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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常大小失禁，要丫头们不时帮他洗澡换衣裳……”

　　　　张尚书家的大公子是个脑残，这在京城并不是什么秘密。不过因为之前宋璃一直被置偏院，所以一开始时田淑芬以为她并不知情。

　　　　“什么？对方竟是个智障？！田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高氏刚来不久，自然不知道这等情况，当一下子得知一切，顿时脸色都有些变了，隐隐一片风雨欲来！

　　　　“这……”

　　　　尴尬不已，还以为自己能瞒天过海，可谁想如今东窗事发，田淑芬立在那里左右不是。

　　　　“不仅如此，那位张大公子时而癫狂，一旦发作起来谁也控制不了，据说每年就单单他别院里，下人都要死好些个……母亲，你把女儿嫁到那种地方，试问是想要女儿死吗？”

　　　　宋璃的话虽是疑问，但在场每人都听出了肯定的意味。哼，还好，之前偶然间她有听夜瑄提到过这个张家大公子，所以心里知晓－－不然的话还真全被田淑芬牵着鼻子走。

　　　　“什么？还会死人？不行，我不同意！”

　　　　听到这里，全然大变！站起身，双眼狠狠瞪着田淑芬，高氏猛拍着茶案，案上的茶杯应声而落！


第54章　做戏（1）

　　　　“混账田氏，你把璃儿许配给这种人，你居心何在？！”

　　　　高氏怒不可遏，简直有点气疯了！

　　　　然而这一次，并不像以往那般客气相让，田淑芬也站起身来，大声的回道：“我有什么居心？还不都是为了璃儿好！”

　　　　“为了璃儿好？那种人，一旦发起病来六亲不认，杀了璃儿都有可能－－你还说是为她好？”

　　　　如果手上有东西，高氏一准扔过去。以前田淑芬喜欢装模作样，人前对她还算恭敬，可是这一次，不知道她吃错了什么药，竟敢公然跟她顶嘴？气得她简直怒不打一处来！

　　　　“哎呀不会的，那些死的都是下人，主人家可一个都没事！所以娘您就放心吧，等璃儿嫁过去了，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再说了，人尚书夫人都向我保证过了，说会拿璃儿当亲生女儿般对待，绝不让她受一点儿的伤害！”

　　　　似乎反而觉得高氏大惊小怪，莫名其妙，言语中有些不耐烦，田淑芬也站起身来回答。

　　　　见此，更是火上浇油，几乎要暴跳如雷，高氏一手直指，厉声质问：“那既然这么好，为何不让你的女儿去？如果老大不行就让老二，反正长幼有序，前头两个还没订呢，怎好直接绕到老三去？！”

　　　　高氏偏帮宋璃，自然对其他两个有差别，再者前段时间还刚闹出宋璇毒害七姨娘的事，所以高氏更加对她没有好脸色！

　　　　“娘，都说了不是成亲是订亲，这个订亲又不分长幼的，无所谓老几。再者了，人家尚书府上看上的是璃儿，想求娶的也是璃儿，我们把珍儿璇儿嫁过去算是怎么回事？”

　　　　田淑芬这次态度坚决，一副说什么也不让的架势。

　　　　在场，除了宋璃，个个面面相觑，宋珍和宋璇有点不知所措，而五姨娘则一脸担忧，既怕又紧张。

　　　　七姨娘乐了，局势越乱越对她有利，她恨不得眼下田淑芬跟高氏能打起来－－这样她才有好戏看！

　　　　“我……”

　　　　被田淑芬说的无言，高氏气的满脸通红，捂着胸似气息不畅，一下一下的大口呼吸，“我去告诉修儿去！”

　　　　自己说不过，只能找儿子去告状！

　　　　可是微微一笑，似有点冷嗤的意味，田淑芬再次开口，口中隐隐有点得意的感觉：“不必了娘，老爷他其实早就知道了……”

　　　　一句“早就知道”，指的不知是宋璃的婚事，还是眼下她对高氏的态度？总之眼下田淑芬强势，似故意跟高氏过不去

　　　　“你－－”

　　　　气结心头散发不出，一时间高氏只觉得头晕眼花，天旋地转！

　　　　“娘！”

　　　　“老夫人！”

　　　　身子慢慢的歪倒，高氏似被气晕了过去。见此状况，所有人都惊了，急急的跑上去查看，口中大喊：“快，请大夫－－”

　　　　高氏的晕倒，让场上乱成了一锅粥。而一旁担心母亲为此而获罪，宋珍缓缓靠近，压低着声音关切：“娘，这下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祖母啊，她被你气晕了，那些个贱人一定会拿此说事，对你不利的……”担心自己的母亲因此丢了主母的头衔，宋珍的确是有些急了。

　　　　可是微微一笑，似反而还显得很高兴，暗暗拍了拍宋珍的手，示意其镇定，田淑芬说罢走出了厅，不理其他：“放心吧，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一切为娘心里有数。”

　　　　＊

　　　　“来人……”

　　　　昏昏沉沉，感觉脑袋很胀，扶着头，高氏吃力的支起身，刚想叫下人，却发现田淑芬一身素衣的跪在自己床前，周边一个人都没有。

　　　　“你？你给我走！”

　　　　顿时想起白天的事，高氏怒上心头，刚想要喝斥－－却见两行清泪，田淑芬一头扑到床前哭得伤心，“娘－－”

　　　　一声痛心疾首的叫唤，似带满了委屈与难过，不似平日里的流泪，而是放声彻底的嚎哭，此时在高氏面前，田淑芬毫无形象，就像是个无依的小孩！

　　　　“你……”

　　　　没想到她会这般，以为她是知道错了而懊悔不已，所以也没有好气，冷哼一声高氏口中讥讽：“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娘……”

　　　　哭的全身抽搐，双肩不住的颤抖，一把握上高氏的手，田淑芬紧紧攥着，怎么也不放。

　　　　“娘，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到底淑芬做错了什么……？”

　　　　“什么？”

　　　　本以为对方是来负荆请罪的，可不想到头来却是在质问她？这个田淑芬，她当真不想活了？她为什么讨厌她？她为什么讨厌她难道她会不知道？！

　　　　内心浮起一阵厌恶，高氏直想甩掉她的手。可是紧的一点不放，田淑芬泪流满面，伤心痛苦。

　　　　“娘，我知道你怪我，觉得是我勾引老爷在先。可是娘……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当初我与老爷相识，知道他有未婚妻，我曾极力拒绝。可老爷他说他喜欢我，一直追求，并有一天趁着酒醉把我……”

　　　　“我成了老爷的人，走投无路，并且没过多久便发现有了身子，怀了老爷的孩子－－娘，一个女人，有了一个男人的孩子，并且那个男人还真心爱着她，你说她该怎么办？于是最后，我接受了老爷，决定这辈子跟着他。”

　　　　“可是那时，我们虽然两情相悦，可说到底老爷是有婚约在身的，不能娶我。娘你不知道，那个时候，老爷原是想过悔婚的，因为他虽然感激姚老爷的雪中送炭，可他却并不喜欢那位姚小姐，对她没有一点感觉。”

　　　　“老爷要悔婚，要做那忘恩负义之人。我不忍，所以宁愿自己一个人离开也不想他背负那样的骂名。于是在我走之后，老爷也回去与姚小姐成亲了，本来我与他之间就此再无瓜葛，可许是老天怜见，在我生产珍儿之日不慎昏倒在地，而那时候老爷的马车刚巧经过，于是我们……”

　　　　“说真的，我真没想过要伤害姚小姐，所以当年她在世时，是从不知道我的存在。我无心伤人，不想给人带来伤害，可那时我也有了珍儿，我没有办法让自己的孩子没有父亲，况且……我也是真心的喜欢老爷的，不舍和他分开。”

　　　　“娘，你我都是女人，我相信当时若换成是你在那样的环境，你也会和我做一样的决定。将心比心，我也许是对不起姚小姐，可我和老爷才是真爱，我们俩已经尽量将对她的伤害减到最低，我们问心无愧！”


第55章　做戏（2）

　　　　田淑芬本末倒置的说着，摆出一派无辜的可怜像！并且不时的落泪，伤心痛楚。

　　　　“娘，我没有想过要抢姚小姐的位置，是那姚小姐她自己命不好没有这个福气！作为女人，有哪个不想与自己的夫君长相厮守？你当我生来就想做人外室吗？我也是没有办法！”

　　　　“姚小姐死后，老爷他极力要我过门，对我而言，老爷他就是我的天，我能拒绝吗？所以娘，你错怪我了，淑芬真的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心肠歹毒之人……”

　　　　哭的伏在高氏手上，田淑芬似将一直以来的“委屈”一下子全都倒出！

　　　　闻之，似有一时间的震诧，毕竟这许多事高氏她之前不知道，如今乍一听，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若你不是歹毒之人，那为什么要把璃儿许配给那样的人家？”口气，似先前缓和了许多，但里面依旧包含着愤愿。

　　　　见此，低着头，眼中还在流泪，但缓缓的田淑芬的嘴角勾出了个笑容，昏暗之中她知道，她的计谋快成了！

　　　　“娘，您听我说，这里头……是有苦衷的。”

　　　　抬起头，用手抹了抹泪，生平第一次田淑芬跟高氏推心置腹，两人似抛开一切说着心里话！

　　　　“娘，之前我也跟你说了，平阳侯夫人她很看重珍儿，说不定日后就会娶珍儿做儿媳妇的，所以不论怎么样，我珍儿是绝不能许配给尚书府的。”

　　　　“我们再说璇儿，虽然她年纪是要比璃儿大一个月，可是你看她那样子，风风火火，毛毛躁躁，做什么都冲动不计后果，这若是把她嫁到尚书府去，以她那个性子万一惹出什么祸事－－那我侍郎府这辈子不就完了？”

　　　　“还有，除了珍儿、璇儿、璃儿，我们是还有个环儿，可是那才十三岁，并且又是个庶出，怎么样都配不上人家那嫡出大公子吧？即便人是个傻子，可身份地位在那，若我们一意孤行嫁出庶女，岂不是有看不起人家，故意打人脸之嫌？所以我思来思去，也只有璃儿能行……”

　　　　“娘，别说璃儿是嫡出，并且聪明达礼，去了尚书府后绝对有自保的能力，就以人家瞧中的对象来说－－她也是最最合适的人选。所以……我没有办法，几经思量之下－－也只有她了！”

　　　　说罢重重的叹了口气，田淑芬似摆出一副百般不舍之样！

　　　　见此皱紧着眉头，高氏似理解又不理解的迟疑道，犹豫出声：“可是……为什么我们就非得要答应和尚书府联姻呢？他们家儿子长成那样，我们侍郎府一个闺女儿都不嫁！”

　　　　高氏直接，希望将这门婚事否了！

　　　　然后似无比难做，田淑芬一个劲的摇着头：“娘，不行啊。你知道吗，那工部张尚书在朝中很有地位的，和太子殿下走的很近，举足说话都很有分量！如今我们老爷只是个礼部侍郎，官居二品，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难道你不想他再加官进爵，俸禄翻番吗？”

　　　　“怎么说？”

　　　　见田淑芬提到自己儿子的仕途了，高氏不免也全神贯注，用力听着。

　　　　“娘你有所不知，朝中现在的礼部尚书洪大人，他年事已高，既将要告老还乡颐养天年。你想想他这一走，尚书之位空缺，最有可能接替的会是谁？如今圣上也年迈，十分信赖太子殿下，交由他来任命朝中官臣，如果老爷他想要高升一步，那势必要与太子这边打好关系，这其中最关键的人物就是张尚书，轻易不能得罪！所以……”

　　　　“无奈”的道出这其中关系，田淑芬满脸复杂叹息，“娘，你说谁想把好端端的一个女儿去嫁给一个傻子？这还不都是因为没有办法吗！回绝了尚书府，势必会得罪张大人，若是万一他记恨在心去殿下面前那么一说－－那么到时候老爷他……”

　　　　“自古事难全，要么选璃儿，要么选老爷。可是娘你说说，到底是璃儿重要？还是老爷的仕途比较要紧？”

　　　　抛下一个两难的抉择，田淑芬开始反问高氏。并且在高氏还未有回答之前，她先把自己的观点摆了出来！

　　　　“娘，我是老爷的人，自然心也向着老爷。在我认为，没有什么比老爷的仕途更加重要的了，毕竟这也是关系到我宋家一门昌盛的大事！我是妇人，只有妇人之见，在女儿与丈夫间绝对会选择丈夫！所以对不起娘，你说我心狠也好，说我毒辣也好，总之璃儿的这门婚事……我不会改变。”

　　　　缓缓地又低下头，这一次是改成默默流泪，伤心之处，不时还抽咯两下，“娘，尚书夫人已向我保证过了，过门之后是绝对不会亏待璃儿的。虽说璃儿这一嫁，可能没什么幸福可言，但起码她养尊处优日子过的舒坦，就这一点－－已比平常人家女子不知道要幸福上多少倍了。所以老爷他……也是赞成的……”

　　　　“你是说……修儿也赞成了？”听到这一句话，高氏不由嘴巴微张。

　　　　而用力的点了下头给予肯定答复，田淑芬知道高氏已完全被拿下了，“当然！不然淑芬又怎敢告诉娘？肯定是经过老爷授意的……”

　　　　“这……”

　　　　一下子不说话了，应该是事实上高氏不知说什么？望着田淑芬，想着自己的儿子，她几欲开口，但都是话到嘴边又生生给咽了下去，最终许久之后重重一叹气，似是妥协：“唉，我那苦命的孙女……”

　　　　“娘，你是答应了？！”听到高氏这般口气，田淑芬心里其实已经知晓。但不过做戏就要做足套，她还是装的一脸惊诧的不敢相信道！

　　　　“不答应又能怎样？诚如你说的，修儿的前程重要，因为这不仅仅关系到他个人，还关系到我宋氏一门的荣耀……”

　　　　“哎呀娘，你真是太好了！”

　　　　见高氏终于表明态度，田淑芬立马眼光一闪，摆出一副满脸欣喜的模样双手去握高氏的手，然后故意“哎呀”大声一叫，目光朝向自己的手腕，然后成功的将高氏的视线也引了来。

　　　　“你的手……？”


第56章　做戏（3）

　　　　田淑芬的手腕上，绕了一层又一层厚厚的纱布，并且在那纱布上，隐隐间还透着殷红。

　　　　高氏不解这是怎么回事，下意识相问，而明明就是在等着对方这句话，可那田淑芬还偏偏欲擒故纵欲拒还迎的往后缩了缩，连声摇头妄图遮掩：“没什么，没事！”

　　　　“怎么会没事？我都已经看见了。”

　　　　和田淑芬推心置腹了一番后，高氏突然间觉得和她的距离拉近了。原来这么多年她都误会她了，她不是狐狸精，不是如她先前想象中的那般阴险狡诈之人！

　　　　“别动，给我看看。”开始有一些关心，或者确切来讲是冰释前嫌后的示好，拉着田淑芬的手，高氏开始仔细查看，却是不想发现其腕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很深。

　　　　“这是怎么回事？！”

　　　　身子一愣，立马问出声来。而遮遮掩掩，似是满脸为难，田淑芬并不愿将实情说出，只一个劲的摇头。

　　　　“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婆婆了？还不快说！”高氏快人快语，不喜欢磨磨唧唧。

　　　　闻言田淑芬沉默，似过了好久才勉勉强强的吐露，吞吞吐吐：“我听说用人血加以人参熬药，对晕厥之人非常有效，所以我就……”

　　　　“什么？你割了自己的血来为我煎药？！”震动不已，全身僵硬，不知高氏作何感想，听闻田淑芬的话后，她脸上诧异，震惊，感动，动容，满满的复杂交织在一起，难以言语！

　　　　“你真是……”

　　　　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紧紧握着田淑芬的手，高氏点头，一个劲的点头！

　　　　“娘，这都是我该做的。淑芬不孝，把您给气晕了，淑芬对不起你，只能用这种办法来弥补心中的愧疚……”

　　　　撇过头，似自责难过，田淑芬口中虽这样说着，但面上实则已扬起笑容，暗乐不已。哼，什么刁钻婆婆高冷任性？只要在她手里，就没有搞不定的！

　　　　她知道高氏一直对她有嫌隙，总是有意无意跟她作对，她若只是平时去跟化解，免不了要被她猜忌从而还可能引起更大的反感！所以她便想了个计谋－－先把事情搞大，将一切都摧毁后再重新塑造！

　　　　那日请安前，她其实已偷偷命人在高氏的茶里放了些少许的蒙汗药，然后故意摆出一副针锋相对的架势和高氏对着干！最后在差不多时间的情况下把她“气晕”（实则是蒙汗药开始发挥了药力），于是便给了她一个请罪的机会，让她好好的上演了一番苦肉计，以博取高氏的同情，最后再开诚布公的与其掏心窝子说一番心里话，一举将其拿下！

　　　　田淑芬的计划完美，连她自己都不禁要为自己鼓掌！

　　　　抽抽泣泣，流下那似怎么也流不完的眼泪，田淑芬反握起高氏的手，再次表态：“娘，以后让淑芬孝敬您好不好？我们两人同气连枝，一起将这侍郎府，哦不，马上就快成为尚书府了，打理妥当好不好？”

　　　　眼中带着“诚挚”，田淑芬满是真切。

　　　　而望着如此的她，眼神坚定，高氏不由的点了点头，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口中应下：“好，为了修儿，为了我们宋家，我们同气连枝，一起打理好府上……”

　　　　呵呵，要的就是这句话！搞定！

　　　　果然不枉她真给了自己一刀，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