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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端玉闻言摇了摇头。
　　他是真的没想好。总不能他直接冲到护国公府去，说我就是鲍佩云的儿子吧？
　　“其实，这几日也就有机会了。”鲍国良道。
　　“二舅此话怎讲？”
　　“你不知道吧，谢婉茹那女人近日要过生辰了，今年她已经广发请帖，邀了长都城中许多贵妇参加她的生辰宴，我想，郡主应该也会收到吧。”鲍国良说着。
　　“有这种事？”江端玉道。
　　往年没有办过生日宴，偏偏今年办了，还是在江端武参与过皇宫晚宴之后。如此理直气壮地邀请各府贵妇来参加自己的生辰宴，这架势，不得不让人怀疑。是不是江苍劲答应了她什么。
　　鲍国栋也点头，表示确有此事。江端玉想了想，就道：
　　“若是如此，舒锦要是也收到了请帖，我倒刚好跟着去看看。”
　　“表弟，要不要我也跟你一起去给你助阵啊？”鲍斯年在一旁道，脸上的表情有点唯恐天下不乱的意思。
　　江端玉想了想。就笑道：
　　“若是到时候需要。倒是真的要劳烦表哥陪我走一趟了……”
　　
第297章　分给你
　　刘氏跟张氏拉着舒锦在房中叙话，两人都准备了见面礼给舒锦。
　　刘氏出身武将家庭，她给舒锦准备的见面礼也不同寻常。不是钗镯一类的首饰，竟然是一把匕首。
　　“这把匕首是我爹年轻时得的，削铁如泥，当年我跟我爹上战场。这把匕首还饮过敌人的血。虽然多年过去，但是这把匕首依旧锋利。第一次见面，我便把这个送你留作防身之用吧。”刘氏笑着道。
　　舒锦接过，抽出来看了看，只见刃口锋利。果然是把好匕首，于是也没客气，道谢收下。
　　张氏送的礼物就中规中矩多了。是一个珊瑚的手钏。鲜红的珊瑚珠有指甲大小，编的精致漂亮。很喜人。
　　舒锦当下就戴在了右手上，以表示自己的喜爱。
　　刘氏张氏见状很开心，接着就问了些舒锦庖厨方面的事情，张氏听说了舒锦皇宫夜宴那日还展现了一手惊人的厨艺，十分懊悔当日没有跟去。
　　“二位舅母就不要郡主郡主的叫我了，怪生分的，就喊我舒锦好了。”舒锦谈话间道，张氏刘氏应承，于是改了口。
　　三人都不是特别拘泥于小节的人，所以谈话间很是自在，刘氏后来还讲了些江端玉小时候的趣事，包括他抓周时抓到了他爹的佩剑之类的。
　　“哎，斯年都年近而立了，也不肯给我娶个儿媳妇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看到个孙辈，还是玉儿有福气，能娶到舒锦你。”刘氏道，看了看舒锦，又问，
　　“说起来，你们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儿？斯年那个小子我是指望不上了，你们要是能生个娃娃，我也好有个孙子可以逗弄。”
　　舒锦闻言，只有一笑。她总不能告诉刘氏她跟柴衍峰最多也就牵个手，根本不算是真夫妻吧？
　　突然想起上一世一首歌。她跟江端玉的关系，是不是也可以说成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不过她的笑容直接被刘氏跟张氏当成是害羞，好歹也是初次见面，她们也不好意思过分逗舒锦，于是这个话题也就此打住。
　　舒锦跟江端玉在鲍府一直待到月上中天，刘氏早就收拾好了院落让两人住下。
　　两人就住过去鲍佩云的院落，这么多年，鲍佩云的院子一直空着，但刘氏却时常打扫，给两人换过新被褥就可以直接住进去。刘氏的一再挽留，让江端玉看向舒锦，舒锦只得点头。
　　两人住进了鲍佩云的卧房，里边的摆设还是鲍佩云在世时的样子，江端玉白日已经看过。现在他穿了常服，眼睛轻轻扫过书架上边码放整齐的书册，手拂过其中的一本。
　　那是一本杂记，显然是鲍佩云读来消遣用的，上边还有娟秀的字体记着一些想法，可是，想到白日曾见过的那漂亮的字体，江端玉心中突然有些忧伤。
　　看这一副字，就知道鲍佩云是个性子极好的女人，如果有这样一位母亲，相信一定是件十分幸福的事情。可惜，他如今竟然自己母亲长什么样子都无从知晓。
　　“你在干嘛？”舒锦的声音从用身后响起，江端玉回头，就看到梳洗完毕的舒锦穿着宽松的裙装站在身后。
　　“你怎么了？”舒锦一看江端玉的表情，开口问道。她最近已经很少在他身上看到这种黯然的表情了。
　　“没什么，只是想到这是我母亲的房间，一时间有些触景生情。想到我甚至都想不起她的模样，觉得心里有些难过。”
　　舒锦闻言，想了想，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于是道：“你的感觉我明白。不过，相信你母亲如果在天有灵，绝对不希望你此刻黯然伤神。”
　　“恩。”江端玉点头，把书放了回去，然后转身看向舒锦，“不过，你刚说错了，舒锦。”
　　“恩？什么？”舒锦没明白。
　　“你刚说‘你母亲’。我们是夫妻，我母亲不就是你母亲吗？所以，你刚刚说错了，你应当说，‘母亲在天有灵’。”
　　“……”舒锦看向他，没说话。她一时拿不准他的目的。如今两人共处一室，鲍佩云的房里可没有第二张床，想来两人又要同榻而眠了。这已经是好久没有的事情了。
　　他在这个时候强调两人是夫妻是想干嘛？
　　江端玉看了看舒锦的表情，突然一笑，向舒锦走了一步，抬手，迟疑了下，最后落在她肩膀上，对于舒锦有些防备的神色则视而不见，径自道：
　　“你看，我们现在在母亲的房间，在舅舅的府里。舅母们人都很好，两个表哥也都不错；过几天，也许咱们还可以去江府，如果我认祖归宗，就有父亲了。
　　舒锦，其实我们俩本来都是无亲无故的，如今我有了家人，你也就有家人了。”
　　我知道你孑然一身，所以我把亲情分你。
　　这就是他想说的话。
　　可惜，舒锦又皱眉，显然两人打开方式不一样，她没理解他未尽的话。
　　同舒锦相处不是一天两天了，一看她的表情，江端玉就知道她根本没听进去。有些无奈的笑，忍不住抬手按住她聚拢的眉峰。
　　“还有，我难过，是因为我看过我娘的写的东西，我发现，原来她走前那段日子，过的不是很快乐。”
　　他这样的动作太柔和，太温情，倒让舒锦愣了愣，接着她又被江端玉下一个动作惊得差点动手揍人。
　　他竟然张开手拥住了她！
　　两臂之间，牢牢的把她整个圈在怀里。
　　“舒锦，你好瘦啊。”江端玉的声音在她脑后响起，“每次看到你，总觉得你强大的不行，原来你也是这么瘦的。”
　　舒锦先是被惊了一下，接着的念头就是，江端玉竟然这么高的吗？然后都差一点动手了，听了他的话又想，这是嫌弃她的意思？
　　好在，没等她动手，江端玉已经主动放开了她。
　　“我总觉得你很厉害，几乎无所不能似的。从山宁村分家，到玉屏镇认识雍老，然后江兴一品阁经营的红红火火，再到如今郡主的头衔。舒锦，我想不会有哪个女人比你过的更精彩了。”
　　江端玉说着，然后一手拉着舒锦的手，另一只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对着舒锦越来越疑惑的目光，继续道：
　　“可是我也是到了长都后才想起，舒锦，你所做的这些，会让你觉得快乐吗？”
　　
第298章　主动出击
　　“你到底想说什么？”
　　舒锦忍了又忍，最后到底还是没对江端玉动手，而是想知道他今日到底为什么反常。
　　江端玉不语，拉着她到了书架边，递给她本书册。
　　“这是娘留下的。里头有些娘写的读后观感，虽然并不是她刻意写下的日志，但是也可以看出许多东西来，里头一些小诗是娘随兴写的。”
　　江端玉说着翻到前头的一篇给舒锦看，那里有一小段诗句，漂亮的小楷书写，还注了日期。
　　“你看这篇，这是游记，我娘定是跟我爹一起去过这地方，所以旁注写了‘长风沙道远，双骑飞草原，妾发初成鬓，君亦笑颜开。’的句子。应当是跟爹新婚不久的。可是到了后边……”
　　江端玉说着手翻到了后边，依旧是随性些的小诗，但是已经跟前边轻松惬意的不同。
　　“这是……”舒锦看了一眼就明白了跟前头的区别在何处。
　　“这是闺怨诗了。”
　　江端玉点头，道：
　　“我总听舅舅们说我爹对不起我娘，其实心里多少不以为然的，但是直到看到这个。我知道我娘同大多数女子一般，成亲之后就是相夫教子。可是，除了最开始成亲的日子，她过的不大快活。
　　我不知道这同我爹有了旁的女人有没有关系，但是我想，大多数女子成亲后，也应当是同我娘的情况差不多吧？但是舒锦，你不同，你同大多数女子都不一样。所以，我才想问，你这样是不是快活很多？”
　　“……”听了江端玉的话。舒锦就明白了，敢情这家伙是因为刚认了亲，所以有感而发啊。快不快乐舒锦不知道，她只不过是习惯了凡是靠自己，只不过是知道不能遇事指望别人。
　　经历过末世，舒锦深深的明白，不论是金钱还是权利。都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才有用。但是这种感悟不大适合跟他解释。所以她只是随便说了个还好。
　　江端玉看着舒锦的脸，那上边是一种类似于安抚闹情绪的小孩子般的耐心，他知道她如今的样子。是觉得他心里难过，所以她便忍耐。
　　舒锦有时候就是这样，其实并没有理解他确切的意思，但是。因为把他当做“自己人”所以通常都会给予包容。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动。
　　就如他所说。舒锦很厉害，这些厉害，表现在她的厨艺跟一些经商的手法上。但是，对于感情。似乎她还没开窍。
　　最开始的时候，他是打算默默的帮她打理好一品阁，想着两人相处日久。感情自然会水到渠成。但是后来他突然发现，这样不够。
　　也许舒锦根本从来没有想过他们的关系。起码。没有想要更进一步的意思，照这样下去，恐怕他就是默默守候她到地老天荒两人也还是呆在原地。
　　那么，他还要这样默默无闻下去吗？
　　跟舅舅们聊过了之后，他对于未来的路有了更清晰的规划，而舒锦，必然是他未来的很重要的一部分。虽说，在他看来两人之间不大可能插入旁的人，可是世事无常，若是他日他真的出门远行，谁能保证没有旁人夺走了舒锦的注意力？
　　就像商强。虽然后来他知道两人不过是以前认识，只不过算是朋友，但是，如果舒锦对于婚姻的看法真如商强所说，难保哪一日舒锦就被人拐跑了。那他哭都没地方哭了。
　　不想舒锦被抢走，那只得想办法了。既然默默守着她不管用，那他就主动出击。
　　看着舒锦耐着性子听他说话，他想，这样的时候，他应该做点什么让两人有机会更进一步。
　　想到就做，于是，刚刚的一个拥抱只是试探之举。没有被揍显然让江端玉胆子打了不少，他松开握着舒锦的手，再次张开手臂把她捞进怀里。不待舒锦挣扎，他就开口说：
　　“刚刚舅舅告诉我，江苍劲打算给他那个小妾办寿宴，还请了许多长都城的贵妇。”
　　舒锦本来想说他得寸进尺的话被江端玉的话转移了注意力，就听他继续道：
　　“看到娘留下来的诗句，我就在想我那个爹到如今是不是早把我跟我娘都忘记了？堂堂护国公府给一个妾室做寿？这是打算向着所有长都的人宣布，要把她扶正吗？那娘呢？我替娘不值。
　　看我娘的诗句，浓情蜜意也不过三年，接着就有了那首闺怨。为什么男人就非要有三妻四妾呢？这样岂不是所有人都难以开怀？还不如一生一世一双人来的快活。舒锦，不论如何，我只要你一个，绝对不会沾旁的女人。”
　　江端玉的话果然让舒锦没开口责备他的唐突，不过，显然舒锦的重点也不在他那句表衷心的话上。
　　“你也别难过。既然你觉得他对不起你娘，那咱们不让他们如愿就是了。”
　　江端玉身体的热度透过衣裳传到她身上，耳边就是他的声音跟呼吸，两辈子都没跟人耳鬓厮磨过的舒锦有些不自在，但是这个男人好像又有点受挫了，于是她又不忍心责难他，只好忍着不自在，开口安慰。
　　“怎么不让他们如愿？我们总不能上门去闹事吧？不管如何，那也算我父亲。若是我把他弄到颜面无光，日后也没法相处了。”
　　“这事情也许不是你爹的本意，没准儿是姓谢的那个女人搞的鬼。她想要名正言顺的坐上护国公府夫人的位置，咱们非不让她如愿。”
　　“那要怎么办？”江端玉说着，站直身体，虽然放开了舒锦，手却还是搁在她的腰间，环着她问。
　　“只要你赶在这个时候跟你爹相认就可以了。你想，只要你爹跟你相认，总不会赶在刚刚跟你相认这个时候给妾室转正吧？那也太不给你这个长子面子了。只要她这一次不能如意，那日后就有的是法子不让她如愿。”
　　“你说的对。那，你会陪我去吧？”有人好像心中没底似的对舒锦道。一边心中也叹息，舒锦果然在男女感情方面，不大敏感啊……
　　舒锦一见江端玉有求，当然拍胸脯答应。什么时候她都不允许“自己人”吃亏就是了！
　　“没问题，我同你一起去，现在我好歹还有个郡主身份，咱们还有雍王当靠山，就算是护国公府怎么也要给些面子的。”
　　
第299章　你是谁
　　江端玉闻言，似乎也有了底气，终于扯出笑容来，道：
　　“谢谢你，舒锦。”
　　说着，凑上前，用唇在她鬓边轻轻碰了一下。然后，自然而然的又把她圈进了怀里。
　　“……”江端玉的动作太自然，太迅速，舒锦被他圈着时，还有些愣。
　　刚刚那一下，算吻吗？什么时候他们两个关系这么近了？
　　之前江端玉都是最多拉拉她的手而已，这次似乎还抱上瘾了呢？想推开他，可是又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一个安慰性质的拥抱而已，没什么打紧吧？
　　他是真的很激动，很感谢自己吗？
　　是不是抱的有点太久了？然后，就在舒锦觉得够久了，想要推开他的时候，江端玉自己放开了她。
　　“好了，不早了，咱们先休息吧。”
　　江端玉说着，拉着舒锦往床上去。
　　“你先睡，我去洗把脸。”说着，他紧了紧握着她手的手，然后转身出去了。
　　舒锦眨眨眼，最后什么也没说，自行上了床。记得上一次同床共枕还是在去玉屏以前。本来舒锦是没什么心里负担的，末世时，什么样的环境她都能睡，但是，也许是刚刚江端玉的动作太突兀，让她心中有些异样，这时候她躺在床内，却没有立刻睡着。
　　过了一会儿，江端玉回来了，带着一身水汽，显然刚刚洗漱过。他轻轻的灭了屋子里的灯盏，仅仅在外厅角落里留了一盏，然后进了卧室来。
　　轻身上床，然后盖上了被子。
　　“还没睡？”因为刚刚的异样，舒锦自然没有睡着。见到江端玉上床，她就自然而然的向里缩了缩，江端玉就注意到了，开口问她道。
　　“嗯。”舒锦答，然后突然想起个事，问他道，“是你给了商强银子让他去平康坊的珠翠楼玩乐？”
　　“珠翠楼？他拿着钱去了那种地方吗？”江端玉惊讶道。“我并不知道他要银子是要做这个的。”
　　“他怎么想到向你要银子。他要你就给吗？什么时候你们关系这么好了？”想到商强拿自己这边的银子去玩乐，她心里就老大不爽。
　　“他说他是你朋友，你们很早就认识了。还说……”
　　“他说什么了？”
　　“其实也没说什么，就说了些关于你的事。你如今不是让手下的人卖消息吗，所以我想知道些关于你过去的事，自然要付给他银子了。”
　　舒锦一听。心中暗骂商强，然后恨铁不成钢的训江端玉道：
　　“我的事有什么好问的。再说了，如果你想知道问我不就好了吗？”
　　江端玉静默了片刻，问道：
　　“如果问你就会告诉我吗？”
　　“当然，你想问就问啊。何必花冤枉钱？”
　　“那，我问了？”
　　“好，你问。”
　　江端玉想了想。从床上坐起身，试探道：
　　“其实我一直有事情想知道。希望我说了之后你不要生气，好吗？”
　　“你问都没问怎么知道我会生气？”
　　江端玉闻言，把心一横终于问出口了憋在肚子里好久的问题：“好，那我问你，你到底是谁？”
　　这句话刚一出口，江端玉就觉得室内静了一静。片刻后只听舒锦道：
　　“你这么问什么意思？商强跟你说了什么？”
　　“不，这不关他的事，他什么都没跟我说。我也不会冒冒失失的去问他这种问题。”江端玉解释道。
　　室内光线比较暗，但是还是可以勉强看清人的面孔，就见他面色认真的说：
　　“咱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总不会以为我什么都感觉不出来吧？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