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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这个夜攀……好像有点意思。一般男人被扇了巴掌，不是勃然大怒就是立刻还手，可是他呢，却一副没事人似得，嬉皮笑脸？

　　　　“别废话了，请吧。”

　　　　不过，夜攀越是这样，宋璃对他就越是反感，如果他的反应真能像一般男人那样也就罢了，可是偏偏他全不在乎－－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大风险有大图谋！

　　　　敞着门，让夜攀出去，宋璃原先听说如侧妃的这个二儿子整天游手好闲不学无术，是个不折不扣的草包！但现在看来……以他的心智，事实可能并非如此……？

　　　　“那怎么行？我好不容易才见上璃儿一面，怎能就这般轻易走了？明日晚上，东城头有赏花灯的，不如璃儿与我同去如何？”

　　　　夜攀盛情相邀，一脸腻味的贼笑。

　　　　闻之，宋璃看了他一眼，回以轻蔑的笑意，微挑起眉道：“明日晚上？你觉得有可能么？”

　　　　“为什么没可能？反正夜瑄又不在，他这几日，不是忙里忙外，哪里有空陪你呢？不如……就让我来代劳吧？”笑吟吟的说着，好似看破一切，走上前，静静注视，夜攀嘴角一抹奸佞的弧度。

　　　　“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三遍。”知道夜攀不怀好意，宋璃冷哼一声，没有理会。

　　　　而见此，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无赖如夜攀，竟然当真听从宋璃的吩咐，直步走了出去：“明天晚上，我……等着你。”

　　　　自信，似乎不容人拒绝。宋璃不知道他这股自信究竟从何而来，抬手正要关门－－却见这时对方轻悠悠的话语传来，虽然声音不高，但却清晰可闻：“难道……你不想知道杀张柔的真正凶手是谁么？”

　　　　杀张柔的真正凶手？！

　　　　夜攀已经离去，而宋璃却怔了一怔。杀张柔的凶手，就是杀孟霓的凶手！夜攀这般说，潜台词不就是想告诉她－－他知道当初孟霓是怎么死的？！

　　　　他知道真相……？看来我们的这位庶二公子，还真的不是世人口中的草包呢，只怕先前种种，他是有心为之，在故意给自己制造假象罢了！

　　　　到底夜攀是什么人？他有着何种目的？接近她，他想要干什么？这是个迷，宋璃暂时还不得而知。

　　　　＊

　　　　第二天的晚上，夜色很好，是燕云一年一度的花灯节。府上好多人都出去了，一时间府里空空的。

　　　　宋璃小烫了壶酒，坐在院中的石桌前，二月的天气乍暖还寒，但不过伴着酒，身子倒也是暖暖的。

　　　　“呵，有意思，你竟然还真的不去？！”这时，身后已经不算是陌生的声音响起，三分玩味，七分意外，缓缓的自后上前，径自在宋璃面前坐了下去。

　　　　很诧异，在自己抛了那么个重磅炸弹后，对方还竟然能够这般无动于衷？难道……是他估算错误了？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夜攀拿起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以为你会去……”

　　　　“去干什么？等着被如侧妃她们当众捉奸么？”微微一笑，一切了然于心，宋璃不动声色，淡淡的抿了口酒。她承认，夜攀抛出的消息的确有诱人，如果她追踪，相信定能有所收获。但是，她能在步步杀机的宋府存活下来，成功斗倒田淑芬，凭得也不是运气，而是……她的脑子。

　　　　夜攀这次的相邀明显是个局，只有乱了分寸者，才会自行往里跳！她不傻，才不会这样就上当了，所以当然也不可能赴约。

　　　　“呵，你都知道？知道么，我一位我这个局十拿九稳，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好了，那么多人，就等着你现身，可是结果竟然统统被你摆了一道，喝了一晚上西北风。”

　　　　事到如今，夜攀也不急不躁，在看到宋璃没有出现后，他就已经明白了一切，“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自认是揣摩人心的高手，不想这次竟马失前蹄？看来他眼前的这个人……还真的非一般角色。

　　　　“怎么知道的？这很难吗？如侧妃不是也出去了么？然而我听她身边的丫鬟说……好似往年她对这种赏花灯的节目……一般都不怎么感兴趣的。”

　　　　一句话，道出所有！往年对花灯都不怎么感冒的如侧妃，今年却去赏花灯了？若说这里面没有鬼……谁信？！

　　　　“聪明！居然这都被你看破了？好吧，这一次，算我输了……”

　　　　这一点他没料到，想着节日看花灯，如侧妃即便是出门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可谁想那宋璃心眼这么多，居然事先打听，探知情况，结果被她……识破计划！

　　　　“愿赌服输，这一杯，我干了。”举杯，一饮而尽，夜攀双目注视，眼眸一动不动的闪过抹微光。

　　　　“不过话说回来……你就真不想知道实情了？张柔到底怎么死的？你应该是很有兴趣才对……”

　　　　玩味的把玩着空酒杯，夜攀心中笃定。

　　　　然而抬着眼皮看了他一眼，宋璃不急不慢，平缓说道：“想。这不眼下你已经来了么……？”

　　　　“呵，你就这么确定我一定会告诉你？”

　　　　“我确定。”


第380章　夜攀出手（4）

　　　　不紧不慢喝了口酒，宋璃定定的回答道。

　　　　见此，夜攀扬唇一笑，好似在乐着什么，“呵，真不愧是我看上的人，说话做事就是有魄力……！”

　　　　一句似赏非赏的话，夜攀说的玩味，同时亦深深注视着眼前，看着宋璃：“好久都没有遇到过这么让我谈话畅快的女人了，今夜……还真是让我无比迷恋。”

　　　　“说吧，你有什么目的？”当真见到夜攀流连忘返的眼神，宋璃心中排斥，面上不动声色。

　　　　直觉告诉她，这个夜攀不简单！怎么说呢？感觉……就像是那种拿捏不定的变态，性格很古怪！

　　　　“我的目的……就是你！怎么样？愿不愿意接受？”眼神有点阴沉，笑容也很冷，但是夜攀确实是在笑着，一直在笑。

　　　　“我？”似有些意外，宋璃挑眸以对，她并不惧怕夜攀，既然局开始了，她就不会轻易收手：“呵，那我还真是受宠若惊……”

　　　　“怎么会？你值得。像你这么聪明的女子……那可是这世间可遇不可求的！若是得到你，我事半功倍，今后无往不利。”

　　　　全然不掩饰自己对宋璃的欣赏，夜攀这是真上心了！夜攀此人藏得很深，谁也探不透他，不清楚他的每一步打算－－究竟是有何用意？！

　　　　“呵，那我可真是荣幸！可是我不知道……夜公子想得到我，究竟做什么呢？”若论到周旋，宋璃的能耐也从不输人，既然对方有心要兜圈子，那她也就奉陪一次！

　　　　“做什么难道璃儿你会不知道么？咱们聪明人不装糊涂，这次花灯之事不过是我设的一个局，如果你去了，我反而倒是不稀罕了，关键是你够聪明，能够洞察一切！这一点……正好是我所需要的，也是最看重的。”

　　　　夜攀笑笑的说着，正一点一点亮着底牌。见之宋璃从容淡定，敛眸笑的不以为意：“夜公子过奖了，我不过是碍于自保，多一份谨慎罢了。”

　　　　“谨慎？那怎么能全然概括璃儿你呢，我夜攀看上的女人，绝不会这么差。”

　　　　伸手径自给自己倒酒，同时也给宋璃满上，夜攀邪邪依一笑，继续说道，“璃儿，怎么样，跟我合作吧？”

　　　　“跟你合作？那你先说说，你的目的是什么？”手执着酒杯，宋璃淡笑缓声。

　　　　“我的目的是什么？难道璃儿你还会不知？这平阳侯府的世子之位－－我……可是眼馋了好久呢。”

　　　　“你想取代夜瑄？也取代你亲哥夜擎？”当然知道夜攀心里想要的是什么，宋璃只不过是想让他主动说出。

　　　　“怎么？想取代他们不行吗？我夜攀不比任何人差，为什么就不能争取自己想要的呢……？”夜攀倒是坦白，同时亦很自信，对宋璃也是无话不说，开门见山。

　　　　“行啊，夜公子有想法，大可自己去争取就是了，又何必与我合作？再者，你要取的是我夫君的位置，我……又为何要帮你呢？”高手过招，比的就是心理，宋璃一时间不表态，看夜攀接下来的打算。

　　　　“璃儿是想问帮了我之后，自己会有什么样的好处吧？我保证，你将会是这侯府的世子妃。”

　　　　“世子妃？笑话，我现在就是了，又何必要再去谋呢？”冷哼一声，眼中闪着精光。

　　　　然而似乎并不在说谎，只见同样也是笑了一声，夜攀开口，目光灼灼：“那怎么能一样呢？夜瑄对你如何？我对你又如何？虽然你如今确实是夜瑄的妻子，可是你们两个的心呢，并不在一起不是么？”

　　　　“哦？我们的心在不在一起？夜公子又是如何得知的？”不以为然，宋璃冷冷笑着。

　　　　于是深深的望着宋璃，似乎彼此心照不宣，夜攀抬酒，敬了一下：“我当然知道，璃儿你和夜瑄貌合神离，不是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么？就连你们洞房花烛的落红……呵呵。”

　　　　最后那句“呵呵”，夜攀笑的很是讽刺。闻之，宋璃定定的回看着他，低声说道：“什么意思？”

　　　　“璃儿，你以为我是谁？从小在脂粉堆里打滚的，玩过的女人不说一千也有八百，能不知道女人初夜落红的样子是何？那夜瑄和你，根本没有实质关系，不过就是割破了手臂弄了点血，装装样子，唬得了别人，可唬不住我……”

　　　　一副笑的鄙视的模样，说到这个，夜攀脸上的神情几乎可以说是眉飞色舞。

　　　　“哦，是吗？你这么肯定……？”这件事被说中，宋璃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瞬间愣怔的，但不过她知道自己不能表露，只有装的模棱两可，不承认，也不否认。

　　　　“那是。在女人这方面，我是祖师爷级别的，可不是他夜瑄，青涩没经验。”

　　　　呵－－

　　　　这个夜攀，难怪总是摆出一脸看不起夜瑄的模样，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夜瑄虽是表现的风流，但却从来不近女色，真正万花丛中过，不染一叶身！本来那是人家洁身自好，是优点，可不想如今却成为了夜攀瞧不上他的理由－－估计若是让他知道了，他非得气炸了不成！

　　　　“你这个提议，没什么诱惑力，我怎么知道到时候你会不会履行承诺？我不过只是一介尚书之女，姿色又不出众，并且还曾是夜瑄的妻子，即便你事后真成了世子，可如侧妃她们又怎会答应让你娶一个已嫁过人的世子妃？所以夜公子……你心意不成呐。”

　　　　找漏洞，钻空子，宋璃很善于与人周旋。

　　　　闻之，沉默了一会儿，夜攀点点头，眼中颇有几分赞赏：“你说的没错，确实是有这个可能。但不过你应该相信我，我有这个能力届时摆平一切，不会让你受到半丝困扰，保证你高枕无忧的当着你的世子妃，如何？”

　　　　夜攀对宋璃很有诚意，因为他自己狭隘，所以就光凭着夜瑄和宋璃未有圆房一事，就断定他们彼此不合，容易被策反！

　　　　感情一旦有了裂痕，确实容易被人钻空子！如何今日不是宋璃，换做是其他女人－－可能就真的被夜攀说动了！然而，女人的心思，海底的细针，即便夜攀他自认自己阅女无数，又怎能一一猜全说中？

　　　　宋璃对夜瑄的感情，隐而不发，即便这辈子她都没等到夜瑄对她敞开一切秘密的那天，但她依旧不会背叛，不会去伤害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

　　　　“不行，你这个条件太没说服力了，我不能答应。”

　　　　“那么你要如何才能相信我的诚意呢？”见宋璃这般谨慎，夜攀倒有些意外，不过这也更加坚定了他的决心－－这个宋璃，不简单，当真是他的绝配！

　　　　“张柔之死的真相……我要知道。”


第381章　夜攀出手（5）

　　　　“好，我告诉你！但不过告诉你之后，你也必须答应我的提议，成为我的女人……！”夜攀以条件交换，目光深重。

　　　　见之，宋璃并未表态，只是双眸平定注视：“你先说说看。”

　　　　“好。”见人儿有所保留，夜攀倒也不心急，他并不是一般的男人，觉得只要强占住女人的身子便可，他既然选择了宋璃，就想要同时占有住她的心！所以他并不会强逼她，反正时间有的是，在以后的相处过程中，他有的是机会慢慢吸引宋璃，让她彻底爱上他！

　　　　“张柔并非死于刀伤，她其实中的是一种叫朱红的毒。”邪邪一笑，夜攀和盘托出，没有什么隐瞒，知无不言。

　　　　“所谓朱红，顾名思义，便是一种种在女子朱砂痣上之毒。一般潜伏期为一到两个月，具体毒发天数按中毒者的体质以及当时所中的毒量来看！还有，但凡动手下毒者，必定是中毒者身边之亲近之人，因为这种毒比较难种，下毒时需要用内力推动，所以中毒后朱砂痣上才会留下一个小小针孔大的洞。”

　　　　夜攀侃侃而道，看样子对朱红很是了解。

　　　　闻之，宋璃不语，只皱着眉头静静忖思：亲近之人？张柔是谁下的毒，她不想猜，毕竟张柔当时人在宫里，指不定是被哪个隐藏了身手的宫女给奉命暗算。可是孟霓呢……她身在丞相府，身边之人又都是亲信，怎会也中了这种毒呢？而且毫无所觉？这真的太奇怪了！

　　　　虽然孟霓已经去世快半年了，可这半年里，宋璃无时无刻不记着她的仇恨！眼下，夜攀突然提起“朱红”之毒，她心中思绪，不由沉默不语。

　　　　“怎么了？你在想什么？”夜攀没想到听了自己的话后，人儿会有这副表现？他其实并不知道孟霓的事，告诉人儿张柔的死因，也只是纯属为了一开始吊她的胃口！毕竟当时张柔之死多少与她扯上了些关系，她应该会好奇。

　　　　“璃儿，你这么聪明，相信也早就看出来了，我娘与卢晶有些交情，但是却并非是杀害张柔的凶手。”

　　　　夜攀有些搞笑，明明离他得到宋璃八字还没一撇呢，眼下他倒是急于解释，想化解宋璃与如侧妃之间的恩怨，想着两人以后很可能会是婆媳，若闹的太僵会不太好。

　　　　“呵，不是凶手？”知道夜攀的意思，宋璃抬头讽刺一笑，话说这夜攀到底哪来的自信，觉得她一定会与他合作？真是孔雀开屏，自我欣赏！

　　　　“夜公子，即使‘朱红’之毒不是令堂和卢晶下的，可是张柔胸口的那一刀，的的确确是她们扎的吧？并且还曾想要嫁祸于我。”

　　　　毫不留情的反驳，宋璃话的不客气。闻之，似乎夜攀想要解释－－但不过却被宋璃一下打断了：“好了，不管嫁祸不嫁祸，这不是我想要知道的重点，我要知道的是……是谁对张柔下毒的？”

　　　　这是重点！害死张柔的人，肯定就是害死孟霓的人！她想知道答案，知道这一切的幕后主使！

　　　　“这个……我不清楚。”摇了摇头，不知道是有所保留，还是真的不得而知，夜攀没有说出，只是略略解释了一下。

　　　　“我不知道幕后真凶，我只知道有这么回事。当初张柔的尸体不止一人接触过，其实也有人发现异样，只不过他不知道‘朱红’这种毒的存在，事后喝酒聊天时，才跟我们当笑话说起。”

　　　　“是么……”抬眸，静静注视，宋璃没有看出夜攀眼神中的欺骗，看来……他可能是真不知情了。

　　　　夜攀不知道凶手，但至少向她透露了“朱红”，这一趟，也还算有所收获。

　　　　“‘朱红’这种毒，到底是从哪儿来的？既然很多人不知其存在，为何你又单单知道呢？”瞟了一眼，宋璃目光探究。

　　　　而这时，夜攀又自负自大的笑了，有些得意：“那当然，这‘朱红’乃宫中禁物，一般之人自然不知，唯独皇子以上级别的才略微知晓，可以说是世间罕有！我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机缘巧合之下曾经在一本书中看到过，据说那本书来自于宫中，一度流失，如今已不知所踪。”

　　　　夜攀把知道的都告诉了宋璃，就希望能够用真诚打动她的心！

　　　　而闻之，宋璃不说话，只低着头，心底暗暗盘算：皇子以上级别才知晓“朱红”？那么说来，杀孟霓的凶手……可能是圣上？各皇子？或者是皇后和四妃这几人！

　　　　锁定范围，宋璃心里隐隐感觉找到了一点方向。之前她就像大海捞针，虽有心，但无力，然而现在……凶手在宫里，就是以上几人中的一个！

　　　　“璃儿，我都告诉你了，你呢？也该答应我了吧……？”

　　　　见宋璃不语，也不知道对方是同意不同意，于是自作主张，夜攀伸手就想要去握宋璃的手，想占些便宜！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洞悉对方的意图，宋璃及时收回手，站起身，脸上表情很平淡。

　　　　“你－－”这是什么意思？夜攀有些搞不清了，他向来自信，认为人儿没有拒绝她的理由才是。

　　　　“我说了，我只是考虑，并不一定会答应你。如今你提的建议我没兴趣，所以自然不会同意。”

　　　　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宋璃这是在下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