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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王一听，立刻明白舒锦话里头的意思。结合舒锦突然跑来同他说这个问题。一下明白了这定是舒锦听了什么风声了。
　　宫里头历来就难有秘密，但是如此明目张胆的把消息传到宫外也太不像话了。而且事关舒锦，雍老就不能不管。
　　如是想着，雍王就立刻进宫找皇帝去了。
　　雍王不在府中。于是舒锦跟江端玉就按照原计划出了王府，又出了皇城。打算在各个坊市之间转一转，查看一下皇上赐给他的店铺。
　　看到店铺之后舒锦才发现，皇上对她果然很优厚，各个店铺的位置都十分的优良。其中，两间酒楼，一间胭脂铺。一间点心铺子还有一间绸缎庄。
　　也许是因为舒锦善于做美食的关系，所以皇上赏给她的铺子。大多数都和吃食有关。还有就是些女人喜欢逛的店铺。
　　这些店铺虽然不是都在于一个坊市之中，但是都生意不错。
　　舒锦着重看了两间酒楼和点心铺子。这些地方每日都会有些稳定的客源，也不知之前是谁的生意，但是如今归到舒锦名下，舒锦就查看了账目，也没有看出什么问题，可见打理这些铺子的人手脚还算干净。
　　现如今，店铺换了老板，通常也会换了掌柜，等舒锦找到了合适的掌柜人选，这些现有的掌柜就会离开。但是一些打下手的伙计都是签了卖身契的，这些卖身契会跟店铺的地契一起交到舒锦手上。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如果没有问题的话，自然可以留下，如果有不满意的就会发买到牙行。
　　舒锦这一次只是大致看看就可以了，至于掌柜人选，也不一定非要舒锦自己人，可以让文宇等人寻找一些有经验又信誉好的人来。至于后厨的一些人，这个就更没有难度了，别说双胞胎小姐俩可以独当一面，就是凭着舒锦郡主的名头，请上几个也不会多困难。
　　看完了酒楼之后，舒锦要做的就是回去构思一下应该如何把这些店铺进行改装，让这些店铺变成她想象中的样子。
　　到最后又看过了那间点心铺子，舒锦暗自记下了糕点现有的种类，心中也在衡量，新加入些什么样的糕点好一些。江端玉无事，自然就陪着她，有时候也跟她一起研究研究改进的方案什么的。
　　明明在江兴县时两人时常如此相处，然而此刻舒锦却总觉得有什么不同。可是有没有找出哪里不同，于是只好作罢。
　　两人正打算离开糕点铺子，迎面一个小厮模样的人突然从一旁跑了过来。那小子似乎很着急似的，也不看路就横冲直撞的过来，舒锦发现了，就向左后方退了一步，而旁边的江端玉也发现了，跟着舒锦的脚步就也往一旁退了一步，刚好把舒锦护在身后。
　　那小厮匆匆而过，将将的碰了下柴衍峰的衣袖，然后就冲进了点心铺子里。
　　江端玉回了回头，然后也没说什么，拉起舒锦的手，走了几步，先扶她上了马车，然后自己也上了车。
　　“什么人？什么东西？”马车刚一开动，舒锦轻声的问。
　　“你看到了？”江端玉有点惊讶，他以为这么小的动作她不会发现呢。不过想来那小厮本来是想找舒锦的，不过是他挡住了而已。
　　想着，江端玉一翻手掌，拿着个细小的纸卷给舒锦。
　　“我也不晓得是什么人，那小厮我也没见过，并不认得。你看一看吧。”
　　舒锦抬手接过，轻轻打开纸卷，上边几个字写得是：
　　酉时三刻，崇明馨苑。李恒成。
　　舒锦看完，递给江端玉道：
　　“是李恒成约咱们见面。”
　　江端玉听到舒锦说那个“咱们”心中十分舒坦，于是笑着道：
　　“也不知道他找咱们是为了什么事情，皇宫夜宴那晚也没见他露面，这个时候倒是突然要找咱们了，还用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
　　“我也不知道，我以为他如果是想知道什么事情，联系八荒殿就好。他跟他那个后母也是水火不容，既然他此刻还找咱们，那肯定不是想从咱们这里探听什么消息了。”舒锦道，“也许，他知道了点什么事情是同咱们有关的。”
　　
第303章　陈年旧事
　　也难怪舒锦有此想法，实在是因为给碧莲国通风报信的官员就是礼部的人，而礼部的尚书令正是一直同左家交好的邱于思，那么李恒诚通过他那个后母左清兰，得到一些消息也不是不可能的。
　　自己一直以来也没得罪过什么人，却偏偏第一次入宫就被人陷害，能在宫中随意指使人的有地位的主子也就那么几个，自己救了祁连两次，想必已经成了另一边的韵贵妃的眼中钉肉中刺，那他们通过邱家关系给碧莲国使者透气，让外国使者对付自己也就说得通了。
　　是不是这样总得见过才知道，至于李恒是否会联合左家的人来对付自己？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考虑。恐怕李恒成现在最想拉拢的就是拥有雍王做靠山的舒锦了，没见他很痛快的就把一品阁送给舒锦了吗？除非他真的不想活了，否则他如今交好舒锦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暗中使绊子。
　　李恒成约见的地点是崇明坊的一处宅院，舒锦两人按约定时间到了那里，李恒成已经等在那里了。
　　“你们来了，坐。”李恒成见到两人便道，然后开门见山的说，“舒锦，据我所知，有人把是你认出碧莲使者进献的宝树的事透露给了碧莲使者，如今碧莲使者正记恨你呢。”
　　舒锦跟江端玉没有想到他张口说的就是这件事情，舒锦道：
　　“多谢提醒，这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不过你是如何知道的？”
　　李恒成闻言表情平静，显然早就猜到舒锦会问了。
　　“我家中情况你们也应当清楚，我要做什么。你们肯定也明白。这么多年，若是我丝毫没有准备，我们兄弟俩早就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舒锦闻言点头，说：
　　“果然。消息是宫里传出来的吧！”
　　李恒成点头：
　　“找你来是想看看你们打算怎样应对？是否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知道有雍王在，你断然不会吃亏，不过总也有他老人家顾及不到的地方，比如说。他老人家就不会在皇帝的妃子那里安插什么人手。另外。也有些事情想告诉你们。”
　　舒锦一听，也不得不承认。从上一次祁连差点遇害，到这一次舒锦刚刚揭发了碧莲使者就有人出宫报信给这些异国人。雍王都没有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足可以看出这点了。但若是雍王真的连后宫妃子那里都安插人手的话就有些太过了。
　　“其实，就算碧莲国使者对我不满也不会把我怎么样，他们不过是异国人。在大演又能把我怎么样呢？”
　　“是啊！况且皇上也已经决定处置他们这些使者了，估计他们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李恒成是想寻求一种合作。而此刻舒锦是他拉拢的对象。舒锦没理由白白卷进这些是非里，所以，总要讨价还价一番。江端玉看舒锦的意思，于是就也配合着说。
　　李恒成一笑。明白舒锦跟江端玉就是故作不知，不过是想看看自己的好处在哪里。
　　“玉兄来长都这段时间，可有找到亲人下落？”
　　李恒成笑了笑。突然转移了话题，对江端玉问道。“我听说，玉兄最近跟鲍家来往频繁啊。”
　　“你监视我们？”
　　“没有，我能知道你们行踪不过是关心朋友而已。其实，我只是想告诉你们另外一件事。”
　　舒锦跟江端玉互望一眼，舒锦道：
　　“洗耳恭听。”
　　“你们应当知道，多年前有过一次政乱吧？那次祸乱是因为先帝的一个兄弟想要篡位，联合了一些朝臣意图谋反。当今皇帝被雍王护着出外躲避数年，一直到平定了祸乱才回来长都。
　　平定祸乱时，护国公府立有大功，所以才有了如今世袭罔替的爵位。而后，江苍劲娶了同样是平乱功臣的鲍家的女子，鲍氏诞下一子，两年后，江苍劲纳了一房贵妾，就是谢氏。
　　后来，一次宫外狩猎时，当年乱党的余孽意图行刺当今的皇帝，被江少夫人，也就是鲍氏挡下，当今皇上没事，但是鲍氏重伤，最后不治而亡，没过多久，江苍劲的嫡长子失踪。
　　有人说，是当年祸乱余孽并没有尽除，记恨江家坏了他们的好事，所以才掠走了江家的嫡长子作为报复。”
　　“这个我们早就清楚了。”江端玉听他说的一直是江府的事情，他隐隐觉得，李恒成这是打算从自己这边入手，让舒锦出手帮忙了，于是打断他道。
　　“玉兄莫急，听我说完。当年还是江府的少主，也就是如今的护国公江苍劲有位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名叫谢羌，他就是江苍劲贵妾谢婉茹的哥哥，江家封爵之后，他也一路顺遂，如今已经官居卫尉寺卿，辖武库、武器、守宫三署。也算得上是位极人臣了。
　　而我也是最近知道，谢羌同左家是有亲的。
　　这个是大多数人不晓得的，因为谢家多年都跟江家走的近，似乎并没有跟左家有过什么接触，两方又是一文一武，似乎没什么交集。但是，我查过了，谢羌的母亲出自左家。虽说不是出身多高，也不是什么嫡系小姐，但是确实是左家一脉的没错。”
　　听到谢羌同左家有亲戚，舒锦跟江端玉都愣住了。这个是他们没有查到也没想到的。
　　“你这么说，有什么根据吗？”舒锦问道。
　　凭着葛存忠的探查没有查出这样的事情，但是在舒锦看来，李恒成绝对不敢那这样的事情骗他们。
　　“我找到了一个人，是过去谢府的老人了，他曾是谢羌马夫，甚至随着谢羌上过战场的。谢婉茹嫁到江府后，谢府曾经遣走过一批奴仆。那个马夫因为曾经摔断了腿，不良于行，年纪又大了，所以，也被送走了。
　　他是被派到庄子上的，但是，因为无儿无女没人依靠又有残疾，所以在庄子上过的不好。后来得罪了庄子的管事干脆被赶出府。所以，他对于谢府心生不满。
　　我派人照顾了他一段时间，后来让人请了他几顿黄酒，他就把许多谢府当年的事情当故事给我们讲了。”
　　
第304章　谢姓青衣人
　　舒锦跟江端玉闻言，交换了个眼神。
　　显然李恒成这一次是有备而来，不单是查清楚了江端玉的身世，还想法子找到了可以跟两人合作的筹码。
　　李恒成说出来的部分不过是个引子，他既然肯花精力专门养着那个马夫，那么他探听到的消息也肯定不止这么一点点了。就像钓鱼的人，李恒成如今已经把鱼饵抛出来了，就看舒锦跟江端玉上不上钩了。
　　“倒是劳烦李兄帮忙探听消息了。听说李兄要出仕了，还没恭喜李兄。”江端玉温吞笑道，也没顺着李恒成的话头继续，又说起了别的。
　　“是啊，”李恒成点头，但是接着眉头一皱，叹了口气，“唉！这事也是最近让我头疼的地方了。”
　　“哦？怎么讲？”
　　“想必二位应当知道，如今我要是出仕，一定是进户部，或者礼部。可惜，这两处都不是我的理想所在啊。”李恒成道。
　　舒锦闻言眨眼，江端玉也没马上应声。
　　不想进礼部，不想去户部，难道，想去吏部？
　　舒锦看江端玉，想到鲍国良正是在吏部，结合李恒成先前的示好，此刻他要的是什么，两人心中都有数了。
　　“两位，其实仔细想来咱们合作也不是一朝一夕了，彼此也都了解彼此的品行。在下虽然不算是堂堂君子，可是也绝对不是小人。若是日后咱们能够合作，应当是双赢的选择。
　　皇宫之内，勾心斗角，宫妃宫人关系也是盘根错节，就算是能插进去什么人手。日后也可能无缘无故就折在宫内嫔妃的暗斗中。
　　只有拥有了可靠的人才能保证第一时间获得宫内的动向。
　　二位，我愿意把我能得到的消息全都分享给你们，只求玉兄，或者现在应该叫江兄，帮我个小忙。”
　　“你是指什么忙？”
　　“鲍国良大人是吏部尚书，又掌握官员任免的大权，想来。从户部调一两个官员不是难事吧？”
　　李恒成终于说出自己的目的。江端玉一时没有应答，他便又道：
　　“谢家如今主事的是谢羌，我认识的那个马夫倒是知道不少关于他的事。若是二位也有兴趣。我可以把人交给你们，让他无事时，讲讲当年的事给你们听。
　　有些故事还是挺有意思的。比如二十多年前谢羌有个跟随多年的小伍长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据说是办错了差事。接着谢羌还遣散了一批仆役。
　　巧的是啊，这些仆役离了谢府就多数遭了灾。没几个活过三年的。”
　　江端玉闻言，有些震动，他惊讶的看了李恒成一眼，接着又看向舒锦。舒锦也听明白了其中的关窍。想了想，冲江端玉点头。
　　于是江端玉想了想，道：
　　“我可以同舅舅提上一提。但是，行与不行的。就不是我能做主的了。”
　　李恒成闻言，当下拍手一笑，道：
　　“没问题，只要江兄有提过就好。至于那个讲故事的人，稍后就给郡主送到指定的地方去！”
　　于是，两方的合作达成，接下来就是真正的闲聊了。既然定下了合作，两方也就不再打着机锋说话了，李恒成毕竟是松阳侯府的公子，这些年又因为各种原因走过不少地方，想要聊天自然不愁没话说。
　　于是接下来气氛十分融洽。之后，舒锦告知了李恒成一个地址，只要李恒成把人送到，自然有她的人去接谢羌的马夫。就此，双方合作确立。为了表示诚意，李恒成自然会把人先给舒锦和江端玉送过来，而江府谢婉茹的寿宴也就在眼前，一切都可以按部就班进行。
　　对于审讯犯人，阿五以及葛存忠都是老手儿，不管是软的硬的，只要是人还有口气，总会把想知道的统统套出来的。舒锦把人交给了阿五，接下来就是等消息。
　　阿五动作很快，仅仅是两天时间，还没有到谢婉茹的寿宴举行，就套了不少情况出来。回禀给舒锦之后，他还说了另外一个发现。
　　“主子，你可还记得在江兴时，咋们去救被略走的孩子时，曾经有一个姓谢的青衣人？”
　　“当然记得，最后让他跑掉了，连那个女人一起都不见了。怎么？你见到他们了？”
　　“没有，女的没看到，但是我见到了那个姓谢的男子。今日我无意间撞见他，然后眼见着他去了谢羌的府邸。”
　　“谢羌？”舒锦有些意外，虽然两人同姓，但是舒锦还一直都没有把这个姓谢的略人者往谢羌的身上联想。想不到他们竟然真的是一伙的！
　　舒锦想了想，于是吩咐道：
　　“你同商强一起，去谢府附近兑个小摊儿，打从现在开始，监视谢府的一切动静。尤其是谢婉茹寿宴前后，不管什么人往谢府里头送信，或者是谢府向外传递消息，你都想法子把人给我截下来。”
　　阿五闻言道：“主子，那岂不是容易打草惊蛇？”
　　舒锦摇头道：
　　“所以我才要商强跟着你们。人抓了也不要怕被发现，看完消息人就交给商强，他自然会让人觉察不出异样的。”
　　“他？他能做到吗？”阿五不信。
　　舒锦明白葛存忠跟阿五都有些看不惯商强，不过，商强还是有一点用处的，那就是他的催眠术依旧是十分好用的。完全可以让那些谢府传递信息的人忘记自己曾被人劫持过。
　　“他会*术。”舒锦淡淡的道。
　　这一句彻底打消了阿五的疑虑。
　　这个平日里少言寡语的阿五竟然也露出了个惊讶的表情，可见*术这三个字在当下世人眼中是多么的神奇。
　　不多废话，阿五转身出去安排一应事务了。至于商强，舒锦早就敲打过他，再说，商强虽然偶尔胡闹，但是还是知道轻重的。如果真的办起重要的事的话，他应当不至于关键时刻出纰漏。
　　时间又推过去一天，到了谢婉茹的生辰这一天。舒锦从各府拜会时送的礼物中随便挑了一两样，打算带去送给谢婉茹当生辰贺礼，然后先是跟江端玉回了一趟鲍府，接着到早朝结束后就动身去了护国公府。
　　
第305章　护国公府（一）
　　舒锦跟江端玉到达护国公府的时间还早，宾客并未来齐。因为老护国公江君正的发妻已经辞世多年，现任护国公江苍劲的发妻也已经在多年前去世，江苍云在江苍劲承爵以前就跟江苍劲等分府而居了，所以谢婉茹这个如夫人倒成了护国公府唯一的女主人。
　　江苍劲没有续弦，是以谢婉茹得以以一个如夫人的身份执掌护国公府的中馈。这一次她给自己办寿宴，又广邀宾客，自然竭尽所能。
　　谢婉茹把护国公府的后院的花园整修了，作为宴请女客的地方，而江苍劲则是带着男宾客们在前头饮酒谈话。
　　舒锦一直不明白江苍劲是怎么想的。若说他对于发妻念念不忘，甚至多年不肯续弦，但他却还是任由谢婉茹大肆操办自己的生辰，甚至谢婉茹以护国公府女主人的派头邀请众人前来他也没有制止。
　　可是若说他真的看重这个贵妾谢婉茹，谢婉茹又早已给他添了儿子江端武，他却一直不肯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