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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女推官-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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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抱着麻袋片的胡捕快也跑了过来,身后还有警惕的环视着四围的云南。
“云书吏,麻袋片招来啦!”胡捕快粗声粗气的喊着。
云西皱着眉对柳捕快说道,“柳大哥,帮忙把这个贼人翻个面,嘴里塞上破布,塞牢着点!”又转身面向胡捕快指挥着说道:“胡大哥,快!帮着柳大哥把这人装进麻袋里!”
胡捕头应了一声,几步就跑到了柳捕快跟前,两个人一个挣开麻袋,一个抱着贼人脑袋就往里面塞。“这人你认识?”云南走到云西背后,轻声问道。
云西瞅着已被扔进麻袋,任人摆布的贼人,点点头说道:“是杨家府上一个护卫家丁,之前安排布置抓捕尧光白时,挑选杨府内身手最好的几个护院时,我见过他。”
云南看着臃肿胀满的麻袋被胡柳二人抬上马背,目光陡然一寒,“杨拓府上?”
云西转头看向云南,平素熠熠的星眸中如今满是忧心之色,“虽说早有准备,但是如今抓到了这么直接有力的证据,杨家会不会狗急跳墙,反而对咱们也下黑手?”
云南闻言一笑,只是那笑意中一抹讥诮锋锐如芒,他望着云西,声音轻浅,“会,不过,只会对我下黑手,如果可能,他们会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除掉我。而后佯装好心的接近你,帮助救济你,最终把你收入房里。”
说着,他忽然沉了声音,一字一句的道:“就像他们对待小六那样。”
要是面对针对自己的威胁,云西一定能够语意轻松的,或调侃或讥讽两句。但是如今面临威胁的却是云南。
是脆弱到别人只要轻轻一碰,就能七窍流血,魂飞魄散的云南。
云西就怎么样也轻松不起来了。
“云刑房,云书吏,都收拾好了,那个小贼跟死猪似的,估计咱们回了县城,他也醒不过来。”柳胡两个捕快将麻袋绑好,拍着双手,快步走了过来。
“云书吏,咱们现在就走吗?”柳捕快目光急切的看着云西询问。
“嗯,”云西点点头,刚要回答这就走,却忽然记起一件事情来。
柳捕快正等着云西继续吩咐命令,却见她忽然收了声,两只漂亮的大眼睛一错不错的直直盯着自己看,一时间就被看毛了。
“云···云书吏,您咋这样看着俺?”柳捕快一脸懵圈的傻傻问道。
云西这才发现自己的愣神,勾唇微微一笑,解释道:“没事,我只是突然记起了一件事。”她转头对云南略略点点头,两个人就分别走向自己的马匹,一边解下缰绳,一边瞅着柳捕快问道:“对了,柳大哥,你们村里的柳秀才,你认识吗?”
柳捕快眼睛一转,回忆着说道:“柳秀才?可是那个跑了媳妇,抛家舍业没了消息的柳秀才?”
云西转身攀住马鞍上了马,看着柳捕快点点头,“就是他,他家里还有什么人吗?或是知道他现状的亲戚邻居之类的人吗?”
柳捕快挠着头回答道:“多说他家媳妇跟别人跑了。他非要去追,父母也都气死了。左邻右舍的倒是有一些,不知道他们清不清楚?”
云西略有些惊讶,“媳妇跟人跑了?那具体是怎么回事,柳大哥你清楚吗?”
“柳秀才是俺们村独一个的秀才,又是县里最有可能考上举人啥的好学子,村里人家,谁谁都知道他。俺也知道,就是俺是个粗人,柳秀才又不常出门,跟他不甚相熟。后来他家遭了难,也是十里八村传遍了的,不过俺那时已经搬到县城落户了,俺这个粗人又不稀罕嚼人舌根,就平白听人家说过,并不太明白到底是咋回事。”
他又问道,“对了,云书吏,您咋认识的柳秀才哪?”
云西眸光一寒,沉声说道:“在殷捕头出事之前,何捕快曾在外郊官道边发现一具男尸,那男尸就是柳秀才。”
柳捕快双眼骤然一缩,他一脸惊讶,难以置信的道:“躺在停尸房里的···就是柳秀才?”
云西知道,因为那具男尸才被发现,第二天就发生了殷三雨事件,所以很多人的注意力都被邓氏与受伤的殷三雨吸引,而忽略了那一具没有任何身份证明的无名男尸。
而且柳胡两个捕快并没有参与到拉运男尸的任务里,徐仵作的推断也只会和刑房说,所以普通捕快并不清楚。
“柳大哥,”云西开口说道,“这件案子目前来看还很复杂,而柳家庄附近又有绑架王婶娘儿子的贼人出入,所以你现在还不能亮出捕快身份。正好现在又是休沐,大哥你就牵着马,便装回到村里。不要声张的四处打探下柳秀才失踪之前种种情况,他别处还有什么朋友亲戚可以投靠的也一并问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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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知县大人?(三更)
“交给俺,云书吏你就放心吧!柳捕快拍了拍胸脯,豪气的应承道。
”对了,云书吏,那王婶娘还一并接上吗?“胡捕快牵着驮着麻袋的骏马走向前询问。
云西看着那个麻袋,不觉舔了舔嘴唇。
她又想起了吕德才凶案中的李慧娘。
杨家本就是典史,想要暗地里不动声色的处置个把证人囚犯,实在太过容易。
如今的王婶娘又年迈体衰,再经不起半点折腾,又何况是杨家的明枪暗箭?
”等需要的时候,再来接王婶娘吧。“云西拽了拽缰绳,说道,”还有,王婶娘的去向也请两位大哥暂时保密。“
胡柳两个捕快相视一眼,又望向云西齐齐揖手,”书吏放心!我们兄弟绝不会走漏半点消息。
就这样,云西四人分为两队,朝着相反的方向,各自行进。
柳捕快依旧是平民打扮,骑着马悠哒悠哒的重新走回了柳家庄。
而云西云南胡捕快则卸了伪装,该穿官服的穿官服,该露白衫的露白衫。打马扬鞭,朝着滕县县城的方向而去。
三人中,胡捕快带着俘虏骑马在前,由于麻袋里毕竟是个活人,这截又是颠簸难行的山路,不好太快。所以胡捕快一直处在半走半跑的速度,无法肆意奔驰。
云西云南跟在后面,速度便也快不起来。
“云南。”云西双腿一夹马腹,跟到了云南的近前。
“嗯?”云南转头回望。
云西望着他,容色复杂,“刚才不好跟你细说,现在你把事情经过告诉我吧。”
“什么事情?”云南眉梢微挑,有些疑惑的望着云西。
云西眸光一凛,“你说如果杨家除掉你之后,会像对待小六那样对待我,小六究竟怎么样了?”
“杨家趁着小六与殷三雨决裂的空档,使用了各种手段去拉拢小六。”云南慢慢说道。
云西拉着缰绳的手瞬间收紧,柳眉倒竖的看着云南,“那你呢,你就眼见着小六被杨拓拉去,什么话也没说吗?”
云南低下头,避开了一根迎面而来的枯树枝后,才不急不缓的回答。“我倒是和他说了一些话。”
云西瞬间飞了他一个白眼。
他既然和小六谈过话,那么小六此时再去杨府,很可能是将计就计。
对于云南说服人的功力,她向来没有任何怀疑。
她只是气他不一口气把话全部说完,还有心情在这慢悠悠的吊人胃口。
“我不是吊你胃口,作为要独当一面的女神探,这些都要你自己去发现。这是考验。”经过一片茂密树木的云南抬起头,目不斜视的望着前方,定定说道。
云西没好气的撅起了嘴。
她知道他很强,但是没想到,他竟然还会读心术,真是猖狂的没有一点天理。
不过她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
是呀,这件案子难得处处都是考验,她必须拿出十二分的精力才能囫囵想个大概。
就比如,眼前被装在麻袋里的那个杨家护卫,怎么审问,又如何关押才能避开杨家势力的干扰?
再比如,聚丰楼的证据如果符生良已经顺利取下,那么春药的来源,又是谁经手下的,她又如何能够盘问出来?
万一是杨家人下的药,聚丰楼肯定不会招出势力雄厚的杨家来,届时又该要怎么办?
云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刑狱推断,推理破案这份活计真不是人干的。
此时她在心里再度将那两个不靠谱的鬼差骂了一个底朝天。
别说什么一点外挂金手指什么的,就是连个身份高一些的备选爱慕追求者都不给她,云南这个师傅本身的水平自是没得说,就是也太较真太严格了吧?
就这样,一路上云西的脑袋半刻都没得闲,纷繁复杂的打量着每一处应该注意的地方。
果然,这个世界上可以比过天才的就只有勤奋。
果然,什么主角必然是百年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瞬间得到指点,立刻技压群雄,马上打脸一帮脑残反派的套路,到了她这儿,也是统统失效的。
天煞了的老天爷,好不易轮到她云西做一回穿越主角,人生咋就这么艰难?
云西悲催的想着。“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黄沙始到金。”云南闲适恬淡的声音幽幽传来。
云西没好气的抬起头,刚想要再赏他一个白眼,却猛然发现已经回到了县衙大门前。
胡捕快已经率先下了马,小心的扶着横马背上的麻袋,就要往门里走,步子刚抬起,就被迎面冲出的一个带刀捕快撞了个满怀!
还没下马的云西,居高临下,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冲向外面的那个捕快一边跑着,一边回头向院里招手,他跑得又急又快,根本没有看到刚刚拐进大门的胡捕快。
而胡捕快的注意力全在麻袋上,所以没能及时躲避。
随着里外两个捕快不约而同的一声痛呼,两个人各自摔倒。胡捕快一直小心护住的麻袋也在一瞬间失去平衡,头朝下,倒载葱般的就往台阶一个坚硬的棱角摔落!
云西呼吸瞬间一紧,这一下要是戳的巧了,证人很可能当场毙命!
跌在地上的胡捕快立刻注意到了这个险情,撑在地上的双手瞬间发力,整个身子便瞬间撑起,一下子就抱住了麻袋中人的头部。
“奶奶的!这么急,眼睛都长哪去了?你号丧去呀!”勉强接住麻袋,自己却被台阶棱磕得不善的胡捕快破口大骂。
可是就在下一秒,他因气愤而涨红的脸色瞬间一沉,忽然变得苍白一片。
他既惊讶又心虚,小声说道:“知···知县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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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断了,现在才传。今日就三更啦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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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短兵相接(一更)
云西一惊抬头,就见衙门偌大而巍峨的门洞里,赫然出现了一队人影。
正当中位置的,正是一袭肃然官袍的符生良。
只见他面沉如水,正朝着云西的方向疾步而来。
他身后还紧紧跟着两个衙役,显然是要带着官威出门办公事。
云西与云南相视一眼,两人一起翻身下马,站定之后,朝着符生良躬身一揖,齐声道:“属下见过知县大人。”
一直走在后面的符生良,先是看到跑在前面的小衙役,毛毛躁躁与迎面走进的人,结结实实的撞了个满怀,眉头瞬间蹙起。
可是他一转目,却又望到了门外阶下的云南云西,板正严肃的脸色立时一变。
“快快起身,这一夜奔波,真是辛苦二位了。” 他向前几步迎出门外,望着云西,弯眉浅笑。
云西直起身,望着符生良一身锦衣官袍,微微一笑,“大人如此行色匆匆,可是有什么公职急等着要办?”
符生良闻言眉梢一动,表情瞬间凝重,他略略颔首,压低了声音说道:“今日一早,本官就下命兵房前去聚丰楼查封,是奚岱伦亲自带的兵。可是刚来衙役急急来报,奚岱伦刚冲上二楼,就被杨拓带着捕班的人给围了。”
符生良越说,面色越冷,他侧眼扫了一下正扶着麻袋站起身的胡捕快,眸子中闪过一抹如刀的寒光,“奚岱伦持着是本官的手令,而杨拓身为典史却公然违抗,看来今天本官不亲自走一趟,是拿不下那聚丰楼呢。”
云西心中一惊。
符生良几句话包含的内情信息量实在是太大。
首先,一直退避三舍,而且还在休沐之中的奚岱伦竟然重新出山了。
而且还是一马当先,直冲杨家势力腹地,聚丰楼。
这背后应该不只是符生良强下命令这么简单。
很有可能奚岱伦已经被符生良与殷三雨说服,愿意再次为殷三雨出一份力。
其次,距离昨天云南告知符生良聚丰楼的可疑,才过去了一个晚上外加半个白天的时间。而奚岱伦现在就已经封住了聚丰楼二楼,可见符生良的安排,动作十分之快。
也正因此,处于聚丰楼二楼的证据也应该还存在。
最后,杨拓竟然敢带着捕班,公然对抗知县的手令,岂止是胆大二字可以形容,分明都到了嚣张狂妄的地步了。
究竟为何,杨家的气焰会骤然巨涨这么多?
云西心情瞬间沉重起来。
她抬起头,望着符生良愤然道:“杨家怎么这么嚣张?竟敢公然和大人您打擂台?他们家以前也这样目无王法,目无官府威仪吗?”
符生良冷笑一声,咬牙狠狠说道:“如此猖狂不顾脸面,这还是第一次。不过如此也好,本官倒要看看,私下脸皮之后的杨家,究竟长得什么样?!”
说话间,从一旁的侧门中赶来的轿夫,与牵着马匹的仆役已经走到众人身后的大路上。
符生良朝着的轿夫们挥挥手,沉声命令,“轿子抬回去,本官此番骑马出行!”
他撩起官服衣摆,抬步就向一旁的骏马走去,可是才走两步,又停住了,他转过脸对云西说道:“刑房此行收获,留待本官回来之后再细细听取,云刑房,云书吏辛苦了。二位先回衙门休息一下,本官回来再行汇报。”
说完他转头就朝向马匹而去。
后面马夫轿夫们立刻按照吩咐重新排了位置队形,轿子轿夫靠旁站立,为后面牵着马的仆役让出道路。
云西眼中寒光一闪,瞬间上前一把薅住符生良的手臂,“大人,且慢!”她欠身凑近符生良,急声唤止。
符生良手臂顿时一僵,步子也瞬间停下,手臂上的力道又骤然一松,是云西又迅速放了手。
这一连串的动作发生的极快,几乎只在眨眼之间,由于衙役仆役们的注意力一时都被调动的车马吸引,所以都没有看到那一幕的情景。
除了云西、符生良,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就只有一直默然站在旁边的云南了。
云南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容色却又即刻恢复平常,终是没有说出任何话。符生良眸子微眯,仿佛全然没有发觉云西之前动作的不雅之处,他亦低声问:“云姑娘,还有什么事要说么?”
云西却退后了两步,直了身子,朝着符生良恭敬拱手一揖,挑眉一笑,星眸盈盈微弯,“大人,您贵为滕县父母,平日里要治理的公务那么多,不说日理万机,却是宵衣旰食。但日子得要长打算,百姓们那么多事都等大人主持呢,就是为了百姓们,也要多多爱惜自己的身体呀。现在天寒地动的,怎么什么事都要骑马出行呢?”
对于云西云南的本领与眼见,符生良早已心中有数。
如今他见云西忽然说了一些风马牛不及的奇怪话语,虽然一时间还摸不清她的用意,却瞬间就明白了她有言要谏。
符生良略略沉吟了一下,挂在眉梢眼角的急色瞬间敛去。
他站直了身子,审视着云西,拿捏着应对的力道,轻声道:“事情总有个轻重缓急,虚礼排场什么了,也不必拘泥。”
云西望着符生良甜甜一笑,十分受教似的又躬了一揖,煞有介事的道:“大人教育得是,”
她又抬起头,眼眸晶亮,“只是这次的事,也算不了什么,既然兵房奚岱伦前去封楼,为得是刑房取证,一旦发生了什么误会,也应由身为刑房吏的属下们前去解释。大人千金之躯,不宜事事亲临,退一万步说,即便属下们有什么处理不了的,最后再由大人出面,或调停,或惩戒,都是信手拈来一般的了。”
符生良不觉一愣。
云西这话表面上说得是客套礼敬,实际上是在教他该如何把握自己这个一县之中最贵的身份。
她要说的其实是,现在还不是和杨家撕破脸皮的时候。
知县的身份本就是他们这队人的一道保护,即便有人并不将它看进眼里。但只要官高一阶,利用得当,关键时刻就能压人一等。
可是如果滥用或是应用不当,官威被别人压制,这层保护就形同虚设。
所以云西叫他在后面压住阵脚。
只要他没轻易出面,就还总有一点回寰的余地。至于冲锋陷阵,打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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