸缎放着落灰太可惜了，不如带回去该做衣服做衣服，免得浪费。
这一收拾，就多了十好几车的东西。
他们这边和皇上皇后，还有陆北辰，陈季阳，傅云诗等相熟的人都提前打过招呼道了别，第二天就准备走了，哪想到，傍晚的时候却收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阿丽国有变！
第312章　四王女
“你说，阿丽国的女王准备立储了？”戚素素诧异地看向姬无天，表情说不出得微妙。
姬无天没注意到她表情有异，点头道：“阿丽国如今的女王古丽娜和先皇乃是同一辈分，只是年纪要小一些，但也有四十多岁，等立了储，根据大殷的探子打探，一旦立储，最多三年内，女王就会退位。此次的立储势在必行。”
“阿丽国的大王女已经快临近而立，只可惜，这位大王女的父亲出身很低，只是宫里一个护卫，本身能力平平，古丽娜女王并不属意大王女。”
否则哪至于立储的事拖到现在才有动静。
“二王女早些年就病故了，至于三王女，也就是阿伊莎，什么情况你也知道。”
人都嫁给沈士琪联姻了，当然不可能再回去争夺储君之位。
戚素素神色莫测道：“所以，这次女王要立储，就只能在四王女往下的人里面挑选？身为女王，应该也是后宫‘佳丽’三千，生了不少孩子吧。”
而且，以阿丽国的国情，不管女王有多少‘妃子’，生孩子的都是她自己，女人怀孕在古代都是九死一生，隔三差五就要生一个，每次生，阿丽国少不得要动荡一下，这就难怪阿丽国明明国土面积只比大殷少一点，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但综合国力却排在大殷和曼陀罗之后。
毕竟，万一女王生产的时候出点什么问题，国家就要为了竞争下一任女王而陷入内乱当中。
不过也因此，阿丽国在妇科方面比大殷更加先进一些，尤其是女子怀孕期间的各种保养，生育时的保命手段都有些祖宗辈传下来的绝招。
历代女王虽然生的都不少，因而身体亏损不小，导致寿命比寻常帝王要少一些，但也不太多，阿丽国调理身体方面很有一手，可以最大程度的减少剩余带来的身体损伤。
大殷和阿丽国因为社会风俗完全是反的，大殷的男子们不太能接受，会下意识地抵触，起初关系并不怎么样，属于各过个的，互不干涉，互不侵犯，但后来发现阿丽国生育率高，夭折率低，也确实有一些可以互换的资源，大殷这边为了人口增加方面的考量，慢慢的就拉近了关系，偶尔还会联姻。
姬无天道：“女王的确有不少孩子，王女，应该有八位吧，王子六位。”
戚素素吸了口凉气，“嘶——这么多？这特么是母猪吗。”
就算是三年抱俩，要生十四个孩子，也要花上二十一年的时间了，那位女王陛下才四十多岁，上了年纪后就不那么容易怀孕了，所以，基本上等于前头的半辈子，大部分时间都在怀孕，生孩子，坐月子，再怀孕，再生孩子，再坐月子……妈耶，光想想都恐怖。
而且，这么频繁，万一近期内宠幸多个妃子，说不定连父亲是谁都无法判断……这多尴尬啊。
此时的戚素素对阿丽国的了解着实不太多，还是后来才得知，阿丽国自有一套侍寝的规则，少有分不清父亲的情况，如果有了，直接把孩子记到皇后名下，但不作为嫡出算，只是为了方便教养。
姬无天哭笑不得地解释道：“古丽娜女王算是生的少的了，根据阿丽国的记载，生的最多的一代女王，共有二十六个王子王女。”
戚素素吐槽道：“这才是真正的母猪啊。”简直就是生产工具，莫得感情呦。
姬无天：“阿丽国的皇室经常会出现双胞胎，三胞胎，所以，也不算很多了。”
戚素素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哦’了一声，多生两回双胞胎三胞胎确实节省时间了，但生的越多，风险越高，也不是什么好事。
姬无天道：“能竞争阿丽国王储的，原本的确是四王女到八王女，不过五王女和六王女是双胞胎，并没有继承资格。”
这个戚素素也懂。
对平民百姓来说，一下子抱俩是福气，可在皇室，因为各方面因素，并不是什么幸事，能让他（她）们平平安安长大已属不易，竞争皇位就不可能了。
“七王女如今才八岁，年纪太小了点，三年后也不过十一岁，八王女据说是去年生的。”
戚素素：四十多了还在生，女王陛下也不容易啊。
戚素素道：“所以，照你的说法，岂不是储君之位根本毫无悬念了，只有可能是四王女？”
“问题就出在这里。”姬无天眉头微拧，“论理说，这位四王女是正儿八经的嫡出，是女王和其皇后生的，据说年纪轻轻就表现出了出色的领导能力，在朝中呼声很高。”
戚素素道：“那不是挺好的吗，女王怎么没把人立为储君。”
姬无天道：“四王女虽然是最适合的储君人选，但大王女毕竟年长她许多，比她更早接触了政务，也颇是积累了一些势力，而阿丽国的皇后，也就是四王女的父后早年中毒不治而亡，其父族本身又不是大家族，底气有所不足。女王或许是担心她背后没有强大的父族支持，立不住，想让她再积累积累，也可能想再观望一下是否换人选。”
要是大王女实在各方面都占据优势的话，阿丽国也不是没有出身比较低的女王。
“只可惜，中间出了变故，大概六七年前，女王就有意立储，结果就在那节骨眼上，阿丽国皇宫里却出现了一批刺客，劫走了四王女，女王花费了大力气让人寻找，却一无所获，从此以后，四王女就再没有了音信，立储的事自然也不了了之，直到至今。”
戚素素冷哼道：“这不明摆着就是有人觉得四王女是个威胁，要把她这个最大的竞争对手除掉吗。”
而且人选也特别好猜。
老五老六双胞胎，排除，老七才一两岁，要算计什么都太早了，排除，老八都没出生呢，排除！
只有大王女和三王女可能。
现在三王女阿伊莎的确是嫁到大殷来，失去了成为储君的可能，但也不能保证当年的事情就和她没有关系。
不过嫌疑最大的肯定是大王女。
尤其是现在，阿丽国国内年纪，能力都对得上的人选，就只剩下一个大王女了吧，这还有什么可挑选的？稳赢啊。
姬无天轻抚着她的头发，安抚道：“不管是谁算计四王女，总归这些都是阿丽国的内政，与我们大殷没什么关系。之所以要关注，也不过是掌握阿丽国下一代女王的信息，不管是谁登基，她们内部如何争斗，新的女王都不敢动大殷的念头。”
所以，他们要做的就只是作壁上观，等着出结果，到时候由皇上送一份恰到好处的礼物就是了。
戚素素眼神飘了一下，唔了一声，慢吞吞道：“……也不能说是没关系吧。”
“嗯？”姬无天狐疑地看她，这才发现她的神色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太对，像是隐瞒了什么事？
姬无天挑眉问：“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戚素素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将守在外面的南星叫了进来，将方才她和姬无天的谈话内容告诉了她。
姬无天起初还疑惑不解，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特意将这些国家大事说给南星一个丫鬟，而随着南星听得越多，脸色越沉，他也慢慢品出了几分不对劲。
戚素素说完阿丽国相关的一切，忽然扭头对他说：“阿丽国那个大王女如果没有有利的竞争者，这场储君之争九成是她赢，可如果，失踪的那位四王女忽然归来呢？”
电光火石间，姬无天就想到了一个惊人的可能性，惊愕地抬头看向表情冷冽的南星，“你是说——”
戚素素没有卖关子，直接指着南星说：“诺，阿丽国四王女，如假包换。”
姬无天：“！”
姬无天深吸了一口气，有那么一瞬间精神都有点恍惚了。
脑子里不断盘旋着一个念头。
——阿丽国最名正言顺的储君候选人，皇后所出的嫡女四王女，给他的王妃当了好几年的丫鬟！
丫、鬟、啊！
再离谱的戏文里都不敢这么演吧。
偏偏这种事竟然就在自己身边发生了！
仔细一看，南星的样貌，确实和三王女阿伊莎有那么几分相似，只是到底父亲不一样，相似度不算高，这种像是可能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之间也会有，加上两者身份差距太大，根本不会有人多想。
说来，戚素素走到哪儿基本都带着身边几个亲信丫鬟，阿伊莎不是没见过南星，只是，还是那句话，表面上的身份差距太大，身为王女，阿伊莎怎么会注意一个丫鬟长什么样？
再加之，南星被刺客劫走时才十二三岁的年纪，还没完全张开，这些年过去，容貌上必定有一定变化，打扮又和王女完全不同，除非关系非常亲近之人，否则更认不出来了。
姬无天沉默了许久以消化这个惊人的消息，半晌，才叹息了一声：“你可真是会给我准备‘惊喜’啊。”
难怪她会说，和他们有关系了，最有利的竞争者就在跟前，还是她的亲信丫鬟，关系可不是大了吗。
“当年……？”姬无天询问地看向戚素素。
戚素素对南星道：“还是你自己告诉你吧。”
南星点头，“是。”
第313章　回安阳府
当年南星的确是被刺客抓走带出了皇宫，本来那些刺客的雇主应该是让他们将她杀掉斩草除根的，可是刺客中领头的人贪心不足，觉得直接杀掉太可惜了，不如找个足够远的地方把她给卖了，如此，他们不但能再赚一笔钱，南星以后没机会再回阿丽国竞争储君之位，也算是能向雇主交差。
他们选择的足够远的地方就是大殷，随便找个人牙子卖，卖不了几个钱，但他们又不敢把人往太大的地方卖，怕被人察觉出什么，干脆折中到离京城稍微近一点的一个县城找了间花楼。
南星模样不差，又没经人事，花楼里培养好了，以后钱少不了，卖价相对的当然也不会低。
南星被卖后，聪明地没有挣扎或试图逃跑，花费了大半年的时间被迫学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同时让花楼的人放松警惕，然后抓准一个花楼要迎接一个贵客而分心的好机会，逃离了花楼。
花楼在本地的势力不小，发现南星逃跑后派人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