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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三百二十二章　是不是喜欢上你了？

　　　　此时，云玄耀的脸色比这夜色还要再黑几分！今日是除夕之夜，他生怕楚夕颜一个人在府上，会感到孤单、寂寞，于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他便找了个借口悄悄出了宫，回了府！

　　　　可他回去了，她却不在！从早上出去就再没有回来！

　　　　他想着，或许是她想陪陪楚紫离，于是便耐着性子等着！可等啊等，等得那温酒的水已换了两次，可却依旧不见她回府！

　　　　想着云轻也提前退了席，他终于再也等不下去了！重莲好像和他说过，这明月医馆在永安街，春风楼的斜对面！于是，他便快马加鞭的赶来！在这一年最后的一天，在明年新年的第一个时辰，他只想看到她！

　　　　可刚走到这街头，他便闻到异样的血腥味！瞬间，他的一颗心简直就冲到了嗓子眼！他一遍遍祈祷着，千万不要是她出事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放任她自己去开什么医馆！不该对她所做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策马缓步走在这满是血腥味的街道上，马蹄每向前迈一步，云玄耀觉得对他的心来说都是一种煎熬！那两名侍卫说话的声音虽然压得极低，但在这寂静的黑夜中，他依旧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你们说，哪里出事了？”云玄耀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颤抖！

　　　　“回二殿下的话！是明月医馆！有一批蒙面人攻击了明月医馆！”那侍卫赶忙回禀道！

　　　　明月医馆，云玄耀的心又紧了一下！“情况怎么样？可有人伤亡？”

　　　　“虽然明月医馆的人都受了重伤，但却没有死人！倒是那些蒙面黑衣人死了五十七个！”那侍卫心中虽对云玄耀出现在这里非常好奇，但脸上却不敢丝毫表现出来。

　　　　听到明月医馆没有死人，云玄耀提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了一点！可是什么情况又算是重伤呢？若她重伤了，那有谁来为她看诊？为她开方子、拿药？

　　　　想到这里，云玄耀也没有再追问下去的心思，两腿猛的一夹马腹，当即往明月医馆而去！

　　　　虽然此时钉在明月医馆门上、墙壁上的箭矢已被拔除，但那遗留下来的大大小小的窟窿，满目的疮痍，却是随处可见！只一眼，他便知这明月医馆所遭受的攻击有多么的惨烈！

　　　　“夕颜！楚夕颜！”云玄耀再也忍耐不住，冲着明月医馆的大门便高声唤了起来！喊声落下的时候，他人便已从马上飞跃而下冲入了医馆！

　　　　“卢亭见过二殿下！”卢亭闻声从里面急急赶了出来，向云玄耀行了一礼道。

　　　　“楚夕颜呢？”云玄耀盯着眼前头上还绑着布条的卢亭问道。

　　　　“楚医女？”卢亭怔了一下，才故作不解道，“卑职并没有见过楚医女啊！”

　　　　“她不在明月医馆？”一丝狐疑悄悄爬上了云玄耀的心头！她不在明月医馆，还能去哪？

　　　　卢亭看着云玄耀试探着道，“这明月医馆是明月公子所开，楚医女怎么会在这里？”

　　　　看样子她果然是不在这里！他悬着的心虽然从嗓子眼滑落，但紧跟着，怒火便也充斥了他的整个胸腔！她不在明月医馆，那又去哪了？“卢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回二殿下的话！”对这一点，卢亭倒是没有隐瞒，“家母的眼睛这两年一直看不见，是这明月医馆的明月公子救了家母，又收留了卢亭为医馆做些杂事来抵偿医药费用，所以，卢亭和家母便暂居在明月医馆！”

　　　　其实，卢亭说的这些，云玄耀早就知道！见卢亭并未有任何隐瞒，他这才又问道，“哦，那你今晚就一直没有看到过楚夕颜？”

　　　　“卢亭今夜一直在明月医馆，但并未见过楚医女！”说完，卢亭在心中又暗暗补充了一句，但却见过明月公子！

　　　　到此时，云玄耀的心思才勉强从楚夕颜身上收回，又扫了一眼这明月医馆的情形向卢亭问道，“这医馆究竟是怎么回事？”

　　　　“今日攻入明月医馆的那些蒙面人进退有度，训练有素，很像是军中之人！幸得天青阁的几位朋友都在此，才勉强将那些蒙面人击退！”卢亭如实道。

　　　　“军中之人？”云玄耀的眼眸不由闪了闪。应该不会是兵部的人，兵部的人基本都在他手中，若是有如此举动，一定会提前知会他！

　　　　可若不是兵部，能担得上这军中二字的，可就颇值得深究了！“可有活口？”

　　　　“没有！”卢亭的回答异常干脆。

　　　　“那你猜测这是何人所为？”云玄耀心思一动又向卢亭问道。

　　　　“谢国公！”卢亭毫不客气道，“虽这只是卢亭的猜测，但那几十具尸首，即便已是死人，也应该有人认得他们是谁，又属于谁的门下！”

　　　　“殿下！”云玄耀颔首，还未开口，一个女子的声音便从他身后传来！

　　　　“你怎么来了？”他回眸有些不耐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女子。

　　　　“阿梨不放心殿下！”阿梨对云玄耀眼眸中的那一抹不耐视而不见，缓步走到云玄耀身边，将她手中拿着的长毛大氅给云玄耀披上道，“知道殿下回了府上，阿梨便追了回去，却又听慎言说殿下来了这里！阿梨见殿下连大氅都没有穿，便给殿下送来了！”

　　　　阿梨的眼中只有云玄耀，没有这遍地的鲜血，也没有这一屋子的凌乱，更看不到云玄耀身旁的卢亭和那些忙着进进出出的侍卫！

　　　　“你呀！”见阿梨已又习惯的为自己系上长毛大氅的带子，云玄耀有些无奈的轻叹了口气，那声音之中带着一丝丝对阿梨此时行为的放纵！

　　　　阿梨顿时唇角一勾露出深深的梨涡道，“殿下！如今已是新年，一会殿下还要同皇上、皇后，以及几位皇子祭祀先祖，回宫迟了就来不及焚香、沐浴准备了！”

　　　　“好！回宫！”云玄耀又转眸扫了一眼这明月医馆，这才转身大步而去。

　　　　新的一年，她见到的第一个人，又是他！依旧和以往的一样！真好！阿梨脸上的梨涡更深了！眼见云玄耀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视线，她这才急匆匆的向他追去！

　　　　直到云玄耀和阿梨的身影从这条街上消失，一直躲在春风楼二楼窗口向外窥探的楚夕颜这才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苦着脸看向身后的青婉道，“二皇子怎么从宫中出来了？明日一早，不对，应该是今日一早他不是还要随皇上一起祭祀吗？哎呀！这下完了！”

　　　　“唉！”青婉也轻叹了口气看向楚夕颜道，“夕颜！你说二皇子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你了？因为担心你，所以才出宫看看你？”

　　　　“喜欢上我？呵呵！”楚夕颜指着自己的鼻尖轻笑一声道，“你别开玩笑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他是如何对待阿梨的？他这种人，就是有事求你的时候，什么都好说！你若是对他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他不一刀杀了你，那已算是便宜你了！”

　　　　“也是！”青婉垂眸想了想，虽楚夕颜的说辞有些夸张，但云玄耀却的确是这样的人！可下一息，她就不由瞪圆了眼睛看向楚夕颜道，“夕颜！二殿下是怎么会知道你在这里的？”

　　　　楚夕颜也不由怔住，云玄耀怎么会知道她在明月医馆？刚才他还未进明月医馆便已经开始在叫她的名字，那他是紧紧知道她在明月医馆呢？还是已经知道明这月医馆就是她开的？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是啊！此事说起来，还真是奇怪了！”楚夕颜蹙眉看向青婉道，“今日来的那些蒙面人，很显然也是冲我来的！可既然是冲我来，那他们就一定知道我是楚夕颜！可即便知道我是楚夕颜，又怎么会知道我在明月医馆呢？”

　　　　“是不是我们的行踪被人发现了？”青婉看向楚夕颜猜测道，不过不等楚夕颜回到，她自己已经又道，“这不可能呀！”因为她们平日在二皇子府很少提起明月医馆的事，即便说起来，那也是要避开秋寒和秋雨的！再者，暗处还有的花影，若真有人监视、跟踪她们，花影应该察觉才对啊！

　　　　“凤公子和我说，”楚夕颜沉思了片刻看向青婉道，“那些黑衣人可不仅仅是谢国公府的人，还有安陵王府的人，提到安陵王府，你会想到谁？”

　　　　“不会是谢寒梅和云珠凑到一起了吧？”青婉眼眸一闪看向楚夕颜道，“当然，说不定宁子音在其中也插了一手？”

　　　　楚夕颜又轻叹了口气道，“即便这件事谢寒梅、云珠和宁子音都有参与，可她们三个究竟是怎么知道我在明月医馆的？”提起云珠，楚夕颜不由又想起了云轻，也不知他现在的情形如何了？四皇子云玄霖究竟肯不肯帮他做不在场的证明？

　　　　青婉沉吟了半天，摇了摇头道，“我想不出来她们是怎么知道的！”

　　　　“我也想不出！”楚夕颜的目光又看向斜对面的明月医馆，“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

第二卷　第三百二十三章　天灾还是人祸？

　　　　前一刻，她还欢天喜地的觉得这是她过的最开心的一个除夕，而后一刻，谢寒梅便给了她这么大的一个惊喜！让她体会到了什么叫世事无常，她怎么能不好好感谢感谢她呢？！

　　　　夜，再如何的不平静、再如何的漫长，也会在朝阳的注视下，褪去黑色！随着第一抹朝阳的洒下，永安街的一切又恢复了平静。正如它的名字一般，永安！若不是还有明月医馆那满是窟窿的门板和墙壁，谁又能想到，就在昨晚，就在除夕之夜，有五十七个人死在了明月医馆！

　　　　当然，也不会有人想到，就在这黑夜褪去它最后一丝黑色的时候，皇宫，也差点经历一场变故！

　　　　就在皇上云君义祭祀完准备离开太庙之时，太庙前殿的一根房梁却突然掉了下来！若不是二皇子云玄耀眼明手快及时推了他一把，那掉下来的房梁说不定已经稳稳砸在云君义的身上！

　　　　这事情发生的当下还不觉得怎样，可事后，谁不后怕？跟随前行祭祀的太监与礼部官员当场便有吓得尿裤子的！若真的砸在皇上身上，伤了龙体，那他们这些人就等同于谋害了皇上！

　　　　皇后郑含爽一脸苍白的将云君义上上下下打量了半晌，确定他没事之后，这才惴惴不安的问道，“这，这好端端的房梁怎么会掉下来？”

　　　　“皇上！这是不是预示着有什么不详之事啊？”皇贵妃萧月儿拍着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看向云君义道。

　　　　而一路陪同皇上祭祀的礼部尚书李立文、礼部侍郎李真那更是面如土灰，直接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这房梁非不归他们礼部管，但皇上来太庙祭祀的整个流程却是由他们礼部负责的，如今出了这么大的岔子，怎能不担惊受怕？

　　　　可好在云君义今日心情大好，并没有龙颜大怒，只令礼部重新休整太庙！吩咐完此事之后，他便挥手令众人都散去，只留下二皇子云玄耀陪在身边！

　　　　“今日多亏了你！”众人散去之后，皇上云君义这才看向云玄耀道，“正如皇贵妃所说，你说着房梁好端端落下，是不是预示着今年会有什么天灾降临？”

　　　　云玄耀的目光又扫了一眼那落在地上的描绘着彩色图案的房梁，转眸看向云君义道，“父皇！有没有天灾降临儿臣不知，但**，儿臣却是可以肯定的！”

　　　　“**？什么意思？你是说昨晚永安街那什么明月医馆的事吗？”云君义的眼眸一眯道，这除夕之夜，天子脚下，就发生这种事情，的确算得上**，也的确是够晦气的！

　　　　“父皇！那明夜医馆的事情的确是**！不过儿臣觉得今日这房梁无端坠落之事更是**！”说着，云玄耀便府身在那坠落的房梁上一阵翻找，片刻后捏着什么东西走近云君义道，“父皇！您看！”

　　　　“白蚁！”云君义的脸色不由一黑，这白蚁是什么东西，他可是清楚的黑！“这太庙之中怎么会有白蚁？不是都按时撒放驱赶虫蚁之药了吗？”

　　　　“那些负责在太庙打扫的奴才自然是按吩咐撒了防止虫蚁的药粉，但那些药粉怕是只对零星的蚂蚁有效，对大批的白蚁起不到什么作用？”云玄耀的目光看着那落在地上的房梁道。

　　　　“大批的白蚁？”云君义顺着云玄耀的目光仔细打量地上的那一截房梁。果然，只那一小段木头上的白蚁，便不再少数！这怕是需要专门灭白蚁的药粉才能有用吧！

　　　　“依你之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云君义收回视线看向云玄耀问道。

　　　　“父皇！有一件事，儿臣一直没有向父皇回禀！还请父皇莫怪！”说着，云玄耀轻叹了口气道，“朝阳观的事败露那天，我从朝阳观赶回宫中的时候，路过了一户人家！那户人家有满满一院的瓶瓶罐罐，当时我很好奇，便顺手拿了一个！”

　　　　“一直到朝阳观的事情忙完之后，我才想起来那无意带回的琉璃瓶！于是便将它找出来打开，父皇猜我在那琉璃瓶中看到了什么？”云玄耀看向云君义问道。

　　　　“不会是白蚁吧？”云君义的脸色有些晦暗。

　　　　“回父皇的话，正是白蚁！那琉璃瓶中全是白蚁！”云玄耀的脸上不由露出些许愧疚之色，“当时我很奇怪，莫不是那户人家那一院子的瓶瓶罐罐里都是白蚁？这可有些太多了？于是我便暗中差慎言去查了一下，谁想，那小院里的果然都是白蚁！”

　　　　“只不过后来慎言又打听到那户人家原来是萧丞相的家奴！我想着有丞相大人约束，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所以，也没向父皇回禀此事！”说到这里，云玄耀又不由看了眼那截断了的房梁，“可刚才看到这房梁，还有白蚁，我不知怎么就想起此事了！”

　　　　云君义的眸光闪烁了半天，才看向云玄耀道，“朕给你一道密旨，你就趁这几日，好好查一查此事！查一查，这太庙里的白蚁究竟是天灾还是**？若是天灾倒还罢了，可若是**，主意都打到朕头上了，朕决不轻饶！”

　　　　“是！”云玄耀当即保证道，“儿臣一定竭尽全力，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去吧！”云君义挥手道。

　　　　“父皇！那儿臣告退了！”云玄耀垂下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得意，继而转身大步出了前殿！

　　　　看着云玄耀的身影出了前殿的殿门，云君义这才看向一旁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立着的林公公道，“林公公！你觉得二皇子说的这些事是真的吗？”

　　　　“呵呵！”林公公轻笑了一声，小步走到云君义边上搀住他道，“皇上！这事情不就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吗？何必分的那么清楚，只要结果是皇上想要的不就好了吗？”

　　　　“你呀！”云君义横了林公公一眼，颇有几分无奈的味道，“朕每次问你话，你都给朕打哈哈！”

　　　　“皇上！您这可是冤枉老奴了，这话可不是老奴说的，是皇上您自己说的！您该不会忘了吧？”林公公陪着笑又道。

　　　　“是！是朕说的！你这个老东西，就会拿朕说过的话来回朕！”云君义笑骂道。

　　　　“呵呵！”林公公讪讪的笑了笑，对云君义所说的话也不反驳！

　　　　“哦，对了，你的心绞痛最近怎么样？可还犯过？”云君义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忽然转眸看向林公公问道。

　　　　“最近一直都没再犯过了！皇上您还别说，那小丫头还真是有些门道，她给的那方子太医院的太医也瞧了，可愣是瞧不出好在那，都是一些常见的药，可它就偏偏起了效！”对楚夕颜的医术，林公公还是不吝赞美的！

　　　　“你说的那丫头就是二皇子和安陵王世子争的那个？”云君义思付了片刻转眸看向林公公问道。

　　　　“岂止啊？”一说起这些八卦来，林公公顿时便来了精神，“以老奴看，咱们的这几位皇子都对那丫头有几分意思！而且，老奴还听说，在昔阳的时候，那天青阁的凤公子，还有南楚的安王与她关系也都相当不错呢！”

　　　　“呵呵！”云君义轻笑一声，看向身旁的林公公道，“那你说，朕将她赐给谁？是赐给二皇子呢？还是赐给安陵王世子？或者是给了凤公子？”

　　　　“哎哟！这，老奴哪知道啊？”对这种问题，老奸巨猾的林公公自然是避而不答，“不过，昨日晚宴上，安陵王不是请皇上为安陵王世子和他的表妹宁小姐赐婚了吗？皇上准备应下安陵王的请求吗？”

　　　　“哼！他儿子求的是那什么姓楚的丫头，他来求的是宁家的丫头！难不成，朕还要为他赐两次婚？他的脸还没那么大把！还是等他们父子俩什么时候意见统一，再来和朕提这赐婚的事！”云君义稍稍有些不悦道。

　　　　“皇上所言极是！”林公公当即附和，“这清官难断家务事，让他们自己先折腾吧！”

　　　　与此同时的明月医馆外面！

　　　　青岚正招呼着楚紫离等人上车！

　　　　虽说这一整夜的打扫，血迹是大都没了，血腥味也基本淡了！但毕竟损失严重，这明月医馆暂时住人有些困难了！所以这一大早，他才按云轻的吩咐赶来，将楚紫离这些人