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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百货商场在最开始的时候就采纳了姜心妍提出来的微笑式体验建议，用的是新来的年轻销售员，脸上整天都挂着温和的笑容，且态度良好，让人看着都觉得浑身舒坦。而且拿出来给顾客试吃的罐头也都是最新鲜的，让顾客在心里和嘴巴都得到愉快的体验，最后让销售员用他们的口才把产品推荐给客人，可以说是事半功倍。
　　而且整个商场的员工也经过再次培训，在对待客户的态度上好了不少。
　　一边是要看人脸色的晚糟糕体验，一边则是高质量的美好体验，两边的商品价钱都差不多，只要不是受虐狂或者没脑子的人，都会偏向百货商场。
　　供销社现在就面临着学虎不成反成犬的尴尬状况，清河县的百货商场是这近十来年出现的，而他们供销社却是从建国开始就一直存在了，要是论资历他们才是老牌企。而且这么多年来，百货商场跟他们供销社一直都处在平衡的状态，但现在这一平衡竟然被百货商场给打破了，又或者说，其实是被东升的一个罐头打破的，虽然他并不想承认，但奈何这就是事实。
　　陈冬来甚至有些后悔当时放弃了跟东升的合作而碍于人情选择了副主任的外甥的食品厂了。
　　他会有这样的想法，不仅是因为东升的罐头在百货商场大卖，更是因为在吃了东升送的罐头后又拿了在副主任外甥厂子里进的罐头尝了尝，发现他们现在进的这批罐头不仅口感比不了东升的，连之前的其他罐头都比不上，最让陈冬来失望的是这罐头质量有问题。
　　社长训斥销售部的时候，销售部主任为了推脱责任，于是把火烧到了陈冬来身上，暗指要不是他换了进货源，供销社的业绩也不会成这样，货物的品质不仅生生降了几个等级，而且质量也有问题，就算他们是搞销售的也没法力挽狂澜。
　　销售部主任一招祸水东引，不仅把自己摘了出去，还让陈冬来被社长训斥了一番。
　　陈冬来本来心情就不好，又在讨厌的人面前，被社长训斥了，那脸色就更臭了。
　　他憋着一口气阴沉沉的回到了办公室，一看到来找他的副主任时，那口气就再也憋不住，炸了。
　　“看你做的好事！当初怎么跟我说来着？你家外甥厂子里的货质量都好得很，现在呢？我呸！”
　　办公桌被他敲得棒棒响，当初要不是看在副主任跟他好话说尽，而且那么多年办事都挺靠谱的份上，他能那么轻易的把原来的把原来的供货源换掉吗？要是没换掉原来的供货源，百货商场这回的活动，就算对他们会造成冲击，但也不会像现在那么大。
　　“行了，这回的事闹大发了，我当初就不应该相信你，你看看他给我们的都是些什么货？一批罐头一千盒，里面就有五百多盒是有问题的，不是快过期的就是已经过期的，有他那么坑人的吗？我不管这个事你给我搞定了，还有从今天开跟那边始停止合作，另外再找厂子。”陈冬来发了一通邪火后最终下了决定。不是他不想给副主任面子，但这时候要是解决不了当前的问题，恐怕他屁股下的位置都要坐不稳了。
　　实在是理亏在先，副主任也没法反驳顶头上司的话，他也深恨外甥坑了自己。
　　在陈冬来这里受了一顿骂之后就找他那坑舅外甥算账去了。
　　另一边，姜心妍看着眼神微红眼眶下还带着轻微黑眼圈的林天杨，有些心疼的递给了他一杯红糖水，随着单子一个个的进来，大家为了赶工都连续加班了好几天，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现在单子多了，我们的人太少，紧赶慢赶天天加班铁人也该撑不住了，不如再招点人进来吧？”
　　“这个问题我也考虑了好几天了，正打算跟你们提一提，没想到倒是让你先说出来了，我们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
　　“跟你说正事呢。”
　　姜心妍嗔了他一眼，这人自从点亮闷骚技能之后，在她面前越来越放飞自我了，土味情话张口就来，也越加会撩人了。
　　“好好好，说正事，我打算留十个名额给村里，另外五个在外面招。”
　　林天杨做的这个决定，也是有他自己的考虑的，把大头的招工名额给村里，一来是觉得大家都是一个村里出来的，知根知底，各人的品性如何他大致也是有些了解的。二来毕竟他们现在还是住在村里的，根也在那，现在他们在厂子里坐着办公室，吃着商品粮，村里的人虽然短时间内不会说些什么，但都是一个村出来的贫富差距太大，总会让人眼红的。林天杨深谙独食难肥的道理，他在村子里是属于先富起来的人，提携同村人带动他们后富起来，对他来说也是一件有利的事。再说了他的厂子虽然在县里，但村里于他来说还是有用的。
　　回到林家，他们还没进门就听到了村里李婶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这种现象，自从盘口村的人知道林天杨当上了厂长之后就经常在他们家出现。
　　村里人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主儿，就算是想巴结一下，也不过是拿把青菜或几个鸡蛋来串个门。
　　对于家里的人情来往方面，林天杨向来不插手，都是由林母操持的。村里人送东西来，她都照单收下，也不善自帮林天杨做主，既没答应也没拒绝，等他们离开的时候也送一份差不多的回礼。
　　来串门的人虽然想着让林天杨提携一下自家，但也知道不可能一下子就能达到目的，他们也只是想过来多刷刷脸，到时候要是有好处也能想到自家的一份。
　　“哎呀！杨子，姜知青回来了？要我说呀还是桂枝你有福气，儿子有出息当了厂长，未来儿媳妇又是知青文化人，这在我们村子里还是头一份呢，真是让人羡慕啊，不像我们家大壮，跟你们家杨子没差多少岁，白长那么大个，大字都不认识几个，只能天天土里刨食。”
　　李婶对着两人夸了又夸，一个劲的说着羡慕的话，末了还不忘卖个惨。
　　姜心妍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李婶的话，只能冲着人笑笑。而林天杨大家都知道他是个面瘫脸，也不指望他能跟人插科打诨的，最后还是林母跟她把话接上了，然后两个中年妇女又聊着聊着就歪楼了。
　　“依我看就是你要求太高了，其实你们家大壮那孩子也挺好的，长得高高大大的，一把子力气干活又利索，而且人还孝顺得很，谁家不羡慕啊，哪像我们家这个看着瘦瘦弱弱的，还整天板着个脸，愁得我哟……。”
　　趁着两人商业互吹的时候，姜心妍趁机拉着林天杨出了家门。
　　“不如我们去一趟队长家里，先把事给办了吧？”姜心妍提议。
　　“行”看了看手里的表，估摸着现在队里已经下工了，队长现在应该是在家的，林天杨点头同意了她的提议。
　　两人到林队长家的时候，林铁锅正坐在院子里抽着水烟，见他们来了，还高兴的问道：“好小子，真是越来越出息了，当上了厂长就是不一样，看着都比以前有气势，嗯，不错，哦，对了，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是有要请您帮忙的。”林天杨把在小卖部买的麦乳精跟一条大建设香烟送了林队长手里，说道：“您也知道我最近运气好，在县城里的一个小厂子里当了个厂长，这不最近我那厂子要扩张，就打算再招几个人，就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在村里招几个。找您呢，是因为您管着队里的人，对队里的人都熟悉，想让您推荐几个，男的女的都可以，只要品行不错，手脚利索就行。”
　　本来这件事是可以不通过队长，他们直接跟队里人说也一样，但林天杨想到以后的计划，还是来了。
　　“这是好事啊，放心我一定帮你办妥，你要多少人，到时候我给你份名单。”林队长也不矫情，收了他们的礼物之后拍着胸口保证道。


第39章　女配大人的约会
　　从村长家里出来后；　两人想到李婶在他们家可能还没有离开；　于是也不急着回去了；　见天色还早就沿着大路一直漫无目的的闲逛着；　全当是在约会了。
　　想到约会；　林天杨突然想到自打他们确定关系以来，似乎都没有怎么约过会；　顿时觉得自己这个对象好像当得太不称职了。以前当光棍的时候，不觉得自己有那个耐心会浪费精力去陪哪个女人，因此当听到身边的人谈论怎么追女孩的时候还十分的不屑，半点没留心；　现在好了；　啪啪打脸了，好在约会中的一个常见项目他还是知道的。
　　“晚上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林天杨突然说道；　然后有些期盼的看着姜心妍。
　　“额？看电影好啊。”姜心妍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想到要去看电影的，不过还是蛮高兴的；　虽然电影这东西她看得多了，不管是2D3D还是4D她都看过不少；　但她欢喜的不是看电影这个事；　而是跟她一起去看电影的人；　这大概就是书里说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吧？不过“电影票你买了吗？”她瞅着林天杨，怎么看他这个想法都是心血来潮提出来的。
　　“没；　到了电影院再买，今晚我们早点去。”林天杨大方的承认自己是刚才想到的。
　　好吧，难得做事一向稳重的他也有心血来潮想要来一场说看就看的电影；　她也乐得奉陪。
　　定下了今晚的约会之后，两人马路也不压了，回了林家各自早早的洗漱，姜心妍特意的穿了一条很适合约会的甜美风小裙子，还抹了雪花膏。搞定出了房门之后，就看见了牵着自行车早早等在那的林天杨。
　　“你今天真好看。”林天杨的心脏不由自主的“砰砰”跳了两下，望着姜心妍的目光有些痴迷，原本面瘫的脸上竟不禁带出了少见的笑容。
　　姜心妍看着拜倒在自己魅力下的林天杨，属于女人的虚荣心一下子得到了满足，偏还故意作出佯怒的样子。“难道我以前就不好看？”
　　就这么无理取闹。
　　林天杨的求生欲立刻向大脑发出警报，无师自通的土味情话立马脱口而出，“好看，以前好看，今天更好看，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好看的。”
　　“呸！油嘴滑舌。”虽然嘴上嫌弃嫌弃着，但眉眼间却笑意不断，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口嫌体直？嘤嘤，好羞涩。（*艸‘*）
　　为了晚上的约会，不仅姜心妍特意打扮过自己，林天杨也把自己捯饬了一番，一身黑色的中山装，配上寸板头看着英气了许多，俊美又不失阳光。
　　姜心妍俊俏的小脸上布上了浅浅的红云，不仅是因为他的土味情话，也是被他今天的打扮给帅到了。
　　“你今天也很好看。”哼哼唧唧的夸了他一句之后，娇羞的率先走出了林家院子。
　　到了电影院，他们买到的票是晚上八点半的，还有半个小时才能进场，于是林天杨还很贴心的找了个地方让她坐着。
　　“你在这等我一下。”林天杨说完后就离开了，他之前买票的时候见那些小情侣们手里拿着的东西，突然福至心灵，也想给姜心妍一个小小的惊喜。
　　林天杨离开后不久，一个女人冲着姜心妍走了过来，她身旁还跟着一个梳着中分头的男人，“哟，这不是姜老师吗？你怎么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怪可怜的。”说着她还故意挽了身旁男人的手，笑得花枝招展，“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公，我们家是住城里的，有一栋小洋房，他们家人都是吃商品粮的，听说你现在也在县里的工厂打工，好像是叫什么东什么啊？哈哈，我听我老公他大姨说那可是个福利厂子，上下加起来也不到二十人，而且个个都是老弱病残的，啧啧，你要是想要换工作的话可以来找我，我老公可是平康粮油厂的科长，虽然职位不高，但给你找个车间女工的位置还是可以的。”
　　跟姜心妍说话的女人是被红星小学校长辞退了的何美欢，自从失业之后她跟未婚夫的感情也受到了挫折，好在肚子里及时揣了高家的种，要不然还当不上城里的少奶奶呢。虽然仗着孩子嫁进了高家，但她明显感受到了丈夫对她的热情减了许多，今天丈夫能陪着她出来也是她哭求了很久的。她不爱现在的丈夫，但为了坐稳高家少奶奶的位置，她必须要把丈夫的心紧紧的捏在手里，绝对不能让外面的狐狸精有机可乘。
　　跟丈夫散步散到一半的时候，见他居然不住的盯着那坐在花坛边上的女人看，何美欢心里的醋坛子一下子打翻了，狠狠的瞪着她，等那女人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居然是姜心妍，顿时心火烧得更旺盛了，＇果然是狐狸精，之前抢了她喜欢的男人，现在又想来抢她高家少奶奶的位置。＇
　　姜心妍：　……
　　躺着也中枪，好无辜，好倒霉。
　　要是知道何美欢心里的想法，姜心妍一定会送她一句，＇呵呵，你想多了。＇
　　她三观还是很正常的，如果林天杨真的跟何美欢有什么关系，她就算是再喜欢也不会接受他的，更何况她现在这个除了家世其他方面都不如林天杨的丈夫？她还没瞎成这样。
　　见何美欢表演完了，姜心妍嘴角勾起了浅浅的微笑，“哦，是吗？看来你的消息还是太落后了，没错我是在工厂里打工，我的厂子前身的确是个福利厂，但是现在它已经脱胎换骨了，你去打听一下就知道，哦，对了，我家的厂子叫东升，我呢是厂里的顾问，职位也没多高，就刚好比你老公高那么点，现在暂时还没有想要降职的愿望，先谢谢您呐。”
　　姜心妍说得客气又得体，嘴里没有半个字的脏话，却把何美欢气得要死。东升她当然听过，它家的罐头那可是最近县城里卖得最火爆的，她婆婆上次还买了好几盒回去。
　　“不可能，我不相信！”她不相信。照这样说来，那林天杨岂不是混得比她现在的丈夫还好？
　　“不相信什么？”突然一道男声从他们的后面传来。
　　“啊，你回来了？”
　　“你的腿好了？”
　　两道女声同时响起，一道是欢喜的，一道是惊讶外加一丝愤恨的。
　　欢喜的那道声音自然是姜心妍了，她欢快的站了起来，朝林天杨走去，“你买了什么？咦？是爆米花和汽水？”
　　“对啊，刚刚看到有人买，我想着女孩子不都是喜欢吃零嘴的吗，就给你买了点。喜欢吗？”林天杨说道。
　　“喜欢，这爆米花好甜，你也吃一个。”姜心妍自己尝了一个，觉得不错，顺手又喂给了林天杨一个。
　　林天杨咀嚼着爆米花，又提到了刚才的问题，“你们刚刚在聊什么？不相信什么？”
　　何美欢本来见林天杨腿好了，又恢复了意气风发的模样，她是喜欢他的，不管是脸还是身材都附合了她的爱好，可现实却是这个人不属于她，这会儿更是又买零嘴又温柔的讨好着别的女人。再看看自己现在的丈夫，自从结婚之后就彻底变成了大爷，以前还会变着花样哄她开心，现在却变成了她在伏低做小，眼前的这种落差让何美欢心里的妒火越烧越烈。凭什么？大家都是女人，她自认为比姜心妍好看，可姜心妍却似乎永远都比她运气好，她求而不得的东西，她却那么轻易的就能得到。
　　何美欢不服气，觉得老天爷不公平，这回儿见林天杨又问起了刚才的话题，心虚与愤恨齐飞，不由得怨毒的瞪了姜心妍一眼。
　　“哦，何同志想要给我介绍一份女工的工作，我说我已经有工作了，但她似乎不太相信。不过我还是很谢谢她这份好心的。”姜心妍无说。
　　“的确是不需要，你要是走了，我们厂里的顾问一职可就难找人顶替了，到时候谁能像你那么有才华既能设计罐头包装，又能策划像百货商场那样让罐头爆卖的方案？”林天杨煞有其事的说道。
　　何美欢听到东升的罐头包装和百货商场的试吃活动居然是姜心妍弄出来的，顿时瞪大了眼睛，然后拉着丈夫灰溜溜的走了。
　　“好歹是你曾经的爱慕者，你就忍心那么气她？”姜心妍婊婊的说。
　　“忍心啊，你都说是曾经了，更何况我跟她真不熟。”林天杨说的都是真的，他一向讨厌麻烦，跟女孩子，尤其是喜欢他的女孩子都离得远远的，这何美欢以前也没见过多少次，他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喜欢他的。虽然欺负女人不太好，但，再不忍心，他也是分得清内外的，自己的对象在自己面前被别的女人欺负，他要是不护着还是个男人吗？
　　“嘻嘻你真好。”姜心妍笑道。
　　没了找茬的人，姜心妍的心情很快又恢复了，在两人甜甜蜜蜜的消灭了一桶爆米花，两支汽水之后电影终于开场了。
　　七十年代社会风气还保守得很，电影院里的电影都是些抗战题材的，有关爱情为主题的电影还没出现，又因为他们现在也算是在创业阶段，于是两人选的是一部叫《创业》的电影。
　　或许有人会疑惑，七十年代不是正处于计划经济时期吗？搞资产主义可是要被捉的，怎么电影院还敢公然放这样的电影？
　　要是这样想，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创业》这部电影宣传的可是革命精神，说的是解放前夕，甘肃裕明油田，老工人周师傅为了保护油井，死在了敌人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