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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兮抿着笑道：“回来就好，人齐了才好办事。”
　　“办什么事？”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雨诗没有多想，又说：“回头等事了结了，让我去凡人界当陪读吧。”
　　“啊？”念兮一阵惊讶，“你要给瑶儿做陪读？”
　　“是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念兮知道这是为何，她一直没有开口问过箕风的事。
　　等事了结去给瑶儿做陪读，那便是认定了将来没有箕风。
　　念兮低声说：“再说吧，哪有这么容易了结的。”
　　“嗯，对了，听说你去找纯狐焱了，找到了吗？”
　　“找到了。”念兮拿出一个布满血丝的黑色轮盘，道：“我正要问钟暝，怎么救他。”
　　雨诗惊讶万分，又不禁感叹道：“他怎么成了这样子？几万年不见，真是……”让人唏嘘。
　　“当初他也是为了救我。”念兮叹了口气说。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琼瑶殿。
　　这间殿宇是上古大战后才修建的，是九天之中最高的一座宫殿，原本这里种满了月桦树，可后来，不知为何树都死了，便挖了残根，改建了琼瑶殿。
　　“神君。”慕容瑶看到她很是高兴，可这孩子，来到这里后，反而跟她生疏了，同钟暝一样，难得听到他叫一声别的称呼，尤其在外人面前，都叫神君。
　　“神君是来看我的吗？”他高兴的跑过来。


第647章　月桦树
　　念兮摸了摸他的脑袋说：“是的，来看你的。瑶儿，你是更喜欢九天呢，还是更喜欢凡人界？”
　　慕容瑶低头想了一会儿说：“都一样吧。”
　　说完又抬头问：“你呢，你喜欢哪儿？”
　　“我呀。”念兮仔细想了想道：“我喜欢钟山，还有丹穴山。”
　　“我听说你的家在丹穴山，那你为什么不送回去丹穴山？”
　　念兮笑道：“你太小，还不能去丹穴山。你想去的话，还得学习很多年，考试过关了才能去。”
　　慕容瑶想了想道：“就不能开个后门？”
　　“当然不行。”念兮严肃的说。
　　“咳咳……”后方的钟暝突然咳嗽了几声，有意无意的瞄了她一眼，很快又恢复淡漠的神情。
　　念兮一阵尴尬，似乎自己当年，就是靠着关系才进了丹穴山。
　　雨诗笑着拉过慕容瑶说：“好了，别缠着你娘了，我带你去看小树苗啊。”
　　“什么小树苗？”
　　“你在琼瑶殿住了这么久，莫非还不知道此处原本叫月桦宫？”
　　“月桦宫？”
　　“是啊，这里呀，原本有一种很美丽的树，后来死光光了。便我知道有个地方有一株，现在还活着。”
　　是吗？
　　念兮惊讶万分。
　　不是说月桦死完了吗？竟然还有一株活着，不知是雨诗哄孩子的，还是真的。
　　慕容瑶好奇那种树长什么样，跟着雨诗走了。
　　此处剩下念兮和钟暝两个人，她拿出了那个轮盘。
　　“纯狐焱早在那个任务里就损坏了肉身，他的魂魄在这里，还有这条尾巴。”
　　念兮将东西一并交给了钟暝道：“你连复活古神都能做到，一定也能救他是吗？”
　　钟暝接过来，仔细看了后，轻轻点头。
　　他将东西放到一边，又拉了她一把，顺势就坐进他怀里。
　　“这一切很快就能结束了。”
　　“咦，你也想到办法了？”
　　钟暝笑了笑，长长睫毛下的眼睛泛起一丝金光，不过很快就淹没在漆黑的瞳孔之中。
　　他没有说话，只将她抱得更紧。
　　念兮靠在他肩头低声说道：“我也找到了解决的办法，但是谛墨笙说，要付诸实际还很难。不如你说说你的想法。”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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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诗带着慕容瑶看琼瑶殿活下来的那一株月桦树，被养护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罩里，白得似玉的叶片，还泛着银光。
　　真真像月华之光泄了满树。
　　慕容瑶惊讶的说：“世上竟然有这么漂亮的树？”
　　雨诗叹道：“是啊，这一株可是独苗，别的都死了。”
　　“为什么死了？”慕容瑶问。
　　雨诗沉默片刻，说：“可能是因为灵气稀薄，也可能是因为别的原因吧，我也不知道。”
　　正说着，一人匆匆忙忙的跑来。
　　雨诗与他对视，两个人都怔住了。
　　“雨诗？”
　　“是你？”雨诗笑道：“你现在是妖皇了吧，真是多年不见，要不是你额间的凤翎，都认不出来了。”
　　谛墨笙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只是有些苦涩，“所有人都会成长的，当年，多谢你。”
　　“不用客气，换了谁也会这么做。对了，你怎么来了九天？”


第648章　这是小舅舅
　　“哦，我是去找凤兮，她没在钟山，玄彧让我来九天找她，问了一路才到了这里。”
　　“他们就在前院，你没看到他们吗？”
　　谛墨笙一脸纳闷儿，“没有啊。”
　　没有？
　　明明她带着慕容瑶来看月桦树的时候，他们还在的呀。
　　三人急忙跑去前院，院中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人？
　　雨诗立刻联系了九天中央控制系统，得到的消息是他们离开九天了，去了北方。
　　北方？又是为何，就不得而知了。
　　“你找他们做什么？”
　　谛墨笙一本正经的说：“大事。”
　　“要不你等等吧，他们估计是有什么事离开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也只能如此了。
　　谛墨笙失望的坐下来，这才注意到那半大的孩子。
　　看到他的容貌，谛墨笙顿时惊讶万分。
　　“他，他怎么长成这样？”
　　雨诗纳闷儿的看看慕容瑶，“哪样？”
　　“这这……”
　　他大惊小怪的样子刺激到慕容瑶弱小的内心，吓得他急忙往雨诗身后躲。
　　雨诗急道：“你干什么？都吓到孩子了。”
　　“不是，他怎么长这样呀？长得那么……”
　　“那么什么？”雨诗看了看慕容瑶说：“长得不挺好的吗？嘴巴下巴像凤兮，眼睛鼻子宽额头，都像极了钟暝。有什么问题吗？”
　　谛墨笙的嗓子被人掐住一般，清白的脸，瞪着眼珠子，那一口气半天没落下来。
　　像钟暝，像凤兮？
　　怎么会这样？
　　雨诗眯了眯眼，看他的样子，便明白怎么回事了。
　　不是她不帮他，而是觉得他……真的很可笑。
　　“谛墨笙，不是我打击你，你要真有那样的心思，藏在心里，永远也不要说出来。”
　　“我……”
　　“你没有机会。”
　　谛墨笙的一颗滚烫的心跌入谷底，不明白，也无法接受。
　　“为什么？”
　　雨诗淡淡说：“为什么？你说为什么？人是他救回来的，设下瞒天之局，改了他们的孤星命，也是他去做的。你别看钟暝整天躲在钟山，说是那复生古神的系统是他做的，偏偏他就像个甩手掌柜，什么都不干。可他背后所付出的，连凤兮都不知道，你永远也比不上他。”
　　雨诗的话虽然残酷，却是事实。
　　虽然让人难以接受，他却不得不接受。
　　“我……我什么都没做。这么多年，我什么都没做。”他跌坐在椅子上喃喃道。
　　雨诗叹道：“你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呀，你的父母没了，妖族乱成一团，是你镇压了动乱，还妖族太平盛世。对妖族来说，你做得比谁都多。”
　　谛墨笙怔了半晌，所以，注定他只能拥有妖族。
　　他没为她做过什么，又凭什么跟钟暝争？
　　“瑶儿，出来。”雨诗将慕容瑶拉了出来，指着谛墨笙说：“别怕，那是你小舅舅。”
　　“小舅舅？”慕容瑶看他，依旧有些怕。
　　雨诗笑道：“是啊，他是你娘的弟弟，一只金红色的凤凰。”
　　“凤凰？”慕容瑶的目光亮了几分。
　　“是啊，凤凰。”
　　凤凰非凤皇，却因为这两个字，他对这个所谓的小舅舅产生了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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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9章　真正的天地之眼
　　钟暝带着念兮飞了一路，到了一座大山下停下来。
　　别的不说，她记得那山势。
　　念兮惊讶道：“我来过这里，这里是……泰山？”
　　“嗯，是泰山。”钟暝说。
　　“为什么带我来泰山？”
　　钟暝带着她落在泰山脚下，一个极低的山坳里。
　　三面环山，一面环水。
　　三高且险峻。
　　水深，且湍急。
　　就算开直升机也到不了这里。
　　念兮不明白，他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跟我来。”
　　钟暝带着她继续向前，进入山坳深处，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台阶，不是太好走。
　　念兮感觉拉着她的手紧了紧，钟暝似乎累得喘气。
　　抬头看了看钟暝，发现他面色不太好，他这样的修为，这世界还有什么地方能让他如此艰难的前行？
　　似乎第一时间，念兮就想到了上古时期，他带着她去天地之眼疗伤。
　　“天地之眼？”念兮大惊失色，“这世上还有一个天地之眼？”
　　钟暝停了下来，深吸一口气说：“不是还有一个，就是那一个啊。”
　　啊？
　　“它不是在我的法镜控制之中，怎么会在这里？”
　　“你的法镜那个，只是一个碎片而已。真正的天地之眼就在这里。这里是神堕之地，是净魔之地，也是妖灭之地。到了这里，所有生灵都会失去神通，犹如进入深海归墟。”
　　原来，这就是他说的解决之法。
　　送到这里，就会剥离所有的法力。
　　听到此处，念兮一把按住他：“你别去了。”
　　钟暝摇头，“无妨，这才是最外围，我还可以撑得住。”
　　“就到这儿吧，不下去了。”念兮拉住了他。
　　“也好。”他笑道。
　　“我想过了，你不用亲自夺取他们的灵梦，妖族的占谕。将法镜留在这里，设下一个祭坛，供奉着法镜，它会自动将那些异常数据清除掉。如此一来，谁也怪不得你。”
　　钟暝顿了一下说：“祭坛怎么做，我都为你想好了，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做就行。”
　　念兮感动不已，轻轻靠在他的身上说：“钟暝，谢谢你！”
　　简直比她与谛墨笙商量的办法不好。
　　想到什么，她又猛地抬起头来，“可是如此一来，你的灵梦也会被天地之眼吸走，你也会……”
　　“没关系，生命的尽头只能是死亡，况且，我的法力回归大地，并不代表我就是死了。灵魂，会像普通人那样接受转世。若是有缘，兴许又能回到钟山。”
　　“什么？”
　　念兮踉跄的后退两步，面色瞬间惨白。
　　“你……你是不是对自己做了什么？”
　　钟暝平静的眸子里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愫。
　　直觉告诉念兮，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念兮，你这番，也算是轮回转世了，风泽他们也是。唯独我，活了这么多年，应该也有那一天啊。”他低声嗟叹。
　　“况且，这个主意是我出的，你来执行。若是我不以身作则怎么行？”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不对。
　　“不对。”念兮紧紧的抱着他说：“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你说一切都要结束了，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天命石都为我们改变了呀。


第650章　祭台
　　我不允许，我不允许。这个什么祭坛，我不设，我不动你的灵梦，你就不会死。”
　　她紧紧的，紧紧的抱着他，眼珠子不知何时掉下来，浸入这处山洞的泥土中。
　　那泥土之中，有什么东西钻了出来。
　　他们惊讶万分。
　　看到一个小绿点儿爬了出来，而后越长越高，长成一掌高，打出花苞，又开始一朵妖艳似火的红花。
　　“这是……”念兮又一滴眼泪掉下去，同样的，又冒出一朵红花来。
　　“西方佛语中，它叫曼珠沙华，这是一种连接着死亡之地的接引之花，念兮，你看，这就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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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都要死，那又费力去救做什么？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钟暝说，有了完整的灵魂才可以卸去全身法力，接受转世。
　　一切从头开始。
　　雨诗的灵魂完整了，风泽的灵魂完整了。
　　这一天钟暝告诉她，她的灵魂也完整了。
　　要是以前，她定是十分高兴。
　　毕竟上古巅峰的法力就要回来了，这个世界，谁与争锋？
　　几个魔君，她完全可以吊打。
　　可是现在，她高兴不起来，一丝一豪的喜悦都没有。
　　若是大家都去转世了，留下她一个牢头，看着日月轮换，看着沧海桑田，看着花开花落，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
　　对她来说，那天地之眼又何曾不是一座牢笼？
　　找不到与她一起看风景之人，再美好的风景也会厌烦啊。
　　“凤兮，你最近怎么了？”
　　她愁了几日，雨诗终于忍不住了。
　　“至那天你跟钟暝从外面回来，就怪怪的。”
　　“哦。”念兮心不在焉的移开了视线，“他跟我说了一些事，我一时还无法接受而已。”
　　“什么事？”雨诗似乎打算追根刨底。
　　念兮笑道：“没什么，私事。”
　　“私事？”
　　到底是瞒不过雨诗，她追着她问：“是不是关于鲸落？让人诸神陨落，法力回归大地？”
　　“你……你知道了？”念兮惊讶道：“是谛墨笙告诉你的？”
　　雨诗叹了口气说：“还说呢，你叫人家来的，人家在琼瑶殿等了你们七天，实在等不到人他才走的。听说为了帮你救狐狸还被雷劈，他是带着伤来找你，然后，就跟我说了为什么来找你。”
　　计划有变，念兮不知道处跟她说。
　　她只得道：“当初那个计划只是随口一说，你别当真。”
　　“不当真？不当真你叫什么来做什么？”雨诗觉得好笑，道：“我看早很当真，只是你想到了更好的办法是不是？”
　　不等念兮接话，她又说：“不对，看你这神情，是想到了更糟糕的办法才对。你放心，怎么都行，反正我不怕死。”
　　你不怕死？
　　呵呵。
　　“你不怕，有的人怕。”她没好气的丢下一句就走了。
　　“哎，我说你……”
　　雨诗无奈的摇头，最后也只能跟上去。
　　她们一路进了钟山的山腹之中，这里设了一座祭台，正是用来复活古神的。
　　此时，祭坛之上躺着一个虚影，不是任何一位古神，而是一只狐狸。


第651章　找他
　　这便是钟暝说的，为纯狐焱重铸肉身之法，用不了多久，狐狸就能活过来。
　　念兮转了一圈，看到一个盒子。
　　她伸手拿了下来，道：“这里是我剩下的神魂，吸收了它，我的法力就能达到上古时期的巅峰。”
　　雨诗喜道：“那你还不吸收了？”
　　念兮犹豫着，终究是没有将盒子的盖子打开，又将它放了回去。
　　她摇头说，“不急，就这样吧。”
　　“啊？”
　　雨诗就不明白了，“你不是一直想恢复上古巅峰的修为？”
　　念兮嗟叹道：“以前是，现在看来，要不要恢复都不重要了。”
　　“那你不想恢复了修为好杀了那几个魔君？”
　　“杀他们做什么？”念兮笑道：“以前我是为了救回纯狐焱，现在……现在已经救回来了，只要他们不来惹我，我也不想去招惹他们。在我手里吃了几亏，想来，他们也不敢来招惹我。”
　　雨诗吸了一口凉气，突然觉得，她变了。
　　就这几天，变得真是快，真是奇怪。
　　“对了，沧烨被你关哪儿了？”
　　“还能哪儿啊？自然是天地之眼。”
　　“那就……一直这么关着？”
　　念兮摇头，“不知道，先这么关着吧。”
　　两人离开了钟山山腹，雨诗犹豫再三，将念兮拉到一边，“你是不是知道了哪件事？”
　　什么？
　　“关于这个找回神魂的系统，其实那次大战除了谛墨笙，谁都没能善了，钟暝的神魂，也在寻找之列。”
　　念兮一阵惊讶，“你也知道？”
　　雨诗瞬间了然，“我就说你怎么闷闷不乐，你果然知道了。”
　　念兮：“……”
　　“整个系统就是一个巨大的法阵，能做出这样的东西来，他当真很厉害呀。他用自己的毕生修为维持着这座法阵，这座法阵，早就与他的身体融为一体。等所有神魂归位，法阵完成了它的使命，钟暝，也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你……”
　　“等等。”念兮猛地按住了她，“你说什么？钟暝油尽灯枯是什么意思？”
　　“你，你不是早知道了吗？”雨诗捂住了嘴巴，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话。
　　见她这神态，想到钟暝，念兮心中火烧似的疼痛。
　　“阵法是钟暝的毕生修为维持，什么？你，你倒是说清楚啊！”
　　雨诗捂着嘴，死不肯再说一个字。
　　念兮推开她，跌跌撞撞的向外跑去。
　　钟暝在哪儿？
　　在九天，在琼瑶殿，在慕容瑶哪儿。
　　这个笨蛋，她一直以为在上古大战上她为他牺牲了，却不知，留下他，他会为所有人牺牲。
　　“钟暝……”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落下来，落入云端，落入苍茫大地。
　　“啊？是你……”
　　念兮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