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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琦琦暗松一口气，道：“我要去幻空山脉。”
　　一看她打定了主意，聂天咧嘴一笑，也旋即表态：“我也决定过去。”
　　胡荣轻轻点头，说道：“你们要是决定过去，就只能出走破灭城，穿越那条以前狩猎者活动的旷野和荒漠。”
　　“血骷髅不是在幻空山脉那边，设有传送阵的吗？”裴琦琦不解，“你这里的传送阵，应该可以送我们过去吧？”
　　“血骷髅建造在幻空山脉的传送阵，你们没办法使用了。”胡荣苦笑，“因为一条空间缝隙，就在血骷髅于幻空山脉的据点。那条空间缝隙被巫毒教拿下了，就连血骷髅设立的那只能本域传送的阵法，也被巫毒教据为己有。”
　　“蔡澜本人，也被巫毒教重创，乖乖从那地方退走了。”
　　裴琦琦脸色一变。
　　“不单是血骷髅，流火的那座本域传送阵，同样被天宫夺取。”胡荣叹了一口气，也是无奈，“在天宫这样底蕴深厚的强大宗门眼中，血骷髅、流火和暗月，根本不值一提。”
　　“血骷髅、流火还有暗月三方，在那些强大宗门没有到达之前，互相厮杀。”
　　“他们所为的，就是抢夺六条空间缝隙，然后和那些势力做交易，希望能从那些宗门手中，换取修炼的资源。”
　　“可惜啊，因为实力不对等，他们连讨价还价的资格都没有。”
　　“那八域的强者，倏一到来，就没有和他们对话的意思，直接抢夺他们占用的空间缝隙，将他们用来本域传送的阵法，也给拿下了。”
　　聂天眉头深锁，忽然为血骷髅感到惋惜，他以前习惯了血骷髅的强势，没料到随着八域强者的到来，血骷髅竟然变成了人人可欺的可怜角色，连和别人对话的资格都没有。
　　“李冶他们应该会安全吧？”裴琦琦最后问道。
　　胡荣正色道：“这个你尽管放心，他们三个被送离之地，为我们灵鹫会的一个隐秘据点。待到裂空域的动荡结束，只要你师傅招呼一声，我们势必会将他们送回来。”
　　“那就好。”裴琦琦不再啰嗦，瞥了聂天一眼，就道：“我们走吧。”
　　聂天点头，默默跟着她，被胡荣安排着送出去。
　　“两位保重。”胡荣轻声道。
　　残破的街道，附近没有一人，聂天和裴琦琦一出来，就向着破灭城的城外行去。
　　途中，两人时而听到从一些街区，传来的激烈战斗声。
　　如今还是白天，可破灭城早就失控了，血骷髅的那些成员，也无力维持秩序了，放任那些战斗不管。
　　两人到了破灭城的城门前，竟然发现此地不再有血骷髅的成员驻守，以前紧闭的城门，完全敞开着。
　　很多原先生活在破灭城的炼气士，觉得在城内不再安全，都结伴离开了。
　　在那些人来看，宁愿忍受外界污秽的天地灵气，也好过在越来越凶险的破灭城。
　　取出青玉环，激发其中的能量，聂天被一层灵力光晕罩住，就和裴琦琦两人出了破灭城，朝着幻空山脉的方向行去。
　　空旷的荒野，时有人迹出没，很多人并没有明确的目的，只想远离破灭城这是非之地。
　　往常徘回于荒野的狩猎者，都失去了踪影，也不知道被那些外域强者杀光了，还是认清了局势，龟缩不出。
　　聂天释放出天眼，和裴琦琦一道儿，在荒野飞速闪掠着。
　　一路行来，通过天眼聂天看到一幕幕战斗，看到了众多的尸体。
　　那些尸体，大多数原先都生活在破灭城，是预感破灭城情况不妙，从而出走的。
　　可他们也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人，被人斩杀于荒野，尸骨冰寒，身上储物手环和储物戒被搜刮干净。
　　尸体当中，还有很多属于狩猎者，其中几具尸体，还参与过对他的追杀。
　　这天夜里，聂天站在一地尸体旁，看着尸体衣襟处的毒蝎，对裴琦琦说道：“这个毒蝎，似乎被人铲除干净了，所有成员都死光了。”
　　裴琦琦盯着那些尸体看了一眼，就说道：“凶手应该出自雷山的炼气士，这些毒蝎的成员，尸体焦黑，明显是被雷电轰杀而亡。或许有雷山的强者，在外面等候雷瑶夺取血骷髅的那座跨域传送阵时，闲来无聊，正好感应到附近毒蝎的存在，就随手料理掉了。”
　　十几具尸体，乌黑如炭，身上所有灵石和材料，都被搜刮干净。
　　毒蝎曾经被董丽命令着，对他进行围击，聂天曾发誓等境界足够，将那些狩猎者一一抹杀。
　　可没有等他动手，毒蝎的成员，就被杀了个精光。
　　看着眼前惨不忍睹的一地尸体，聂天并没有报仇的欢愉，反而是脸色深沉，“雷山为什么对他们动手？”
　　“或许无聊，或许是想要弄点灵石，理由有很多。”裴琦琦脸色冷漠，“雷山连血骷髅都敢打劫，何况是这些卑微的狩猎者？事实上，在其它八域的强者眼中，生活在裂空域的炼气士，都是一群丧家之犬罢了。”
　　“唯有在其它域界混不下去，亦或者出了大事者，才会躲到裂空域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如天宫、雷山这般的强大宗门，本来就从骨子里，看不起裂空域的炼气士。他们既然来了，想杀就杀，谁又能为裂空域的炼气士做主？”
　　聂天眼瞳幽深，轻轻点头，“我明白了。”
　　之后，两人继续前行，很快穿过那旷野，踏入一个个沙丘隆起的荒漠。
　　更多的尸体，出现于聂天的天眼探察范围，他还通过天眼，看到几名雷山的炼气士，面无表情地，追杀着原先活动于荒漠的狩猎者，将一个个狩猎者组织给灭掉，收取他们身上的财物。
　　还好，那些雷山的炼气士修为并不高，未能察觉到天眼的存在。
　　当聂天道明情况时，裴琦琦让他不要多管闲事，主动避开雷山的那些炼气士，抓紧时间赶往幻空山脉。
　　又过了几日后。
　　渐渐临近幻空山脉时，通过一只天眼，聂天看到了一个熟人——血骷髅的石清。
　　石清似乎由幻空山脉出走，方向应该是破灭城，可他此刻却浑身鲜血。
　　数百米开外，一个雷山的炼气士，不急不缓地跟随着，嘴里还在讥讽嘲笑，“你要往哪里逃？破灭城么？”
　　石清没有回话，不顾身上的血迹，只是一味赶路。
　　聂天身影陡然顿住，道：“我看到了血骷髅的石清，他正在被雷山一人追杀着，应该撑不了太久，你是什么态度？”
　　“石清……”裴琦琦低呼，犹豫了一下，问道：“雷山的那名追击者，处在什么境界？”
　　“先天境后期。”聂天回应。
　　“石清的境界，为先天境中期，自然不是对手。”裴琦琦斟酌着，再道：“你我若是动手，一定要保证，在那雷山炼气士没有传递出讯息前，将其给干净利落地斩杀。要是他释放出消息，引来雷山的其它强者，我们会非常麻烦。”
　　“救，还是不救？”聂天轻喝。
　　“你自己看吧。”裴琦琦内心轻叹。
　　“救！就在正前方，我去伏击他！”丢下这句话，聂天身上星光突闪，旋即凭空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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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二章　禁令
　　烈日当空。
　　聂天深埋于一个沙丘底部，以生命血脉的潜隐，将一切生命气息都给遮掩。
　　沙丘上，有着一块他撕碎的衣襟，还算是明显。
　　三只天眼，被他调动着，分处于周边，密切关注着局势。
　　“雷山，来自坤罗域……”
　　沙丘下的聂天，紧握着炎星，心中杀意凛然。
　　即便没有那雷瑶，肆无忌惮地在破灭城，抢夺那座血骷髅的跨域传送阵，他对雷山都没有一丝好感。
　　他清楚地记得，当年天门在狱府显现时，那位坤罗域的青年才俊，在跨入天门前所说的那番话。
　　坤罗域，暗冥域和黑泽域，当时都派遣了门内强者，涌入离天域，试图借助那一扇天门，进行试炼。
　　那些人进入前，很猖狂地表明，坤罗域、暗冥域和黑泽域，私下达成默契，要图谋离天域。
　　如果离天域没有被妖魔灭掉，他们会在天门试炼结束后，对离天域入侵。
　　就连对离天域的疆域划分，他们都早先敲定好了，在那天门内，暗冥域、坤罗域和黑泽域的炼气士，也四处捕杀离天域的参与者。
　　这些旧怨，他始终记在心里，对那三个域界的宗门，本就深怀恶意。
　　如今，雷山踏足裂空域，抢夺跨域传送阵。
　　一路行来，他又看到了太多雷山强者，对裂空域的狩猎者，还有破灭城炼气士的袭杀。
　　他早就动了杀心。
　　没想到就在他就有进入幻空山脉前，又见到雷山的炼气士，对石清的追杀。
　　石清，当时在破灭城，对他还算是照顾，如今又是被雷山追杀，他再也无法容忍。
　　他在沙丘下暗暗蓄势。
　　不多时，浑身浴血的石清，就跌跌撞撞的冲了出来。
　　“蓬！”
　　追击石清的雷山炼气士，不时从指间释放出一道道青色闪电，有的闪电轰击在石清背后，令石清模样愈发凄厉。
　　“你逃不掉的。”那人淡然轻笑着，似乎并不着急，还想多玩一会儿。
　　通过天眼，聂天看到石清逃离的路线，渐渐偏离他潜藏着的沙丘。
　　他旋即动用一只天眼，悄然靠拢向石清，并且在那一只天眼内，赋予他本人的一缕灵魂意识。
　　焦黑的后背，血流不止的石清，眼瞳布满血丝。
　　他眼中的世界，仿佛涂抹了血水，一片深红。
　　此刻的他，只想尽快逃离此地，还留有一丝希望，期望着能回归破灭城。
　　又是一道闪电，冲击到他背后，让他口中狂飙鲜血，他不敢回头，脚步跄踉着，勉力聚集着灵力，机械地往前走去。
　　就在此刻，一缕奇异的念头，似在他耳畔响起，“从那盖着衣襟的沙丘经过，我是华天，我会在沙丘底部偷袭那雷山追击者！”
　　“华天！”石清被鲜血染红的眼睛，陡然一亮。
　　他并不清楚，华天是通过何种手段，将那一道清晰的念头，传递给他的。
　　他也不知道，消失了一段时间的华天，为何会突现于此。
　　可他如今正处于绝境，那一道念头，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缕希望的曙光，他必须要尽可能地抓住。
　　他旋即依照着那道讯念的指引，朝着朗朗烈日底下，被衣襟盖着的显眼沙丘冲去。
　　到达那沙丘时，一滴滴鲜血，从他后背滴落下来，他却没有丝毫犹豫，瞬间就越过，身形没有凝滞地再次前行。
　　越过的那一霎，他没有回头，可内心却满含期待。
　　他是血骷髅当中，为数不多的知晓聂天强大战力者，他也清楚聂天有过斩杀先天境者的先例。
　　可那名追击者，乃是雷山的炼气士，而且为先天境后期。
　　他暗自担心，担心屡屡创造奇迹的聂天，也未必就能通过偷袭，收到奇效。
　　“血骷髅的蔡澜，太不识抬举，我们雷山都下达禁令，要求不相干者滚出那片区域，他还敢逗留，只能怪他了。”雷山的追杀着，咧嘴狞笑着，“血骷髅这样的宗门，竟然也敢在幻空山脉活动，活该被灭掉。”
　　嘴里嘲讽着，那人也调整着追击方向，呈一条直线，途径那微微隆起的沙丘。
　　“蓬！”
　　沙丘的沙土，陡然飞散，一柄长刀猛地冒出，刀芒混杂着绿色、莹白和赤红三种色泽。
　　与此同时，一种扭曲混乱的磁场，也顷刻间形成，将那人笼罩在内。
　　“哧啦！”
　　炎星的刀芒和锋锐，刺入那人腹部，令其发出刺耳惨叫。
　　密密麻麻的闪电，在那人腰腹部位滋生，不断冲击着炎星内透射出的三种属性力量。
　　一跃而出的聂天，满身沙土，眼神锋利如寒刀，掌心一个微型的星辰秘阵，闪烁着点点星耀，突然按在那人左腿。
　　那人的一条左腿，被星耀组成的星辰秘阵，轰击正着，立即爆碎。
　　那人也被那一股暴躁力量，给轰向半空，可炎星依然刺入他腹中。
　　“嗤嗤！”
　　无迹剑悄然而至，像是从不知名的虚空中，忽然降临于真实世界。
　　那人的后腰，另一条腿，还有胸腹部位，都被无迹剑刺入。
　　“轰隆隆！”
　　惊人的雷鸣声，从那人体内传来，他两手无意识地挥动着，一道道闪电凝结为球体，飞向了聂天。
　　聂天以星烁闪动，幽魂般，忽地浮现于他眼前。
　　“这都没死？”轻声低估了一句，趁着那人身形不稳坠落之际，他一把按住炎星刀柄，往前推送了一截。
　　炎星的刀锋，立即从那人背后突出，同样下坠的聂天，也顺势踹出一脚。
　　那一脚，踹在那人头部天灵盖。
　　“喀嚓！”
　　骨骼碎裂声，清晰爆出，那人尚未落地，就气绝而亡。
　　轰然落地时的聂天，将炎星抽出来，甩动了几下，就将沾染到炎星上的血迹滴落干净。
　　“呼！”
　　裴琦琦倏然而至，纤纤玉指一动，无迹剑像是灵蛇般，从那人尸体内飞出，消失于她袖口。
　　拿下了那副甄蕙兰赠予面具的聂天，以本来面目看向石清，道：“石叔，好久不见。”
　　身上鲜血横流的石清，呆呆地看着他，旋即又望向裴琦琦，“华天，裴小姐，怎会是你们？”
　　裴琦琦没有答话，一脸厌恶地，来到雷山那人尸体旁，将其身上储物戒褪下，又以沙土将其掩埋，不留出踪迹出来。
　　“我们要去幻空山脉，恰巧看到你被追杀，就顺便帮你解决了。”聂天回应。
　　“幻空山脉……”石清缓缓坐下，拿出丹药迅速吞下，以手巾将脸上血污胡乱擦拭了一下，道：“我劝你们还是回去吧。雷山下达了禁令，驱逐血骷髅、流火和暗月的人，不允许裂空域原先的炼气士进入幻空山脉。”
　　聂天皱眉，“只是雷山下达的禁令？”
　　“其它几方，也似乎都有默契，也在驱赶裂空域的本土炼气士。”石清惨然一笑，“在那些人的眼中，我们血骷髅，还有流火、暗月，根本就是待宰羔羊。我们三方，为了抢夺那六条空间缝隙，死了很多人了，还想着和他们交易的。”
　　“可惜，他们连交易的资格，都没有给我们。”
　　“华天，裴小姐，你们还是回去吧，趁早离开裂空域。就算在裂空域，也千万不要试着接近幻空山脉了，那边快成为人间地狱了。”
　　裴琦琦处理好雷山那人尸体，才来到聂天和石清旁边，道：“破灭城也是一样，你已经没有回去的必要了。”
　　“我就知道。”石清脸上还残留着血污，模样凄厉至极，“从听说雷山出手，夺取血骷髅的那座跨域传送阵起，我就明白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了。失控了，一切都失控了！如今的裂空域，不再是我们血骷髅可以立足的了。”
　　裴琦琦看了他一眼，就对石清说道：“器宗把持的那条空间缝隙，在幻空山脉的何处，怎样才能避过雷山接近？”讲话间，她取出一幅地图，铺在了石清面前。
　　石清愣了一下，就在地图上化了一条线，“顺着这条线走。”
　　“你保重，破灭城不用回了，途中小心雷山别的强者。”裴琦琦提醒了一句，就对聂天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离开。


第四百八十三章　两个选择
　　聂天再次变幻模样，以代表着“牧寒”的那张面具显现，渐渐远离石清以后，轻声道：“他未必能活着返回破灭城。”
　　裴琦琦前方领路，脚步没有停留，语气淡漠：“我知道。”
　　“那……”聂天欲言又止。
　　如果他和裴琦琦两人，多守护石清一段时间，让石清的伤势恢复，石清后面的路程，就会轻松一点，即便再遇到雷山的炼气士，或许也有可能逃出生天。
　　可裴琦琦连一点停留的意思都没有，在那雷山追击者刚死时，就带着他离去。
　　裴琦琦倏然止步。
　　待到聂天临近，她才说道：“此地离幻空山脉非常接近了，四周活动着的雷山炼气士，应该不止那追杀者一个。那人死亡的消息，瞒不了太久。雷山的其他人，很有可能会找来，我们和石清待在一起，会暴露我们动手的事实。”
　　“你是担心惹祸上身？”聂天眯眼。
　　“是。”裴琦琦坦然承认，“那名死者在先天境后期，我们能斩杀他，是因为你暗中的偷袭。如果是光明正大地战斗，以你我两人的实力，再加上一个巅峰状态的石清，或许同样能杀他，可却没办法阻止他将消息传递出去。”
　　“他死了，雷山再次派的人，或许会是凡境。”
　　“凡境级别的雷山炼气士，你我联手，也毫无胜算。”
　　聂天沉默半响，道：“你很理智。”
　　“每天都有人死，我们管不了那么多。”裴琦琦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我只关心我师傅，还有李冶，其余人的死活，我不会理会。”
　　“如果是我呢？”聂天突然道，“如果是我被雷山追杀，你在途中偶然遇到呢？”
　　裴琦琦清冷的眸子，忽闪耀出异光，她微微垂头，似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才回答：“如果有救下你的可能，我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