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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算什么。你对妈妈的伤害，对我的伤害，我都会还给你的。
　　他们走后不久，易家的司机就来了。
　　上车后，易舒婉看着易笙，有些担忧的：“宝贝，你今晚好像不开心。”
　　“妈妈，你也不开心。”易笙和她对视。
　　“没有呀，妈妈很开心。”易舒婉挤出一个笑容，却没有给人开心的感觉。
　　“妈妈，你难道不觉得爸爸对东东太关心了吗？”易笙问到，她要慢慢地让妈妈意识到一些问题，最后接受起来才不会太艰难。
　　“今天在那个包厢，我们像两个外人。”易舒婉没有回答，易笙继续说到。
　　“宋柔开甜品店，我们都不知道，然而爸爸是知情的。”
　　“妈妈，我根本就没有看到传单。”
　　易舒婉脸色渐渐发白，还是勉强笑着，“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宋柔是你爸爸的表妹，一个地方来的，多照顾点也没什么。”
　　“妈妈，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易笙盯着她的眼睛，不容她逃避。
　　“笙笙，妈妈有些累了，想休息会。”易舒婉按了按眉心，背过身去，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易笙看着妈妈的背影，心中一阵悲凉。事实总是残忍的，然而逃避只是一时的，最终还是要迎面而上。妈妈，我知道你内心还是个孩子，但是你必须长大了。已经没有外公外婆护着你，外面的风雨需要你自己来承受。
　　当晚，陆怀铭遵守承诺，送完人就回了家。
　　易笙倒是宁愿他没有回来，给妈妈更多的时间去想清楚。只要陆怀铭还在，妈妈就不会愿意接受事实。她太爱陆怀铭了，胜过一切。
　　翌日，易笙在调取鸿德公司的资料后进行了一番研究。
　　鸿德公司是技术创新型企业，主营新材料的开发。最近他们研究出了一种新型材料，可以用于建材电子等多个领域，比传统材料成本更低，也更为环保。
　　易氏集团是最先找上门的，因为合作方式问题一直没有谈妥，易氏集团想要获得材料生产技术，也就是买断型，而鸿德方面只同意向易氏集团提供材料，可以签订销售合同。
　　易笙看得有些头大，想了想，掏出手机：周先生，请问您有空吗？
　　那边过了一会儿才回应：刚忙完，怎么了？
　　易笙收起手机，抱着材料去了他的楼层。
　　敲了敲门，得到许可后，易笙走了进去。
　　“请坐。”周知远一看是她，露出如沐春风般的微笑，“还以为易小姐以后就不准备理我了呢。”
　　易笙一脑门问号地看着他，“怎么会？”
　　“是我想多了，易小姐是有什么问题吗？”他视线停留在易笙怀中的资料上。
　　“是的，又要麻烦你了。”易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看不太懂这些地方。”易笙指了指被笔圈起来的部分。
　　周知远把材料拿过去，认真看了起来，然后给她逐一解释。
　　易笙听得很认真，周知远真的是个很厉害的人，每次和他讨论都受益匪浅。
　　她眼帘低垂，长而密的睫毛像小刷子，在面颊上投下两道扇形的阴影，随着呼吸如蝶羽一样在轻轻颤动。
　　周知远不由地多看了两眼。
　　察觉到来自上方的视线，易笙抬眸看过去，“怎么啦？”
　　“你认真的样子，很好看。”周知远由衷地夸赞到。
　　“哈哈，认真的人都好看。”易笙笑着道，低下头继续研究。
　　“还有什么不懂的吗？”周知远跟着笑了，凝望着她乌黑的发顶。
　　“我再看看吧，你先忙你的，我去那边坐着。”易笙说着转移了阵地，去了另一边的沙发。
　　在周知远办公室待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出来，易笙基本已经把材料看懂了，后来还和他讨论了一下针对鸿德的策略。
　　周知远特别和她讲了下鸿德的总经理于光。于光是于婧的异母哥哥，是于成德第一任妻子生的，于婧是第二任。于光这个人据说比较阴晴不定，为人比较霸道。在商场上行事狠辣，不留情面。早年在M国留学，攻读MBA学位时，就在华尔街闯出了一番名头，回国后直接把他的父亲拉下了总经理的宝座，取而代之，不服的声音也被他的铁血手腕镇压下去。
　　和他谈生意，如果态度不够强势，很容易被吞得骨头不剩。
　　易氏集团这边派过去洽谈的人，连他的面都没见到就被否决了。
　　不只易氏集团，很多公司都在谋求和鸿德的合作，包括容时创建的博瀚。
　　彼此谁也不知道对方给出的条件是什么，主动权完全掌握在鸿德手里。
　　易笙放下资料，按了按酸胀的太阳穴准备出去透透气。
　　“林秋，我让你买的是这个牌子的吗？”王娉办公室的门没有关，外面很容易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形。
　　王娉说着把滚烫的咖啡直接泼在了林秋身上。
　　“你做什么呢？”易笙质问到，“林秋是我的助理吧？你让她去买咖啡就算了，有什么权力训斥她？”
　　“她不就是个小助理吗？值得易经理找上门来？”王娉不屑一笑，慢条斯理地抽出纸巾擦了擦手上被溅到的咖啡。
　　“你先去收拾下。”易笙对林秋说到。
　　“呵，易经理真是个好人。”王聘嗤笑道，“我这庙小，容不下易经理这座大佛，好走不送。”
　　易笙冷冷地看她一眼，走了出去。
　　“林秋，怎么回事？”林秋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此刻站在易笙面前，红着眼眶。桌子上是她的辞职信。


第14章　
　　林秋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再抬头眸中闪着坚决之色，“经理，对不起，我要辞职。”
　　易笙端正身子，直直地望着她，“我需要一个理由。”
　　“我适应不了这份工作。”林秋咬了咬唇。
　　“是觉得不喜欢，还是因为王聘？”易笙直视着她的眼睛，“如果是前者，我可以同意。”
　　林秋双手绞在一起，指关节泛白，“因为王娉。从我进公司不久，她就开始欺压我，本来还可以忍受，我做了您的助理后，她就变本加厉了。”
　　易笙自己也目睹过几次林秋被欺负的场面，现在看来事情比她看到的更严重，不由地有些怜悯林秋。她这个助理性子软，做事认真，也好说话。平时没少帮同事跑腿，分担工作。
　　“易氏并不是那种苛待员工的企业，你可以向高层反映。”这也是易笙一直疑惑的地方，就算是包子，也不可能由着人家欺负吧？她一直怀疑王聘背后有人，只是不知道是谁。
　　林秋苦笑，“高层？经理您怕是不知道王聘背后的人是谁。”说着看了眼办公室的门，走过去反锁上。
　　“我说的话经理您可以不信，但是我必须要说。您是个好人，不说出来我心里过意不去。”林秋转身回来，站定，“我可以坐吗？”
　　易笙点点头，起身给她接了杯开水。
　　“我刚进公司的时候，王娉虽然严厉，但是也没有特别对待我。有一次跟着她和刘副总一起谈生意，刘副总喝醉了，对我动手动脚的，王娉当场脸色就变了。后来常常借着工作的事训我，或者单独把我叫过去为她做一些私人服务，捏脸捶背之类的。
　　本来她得了刘副总的承诺，要晋升成销售部经理，那段时间心情很好，也没有针对我了。等到任职通知下来的时候，发现经理位置给了别人。她很生气，但因为你是陆总的女儿，又没有办法。就想着给你使绊子，让你引咎辞职。上回偷换文件的事就是她让我做的，对不起。”林秋歉意地看了她一眼。
　　“没事，最后也是你告诉了我实情，不是吗？”易笙微微一笑，表示自己没有放在心上。
　　林秋舒了口气，“其实，说了这么多，重点就是王聘是刘副总的情人，她这个人很偏激又心胸狭隘，以后类似的事情不会少。她仗着有刘副总撑腰，有恃无恐。虽然您是陆总的女儿，但是您也知道，陆总手中的股份不如刘副总多，在股东会的话语权不如他大，有时候必须要做出一些妥协。您在公司，还是要多加小心。”
　　林秋一席话分析得很透彻，易笙陷入了思考。
　　她现在的处境很糟糕，公司主要势力分三派，陆怀铭一派，刘云腾一派，中立派，其中中立派最弱小，陆怀铭派和刘云腾派旗鼓相当。在这两方势力里，陆怀铭对她是明帮暗坑，刘云腾因为陆怀铭的关系，也会把她当敌对方。
　　有他们两方势力的妨害，她拿回公司权力十分艰难。陆怀铭是绝对的敌对方，他手下的人倒是可以试着策反，可行度不高。而刘云腾方，则是一把双刃剑，利用得好了，可以对陆怀铭势力进行削减。中立派只要不伤害到他们的利益，就不用担心。
　　那么，她是不是可以推波助澜一番，让陆怀铭和刘云腾的矛盾进一步激化呢？他们斗得越狠，于自己也越为有利，唯一的风险就是怕刘云腾把仇恨转移到自己身上。还需要更为具体的计划。
　　“林秋，我记得你是首都大学经济系的硕士？”易笙收回思绪，认真看着眼前的林秋。今天她发现，自己这个小助理除了做事认真外，头脑也很清楚。
　　林秋点点头，“经理，我知道的都说了，辞职信……”
　　“这个不着急，王娉我来解决，你留下来可以吗？”易笙笑着问到，她需要培养一些自己的人，林秋是她现在的目标。有足够的经济理论知识，优秀的分析观察能力，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正确的三观，足够了。与其她从零开始去学，不如招募一些值得信赖的合作伙伴。
　　林秋眉头蹙起，“经理，王娉好对付，她背后的刘副总是个大麻烦，陆总都拿他没办法。你……还是不要了吧。我可以再去找工作的。”显然，林秋认为她这是过于自信了。
　　“行不行，你很快就能看到了，到时候再做决定也不迟。这个我先帮你保管着？”易笙不在意地笑了笑，拿起桌上的辞职信，冲林秋摇了摇。
　　林秋眉头皱得死紧，看着眼前年轻女孩自信灿烂的笑，晶亮的眸子，偏偏说不出拒绝的话。
　　良久后，她眉头松开，轻轻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回应，易笙笑容更灿烂了，利落地把辞职信扔进桌子抽屉里，笑嘻嘻地说到：“放心啦，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回家当富三代。”
　　林秋跟着一笑。
　　林秋出去后，易笙拨通了私家侦探的电话，让他调查一下刘云腾。平时听员工们闲聊，很多人说刘云腾是个耙耳朵，证实一下。
　　做完这些后，易笙在询问过刘秘书，确认陆怀铭有空后，上去找他。
　　“笙笙来啦，快过来坐，爸爸看完这份文件就好了。”陆怀铭抬起头来，推了下眼镜，温柔宠溺地冲着她笑。
　　“就知道工作，你眼睛都红了。”易笙不赞同地看着他，走到他后方，替他按起了太阳穴。
　　“只是刚刚眼睛进了东西而已，笙笙不用担心。”陆怀铭解释到，飞快地看完文件后面一小部分。
　　“骗人！”易笙手上的力道重了点，表达自己的不满。
　　“哈哈，笙笙来找爸爸是有什么事吗？”陆怀铭笑着问到。
　　“爸爸，有人欺负我！”易笙控诉道，不开心的情绪一下子爆发了。
　　“嗯，谁这么大胆子？爸爸帮你收拾他。”陆怀铭一听这话，面容严肃起来。
　　“就是那个超级讨厌的王娉，上次给我错误资料的就是她，还老是欺负我助理！”
　　“嗯？”陆怀铭没想起来王娉是谁。
　　“就是那个销售部副经理啦，爸爸，我想开除她，可不可以嘛～”易笙撒娇地说到。
　　“爸爸会帮你教训她的，你放心。”陆怀铭安抚道，“不过她毕竟是个副经理，没个正当理由是开除不了的。”
　　“爸爸……”易笙不满意了，直接停了手上的动作。
　　“笙笙乖，爸爸一定会帮你出气的。先去吃饭吧？”陆怀铭把她拉到怀里，柔声哄到，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王娉暂时还动不得，刘云腾那老狐狸还没和她断，算是把柄之一，她用处大着呢。
　　“行吧。”声音娇娇软软的，易笙露出一个冷笑，既然这样，这个棋子就让我来帮您除掉吧，不用客气哦，亲爱的爸爸。


第15章　
　　那之后几天，王娉的确是收敛了不少，看来陆怀铭说话还是算话的。没见他单独找王娉，他应该是和刘云腾说了什么。
　　先让刘云腾意识到陆怀铭对王娉有利用的意图，她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根据调查结果，刘云腾和妻子柳瑶是患难夫妻，在刘云腾发迹前就缔结了婚姻，他能有今天，柳瑶也是功不可没。平日里，对柳瑶也很是尊重，几乎不会违逆她的意思，只是管不住下半身，这些年没少在外面沾花惹草。
　　柳瑶为人刚强，眼里容不得沙子，对刘云腾管得很严，但也难免有顾及不到的地方。一旦他和王娉的事被发现，势必是要闹起来的，到时候，王娉是肯定没办法留在公司了。
　　不过应该怎么把这个消息透给柳瑶，而不被发现呢？易笙蹙起眉头。
　　陆怀铭和刘云腾都不是善茬，风波过后肯定会想到消息的泄露源。陆怀铭为了自证清白，刘云腾为了泄愤，都会不遗余力。
　　还没等她想出来具体的实施方法，就被通知要开会，是关于鸿德项目的讨论会，所有有意向参与竞争的人今天都得带着项目策划书过去。
　　在指定的位置落座后，易笙惊讶地发现，王娉也在。
　　这段时间大家都为鸿德的项目忙得不可开交，她就像个没事人一样，易笙还以为她是不准备参加竞争呢。
　　突然，王娉冲易笙笑了笑，很诡异的感觉。
　　易笙心中一阵不安，视线落到她面前的项目策划书，觉得有些眼熟。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她时常会关注一下自己项目策划书的进度呢，不得不说，这种做法简直太蠢了。
　　先不说按照职位等级，自己会在她前面阐述。单就项目策划书而言，王娉手里的不过是她的废稿罢了。昨晚回家后，她和周知远再讨论了一番，几乎把前面那份全盘推翻。
　　易笙回她一个灿烂的笑容。
　　主持会议的是公司的孙副总，属于中立派，大概是陆怀铭和刘云腾互相妥协后的结果。
　　在发言阶段，王娉突然提出按座位顺序顺时针轮流进行。这样，她的发言顺序就在易笙前面了。
　　孙副总询问了下大家的意见，大部分都表示赞同，就这样决定了。
　　轮到王娉的时候，她用的果然是易笙废弃的前版，可能是拿到手光记着兴奋了，她讲起来甚至有些磕磕巴巴，面对几位高层的提问，也大多解释不清楚。
　　几位高层明显的叹了口气，“点子不错，缺乏可行性，下一位继续。”
　　王娉倒没有因为被否决而情绪低落，她的目的本来就不是拿下项目。
　　后来易笙的项目策划书得到夸赞后，她的脸色明显的阴沉了下去，看向易笙的眼神也不太友善。
　　会议结束后，几人一起回到楼层，正在易笙准备进办公室时，王聘喊住了她。
　　“易经理，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王聘笑容有些扭曲，手中的纸张被她捏得发皱。
　　“进来吧。”易笙淡淡一笑，先走了进去，“麻烦帮我带下门，如果不想你的好事传扬出去。”
　　王聘用力地怼上了门，恨恨的：“易经理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易笙被她的无耻打败了，除了笑，她不知道还应该做什么，面前这人是绝对的利己主义者，跟她讲道理大概是行不通的。
　　“你笑什么，很好笑吗？看着我像个傻子在那表演？”王娉将项目策划书狠狠往易笙办公桌上一扔，如果不是躲得快，大概要被打中了。
　　“恕我直言，说王副经理是个傻子，傻子都要不开心的。”易笙笑容灿烂，这种又蠢又毒的对手，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你别以为你有个老总爸，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了！”王娉狠狠威胁到，“你这种二世祖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教，你敢说你的项目策划书就单纯是自己写的？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和周总监勾勾搭搭的。”
　　“我不敢呀，可我说的还算流畅不是吗？借来的东西，没办法变成自己的，又有什么资格来怪罪被剽窃的人愚弄你？”易笙笑容不达眼底，“王副经理这逻辑，跟强盗学的吧？”
　　王娉胸口剧烈起伏，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怎么，词穷了？我还以为王副经理很能说呢。”易笙笑着道，“喝杯水吧，别回头又指摘我的待客之道。”
　　王聘自然是没有接，一挥手，差点把杯子扫地上。
　　“王副经理可得小心点，如果我倒的是热水，你还是不是王副经理，我可就保证不了了。”哪怕是面子工程，陆怀铭也得帮着她，开除不了，降职倒不是没可能，不过她倒是不想通过这种方法。
　　“你以为我在乎副经理的位置？”王娉讽刺地看着她，手中指甲陷入肉里。
　　“那你总在乎这个吧？”易笙笑着打开手机，给她播放了一段录音，恰好就是她们刚刚的聊天内容。
　　“你卑鄙！”王娉扬起手，被易笙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