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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的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带着婴儿肥的脸上都是不屑，刀刀往瑾玉的心口插。
　　　　古代女子一般十三四岁基本都会定亲了，到了那时，一般都要待在家中，不会再出来上学。可是瑾玉的蛮横无礼、霸道野蛮的臭名声，在京城的贵妇圈子里人尽皆知，虽然有郡主的头衔，可惜没有封地实权，而她也只不过是庶女身份罢了，所以没有人想找这样的粗俗鄙陋却又不能带来助力的儿媳。出府搜集消息的素兰和素菊已经初具雏形，京城各个有点名头人的资料，已经汇总好交给穆清婉了。其中就有关于瑾玉的。
　　　　对于瑾玉对穆清婉恶语相向，穆清婉事实上也没有很生气，虽然不喜欢瑾玉这个人，可是也犯不上因为这点小事就给自己树敌。可是刚刚小女孩的话，虽然是帮自己反击，却将事情推到了更尖锐的地步，穆清婉不清楚说话小女孩的身份，不知道是出于正义，还是因为跟瑾玉本身就不合，万一也是跟赵欢一样的人，自己开口岂不是成了炮灰？虽然对方帮自己说话，但穆清婉还是选择了静观其变。
　　　　“别理会她们，瑾玉仗着郡主身份向来跋扈，瑾秀是县主，也不是善茬，虽然是姐妹，可是两个人向来不合，你可千万别参合到里面去，我是周婷婷，我姐姐是周娉婷。嘿嘿，我本来可以去乙班的，可是姐姐说你可能会来书院读书，可惜她定亲了，就不能护着你了。我就偷偷跟院长打听了，就来跟你一个班了。你以后就跟着我，别人也不敢欺负你了。”
　　　　突然一只肉乎乎地小手拉了拉穆清婉的衣角，就见到一个脸圆圆的小姑娘把脸凑了过来，哥俩好一般地附耳说悄悄话。周婷婷拍拍自己平板的胸脯，大哥一般仗义地跟穆清婉保证。
　　　　小姑娘十岁左右，软软的声音却大大咧咧的语气说话，果然有周家人的脾性。
　　　　穆清婉听周娉婷提前过这个妹妹，她跟着青云夫妇长期待在江南，而她唯一的一个妹妹却京城。两姐姐的性格果然都很像。
　　　　趁着其他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还在争执的瑾玉和瑾秀身上，周婷婷拉着穆清婉就跑出了屋子，小跑到了一处假山后面。
　　　　“呼，累死了。”
　　　　周婷婷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
　　　　“来这里做什么呢？”
　　　　穆清婉好奇周婷婷带自己来做啥。
　　　　“不，不干什么，人多嘴杂。”
　　　　周婷婷一个人啰啰嗦嗦跟穆清婉讲书院的事情，穆清婉东拼西凑也把事情了解了大概。
　　　　原来刚刚的瑾秀是理郡王的嫡女，上面还有一个嫡亲的姐姐，但是当年理郡王拿着金书铁卷为瑾玉请封，以致于瑾秀的姐姐没有了郡主的封号，最后直到出嫁也只不过是个县主，瑾秀从懂事起就跟瑾玉不合。
　　　　义德书院现在的第一才女是李盈，因为她的头脑最灵活，被先生称作奇才，堪比开国皇后。
　　　　“我一点都不喜欢她，李盈最爱出风头了，做了点什么事情就要到处宣扬，搞得害怕别人不知道是她做的一样，哗众取宠。但其实她就只会一些奇技淫巧，像棋琴书画这些都是一窍不通的，而且呀，她写的字跟狗爬一下，丑死了。”
　　　　“对了，蒋若涵在甲字二班，受到你那两个堂姐的影响，而且你外祖父是镇国将军，镇国将军府和辅国将军府的关系一直都是对立的，她现在可惦记着你了呢，总想等你来了之后，找你的麻烦。不过你不要害怕，我会罩着你的。”
　　　　周婷婷一嘴叨叨叨地说个没完，穆清婉觉得比起周娉婷的不拘礼法，周婷婷虽然也有周家人的大大咧咧，但是更规矩了一些。
　　　　“对了，娉婷定的是哪家？”
　　　　穆清婉可是没有忘记周娉婷定亲的事情，毕竟周娉婷是屈指可数的朋友之一。
　　　　“我姐姐？跟她定亲的是定国公府的世子景洪，是祖父给姐姐定下的亲事。我姐夫人可好了，去看姐姐的时候总是会带好吃的，嘿嘿，定国公府的小厨房可是京城一绝，我以后就有福了。”
　　　　周婷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眯眯地，还砸吧砸吧了嘴。
　　　　穆清婉嘴角抽了抽。
　　　　“对了你怎么没有去甲字班呀？既然你能进青云书院，按理说没有问题呀？也幸亏你没有去，我们才能在一个班呢。”
　　　　“我也不知道，可能因为错过入学考试了吧。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并没有什么关系。”
　　　　穆清婉心想，反正来书院也是蹭日子的，分到几班无所谓。
　　　　“也是，除了名字不一样外，其实老师都是差不多的，教的东西无非就是那些，大部分人来义德书院，只不过是为了名声好罢了。不过书院定期就会请一些大儒来讲课，那些还是比较有意义的。”
　　　　“对了，隔壁的同仁书院有一个巨大的藏书楼，里面藏书丰富，有些还是皇家珍藏版的手抄本。藏书楼分为三层，不同等级的学生能够到达的位置是不同的，只有甲等班的学生，才有资格进去到第三层。不过，只要能够借到牌子，也能去第三层。我就经常借我堂哥的牌子去看书，嘿嘿，女扮男装就好了，不会有人注意的。”
　　　　穆清婉觉得这个不错，等以后可以借穆琛的牌子进去看看。
　　　　“铛铛铛。”
　　　　钟声响了起来。
　　　　“糟了，上课了，下一节是虎姑婆的课，快跑。”
　　　　周婷婷拉上穆清婉就奔课堂跑去。
　　　　

第九十一章　皇家狩猎

　　周婷婷嘴里的虎姑婆其实是一个长相寡淡、表情严肃的妇人，据说还是一个守寡多年的寡妇，她主要是给学生讲授女戒。
　　　　义德书院并没有穆清婉想象中的那样具有现代气息，除了不定期的会有大儒来讲课之外，其他的课基本都是最常见的棋琴书画那一类，还有聘请名声高的妇人来讲授女德、女戒之类，一些都是门前立有贞洁牌坊的人。
　　　　等到穆清婉知道这些的时候，大失所望，在她看来，义德书院不过是包裹着女学名义，其实不过是为了男权社会服务的机构罢了。
　　　　虽然只来了半天，穆清婉心里已经开始琢磨如何说服穆二爷跟穆夫人让自己退学了。
　　　　“清婉，后日是皇家狩猎的日子，你大舅母问你是否也想去参加？到时候就跟着你大舅母一起。”
　　　　每年的皇家狩猎，大臣们都会携带女眷参加，会骑射的女子，都会跟着小露身手，即使是不会骑射的女子，也可以跟在后面参加晚上的篝火宴会。
　　　　镇国将军府没有女儿家，往年都是王夫人自己一个人，所以每年都是兴致缺缺，今年好不容易有个外甥女了，王夫人就派人过来询问穆清婉的意思。
　　　　“娘，我当然愿意了，自从来了京城之后，我还没有好好骑过马呢？”
　　　　只要不用去书院上学了，穆清婉怎么样都愿意。
　　　　“那你到时候跟紧你大舅母，我让人给你准备骑马装，之前的有些小了。”
　　　　“嗯，谢谢娘。”
　　　　得到这样的好消息，穆清婉第二天再上学的时候，就显得轻松多了。
　　　　“清婉，我明天我要去参加皇家狩猎，你去么？”
　　　　周婷婷已经把桌位搬到了穆清婉的旁边，得了空就来问穆清婉。
　　　　“嗯，要去的。我明日跟大舅母一起去。”
　　　　“太好了，爹爹也同意今年让我去了，对了，还有姐姐也会去呢。”
　　　　终于到了狩猎的日子，穆清婉换上了穆夫人准备的骑马装，就带着素梅去了镇国将军府。
　　　　“哎呦，表妹穿上这身衣服，可真是英姿飒爽啊。”
　　　　大表哥王成铭看到穆清婉之后，就忍不住打趣道。
　　　　“表哥真是爱开玩笑。”
　　　　穆清婉见王成铭也换上了一身紧身窄腿的衣服，看样子也是要去参加狩猎的。
　　　　“表姐，我好久都没有见到你了。”
　　　　小表弟王成悦看到穆清婉之后，就跟在了穆清婉的身边，一诉“相思之苦”。
　　　　王成文跟穆宴一起去上学了，府里就只剩下王成悦一个孩子，实在是闷得慌。
　　　　“你有时间了，也可以去侯府找我。”
　　　　穆清婉摸了摸王成悦的小脑袋。
　　　　“这是你娘给你准备的衣服？还不错。”
　　　　王夫人朝着穆清婉走了过来，对骑马装夸奖了一番。
　　　　穆夫人准备的骑马装经过了改良，一身粉紫色的衣服，简洁大方，并没有多少的累赘。
　　　　“走吧。”
　　　　穆清婉坐上马车跟王夫人一起，还带着王成悦，王大舅则是和王成铭骑马。
　　　　等他们到的时候，皇家猎场已经到了一部分人，王夫人带着穆清婉到了女眷所在的地方。
　　　　每一家按照人数都分到了相应数量的帐篷，晚上的时候，穆清婉要跟王夫人住在一起的。
　　　　带着下人们，王夫人把东西都归置好，就带着穆清婉和王成悦出来找相熟的夫人说说话。
　　　　“王夫人，今年怎么也带了小姑娘出来了？”
　　　　一个妇人见王夫人带了穆清婉一起过来，很惊讶，要知道镇国将军府可是没有女儿的，莫非这是王夫人相看的儿媳妇？也不对啊，听说王夫人的大儿子已经病逝了，小儿子也不过是五岁吧。
　　　　“这个是我外甥女清婉，刚从平城回来，就带出来见见世面。”
　　　　王夫人客气地回答。
　　　　“呦，王夫人，在京城这么多年，也没见你带另外一个侄女出来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你偏心呢？”
　　　　阴腔怪调地说这话的人，穆清婉也认识，就是当日在安乐侯府的时候，故意找茬的蒋二夫人。镇国将军府和辅国将军府向来不对盘，这个蒋二夫人恐怕没安好心。
　　　　这蒋二夫人向来嘴巴毒辣，说话不留情面，知道情况的人都躲得远远的，恐怕惹了一身骚，这不，一见蒋二夫人凑了上来，一些人就迅速地走开了。
　　　　“蒋二夫人严重了，我这侄女从小远在平城，我自然疼惜我这侄女。至于另外的侄女，大妹就近在眼前，想什么时候见面，就什么时候，我也不好做越俎代庖的事情。论起对侄女的关心，我自然比不上蒋二夫人……听说贵府蒋二爷新添了一名美妾，恭喜恭喜，蒋二夫人实在是有心了。”
　　　　王夫人说完这话，也不管蒋二夫人的脸色如何，就带着穆清婉施施然走开了。
　　　　“你……”
　　　　蒋二夫人脸憋的通红，在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中，灰头土脸地快速走掉了。
　　　　“这蒋二夫人的侄女，不顾伦理纲常，爬了蒋二爷的床，虽然是远房的侄女，却也是一件丑事。王家和蒋家向来不合，而且这蒋二夫人向来有头无脑，不足为惧。”
　　　　注意到穆清婉好奇地看着自己，王夫人就跟她解释，自己刚刚对着蒋二夫人说那番话的原因。
　　　　穆清婉跟王夫人待在一起，其间成郡王妃带着嫣郡主过来跟王夫人打招呼，比起成郡王妃地热情，王夫人也只是不咸不淡地回应。
　　　　武将身份虽然不及文官，但镇国将军府毕竟是一品大员，过来巴结的人自然不在少数。
　　　　穆清婉就看着王夫人跟前来说话的夫人虚与委蛇，有来有去。
　　　　“清婉，这里。”
　　　　进场的周娉婷和周婷婷两姐妹见到了穆清婉，周婷婷就忍不住挥手示意。
　　　　“你去吧，自己注意一点。”
　　　　王夫人也休息到了这边的动静，对方又是周家的姑娘，王夫人也就同意穆清婉去会友了。
　　　　“多谢舅妈。”
　　　　穆清婉告别了王夫人，就去跟周家两姐妹汇合，当然带上了想跟穆清婉一起的王成悦。
　　　　“清婉，你来的可真早的。”
　　　　周婷婷笑嘻嘻地跟穆清婉说话。
　　　　“第一次参加，害怕来的迟了，就一大早起来准备了。结果来了之后，却发现还有不少人更早就来了。娉婷，好久都没有见到你了。”
　　　　周娉婷无奈地对着穆清婉耸耸肩。
　　　　“没办法，我娘让我学规矩呢。”
　　　　“姐姐现在都没有什么自由了，娘管的可严了，今天能出来还是因为姐夫求请呢。”
　　　　周婷婷打趣道。
　　　　“什么姐妹，别乱说话。”
　　　　周娉婷尴尬又严肃地说话。
　　　　

第九十二章　周娉婷的婚事

　　“也不知道今天静秋会不会来？”
　　　　穆清婉看出周娉婷已经明显的不高兴了，也不知道周婷婷那句话戳中了她。穆清婉还没有见过周娉婷什么时候表现出这样厌恶反感的模样，就转移了话题。
　　　　周婷婷悻悻然吐了吐舌头，悄悄地对着穆清婉摊了摊手，表示莫名其妙。
　　　　“应该会来吧。”
　　　　说曹操曹操到，冷静秋没过多久就跟几个人汇合了。
　　　　“姐姐，姐夫送来了点心，你要不要尝一尝。”
　　　　周婷婷将手里边的篮子递给周娉婷看，结果周娉婷兴致缺缺，想都没想地拒绝了。
　　　　“这没劲，你不吃我吃，清婉我们吃。”
　　　　周婷婷不再管姐姐，拿起点心分别递给穆清婉和王成悦一个，就吃了起来。
　　　　“清婉，谢谢你。”
　　　　趁着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冷静秋悄悄地跟穆清婉道谢。
　　　　穆清婉心知肚明，知道冷静秋指的是帮她查未婚夫的事情。
　　　　“你就放心好了，冷大人给你说的亲事，总归是为了你好。虽然不是高门大户，可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对你而言未尝不是见没事呢？”
　　　　冷静秋不是贪慕荣华富贵的人，为人又是保守，在穆清婉看来，许配给这种人家最好不过了，到时候受到御史大夫的提携，总归不会太差。
　　　　“嗯，我总是羡慕父亲和母亲的感情，中间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我其实要求的不多，清婉你知道的。”
　　　　冷静秋红着脸说道。
　　　　“之前心里总是没有底，你帮我查过之后，总算能够放心了，清婉，我是相信你的。”
　　　　冷静秋认真地对穆清婉说道。
　　　　“我不过举手之劳罢了，刚好哥哥也在同仁书院，有这样的便利。只是，感情的事情不比其他，别人说的总归是参考，还要你自己拿主意。”
　　　　穆清婉并不想替冷静秋出主意，这样的事情，还是要自己做主，就客观地给她分析。
　　　　“嗯，我知道。”
　　　　冷静秋点头。
　　　　“你们说什么悄悄话。”
　　　　周娉婷凑了过来，盯着两个人打量。
　　　　“我们第一届女学，基本都定亲了，就只剩下最小的清婉。”
　　　　也许是心里放下了很多心事，也许是几个人已经很熟的缘故，一向话很少的冷静秋变得活泼了起来。
　　　　听到她的话，穆清婉也好奇地看着她，等待着下文。
　　　　“云子歌跟开国公府的世子定亲了，前些日子听说的。娉婷你也跟定国公府的世子定亲了，恭喜你。”
　　　　冷静秋跟周娉婷道喜，周娉婷没有跟以前一样大大咧咧地回话，反而有些尴尬地支支吾吾地应付了一声，穆清婉觉得她很奇怪，冷静秋却并没有察觉的到周娉婷的异样，反而继续说话。
　　　　“前些日子，我亲戚从太原回来，听说李雨欣也定亲了，你们猜猜定的是哪家？”
　　　　“这谁知道，又跟她不熟。”
　　　　周娉婷撇撇嘴，不以为意。
　　　　“她呀，定下了清河的崔家，就在中秋节之后定下的亲事。”
　　　　“什么？崔家？是谁？”
　　　　听了这话之后，周娉婷却急促了起来，急忙拉着冷静秋的手问道。
　　　　周娉婷手下用的劲很大，冷静秋被抓的很疼，偏偏周娉婷并没有注意。
　　　　“娉婷，你怎么了，听静秋怎么说，还不一定是真的呢？”
　　　　察觉到了周娉婷的异样，穆清婉不动声色地扳开了她的手，并且对冷静秋使了个眼色。
　　　　“我也不确定，只不过是有从那边顺道过来的亲戚说的，传言太原李家和清河的崔家要联姻了，说亲的对象，是李家的大小姐李雨欣和崔家的大少爷崔安源，不过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也许只是传言。”
　　　　冷静秋揉了揉被抓疼的手臂，虽然没有掀开袖子查看，但肯定已经青了。
　　　　“不会的，怎么会？难怪难怪……”
　　　　周娉婷有些失魂落魄，嘴里喃喃自语。
　　　　“娉婷，你怎么了？”
　　　　穆清婉觉得情况不太对，连情商比较低的冷静秋都察觉到了。
　　　　“啊，没事，我只是有些意外罢了，我有些累了，想先回帐篷休息会，待会再过来找你们。”
　　　　周娉婷没有停留，转身就快速走开了。
　　　　“她怎么了，不像之前的风格。”
　　　　冷静秋疑惑地问道。
　　　　“可能坐马车不舒服吧，等会就好了。”
　　　　穆清婉差过了话题，冷静秋在人际关系上迟钝的很，穆清婉就没有跟她多说什么。
　　　　“哦。”
　　　　冷静秋待了一会儿就被冷夫人派来的侍女叫走了，只剩下穆清婉、周婷婷和王成悦三个人，三个人去了周府的帐篷里面，吃点心喝茶。
　　　　“清婉，你说我姐姐是怎么了？最近总是情绪不稳，要么高兴起来比谁都开心，对我好的不得了，要么生气起来六亲不认的，我都不敢往她跟前凑。”
　　　　周婷婷的嘴角边还有点心渣，对着穆清婉说了起来。
　　　　“不清楚，我也不知道她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今日见到的周娉婷很反常，实在让穆清婉摸不着头脑。周娉婷一直都是大大咧咧地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