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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民国大丫鬟-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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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换上一身灵便的黑色衣服,戴着黑色的礼帽,帽檐压得很低。

    苏瑾心悬在嗓子眼,她没有起身,只是坐在床沿上看着许攸宁。

    许攸宁走到门口,刚要伸手开门,却又转身站到了苏瑾面前:“我送了舒瑶一千两黄金,若我明天卯时没能顺利回来,你记得去彼岸花大闹一番!”

    苏瑾又是一愣,但很快明白许攸宁这话是什么意思,“好!”她点头。

    末了又补充:“不过我肯定你会凯旋!”

    许攸宁微笑表示对这祝福的感谢,“若我明天卯时顺利回来,你也记得去彼岸花大闹一番!算是庆祝一下!”

    他不忘幽默一下。

    苏瑾却几乎要掉出泪来。

    若许攸宁真的出事了,她哪有脸去找舒瑶闹事!

    许攸宁离开许家,徒步直行五里路,便到达了目的地天桥。

    所谓天桥,其实就是一普通的石桥,白天人们从桥上过,晚上黑漆漆地没半个人影,偶有流浪汉会歇息于此,可现在正是秋日,前几天刚过白露节气,昼夜温差极大,小风瑟瑟,冻得流浪汉另寻他处暖和。

    此时的天桥空荡荡。

    许攸宁没有直接靠近天桥,而是远远地找了个破洞躲在里面。

    破洞前零零散散地立着些枯草,若从洞前走过,不仔细观察的话,压根发现不了这个洞。

    此时刚过寅时,距离接头时间还有一个半时辰,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他有足够的时间慢慢走近天桥。

    只是他才刚躲进洞里,却听桥上传来汽车行进的声,许攸宁眯眼看去,却见桥上停了一辆车,从车里走出五六个黑衣男子,借着明朗的月光,许攸宁能清楚地看到每一个人的脸,他们面容清秀、文质彬彬,宛如是一副学生模样。

    这几个男子沿着到桥洞的小径直接冒进桥底,不一会儿便看不到人影了。

    整个过程,悄无声息,没有人说笑,也没有任何交流,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绝对不会发现这里面藏着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许攸宁依旧躲在洞里,而藏在桥洞的人也好似就那么消失了一般。

    又不知过了多久,静谧的桥面上再次传来人走动的声音。

    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沿着小径慢慢走了下来,他直奔桥洞,“我是‘孤海’,有人在吗?”

    他丝毫没有观察周围的环境,直接自报家门。

    孤海!

    这是他在组织的代号。

    好熟悉的代号!

    许攸宁记起了“飞鹰”离开前,曾表示,她在沪上的住所就是由这个“孤海”提供的,而这个住所的具体地址,也只有这个“孤海”知道,十分确定自己的被捕跟这个“孤海”有关。

    但“飞鹰”手里的那份名单上,只写着地下工作者的名字,没有组织代号,至于谁是“孤海”,他的真实姓名又是什么,一无所知。

    在许攸宁思考之时,“孤海”已经转过身面向了许攸宁所藏身的破洞。

    明晃晃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许攸宁清楚地看到了他的长相。

    竟是在彼岸花刚刚遇到的孙毅洋!

    孙毅洋竟是“孤海”!

    回想在彼岸花里的一幕,许攸宁怒火中烧,他在“飞鹰”提供的名单上确定了孙毅洋的名字,当下还为有这么一位同志潜伏在孙国权身旁感到兴奋。

    却没料到孙毅洋竟然叛变了!

    许攸宁看着他斯斯文文的面庞,白嫩的皮囊,恨不得立刻举枪将其击毙,但一想到埋伏在桥洞里的那几个学生模样的人,他最终放弃了这个念头!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孙毅洋的耐性终于耗尽,他手背在身后,在那不大的桥下来来回回。

    天慢慢亮了起来,经历过短暂的灰蒙蒙后,天边露出了鱼肚白,孙毅洋抬手腕看一下时间,终于放弃了等待。

    他沿着来时的路上了桥面,踱步朝城里方向而去。

    在他离开后一刻钟,那几个躲在桥底下的学生模样的人也走了出来。

    他们的脸上已没有来时的抖擞,却依旧没有任何交流,灰头土脸地往桥面走去,很快,一辆吉普车驶来,载着他们绝尘而去。

    许攸宁躲在破洞里,将这一切收入眼中,在确定安全后,他身手敏捷地从破洞里出来,他没有直接上桥面,而是顺着干涸的河床走了一段距离,方才爬上河堤。

    站在河堤上,许攸宁远远地看到沪上炊烟渺渺,休息一晚的沪上百姓,又开始了一晚辛勤的劳作。

    他沿着河堤走了一顿,随后快速入城,他直奔孙国权府,孙毅洋是他的秘书,早上必会到这里亲自接他。

    果真,在许攸宁选好射击地点后,孙毅洋驱车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离开天桥后,孙毅洋又连夜赶往了石留门码头附近的那处老院子,仔细检查了那辆被烧坏了的汽车。

    他迫切需要拿出点成绩来向孙国权展示自己的工作能力,本想着借着地下党约他在天桥见面的机会,设下埋伏,抓个地下党来向孙国权邀功。

    但忙碌了一晚,却毫无所获。

    孙毅洋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他将车停在孙国权家门口,有些疲惫地靠在座椅上,不住地深呼吸后,才决定推门下车。

    突然,裤腿上的泥巴跳入他的视线。

    那是今天凌晨在天桥下不小心沾染的,孙毅洋看来看去,觉得这些泥有些影响形象,便打算弯腰去整理。

    却听“啪”得一声枪响。

    一颗子弹穿过车窗玻璃,将他的动作彻底定格。

    座椅跟方向盘直接的位置着实狭小,正好将他的身体卡住。

    孙国权门口的守卫听到枪声,小跑出来,就看到孙毅洋车门打开,他正弯着身子在整理裤脚。

    “孙秘书,您来了!”守卫朝孙毅洋招呼一声,便要继续朝周围巡视一番,但他往前走了没几步,突然意识到孙毅洋表情的异常,赶紧退回来,却见他太阳穴的位置一个黑洞正往外汩汩冒血。

    “死人了!”守卫大叫一声,踉踉跄跄地往府里通报。

    许攸宁收起手枪,迅速消失在弯弯曲曲的胡同里。

    四个时辰后的彼岸花里。

    下午场还没开始营业,舞女们却早早的来到了舞厅。

    这让已经习惯舞厅冷冷清清的舒瑶,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舞女们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坐在雅座里搔首弄姿,时不时有那豪放的舞女主动去约站在点酒品的客人。

    舒轻语拿着簿子穿梭在舞女中,为她们一一做登记,并将彼岸花兑换舞票的规矩进行说明,若是接受呢,便可留下,若接受不了,彼岸花不留。

    出来做舞女的,大都家境不好,随对规矩颇有怨言,但也只是跟舒轻语争辩几句,最终也都表示同意,反正可以多拿一倍的钱,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不是。

    经过一番忙碌,她登记好所有在场的舞女,拿着簿子兴冲冲地朝舒瑶跑来:“表妹,听说了嘛,沪上又出大事了!”

    舒瑶见她这副模样,知道刚刚又是在舞女那听到了八卦,随口敷衍一句:“什么大事!”

    “孙老板的秘书被人枪杀在他家门口了!”

    舒瑶仔细回想孙国权身旁的人,倒是记起了孙毅洋一个模糊的影子。

    “奥!”她平淡地应道。

    这年头,到处死人,到处出手,也没什么稀奇的。

    舒瑶的冷漠让舒轻语有些扫兴,她本要把孙毅洋那奇怪的死状描述给舒瑶听,见她这么索然无兴趣,就好似那燃烧着的柴火堆被人浇了一盆水,瞬间凉透了。

    她抱着登记簿,垂头丧气地回到吧台后。

    小贾挤了过来,“轻语姐,经理不听你跟我说说吧,那孙毅洋到底是怎么死的?”

    有小贾主动来做听众,黯然销魂的舒轻语瞬间春意黯然,她放下登记簿,滔滔不绝地把自己刚刚从舞女那听来的孙毅洋的死状如说书人一般演说起来。

    当听到孙毅洋如木头人一样动作定格在整理裤脚上时,小贾心中涌起一股对许攸宁由衷的佩服。

    舒瑶虽然没有特意去听,但舒轻语说的太兴高采烈,她也看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突然,一道身影出现在舒瑶视线,没等她仔细去观察,却听一个温婉中带着坚韧的声音响起她的耳边:“秋盛瑶小姐,我想跟你谈谈!”

    这个声音一入舒瑶耳,她的心猛地空了几拍。

    如刘汉卿告诉她的那样,苏瑾来了。

 第193章继续发展

    苏瑾身穿厚棉黄色千鸟格旗袍,外搭一件米色的针织小衫,发髻挽成揪盘在脑后。

    整个人看起来落落大方,典雅稳重。

    若不是刘汉卿早已经告诉舒瑶,苏瑾是来“闹事”的,舒瑶还真得好好琢磨一下她为何而来。

    “苏小姐!你找我?”舒瑶像模像样地陪着苏瑾开始了表演。

    苏瑾朝角落一抬下巴,示意她借一步说话。

    两人一同走向了最边缘的雅座,刚落座,就发现有两个生意人模样的男子坐在了他们附近。

    舒瑶打量一番这两人,发现是生面孔,而且这两人的举止也不像他们的打扮,看起来,更像是故意坐在那要听听她跟苏瑾要说什么。

    这些应该就是孙国权安排的暗哨。

    舒瑶朝苏瑾递了个眼色。

    苏瑾立刻明白,她直接开门见山道:“秋小姐,希望你能明白,我与许攸宁是合法夫妻,所有有些事,还望您能好自为之!”

    “苏小姐,您这话什么意思?”

    “别给我装傻了,你与许攸宁已经没任何关系了,就不要再产生纠缠了!”苏瑾看起来挺温雅一人,举止却是直接,她将手伸到舒瑶面前,“拿来吧!”

    “什么东西?我有欠你什么吗?”舒瑶装傻。

    “当然有欠我东西,钱!拿来吧!”苏瑾怒视着舒瑶,“我是他的合法妻子,他的钱财理应由我掌管,又有什么道理平白无故送给你……”

    “原来你说的是那一千块啊,没错是给我了,我等了他六年,送我这点银子也不多啊!”舒瑶站起身来,她扫视着舞厅门口,才一会儿的功夫,竟排起了长队,小贾跟舒轻语都忙得满头大汗,“舞厅忙,我就不陪苏小姐了!”

    苏瑾气得脸色发白,“姓秋的,你不要得罪进尺!我绝不会就这样放过你的!你给我等着!”

    她如怨妇一样怒视着舒瑶,丝毫没有要离去的意思。

    “随你便!”舒瑶佛袖离去。

    就这样,从彼岸花下午场刚开始营业,苏瑾一直坐到了午夜场结束,她也从角落的雅座慢慢转移坐到了距离舞池最近的雅座上。

    她没有吵也没有闹,只是如看仇人一般一直盯着舒瑶。

    就这样,用了不到一晚上的时间,关于舒瑶跟许攸宁之间的传闻,就跟那洒在空中的香水一样四散开来:许攸宁跟舒瑶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为此许攸宁还给了舒瑶大笔钱,却被人家原配找了上了门。

    至于昨晚方思齐闹出的那一处戏,也随着苏瑾的找上门成为许攸宁跟舒瑶真的做了龌龊事的作证。

    如此一来,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两人的关系上,也没人在意昨晚许攸宁有没有真的去过卫生间。

    一晚上都没在彼岸花发现任何地下党线索的暗哨们,也只得把这条八卦报告给了孙国权。

    此时的孙国权早已被气得躺在了床上,孙毅洋突然被枪杀,对他的打击很大。

    尤其是他根据孙毅洋昨晚的活动轨迹,推测出孙毅洋极有可能是在发现了重大线索后,才被人枪杀的,就更加的怒不可遏。

    被劫走的“飞鹰”,被枪杀的“孤海”孙毅洋,地下党的嚣张挑衅了他的底线,他怒发冲冠,却无处发泄,活生生地把自己气病了。

    唯一能让他感到欣慰的,就是姜外义听进了自己的汇报,连夜安排人押解刘汉卿去了南京,但纵使人被带去了南京,自己手里却没有能给刘汉卿定性的证据。

    作为知名的经济顾问,姜外义绝不会随意处决掉他的。

    孙国权就感觉自己心口压了块大石头,堵得难受。

    在这种心情下,暗哨们汇报来的关于许攸宁跟舒瑶的八卦就更让他恼火。

    “没用的东西,给我滚!”他朝着负责盯着彼岸花的暗哨咆哮道。

    暗哨吓得浑身颤抖,赶紧退了出去。

    却正好跟捧着文件夹进来的刘茂撞在了一起。

    孙毅洋突然被枪杀,调查“飞鹰”的事变落在了刘茂这个半吊子身上,他流氓出身,对于这种侦查、推理并不在行,但既然孙国权把这事交给了他,他也只能接着。

    “孙老板!”他悄无声息地走到孙国权身旁,冷不丁喊了一句。

    孙国权被吓了一哆嗦,眼睛猛地睁开,见是刘茂,又见他手里拿着文件夹,以为他是发现了重要情况,原本脱口而出的怒骂被强压了下去,“说!”

    他直接明朗刘茂开口。

    “是!”刘茂应声,“回老板,根据我的调查,当日我按照您的吩咐,把张鹰被我们的人保释的消息散布出去后,曾有两人去巡捕房打听过他的情况,他们是,彼岸花的秋盛瑶、许家的许攸宁!”

    “正如您所设想的,咱们知道张鹰不是‘飞鹰’,可那些地下党不知道啊!他们自乱阵脚,耐不住性子去巡捕房打听,正好败落了他们关心‘飞鹰’的本质,所以,我觉得这个秋盛瑶跟许攸宁很让人怀疑,而且啊,根据我的调查,今天许攸宁跟秋盛瑶有金钱方面的往来……”

    刘茂其实压根不认字,但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办实事的人,他故意将打开文件夹,递到孙国权面前让他看:“孙老板,你看,这个许攸宁从瑞士银行取了一千块,直接汇入了彼岸花,这个彼岸花一定是地下党的联络站,他这是在为地下党提供资金支持……”

    他的话刚说完,孙国权一个大嘴巴就闪了过去,“去你妈的资金支持!”

    苏瑾都闹到彼岸花去了,全沪上都知道许攸宁给舒瑶钱了,还用你神秘兮兮来我面前邀功。

    他撩开盖在身上的小毯子,飞起一脚就揣在了刘茂身上。

    有这么一帮不着调的收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飞走的那只鹰,他是绝对抓不到一根毛了。

    “给我滚!”他冲着刘茂咆哮着。

    在孙国权的打骂下,刘茂小心翼翼退了出去。

    孙国权气得肺都要炸开了,他背着手,来回在房间里踱步,本想着以“飞鹰”为突破口找到刘汉卿的把柄,现如今倒好,鹰飞蛋打,连跟毛都没留下,他上哪给姜外义找刘汉卿通共的证据。

    突然,身后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直觉告诉他,这个时候打来的绝没有什么好事,便要招呼门外的守卫,话还没出口,他反悔,转回身,亲自拿起了话筒。

    打来电话的是他在英美租界经营的那间舞厅的经理。

    为更好的经营舞厅的,他特意聘请了一位美国人为其打理。

    毕竟,美国人在公共租界上有了一定的优势。

    而事实证明,孙国权这个决定是正确的,接连几个月,他名下所有的生意都是负增长,唯独舞厅的生意蒸蒸日上。

    “约翰先生,有什么事?”

    听到孙国权接听电话后,约翰操着一口流利地汉语:“嗨,孙先生,我不得不告诉您一个非常糟糕的消息!舞厅这几天的营业额惨不忍睹!”

    孙国权一听这话,差点骂出声来,“怎么回事?”整个沪上就两家舞厅,彼岸花已经被自己弄得濒临倒闭了,自己舞厅的营业额怎会惨不忍睹。

    他才不信沪上那些浪人能在家里憋住了。

    “哦,孙先生您听我慢慢解释,是这样的舞女们都回彼岸花了,客人都被带了回去。”美国经理微微一停顿:“营业额已不足以支撑舞厅支出,为能让舞厅继续运作下去,所以孙先生你可能需要立刻提供一些资金支持!”

    约翰的话说到这,孙国权基本已经确定,这通电话的根本目的就是来要钱的,,但接连的打击,已经让他无力再去给约翰争辩什么,于是他说:“好,我明天会派人给你送去!”

    在挂断话筒的那一瞬间,孙国权所有的愤怒彻底爆发,他掏出手枪,冲着身后的墙壁“啪啪啪”就是几枪。

    早上孙毅洋的突然被枪杀,彻底拉起了整个孙府的警钟,这几枪响过,就见拿着枪的警卫如乌云般围住了门口。

    “孙老板,出什么事了?”虽然被孙国权骂了跟狗血淋头,但刘茂依旧有着东北人特有的热情跟衷心,他握着手枪,一马当先冲了进来。

    他进来后,那些来孙府汇报的暗哨们也紧跟着进来。

    每一人脸上都挂着紧张,看起来都特别担心孙国权的安危。

    孙国权在每一人的脸上扫视一番,突然自嘲地冷笑起来,自打去年大屠杀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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