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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宠你无度-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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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您醒了,刚夫人还遣人来问了,说您睡醒没。”
崔容坐起身,懒懒的打了个呵欠,问:“娘找我有什么事吗?”
添香一边将床帐子掀开各挂在床边的金钩上,一边道:“夫人说让您睡醒了去她那里。”
绿瓶等人进来伺候她洗漱,净面擦手,丫头用玫瑰卤子调了水给她喝,杯子是**白色的,可以看见里边玫瑰花的碎末,喝起来带着玫瑰花馥郁的香气还有甜滋滋的味道。
云珠打开一个圆白的瓷盒,里边是洁白细腻的香膏,用来擦脸的。
云珠挖了一点在手心抹开,然后抹在崔容的脸上,这盒燕雪膏是京城最好的盛香阁的香膏,抹了之后能让皮肤更加细腻白嫩。
崔容收拾好,也不知道崔李氏叫她有什么事,便急急的赶到正房去。
“娘!”
崔李氏歪在靠窗的罗汉床上,窗口被支起小小的一角,在窗下摆着一盆叶子颜色碧绿的美人蕉,而在罗汉床上的小桌上则放着用细颈长瓶插着的三支水仙花,粉嫩的花朵吐蕊芬芳,让沉闷的冬日顿时鲜活起来了。
崔李氏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道:“容容,过来坐。”
崔容坐下,王妈妈立刻让人端了一碗煮好的牛**上来,崔容不大习惯这个味道,觉得有些腥气,不过受不住王妈妈殷殷期盼的眼神,端起来一口气喝了,然后又迫不及待的往嘴里塞了一颗蜜饯枣子。
崔李氏伸手虚点她的额头,嗔道:“让你喝碗牛**,怎么像是受罪一样?”
崔容吐吐舌头,道:“可是我不喜欢这个味道。”
崔李氏也不强求,这牛**的味道,很多人第一次喝都会觉得不习惯,她是打小就吃的,现在还习惯每日进一碗奶、子糖粳米粥。
崔容问:“娘,您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
崔李氏有些怜爱的看着她,伸手抚了抚她的头,没有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这可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痛自己做母亲的也怎么可能不难受。
“昨日的事我都知道的,你受委屈了。”
崔容一愣,旋即便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摇摇头,她笑道:“我从来不觉得自己受了委屈的。”日子都是自己过的,她怎么会因为别人伤害自己的话而自怨自艾,昨日的冲突她早就已经忘了。
她这样坚强的性子,崔李氏却并不觉得宽慰,只觉得心疼得厉害,真是娇宠着长大的姑娘,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娇气。
崔容看着自家母亲眼眶一红,泪水就落了下来,美人垂泪,惹人怜惜。崔容顿时有些无措,她语无伦次的安慰道:“娘您就放心吧,我可不是会任人欺负的性子。想以前我卖豆腐的时候,有流氓来骚扰我,我直接就砍掉了他的一双手。”
说着,她还拿起手比了一个砍下的动作。
刚进屋的崔瑾一进来就听见这种凶狠的话,顿时就觉得自己的手莫名有些疼,突然就觉得不想进屋了。
“六少爷!”王妈妈眼尖,看见他站在门口不进不出的,立刻喊了一声。
这下不进也得进了。
崔瑾走进来,拱手行礼:“母亲,阿姐!”
他目光躲闪,根本不敢看崔容。
崔李氏对这个小儿子很是疼爱,让人抬了椅子挨着罗汉床,让他坐下,问:“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看了一眼外边的时辰,道:“今儿下学怎么这么早?”
崔瑾盯着自己的脚尖,坐下的姿势十分的得体,闻言解释道:“今天先生家里有事,便让我们早点回来了。”
王妈妈让丫头端上热茶,崔瑾端起茶立刻喝了一口,见崔容托腮看着窗下的美人蕉,侧面美好如画,极为无害,实在想不出她是如何砍人一双手的。
崔瑾目光微微闪烁一下,忍不住问:“阿姐刚才说的,是怎么回事?”
崔李氏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崔容说了什么,细思恐极,眉头皱得死紧,忙问:“什么流氓?你以前还遇到这种事情?怎么没跟我说过?”
崔容漫不经心的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娘您也知道,抱走我的奶娘在我七岁时就死了,后来就我一个人生活。当时我来的京城,开了一家豆腐坊,其他人看我一个姑娘家好欺负,就想占我的便宜······”
那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如果不狠一点,恐怕只会让人越来越狠的欺负上头来。在一天晚上,再有小贼光顾她的豆腐坊的时候,她拿着厨房的菜刀,下了狠心直接就将人的一只手砍了。一个姑娘家,无依无靠的,她想要在京城站稳脚,如果不是这一刀,后来的日子不会这么安稳。
“······我小时候一直很讨厌自己力气大,那一刻我很庆幸自己有那么一把子力气。”
她说得轻飘飘的,可是却掩饰不了语气那种狠辣的味道,屋里的丫头被她说的吓得瑟瑟发抖。第一次庆幸自己没有欺负这位六姑娘,不然也被她斩了手怎么办?
————
回去路上,添香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崔容,犹豫片刻还是问:“姑娘,您刚才为什么要跟夫人还有六少爷说那件事情,这,这不是······”
天色阴沉沉的,崔容伸出手,一片雪落尽手里,她笑道:“下雪了。”
摩挲着指尖的化掉的雪花,她道:“以前的事情,迟早大家都会知道的,又有什么好隐瞒的。”
就像上辈子,她不是费尽心思,想隐瞒自己以前的事情,就怕人家觉得她卑贱,觉得她······太过心狠手辣了。可是,后来才知道,在乎她的人,听到这些事情,只会更加心疼她。可是不在乎她的人,无论她怎么样,也不会有半点动容。
叹了口气,她将手拢在袖子里,道:“回去吧,好冷哦。”
这种天气,就应该缩在自己暖呼呼的屋子里,还可以让云珠她们去厨房要两个红薯来,埋在火盆里烤着吃。
傍晚崔垣回来的时候,就见自家夫人怔怔的倚在美人榻上,神思恍惚的。
“夫人,瞧瞧我给你带了什么?你最爱的御食坊做的玫瑰酥,我可是让崔勇排了一下午才买到的。”
崔垣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这玫瑰酥刚出炉,还烫乎着,虽然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但是因为被他一直塞在怀里,现在还热乎着。
崔李氏抬头,木愣愣的看着他,然后眼泪顿时就掉了下来。
“崔垣······崔元熹!”
她很少会直接叫崔垣的名字,二人成亲之后,便一直叫他二爷。
崔垣伸手抱住她,小声哄道:“怎么哭了?是谁让你受委屈了?有什么事都有我在了,别哭了。”
崔李氏很少哭,勇毅侯府她是唯一的姑娘,自小千娇百宠一点也不夸张,等成亲之后又有崔垣宠着护着,她这一辈子顺风顺水,就没受过什么苦。
“是不是,容容······怎么了?”崔垣问,唯一能让他夫人掉眼泪的也只有崔容了,自从崔容被接回来,她已经哭了好几回了。
但是他却不敢骂崔容,虽然那是自己的闺女,可是他骂了,最后受伤的还是自己——自家妻子晚上不许他**怎么办。
崔李氏抬起头来,摇摇头,又点头,她喃喃道:“二爷,我再也不能毫无芥蒂的对颜姐儿好了,再也不能了。”
只要看见她,她就会想起容姐儿曾经受过的苦。
“是我们对不起容容,是我们让她吃苦了。如果我做母亲的对她还不好,那么这世上,就没人会心疼她了。”
崔垣疑惑:“你怎么突然这么说?”
王妈妈绞了热帕子给崔李氏擦脸,崔垣接过来,挥手让她下去。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难过?”
“我只是,只是觉得容容太苦了。”
到底要多苦,有多深的无可奈何,她才会拿刀去砍人的手。她的女儿,本应该被她呵护着,被所有人宠爱着长大的。
崔垣深吸了口气,有些不可置信,道:“你是说,是说容容她,她曾经砍过别人的手?”
崔李氏立刻凤眼一瞪,怒问:“怎么?你是觉得她心狠吗?”
崔垣忙否认:“怎么会,我只是,只是没想到。”
单看崔容的外表,一张脸巴掌大小,五官精致动人,很是无害,实在是不像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崔垣忍不住叹了一声,心里有些懊恼与忏疚。他们,怎么没有更早一些找到崔容,这样她就能少吃些苦了。
对于崔容以前的事情,国公府的人并不了解。当初崔容是崔珏找到的,只跟他们说了是在京城最热闹的鼓鸣街看见的。崔容和崔瑾是双胎子,模样实在是太像了,惊鸿一瞥,崔珏看见了就觉得不对——这天下怎么会有这么相似的两个人。
那时候崔容身上带着一枚黄色的半块凤形玉佩,这玉佩是一对,还有半面是龙,在慎国公张子裴身上,是当初慎国公送来的,是二人定亲之物。只是后来这玉佩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同时消失的还有国公府的奶娘。
看见这枚玉佩,崔垣又问了崔容母亲的模样,确定那就是当初消失的奶娘。
当时,孩子生下来奶娘就不见了,刚生下来的孩子皱巴巴的一团,被人掉包了竟然也没人发现。倒是当初接生婆说了一句“怎么觉得小姑娘好像变了个样”,但是当时大家也没往心里去。
谁能想到,会有人将两个孩子调换了。
只是,奶娘为何要将崔容抱走,至今也没个头绪,崔颜又是谁家的姑娘,也没人清楚。
安抚好了崔李氏,崔垣去了书房,让人把四少爷叫来。
“父亲,您叫我有什么事?”
崔珏走进来,恭恭敬敬的行了礼,问。
崔垣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幅冬雪红梅图,神色有些怅然。这幅画,是还八岁的崔颜画来送给他的。崔颜打小就是个听话的孩子,而且还很聪明,崔府上下就没人不喜欢她的,崔垣更是打心眼里疼她。因而就算知道她不是自己的女儿,崔垣和崔李氏也做不出舍弃她的事情来
“当初是你找到容容的,那么你对她以前的事情,一定很清楚了?”
崔珏一愣,点点头,道:“我还派人去了清河县,大概这几日就会传来消息。”
清河县,是崔容以前生活的地方,她是三年前才来到京城的。
崔垣叹了口气,道:“那你一定也知道,她当初砍了别人一只手的事情了。”
“您,您知道了。”
崔珏苦笑,道:“我一直,不愿意将这些事情与您和母亲说,我怕你们会感到太过愧疚了。”
尤其是崔李氏,她本就心疼崔容,若她知道崔容以前受了多大的苦,恐怕不知道会难受成什么样。
崔珏有些纠结的皱起眉,道:“有时候我会觉得,我没告诉你们,是我做错了。如果我对你们说了,或许你们会更加的疼爱她。”
“您也知道,奶娘早就已经死了,容容是一个人生活,身边没有什么亲人,只有她一个。她独身一人来到京城,然后在鼓鸣街开了一家豆腐坊,生意很不错。只是她一个姑娘家,难免遭宵小之徒惦记。有一夜,便有两个男人摸进了她的院子,其然后中一人,被她砍下了一只手。”
这件事情,当时把整条鼓鸣街都震撼了,谁也没想到,看起来娇滴滴的小姑娘下手竟然会这么狠。而在第二天崔容当众捏碎了一块石头之后,原本还对她的豆腐坊有小心思的人顿时不敢起什么坏心思了。
崔珏抹了一把脸,道:“我实在是想不出,到底遇到了什么,让她狠下心能砍了别人的手。”
这样的事情,就算是一般的男人都不敢做的。
崔垣狠狠的骂了一句脏话,他自来是宽和有礼的,很难想象从他嘴中吐出这种粗鲁的字眼。
喘了口气,他手指点着桌面,道:“你母亲已经知道这件事了······等你派去清水县的人回来了,跟我说一声。”
崔珏点点头:“我知道了,父亲。”
第32章
冬日暖阳从半支起的窗户洒下来,桌上摆着的雪白茶花开得正烂漫,花瓣洁白如玉,**嫩黄,压得枝头沉甸甸的,碗口大的花朵挤挤攘攘的挤在一起。
崔容抄了会儿书,动了动手腕,看了一眼天色,天色尚明,问:“什么时辰了?”
从勇毅侯府回来之后,崔容将从李卿那儿得到的祁门红茶往老太太那里送了一份,而后除了偶尔去老太太还有崔李氏的院子里坐坐,她便缩在自己的院子里不爱出门了——她自来就是一个安静的性子,如今天寒地冻的,待在暖洋洋的屋里,更不愿意出去吹冷风挨冻了。
添香绞了热帕子来给她擦手,回道:“未时中了,姑娘可要在榻上小睡片刻?”
崔容搁下手里的长峰狼毫勾线笔,接过帕子擦了手,随口道:“不用了。”
她每日有午睡的习惯,不过今天都未时了,竟也不觉得困倦。
拿起刚抄好的一页纸,她小心的吹了吹。她的字和她的模样完全不一样,她五官细腻精致,写的却是宋徽宗的瘦金体,笔迹瘦劲,侧锋如兰竹,纤细而又不失力度。
练了五年的字,她的字总算是端正了些。
添香是识字的,瞧了一眼她写的东西,微微诧异,忍不住道:“姑娘写的是那本左思游记?”崔容看的时候,也会跟她们念念书里的东西,她如今写下的这一页,正是她最爱的一幕,给她们念过好几次了,因而添香很有印象。
崔容颔首,从崔月那里借来的两本书她早就已经看完了,两本书在两日前还给了崔月。不过她实在是喜欢左思游记,便动了抄写这本书的念头。
“我打算把这本书抄下来,以后再想看,也不用再借了。”
添香瞠目,惊道:“可是,书您已经还给了七姑娘,您要怎么抄啊?”
崔容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书里边的东西,都在我这里。”
添香更觉诧异,问:“您,您是说,您全都记下了?那么一本书,您都记下了?”
崔容面上没有自得,只是平静的道:“自然!”
她打小记性就很好,只要她认真记下的东西,完全可以达到过目不忘,当初村里的夫子就说过她是天生的读书苗子,只可惜投成了女儿胎,不然也可能金榜题名的。
崔容看着纸上已经半干的字迹,吩咐添香去取了一个匣子来,将抄好的一页放进去。
添香认真的看了一眼崔容写的东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看不出字的好坏来,但是我就觉得姑娘的字写得可真好。”
崔容顿时哭笑不得,最后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上辈子,这个时候的自己是不认字,更不会写字,读书认字这都是被接回国公府之后才学会的。也因为不认字,她还被很多人耻笑过。
不过上辈子学习的这些东西都已经刻在了她的灵魂里,富贵荣华会消失,但是你学习到的东西却永远不会消失。重来一次,这些学会的东西,也不会消失。
崔容去换了一身粉白的家常衣裙,青丝半挽,插了一支玉兰花吐珠簪子,掐了一朵新鲜的粉白的蔷薇花。收拾妥当了,这才带着丫头们往崔李氏的院子走。
“六姑娘!”
守门的丫头给她打起门帘,崔李氏正歪在靠窗的罗汉床上。
解了外边淡蓝滚边白色长毛斗篷,崔容走过去,问:“母亲在做什么?”
崔李氏抬起头,伸手招呼她过来,拿了手上做了一半的衣裳往她身上比划,笑道:“闲来无事,我打算给你做一件袄裙······月白色的上衣,配一条水红的裙子,你觉得怎么样?”
崔容坐下,笑道:“这些事交给下边的人做就行了,母亲何必自己动手?”
崔李氏嗔道:“下边人做的,和我做的能一样吗?咦,容容你头上这支簪子,以前怎么没见过?”
崔容下意识的摸了摸发间的簪子,道:“倒是忘记和母亲说了,这是二哥哥送我的,说是给我的见面礼?”
崔李氏惊道:“衡儿?你见过你二哥哥了?”
崔容解释道:“是小舅舅大喜之日那天,二哥哥托晏世子送来的。”
“晏世子……”崔李氏笑,道:“是长平啊,他和你二哥哥倒是一直很要好。”
崔李氏突然想起一件事,道:“对了,后日要去慎国公府做客,你的衣裳首饰可都备好了?”
崔容漫不经心的道:“都已经备好了。”
崔李氏却还是觉得不放心,想了想道:“上次让打的首饰也该做好了,不过我家容容穿什么都好看。”
崔李氏拿着针线继续做衣裳,一边和她说话:“……我做的是春裙,开春了就能穿了。”
崔容道:“对了,娘,卿表姐请我去京外的温泉庄子上玩儿。”
“卿丫头?”崔李氏抬起头,笑道:“也好,整日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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