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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属下准备回去。”
　　“也好，你回去转告苏清尘，他所需的粮草本座已备齐。”殷寂离点了点头，面上并无太多的神情，他话语略作停顿，片刻后才继续说道：“也问问他，准备何时应诺。”
　　“属下明白。”简洺沉声说道，她对两人的交易没什么求知欲，到时带到话便可。
　　交代完正事，殷寂离瞥了眼一本正经的简洺，不由缓步走到椅子坐下，状似无意的问道：“听闻苏清尘也步入顶尖高手行列了，你观他实力如何？”
　　“在属下之上，教主之下。”
　　说了个稳妥点的答案，简洺还未来得及喘一口气，便听得殷寂离又说道：“听闻他纳了个貌美如花的青梅竹马为妾，本座突然好奇，朱雀你心中是何想法？”

　　☆、第389章　谁是卧底（44）

　　果然是妾！
　　简洺心中莫名闪过这种感慨，苏清尘的那些个事，她可没有忘记，在梁州也足可见些许端倪，不过谁也没专门跑到她面前说起过。她心中的一切想法，都来源于猜测，如今殷寂离说得这般明确，倒是让她彻底定下心。
　　“无关紧要之人，无关紧要之事，属下心中毫无想法。”
　　淡漠的语气，毫无波澜的眼神，让一直紧紧关注着简洺的殷寂离诧异了片刻。他想过对方的多种情绪，唯独没有想到事不关己，毕竟在他眼中，简洺怎么看都是对那苏清尘有着某种想法，这个认知曾一度让他不爽到极点。
　　到底是心存疑惑，殷寂离眯了眯眼，勾唇轻笑：“既是无关紧要之人，又为何因他劳心劳力，朱雀，你这话可不实在！”
　　“劳心劳力，不过是属下给自己一个交代。”简洺神色不变，一板一眼的说道：“已被丢弃的人，自然便是无关紧要之人。”
　　简洺的话，让殷寂离眼神闪了闪，他沉默了片刻，突然一股烦躁涌上心头，皱着眉挥了挥手，他语气微变：“先下去吧！”
　　“属下告退。”
　　从善如流的行了一礼，简洺朝着白虎使了个眼色，两人便一同离开书房。
　　“你和那什么苏清尘怎么回事，听着着实怪异。”刚踏出书房不久，白虎便迫不及待的问出方才便藏在心中的疑问。
　　简洺轻轻一笑，也不遮遮掩掩，拍了拍白虎的肩，爽快释疑：“正如教主方才所言，他纳了妾室，我不想要他了。”
　　白虎显然不大能理解简洺的想法，他认为男人三妻四妾也在正常范畴，不过这话显然不能说出口。眨了眨眼，白虎一脸叹息的拍拍简洺的肩，详装语气沉重的说道：“原来如此，不要便不要，好男人多得是，小妹尽管放宽心，你要乐意，二哥过会儿就帮你去吆喝吆喝。”
　　“二哥，你就别帮倒忙了！”简洺一脸嫌弃的瞥了眼，对白虎的脑回路简直不忍直视，还吆喝吆喝，当她是大白菜嘛！
　　见简洺恼了，白虎忙讨好的说道：“我这不是怕你伤心，逗逗你嘛，别当真啊！”
　　两人吵闹着准备去见青龙与玄武，书房内殷寂离将两人的交谈，听得一清二楚，他站在窗口眼眸微沉，良久才轻叹一声，神色闪过一丝决绝。
　　简洺在四神教逗留了几日，才慢悠悠的踏上寻找苏清尘的行程。这一来一回一逗留，统共加起来也有十来日，算着时间梁州怕是已被朝廷大军夺回。简洺眼中闪过暗光，她并不急着去见苏清尘，反正确认他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正如所料，在简洺到达梁州城时，朝廷大军收回这城池不过两日，苏清尘带着嫡系心腹与几万大军再次后退至豫州。
　　屏息窝在一家已关门大吉的茶楼内，底下街道两侧围满百姓，一声破旧布衣的简洺凝神看着一辆豪华马车自城门口缓缓驶入，不由眼睛一亮。
　　早早得到消息，在梁州城肃清之后，朝廷钦差将随着统帅一同进入城内，这种场面，纪墨自然是存在的。眯了眯眼，简洺缓缓的拉开弓，带着纸条的箭矢直指那辆造价不菲的马车。
　　“嗖！”
　　一声轻响，简洺甚至都不再看一眼，便丢下弓箭，转而自茶楼的另一出口，逃之夭夭。街道上闹哄哄的声音清晰入耳，她抿嘴笑了笑，三两下便融入熙熙攘攘的百姓中。
　　刺杀钦差可是大事，梁州城当即便戒了严，那箭矢则是被锦衣卫指挥使纪墨收了起来。见一切如自己所料，简洺不再逗留，在当天夜里，便施展轻功，离开了梁州城。
　　中原乱局已持续几个月，原本奋起准备与四神教相争锋的武林正道，这阵子也没闲着。年青一代十大高手在早些时候便已选举出来，正养精蓄锐着，打算乱局定后，在姜氏一族的操控下攻上四神教。
　　剧情进行到这里，已经进入中后期，简洺细细想着剧情，确认其中对自己极为不利之事都作了安排，才心情舒畅的往豫州而去。
　　途中耽搁了半个月，当简洺到达豫州城时，其内气氛很是沉重。身姿轻盈的落到苏清尘书房外的院子，在巡逻军士未发现之际，她便推门进了书房。
　　苏清尘这会儿正在作画，见到突然推门而入的简洺，不由手一抖，一张山水画顿时报废。
　　“看来来的不是时候。”简洺似笑非笑的打量了一眼那画，不由叹息着说道。
　　苏清尘抿嘴笑了笑，只是摇摇头，走到简洺面前，伸出双手环住她的肩膀。无声胜有声大概是苏清尘此时的感觉，温情暖意的美好让他似乎想永远停留在这一刻，简洺心中却一片明澈，毫无起伏。
　　她勾唇轻轻一笑，亦是伸手抱住他的腰，唇凑在他耳边呢喃道：“找了好久，我很想你。”
　　“叮！目标反派好感度增加8点，当前好感度为86。”
　　内心深处突然腾生一股暖流，苏清尘眼神柔了柔，这些时日内心萦绕的郁气，似乎瞬间便烟消云散。他垂下头吻了吻简洺细嫩的脖颈，声音难得的有些闷闷：“我多害怕你一去不回，就留在这里！”
　　“嗯。”简洺应了声，再不多言。
　　兵败如山倒，这话并不假，就算有殷寂离四神教的暗中资助，苏清尘还是在三个月后丢了豫州，继而退缩到仅剩的荆州。
　　一次次的战败代表的不仅仅只是丢了一座城、一个州，更主要的是人心。
　　夏去秋来，转眼苏清尘退入荆州又是三个月，全然聚集的兵力，让荆州成了固若金汤的铁板。朝廷没占到什么多大的便宜，但苏清尘也并不好过，军心浮动是最主要的因素，除却那些嫡系培养起来的班底，后来招收来的军士，可没什么凝聚心。
　　“已是深秋，冬季将临，接下来的物资变成了大问题。”一袭月白儒衫的军师神色凝重，他皱眉轻叹：“朝廷大军已经围了荆州将近一个月，粮草到来年开春不成问题，关键是保暖，咱们的准备的远远不足。”

　　☆、第390章　谁是卧底（45）

　　“除此之外，军心越发浮动，这可是大忌！”
　　军师的最后一句话，让在场之人均是皱眉。事实上，已经到了这等地步，不仅仅是普通军士，他们这些将领心中何尝又不是每日都心惊胆战。失败似乎已成了必然，剩下的莫过于还可以支撑多长时间，想到此，在场将领都不约而同的将视线投向苏清尘。
　　苏清尘这段时日常夜不能寐，脸颊消瘦的厉害，他目光往下方一扫，沉默了片刻，才沉声问道：“在荆州的征集如何？”
　　“数量实在太少。”
　　“趁着如今气候还不算严寒，组织一队人马尝试突围，此事便交给李将军。”说着，苏清尘将目光投向目光有些闪烁的李将军，眼底暗沉闪过，一个心生异心的下属，他并不需要，仅剩的作用也就在此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将领不由呼吸都轻微了不少，能坐在这里的，都不是蠢人，苏清尘此举无疑是杀鸡儆猴。这位李将军是当初夺下荆州时归降的，眼看着如今苏清尘形势不妙，心中便蠢蠢欲动，可苏清尘将他的小动作了解的一清二楚，便有了这一回事。
　　“属下领命，请殿下放心。”硬着头皮起身，李将军一脸恭敬，眼底却蕴藏着翻滚的愤恨。
　　苏清尘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随后便散了这场议事。
　　“斩草不除根必有后患，他不会乖乖去送死的。”
　　谁都知道朝廷大军根本无法突围，否则苏清尘等人也不必蜗居在荆州一筹莫展了，那位李将军嘴上应的快，行为上怕是会大相径庭。或许连苏清尘都不会想到，这位李将军，会是他兵败丧生的最后一根稻草。简洺无意说出所有将发生在未来的事实，但轻微的提醒却是无所谓的。
　　“他跑不了。”苏清尘微微摇头，显然是心中已有想法，他怔愣了片刻后，面上便浮现苦笑：“这段时日，我其实已经数次诞生逃跑的念头，可终归不想做个懦夫，人固有一死，为了自己一直所追求的，其实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简洺，如果真有那一日，你会陪我一起吗？”
　　空荡荡的议事殿只有两个人，苏清尘的声音因着那些话语而显得寂寥，他定定的看着简洺，眼神蕴藏着自己也不曾注意到的深沉期待。没想到苏清尘会突然来这么感性的一招，简洺心绪微微一滞，但又立马反应过来，斜着眼问道：“陪你一起？一起生？还是一起死呢？”
　　一针见血的问题，苏清尘苦涩一笑：“大概只剩下一起死了。”
　　“那就抱歉了，我可还没活够。”心里头暗赞一声对方的自知之明，简洺挑了挑眉，见到苏清尘渐渐下拉的面色，轻笑一声，继续说道：“小清清，你可真悲观，我倒是认为，咱们谁都死不了。就算你确实会死，我也会将你拉回这纷纷扰扰的世间，到时候你别怨我就好。”
　　这在苏清尘看来略微怪异的话，却莫名让他心情大好，他嘴角的弧度渐渐变大，不由轻笑出声。
　　“那就承你吉言了！”
　　时间转眼又是一月，深秋到极致寒冬降临，当茫茫白雪飘落，冷寒之气蔓延，朝廷大军在多时的只围不攻后，终于行动。
　　在天时地利人和皆处于下风之际，荆州无疑岌岌可危，大战小战打了几场，苏清尘一方毫无疑问处于下方。
　　在一个雪停之夜，荆州城的四方城门大开，朝廷大军长驱直入，而开城门者，正是当初那被派去突围那队以李将军为首的军士。
　　城门大开之时，简洺并没有入睡，她披着外衣坐在床上，睫毛下垂。她曾以为这是苏清尘自己作死的结果，可就在前一瞬间，她突然意识到，这何尝又不是苏清尘刻意为之的结果。僵持了这么久，结局只能是地狱，期间的煎熬非常人能忍受，若是放弃其实也无可厚非。
　　想起那曾经问她的问题，简洺心中的念头渐渐清晰，这是存了死志吗？
　　思及此，她不再犹豫，穿上衣衫，便开门往苏清尘所在之地施展轻功而去。
　　朝廷大军的动作就算再怎么小，可数量众多之时，这声响便小不了。荆州城内灯火很快便亮了起来，喊叫打杀声紧随而来，简洺心中一凛，速度硬生生加快了一截。
　　苏清尘仿佛早已料到这一日，他面无表情的站在院子中央，周边是折光的白雪，显得这个原本无月无星的漆黑夜晚格外亮堂。见简洺掠身而入，他面上缓缓绽开一抹笑容：“你过来了！”
　　“你想死？！”简洺的语气极差，简直差到了极点，她以往从未想到过这种可能吗，而今猛的反应过来，只觉得心塞塞。
　　苏清尘轻笑的看着她，伸手牵过她的手，随后缓缓摇头：“我怎么可能想死，只是想结束这一切。我自幼在青云门长大，直到九岁那年，南宁王宇文弘景找到了我，告诉我的身世以及背负的责任。我以前最大的愿望，便是武功盖世、行侠仗义，当然这只是一个梦，永远只是一个梦。”
　　“我没这么大野心的，当今圣上虽是我仇人，但不可否认，这国家其实他治理的很不错。可一脚踏进，又哪有后退的路，我一步不停走了十几年，却在最后关头得知这责任其实我并不需要负。我的父亲，那个枉死的东宫太子，他耗尽所有心思将我送出地狱，送出漩涡，为的不过是让我此生自在无忧。往事烟消云散，只望后来人莫回头。”
　　“简洺，我不想再拖下去了，拖下去只会为宇文弘景做嫁衣，他毁了我的一辈子，我怎么能让他得意呢！他让皇帝将视线全部聚集在我身上，我偏偏不如他意！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他一直不出皇都，可他忘了，危险可排在安全前头，他出不了皇都，便只能死在那里了！”
　　最后一句话，苏清尘说的咬牙切齿，简洺愕然过后，便只剩下沉默，这种发展实在是大大出乎意料。

　　☆、第391章　谁是卧底（46）

　　这种反派后面还有大反派的既视感……
　　简洺神色变了又变，心绪千回百转，好不容易想开口，却听得沉重而急切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殿下！”仅余的几位将领单膝跪地，泛着血腥味的铠甲上还滴着敌人的鲜血，看了苏清尘一眼，为首之人垂着头沉声道：“殿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荆州城破在即，太子殿下的血脉必要延续，您武功高强，荆州城绝留不住您！”
　　话语中的暗示极为明显，没有人理解不了这意思，苏清尘自然也心中有数的很，他轻轻一笑，眉眼间流露出别样的光彩：“这话说得有道理，传令下去，不想投降的，便随着我走，不过能不能活着，可就是个未知数了。”
　　听言，几位心腹将领皆是眼神一亮，随后立马告退去安排。
　　混乱中的命令，其实已经不能都传达，几个月的僵持，天气的冷寒，早已让苏清尘一方的军士心无斗志。投降成了大多数人的选择，决定随着苏清尘走的军士，比例实在太少，人数也只有几千，都是至始至终都追随的嫡系。
　　朝廷大军如潮水般涌入，但东南西北四方难免有强有弱，其中以西方最弱，苏清尘等人便打算从这方突围。一路浴血杀伐，临近城门口时，为首的苏清尘突然顿住了脚步。
　　“是陷阱！”
　　高高城墙上灯火亮堂至极，纪墨身着玄色麒麟服，腰佩绣春刀负手而立。苏清尘见到这一幕，面色难看至极，不由呢喃出声。气氛几乎在瞬间沉凝，朝廷的军士不约而同的向后退，短时间内便围成大圈，将苏清尘一行人圈在中央。与此同时，城墙与周围街道两侧的建筑窗口，皆出现一个个手持朝廷特制弓弩的军士。
　　特制弓弩与寻常弓箭相差极大，不但攻击更快更猛更重，且独特的设计，让其爆发力极强，能轻易穿透寻常的内力防护。很明显，这便是冲着苏清尘而来，他的武功底细毫无疑问被纪墨知晓，两人单打独斗不确定性太强，便用了这一劳永逸的法子。虽说这法子定然会被江湖人士鄙夷，但纪墨可不是江湖中人，他在江湖中人眼中还是朝廷的走狗，根本无须理会这些。
　　原剧情中，苏清尘想来就是死在此处的！
　　简洺默默地想着，视线不由自主的投向苏清尘，看到他眼眸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悲哀与无奈，不由闭了闭眼。
　　睁开眼的瞬间，简洺便已看到城墙上的纪墨已经高举起右手，重重按下。
　　“咻，咻，咻……”
　　铺天盖地的箭矢几乎能将人埋没，苏清尘大喝一声，内力自体内磅礴而出，形成一个无形的防护罩，将箭矢阻拦在外。不过旁人却没这本事，不过转眼间，身后的普通军士便死了将近一半。数不胜数的箭矢将尸体几乎穿透成刺猬，满鼻萦绕的血腥味令人作呕。特质弓弩的威力无疑是巨大的，几波箭矢过后，除却苏清尘与简洺这两个顶尖高手，身后已没有站着的人。
　　这整个过程的时间，甚至还不到一炷香时间。
　　内力再浑厚，也经不起水磨工夫，更何况箭矢的每回冲击，都通过防护罩传入体内，一次两次很细微，但次数多了，便不容小觑。眼见着苏清尘的面色苍白，身形也瞧着摇摇欲坠之时，简洺冷静的呼唤系统：“系统，绝对防护！”
　　“承蒙惠顾，可爱的宿主，300积分，么么哒！”
　　“别废话！”
　　简洺翻了个白眼，下一瞬间便觉察到浑身一股暖流上涌，随后一圈浅青色的光晕萦绕在她身周，箭矢被全然挡在外头。面色沉了沉，她一把拉过苏清尘，脚底往地面重重一踮，便施展轻功掠向城墙。无视纪墨威势不凡的攻击，简洺冷冷一笑，绝对防护能挡任何攻击，她这会儿可不怕。
　　浅青色的光晕越过城墙，须臾间便成功出现在城外，在黑夜中清晰无比。简洺回头看了面色阴沉、满目杀机追来的纪墨，只缓缓吐出三个字，便成功让他止步。拉着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的苏清尘一路不停歇，两人很快便离荆州城足够远，在绝对防护时效到达之前，成功进入一座山脉。
　　体内那股暖流顺带着体内的所有内力瞬间消失，简洺不可避免的面色瞬间惨白，脚步一个踉跄。
　　“你怎么样，还好吗？”苏清尘连忙伸手揽过她的腰，简洺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