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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岳全传-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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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斩,但实系日久,情有可原,望爹爹饶他性命!”

元帅道:“你且起来。”二人谢了元帅,站立一边。元帅向万俟卨、罗汝楫喝道:“本当斩你二人驴头,他二人求饶,饶了你死罪,拿下去打!”军士答应一声,将二人按倒在地,每人打了四十大棍,发转临安。二人受责,谢了元帅不斩之恩,出营自回临安而去。

忽有探子进营来报道:“探得韩元帅扎营在狼福山下,阻住兀术去路,特来报知。”岳元帅想道:“这一功让了韩元帅罢!”遂唤过岳云来,吩咐道:“你可引兵三千,往天长关守祝倘兀术来时,用心擒住,不可有违!”岳云得令,带领人马,竟往天长关而去。元帅大队人马,自回潭州,不表。

且说兀术败在长江之中,有那金陵杀败的兵将、战船陆续到来,南岸上还有杀不尽的番兵逃来。兀术吩咐把船拢岸,尽数装载。看见北岸有韩元帅扎营,不能过去。兀术就吩咐将船只拢齐,查点数目,共有五六百号;计点番兵,不上四五万。

兀术叹道:“某家初进中原,带有雄兵数十万,战将数百员。今日被岳南蛮杀得只剩四五万人马,又伤了大王兄与二殿下,有何面目去见父王!”说罢,痛哭起来。

众平章劝道:“狼主不必悲伤,保重身体,好渡长江。”

兀术望见江北一带,战船摆列有十里远近;旗幡飘动,楼橹密布,如城墙一般。

又有百十号小游船,都是六桨,行动如飞,弓箭火器乱发。那中军水营都是海鳅舰,竖定桅墙,高有二十来丈,密麻相似。两边金鼓旗号,中间插着“大元帅韩”的宝纛大旗。兀术自想:“不过五六百号战船,如何冲得他动,怎敢过去?”好生忧闷,便与军师商议。哈迷蚩道:“江北战船密布,亦不知有多少号数,须要差人去探听虚实,方好过江。”兀术道:“今晚待某家亲自去探个虚实。”哈迷蚩道:“狼主岂可深入重地!”兀术道:“不妨!某家昨日拿住个土人,问得明白。这里金山寺上,有座龙王庙最高,待某家上金山去细看南北形势,便知虚实矣。”哈迷蚩道:“即如此,必须如此如此,方保万全。”兀术依计,即时叫过小元帅何黑闼、黄柄奴二人近前,悄悄吩咐:“你二人到晚间照计而行。”二人领命,准备来探南兵。

且说那韩元帅见金兵屯扎在黄天荡,便集众将商议道:“兀术乃金邦名将,今晚必然上金山来偷看我的营寨。即令副将苏德引兵一百,埋伏于龙王庙里。你可躲在金山塔上,若望见有番兵到来,就在塔上擂起鼓来,引兵冲出,我自有接应。”

苏德领令去了。又命二公子彦直道:“你也只消带领健卒一百,埋伏在龙王庙左侧,听得塔上鼓响,便引兵杀出来擒住番将,不可有误!”二公子领令去了。又命大公子尚德带领兵三百,架船埋伏南岸:“但听江中炮响,可绕出北岸,截他归路。”

大公子亦引兵去了。这里端正停当。

果然那兀术到了晚间,同了军师哈迷蚩、小元帅黄柄奴三人一齐上岸,坐马悄悄到金山脚边。早有番将何黑闼已带领番兵,整备小船伺候。兀术与哈迷蚩、黄柄奴上了金山,勒马徐行。到了龙王庙前一箭之地,立定一望,但见江波浩渺,山势宠众。正待观看宋军营垒,那苏德在塔顶上望见三骑马将近龙王庙来,后面几百番兵远远随着,便喝采道:“元帅真个料敌如神!”遂擂起鼓来。庙里这一百兵呐声喊,杀将出来。左首韩二公子听得鼓响,亦引兵杀出。兀术三人听得战鼓齐鸣,心惊胆颤。正待勒马回去,忽然韩彦直飞马大叫:“兀术往那里走?快快下马受缚!”

这一声喊,早惊得三人飞马便走。不道山路高低,一将坐马失足,连人掀下。彦直举枪便刺。兀术举起金雀斧劈面砍来,救出那将,就与二公子大战。众番兵连忙下山逃走。何黑阀接应上船,飞风开去。大江中一声炮响,韩尚德放出小船来赶,已去远了。那二公子在山上与兀术战不上七八合,被二公子逼开斧,一手擒过马来,下船回营。天已大明,元帅升帐,请将俱来报功。韩元帅大喜,命将兀术推来。左右一声得令,将兀术推进来。正是:阱中俄虎何难缚,釜底穷鱼命怎逃?毕竟不知兀术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四回 梁夫人击鼓战金山金兀术败走黄天荡

诗曰:腰间宝剑七星纹,臂上弯弓百战勋。计定金山擒兀术,始知江上有将军。

那韩元帅一声吩咐,两边军士答应,将兀术推进帐前。元帅把眼望下一看,原来不是兀术。元帅大喝道:“你是何人?敢假冒兀术来班我!”那将道:“我乃金国元帅黄柄奴是也。军师防你诡计,故命我假装太子模样,果不出所料。今既被擒,要砍就砍,不必多言。”元帅道:“原来番奴这般刁滑!无名小卒,杀了徒然,污我宝刀。”吩咐:“将他囚禁后营,待我擒了真兀术,一齐碎剐便了。”又对二公子道:“你中了他‘金蝉脱壳’之计,今后须要小心!”公子连声领命。

元帅因走了兀术,退回后营,闷闷不乐。梁夫人道:“兀术虽败,粮草无多,必然急速要回。乘我小胜无意提防,今夜必来厮杀。金人多诈,恐怕他一面来与我攻战,一面过江,使我两下遮挡不祝如今我二人分开军政,将军可同孩儿等专领游兵,分调各营,四面截杀。妾身管领中军水营,安排守御,以防冲突。任他来攻,只用火炮管箭守住,不与他交战。他见我不动,必然渡江,可命中营大桅上立起楼橹,妾身亲自在上击鼓。中间竖一大白旗,将军只看白旗为号,鼓起则进,鼓住则守。金兵往南,白旗指南;金兵往北,白旗指北。元帅与两个孩儿协同副将,领兵八千,分为八队,俱听桅顶上鼓声,再看号旗截杀。务叫他片甲不回,再不敢窥想中原矣!”韩元帅听了,大喜道:“夫人真乃是神机妙算,赛过古之孙、吴也!”

梁夫人道:“既各分任,就叫军政司立了军令状,倘中军有失,妾身之罪;游兵有失,将军不得辞其责也!”

夫妇二人商议停当,各自准备。夫人即便软扎披挂,布置守中军的兵将。把号旗用了游索,将大铁环系祝四面游船八队,再分为八八六十四队,队有队长。但看中军旗号,看金兵那里渡江,就将号旗往那里扯起。那些游兵,摇橹的,荡桨的,飞也似去了。布置停当,然后在中军大桅顶上,扯起一小小鼓楼,遮了箭眼。到得定更时分,梁夫人令一名家将,管着扯号旗。自己踏着云梯,把纤腰一扭,莲步轻勾,早已到桅杆绝顶,离水面有二十多丈。看着金营人马,如蝼蚁相似;那营里动静,一目了然。江南数十里地面,被梁夫人看做掌中地理图一般。那韩元帅同二位公子自去安排截杀,不表。

后人有诗,单赞那梁夫人道:

旧是平康女,新从定远侯。戎妆如月孛,佩剑更娇柔。

眉锁江山恨,心分国土忧。江中闻奏凯,赢得姓名流。

再说那日兀术在金山上,险些遭擒,走回营中,喘息不定。坐了半日,对军师道:“南军虚实不曾探得,反折了黄柄奴,如今怎生得渡江回去?”军师道:“我军粮少,难以久持。今晚可出其不意,连夜过江。若待我军粮尽,如何抵敌!”兀术听得,就令大元帅粘没喝领兵三万,战船五百号,先挡住他焦山大营。却调小船由南岸一带过去,争这龙潭、仪征的旱路。约定三更造饭,四更拔营,五更过江,使他首尾不能相顾。众番兵番将那个不想过江,得了此令,一个个磨刀拈箭,勇气十倍。那兀术到了三更,吃了烧羊烧酒,众军饱餐了。也不鸣金吹角,只以胡哨为号。三万番兵驾着五百号战船,望焦山大营进发。正值南风,开帆如箭。这里金山下宋兵哨船探知,报入中军。梁夫人早已准备炮架弓弩,远者炮打,近的箭射,俱要哑战,不许呐喊。那粘没喝战船将近焦山,遂一齐呐喊。宋营中全无动静。兀术在后边船上正在惊疑,忽听得一声炮响,箭如雨发,又有轰天价大炮打来,把兀术的兵船打得七零八落,慌忙下令转船,从斜刺里往北而来。怎禁得梁夫人在高桅之上看得分明,即将战鼓敲起,如雷鸣一般。号旗上挂起灯球:兀术向北,也向北;兀术向南,也向南。韩元帅与二位公子率领游兵照着号旗截杀,两军相拒。看看天色已明,韩尚德从东杀上,韩彦直从西杀来。三面夹攻,兀术那里招架得祝可怜那些番兵溺死的、杀伤的,不计其数。这一阵杀得兀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得败回黄天荡去了。那梁夫人在桅顶上看见兀术败进黄天荡去,把那战鼓敲得不绝声响,险不使坏了细腰玉软风流臂,喜透了香汗春融窈窕心。至今《宋史》上,一笔写着:“韩世忠大败兀术于金山,妻梁氏自击桴鼓。”有诗曰一声鼙鼓震高樯,十万雄兵战大江。忠义木兰今再见,三挝空自说渔阳。



诗曰:

百战功名四海钦,贤哉内助智谋深。而今风浪金焦过,犹作夫人击鼓音。

原来这黄天荡是江里的一条水港。兀术不知水路,一时杀败了,遂将船收入港中,实指望可以拢岸,好上旱路逃生!那里晓得是一条死水,无路可通。韩元帅见兀术败进黄天荡去,不胜之喜,举手对天道:“真乃圣上洪福齐天!兀术合该数尽!

只消把江口阻住,此贼焉得出?不消数日,粮尽饿死,从此高枕无忧矣!”即忙传令,命二公子同众将守住黄天荡口。

韩元帅回寨,梁夫人接着,诸将俱来献功。苏德生擒得兀术女婿龙虎大王,霍武斩得番将何黑闼首级。其余有夺得船只军器者,擒得番兵番卒者,不计其数。元帅命军政司—一纪录功劳。命后营取出黄柄奴,将龙虎大王一同斩首,并何黑闼首级,一齐号令在桅杆上。是时正值八月中旬,月明如昼。元帅见那些大小战船,排作长蛇阵形,有十里远近;灯球火光,照耀如同白日。军中欢声如雷。

韩元帅因得了大胜。心内十分欢喜。又感梁夫人登桅击鼓一段义气,忽然要与梁夫人夜游金山看月,登塔顶上去望金营气色。即时传令,安排两席上色酒肴,与夫人夜上金山赏月。又将羊酒颁赐二位公子与各营将官,轮番巡守江口。自却坐了一只大船,随了数只兵船。梁夫人换了一身艳服,陪着韩元帅锦衣玉带,趁着水光月色,来到金山。

二人徐徐步上山来,早有山僧迎接。进了方丈,韩元帅便问:“道悦禅师何在?”

和尚禀说:“三日前已往五台山游脚去了。”待茶已毕,韩元帅吩咐将酒席移在妙高台上,同夫人上台赏月。二人对坐饮酒。韩元帅在月下一望,金营灯火全无,宋营船上灯球密布,甚是欢喜,不觉有曹公赤壁横槊赋诗的光景。那梁夫人反不甚开怀,颦眉长叹道:“将军不可因一时小胜,忘了大敌!我想兀术智勇兼全,今若不能擒获,他日必为后患。万一再被他逃去,必来复仇,那时南北相争,将军不为无功,反是纵敌,以遗君忧。岂可游玩快乐,灰了军心,悔之晚矣!”韩元帅闻言,愈加敬服道:“夫人所见,可谓万全。但兀术已入死地,再无生理。数日粮尽,我自当活捉,以报二帝之仇也。”言毕,举起大杯,连饮数杯。拔剑起舞。口吟《满江红)词一阂。词曰:万里长江,淘不尽,壮怀秋色。漫说道,秦宫汉帐,瑶台银阙。长剑倚天氛雾外,宝弓挂日烟尘侧。向星辰,拍袖整乾坤,难消歇。龙虎啸,风云江。千古恨,凭谁说?对山河,耿耿泪沾襟血。汁水夜吹羌笛管,鸾舆步老辽阳月。把唾壶,敲碎问蟾蛛,圆何缺?

吟毕,又舞一回,与梁夫人再整一番酒席,尽欢而罢。早已是五更时分,元帅传令,同夫人下山回营,不表。

再说兀术大败之后,剩不上二万人马,四百来号战船。败入黄天荡,不知路径,差人探听路途。拿得两只渔船到来,兀术好言对渔户道:“我乃金邦四太子便是。

因兵败至此,不知出路,烦你指引,重重谢你!”那渔翁道:“我们也居在这里,这里叫做黄天荡。河面虽大,却是一条死港。只有一条进路。并无第二条出路。”

兀术闻言,方知错走了死路,心中惊慌。赏了渔人,与军师、众王子、元帅、平章等商议道:“如今韩南蛮守住江面,又无别路出去,如何是好!”哈迷蚩道:“如今事在危急,狼主且写书一封,许他礼物与他讲和,看那韩南蛮肯与不肯,再作商议。”兀术依言,即忙写书一封,差小番送往韩元帅寨中。

有旗牌官报知元帅,元帅传令唤进来。小番进帐,跪下叩头,呈上书札,左右接来,送到元帅案前。元帅拆书观看,上边写道:情愿求和,永不侵犯。进贡名马三百匹,买条路回去。

元帅看罢,哈哈大笑道:“兀术把本帅当作何等人也!”写了回书,命将小番割去耳鼻放回。小番负痛回船,报知兀术。兀术与军师商议,无计可施,只得下令拚死杀出,以图侥幸。次日,众番兵呐喊摇旗,驾船杀奔江口而来。

那韩元帅将小番割去耳鼻放回,料得兀术必来夺路,早已下令,命请将用心把守:“倘番兵出来,不许交战,只用大炮硬弩打去!他不能近,自然退去。”众将领令。那兀术带领众将杀奔出来,只见守得铁桶一般,火炮弩箭齐来,料不能冲出。

遂传令住了船,遣一番官上前说道:“四太子请韩元帅打话。”军士报知寨中。韩元帅传令,把战船分作左右两营,将中军大营船放开,船头上弩弓炮箭排列数层,以防暗算。韩元帅坐中间,左边立着大公子韩尚德,右边立着二公子韩彦直,两边列着长枪利斧的甲士,十分雄壮。兀术也分开战船,独坐一只大楼船,左右也是番兵番将,离韩元帅的船约有二百步。两下俱各抛住船脚。兀术在船头上脱帽跪下,使人传话,告道:“中国与金国本是一家,皇上金主犹如兄弟。江南贼寇生发,我故起兵南来欲讨凶徒,不意有犯虎威!今对天盟誓,从今和好,永无侵犯,乞放回国!”韩元帅也使传事官回道:“你家久已背盟,掳我二帝,占我疆土。除非送还我二帝,退回我汴京,方可讲和。否则,请决一战!”说罢,就传令转船。

兀术见韩元帅不肯讲和,又不能冲出江口,只得退回黄天荡,心中忧闷,对军师道:“我军屡败,人人恐惧。今内无粮草,外无救兵,岂不死于此地!”军师道:“事已急矣,不如张挂榜文,若有能解得此危者,赏以千金。或有能人,亦未可定。”

兀术依言,命写榜文召募。不一日,有小番来报:“有一秀才求见,说道有计出得此围。”兀术忙教请进来相见。那秀才进帐来,兀术出座迎接,让他上坐,便道:“某家被南蛮困住在此,无路可出,又无粮草。望先生救我!”那秀才道:“行兵打仗,小生不能。若要出此黄天荡,有何难处!”兀术大喜道:“某家若能脱身归国,不独千金之赠,富贵当与先生共之!”那秀才选两个指头,言无数句,话不一席,有分教:打碎玉笼飞彩凤,顿开金锁走蛟龙。毕竟不如这秀才有何计出得黄天荡,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五回 掘通老鹤河兀术逃生迁都临安郡岳飞归里

诗曰:两番败厄黄天荡,一夕渠成走建康。岂是书生多妙策,只缘天意佑金邦!

却说兀术问那秀才:“有何奇计,可以出得黄天荡,能使某家归国,必当重报。”

那秀才道:“此间望北十余里就是老鹦河,旧有河道可通,今日久淤塞。何不令军士掘开泥沙,引秦淮水通河?可直达建康大路也!”兀术闻言大喜,命左右将金帛送与秀才。秀才不受,也不肯说出姓名,飘然而去。当下兀术传下号令,掘上引水。

这二三万番兵俱想逃命,一齐动手,只一夜工夫,掘开三十里,通到老鹤河中,把战船抛了,大队人马上岸,望建康而去。

这里韩元帅水兵在江口守到十来日,见金兵不动不变,烟火俱无,往前探听,才晓得漏网脱逃,慌忙报知元帅。元帅暴跳如雷道:“罢了!罢了!不料道悦锦囊偈语,每句头上按着‘老鹳河走’四字。果然是天机已定,这番奴命不该绝也。”

梁夫人道:“虽然天意,也是将军骄惰玩寇,不为无罪!”世忠心中愤愤,传令大军一齐起行,往汉阳江口驻扎。上表自劾待罪,不表。

再说兀术由建康一路逃至天长关,哈哈大笑道:“岳南蛮、韩南蛮,用兵也只如此!若于此地伏下一枝人马,某家就插翅也难过去!”话还未毕,只听得一声炮响,三千人马一字儿排开。马上簇拥出一员小将,年方一十三岁,头戴束发紫金冠,身穿可体烂银铠,坐下赤兔宝驹,手提两栖银锤,大喝一声:“小将军在此,已等候多时!快快下马受缚!”兀术道:“小蛮子,自古赶人不要赶上。某家与你决一死战罢!”举起金雀斧,劈面砍来,岳云把锤往上一架,当的一声,那兀术招架不住,早被岳公子拦腰一把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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