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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震一脑门黑线，想说：你越活越幼稚。偏偏有外人在，“别拽，衣服都让你拽坏了。”叹着气跟他上楼。
　　　　到卧室里小宝松开他爸，“等着，我给你找衣服。”
　　　　“别把你妈叠好的衣服翻乱了。”殷震头疼，有个变态儿子——好烦。
　　　　小宝晃悠着脑袋，“知道，知道，我妈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你心疼我不心疼啊。”回头给他个白眼，翻出牛仔裤、机车外套，“妈妈的衣服都没穿过，爸爸，下周咱们穿一样的去游乐园好不好？”
　　　　“你有时间？”殷震很少对儿子说不。别看小豆丁大的儿子的身体里住个成年人灵魂，在殷震眼中，殷小宝的灵魂两百岁也是他儿子。
　　　　小宝一噎，“下下个星期。”
　　　　“十一啊。”殷震笑眯眯问，“确定不是去看人？”
　　　　“那就十一过后。”小宝再往后推。
　　　　殷震说：“八点半了。”
　　　　“又故意岔开话题。”小宝冷哼一声，衣服扔给他爸，“快点换上。”
　　　　“你想知道电视剧怎么制作出来的，干么非得捎带上我。”殷震一脸不乐意。
　　　　市里开会时常有摄影师跟拍，有时候局里召开新闻发布会，按道理讲殷震这位局长无需参加，架不住他的脸太招人，他不出现记者嗷嗷叫，他手下那群人也不开心。直接导致殷震不喜欢参加什么记者会，对开机仪式也提不起兴趣。
　　　　小宝趴在床上，双手托着下巴，“可是我就想你送我过去啊，连这点小事都不乐意，还好意思说最最爱我。”
　　　　“我没讲过。”殷局严重声明，“我最爱的人永远是你妈——贺楚。”
　　　　小宝一噎，“呵呵呵呵呵……”连连冷笑，“信不信我跟你绝交？！不对，”朝床上砸一拳，“必须绝交！”
　　　　“换个新花样成不。”殷震换好衣服提起他的胳膊往楼下走，“贺楚，你儿子又要跟我绝交。”
　　　　“殷哥，你，你这是干什么？”见多识广，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沈二少豁然起身，见小宝双腿乱挣扎，忙不迭迎上去，“小孩子随便说说，不能当真，不能当真。”
　　　　贺医生捂住眼，“他们开玩笑呢。”
　　　　“嘎？”夺过小宝的手一顿，沈毅之对上小孩亮晶晶的双眼，哪有半点吓到的样子。贺楚不禁摇头，“一天三顿闹，一个比一个幼稚，放他下来。”
　　　　沈毅之下意识松开小宝，小宝咧嘴笑道：“沈叔叔好单纯啊。”
　　　　“……谢谢夸奖。”沈毅之憋出四个字，小宝张嘴就说：“不客气。”
　　　　殷震拍拍他的肩膀，“之前就跟你说，让你家司机过来。”潜意思他自找的，沈毅之无语问苍天，“他是自找的？”
　　　　苍天听不见，小宝回答他，“沈叔叔，我们走吧。”
　　　　“走！”沈毅之心好累，暗暗决定《足球少年》拍完就跟殷家父子绝交，必须绝交！
　　　　《足球少年》官微昨天透露会有个小宝贝参加开机仪式，媒体工作者当时就问是不是沈毅之的干儿子？官微回答，“少年沈毅之的扮演者。”
　　　　沈毅之的干儿子是个小洋人，他被排除在外，关注本剧的人都很好奇对方是何方神圣，能被明明可以靠才华偏偏喜欢刷脸的沈毅之看上。
　　　　殷震和小宝临近酒店看到附近各个路口全是采访车，透过车窗往外看乌压压一片人，不禁头皮发麻，“儿子，咱撤。”
　　　　“好！”殷小宝非常干脆。
　　　　小赵被默契十足的父子两整的哭笑不得，“局长您可以走，小宝不行，你们都走了让人家沈毅之失信于记者？”亏得人家一早大去家属院接人。
　　　　“那怎么办？”小宝仰头看向他爸。殷震拍拍儿子的肩膀，“保重，我在精神上支持你。”
　　　　“谢谢，不需要。”白他爸一眼，“别想偷溜，在后台等我。开机仪式结束我要是找不到你，哼，我就跟妈妈说你不要了。”
　　　　“成熟点成吗？”殷震捏着他的小脸。好在酒店安保人员给力，排出人墙阻挡住记者给他们空出一条路来。
　　　　沈毅之平时对记者非常友好，这部电视剧是沈毅之的自传，记者也很给面子。见他的车来了也没有故意冲开人墙去采访，“咦？怎么有两辆，主创人员除了他不都到了？”
　　　　“那个车牌号好像在哪儿见过，对了，殷局长的座驾！”不知谁蹦出一句，众人架着摄影机拉近镜头，“我屮艸芔茻，真是他，这位爷来干么？”
　　　　“他认识沈毅之，来帮他站台？”
　　　　“扯淡，殷局长没这么闲好不好。车停了，看看是不是他。”记者催同事。摄影师把摄影机当成望远镜使，看到穿着浅色牛仔裤黑色机车外套墨镜男抱着小孩出来，“没穿警服，看侧面像个明星，你看看能不能认出来？”
　　　　周围记者勾头一看，“……这就是殷局啊。”顿了顿，“虽然不想承认，殷局当演员估计也是被人追杀的命。”
　　　　“为啥？”
　　　　“不给别人留条活路。”
　　　　“好了好了，别胡扯，世上没有如果，进场了。”
　　　　此话一出，记者们也顾不得胡侃，进去之后看到沈毅之和导演中间坐个六七岁的孩子。小孩浓眉大眼，五官精致，皮肤白皙，和沈毅之不像，若是扮演少年沈毅之，凭这幅相貌，他那八千万脑残粉也不会有啥意见。
　　　　《足球少年》比较特殊，根据沈毅之的亲身经历改编，便没有拜神一说，开机仪式也就是开机发布会。
　　　　记者提几个很官方的问题，急不可耐的绕到小孩身上，“请问这位殷小宝小朋友是殷局之子？”明知故问。
　　　　沈毅之把话筒移到小宝面前，“是的，我叫殷晟，但是爸爸妈妈喜欢喊我小宝，记者姐姐也可以喊我小宝。”
　　　　提问的记者三十岁开外，听他喊姐姐露出蜜汁笑容，“我好像看见你爸爸，你爸爸也来了？”
　　　　“爸爸不放心我，其实我很乖哒。”小宝双手捧住小脸，其他记者赶紧拍几张照片发到微博上，配文“殷局之子首次露面，圈中萌娃地位不保”。
　　　　“我天，难怪殷局用他儿子钓鱼一钓一个准。”
　　　　“……眉眼鼻和他爸一样，这孩子不进娱乐圈暴殄天物啊。”
　　　　“进什么娱乐圈，警界颜值担当接班人。”
　　　　……
　　　　记者见微博下面评论疯了，非常满意，想了想干脆登上直播号，然后举起手机提问，“小宝，是你爸爸帅还是沈叔叔帅？”
　　　　此言一出，台前幕后的人不约而同支起耳朵，一部分人盯着沈毅之，剩下那部分人盯着殷小宝，等着他怎么回答。
　　　　小宝抓着后脑勺，“嗯，我爸爸是最帅的爸爸。”
　　　　“小宝真机智。”工作人员不吝夸赞，殷震道：“当然，我儿子聪明。”工作人员一默，可算知道为啥能和沈毅之成为朋友，一样的不要脸啊。
　　　　“小宝知道你扮演的沈叔叔是做什么的吗？”记者没能坑到小宝，对于小孩的回答心里给他点赞。问题是临时起意的，导演和沈毅之不可能事先交他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知道啊，足球运动员。”
　　　　记者再问：“小宝喜欢足球吗？”
　　　　“喜欢。”
　　　　“你以后会踢足球吗？”
　　　　也不知道小宝有没有听懂，反正到场的记者看到小孩突然掰着手指数，“我喜欢画画，喜欢看电视——”
　　　　“停，小宝宝贝儿，下一个问题。”记者真服了，就差没明说他们问了句废话——喜欢和将来从事什么工作关系不大。
　　　　工作人员看了看他们殷局，可不敢在心里偷偷鄙视自恋到连儿子都不放过，何止聪明，殷局家的孩子简直成精了。
　　　　不小心发现直播的观众也好开心，第一次看到记者被个小屁孩挤兑的主动放弃。纷纷发留言，别怂，继续问。
　　　　记者当然得提问，虽然被怼的是他们，能艹足流量，谁还在意这点细节，“那小宝长大想做什么？”
　　　　沈毅之一直看着小宝，只要他摇头立马拿过话筒替他解围。而小孩“嗯”一声，就说：“我想当外交官。”
　　　　“外交官？”记者们愣住，观众呆了，“我没听错吧？不是警察？不是医生？”
　　　　“不是啊。”小宝眨巴眨巴大眼，放在之前观众一准直呼好萌，现在只顾得听小宝说：“外交官好厉害，比爸爸还厉害。”
　　　　“你爸爸在后面看着呢。”记者提醒他。屏幕前的观众猛地瞪大眼，“殷局长，殷局长，快出来，你儿子要跟人家跑了。”
　　　　屏幕瞬间花了。
　　　　小宝依然认真地点头，“我会英语，会西班牙语，会说杭城话，会一点申城话，爸爸说我特别有语言天赋，记者姐姐，我是不是最适合当外交官？”
　　　　记者已被他的话吓傻了，四五岁的孩子会这么，“正常吗？”
　　　　“妖孽啊。”观众纷纷到殷震微博下评论，“小宝每天得学多少东西啊，殷局，这么小的孩子你咋舍得？？”
　　　　殷震当然不舍得，可事实不能对人言，“小宝学的都是他喜欢的。”接到秘书的短信，说他的微博炸了，登上一看全是，称不上责怪，是提醒他孩子还小，不能揠苗助长的话。
　　　　“你每天有玩的时间吗？”记者心疼他。
　　　　小宝点点头，“好多啊，每天晚上爸爸都陪我去花园里玩滑板，早上爸爸陪我打拳，中午跟我打游戏，我爸爸好菜的。”
　　　　“打游戏就不用讲了，小宝。”沈毅之赶忙拦下。
　　　　“小宝玩什么游戏？”殷震微博下面又炸了，殷震甩个游戏名和小宝账号等级出去，网友三观碎了一地，“……现在孩子都这么流弊？”
　　　　“显然不是，殷小宝是例外。”
　　　　“让我去死一死吧，都别拦着我。”
　　　　“死之前先把说落殷局揠苗助长的评论删掉。”
　　　　“已删！”
　　　　“已删！”
　　　　……
　　　　《足球少年》发布会因殷小宝机智屠屏各大论坛，有人不信世上有天才一说，认为小宝口中的西班牙和英语也就是“谢谢”、“你好”这类词。
　　　　此言论一出，有个黑人姑娘站出来，“我用西班牙和小宝聊过天，没有任何障碍。”
　　　　万能的网友挖出此人和殷震素不相识，随后又有申城市局的警务人员现身说：玩网游被小宝嫌弃。
　　　　网友一边乐得拍大腿一边关注殷震的微博。
　　　　开机发布会结束后，殷震抱着小宝回去时被记者拍到殷震的正脸，虽然他戴着墨镜，此照片一发到网上，就被网友“舔屏”，再也没人记得殷震“虐待”儿子，全是“局长大大，求以后多出来逛逛。”
　　　　“穿便装都这么帅，好想知道局长大大穿制服什么样。”
　　　　“看申城六点半新闻联播，总能等到他。”
　　　　当晚申城新闻联播创下收视高峰，工作人员吓一跳，误以为哪里出了毛病。后来听爱八卦的同事说受殷局影响，台里工作人员是不信的。
　　　　检查半天没有任何问题，把昨天和今天的收视率截图发官微上，“反正我不信。”顺便艾特殷震。
　　　　起初网友不懂啥意思，后来看得懂两张图的网友一解释，#殷震影响收视率#话题空降微博热搜，市领导想不知道都难，孙书记喊来秘书，“去告诉殷震，以后没事就在家呆着。”
　　　　
　　　　第267章　无责任番外
　　　　
　　　　秘书忍着笑关上门，就在想待会儿见着殷局该怎么讲，总不能实话实话。谁知等他到地方没见到人，一问才知殷震在楼下开会。
　　　　周一上午市局例会，讨论工作或者聊一聊过去一周发生的新鲜事，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么也有一个小时。自从殷震入驻申城，与会人员越来越觉得例会时间可以延长。
　　　　盖因殷震博古通今，时常引据经典，赶上他心情好，各种段子妙语连珠，继而导致特别不喜欢上司开会的人也总比殷震先到。
　　　　殷震不是大清朝四贝勒，身份决定他不能像以前那样直来直往。下属犯什么错事，他从不在会上狠狠数落对方，等所有人都回到自己岗位上再打电话把犯错之人喊过来。
　　　　给人家留足面子，殷震又不喜欢打官腔充大爷，被他训过的下属没有一个厌恶他，反而觉得惭愧。等着看他笑话的一众人发现这一现象，也是无语了。
　　　　一众人聊得很嗨，孙书记的秘书隔着门都能听见里面的笑声。只见他眼珠一转，敲两下门，里面说声请进，推门进去，面对着门口的人看清来人站起来，“您怎么过来了？”
　　　　秘书心想：我不来怎么能知道你们开会比搞茶话会还热闹，“书记让我跟殷局讲，以后下班就回家，别到处晃悠。”
　　　　此话一出，偌大的办公室里忽然变得寂静，呼吸声清晰可闻。谁知殷震连眼皮都不带眨的，扭头看向他，非常坦然，“回去给孙书记说，我知道了。”
　　　　秘书抿抿嘴，看众人一副傻样，轻咳一声，“嗯，您忙。”话音落下门再次被关上。
　　　　“我，我刚才是不是眼花了，好像看到他，他在笑。”殷震的秘书咽口口水，食指指向木门，眼睛望向众人。
　　　　殷震耸耸肩，“你没看错。”
　　　　“扑哧！”
　　　　“哈？”
　　　　“咳咳咳……局长，你……”
　　　　抽气声、惊讶声、笑声，此起彼伏，殷震面色微变，“今天到此为止。”站起来就往外走。
　　　　“等等，十一期间的工作还没落实。”为首的副局长拦住他，恼羞成怒的殷局长不多见，可不能放他走。
　　　　殷震瞪他一眼，“照去年。”迈开大长腿，三步作两步，砰一声狠狠甩上门，登时从里面传来震天般的笑声。
　　　　殷震皱着眉头回头看一眼，转身就走，“你们？”猛地停住脚步，望着身着藏蓝色制服，胸配检徽的四位男女，“你们是……”
　　　　“我们不是找您，听说今天局里上午有个会，结束了吗？”为首的男人向前两步走，向殷震伸出手。带着四人过来的警员见两人友好地握手，暗松一口气，不是找殷局就好，不找殷局就好。
　　　　殷震微微摇头，“都在里面，你们去吧。”扭脸对下属说：“通知新闻科主任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是！”对方见他异常淡定，提到嗓子眼的心“噗通”回到肚子里，和殷震一起进了电梯。四位检察官回头看了看，“这位好像一点也不意外？”
　　　　“上面看重的人，没有两把刷子凭什么四十不到就当一线城市公安局长。”
　　　　“行了，正事要紧。”年龄较大的检察官推开门，里面的笑声戛然而止，没等他开口，就见一人站起来，直直地走过来。
　　　　有的人脸色煞白，有的人面色沉重，有的人瞪大双眼，一瞬间呈现出百态，四人心中讶异，面上不显，冲他们点点头，带着那人决然离开。
　　　　门再次被轻轻关上，众人仿佛又一次看到了局长的大长腿，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刚刚离开的不是殷震，而是只比他低一级的郑副局。
　　　　不知过去多久，反正亲眼目睹同事被带走的众人觉得过了一世纪，“这，那，到底咋回事？”殷震的秘书万分诧异，之前怎么一点风声也没听到……突然浑身僵住，“局长！？”
　　　　众人猛地惊醒，起身就往外面跑，只能承载十三人的电梯硬是挤进去十七人，剩下的人立马改走楼梯。
　　　　到顶楼就看到同事们站在电梯门口，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殷局好生生地站在办公桌前，一手插兜一手拿着手机不知在跟谁通话，而他面前还站在一人人。
　　　　“出什么事了？怎么都上来了？”小赵不解，“要不要喝茶？”见秘书扶着墙喘粗气，忙走过去，“坐那边歇歇。”
　　　　“那是谁？”分管刑事侦查的副局开口问。
　　　　小赵回头看一下，“哦，宣传部的，也不知道局长找他干么，你们要不要先去会客室等一下？”
　　　　“不用。”八位副局相视一眼，对其他人说：“都先回去，今天的事暂且保密。”说完向殷震的办公室走去。
　　　　饶是小赵木头脑袋粗神经，也知道事情大条。可是能出什么事？他老板最近很安分，昨儿去发布会现场那事不算。想了想蹑手蹑脚潜到离办公室最近的沙发上，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张报纸挡住脸，支起耳朵光明正大的偷听。
　　　　殷震心底嗤笑一声，果断关上门阻断所有声音，“他们挑这个点来把人带走估计局里的同志都知道了，记者可能待会儿就到，你回去密切注意网上动态，记者我来应付。”
　　　　“是。”新闻科主任冲八位副局点点头便起身离开。八人你看我我看你，齐刷刷往前一步，“局长，今天的事您，您知道。”
　　　　殷震点头，八人猛地睁大眼，就听到，“四个月前就知道。”
　　　　八人浑身一颤，“……您怎么知道？”
　　　　殷震去年四月份来申城，到现在满打满算一年零五个月，他们都没发现朝夕相处的同事有什么不对，这位主儿……难道暗地里查过？
　　　　“微博。”殷震吐出两个字，八人莫名松一口气，“我的微博之前收到一封检举信。”这事瞒不住有心人，“遇到这种情况身为你们上司理当回避，所以就告诉那人有证据尽管去检察机关，他们会依法办理，我也不会偏袒……后来我找郑副局了解情况，不知是怕我牵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