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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接着问：“那你最后一次碰书包是什么时候？”
　　回忆片刻后，她不确定地答道：“应该是在来的车上，本来是想接着看的，但是有点晕车，所以我就把演讲稿收起来了。”
　　她的声音细细的，还带着一丝鼻音，听起来好不委屈。
　　“除了去卫生间，全过程书包没有你的离开手？”
　　王明月点点头：“是的，我除了刚才去洗手间外没有别的动作了。”
　　“那可能是你附近的人。”听完她的话，老师总结道，接着问她：“你身边的是那几位同学？我觉得他们很有可能。”
　　王明月脸色顿时有些尴尬，似乎不太愿意说，霍宁洲反而很自然地回答了：“刚才没有几个人坐在原位，有人在外面背书，也有在观察前台的，附近只有我一个人。”
　　安保老师嘴角抽了抽，霍宁洲为他解围道：“老师详细排查是对的，不过就这个情况来看，应该不会是在这里参见比赛同学的手笔。”
　　既然他给了台阶，他也就顺势下了，非常赞同地说：“你说的也是，大家都是高素质学生，应该不会用这种恶性竞争手段。”
　　“要不这样，你先在这冷静一会儿，我去看看监控之类的，毕竟等会儿就到你们了。”
　　既然老师都这么说了，王明月也只能点点头。不过他是不想管了还是真去调监控，她现在都有些害怕。
　　她向旁边看去，霍宁洲依旧没有看着她，而是再继续刚才的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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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老师说什么了？”陆佳澜在镜头前惴惴不安地问霍宁洲，生怕出了什么事。
　　看她有点紧张，他安抚地对她说：“别慌，老师去调监控了，现在让她在原地休息。”
　　听到这，她忽然有点同情王明月。
　　老师不一定会给她一个交代，但是她还是要继续留在那里等着比赛轮到她，有再多的不安也要咽进去。
　　她对霍宁洲说：“能让我看看她吗？”
　　虽然不太明白她要干什么，不过他还是照做了，轻轻碰了碰王明月的肩膀，低声对她说：“有人想见你。”
　　王明月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迷迷糊糊地接过他递来的手机，听到了来自对面的问好声：
　　“你是王明月？现在还好吗？”
　　镜头前的是一个长相明艳的女孩，不同于她的温婉柔和，她的眉眼间透着浓丽感，由于正着窗户，她的脸完全露在阳光下，那些耀眼的日光都成为了她的点缀，仿佛她生来就是如此绚烂。
　　她没由来地羡慕起对面那个人，即使她根本不知道她是谁。
　　在怔愣半晌后，她扬起笑容，冲她点点头，问道：“我是王明月，请问你是？”
　　陆佳澜编起瞎话毫不迟疑：“你的一个小粉丝，不过和你不是一个学校的，我们学校经常拿你的英语作文当范文，夸你字写得好呢。”
　　为了让她相信，她还举了个小例子：“记得上次你月考的作文吗？谈环保的，我还抄过练字呢。”
　　实际上这是老师的要求，所有人都要按要求来一遍。
　　听到来自对方的溢美之词，王明月有点害羞：“没有那么严重，你过奖了。”
　　陆佳澜从镜头里偷偷看了霍宁洲一眼，他在低头看演讲稿，在灯光的照耀下下，他的脸素白如雪。
　　还行，没有拆台的意思。
　　她定下心神，继续勾搭王明月：“这种事之前发生过吗？”
　　她这么随口一问倒是问到了王明月，她迟疑起来，答道：“……有类似的，但是没有这么恶劣，那是一封情书，是从名著里撕下来的句子，里面有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和但丁的神曲。”
　　陆佳澜：这是什么高端求爱方式，撕书也要很多钱啊_（：з）∠）_
　　“你知道是谁送的吗？”她问她。
　　王明月还是不知道，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不知道，只是把贴着情书是本子一起送来了，没有署名。”
　　“不过我同学好像看到了，他们穿的是你们学校的校服。”她有些迟疑，但是最终还是补充道。
　　真是一场大戏，连他们学校的人也参加了，陆佳澜微微叹了口气。
　　不过就手法而言，这两次很有可能出自同一人之手。
　　陆佳澜想要确认一下，问她：“这次信也是贴的内容，能和我讲一下吗？”
　　然后她就看到王明月本来有些好转的脸色立刻又变得苍白，仿佛失去了生机。
　　看来这次内容不太好，还是不要刺激她了。她打定注意，转移话题道：“现在还有点乱，比完赛的时候老师会给你放监控的，现在先安心准备一下。”
　　“如果成绩不错还有奖金，可以去吃个鸡腿犒劳一下自己哦。”她打趣似的说到。
　　王明月的心情也渐渐稳定下来，冲对面的人笑了笑：“嗯，我一定会的。”
　　不知为何，她突然对镜头面的女孩说：“我能去找你吗？”
　　其实她说不出什么理由，但就是莫名想见见她。
　　陆佳澜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不过这样更好，她点点头道：“可以啊，随时恭候。”
　　她将手机交还给霍宁洲，对他说：“谢谢你们，我现在好多了。”
　　“没事。”他的语气还是淡淡的，并没什么波动，“好好准备就是，别想太多。”
　　“嗯。”她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点头应声，开始复习演讲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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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觉得她这是怎么回事？”霍宁洲走到无人之处，陆佳澜小声问道。
　　他看了眼王明月的方向，然后回答她：“现在情报太少，还是等比完赛再看。”
　　然后他话锋一转，拐到刚才她跟王明月套近乎的话上：“小粉丝？”
　　见他开始问这个，陆佳澜开始打哈哈：“不过她的字写的真的很好嘛，我这也不算脱离实际。”
　　他说话的时候没有看向镜头，陆佳澜一时间也不知道他这是在想什么。
　　“挂在展示栏里的有很多，不只她一个。”
　　她琢磨了一会儿，在展示栏里的当然有很多人，比如和王明月肩并肩同一排的就有不少。
　　当然，其中就有霍宁洲的卷子，在一众女生字迹中鹤立鸡群，十分显眼。
　　想到这，她不由得掩住嘴偷笑起来，问他：“平时好听的听得也够多了，还缺我这一个？”
　　“那也分人。”他说话的时候还是没有看向镜头，不知道是不是有点害羞。
　　她竭力让自己不发出笑声，贼兮兮地问道：“那你要这么样？”
　　陆佳澜：我知道你想让我干啥但是我就不干_（：з）∠）_
　　出乎她的意料，他没有继续拐弯，居然直接说出来了：“夸点好听的。”
　　这时他终于露脸了，那张素来平静冷淡的脸上带着一丝恶作剧成功的坏笑，由于他是垂着头看她的，所以仿佛是要用额头抵着她的脑袋。
　　陆佳澜被他少有的直白震惊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先让我组织一下语言。”她选择了先黑屏放置，“等会儿有很多台下评委会夸你的。”
　　他气定神闲地答道：“你说一群平均年龄五十的老师吗？”
　　“……好你说的对。”她还是拿起了手机，此时他还是在翻看演讲稿，入镜的是他挺俊的侧脸，好像正在等待她的回答。
　　她歪着脑袋，迟疑半分后还是说话了：“宁洲教主，文成武德，一统天下？”
　　原谅她脑内都是奇奇怪怪的武侠。
　　他轻轻叹了口气，虽然对她的皮已经习以为常，但是有时候真是太破坏气氛了。他接着问：“你觉得是什么教？”
　　“天神教。”这个回答要比上一个更快，之前什么“你以为你拒绝的是谁，是天神”又开始在她脑内反复。
　　霍宁洲几乎是立刻否决的：“换一个。”
　　他反应这么快干嘛。她有点奇怪，不过也觉得这个名字也不太好。
　　“‘十项全能保我科科都很好教’，听起来比较励志，希望这次老徐不会又让我重写作文。”大概是因为陈姿雯被抹了，所以那七天他似乎格外生气，连布置的作业都变多了。
　　他轻轻笑了笑，“名字真长。”
　　“不长念起来不够霸气，你看哪些公司名字起的都很长。”她摊开手表示无奈。
　　霍宁洲没有继续和她瞎扯，而是看了眼前台后对她说：“快要轮到我了。”
　　“那你好好准备，我先挂啦。”
　　“好，到时候我去找你。”他点点头。
　　既然这样，她也就按下“结束通话”，关闭了界面。
　　另一边，霍宁洲则是安静地看着屏幕渐渐黑下去，像是在想什么。
　　王明月偷偷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虽然和之前差不多，一样面无表情，但是她总觉得他周身的气场更冷了，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意味。
　　是谈出了什么问题吗。她有些忧心地收回目光，看着自己手上的稿子。
　　霍宁洲收起手机，并不在意周围的目光。
　　你对我就像哥哥一样好？这种事可不会发生在他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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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习惯性暗中观察的张引盟看她呆呆地看着手机屏幕，有些疑惑：“你怎么了？看你刚才笑的跟朵花似的。”
　　她刚才不知道和谁在视频，还高高兴兴的，结果现在就蔫了，活像是打了霜的小白菜。
　　她放下手机，摇头道：“你不懂啊傻狍子。”
　　“啥傻狍子，听起来好奇怪。”他看她心情好像不太好，便坐到她旁边去想跟她说几句话，结果一上来又是皮言皮语让人头疼。
　　她趴在原位，瞟了他一眼：“那就润土。”
　　“我觉得闰土也不太行。”他抱起胳膊，有点不怀好意地举了个例子：“你觉得哥哥怎么样？”
　　陆佳澜果断拒绝：“‘这个妹妹我见过的’贾宝玉剧本不适合你。”
　　“那你觉得什么好？”虽然有点没话找话，但是他就是像说。
　　她打量了他周身后，有点遗憾地说：“你不喜欢闰土，那就入土。”
　　原本好端端喝水的张引盟差点被呛死：“咳咳……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行，你这么喜欢当哥哥，我给你找一个。”陆佳澜看他那个样，便打开语文卷子，随便找了一句一板一眼地念起来：
　　“李逵道：‘若真个是宋公明，我便下拜；若是闲人，我却拜甚鸟！哥哥不要赚我拜了，你却笑我。’”
　　这回他咳得更厉害了。
　　他又急又气：“你这是干嘛？”
　　“给你找个弟弟，战力很强能当保镖使的纸片人。”陆佳澜毫无怜悯地笑了笑，继续补刀：“就是他比较黑，喊你的时候大概还会吹胡子瞪眼，记得自己脑补一下。”
　　说完她就走了，留下张引盟一人抱头坐在原地。
　　张小萌看他一个人坐着，面色极为复杂，便跑到他身边问：“哥哥你怎么啦？”
　　“我没事。”他抬起头对他虚弱地笑了笑，陆佳澜说的画面在他眼前挥之不去，连自己妹妹白白的小脸仿佛都变黑了。
　　“就是最近别老叫哥哥了。”他的微笑中透露出一丝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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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佳澜坐到个四下无人的地方，开始整理目前有的信息。
　　王明月，一中的高二学生，比他们高一届，现在已经认识了霍宁洲，勉强算是按照剧情走，但是收到了原著里根本没有的骚扰信。
　　原著里是有小混混骚扰她，但是这不过是一句带过的小事，在和男主初遇的场合当然不会出现这种煞风景的事，但是这里的确是发生了。
　　是和之前的小改变有关吗？
　　硬要说的话，到目前为止比较重要的改变就只有和杨筱宁认识这件事了。
　　她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呢？她还不能确定，但是李白月肯定是有关系的。
　　陆佳澜还是坐在原地，低头思考着，此时一个人影也靠着墙边悄悄靠近他。
　　“老师你这样很容易被举报成小偷的。”她微微叹了口气，转头对那由于过于身形过于高大根本藏不起来的人说到。
　　张老师看自己被发现了，只能十分尴尬地说：“真巧啊你也在这里。”
　　“……老师有事吗？”她看他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便问道。
　　他直起身子，揉了揉自己胳膊，刚才那样缩成一团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困难了。
　　从旁边拽过一个凳子，他也坐下来，“没啥，看你们改卷子热火朝天就来看看。”
　　见他来了，陆佳澜想到他还是“百晓生001”，应该晓得不少他们不知道的内容，便问他：“我有点问题想问老师。”
　　她话一刚出就让他想起了上次被可乐支配的恐惧，就差点双手抱胸作良家妇女状了。
　　张老师反复呼吸一阵后才恢复平静，问她：“你又有什么问题？”
　　“你知道王明月吗？”这次没什么需要避讳的，她也就直说了。
　　听到“王明月”三个字，他立刻点点头，面露喜色：“知道知道，一中的校花，长得很好看，温温柔柔的那个嘛。”
　　然后他就看见对面的漂亮姑娘用“哇撒这人是不是想犯罪”的眼神盯着，可以拿去做表情包的那种。
　　他也是服了，对她解释道：“哥哥你眼神收一收好不好啊，我们学校论坛楼里有她照片的，不是我跟踪她我没想犯罪。”
　　如果单从脸来看，陆佳澜丝毫不弱，甚至要更强，但是这一肚子坏水和那张能气死人的嘴除了霍宁洲谁能招架住啊？
　　“那就好。”陆佳澜点点头，继续问道：“你知道她家庭情况吗？”
　　刚才还高高兴兴的张老师这会儿跟卡了壳似的，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她又不由得狐疑起来，难道这也和他们学校有关？
　　张老师叹了口气，还是选择跟她说：“知道是知道，但是她其实不希望别人知道。”
　　“……那老师你是怎么知道的？”陆佳澜问他。
　　他摸了摸脑袋，大概也是有点头疼：“我弟弟告诉我的。”
　　怎么像挤牙膏一样一点一点出来呢。她叹了口气继续问：“你弟弟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我也不能说，要是说了你就什么都懂了。”他摇摇头拒绝回答，有些深沉地说：“年轻人啊，你现在还不懂，有些事我透露给你一点点让你自己探索和直接都告诉你是不一样的，前者不会被人找麻烦。”
　　听到他的经验之谈，她翻了个白眼：“所以有些大人就是很无聊。”
　　那是因为这个事并不严重，如果是重要的事，泄露一点点就是站队了，那还有那么多的讲究。
　　“你长大就懂了，你口中的‘有些’其实是很有智慧的。”他觉得她还不过是个小孩，大了就懂了。
　　她面色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老师你还不明白吗？”
　　“那个‘有些’，其实只是特指失去梦想的咸鱼老师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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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接着批改的是语文试卷，由于没有完全标准的答案，所以批改起来慢了很多，尤其是作文。
　　遇到老实的小朋友还好，改起来很快，如果是皮皮虾类型的小朋友，那就要慎之又慎。
　　比如她眼前那句名言后的作者名字，她就很想扣他十分。
　　因为那里写着“沃。兹基硕德”。
　　陆佳澜：这不就是“我自己说的”吗？小朋友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啊_（：з）∠）_
　　正当他们说话之时，走廊上传来脚步声，而且不止一个人。
　　应该是霍宁洲和王明月来了。她离开电脑走出教室，门口正是他们两人。
　　“感觉怎么样？”她迎进他们，顺手一人塞了一罐可乐。
　　张老师刚才“我不喝我不喝”了半天，结果还是“真香”了。果然还是喜欢的，偏偏口嫌体正直。
　　“还不错。”
　　霍宁洲接过她手上的可乐，顺便摸了摸了摸她的手。
　　她的手柔软但是触感冰凉，一看就是在空调里呆了太长时间，他不由得微微皱眉：“空调开的太低了。”
　　“还行还行。”她笑了笑，对王明月说：“现在感觉怎么样？”
　　她笑的温温柔柔，但和陈姿雯那种藏了不少心思的和善不同：“好多了，谢谢。”
　　“老师调监控了吗？”陆佳澜压低声音问他们。
　　霍宁洲答道：“调了，但是没有人在那段时间靠近她。”
　　也就是说，那封骚扰信并不是在比赛现场塞进去的。
　　王明月对她笑了笑，安慰道：“其实也还好，我发挥的不错。”
　　她参加也不过是为了拿奖金，如果没有干扰她发挥，这在她心里也不是太大的事。
　　陆佳澜心下叹息，她是真的缺钱。
　　忽然，一个想法从她脑内闪过，她不由得抓住王明月的手，对她说：“对了，我们这里有一个暑假工，你要和我们一起做吗？帮忙改小学生试卷的，一份十五。”
　　王明月开始有些不明所以，但明白之后立刻有些激动地抓住她的手：“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可以和你们一起？”
　　这个方法赚钱比她去奶茶店或是饭店当店员给的小时价高多了，快点每天改一百份就是一千五，已经是非常可观的工资水平了。
　　其实这个是行不通的，如果不是张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王明月甚至不能进机房来，毕竟这是海传中学的社会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