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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童养媳-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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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沉碧昏昏沉沉的,像是游离在两界之间,她困难的开了口,嗓子哑的几乎听不出原来的声音:“奶奶,我熬不下去,你让我试吧。”
  “宝儿……”方婆子嘤嘤哭起来:“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跟你爹怎么活了。”
  “生死有命,奶奶,我真的已经到了尽头了,熬不下去了。”方沉碧喘息着说完,她闭着眼,似乎已经睡着了。
  可她心头还有念想,还有一个人,她心心念念的一个人没见到,蒋悦然呢,在她死前她还能见到他一面吗?她想见他,太想见了。
  方婆子最后还是跟马文德方安商议清楚,两人虽然不赞成如此,可终究也没有条件可选,毕竟这是方沉碧自己的选择,可他们都明白,若是千钧一发之际,必是保住大人为先。大夫人自是赞成如此,在她看来,她要的,在乎的只有孩子,至于方沉碧,她也希望她能活下来,可若是二者选一,那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孩子。
  大清早的时候,方梁将方沉碧抱出了屋子,黄牛被拴在侧方里,这里一切设置显然比当年方沉碧的亲娘生她的时候好了太多。方安扯着方沉碧的手哭的泣不成声,花白头发,皱纹成壑,当年那个背着她走在田间地埂的壮汉子如今无助的像个迷了路的孩子。
  “宝儿啊,我的宝儿啊……”他这一哭,满院子人都跟着哭起来,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沉,传出这个院子传了很远出去。
  “要生了?”蒋煦猛地咳了一阵,又自言自语道:“方沉碧本就不是个该活在世间的人儿,走了好,我们终究会再遇见的。”
  下人不知道蒋煦嘴里念叨什么,凑上前来问:“大少有事儿请吩咐。”
  蒋煦瞥了一眼,道:“去预备白衣麻布吧。”
  天光甚好,正是春意盎然时,满园梨花绽放,花香四溢,那时蒋悦然就站在梨树下,扬着一张俊脸喊她:“方沉碧,你过来,我有好东西给你。”
  她张大了眼,瞧着那棵树,可哪里什么都没有,蒋悦然不在,许是她真的再也看不见他了。
  “舅舅……”方沉碧哑声喊道,马文德撩了袖子抹泪儿,赶紧上前,问:“孩子,你有话就说,我听着。”
  方沉碧挪眼看马文德道:“帮我照顾孩子,若是能走,带他走。”
  马文德听了这话,实在忍不住,老泪纵横,忙道:“你放心,我都知道,我都知道。”
  方沉碧吃力的点点头,朝方梁怀里靠了过去,吩咐:“那进去吧。”进门之前,她固执的睁眼又看一眼梨树,那里仍旧空空如也。
  屋子里只有稳婆和方婆子,翠红也留下来帮着打下手,等了不多时, 方沉碧被架上了黄牛身子。因为这是旧俗,但凡难产的女人多半走了这条路,黄牛驮着女人绕着磨盘一圈圈的走,女人的下半身垂在半空中,上身趴在牛背上,双手绑上麻绳绕在牛肚子上,防止人挣扎时候掉下去。等到最后孩子要落地,就跟着坠着身子的方向和力道滑出体外。可一般女人经过这遭罪,也绝大部分都会死于流血过多,方沉碧的娘就是如此。
  她趴在铺了缎子面的牛背上,疼的浑身颤抖不止,一摸一样的路,今日就轮到她走。方婆子不愿绑着她手脚,翠红就拉着她手腕陪着。
  稳婆见了也惋惜不已:“这么标致绝色的人儿可惜了,可惜了。”说罢论了手里的鞭子,甩到牛身上,牛哼了一声,慢慢开始围着磨盘一圈圈绕起来。
  翠红紧紧扯着方沉碧的手,跟着一圈圈的走。她一直哭,哭个不停,她手里的另一双清瘦的手颤抖的让人心尖发疼,方沉碧疼的呻/吟出了声,连嘴唇都咬破了。一滴,一滴,红艳艳得鲜血从她双腿间滴落下来,顺着牛绕圈的方向划出一个圈,再连成一片,天光从窗棂探进,照在一地鲜血之上 ,发出闪亮的光泽,美的触目惊心。
  她实在是疼到再也承受不住,身子里的那块肉垂在下腹,欲出却不得出,顺着她身子吊的方向不断往外冲击,温热的液体滑过她的皮肤,如抽丝般抽走了她的生命。
  走了一会儿,稳婆弯腰看了看方沉碧下/身,喜道:“快出来了,已经见了头了。”
  “宝儿,你再撑一会儿……”
  撑?她也想撑,可她真的已经撑不下去了,每次腹中收缩般疼痛袭来,她便屏住所有气力,只望能将孩子顺利诞下,可事与愿违,她还是做不到。
  手里的东西一直捏的紧,刻到皮肤里早已经没了疼痛感觉。方沉碧大口喘息,汗湿透了她身下的缎子面,她扭了扭身子,一股热潮涌出体外。只听翠红失声大哭道:“稳婆,我家小姐流了太多血了,她要撑不住了,你救救她,救救她。”
  蒋悦然是疯了,骑马一直冲进府里的大院,家丁但见是他,谁也不敢拦。蒋悦然跳下马,一路往梨园狂奔而去。进了院子,蒋悦然便找便喊:“方沉碧,方沉碧……”
  大夫人一直等在外面,见将蒋悦然突兀出现也是一惊:“你怎么回来了?”
  蒋悦然没有功夫理会,厉声问:“方沉碧人呢?”
  大夫人劝道:“你小声点,沉碧在里面生孩子,你嚷嚷什么。”
  “她不在自己屋子怎么在这里?”说罢就要进去,大夫人忙阻拦:“女人生孩子光景,哪容你进去闹,别快多话,等着就是。”
  正在这时,面前的门被乍然推开,翠红乱滚再爬的往外冲,一下跪在大夫人脚边哭花了脸:“夫人救救我家小姐,救救我家小姐。”
  蒋悦然傻了眼,这一路看过去,翠红脚下竟都是血脚印,殷红殷红的,发着鲜艳的光泽。
  “小姐流了太多的血,她就快不行了,夫人找大夫来吧,救救我家小姐吧。”
  大夫人站着不动,却见蒋悦然猛地扭头,朝身后人怒吼道:“叫大夫,快去叫大夫。快。”
  不等他人多说,蒋悦然提身窜进了屋子。屋子里太暗,一股子血腥味冲鼻而来,再往里走,屏风后面栓着头牛,牛背上趴着一个浑身赤/裸的女子,身上盖着薄被,只露出肩膀和两条芊芊细腿,鲜红色顺着她的腿还在往下滴,那一地的血,汇成一滩,淌的到处都是。
  只见老妇正扶着那女子的脸,哭道:“醒醒,我的孩子,醒醒……”
  “方沉碧……”蒋悦然傻了眼,一步步的靠前,他听见脚下踩到什么液体的声音,他心跟着骤然抽紧,那是血,那是方沉碧的血。
  蒋悦然猛地冲上前,顾不得方沉碧穿没穿衣,一把抱下她,裹紧被子,喊道:“方沉碧,你睁眼看看我,是我,你看看我。”
  她没有声息了,面上再无一点血色,头歪向一边紧紧闭着眼。
  “方沉碧……”蒋悦然撕心裂肺的哭喊直冲云霄,方沉碧无知无觉,那块长生牌从她手里滑落,落在血泊中,极快的染成艳艳血色,显得那么生机勃勃。
  作者有话要说:祝阅读愉快!

  ☆、47第四十七章

  大夫人也没曾想到蒋悦然会突然出现在大院里;眼下是方沉碧要死要活的关口;大夫人没那时间跟他烦这些;可她看着蒋悦然大庭广众之下撒疯也是憋的一肚子气儿。再看着蒋悦然连脸面也不要了;倒是堂而皇之的进去把光着身子的方沉碧从里间儿给抱出来;顿时面上也绷不住了。任是院子里那么多丫头婆子看着,他们这叔嫂之间怎的能亲密成这样?
  “还不快放下她;你闹也要分个场合。”大夫人声音犯冷。
  蒋悦然哪管这些,只道是着急的把方沉碧赶快挪到房间里去;血从方沉碧下/身一直往下淌,落在蒋悦然那件牙白的袍子上;湮成眩眼的一大片;放眼瞧去真是让人揪心的很。而怀里的人也凉的好似一尊玉雕的像;没了人该有的温度。
  此时,蒋悦然眼中已是没了任何人,天地之间也只剩下个方沉碧而已,他发疯似的进了方沉碧的屋子,边跑边叫道:“去叫大夫,快去叫大夫。”
  大夫人就站在那,稳稳的并不打算动,旁侧的丫头婆子见了也没人敢扭身出去,方梁哇的一声哭开了,转了身就要往外跑,却被门口的下人拦了去路。方梁死命挣扎,叫道:“让我出去给我家小姐叫大夫,让我出去。”他这一喊外面冲进来更多下人,将马文德和方安团团围在其中,动弹不得。
  “大夫人这是做什么,沉碧若是这么下去,非流血流死不可。”马文德道,一边推搡着下人,已是动了怒。
  方安嚎哭着挣脱,可瘸了腿儿的他只落得个被人踩在脚下的下场,一张脸埋进灰土里,跟眼泪混成一块,一头一脸泥泞不堪。方婆子见自己儿子落得这般遭遇,也是哭喊着扑倒在地,死命的拉着那下人的腿,可下人岿然不动,方安的头仍旧稳稳的被踩在地上,挣扎间,面颊也蹭破了皮儿渗出了血。
  马婆子跟翠红见势也是扑上前来,跪在大夫人脚下哭道:“夫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小姐这几年也为了您做了不少的事儿,府里事大事小都跟着担着,现下是命悬一线的时候,大夫人开恩,救我们小姐一命吧。”
  大夫人不是没想过救活方沉碧,只是如果方沉碧的孩子没了,即便是方沉碧活下来也没了用处。而如果这次孩子没了,蒋煦便真真要断了后了,那么她谋算的这一切就只落得个前功尽弃。
  想到这,大夫人一咬牙,扭头朝门口的下人道:“把门房关了,不过是生个孩子,闹得跟开了锅一样成何体统。”
  下人得了令,急慌慌的把门关了,刘婆子见势,忙上前劝道:“三少莫急,女人生孩子都是这般,鲜血淋淋的看着让人揪心,可生了也就好了,只这一会儿功夫遭点罪的。”说着扶着蒋悦然的胳膊,又道:“快放下她,别脏了您的身子。”
  蒋悦然怒然一甩,骂道:“老货滚开。”
  眼见出不去,蒋悦然只好先将方沉碧送到屋子里去,翠红跟马婆子抹了泪儿跟着进了去。这功夫正是初春时候,白日里也凉的很,屋子里的火炉子已经烧得差不多,被窝还都是凉的。
  几个人将方沉碧安顿在床上,那稳婆慢吞吞进了门儿,见蒋悦然一身是血的坐在床边,迟疑道:“这小少爷可使不得,女人生孩子,男人要是见了,沾了这晦气,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挺不起胸……”
  稳婆话还没说完,只听蒋悦然怒道:“还不快看,哪来这么多废话。”
  稳婆被吓的一悚,忙快走几步上前,分开方沉碧的腿看个究竟,后稳婆摇了摇脑袋,道:“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若让我说,只需再吊着那么多一会儿,孩子必定出来,这么一来,孩子卡在那,岂不是大人孩子都危险了。”
  蒋悦然就快要急死,他也不懂孩子到底是怎么生出来的,只是伸手一摸,方沉碧的腿上湿漉漉滑腻腻的,翻开手掌一看,满手的血光粼粼,他难受的心都要碎了。
  “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只要是能救大人,什么招都得使了,你若是救不活她,我就要了你的老命。”
  稳婆给蒋悦然疯头疯脑的模样吓坏了,磕巴道:“大……大夫人说……说要保孩子……”
  蒋悦然瞪着赤红的眼,咬牙道:“保大人,无论如何要保大人,你听见了没有……”
  马婆子和翠红里里外外的端着东西,方婆子和稳婆帮方沉碧继续接生,蒋悦然则靠在床头将方沉碧揽在胸口扶稳她身子。
  他突然觉得怕的要命,一颗心早是悬在了头的顶,也不知究竟要怎么才能放回原位,方沉碧的身子又软又凉,就快要摸不出活人的温度,屋子里火炉子又快要烧尽,蒋悦然只好将袍子脱了,只隔着一层薄薄的里衣给方沉碧暖身子,他不停战抖,停都停不住,连说话都跟着颤得厉害:“方沉碧,求你,你要挺下去,我求你了,只要你好好的,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不再纠缠你,不让你再费心思,求你了方沉碧。”在场的人见到这一幕,无人不掉泪,连稳婆都无奈的摇摇头叹息。
  站在门口的刘婆子侧眼瞧大夫人一眼,但见大夫人脸色差到了极点,幸而屋子里也没什么外人,可说到底,大夫人还是拧不过蒋悦然,更没想到蒋悦然用情竟深到了这种地步。
  “夫人您看,少爷如此,我们也不好上前。”刘婆子抱怨道。
  大夫人绷了绷嘴角,恨道:“这个没用息的畜生,见了个方沉碧就什么都忘了,左右今儿方沉碧是不会活着从这个屋子出去了,孩子我是要定了。他一个大男人还能怎么样?他懂个什么?”大夫人扭头,朝刘婆子道:“你去厨房让老李把药煎了,要快,趁着她还有气儿的功夫把药喝了,孩子马上就出来。”
  刘婆子闻言犹豫念叨:“这方家小姐已是这幅光景了,若是再吃那药,岂不是……”余下的话她没说,心里也倍感大夫人太过冷血无情,好说歹说方沉碧也是在她眼前长大的,况且还帮了她那么多忙,如今人多半已是不成了,若是再喝了那送胎的药就真的是只有死路一条。
  刘婆子还想给自己积点德,她不想去拿药,可大夫人转眼就翻了脸,啐道:“怎的你也给他传染了去,关键时候都是废物一个,现下得不到孩子,我当初还费那功夫干什么?成全他们不就得了?”
  刘婆子心知大夫人这是真的动了怒,忙道:“夫人说的对,我只是老糊涂了,我这就去,这就去。”说罢老老实实的转身去吩咐随行的丫头去厨房取药去了。
  方沉碧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好像是飘在天上 ,是前所未有的无拘无束。她飞了很远,看见了高山,看见了河流,又看见了高楼大厦。她仔细瞧着,才发现那是她儿时住过的孤儿院,似乎还看得见院子里总站在墙边不发一语望着别人嬉戏的女孩,她看见了弯曲的巷子深处,还看得见巷子边被男孩子追着叫骂的年轻姑娘,看见英雄般帅气男孩骄傲的笑,她突然发现,这世界上居然会有两个人那么的相像,像得连她也快要分辨不出来。
  最后她来到了墓园,飘飘然之间脚落了地。郁郁葱葱的青山峻岭成了许多人死后的归宿,她素未谋面的母亲就葬在这。姨妈一家站在墓碑前放声大哭,冰冷的石碑上放着着一个女人的名字,照片很小,可看的清楚,上头的女人长得格外娇柔甜美,她死的时候只有二十四岁。
  从前方沉碧来过一次这里,可姨妈不许她上前,她曾远远的看过一眼,她跟她不相像,她大概更像同样素未谋面的父亲,所以姨妈一家才那么厌恶她,将所有的恨意都留给了她。终于有机会可以靠的更近,方沉碧缓缓穿过人群,径自走向石碑,她跪上前去靠着石碑,伸手仔仔细细的摸了摸照片的上的女人,一遍又一遍。
  旁边那座新坟是她的,都说人死后葬在一起会团圆,可她死后却什么都没看见,去了另外一个地方,同样与自己的母亲阴阳相隔。
  姨妈一家终于走了,她扭头朝旁边望去,光秃秃的台阶上空荡荡的,那张照片是她十八岁生日时候办理证件时候照的,如今已经发黄泛白,就快要看不清本来面目,而这边,自己的母亲在鲜花的映衬下仍旧笑的那么甜那么开怀。
  来凤一早就跟着明月在梨园外头瞧着,方沉碧难产的事儿早就传出来了,来凤知道方沉碧怀的孩子就是蒋悦然的,又逢着大夫人这么急切得要这个孩子,那么下一步大夫人到底能使出什么卑劣的招数她也算得出来,遂一大早让明月在厨房守着。
  果不出她所料,早上大夫人去梨园不久之后,就有丫头来让老李在厨房熬了一锅子药汤。来凤虽然不知道那锅药到底是什么,单说是大夫人让熬的就不会是什么好东西,遂来凤也让大夫也开了剂方子跟着一起在厨房里熬,老李不知其中奥妙更没放在心上,等着分/身儿出去办事儿的时候明月一换手,两个药锅挪了位置,等这老李一回来,明月借口药好了打哈哈的直接把大夫人给的方子端出去了。
  明月问:“夫人我们会不会弄巧成拙啊?兴许大夫人也要给方家小姐补着身子也说不定。”
  来凤瞧着那锅热气腾腾的药,不轻不重道:“她?她不会的,与她来说,方沉碧死了倒是件好事儿,只有死人才会永远保守秘密,她要的只是那孩子,这当头儿上她才不会管方沉碧是不是血崩了,所以这药汤必定是顺胎用的,方沉碧吃了必死无疑。”
  明月听了惊道:“这大夫人的心也太黑了点,任凭怎么说也是条性命,也不怕日后报应来了承不住,一心眼儿的往绝了里使劲儿,若是日后三少知道了这事儿,指不定娘两个非得闹翻脸断了关系不可。”
  来凤冷笑:“机关算尽却落得人算不如天算,你瞧着吧,纸里包不出火,这孩子若是真的活下来,东窗事发是早晚的事儿,再或者说,方沉碧命大死不了,孩子也留了下来,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明月赞道:“夫人真是神机妙算,那我们缘何不跟三少把这事儿捅开了?三少必定是念着我们这恩情的,到时候我们也……”
  来凤笑笑摇头:“你这石头脑袋,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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