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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架空)再世为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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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么能算的上是错……
  一匹黑色的骏马从远方奔驰而来,停在了“倚红阆苑”的侧门,马上跳下了一个高大威猛的男子,横冲直撞一般闯了进去。高大男子绕过廊院,穿过灯火,一路来到一幢阁楼之上。他推开木雕门,一个三十岁上下,身着青袍的人真在一间房中坐着。见到那人,高大男子连忙上前,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玉瓶,连同一张绢纸,小心翼翼递上,对那人说道:
  “杨大人,这是迷迭魂的解药。还有这张绢纸,是和‘玉流香液’一起找到的,某家也带过来了。”
  杨子荣连忙接过了二物。他打开巴掌大小的绢纸,定睛一看,不由得额头渐渐沁出冷汗。杨子荣侧目看着高大男子,开口道:“卫大人,这你可曾给别人——”
  闻言,高大男子卫松立刻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道:“某家是得了左公公的传信,这才奔到库房把这找了出来。这些东西某家绝未曾经第三人之手!杨大人,这上面的字某家到有大半不识得!”
  杨子荣脸色微变,喃喃道:“坏了,皇上可是在里面。”
  “杨大人,这上面说的是?”一时没有听清他在说些什么,卫松楞楞得问道。
  “迷迭一起,唯二方解,一则,玉流香液。二则,”杨子荣背诵道,忽然回过神来:“你还是莫要知道。这,这……”
  “到底是什么?”卫松一脸茫然的看着他。杨子荣翻了翻眼皮,瞪了他一眼:“一介武夫!罢了!”卫松虽然碰了一鼻子灰,但看着冲出去的杨子荣,也只有讪讪得留在房间里面。杨子荣的那一眼,让他想到了杨家小妹的娇嗔。卫松情不自禁得摸了摸胸口装着的一个香囊,不知回忆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了傻笑之色。
  “啪!”的一声推开门,杨子荣垂着眼,拿出昔日孤身一人拦下大军的勇气闯了进来。他看到一地狼藉的衣裳,北宫棣出宫时穿着的锦衣也在其中,躯干不由得微微抖了一下。立刻趋步来到内室,杨子荣抬起眼一扫,登时呆若木鸡。
  只见雕花木床上的二人正上下紧贴着,衣衫半褪,姿势暧昧,而被上头的方静玄禁锢在下的,不就是发丝凌乱的北宫棣。杨子荣猛然间意识到,自己似乎撞破了一个天大的秘密。思绪如电,残存的理智让杨子荣立刻跪在地上,结结巴巴得说着:“皇、皇上,迷迭魂的解药在这里。”他低着头,好一会儿才听到北宫棣沙哑的声音:“拿过来。”
  杨子荣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把瓶子呈了上去,用生平最快的速度说完了那些被厂卫抓起来的人的处置与安排。立刻退出了内室,待到门口时,他对室内扬声说道:“臣今晚一直在家中,未曾出来过。”退了一步,杨子荣又道:“方大人也未曾参与过任何聚会。”待到完全关上门,杨子荣才浑身一松,神色渐渐恢复如初,但微微一动身躯,他却惊觉背后一片汗湿。
  北宫棣动了动唇,终于对埋首在他颈项之人说道,“方静玄,朕——”
  “陛下,”方静玄终于抬起头,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清醒之色。北宫棣避开他的注视,说道:“喝下解药。”
  方静玄依然紧紧看着他,眸中忽明忽暗。北宫棣闭上了眼睛,察觉到一只手接过了自己手中的玉瓶,接着“啵”的一声掀开瓶塞。随着时间的流逝,北宫棣慢慢察觉到原来紧紧相贴的那个灼热身子僵硬了起来。待得他再次睁眼,除了脸色微微苍白,方静玄已经完完全全恢复了神智。
  “陛下——”方静玄再次开口。北宫棣打断了他:“朕就当今日——”
  “陛下,”方静玄第三次开口,凑近道,“倘若陛下想要,也不是不可以。既然身处仙境,怎么也不能浪费这仙家阆苑。臣想着,这里应当备有那软膏,陛下不会很受折磨。”北宫棣被他的第一句话激得一抖,随即听到他说完了整段话,才反应过来根本不是那个意思,当下有些恼羞成怒吼道:“方静玄——”
  然而北宫棣对上了方静玄的眼睛,却发现里面根本没有一丝旖旎。纵使方静玄那张脸上露出微微的一丝笑容,带着让人觉得勾魂的弧度,那双如此冰冷的双眼还是让北宫棣一眼识出了他内心根本没有丝毫绮念。北宫棣感到浑身发冷,微微一愣,随即气得浑身发颤,只觉得一颗心往下沉去,好似坠入了深谷一般。
  稍一细想,他便明了,方静玄这般言辞不过是本着配合他,顺从他的意思,乃至方静玄还认为,这大可看做一场和政治挂钩的交换。北宫棣只觉得满嘴气苦,勉强略去了那丝萦绕心中的异常疲惫,他一字字道:
  “方静玄,从朕身上下来。”
  “陛下,”北宫棣走出房间,关上雕花木门,转过身,“嗯”了一声算作对左常的应答。
  只见左常低着头,小心翼翼得说道:“陛下,奴才已在隔间备好沐浴之物,是否移驾?”
  北宫棣翻了个白眼,怒气冲冲道:“不去!回宫!”自己还没“侍寝临幸”呢,这帮下属,没一个趁心的。左常却被吓得一个激灵,唯唯应是。刚跨了两步,北宫棣又一顿,说道:“咳,静——方大人出来后,再询问便是。”随即大步卖力得离开,像是要逃离什么一般。
  北宫棣坐进宫车里,敛眉沉思起今日的得失,一番计较谋划完毕,却又不由得回忆起了之前的片段,黑暗中的北宫棣的一张脸神奇般得变得通红起来。
  北宫棣闭着眼一字一顿,“方静玄,从朕身上下来。”
  方静玄却微微叹了口气,眼中渐渐浮上了往常深沉的温和,北宫棣突然浑身一震,随即脸上泛出红晕,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方静玄——唔——”
  长在北方的北宫棣所熟稔的个中之道,不过是只在男女之间。他对南风一无所知,从未想过方静玄会做出这种事,一时不防,却被接踵而来的快感一次次逼退了口中的叱喝:“哈——松——开——”方静玄双眸清澈,自上而下俯视着,北宫棣那双锐利的凤目此刻微微泛着水汽,脸颊残留着红晕,他只感到心中的某处被悄悄拨动着,这些日子里的忍耐尽数化作一种别样的欲念。盯着那压低声音,一开一合的唇,方静玄凑在北宫棣的耳边说道:“陛下,还是不要忍耐,对龙体不好。”
  北宫棣明明心中冒着想要把他推开的想法,但又不知为何只能浑身无力得躺在床上,任由方静玄在他耳边叙说着一些奇怪的医道。
  他生平第一次知道,被一个男人掌控着,竟也可以这样销魂蚀骨。
  方静玄鬼使神差般得趁势一下子吻上他,北宫棣不服气的想要顶回,还未施为却力气一软,浑身发烫,只好任人凭着姿势的优势,大肆搅乱他的口腔,使得北宫棣无法呼吸,胸膛起伏急切喘息着。透明的津液沿着北宫棣的唇际滑落,流落到颈项上。良久,方静玄终于放开了尚在余韵中的北宫棣。那人凤目含泪,墨色的发丝沾染在额际,眼前的美景让他心头微微一乱。他不动声色的抽出手。北宫棣双眼迷蒙着,很快恢复清明,他哑着嗓子,叫着:“方静玄,你、你……”
  “在下如何?”方静玄问道。
  北宫棣呜咽一声,只见方静玄噙着笑看着他,眉毛微扬,又重复了一遍:“在下如何?”
  方静玄笑起来真好看……不对……北宫棣一时间脑海中充斥着各种词汇,却又纷纷堵在嘴边,让他的思维出现卡壳,懊恼得不知道如何表达。
  这片刻北宫棣只觉得视线里头只余下方静玄的笑意,乃至连那人手指缓缓在自己胸膛打圈的行为,都未曾察觉。
  一咬牙,他带着占据上风的方静玄一下子向床里一滚,顿时匍匐在了方静玄的身上。
  北宫棣与方静玄额头相抵,也不管对方一下子深沉下来的眼睛,开口道:“只怕静玄你也要注意‘身体’啊。”

  第十章 皇帝也削藩

  暮云叆叇,秋风冥冥,一声惊雷划过,雨水一滴滴洒落了下来。乌云飘忽不定,转眼间已是大雨倾盆,水珠划过琉璃瓦片,顺着屋檐的槽道哗哗留下。雨声、风声、大树摇曳的沙沙声响,像是交相演奏的盛会,覆盖了整个京师。
  北宫棣此刻端坐在景心殿中的龙椅之上,椅背上雕刻的虬龙相互倾轧,成九龙戏珠之势。他的手随意放在身侧的扶手上,透露出心中的轻松至极。
  大殿内屏退了所有的侍从,只余下随着风微微摇晃的烛火。殿侧半开的厚木窗外,不断有水珠顺着檐角滴落在青石板上,与之发出清脆的声响。在景心殿的中央,此刻正垂首站着的三个人,却是大气不敢出一声,浑身紧绷。
  三人望去和北宫棣一般年纪,均头戴高冠,身着华贵紫袍,袍上饰有祥云纹龙的滚边,正是亲王一级的纹饰。这三个人的身份呼之欲出,正是秦王北宫楮、宁王北宫栒,与北宫棣的同母兄弟越王北宫槐。
  秦王、宁王和北宫棣一样,也是戍关的藩王,但手下原有的兵力在称臣之时,便尽数交给了北宫棣,任由他打散重布。北宫棣在举着“清君侧”的旗帜南下和北宫黎冰内战之时,曾许诺过称臣于他的秦王、宁王“事成则共襄天下”,将中土的四河之二划给他们。然而这秦王、宁王也是明白人,知道北宫棣既然当了皇帝,这古往今来、雷同甚多但却无一兑现的许诺便化为泡影。此刻,二人心中但只求着,北宫棣念着一丝往日情分之上,这“飞鸟尽,良弓藏”的规律,别做的太过便是。
  何况,仅仅看那些左逆文臣,除了一个文熙旧将慕容彧在诏狱中“自尽”,其余之人也不过被北宫棣流放西海,教化野人去了。北宫棣对那些曾经辱骂他的人尚且忍住了杀欲,对于自己的骨肉兄弟,应当不会下狠手才是。
  就在这个午后,北宫棣突然召见他们。秦王北宫楮、宁王北宫栒心中自然是有些惴惴,但大事终于临头,也不免放下了一颗一直高悬的心。
  昨日骤然传来长乐公主被厂卫抓入诏狱的消息,虽然明面上尚无公论,暗地里“谋反之罪”的说法却不胫而走。不管真相如何,这突如其来的事情不由得让他们心头一紧,生出一丝兔死狐悲的感受来。唯恐北宫棣趁势发难,一纸诏书将他们这些藩王宗亲全部拘了起来。
  北宫棣可不是“亲亲和睦”之辈,何况皇室宗亲中,文熙帝那样柔弱的人,削藩也是下手狠极。更罔论北宫棣这位“杀神王爷”了,皇位的诱惑大于一切,北宫棣会做出些什么来,他们心里根本没底。
  此刻,殿外的风雨丝毫不影响殿中的安静至极。北宫棣正看着三人,这三人也看着北宫棣。这般诡异的面面相觑的画面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北宫棣刚刚说的话实在是有些让他们心惊肉跳。
  北宫棣看着他们一脸木然的样子,心中已经有些不耐烦。再次开口:“怎么,朕的皇兄自诩为‘粗通史略’,莫非连这小小的麻烦都想不出解决的办法?”
  被点到名的正是秦王北宫楮,他尴尬的笑了笑,心中却是咯噔一下,暗暗发苦。(楮:丑吕切,chu3)
  北宫棣先前问他们,道:“朕有一惑,百思无解,还望诸位皇兄相助。这长乐公主朕自问待她不薄,想昔日皇考也是对她恩宠有加,为何她却偏偏做下这等孽事?”
  这问题看似是一团牢骚,但是其后的深意却让人细忱之下,心头发凉。
  北宫棣向来不是无的放矢之辈。遥想大晋四河八海,幅陨辽阔,开国时太‖祖便在各处分封有十三路藩王,京城中还有宗室中人把持权力,渗透朝野。这长乐公主身在京师,尚且敢图谋不轨,若是各处藩王都仗势欺人……上头的这位岂不是极好的例子?
  北宫棣抛出这个问题,想要的答案这三位王爷心中也清楚得很。当年,因为文熙帝在即位后大肆削藩,燕王北宫棣于是起兵篡位。而他既然改换门庭,当了皇帝,自然也要防止自己被同样的事情拉下皇位,提防兄弟王亲势大,必要削弱诸侯的力量。
  可笑的是,北宫棣昔日是最大的藩王,反对文熙帝削藩的是他,如今当上了皇帝,他自己却把刀对准了哥哥弟弟们。
  然而,这藩要怎么削?又才是北宫棣问他们的第二重言外之意。
  说穿了,这是北宫棣内心见不得人的小心思,又想获得得采纳建议、听取臣下之言的好名声,又不愿承受削藩集权、苛待诸侯的骂名。此刻北宫棣就是要让三位藩王说出“削藩”之词,连带着说出“削藩之法”,然后自己只需要大手一挥下旨恩准,皆大欢喜。
  但这三人毕竟是藩王中数一数二的人,心头敞亮,哪里肯直接站出来,踩到底线,做这种必然会被宗室唾弃的事情。
  秦王北宫楮硬着头皮行了一礼,顶着北宫棣灼灼逼人的眼神,说道:“臣以为,长乐之祸乃是皇胄兹大。为防更深祸患,当约束诸侯之兵。”
  北宫棣眯着眼睛,忽然笑了,道:“二哥的意思是削藩么?”
  秦王北宫楮心头自然是一番波澜复杂,看到身侧两个弟弟看过来的意义不明的似乎是同情的眼神,死撑着不松口,只干笑道:“臣不敢妄议。”
  北宫棣却挑了挑眉毛,挥了挥手道:“朕也不和诸位哥哥兜圈子了。诸位皇兄跟随朕勤王南下,未曾想文熙被佞臣逼死,朕虽无意天下,却为大局考虑不得不坐上这个位置。”
  秦王、宁王和越王不由得高高提起了耳朵,仔细听着。
  北宫棣眸中闪过一丝满意,接着道:“与那些奸臣战时,诸位皇兄劳苦功高,朕也记在心里。二哥、七弟,你们也向朕说过身负战伤,想要修身养性。六弟更是被奸臣陷害,受尽了许多苦楚。这改封之地想来你们心中都有了刍选。我中土天下之大,任你们挑选。朕绝不吝啬。不如说罢?”
  “改封之地”四字一落入他们耳中,三人明显松了一口气。北宫棣既然让他们改封更藩,便是没有圈禁或者杀了他们的心思。而这后一句话“任你们挑选”云云,自然权且当做没听见。
  宁王北宫栒与秦王北宫楮暗中相视一眼,当下说道:“臣弟恳请皇上分封至平江。”一面偷偷得看北宫棣的颜色。(栒:休云切,xun2)
  北宫棣笑意不减,说道:“若是换个地方,七弟再想想,让朕猜一猜?”
  这算是北宫棣心血来潮的逗弄之心。平江地处二江交汇之处,端的是物产丰饶,有着“人间天堂”的美誉。上一世宁王北宫栒也是渴望到那里做个闲散王爷,然而北宫棣坚决不肯,让他再挑一个地方,当然,最后那个地方宁王也没去成,而是被安排在了北宫棣精心挑选的洪城。
  北宫棣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勾起嘴角,试探性的问道:“可是武陵?”
  一刹那间,宁王北宫栒浑身发冷,眼角张大,汗水从鬓角滑落,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自然知道,这武陵乃是他刚刚才突然想到的地方,根本未曾准备过,这北宫棣怎么就……他忍不住想到了那些坊间传闻,莫非北宫棣真的是真命天子不成。
  秦王、越王看他神色有异,也是微微变色,再次闭紧了嘴巴。
  北宫棣异常理解他们的反应,毕竟在几百年前的当下,封建迷信还是很有市场影响力的。见三王都敬畏得低着头,一副能不开口就不开口的样子,北宫棣懒懒得道:“七弟也不必再想了,朕就让你去平江便是。至于二哥——嗯,朕看饶州不错。”
  越王北宫槐看到北宫棣转过头看向他,不由得十分紧张,却发现北宫棣只是一直盯着他,却迟迟不开口。北宫槐心念一转,当下恍然,既然北宫棣已经拿出了足够的诚意,这最后的坑只怕自己也必定得跳下去。
  下意识得垂头瞥了一眼胸前,越王北宫槐感到怀中的那张小纸条此刻却仿佛有千斤之重。心中暗暗无奈一叹,越王北宫槐当下开口道:“臣弟觉得除了亲王改封,还可以让诸侯实行减等继承,当可杜绝长乐之祸。”
  减等继承倒是可以上追到《周礼》之中,有记载大夏国在后期,夏主便在苏候之地实行减等之法,令各处诸侯的下一代所继承的爵位,自动递减一等,以收束王权,平定源源不绝的内乱。然而大夏国很快被灭,相隔历史又异常悠久,所留下的记载也是零星半点。
  北宫棣满意的道:“六弟之法甚妙,你们姑且联名上个奏本,待朕与公卿商议,不日便行。朕看这山阴也是一处不错的地方,不知六弟意下如何?”
  秦王、宁王闻言暗暗咧嘴,这北宫棣也是护犊。他的同母兄弟越王原来就喜好诗词歌赋,这山阴乃是历朝历代名人逸士的聚集之处,民风温婉,山水秀丽,只怕越王过去绝对是“乐不思蜀”了。

  第十一章 夏阳要辞官

  北宫棣待那三个人拜退,脸上却浮现出一丝微笑。他平静得转过头,忽然对着景心殿的一处道:“不知朕的决议如何?还请陈卿指教。”
  从景心殿一处隐秘的屏风后面走出了一个人,而之前竟全无人察觉。一身布袍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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